重生之赎爱 下——微小

 4.所谓朋友

 “我叫薛羽，你叫什么，我看见过你几次了！” 薛羽个头不到一米八，很瘦，脸色有些苍白，看上去病怏怏的，这就是叶鑫第一印象。 “他是我们寝的，少年大学生，叶鑫！”郑慧军忙介绍。 叶鑫看了眼郑慧军，发现郑慧军说话和以往都不同，对这个薛羽有种，嗯，谄媚的殷勤。 叶鑫和薛羽简单聊了几句，薛羽说。 “你都偷看我们跳舞好几次了，你也应该来一个吧！” 薛羽好像是这些人的头，他一说其他人就开始起哄，叶鑫不是扭捏的人，更没有跳的丢丑叫人家瞧不起的负担，来一个就来一个，自己选了舞曲就在红地毯上放松地跳起来。 黎明志说过，个子太高的人跳舞地盘不是很稳，他们都属于个子高的，黎明志对这方面很有经验，交给了他很多技巧，其中就有舞步，这次叶鑫选择的是Free style。 叶鑫喜欢它的随心所欲，自由发挥的特点，中间又糅合了几个简单的Breaking技巧。 当时最流行的就是Breaking，还很单一，不像现在街舞动作那么丰富，而黎明志这个玩家，教给叶鑫的是各式各样当年最流行时尚的动作，舞步，个性理念，叶鑫加上自己的理解，就跳出了与众不同的街舞来，一下子把这些人震撼住了。 然后薛羽就经常来学校找叶鑫跳舞，由此郑慧军也主动接近了叶鑫，连带着寝室里其他人也和叶鑫熟悉了。 叶鑫不傻，知道仅凭跳个舞就叫这些富家子弟结交他那是不可能的，大概是因为那个薛羽。不过，所谓结交其实就是一起打打游戏，一起打打篮球，一起打打扑克，一起聊聊天什么的，和勾肩搭背的朋友距离还很远，可人们习惯了把这样“一起”的人统称为朋友，并非是真的认为他们就是朋友，他很清楚这点。在他心里面，只有黎明志、林翔、于成龙才是朋友，相比林翔和于成龙还是黎明志更重要一些，也更特殊一些。 但他只意识到黎明志重要，并没有意识到黎明志的特殊。 打完篮球，三三两两的男生们下场喝水的喝水，擦汗的擦汗，郑慧军和叶鑫坐在一起看着其他的男生说。 “真羡慕他们是本市的，我要是毕业能留下就好了。” 叶鑫还没想那么远，爷爷教育他要有人生计划，可现在却导致他什么计划都不愿想，就是尽情地享受他的大学生活，听了郑慧军的话有点不解。 “这才刚大一，你就想毕业了？” “四年还不是一晃就过去？”郑慧军露出了年纪不相称的老成，“咱们这届最倒霉，毕业不包分配，还得自己找工作，在这里找个好工作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你爸不是开矿的吗？”叶鑫觉得工作是赚钱的，既然开矿能赚钱，那郑慧军就回家和他爸开矿好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是不是认为开矿很赚钱？” 叶鑫点头。 “开矿是赚钱，可名声不好，我想要进国企，或者事业单位。你知道吗，这两个地方才是人待的地方！” 叶鑫摇摇头，表示不明白，是不是人呆的地方他又没去过，哪知道啊！ “那你呢，有什么打算，毕业回家还是留下？” “还没想过。” “那你现在想想。” “这怎么想！” “这么说吧，你觉得这个城市好吗？” “还行。” “这不得了，你还是想要留下来的对不对？” 叶鑫想想还是摇头。 “这个城市是很好，可我真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留下来，还有四年呢，想那么远干什么！” “你要想留下来，现在可有个机会。”郑慧军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莫名的热切。 “什么机会？”叶鑫奇怪。 “薛羽，你知道他们家是干什么的吗？” 叶鑫摇头。 薛羽，或者说寝室里的这些富家子弟，对自己家里是干什么的从没有正面提过，包括郑慧军。只是时间长了，聊天无意间透露出来，比如谈到某个行业你觉得他很懂表示很惊讶，他会下意识说一句，我爸就是干这个的，你就明白了，原来他们家是做这个的。 说起来，这个时候的二代们并不像十几年后二代那么高调，一个个都很矜持，走的都是低奢华的路子，这可能因为当时经济还没那么发达，社会也还没那么开放。 “他没跟你说过？”郑慧军有点不相信。 “他为什么要跟我说？” “你们两个那么好！他每周都来找你啊！” “找我就是跳舞啊。” “那你也不问？” “问那些干什么？” “你没听说过，有人好办事吗？”郑慧军一副你真弱智的神情，讲起以后要在这里留下找工作、分房子等等，都需要有人的。 拼背景、拼爹自古以来就有，没什么好奇怪的。这些说的都是那些高端富二代，有意思的是这个时代造就了很多平民富二代，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民币的玩家也有个一二三四等，这些低端的富二代也是不甘心只做低端，他们也想往上爬，进入那个高端的圈子，郑慧军就是这样的二代。他偶然间认识了薛羽，知道了薛羽家里是干什么的，就黏上了，薛羽既不接近也不拒绝，这么长时间都没啥进展，直到薛羽对叶鑫上心叫他觉得通过叶鑫也许可以打破僵局。 郑慧军说了半天，叶鑫不以为然，这也太久远了。 “叶鑫，我跟你说，你要和薛羽成为朋友，到时候发达了，可别忘了我这个朋友啊！” 叶鑫点头，想了想又说。 “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我准备考公务员，要是薛羽能帮忙，进个好部门，到时候你有什么事我能帮你！”郑慧军对叶鑫跑出了橄榄枝。 黎明志曾对他说过，在社会上，你要有别人利用你的东西，你也要发现别人身上你可以利用的东西，接受应用，这才是社会上生存之道。 “你也别忘了你说的话！”叶鑫现在有点体会了，又想到，这么久远的事，答应了也不损失什么。 郑慧军高兴起来，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叶鑫口头上应一句他还真当真事了。 “薛羽多大了啊？”叶鑫换了个话题。 “啊，你还不知道薛羽多大呢？”郑慧军惊讶的很。 “不知道，我看他好像挺大的，也不上学也不工作，好像整天无所事事的样子。” “他在国外念的书，刚回来……”郑慧军刚说到这就听那边有人叫叶鑫的名字，早就熟悉的他转头看去，还是激动得不行，“薛羽又来找你了！走！”说着跟其他人打了声招呼，亲热地拉着叶鑫往车那边走，还不忘低声叮嘱叶鑫一会要求薛羽带上他一起玩。 叶鑫答应，说起来他都看得出郑慧军是热脸贴冷屁股，还这么上赶着，真是佩服。 薛羽一身宽松运动衣，俊朗中带着几分学生气。站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个女孩，也是一身运动装，扎着马尾辫，大大的眼睛，挺挺的鼻梁，健康的肤色，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样子，看上去很富有朝气的漂亮女孩。 “你就是叶鑫？”女孩看到叶鑫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一遍，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容，“我听我哥说，你Breaking跳的很棒！” “这是我妹妹，薛丽。”薛羽介绍着。 郑慧军在一边眨眨眼睛，看了眼薛丽，又偷瞄了下薛羽，心里嘀咕着，这难道是有意介绍给叶鑫？又觉得不对，薛丽现在在读高三吧，薛羽没理由这么做。 在一起玩了这么长时间，郑慧军也认识薛丽。 叶鑫对薛丽点点头，笑笑。 “还行吧。” “今天有安排吗？”薛羽笑笑问。 “没有，每天都在玩。”郑慧军很狗腿地问，“薛哥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我妹妹对叶鑫好奇，我就带她来看看，要不我去练功房玩玩？” “好啊！”郑慧军热切响应，还不忘偷偷拉了一把叶鑫。 叶鑫只能点头，表示愿意。 “那走吧。”薛羽笑笑头前走了。 郑慧军一如既往地紧跟着搭讪。 叶鑫落后两人半步，和薛丽并肩走着，薛丽性格开朗，很自来熟地跟叶鑫聊起来。 “你多大啊，好高的！” “十七。” “你十七都上大学了，我十八还在高三奋斗着，真是比不了！” “我上学早。” “你Breaking跟谁学的啊？” “一个朋友，他跳得比我好。” “是吗，他在这吗？” “没有，大概过完春节就过来了。” “也是学生吗？” “是，他读中专，今年是最后一年，实习，他要过来工作。” “哦。” “你一个女孩子，也喜欢Breaking？”叶鑫有点奇怪。 “女孩子怎么了，不要瞧不起我们女孩子，有很多玩Breaking高手哟！”薛丽竖了竖拇指。 叶鑫被逗笑了。 “高三学习挺紧吧，你有时间玩吗？” “没有啊，要不是过年还出不来呢！等考完了就好了！”说到这薛丽忽然低声对叶鑫说了一句，“告诉你啊，我哥哥很不喜欢郑慧军！嘻嘻！”还对叶鑫挤了挤眼睛。 叶鑫讶然。 薛丽拉了叶鑫一把，示意他慢点走，和前面的两人拉开一些距离。 “知道他为什么过年也不回家吗？”指了指郑慧军。 叶鑫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回家？” “你哥哥给我找了份工作……” “他是要巴结我哥，你也是吗？”薛丽说的很直接。 叶鑫微微蹙了蹙眉。 “我今天才知道你们家是干什么的。” 薛丽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叶鑫有点纳闷，这有什么好笑的。 这时薛羽听见了，回头看了看，在叶鑫的身上略停了停，有转了过去。 薛丽看看哥哥，又看看叶鑫，莫名地叹了口气。 5.薛家兄妹 薛羽这些人经常玩的练功房据郑慧军说是工作室，不对外开放。 “这就叫特权，贵族的享用！”郑慧军说的时候一脸陶醉。 叶鑫觉得挺好笑，再特权，再贵族，和你郑慧军也没关系吧。另外叶鑫也没觉得有什么特殊，按照黎明志的说法就是，服务员绅士了些，环境优雅了些，玩的人贵公子了些，技术、音乐、心情还是人类那一套，其实真的没什么不同。 累了叶鑫退下来休息看着薛羽他们跳，人不多，加上他们一共才七八个人，一个个都是运动服、大T恤、拖地的多兜裤、宽大的牛仔裤、紧身背心，这些青春少年们尽情地创造着各式各样的动作，挑战着各式各样的高难度技巧，看着真是很过瘾啊！ 玩了一会大家都累了，随意地坐在地上休息，探讨着舞蹈动作和一些舞蹈明星。 “你觉得他们谁跳得最好？”薛丽低声问叶鑫。 “都很好啊！”叶鑫由衷地赞道。 薛丽撇撇嘴。 “小屁孩还挺会说话呢！” 路上就熟悉了薛丽的性格，叶鑫毫无顾忌地回了一句。 “小屁孩说谁呢？” “且，老掉牙的圈套，还好意思说！” 叶鑫嘻嘻笑了。 “对了，你觉得我哥跳得好不好？”薛丽用胳膊肘碰了下叶鑫。 “好啊！”叶鑫想也不想说道。 “那你喜不喜欢看我哥跳舞？” “嗯，还行！” “还行是什么啊，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叶鑫偏头看了薛丽一眼，忽而灿烂一笑。 “其实我挺喜欢看你跳舞的。” “啊？”薛丽愣了下，随即脸一红，板下脸教训，“小屁孩别胡说八道！我是你姐姐！” 叶鑫纳闷地说。 “喜欢看你跳舞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薛丽期期艾艾了半天问。 “你真的喜欢看我跳舞，还是喜欢我啊？” 叶鑫惊讶了一下，看着薛丽红红的脸，眼神羞羞涩涩的，顿时觉得很好玩，点头。 “都喜欢。” “你……小屁孩，我不理你了！”薛丽气结，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去。 叶鑫更是惊讶，女生是这样的吗？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女生有趣，而这个有趣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你是比我大一岁，可我已经是大学生了，而你还是高中生，按这个说法，你还得管我叫哥哥呢！”叶鑫继续逗着薛丽，结果又招来一记飞眼，然后。 “我告诉我哥哥你欺负我！”薛丽说完就跑向薛羽那边了。 我欺负她？叶鑫再次惊讶，自己什么时候欺负她了！看着那对兄妹在那边窃窃私语着，眼神还往他这边望来，看来是薛丽在告状，在看到其他人说的热火朝天忽然就生出自己不是这个圈子的人，还是回去吧的念头，这时传呼响了，一看是于成龙的。 “我发钱了，请你吃饭，另外再给你介绍一个神秘的客人。速回电话。” 看到神秘的客人，叶鑫笑了，心说这家伙还真逗，神秘客人，他能有什么神秘客人！心情一下子好多了，嗯，于成龙这样的才是他应该交往的人。 叶鑫这个笑正撞进薛羽的眼里，走了过去，看着叶鑫还在拿着传呼看随意地说。 “谁来的信息，叫你笑得这么开心？”说着很自然地就把叶鑫手上的传呼拿了过去。 叶鑫看着薛羽拿着自己的传呼看愣愣的，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你朋友工作了，做什么的？”薛羽边看边问。 叶鑫也不好伸手要回来，只好道。 “他是学生，假期打工，没工作。” “念大学吗？” “嗯。” “哪个大学的？” 叶鑫顿了下还是说了实话。 “和我一个学校，一个专业，一个班，我们还是老乡。” “哦，这么巧。”薛羽头也不抬地说着，手上却不断地翻看着传呼上的信息，说话期间，几乎都翻了一个遍，这才还给叶鑫，然后对身后一直站在那的薛丽说。 “你去把电话拿过来。” 薛丽看了眼叶鑫，跑去了。 “我有移动电话，待会你给你朋友回一个，问他在什么地方，正好我有车，送你过去。” “不用麻烦了，你们玩吧，我去外面回一个，坐公交就行。” 薛羽慢慢地看向叶鑫，也不是看，是斜。薛羽的眼尾微挑，这一斜，加上肤色苍白，使开朗的五官看起来有点阴郁，很显然不高兴了。 叶鑫知道自己刚说的这句话触怒了这位薛少，有点莫名其妙，你看了我半天传呼我都没生气，你倒不高兴了，我们很熟吗？蹙了下眉，转过脸去，心里又埋怨于成龙，请吃放就说地方好了，要他回什么电话啊，不知道找电话很麻烦吗！ 薛羽怔了怔，叶鑫的反应还真是意外啊。 “哥，电话！”薛丽跑了过来，手里拿了一个比砖头还大一些的黑色移动电话，也叫大哥大。这是最早的手机。 93、94年，手机慢慢出现，那时候还是功能单一的集群电话，一部二、三万元，只有大老板们才用得起，拿在手里就像身份标志一样，牛气十足，因为当时它的确只有少数人用得起。1998年春节晚会，黄宏与宋丹丹表演小品《回家》，反映的就是有关移动电话的话题。 叶鑫只看过别人用移动电话，自己一次都没用过，于成龙一直说有钱了一定要买个大哥大，而现在他拿在手里只有一个感觉，好沉！ 叶鑫好奇地拨通了于成龙信息留下的电话，体会了一把移动电话通话的感觉。 “喂，于成龙吗？” “你小子干什么呢，这么半天才回电话！” 于成龙中气十足的声音在电话那边响起来，周围的声音很嘈杂。 “你在哪呢？”薛羽兄妹就站在身边，用的还是人家的电话，叶鑫只想早点结束通话。 于成龙说了一个地方，还想说什么，叶鑫直接挂了，还给了薛羽。 “这个，通话费多少钱啊？” 兄妹两人都愣了下，薛丽忍不住在此哈哈大笑起来，薛羽也有点忍俊不已。 “你去我车那边等我。你认识我的车吧。” 叶鑫有点尴尬，胡乱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薛羽不满地说。 “丽丽，你能不能淑女一点？” 薛丽撅嘴。 “这还没怎么找呢吧？”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成吗。”薛羽有点头疼地揉了揉额头。 “哥，这人好玩的很额！” 薛羽白了她一眼，对郑慧军和其他人打招呼。 “我有点事，先走一步，我妹妹好不容易出来玩一回，你们可要好好陪她啊！” 一些人吵吵着薛少你就放心吧。郑慧军有心跟着，可看到薛羽要和叶鑫去什么事，心里酸溜溜地想真不知道叶鑫做了什么，叫这位薛少这样，但还是知趣地没跟着。 “今天我请客，待会咱们去聚贤庄吃饭啊！”薛丽大声宣布。 薛羽捡起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另一只手甩着钥匙往外走去。 距离于成龙说的那个地方挺远，坐在车上，开车的薛羽和坐在副驾驶的叶鑫随意地聊着。 “你喜欢我妹妹？” 叶鑫看了眼薛羽的神情，不像是兴师问罪的样子。 “嗯，她跳舞挺好看的。” “这意思就是喜欢了？” “也谈不上。”叶鑫想想说，“这才认识还不到一天呢。” “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认识一秒钟喜欢的也有。” “说得好像你很大似的！”叶鑫切了一下。 薛羽看了叶鑫一眼，笑了。 “和女孩子交往过吗” “没有。” “不能吧，你条件这么好，应该有不少女孩子追你吧。” “一个都没有。”叶鑫觉得很没面子，初中稀里糊涂就过来了，别看当时觉得过得挺快乐。高中乌云压顶，还女孩子呢，自己都忘了是谁了，除了做功课还是做功课。大学更郁闷，他这个专业女孩子简直就是凤毛麟角，别说漂亮的，能看个女的就不错了，“所以你妹妹一出现，简直就是仙女下凡，我还是好的呢，要是叫我那些同学看到了，眼睛还不都绿了！” “没发现啊，你挺逗啊。” “那是啊，我一直很幽默。”叶鑫语气很自夸。 薛羽笑了。 “都说跳级是头脑聪明的人，可听你的意思好像很辛苦啊。” “我不笨，但也不是那种聪明绝顶的，所以就辛苦的很。” “那又怎么想到跳级？你年纪也不大，正常念三年不是很好吗？” 叶鑫沉默了，这个是他最不愿想的，因为越想越觉得没面子，跳级是为了躲避黎明志，可最后竟然和黎明志又纠缠上了，而那次他还那么丢人！ 说起和黎明志到底怎么回事他还不是很清楚，不过他不愿想这些，大学这半年多，没有黎明志在身边，感觉两人又回到了最初的朋友关系，这样很好，即使听黎明志的意思要过来发展，他觉得两人也不会在做那种荒唐的事了，都长大了么！ “是为了一个女孩？”薛羽看叶鑫一脸很有故事的神情打趣地问。 “都说了没有女孩了！”叶鑫恢复了正常，笑嘻嘻说，“不过也算是为了一个女孩。我听我姐说，她们学校有一个女生跳级考上了大学，我不服气，想试试，就跳级了。哈哈！”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女生能做的事，我身为男生得给男生张脸啊！”叶鑫一脸得瑟。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副样子和黎明志某些时候一个德行。 看着叶鑫极其装屁的神气，薛羽笑的不行，也幸好到地方了，可以笑个痛快。一刹车。 “到了。” 6.有关女人 这是市里最普通的闹市区，小饭店林立，来往行人几乎都是市郊和外来打工者，喧嚣、脏乱、狭窄。 薛羽停靠车的地方还大些，面对的饭店门脸相比其他家气派一点，可即使如此，也看的薛羽直皱眉头。 “是这里吗？” 叶鑫对此没什么感觉，看了看饭店门脸，欢快地笑了。 “没错，就是这里，谢谢啊！” “你朋友就请你到这种地方吃饭？”薛羽语气有点嘲讽。 叶鑫只当没听见。 “我们经常来这里，你回去吧。”说着下了车回手带上车门，跑进了饭店。 薛羽看着那个人进去，又看了看环境，还是皱着眉准备开车离开，结果在倒车的时候险些撞到人。 “你妈的，会不会开车啊！” 一个像个黑铁塔的高个子小青年使劲敲了敲他的车窗，嘴里还骂骂咧咧。 薛羽有点火大，刹车下来，转身迎上去。 “你他妈骂谁呢！” “骂你呢，怎么地，撞人还有理了，有钱了不起啊！”对方更嚣张，一边说一边用巴掌拍着车顶。 这一闹，吸引了不上路人围观，这倒没什么，可对方穿着一身廉价的衣服还对他露出不屑彻底激怒了薛羽，攥紧拳头就要招呼上去，而对方似乎也有准备，眼睛眯起，看样子也要动手，就在一触即发的关键时刻一个人叫了一声。 “于成龙！”跑到了两人的中间。正是叶鑫。 叶鑫进了饭店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于成龙，出来的时候正听到于成龙那句“有钱了不起啊”，再看到薛羽，两人那架势就知道要坏事。 “叶鑫！”于成龙愣了下，“你什么时候到的？” 叶鑫瞪了他一眼，转身对薛羽说。 “薛羽，这就是我那个朋友于成龙，对不起啊！那个误会，是误会！”又对于成龙介绍，“我朋友，薛羽。”然后给于成龙使了个眼色。 于成龙高中就在社会上混，这点颜色再没有那就白混了，看到叶鑫的眼色，立马就展开了一个笑容，真诚地弯了弯腰。 “对不起，哥们，刚才说话有点冲，别往心里去啊！要不这样吧，一起进去喝一杯，我正式跟你赔礼道歉，怎么样？我请客！” 叶鑫也带着点肯求对薛羽说。 “薛羽，真不好意思，你看这事就算了行吗？” 薛羽挑了挑眉，斜眼瞧了叶鑫却说。 “给你面子，不过你得请我吃饭。” 叶鑫连忙点头。 “行行行！薛羽，谢谢你啊。”心里却一点都不愿意，你这样身份的人，叫我请你吃什么呢！ 薛羽开车走了，于成龙点头哈腰地给人家摆手。 “再见啊，哥们！” “你什么人啊！”叶鑫扯了他一把。 于成龙长臂一伸搂着叶鑫的肩膀往饭店里走。 “走，咱进去说，我都把餐订好了。” “都餐了，挺时尚啊！”叶鑫白了他一眼，“你去哪了？刚才怎么回事！” “我去给我的……神秘客人买点东西，嘿嘿！至于刚才的事，我跟你说啊，你那个什么朋友倒车差点撞到我啊！”于成龙一脸委屈，“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丫的我今天非揍他一顿不可！” 叶鑫甩开他胳膊。 “你少来！刚才那狗腿摸样也是看我的面子上？切！” “天地良心啊！”于成龙一副受了莫大冤屈的样子，“我是真的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放过那，嗯，有钱小子的！” “这才是重点。”叶鑫点了点头。 “嘿嘿！”于成龙笑了，“说真的，你啥时候认识了这么个有钱的朋友啊，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你怎么知道他有钱？” “靠！我眼睛白长了，他开那车三十来万啊！” 叶鑫汗了一下，他还真没注意，只知道薛羽开的车不错。 “别弄错了啊，我和他只是认识，可不是朋友。”叶鑫很清楚，他和薛羽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人家郑慧军好歹还有个开煤矿的爹，薛羽都不鸟，他有什么，就一个泥腿子家庭出来的，和他来往不过是一起跳跳舞的，真要把这个当交情那就太自以为是了。 听完叶鑫的话，于成龙点头。 “你说的也是。不过认识个有钱的总比认识个没钱的好，说不定哪天就能用上！给我介绍一下呗。”于成龙说着又腻上来。 “你要干？交朋友啊，还没认识就把人家骂了一通，你没毛病吧！” “这叫不打不相识！男人之间，哪那么多矫情！” “不跟你扯了，你神秘客人在哪呢？” “嘿嘿！我告诉你啊，叶鑫，我要郑重宣布！”于成龙拉着叶鑫进了一间包间，“当当当！这是我马子！” 叶鑫看到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女人坐在那，吊带裙，波浪发，浓妆艳抹，还没上前就嗅到了一股化妆品味，不由在心里皱了皱眉。说实话，对这个女人很反感，不过看于成龙那兴高采烈的样子只好装作惊喜的样子。 “哇，是嫂子吧！你好！我是于哥的小弟，嫂子真漂亮！” 于成龙暗暗地给叶鑫竖了竖大拇指，对叶鑫的言辞很满意。 叶鑫对他挤挤眼，够意思吧。 女人带着满面香风走了过来，随着动作胸上波浪汹涌。 “你就是叶鑫吧，我听龙哥说起过你，快坐吧，我们都等你半天了。”说着靠上于成龙，“你给我买了吗？” “买了！买了！你要的东西能不给买吗？”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袋背对着叶鑫，很明显想偷摸给那个女人。 可那个女人却对着叶鑫把东西拿出来，一边说。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叶鑫，你也给女朋友买过吧。”说着笑笑，“我去洗手间，你们先聊啊。”说着风情万种地走了。 叶鑫特意跑到门口看着那个女人走远了才关上门回来，还是压低声音道。 “这就是你女朋友？” “啊？咋样，正点吧？” “说实话……”看到于成龙紧张的样子，点点头，“真他妈的正点！” “那是啊，我于成龙的眼光还能差了！” 叶鑫听完彻底爆笑出来，就这样的女人还眼光差不了呢！ “T服了you！” 于成龙更加得意。 “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叶鑫吓得赶紧摆手。 “停吧，哥们，咱们喜欢的不是一个类型！” 于成龙还想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叶鑫转开了话题。 “对了，你给她买的什么啊？” “啊？”于成龙脸红了，不过他长得黑，看不出红来，支支吾吾地说，“你小孩子不懂的。” 叶鑫乐了。 “不会你也不懂吧？” “靠！我都有女人的人了，怎么可能不懂！” “那你说你给她买的啥？” “那个，那个，护垫！”说到这于成龙一扬下巴，“你懂吗？” 叶鑫还真不懂。 “护垫？” 于成龙乐不可支。 “不知道吧？” 叶鑫切了一声，装着明白说。 “不就是女人用的吗！” 于成龙眨了眨眼睛，凑过来问。 “你真知道？” “真知道啊。” “行啊，你小子！”于成龙一种刮目相看的神情，“这才上大学多久，就，就都懂了？” 叶鑫顿时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多大点事啊！” 于成龙更是惊奇了一把，期期艾艾地问。 “那是干什么的？” 叶鑫大汗，原来这货也不知道啊！干什么的，他哪知道啊！想到那女人一脸的化妆品，灵机一动。 “应该是擦脸的。” “啊，是吗？”于成龙觉得不是，可又不知道是什么，只好点头认可。 对男生而言，吸引的是女生的本人，至于女生用的东西是不在意的，只有真正在一起了，他才会恍然，啊，原来女生还用这个啊，之前是不会知道的。 叶鑫眼睛一转，又想起了什么，问于成龙。 “你和她那个了吗？” 在高考结束后于成龙带着一帮好哥们用看毛片来庆祝，叶鑫也跟着去了，就这样懵懵懂懂的知道了男女之间那点事。不过印象不是很好，顶级的，视觉有点太猛烈，心灵不堪重负，后来到了大学，同寝的几乎都有女朋友，聊天打闹什么的也提起过，慢慢地也就习以为常了，只是还是很好奇的，毕竟是看片，带着不真实，又不好随便问人，总算是于成龙经历了，这个可以问。 “哪个？” “就那个，你别跟我装糊涂！” “我哪知道你说的哪个啊？” “睡觉，你们在一起睡觉没有啊！”叶鑫说的很理气直壮。 倒是把于成龙吓得够呛，一脸震惊地看着叶鑫。 7.他们的起点 叶鑫长大的迅速叫于成龙都震惊了，不知道黎明志看到了会作何感想。 吃过饭，于成龙搂着那个女人走了，叶鑫一个人乘着夜色坐公交回学校，心里想着今晚于成龙会不会和那个女人睡觉，然后满脑袋桃花飞飞，大部分都是曾经看过毛片里的情景，听着车里放着回家过年的歌曲，看着车外都市的夜色繁华，不无羡慕地想，什么时候他身边也能有个女孩啊。 他并不知道就在今晚黎明志将再次踏上追求他的征程。 去叶鑫读书的XX市并没有直达的火车，需要先到京里倒车，有一天一夜的路程，黎明志买了硬卧。 和他一起的还有宁凡。 他没想到提前走宁凡还会跟着，在候车室的时候宁凡跑来找他要跟着一起去，还没票，上车现补的，手里当然什么也没拿。 “我没想要来，临时决定的，哪知道你这么快，要不是知道你那个热线台电话，你那个刘台长告诉我的，我都赶不上了！”宁凡倒在黎明志对面的卧铺上，啃着黎明志买的水果说。 幸好这时候外出打工的念书的人没现在那么多，春运不那么恐怖，又来到年根，宁凡才能补上张卧铺。 黎明志把行李放在架子上，歪在卧铺上说。 “我去是打工，不是发财，你说你着什么急啊，在家消停过完年再来多好！” 两人都是下铺，聊天很方便。 听到发财宁凡来了精神。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咱什么时候再杀回去？” 他说的是炒股。当时他什么都不懂，全是黎明志办的手续，又是黎明志决策，看着黎明志不慌不忙、即是赚到钱也一副淡定的样子、赚到钱还能果断地退出来，他简直佩服死了！ “你不觉的那种感觉不太好吗？” “感觉不好？挣这么多钱还感觉不好？”宁凡不解。 “不是说这个。你想想当时那些人的样子。” 宁凡回忆了一下，当时交易所门里门外很多人，有的情绪激动满脸亢奋，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也有的唉声叹气，因为看到又涨了自己却抛早了后悔。 “什么意思啊？”宁凡还是没转过弯。 黎明志看着他说。 “屏幕上的数字一直在涨，每次往上一个数，都是货真价实的人民币，太容易了！” 宁凡想想点点头，确实太容易了。 黎明志继续说。 “可是为什么涨？能涨到什么时候？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跌下去也不知道。有涨就有跌，这是规律，可这些都不是我们说得算的，你不觉得很没把握吗？” “可是电视里专家讲座，说什么……” “专家？”黎明志嗤笑一声，“你真相信他们有跌涨的判断能力？” 宁凡哑然。 “还是老实地挣钱吧，等腰包鼓了，即使跌了也不至于伤筋动骨的时候再玩吧。” 宁凡想想也是，好容易赚点钱，赔进去怎么办！也就不再纠结这件事了，问起黎明志什么打算。 黎明志白了他一眼。 “我还想问你什么打算呢，什么也不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串亲戚呢！” 宁凡不好意思笑笑。 “我这不是着急找你吗！” “你说你着哪门子急，我到那安顿好了，你在家也过完年了，准备一下再过来多好！” 宁凡把吃完的果核往方便袋一扔，枕着手迎面躺下。 “我不是怕你发财落下我吗！” 他是觉得黎明志对叶鑫太关心了，有点危机感。另外黎明志一个人走，一旦再向上次那样心悸的晕过去怎么办，他跟着也有个照应。 “我是去工地，你呢？” “我也去工地。”宁凡想也不想地说，“我什么也没带，先用你的吧，我带的钱不多。”最后一句说得理所当然。 黎明志一阵无语。 “那行，到地方你得听我的。” “行！”宁凡答应的也挺痛快。 黎明志没再说话，望着对面车窗外，一时出了神。 不得不说命运真是个奇妙的玩意，前世叶鑫也是考上了XX市的大学，不过不是现在的学校，学的也不是土木，更是比这一世晚上一年，因为没跳级。而他在前世也是在XX市创业的，不是因为叶鑫，而是父亲在XX市包了工程。这辈子父亲去了沿海城市，而他依然来到了这里，却是为了叶鑫。 他们又回到了起点，结果可会改变？ 几天后，两人到了XX市，黎明志轻车熟路地租了个极其便宜的楼房插间，叫宁凡先用自己的东西在这里休息就出去了。 宁凡惊讶黎明志直奔这里，好像早就知道这里有出租便宜的房子，岂不知黎明志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二十来年，现在不过是早来了一年，不说了如指掌也差不多。 夜晚来临，一个头发凌乱，一身脏兮兮、穿着双露脚趾头鞋的人从出租屋里出来，直奔附近的一个电话亭。不多时另一个人偷偷摸摸跟了上去。 奔电话亭的那个是黎明志，后面跟着的宁凡。 黎明志出去再回来就弄回来一身乞丐都不穿的行头从里到外换上，叫宁凡在这里等他，他有事要去办。 说好到地方听黎明志的，宁凡只得答应，然后黎明志前脚出门他后脚跟上。没办法，他实在太好奇黎明志要干嘛了。 这是一处即将拆迁的地方，周围到处都是建筑垃圾，坑洼不平的马路两边稀拉拉的立着几个路灯，一个小食杂店孤零零地在路灯下，旁边立着一个牌子：公用电话。 宁凡躲在食杂店旁边一堆建筑垃圾后面，听黎明志和食杂店的老板娘说要给朋友打个传呼，在这个位置还能看到黎明志手里捏的那几块皱巴巴的小票子。 “你好，请帮我传一下……” 宁凡听出来了，那个号码是叶鑫的，很是诧异，给叶鑫打传呼也不用弄成这样吧？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黎明志打完传呼，就坐在旁边的砖头上等着，宁凡在这边等着。两人隔着一堆建筑垃圾默默无言，几乎不约而同地不时去看看电话，等待着它响起来。 这一等就好长时间。 “铃——” 电话终于在两人都失去耐心的时候骤然响起，黎明志一下子扑过去把电话拿起来，连带着宁凡都激动地差点弄出声音来。 “喂，叶鑫吗，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电话？” 那边的叶鑫有点发愣。 “没去哪啊，就在隔壁的寝室打扑克了。怎么了？对了，黎明志，你这是在哪呢，怎么是XX市里的号？” “这都快一个小时了！”黎明志忍不住埋怨。 “我没带传呼。”叶鑫回答的很无辜。 “你怎么不带，我不告诉你随身带着吗，就是好找你！”黎明志有点恼火，他等了这么长时间，结果叶鑫竟然说没带传呼！ 他不知道叶鑫现在对传呼都烦透了！开始拿到传呼的时候还觉得挺新鲜，时刻盼着它响，可等它响个没完就觉得烦了，比如正在做什么事情，结果响了，谁谁叫你回电话，你就得去找电话亭，很扫兴的。最近要过年了，高中同学、大学同学什么的都给他打传呼，谁叫他当时得瑟地把自己的传呼号告诉这些同学了，而这些同学家里差不多条件都很好，都有固定电话机。再加上认识了薛羽，给人一种错觉，他是薛羽的好朋友，和他保持联系就能和薛羽保持联系，所以找他的人越来越多，最近都想不缴费停机算了。 “我不是给你打过来了吗，哪那么多事啊！” 叶鑫语气也有点冲，顿时就把黎明志说愣了，有点怀疑电话那边的是叶鑫吗。 “说话啊，你在哪呢？这电话号码怎么回事？” “你过来一下吧。”黎明志有些无力地说，“我来XX了，钱包被偷了，东西被抢了，连衣服都被扒了……我都一天没吃没喝了。” “什么！”那边叶鑫惊得在那边叫起来，“你怎么搞的啊！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去！” 听了这句话黎明志才感到电话那边的人是叶鑫。说了自己所在的地址，叶鑫又详细问了下，叫他在那等着，挂了电话。 黎明志再次坐在砖头上，他知道叶鑫会从哪个方向来，望着对面的马路那个方向，希望第一时间就能看到叶鑫。 而垃圾后面的宁凡也惊讶得不行，黎明志说的话他也听到了，什么钱被偷了东西被抢了，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吗！ 大概半个多小时，黎明志一直望的方向开过来一辆出租车。看到出租车他想起叶鑫来，忽然意识到这么晚了叶鑫出门，遇上坏人怎么办？唉，当时告诉他找个同学结伴来就好了！ 他正碎碎念着，开过来的出租车慢了下来，开了过去，不过很快就倒回来，停下了，副驾驶的车门推开，一个高瘦的少年出来，对着他瞪了一会，试探地叫了一声。 “你是黎明志吗？” 其实在少年从车里出来的时候，黎明志就认出是叶鑫了，但还是没动，而是呆呆地看着那个人。 8.错过的成长 “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我差点没认出来！”叶鑫嚷嚷了一句，回头叫司机等一下，这才走了过去继续说，“我还问司机是这地方吗，司机说是这个地方，我看了半天才看出是你。你打传呼给钱了吗？”看着黎明志的样子关心地问，“要上医院吗？” 叶鑫噼里啪啦地说了好多，黎明志只是呆呆地看着，半天愣愣地回应了一句。 “你变得能说了……” “别废话了，打传呼给没给人钱？” “给了。” “那走吧。咱们先去派出所报案，然后去医院……”一边往出租车那边走一边说。 黎明志赶紧跟上。 “派出所就不用了，那个，我报案了。医院也不用去了，没打架。我现在饿了，还是先吃饭吧，再找个地方睡一觉。” “行。” 上了车，叶鑫依然坐在车的副驾驶上，黎明志迟疑了下坐在了后座，司机问去哪，黎明志抢先说了一个地方，并告诉走的路线，叶鑫诧异地回头看了眼黎明志，司机说话了。 “小兄弟对这里挺熟啊。” 黎明志笑笑。 “还行。” “什么还行啊，我在这里骑车转了一个学期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啊？别告诉我是看地图啊！” “就是看地图。”黎明志对叶鑫挤挤眼。 “切！”叶鑫转过头去，不理他了。 看着出租车开走，宁凡才从垃圾后面走出来，站在那怔怔地望着那个方向，一脸的失落。他那么担心黎明志，连年都不在家过的跟来，可黎明志倒好，一心念着叶鑫，休息都没休息就弄了这一出来见叶鑫，他不知道黎明志的用意，但他看得出来，黎明志的用心，这似乎正是他想要的。 黎明志，我是不会放弃的，不管你和叶鑫什么关系，我都不会放弃，我会叫你知道我才是你应该用心的人！失落的宁凡想到这重新建立起了信心，回去了。 到了黎明志说的地方，两人下车，黎明志看到叶鑫手里拎个大包问这是什么。 “你不说衣服被扒了吗，这是我给你拿的衣服，我穿的，你先凑合换上，等明天再买！” “嗯嗯！好的。”黎明志为叶鑫替他想得周到而心情飞扬起来。 旅店是黎明志指定的，叶鑫看着旅店的规模心里撇嘴，真是公子哥，都没钱了还不忘享受！不过拿的是黎明志给他的卡，花的也是黎明志的钱，他不心疼。 在吧台开完房间，腰上的传呼响了，叶鑫一脸的不耐烦，拿出来看了下，是于成龙，借用吧台的电话回了过去，不等那边说话就没好生气地说起来。 “靠！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有事说事，别老叫我回电话！哥们很忙知道不知道！” 黎明志就站在叶鑫的身后，听着眼睛都瞪大了，再看着叶鑫趴在吧台上，紧身低腰的牛仔裤勾勒出腰身和大腿的曲线，随着他不时换着脚站着的动作，腰身左一扭右一扭的，有点好笑，又有点忍不住想上去摸一把的感觉。 “这不是想你了吗？”于成龙在那边嘻嘻哈哈地说着，“想听听你那勾魂的声音嘛！” “你妈的滚蛋！还不知道你小子泡马子呢，跟我显摆……” “那是啊，咱哥们现在也是醉卧美人膝，醒握天下权的人物了，哈哈！” “你丫的少臭美吧！明天哥们就找一个比正点的马子去！好了，不跟你扯了，黎明志来了，我们在旅店呢。” “啥？黎明志来XX了？啥时候的事啊？”于成龙愣了下，语气正常多了。 “刚到。好了，挂了！”叶鑫放下电话交钱，叫跟黎明志跟着去开好的房间，一边说，“是于成龙，这货，没事就打传呼叫我回电话，还屁事没有！对了，他有马子了，你不知道什么是马子吧，哈哈，马子就是女朋友。你还没看到，那个女人，我的天，真不知道那货从哪里淘出来……” 黎明志看着叶鑫的后脑勺，听着他的话，憋不住的乐。 进了房间，叶鑫放下包。 “你去洗澡换衣服，我去买点吃的！” 黎明志站在那抱着叶鑫塞过来的大包，好一阵失神，回想着今晚见面的情景，有种错过叶鑫成长的感觉，不过是一个暑假、一个学期、一个寒假，叶鑫就有了这样惊人的变化，再也不是那个沉默矜持的孩子了，而是学会……装了。一想到叶鑫的装就忍不住想笑，同时又有些莫名的伤感，时间过得好快啊，一晃叶鑫都十七岁了，他们一起认识五年了啊！ 五年了！ 洗完澡叶鑫也回来了，看着黎明志穿着他的衣服还算合适。他们身高看上去差不多，实际上黎明志一直都高出他几厘米压着他长，想想这个就不爽。 黎明志看着两条腿全是兜，裤长的他穿着都盖过脚面，裤裆更是肥的走路呼啦呼啦响。 “你这裤子买大了吧？” 叶鑫拿出饭菜，看了一眼，鄙视地说。 “真老土，就这样式的，这叫时尚个性，你懂吗？” 黎明志呵呵笑了。 “我发现了，你变得能……”装逼的，不过这两字看到叶鑫投来的目光，那眼睛亮的那个漂亮，硬是换成了，“有品位了。” “得了吧，看你那表情就知道没好话！快吃吧！这是你的银行卡，你拿着，明天需要什么自己去买。先说好了，我可没动。我回去了。” “什么，你要回去？！”这哪行啊，这么长时间刚见面叶鑫就要走，绝对不行！“叶鑫，我们都多长时间没见面了，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你难道没有吗？”黎明志也不吃了，可怜巴巴地看着叶鑫。 “你不是短时间不走吗，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不一样！” “不一样！我刚来就这么惨，我需要安慰！” “你需要安慰？”叶鑫哈哈笑起来，“你活该！那么大人了，还丢钱还被人扒衣服，还有脸要安慰！” “我都这么惨了，你还这样挤兑我？”黎明志一脸委屈，“我也是担心你，这都凌晨了，回去我也不放心。” 叶鑫盯着黎明志的神情，半天很严肃地说。 “你真的就想说说话？” 虽然黎明志现在很狼狈，见了面表现的一直很正常，可是黎明志有前科啊，他刚才是在装，装做很强势，装作说话节奏快，其实心里在发虚，生怕黎明志在像以前那样扑上来，那样的话怎么办还没想好，或者说压根就没想过。如果留下黎明志还要做那种荒唐事，他可克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来。 他现在不是孩子了，他已经是男人了！ “黎明志！”叶鑫站在那，拍着自己的腿侧，很霸气地说。 “你要是真的就想说说话，行，我还挺高兴。可是你要想干别的，可别怪我跟你翻脸！” 黎明志嘴里嚼着饭，听着叶鑫的话暗里发笑，脸上却一脸茫然不解。 “我想干什么啊，你要跟我翻脸？翻什么脸啊？” “滚吧你！别在那跟我装！” “我没装啊。”黎明志继续装。 “行，你厉害，哥们不伺候了还不就行吗！”叶鑫抬腿就要走。 “叶鑫！”黎明志就要过来。 叶鑫忙伸手一指。 “你给我站在那！” 黎明志还真听话站在那了。 “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就想说说话？” 黎明志使劲一点头。 “我向毛主席保证！” “行，我记住了，你今晚要是敢做什么，黎明志我把先话放在这，我叶鑫真不认你这个朋友了！我去洗澡了，你吃吧！”说着去浴室了，嘴里还装作轻松地哼着歌。 黎明志看着叶鑫的屁股随着走路一扭一扭的，想想刚才噗的笑了，想了想，前世叶鑫不是这样的吧？ 叶鑫进了浴室，赶紧把门给锁上，听到没动静才长舒口气，有又点后悔刚才没坚持回去。 如今他大了，不在像以前那样就知道学习，现在几乎是反过来，除了学习什么都想。黎明志要在这里发展这件事翻来覆去想很多。 他觉得黎明志来这里是为了他，是为了跟他干那种事，可又不愿意这么想，黎黎明是个男的，男的当然要找女人了。 尽管曾经黎明志跟他说过不喜欢女生，喜欢男生什么的，可在大学这段日子，接触的男生全都在嗷嗷找女朋友，无形中也把黎明志灌输给他的那些同性说法给抹去，换成了男生理所当然找女生了。 还有就是，要是认为黎明志大老远来是为了他，这么想是不是太自恋了？应该女生才有这样的本事吧。 可黎明志来这里到底要干什么，发展也该去他爸那边啊？ 不行，这个得问清楚！可不能在像以前那样叫黎明志控制了，太没面子了！ 想到曾经在黎明志面前那么挫，叶鑫就只想撞墙，他怎么能那样啊，怎么能那样啊！ “你来这里想干什么，大过年的都不在家？”洗完澡叶鑫穿得整整齐齐地出来，一边擦着头上的水一边问。 9.攻心 黎明志看了叶鑫一眼，很快又低头正经八本地吃起饭来，随意地说。 “这里发展前景不错，和我专业也对口，我想试试。在家过年也没什么意思，吃吃喝喝的，有那时间还不如出来赚点钱。” 叶鑫想了想又问。 “那你爸怎么不来这里？” “他那边也不错。” “那你为什么不去他那里？” 黎明志牙咬着筷子，看着叶鑫，笑眯眯的。 “你是什么意思，不欢迎我来，还是质疑我的目的？” 叶鑫心虚地挪开了目光。 “什么啊！我盼着你来呢！这里我就认识一个于成龙，找人玩都没有！谁管你的目了！” 黎明志笑笑继续吃饭，不着痕迹地问。 “你不是说认识不少朋友了吗，怎么会找不到人玩？” “那是同学，不是朋友！”洗完澡叶鑫感觉有点累，躺床上了，闷闷地说。 “不是有个人给你找工作了吗，那个不是你朋友吗？” “你说薛羽啊。”叶鑫不以为然，“你要是知道他家里是干什么的，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他家是干什么的？”黎明志好奇地抬头看向他。 看黎明志有兴趣，叶鑫很得意，翻过身来看着黎明志说。 “其实他爸就是个经商的，关键是他那几个大爷厉害！他二大爷是本市市委书记！”叶鑫一副“你很意外吧”的神情。 黎明志蹙起了眉，XX市委书记的确姓薛，记得前世后来升了市长，如果有这么大背景的人接近叶鑫他应该知道，可薛羽完全没有一点印象，这只能说在前世这个薛羽和叶鑫并没有交集，这难道又是重生效应？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黎明志郑重的神情叫叶鑫一愣，他知道黎明志懂得比他多，分析事情也比他透彻，对薛羽主动交交好其实也有点疑惑，虽然他会跳舞，可跳的也就还可以，像薛羽那样的人专业的都能找到，为什么会找他，但他不习惯想这些东西，也就忽略了，现在黎明志问起来，便原原本本把和薛羽认识的过程说了一遍。 “就是跳舞？”黎明志听完感觉很好笑，这邂逅的也太狗血了吧。 “是啊，就是跳舞。”叶鑫也有点困惑，“我也很奇怪，郑慧军对薛羽那个殷勤劲就别提了，可薛羽不鸟他，我没想和他来往，他却总找我出去玩，你说他什么意思？” 叶鑫还这样信任他这叫黎明志很高兴。 “他找你出去就是跳舞吗？” “是啊，就是跳舞。” 黎明志也想不通，一个有着这样背景的人，找叶鑫竟然就为了跳舞，还是这位少爷有亲民的喜好？或者……看着叶鑫那张粉若桃花般的脸眨了眨眼，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不会那个少爷是个同志，看上叶鑫了吧？再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因为从政治需要上说，不允许，即使是个同志也只能在圈子里找，毕竟这样的事情影响很大，“这样吧，哪天他再约你，你告诉我，我看看他。” “嗯！”叶鑫答应了，问起黎明志苏振的事情怎么解决的。 “还能怎么解决，花钱，找人！”黎明志摇摇头，“你一定要记着，干什么都不要犯法！” “可是那些黑社会呢？” “黑社会？”黎明志噗了一声，拽了一句洋文，“China从来没有黑社会，只有黑势力，但是再牛也斗不过政府！你看那些什么街头混子、吆五喝六的大哥，很拉风是吧，可只要政府想管你就一句话，而他们想风光也要讨好政府的。小鬼，记住了千万要走正道哦！” “谁是小鬼！”叶鑫把枕头扔了过去。 黎明志嘿嘿笑了，一把接过来接着说。 “即使走歪路，你也要时刻和正路的人站在一起，你看过笑傲江湖吧，岳不群就是一个例子。” “最后还不是穿帮了！” “那是他没装好，你要在他身上吸取教训，一装到底！” 叶鑫撇嘴。 吃完饭，黎明志和叶鑫并排躺在床上，看着叶鑫，叶鑫又开始紧张了，往后退，和黎明志拉开一段距离，警告说。 “你别胡来啊！” “我干什么了？”黎明志一脸无辜。 叶鑫语塞，可看到黎明志一直那么盯着他看，感觉很危险，又色厉内荏地瞪眼。 “你不想干什么你那样表情！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再像以前那样，我真和你绝交！” 黎明志心里叹了口气，错过了叶鑫的成长，也断了叶鑫曾经对他那段特殊的感情，还是说叶鑫压根就没有对他有过那样特殊的感情？ 他确实是很想念叶鑫，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故地重游，又回到前世两人纠缠生死的城市，叫他竟生不出一点欲念，现在只想和叶鑫静静地说说话，静静地躺在这，静静地感受着叶鑫真实的存在。 “叶鑫，你知道吗？这次苏振和孙宝利的事情叫我把这几年积攒下来的钱几乎全搭进去了，那个热线台兑给刘台长了，拆迁的活也断了，我这次来是拿着剩下的全部家当，结果还被人偷了，可以说我如今分文没有，如果不是你在这里，我只能睡马路。我学历低，现在还有没拿到毕业证书，我又只对工地熟悉，所以我只能去工地找活，这里不是家那边，能叫我干的就是些体力活了。而你现在是大学生，天之骄子，前程无限，有我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朋友确实会很没面子，你要和我保持距离我理解，即使和我绝交我都理解。老人不说了吗，肩膀头不一边齐，哥兄弟都站不到一起，何况我们还是干兄弟。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不识趣的人，过了今晚，明天我就去工地，你不想我联系你，一句话，我保证以后就算遇上天大的难事，也绝不会找你，我黎明志说到做到！” 虽然他只想静静地和叶鑫呆着，没生出旁的念头，可这不等于以后也这样，那不成了禁欲了吗，怎么可能！更何况不攻击身体，不等于不攻击心啊！叶鑫变化这么大，在不采取点措施以后指不定变成什么样，那那时候就晚了，那不是他黎明志做事的风格。 当然这番话有刻意的成分，但那种酸溜溜的口气却是真的，这是前世积攒下来的怨念。 那时候叶鑫是高中生，他中专生，叶鑫大学生，他是混子，叶鑫是教师，他还是混子……这种自卑一直延续到今天，不过是前世他将这种自卑化为了混蛋行为，他压着叶鑫嗤笑说，真应该叫你的学生们来看看你这幅为人师表的样子！ 而今生尽管还有着前世自卑的阴影，可活过了一次顿悟了，不再纠结那些没意义的东西，还能淡然地拿这些征服叶鑫，不过会带出一些当年的情绪。 “黎明志你说什么呢！”叶鑫激动了，呼地坐起来，愤怒地说，“我叶鑫是那种人吗？我们还好歹也认识了这么多年了，在你眼里我叶鑫就是那种人吗？！” “可从我们今晚见面你给我的感觉就是那样。”黎明志一脸黯然地说，心里却隐隐欢喜，叶鑫再怎么变，但本质是不会变的，叶鑫再怎么变对他的感情是不变的。 他已经不计较叶鑫对他是单纯哥们的感情，还是恋人的感情，只要有感情就好。 “我做什么了？”叶鑫着急地分辨着，“我看到你的信息就打给你了，听到你的情况就赶过来了，这还不行吗？你还想叫我……”把那句“像以前那样”咽了下去。 叶鑫感到好委屈，黎明志对他那样他也一直把黎明志当朋友，结果黎明志还这么说他！ 黎明志猜出叶鑫想说什么了，一脸认真地轻声问。 “难道我们以前那样，你不快乐吗？” “不快乐！”叶鑫脸腾地红了，转过脸去，别扭地说。 黎明志沉默了一会说。 “对不起，我很快乐的，我也以为你很快乐……我要是知道你不快乐，我不会那样的。对不起。” 黎明志的“快乐”和“对不起”叫叶鑫又受不了了，没好气地说。 “你能不能不提过去？你正常点行不行？” “好。” 黎明志答应的很痛快，叶鑫惊讶地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叶鑫，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只要你愿意，怎么样我都配合你。” 叶鑫觉得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看着黎明志小意的样子，心一软。 “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你和我正常点，其他的那是你的隐私……我也说不清楚了，反正，我知道你明白的！” 黎明志笑了，却很苦，叶鑫看了忽然就想起曾经两人谈论的男生喜欢男生的事情，记得当时黎明志说你还小，长大才能明白，就好像昨天发生的，可现在想想却有点遥远，心里莫名的难受起来，为了转移这种难受，从兜里拿出黎明志给他的那张银行卡。 10.黎少的心思 这里面的钱我没动……“叶鑫说到这意识到了什么，笑起来，”什么你分文没有啊！这不是吗？这卡里的钱够你支撑一段时间了！“说到这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可以和你爸要钱啊！“ 再说下去就没法圆了，黎明志干脆转过身侧卧假装睡觉，淡淡地说。 “那是给你的钱，我不会再要。我和我爸分家了，我也不会再和我爸要钱。” 叶鑫愣了下，白了个眼。 “矫情！”见黎明志不为所动，眼珠一转，爬上去，趴在黎明志的肩膀上，将黎明志给他的那张银行卡扬着，贼兮兮说，“我告诉你，今天所有消费用的都是这张卡！” 黎明志感受着叶鑫压上来的重量，和喷在脸侧的呼吸，唇角忍不住往上翘，真想翻过身去把这人搂在怀里亲个够，可最终还是忍住了，闭上眼淡淡地说。 “那是给你的卡，花再多的钱也是你的钱。” 叶鑫趴在那盯了黎明志半天，然后使劲一推他。 “矫情！” 听着身后的人睡着了，一直装睡的黎明志小心地翻过身来，手支着头认真看着身边熟睡的人。 叶鑫一手向上伸着，另一只手抓着背角，下半个身子压着被子，睡态安详，看起来比小时候还要可爱。黎明志笑笑，手伸进叶鑫上衣里，抚摸着，柔滑温热的触感叫他贪恋不已，不过和情欲无关，只想这样抚摸着，感受着真实和拥有。 我们又回到起点了……黎明志看着叶鑫无声地说。 前世，在这个城市他得到了叶鑫，和一个同性交换了初次的性体验。 又是这座城市，他逼得叶鑫结束了年轻的生命，他痛苦了十年，然后彻底解脱。 在这座城市，他和他纠缠的不死不休，太多的记忆，太多的感慨，太多的迷茫，无知、嚣张、霸道、自私……年轻的无知啊！当失去才明白，当经历过才懂得，可是，一切都晚了，如今他重生了，假如没有重生呢，又会怎样？叶鑫白死了，而他即使死了灵魂也将永远不能安歇吧。 旧地，故人，叶鑫活着，他也在活着，他们重新开始了，这是恩赐，上天的恩赐，他要好好珍惜，好好抓住，这是他的幸福，他的幸运。 叶鑫今年十七岁，等十八岁的时候他们就可以真正在一起了，然后永远不分开。 他幸福地向往着。 第二日，叶鑫强烈要求退了房，这张卡是自己的了，再这么花下去他会很心疼的，并强烈要求黎明志听他的安排。 叶鑫这样会过日子，黎明志笑的合不拢嘴，连连答应，再给宁凡打完一个传呼后，和叶鑫一起坐公交去了叶鑫的学校，叶鑫推出他那辆破的不能再破的自行车出来说。 “今天务必给你找好工作和房子！”叶鑫骑上去，叫黎明志上来。 “你这车能行吗？”黎明志犹豫着。 “少废话，快上来，这车结实着呢！” 叶鑫带着黎明志顺着大街行驶，曾几何时，黎明志这样用自行车带着他，如今反过来了，哈哈，他感觉超好的！ “这辆车立下了汗马功劳，我骑着它几乎都把这座城市逛遍了！”叶鑫兴致勃勃地跟黎明志讲起了自己这学期和假期去过的地方，看过什么有趣的事。 黎明志看着少年瘦峭的腰背，越看越喜欢，越喜欢越听少年叽叽喳喳的声音就像听百灵鸟在叫。 恋爱中的人心情都是不可理喻的。 “你就是骑这辆车遇见的薛羽？” “嗯！怎么了？” “没什么。感觉那位少爷挺有个性！”黎明志笑笑说。 “不带这么讽刺人的啊！到了，我的黎少！”叶鑫回头对黎明志扬扬脸。 黎明志心更飘了，可惜叶鑫就不那么好过了。 一天下来看了几处房子，结果黎明志一个没相中，原因没洗浴设施。 黎明志要在叶鑫学校附近找房子，可学校附近房子都很贵，除非是公寓，可黎明志合租都不肯别说公寓了，叶鑫把他所知道的比较便宜的独门独户房子联系了一遍，带着黎明志一家一家看，结果都差在没有洗浴设施上，这下叶鑫火了。 “你说你要去工地，这地方离工地本来就很远，每天公交车钱就不少，再加上房租，你一个月还剩多少钱？你还计较这个那个呢！你要想计较就去外环找！” “这个城市我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想离你近点不行吗？”黎明志看着他慢慢说，“我喜欢洗澡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样的房子你叫我怎么洗澡？” “你是来工作了，还是来享受了？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跟女人似地，想洗澡大街上不多的是浴池吗，你去那洗啊！” 黎明志看着叶鑫不说话，但表情上却是坚持自己的观点，叶鑫快气死了！ 其实黎明志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他弄这一出就是为了试探叶鑫对他的心意，如今叶鑫的心意试探出来了，他又舍不得了。何况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叶鑫说，难道说我这一切都是骗你的，那叶鑫非炸了不可，他不要叶鑫炸，他要叶鑫就这样紧张他，关心他，陪着他四处找房子，找工作，眼里心里全是他，所以就这样了。 现在有关房子的问题他又有了新的想法，他要找一个距离叶鑫学校附近的、设施齐全的，他要和叶鑫同居。 对，就是同居！ 一想到和叶鑫同居，黎明志那个激动，更坚定自己的想法了，一定要找个好房子！ 叶鑫哪知道黎明志的想法，气急败坏的又不能撒手不管！眼看天黑了，只着黎明志说。 “你今晚住哪吧？” “我说先不退房，哪有那么快，一天就能找到房子的，你还不信。” “你……那旅店一晚多少钱啊，你知不知道？”叶鑫简直无可奈何了。 黎明志笑笑。 “花自己的钱心疼了？” 说到重点上了，叶鑫瞪了他一眼。 “今晚你住公寓吧，我回去问问其他人，看有你要的那样的房子没有！” 已经有了要和叶鑫同居的计划，黎明志很听话地去公寓过夜了。 叶鑫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宿舍。宿舍四个人，放假了，只有郑慧军和他没回去，另外两个都回家过年了，他回来的时候郑慧军正在跟女朋友聊天，看见他点点头继续聊。 叶鑫冲了个凉躺在床上刚打算睡一觉，传呼响了，拿出来一看是于成龙的，而那边郑慧军一看叶鑫的传呼响了，还以为是薛羽，马上对女朋友说。 “宝贝，待会给你打啊，我室友要回个电话。”就挂了。 “不用……”弄得叶鑫挺不好意思，“我不急。” 郑慧军连忙说。 “没事没事，你快回电话吧，待会我在给她打过去！是薛羽吗？” “不是，是于成龙。”叶鑫边说边拿起了电话。 郑慧军那个失望啊就别提了，怎么是于成龙呢！早知道是于成龙他就在和女朋友聊一会了。 叶鑫没注意郑慧军的表情给于成龙回电话，于成龙问起黎明志的情况，叶鑫就说起找房子来了，说黎明志这样求那样求的，抱怨了一番。 “你也帮我问问。对了，还有你帮他找个工作，他说要去工地，我也不放心，他那脾气去了再和人家打起来怎么办？再说了他哪干过体力活啊，人生地不熟，叫人欺负了怎么办。你给他找一个按时上下班的，不要太累，最好有时间学习的，先对付这一年，等明年他拿到毕业证了也就好了。” “靠，你啥时候当妈了啊？” “滚！我告诉你，他要不是重义气，为了他那两个朋友把钱都搭进去了，来这里早就开公司了！” “哟，这还真是兄弟啊！我还没说什么呢，这就心疼了啊！黎明志那小子我还不了解吗？就算他不把钱搭进去来了就能开公司？拉倒吧！不是便宜那小偷，就是花天酒地玩了。还有啊，就他那烂中专拿到毕业证你以为就能找到什么好工作了，我告诉你说啊，现在大学生毕业要自己找工作，你说用人单位是用一个中专生还是大学生？你也不想想！要我说你赶紧劝他从哪来还是回哪去得了！或者去他爸那，你不说他爸去沿海搞工程了吗，你叫他去当他的富家少爷吧！去工地干活还要租洗浴设备齐全的房子，我的妈妈哟，这是来干活呢，还是来当少爷了？我可伺候不了，你还是问问你那个有钱的舍友他们吧。” “于成龙，我还求你什么了！就叫你帮问问，你还唧唧歪歪的！”叶鑫恼了。 “这要是你的事，叶鑫，你放心，就算今晚不睡觉我都给你办去！就算是黎明志的事，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帮，关键是你说你叫我怎么帮？听你那意思吗，黎明志也不是来工作的啊，你听过有这样工作的吗，还没赚钱就要求那个这个的，也不看看自己是谁！叶鑫，我给你说，我怎么怀疑他过来的目的不纯呢，不会是想找你养着他吧？” “滚！” 11.狐狸啊狐狸 “那就是想骗你钱。他真的钱被偷了衣服被扒了？我怎么感觉这么不真实呢！我知道你们是好朋友，又是干兄弟，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你那点心眼可玩不过那小子，你要时刻警惕他！” 叶鑫很无力。 “按照你的说法，我就是个白痴？” 于成龙嘿嘿笑了。 “我可没那么说。我就是给你分析，我从高中就打工，社会上什么样我都知道，他折腾了那么多年还不如我，你觉得可能吗？我都知道钱缝在裤衩里，他就拿着一包钱随便往兜里一揣？再说了，就算丢了，他给他爸打电话啊，你帮办个银行卡，叫他爸把钱打过来，多简单的事啊。还有啊，你和他爸比起来谁亲啊，他爸吧，那你说他不去他爸那到这来干什么，你要是工作了还有情可原，你还没工作，刚上大学，你说投奔你有什么用？至于你说的什么他给你钱，他矫情什么的，有必要整那么复杂吗？你说是不是？” 于成龙这么一说，叶鑫觉得有点道理啊。 “那你说他来干什么？” “我哪知道啊！还是那句话，黎明志那小子花花肠子太多，你这小白兔玩不过他，你还是离他远点吧！” “滚，你才小白兔呢！他要是想害我这么多年了还等现在？再说了你看过有人祸害你还给你钱的？” “投资吗，也许人家放长线钓大鱼呢！” 叶鑫气乐了。 “他跟我说过，当觉得有人要算计你，你先想想自己有什么东西招人算计，我可没什么东西！” “看看，他说的，重点就在这，他一来你大脑都围着他转了，这要是算计你多容易啊！” “滚吧你快！”叶鑫被于成龙搞得疯了，“真不知道你受了什么刺激！”说着就挂了电话。 这边于成龙听着话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一脸苦笑，叶鑫啊，你就那么相信黎明志吗？我敢说他来绝对有目的的，虽然我不能确定他的目的是什么，但这个目的绝对不纯，你就不能离他远点吗？ 黎明志没来的时候，于成龙感觉过得真好，这边有女人泡，那边有叶鑫好哥们，爱情友情都有了，还有时间赚钱，日子过得要多滋润有多滋润，可黎明志一来怎么就变味了呢？ 他不喜欢叶鑫口口声声地对他说黎明志如何如何，他不喜欢叶鑫一回电话就说在和黎明志如何如何，总之黎明志一来，叫他怎么有种像是自己的马子被抢了的感觉呢？连带着和女朋友在一起的心情都没了。 黎明志，我跟你犯冲是怎么地？于成龙一脸怨念。 叶鑫这边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郑慧军眼珠随着叶鑫说要给黎明志找工作找房子就转开了，等叶鑫放下电话，问起来，叶鑫心一动，跟郑慧军说了一遍，拜托郑慧军帮忙打听一下，他也没抱什么希望，哪知道郑慧军问完出去就给薛羽打电话说了。 “……对，就是在学校附近，有洗浴设施，单门独户的，价钱便宜一些，其他的没限制。”郑慧军狗腿地说着，“我想这样，我出钱，其他的薛哥帮个忙，也就能把叶鑫瞒过去了。都是一个寝室住着，能帮就帮帮吗。” 结果那边薛羽说了声。 “不用了，我知道。”说完就挂了。 弄得郑慧军很尴尬，忿忿地想，妈的，要不是看在将来能找个好工作老子才不稀罕……刚想到这电话又响了，试着拿起电话，那边再次响起了薛羽的声音。 “郑慧军吧？” “啊，是我！薛哥！” “我还担心你走了呢。这样，钱就不用你出了，你帮我个忙，你这样……”说着薛羽说了一遍。 郑慧军连忙点头。 “明白，我知道，薛哥放心，嗯……一定……好的，好的！好的” 电话挂了，郑慧军长出口气，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是没白忙活，近了一步！继而又很好奇，叶鑫到底什么人啊，薛羽这么上心，难道是薛家的私生子，看长相也不像啊，还是叶鑫是哪位高官的私生子？ 没办法，除了这方面的原因，他实在想不出来薛羽为何这么看重叶鑫。 回来跟叶鑫说房子找到了，叶鑫懵了一下，这么快？可看郑慧军的表情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疑惑地问。 “你怎么了？是不是很贵？” “那个，其实吧，这房子不要钱的。”郑慧军期期艾艾地说。 “啊，不要钱？”还有这样的好事？“在什么位置？” “就在咱们学校对面那个凯旋花园里。” 凯旋花园！叶鑫惊着了，那可是高档小区啊，里面住的用爷爷的话来说，全是非富即贵的人，可见里面的房子有多贵，郑慧军竟然说不用花钱，怎么可能！ “是这样的，跟你明说了吧！”郑慧军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那个房子是我一个哥们的朋友的叔叔的，他叔叔买那个房子就为了养个女人，后来他婶子知道了，上门去闹，那个女人有孩子了，这一闹孩子就掉了，然后那女人也被他叔叔送走了，房子就空下来了。是精装修，租出去不放心，花钱找人打扫也不放心，我哥们那朋友又嫌晦气不爱在那住，叫我哥们找个人照顾房子，绝对免费！你问问你朋友，要是不嫌弃的话明天可以去看看。” 薛羽跟他说了房子，不过怎么和叶鑫说叫他自己拿主意，他想来想去，就编出这么一套瞎话来，也不知道薛羽听了会是什么反应。 叶鑫倒没感觉有什么晦气的，但他知道南方人很迷信这些，想到黎明志要去工地，还要在这城市创业，住这样的房子会不会影响他呢，就有点犹豫。 “我问问我朋友吧。” 郑慧军见叶鑫不像刚才那么热情了，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忙说。 “那孩子是在医院没的，不是在家里，就是那个女人住过，不过现在那女人的东西都收拾了，好像也找法师看过了！”别因为他的理由叫叶鑫打了退堂鼓，那样可没法和薛羽交待了，只好继续编瞎话。 听到郑慧军说起什么法师，叶鑫强忍着笑。 “嗯，其实我不信这些的！你信？” 郑慧军放了心，摇摇头。 “我也不信，不过这边的人都很信的，弄得我也不得不信了。” 叶鑫当天晚上就给黎明志打了传呼叫他明天来学校门口等他，去看房子，没想到不大功夫黎明志的电话打过来了，叶鑫正好把房子的情况一说，黎明志表示没事。 放下电话，黎明志微微笑了，这么快，还是凯旋花园，他的叶鑫能量好大啊，不管怎么说，他都要看看谁这么用心良苦，谁用心良苦又为了哪般。 第二天黎明志过来了，叶鑫把郑慧军介绍给黎明志，郑慧军给他那个哥们打了传呼，不大功夫那个哥们打车过来，一个二十左右学生摸样的男生，自称在本市一所计算机学校读书，姓王，见面认识完一起去看房子。 凯旋花园是叶鑫学校附近规模最大的小区，也是设施最好的花园小区，进去入眼就是一片花团锦绣绿意葱葱，一座座红色的小楼错落有致地坐落期间，很有诗情画意。 这里的房子都是一梯一户，郑慧军介绍的房子在一楼，三室两厅，一百二十多平，带一个露台，精装修，家电家具厨房、洗浴设施齐全，就连行李都有，拎包就能入住。 黎明志转悠着，很淡然，在这个年代这样的房子真的不错了，只不过重生的他眼里就一般了，特别是装修，感觉的只有土和俗。不过他在意的不是这个，想的也不是这个，而是通过这房子想着真正主人是什么身份，这么做什么目的。 王同学跟郑慧军和叶鑫介绍着，叶鑫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这么好的房子他也就在酒店里看过，要是长期住，还不花钱，真是天大的好事！所以看着黎明志一脸不置可否地在各个房间转悠就有点来气。 “你到底什么意思吗？”把黎明志拉一间房里问，“这么好的房子你还不满意，你要干嘛？” 黎明志插着兜靠着窗台，看着叶鑫。 “你相中了？” 叶鑫点头。 “这么好的房子我还第一次看到！” 黎明志笑笑。 “其实还有比这样更好的，更大的，比如别墅。” 叶鑫撇嘴。 “黎明志，你能现实点吗？” 黎明志笑笑。 “是啊，这么好的房子，免费住，就是打扫下房间，馅饼有点大了啊，我怕吃了撑着。” 叶鑫也不傻，明白黎明志的意思，可是明白是明白，可明白完还有然后呢，他就不知道了。 “我心里有数，别急。”黎明志过来轻轻搂了搂叶鑫的肩膀。 叶鑫想想。 “要不咱们回去吧。” “你知道吗，这世上永远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想要比别人过得好，想要出人头地，就不能按照正常的来。” “可你还说过要走正道呢。” “谁说这是邪道？”黎明志不以为然道，“只要你摸清楚了里面的门道，也就是游戏规则，你走的什么道都是正道。”这时外面有了动静，低声说，“看我的。”说着不着痕迹地亲了亲叶鑫的脸颊。 叶鑫光顾想黎明志说的话了，等反应过来，黎明志已经开门走了出去，气闷不已，只好也跟了出去。 12.这难道是吃醋 薛羽，你怎么来了啊？“郑慧军一脸古怪地看着进来的薛羽。 薛羽上面穿着带帽的灰色长袖卫衣，下面穿着浅蓝色的牛仔裤，脚上是运动鞋，这身打扮叫他看起来像十八九岁。 “……嗯？郑慧军，你怎么在这？”薛羽很惊讶。 这时一边的王同学开口了。 “啊，你们认识？” 郑慧军意外地指着小王，又指着薛羽也来了一句。 “你们认识？”、 黎明志站在门口，看着这边有点好笑，这样的把戏太小儿科了也。 他当过混子，做过买卖、开过公司，什么没见过，从薛羽进来，到郑慧军和王同学开口就明白了，薛羽是正主，三个人这是在演戏。 他确实不在乎房子什么情况，他在乎的是房子主人的情况，免费住这样的房子，也就是电视里的情感狗血剧情有吧，所以听到那个人就是薛羽，结合之前叶鑫所说、此时演的这处戏，再加上对同类的直觉，便肯定了薛羽是个同志，或者说有同志倾向。 又是找工作又是介绍房子的，不是喜欢叶鑫是什么呢，除了这个他真找不出别的原因了。不过这也正是他奇怪的，像薛羽这样的人怎么会看上叶鑫？不是叶鑫不好，实在是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看得出薛羽对叶鑫还挺耐心，而且还在叶鑫不知道的情况下。 叶鑫对感情方面一向后知后觉，他追了五年现在还在路上，别说这个薛羽才认识叶鑫几个月，不过也说不定，也许叶鑫忽然就开窍了，就……看着叶鑫走过去和薛羽到招呼，黎明志开始盘算上了。 “真是巧了。”薛羽笑着说，“我和房子的主人是朋友，他跟我说房子托王鹏租出去了，今天来看房子，我正好路过，就过来看看，才知道租房子的人是你叶鑫，还是郑慧军拉的线。你们也真是的，有事也不说一声。” 郑慧军只是嘿嘿笑，心说，瞧瞧人家这戏演得！ “叶鑫，你不在学校住了？”薛羽问叶鑫。 “不是，我是给我朋友租。”叶鑫回头招呼黎明志过来，介绍着，“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薛羽，我工作就是他帮忙介绍的。” “你好，我叫黎明志。”黎明志看着这个比他矮了一头的人，礼貌地笑着打招呼。 薛羽看到黎明志第一眼，就冒出了一个念头，这是个同类！ 黎明志猜得不错，薛羽是个同志，但他没想到薛羽同样认出了他这个同类。 这种感觉很难用言语说清楚。 “薛羽。”薛羽礼貌地点点头，忍不住想叶鑫会不会和黎明志是那种特殊朋友，不过想想叶鑫平时的表现又觉得不像。 “我忽然感觉好像在哪见过你。”黎明志打量了一下薛羽说。 他真的是忽然感觉薛羽有点熟悉，他肯定，绝对见过这人，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薛羽很敏感，对这句话误解为黎明志是想搭讪自己，忍住反感，蹙了蹙眉头淡淡地说。 “你认错人了。”说着对叶鑫说，“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传呼。”说完转身走了。 看完房子黎明志说考虑一下，就和叶鑫离开了，而郑慧军送走了王同学赶紧去跟薛羽汇报，薛羽只说知道了就挂了。 这又白忙活了？郑慧军看看电话骂了一句，郁闷地回去了。 叶鑫买了一根冰棒吸允着，不时看看身边一脸沉思的黎明志。 从房子那边出来，两人便沿着街道信步走着，黎明志双手插着兜，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叶鑫买冰棒给他，他没要。 叶鑫一根冰棒吸允完了，见黎明志还在想事情，实在忍不住了，伸手扯了扯黎明志的胳膊。 “你还在想薛羽啊？” “嗯，这人我很熟悉，我一定见过。”黎明志随口说道，有点懊恼，“可我怎么也想起不起来了！” “我看你是做梦见过吧？”叶鑫没好气地说，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口气里带着酸意。 黎明志一愣，看向他。 叶鑫撇嘴，哼哼着。 “一个天南一个地北，刚见面就说熟悉，不是做梦见过是什么？”说到这顿了顿一脸正色地说，“黎明志，薛羽家里是干什么的我都跟你说了，你可别乱来啊。” “我怎么乱来了？叶鑫，你想什么呢？” 叶鑫低着头往前走，快速含糊地说。 “你喜欢薛羽嘛！” 想什么，你说想什么！以前就说自己喜欢男生，和薛羽见第一面就说什么在哪见过，这不是喜欢是什么！叶鑫忿忿地想，薛羽也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吗？你以为是我呢……靠，想到哪去了！ 他很不爽，当然他也不知道、也不会去想为什么不爽。 黎明志眨了眨眼，尽管叶鑫说的很快速很含糊，但他还是听到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叶鑫的反应，他可不可以认为叶鑫这是吃醋了？ 真的吗？ 真的吗？ “叶鑫，你吃醋了？”黎明志快步搂上叶鑫肩膀，一副好哥们的样子笑着问。 叶鑫惊讶地抬头看着他。 “我吃什么醋！真不知道你这人的脑子怎么长的，我是说，你不能惦记着薛羽……” “嗯嗯，我不惦记他，我惦记着你！” “黎明志！” “真的，我没惦记他，真的惦记你呢！” “跟你真说不清楚！”叶鑫推了他一下，转身自己走。 黎明志又挂上来，搂着他。 “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呢！说正经的，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喜欢他啊？” 叶鑫瞪了他一眼。 “你不说过你喜欢男生吗？” 黎明志真是无语啊，他说过他喜欢男生，可是他也说过喜欢叶鑫啊，怎么叶鑫就抓住薛羽这个茬了呢？ “薛羽家里有钱，你那么喜欢钱，当然喜欢他了！” 黎明志更无语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喜欢薛羽的钱是吧？唉，可惜啊，那是人家的钱，我再喜欢也不给我啊！” 叶鑫不想跟他扯了。 “反正我提醒你了！我回学校了，你还回昨晚那个公寓吗？” “我们再转转吧，你回学校也没什么事！走吧！走吧！” 就这样黎明志挂在叶鑫身上开始在街上转，中午在外面吃的，吃完接着转。中途于成龙来了几个传呼，叶鑫回了几个电话，通话时间很短，每次于成龙在那边都很不高兴，弄得叶鑫莫名其妙。 “怎么了他又？”黎明志问。 “他说跟他马子吵架了，我叫他出来，他不出来。” “是因为我吧？你跟他说我了吗？” “说了。” “那就是因为我了。” “不会！他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他说了，男人打架很正常，打完了也就完了！” “是吗，还真男人啊。哈哈！”黎明志不以为然。 其实叶鑫说谎了，于成龙一听他和黎明志逛街就再次提醒他不要被骗了什么的，弄的叶鑫很紧张，生怕黎明志知道，他希望两个人即使不能好好相处，也不要弄得跟高中那样。 逛了一天，叶鑫回去冲了凉就躺床上睡了，正迷迷糊糊着，感觉传呼响了，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没过多久好像又响了，还想着谁这么烦人，接着睡，当传呼再次响起来的时候就安慰自己，没听见，睡吧，结果，被推醒了。 “叶鑫！醒醒，叶鑫！” 叶鑫翻过身来，依然闭着眼睛。 “没事，没什么事……待会再回。” “叶鑫，你醒醒！醒醒！是薛羽找你，电话，给你打的电话！” “电话……什么电话……” “叶鑫，你快醒醒吧。” 叶鑫被人拉着坐起来，才不情愿地睁开眼睛，一看是郑慧军，还是想赖在床上不起来。 郑慧军扶着叶鑫的后背，距离很近，灯光下叶鑫的脸看起来有点粉嫩，他的心莫名的一跳，竟然很荒唐地想到叶鑫的脸怎么看起来比他女朋友还光滑呢？ “谁的电话？”叶鑫打着哈欠问。 郑慧军终于想起了正事。 “是薛羽找你，快去接电话吧！” 叶鑫这才下床过去接电话，心里埋怨，宿舍按什么电话啊，真是的！ “喂……薛羽啊，嗯，我在睡觉，没听见传呼响，你有事啊？”叶鑫趴在桌子上，一边说一边继续迷糊。 薛羽在那边听着，感觉叶鑫很困，可是听着叶鑫迷糊的声音觉得很可爱，想着叶鑫跳舞的神采，笑容的明亮，就很急切地想见到叶鑫。 “才几点啊，就睡觉了，出来玩吧，我开车过去接你。” “不去了，你们玩吧，我挂了啊。” “等等！”薛羽沉默了一会说，“把电话给郑慧军。” “嗯！郑慧军，接电话！”说着又回床上睡觉了。 郑慧军一脸纳闷地接起电话说。 “薛哥，什么事？” “我现在就开车过去接你们，大概二十分钟，你和叶鑫在学校门口等我。”说完直接挂了。 郑慧军眨巴眨巴眼睛，半天才反应过来，想起薛羽说的那个时间，立刻冲过去把叶鑫拉起来。 “叶鑫，薛羽跟你说什么了？” 郑慧军反应的实在太猛，叶鑫的觉也吓没了。 “怎么了，没说什么啊？” “你快想想，他到底说什么了？” 叶鑫也慌了。 “他就说出去玩，我说你们玩吧，到底怎么了啊？” “是吗？那他说马上过来接我们吗，难道是找我们出去玩？” 叶鑫彻底无语，这难道就是做官的威力，你看看，把郑慧军搞成什么样了啊！ 13.当小攻遇上小攻 坐上薛羽的车，叶鑫才想起临分开时黎明志跟他说过，要是薛羽来找他告诉他一声，结果叫郑慧军闹得给忘了，现在都坐车上了，要是提出叫黎明志过来，薛羽应该不愿意的。 叶鑫坐在副驾驶，薛羽开车，郑慧军坐在后面和薛羽聊着。其实基本上都是郑慧军自己在说，薛羽只是偶尔应一声，多数都在瞄叶鑫，见叶鑫皱着眉，一副苦恼的样子有点想笑。 “叶鑫，你那是什么表情，还想睡觉吗？” “没有。”叶鑫忙说，“我们这是去哪啊？”赶紧转移话题。 经过这件事他也领教了，薛羽就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这种霸道叫他有点不舒服。 薛羽看了他一眼。 “到了你就知道了。” 叶鑫咧咧嘴，小声不满。 “整的还挺神秘！” 薛羽听到了斜了他一眼，呵呵笑了。 后面的郑慧军刚想凑趣几句，叶鑫的传呼响了。 叶鑫听到传呼响了，长出口气，总算找到理由下车打电话了。拿出来一看是于成龙的：速回电话。 靠！这货又叫他速回电话，一定还是屁事没有！叶鑫心里骂着，嘴上对薛羽说。 “薛羽，你停下车，我回个电话。” 郑慧军听着叶鑫叫薛羽叫的那个干脆大方，在看叶鑫还是一边看传呼一边跟薛羽说话，心里那个不平衡啊！叶鑫啊叶鑫，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呢吗，那是薛羽啊，是薛少啊，啊啊……当看到薛羽随手把移动电话递给叶鑫时，他是彻底伤到了！ 叶鑫看到薛羽递过来的移动电话，想不接，可看到薛羽一副稳稳地把着方向盘，丝毫没有停车的意思，还是接过来了。 “喂，于成龙，什么事快说，我这是用别人的电话打的！” “啊，你又交了一个有钱的朋友啊，我就说，你宿舍都是有钱人……” “停！于成龙你是不是没什么事，没事我就挂了！” “等等！有事，重要的事！” “那你快说！” “这电话是薛羽的吧，你和他在一起呢？”于成龙试探地问。 “嗯。” “这么晚了，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你到底有没有事！”如果不是说话不方便，叶鑫真想骂他，什么这么晚了，在一起啊，这话怎么这么难听！ “你过来吧，我在学校门口话吧等你，我有事。”这回于成龙说话正常了。 “不能在电话……”还没说完，于成龙电话挂了。 叶鑫气得不行，可又有点担心，于成龙打架了？刚想到这传呼又响了，一看是黎明志的，黎明志倒是没要他回电话，而是叫他出来一下，他也在学校的话吧等他。这下他有点慌了，这两个人不会是…… “薛羽你停下车，我两个朋友在我学校对面话吧等我呢，你们去玩吧！”他打算自己打辆车回去。 哪知道薛羽将车速减慢，掉过头去，原路开回去了。 叶鑫看了看方向，忙说。 “谢谢！” 薛羽笑笑。 “没事。是于成龙和你那个要租房子的朋友吗？” “嗯。” “出了什么事，你这么着急？” 叶鑫有点尴尬。 “他们原来打过架，我担心他们见面再打起来。” 薛羽有点意外，打趣地说。 “因为什么啊，不会是因为美女吧？” 叶鑫立时一脸的不自在，支吾地说。 “不知道。” 薛羽很是好奇叶鑫的反应。 而这边黎明志和于成龙正站在话吧外的马路牙子上聊着什么。 于成龙长得跟黑铁塔似的，一身民工服，穿着懒汉子鞋，这也显得黎明志稍微单细了些，不过一身廉价的休闲服，廉价黄胶鞋，叫两人看起来都像是从工地出来一样。 “黎大少爷，你这是在那掏出了一身衣服啊！”于成龙毫不掩饰地讽刺。 黎明志悠闲自在地双手插兜，无奈地说。 “叶鑫买的！唉，你都不知道，叶鑫现在太会过日子了，我衣服被扒了，他就给我买了这么一身回来。一身衣服加上鞋一百块钱，他还跟人家讲价，五十块钱买不买！” “噗！”于成龙没憋住，笑出来了，“真的假的？” “真的啊，我就在现场，弄得我都很没面子。” 后来于成龙还特意跟叶鑫证实了一下，结果叶鑫说那是黎明志自己买的，人家要一百，黎明志叫人家搭上双鞋五十块钱，后来差点打起来，还是他好说歹说多加了钱买下来了。 于成龙终于见识到真相的强大了。 “听叶鑫说，你打算去工地出苦大力？” “嗯，我啥也没有，只能干这个，给介绍一个啊？” “我？黎少太看得起我这穷小子了！” 黎明志笑笑。 “你很在意你的出身？” 于成龙看了他一眼，冷笑了。 “跟你黎少没法比，咱知道。” “富二代还真不能选择，不过富一代倒是还有点机会，你现在努力还不晚。” 于成龙还想刺黎明志几句，黎明志下巴一扬，示意了一下。 “看见没，开那样车的人才是真正的少爷！” 于成龙看去，那辆车正好开过来，缓缓停下，叶鑫、薛羽、郑慧军三人下了车。 黎明志随便扫了眼车，暗暗乍舌，上次薛羽提前离开，他没看到，现在才知道，薛羽开的原来是红旗。这样的车他知道，车头飘扬着那面旗帜，底盘和外形都和奥迪100一样，动机采用的是克莱斯勒的技术，价位大概32万左右，在这个年代很昂贵了。 “你们在这干什么呢？”叶鑫过来对两人说。 在车上他就看到两人站在那，好像说着什么，看起来相处的不错，害的他白担心了。 “巧遇，嘿嘿！”于成龙嘿嘿笑了，对薛羽打招呼，“哥们，谢谢你把叶鑫送回来！” 叶鑫很无语，瞪了于成龙一眼，看向黎明志。 “你们没事吧，大晚上戳这干什么？” “没什么事。你们这是去哪了？”黎明志对薛羽点点头，问叶鑫。 叶鑫还没说，薛羽接过话去了。 “我们正打算去玩，你们如果没事就一起吧！” 叶鑫刚想不用了，哪知道于成龙马上蹦跶过去说。 “好啊！我还没做过这么好车呢！哥们，不介意吧？”说着指了指车门。 薛羽很有风度地打开了车门。 “谢了啊！”于成龙倒是不眼生，迈腿就坐进去了。 薛羽又对黎明志示意了一下。 “一起吧。” 黎明志笑笑。 “麻烦了。”却拉着叶鑫一起坐进去，刚才三人下车他看的很清楚，叶鑫是坐在副驾驶的，如今他在了，他是不会再叫叶鑫和薛羽坐在前面了。 薛羽愣了下，没什么表情，关上车门招呼郑慧军上车。 郑慧军一看这回自己能坐在前面了，大喜，屁颠地过去了。 车再次开动，薛羽打开了车上的音响，罗大佑的《东方之珠》优美的旋律响了起来：小河弯弯向东流，流到香江去看一看东方之珠我的爱人，你的风采是否浪漫依然。月而弯弯的海港，夜色深深灯火闪亮，东方之珠整夜未眠，守着沧海桑田变幻的诺言，让海风吹拂了五千年，每一滴泪珠仿佛都说出你的尊严…… 1997年香港回归！ 这首歌也提醒了黎明志一些事情，距离香港回归还有五个来月，前世这段时间官场上发生一件大案，牵连了不少官员。确切地说，案子是99年爆发的，那一年正好是澳门回归，在前世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如今重生了，这件事是不是能给他带来机遇呢？ 想着薛羽家里有个位居高位的官员，不知道和那件案子有没有联系，结合前世的情况来说，市长确实姓薛，那就说明和这个案子不是没联系就是背景硬，他如果想从中搭上关系该怎么做呢？ 黎明志微微垂头，陷入了沉思。 而这时，只有薛羽和叶鑫的声音。 郑慧军估计坐在前面很满足了，就不聒噪了。于成龙大概在享受好车的舒适感，而黎明志在想事情，只有叶鑫很闲，薛羽跟他说话他当然得回应。 “喜欢罗大佑的歌吗？”薛羽问。 “喜欢。我最喜欢那首恋曲1990。”叶鑫说。 “为什么啊？” “最开始我是听我老叔唱的，当时是傍晚，听着那首歌，感觉……很伤感。呵呵！记忆比较深，就喜欢了。”没办法，家里都是学文的，叶鑫愿不愿意偶尔都会流露出一点文艺青年忧桑来。 “我也很喜欢这首歌。听过任贤齐的歌吗？” “任贤齐？听过吧，没注意。” “台湾歌手。对了，我这里还有一张他的专辑。我给你放，你听一下。” 不多时车里飘出了：我让你依靠让你靠没什么大不了，别再想想他的好都忘掉…… “这个听过！”叶鑫说，“我忘了歌名了。” “这首歌叫依靠，是小虫写的词曲，任贤齐唱的。”薛羽随手又换了一首，“这首你应该没听过，刚发行的。” 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独自一个人流泪到天亮 你无怨无悔的爱着那个人 我知道你根本没那么坚强 …… “……这个没听过。”叶鑫摇头。 “这首歌就叫心太软，是任贤齐新专辑的主打歌。好听吗？” “好听！”叶鑫认真听了一会，“真好听！” “呵呵！”薛羽笑了。 当然好听了，任贤齐这张专辑在全亚洲热卖2600万张，其中这首《心太软》红遍大江南北，发行和影响力列入该年《中国最有影响力的十件大事》之一，与“香港回归”地位相当，甚至红的程度得到了中央领导人的关注，任贤齐也是凭借着这首歌红遍华人娱乐圈。 没多久，到地方了，车停下，黎明志等人下了车，一下车不要紧，当看到眼前的情景都不由吃了一惊！ 14.前世今生的交集 这里是上次叶鑫和薛羽偶遇的地方，此时七八辆围成一圈停在那，一起开着车灯，锃亮的刺眼，车前放着音响，正放着《沧海一声笑》，十几个少年少女们跟着大声唱着笑着闹着，每个人都带着特有的不驯，还真有几分笑傲江湖的味道。 青春就是这样，幼稚得一塌糊涂，却又朝气飞扬的让人嫉妒！ 薛羽他们到来引起了那边的注意，挥手招呼。 “薛少来了！” “薛羽，你来的可真晚！” “就等你了！” “薛羽，这几个是你朋友，怎么没见过？” 只有几个一起玩过，叶鑫认识，剩下的都是陌生面孔，其中一个看上去最为张扬。 二十左右岁的样子，穿着一件花衬衫，大部分的扣子都没系，坦露着大片的胸口，下身的牛仔裤腰很低，衬衫前襟打了一个结，显着细瘦的腰身，俊气的脸上挂着大喇喇的笑容。 “薛少，你可终于来了！这几位怎么称呼？” 薛少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但很快就热情地对这个人介绍起黎明志、叶鑫、于成龙，然后半开玩笑地说。 “这是康少。” 花衬衫的人嘿嘿笑着。 “薛少抬举了！我算哪门子少，我叫康庆书，你们叫我小康就行了！”说着拍拍手，高声说，“薛少来了，咱们开始吧！小妞子，换音乐！” 薛羽脱了外套，随便地扔在了车上，活动着身体热身。 “咱们斗舞吧！康庆书，人你先挑，除了叶鑫他们几个！这是我带来的，算我这边的人。” “行！” 康庆书一连气点出几个，开始斗舞，第一个就是康庆书，随着的士劲曲，手脚麻利地做出了各种高难度的技巧，看得出经常玩。 黎明志站在那盯着康庆书，这又是一个眼熟的人，和薛羽一样，熟悉，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康庆书跳完，对薛羽来了一个邀请，薛羽刚想要叫别人，黎明志上去了。薛羽惊讶了一下，不过却也没说什么，很有兴趣地看起来。 而叶鑫和于成龙瞪大了眼睛，叶鑫知道黎明志会跳舞，却没看过玩技巧，而于成龙意外的是黎明志还会跳舞。 黎明志脸上挂着笑容，随着音乐跑跳了几圈热身，然后亲自选了首舞曲，这才跳起来。 这次跳的是popping。 Popping，以多种不同的动作和姿势来配合节奏，又被称为“popper”。Popping，运用身体各部位的肌肉和关节的振动，随着音乐的节拍，加上丰富的想像力，创造出令人惊讶的舞步，这是它最基本的特色。 黎明志是混子出身，在前世叶鑫死之前，几乎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玩上了，来到这座城市几乎混迹各个舞厅迪厅，甚至在圈内小还有名气，叶鑫死后才退了出来。 黎明志眼深眉高，挺直鼻梁，性感的唇线，完美的下巴弧度，即使穿了一身小摊淘来的衣服，在高亮度的灯光下，在高分贝的舞曲中，也像是一个高贵的舞者。 没有太高难的技巧，也没有太繁琐的花样，可舞步行云流水，动作举重若轻，赏心悦目的叫人惊叹！叫人惊艳！ 大家的目光顿时就亮了，甚至女孩子们兴奋地尖叫起来，男孩子们打起了口哨。而叶鑫，惊喜同时还有点小小不满，黎明志竟然藏私！他可是从来没看过黎明志这样跳过。 一曲跳完，大家热烈地鼓起掌来，黎明志行了一个绅士礼下了场。 这一场舞也叫这些人记住了黎明志这个人，就连薛羽对黎明志的印象也有了改观。 虽然只是一场舞，但他还是看出来黎明志的不同来，这种不同就是气质。他们怎么做的成熟，装的深沉，没有比较的时候还真像回事，可有了比较就显出幼稚了。 看到黎明志刚才跳舞，薛羽想起了大哥说过的一句话，被生活完全酝酿出来的气质和味道，感觉完全是不一样的，黎明志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斗舞继续。 这些少男少女们挥洒着激情，享受着音乐的快感舞蹈的刺激，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地青春着，看的黎明志很是羡慕，他虽然有着和他们同样的年轻身体，可骨子里的腐朽却怎么也无法抹去。 玩累了，换了首舒缓的音乐，取出喝的吃的，依着车，一起说笑着吃喝着，黎明志由衷地感叹。 “年轻真好！” 叶鑫就站在他身边，听了这句话白了他一眼。 “说得好像你很老似的！” 黎明志自嘲地一笑。 “比起你们我可老多了！” 叶鑫还没等说，薛羽走过来接了一句。 “你多大？” “他21。”叶鑫替黎明志回答了。 “21就说自己老了，那我这23的是不是该入土了！”康庆书喝着罐装啤酒接了一句。 后面的几个人哈哈笑了，继而聊起了黎明志刚才跳的舞，黎明志演示了一下，解说了一番，大家都很感兴趣，纷纷学了起来。 圈外的于成龙碰碰叶鑫，悄声说。 “黎明志这小子多有手腕啊，你看都打入内部去了！” “谁叫你不会跳来！” “谁说我不会跳！”刚才他上场了好不好。 叶鑫毫不给面子地说。 “你那是瞎蹦跶！” 于成龙哼了一声。 “我家要是有钱我也能和他们那样，唉，命不好啊！”从上高中开始，每天除了学习还要想着怎么赚钱，怎么吃饱饭，跳六都跳不上还跳‘五’呢！ “等毕业就好了。”叶鑫安慰着。 “毕业？”于成龙撇嘴，“你以为那么好找工作吗？咱们这一代最倒霉，赶上了不包分配！”说着压低声音说，“你看郑慧军，他家多有钱，还不是巴结那个薛少吗？为啥，工作！就我这样的，想在这找份好工作难啊！” “你们一个个怎么了，怎么都想那么远？” 郑慧军不用说了，行动就证明了一切，于成龙呢，除了赚钱，就说这个城市有多好，可是生存好难，生存的好一点难上加难。黎明志呢，要在这里发展，虽然比这两个人有积极向上的精神，可也是一副将来如何如何的，弄得他整天想着玩，想着悠哉都有点负罪感了。 爷爷说了，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书上也说了，浪费时间就等于浪费生命，他难道正往这方面发展吗？可他该做什么呢，学分拿到了，他学啊学学了这么多年该放松一下了吧？ 大学的生活多惬意啊，叶鑫不想想那么多。 “怎么能不远？”于成龙一副你怎么就不急的样子，“开学就是大一下半学期了，大二大三一晃就过，大四就要找工作了，满打满算就两年时间！兄弟，两年啊，你想过没有，到时候毕业了，找不到工作，住房、吃饭，怎么办？你要知道，我们是不包分配的，得需要自己找单位！你难道回去种地吗？” “你想说什么啊？”叶鑫觉得于成龙话里有话。 于成龙露出讨好的笑容，小声说。 “我想说什么你还不知道？看看这车，就知道薛羽家里绝对是有钱有势的，你好好和他处，哥们我也跟着沾点光啊！” 叶鑫就奇了怪了，怎么郑慧军这么说，于成龙也这么说呢？ “什么叫我好好和他处啊，你怎么不自己处？” 于成龙摸了摸下巴，看着那边薛羽那些人。 “他要是要我，以身相许都行，这不是人家看不上我吗。” 噗……叶鑫险些没呛着。 于成龙却还是一脸认真地样子。 正热闹着，路上开过来一辆车，停在了附近，从车上下来个人，往这边走来。 现在是冬天，虽然是南方，可这样的季节，早晚也需要加点衣服，不过这些青春期少男少女火热过剩，追求的又都是美丽动人时尚前卫，衣服嘛，穿得很少，就像康庆书，还露着胸脯呢，但走过来的这人穿着风衣外套，没系着扣，露出灰色绒衫，西裤。他一手插兜，另一手随意地垂着。个子一米八十几，五官英气，气质彬彬，年纪二十多岁，一看就是社会人，他们这些人比起来，完全就是小孩子。 “大哥！你怎么来了？”薛羽看到来人，连忙快步过去，很高兴。 黎明志看清楚了来人，听着薛羽叫的这声大哥，脑袋电光火石一般，终于想起了为什么看薛羽和康庆书很熟悉了。 “薛大哥。” 几个认识的人连忙打招呼，其中就有康庆书。 那个人看着这边，对熟悉的人点点头，对陌生的面孔多看了几眼，然后说。 “你们玩，我找薛羽谈点事，就几分钟，不耽误你们。”说着往自己车那边走。 “大哥，要不我们散了？”薛羽说。 “不用。” 大家虽然好奇，但都知趣地聊起了其他话题。 黎明志看着那边薛羽和那个人倚在车边的轮廓影子，再看看聊得兴高采烈的康庆书，还有点反应不过来，自己竟然真的和这些人有了交集！ 15.薛羽 薛羽是正经八本的红三代，祖父一辈兄弟三个，都是枪杆子出身，用生死奠定了薛家的地位。父辈兄弟四个，老大进了部队，还没成家就在一次保护国家财产的任务中牺牲了，成了烈士，老三同样如此，不同的是留下了一个儿子。剩下的老二和老四，一个转业从了政，一个从了商。薛家老三牺牲几年后妻子也在一次事故中死去，留下的儿子由从商的老四抚养长大，也就是薛羽的父亲。 来找薛羽的这个男人就是薛家老三的那个儿子薛毅，在前世和薛毅打过交道，印象很深，所以黎明志才想起来为什么感觉薛羽很眼熟。至于康庆书，也是因为认出薛毅才想起是谁。 玩了很晚才回来，可黎明志躺在床上依旧没有困意。 叶鑫提前一年考上这座城市的大学，他也提前一年来到这个城市，在前世这一年这座城市所发生的事情他是好几年之后才知道的，记得这时候市政府有个工程正在招标，当认出薛毅是谁，他无法压制这掉下来的好机会。 能早一点赚到大钱，谁还能无动于衷，可是认出薛毅也确定了薛羽是同志，这样一来，薛羽主动接近叶鑫的目的不言而喻，而他要和这对薛氏兄弟有了利益的关系，以后肯定会牵扯到叶鑫，到时候他怎么办？不过，照目前来看，即使他和人家没有利益关系，薛羽都在追求叶鑫，只是还没说出来罢了，要是说出来，叶鑫会怎样反应？ 他并担心叶鑫会接受，只是单纯地好奇叶鑫会怎样处理。 薛羽怎么会看上叶鑫呢？黎明志再次疑惑这个问题。 接下来的几天黎明志还住在公寓，和宁凡通了几个电话，敷衍等过完年再找活，他没什么事，叫宁凡自己小心。在最后一个电话中宁凡说要去找叶鑫，黎明志愣了下。 “你找他干什么？” “同样是朋友，这待遇也太差了吧？”宁凡平静地说，“我陪你来是因为你上次突然休克住院，我担心你一个人再出现那种情况怎么办。我觉得对你黎明志我够朋友意思，而你呢？你说你来不放心叶鑫，现在应该也见到了吧，这都几天了你还不回来，你什么意思？” 宁凡的口气带着幽怨，黎明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顾忌的是宁凡去找叶鑫，要是那样他就露馅了，想了想说，还是叫宁凡过来了。 两人在约好的地点见了面，黎明志无奈地对宁凡说了跟叶鑫撒谎的事。 黎明志肯叫他过来，宁凡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听了黎明志对叶鑫编造的谎言有点哭笑不得。 “这是为什么啊？” “我想试试，我落魄了他还理不理我。” 宁凡扶额叹气，原来黎明志也不想表现的那么成熟啊！ “见了面千万别告诉他。”黎明志叮嘱说。 这句话叫宁凡舒服了很多。 “行，你要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 “你就说也出来打工了，对我的情况不清楚就行了。” 黎明志不想再和宁凡谈论叶鑫，转开了话题，说起市政府招标工程，叫宁凡去打听一下，宁凡答应，又说了会话，宁凡走了，他给叶鑫打了传呼，告诉了宁凡来打工的事，叶鑫回电话把他埋怨了一顿。 “……你自己都没找到工作呢，你又叫他来，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人都来了，我能怎么办？” “一个个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都这么不靠谱呢！” 叶鑫说这话的时候，黎明志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叶鑫那次在旅店柜台前打电话的情景，现在他的屁股也扭来扭去的吧？禁不住微笑。 “算了，那是你的朋友，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黎明志，你就打算住公寓了是吧，你要是打算住公寓了，我就告诉郑慧军一声，别耽误人家。” “别，我正准备说这事呢，你等我两天。” “要不算了，你还是住公寓吧。”叶鑫想起那天看房子的时候黎明志说的话。 “别担心，我心里有数。叶鑫，薛羽找你了吗？” “没有啊……干什么？” “没事，就问问。” “你别告诉我你也想通过我巴结薛羽啊！” “什么叫也啊？” 叶鑫说了郑慧军和于成龙说的那些话，不满的很。 “其实他们说的是对的。”黎明志措着词说，“现在大学生不包分配，没背景、没根基、也不是什么天才人物，能找份好工作可不容易。” “你也这么说！”叶鑫默然了一会，“可这关我什么事，为什么一个个巴结薛羽要找我呢？” “因为薛羽每次找的都是你，他们又和你认识，当然要通过你了。” “那薛羽为什么要找我？现在你也见到薛羽了，你该知道了吧？” “我知道，可我不能说。” 叶鑫愣住。 “不能说，为什么不能说？” “我怕你生气，我也怕……”黎明志叹了口气，“我建议你亲自问一下薛羽，你看他怎么说。我再告诉你我是怎么想的。” 叶鑫隐约知道黎明志要说什么，但刚有念头，郑慧军就喊他了，没抓住。 放下电话，黎明志有些惭愧，他是有意这么说的，只想知道薛羽到底为什么接近叶鑫，然后他才知道怎么做。 不错，他是贪心，想着拥有叶鑫，又想着借助叶鑫搭上薛羽关系，可他不后悔，因为就算他不借助，薛羽该做什么还会做什么。 和这样身份的人打交道是复杂的，危险的，有代价的，但为了掌握主动权还是要做。 叶鑫，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黎明志霸道地想。 春节前一天，郑慧军陪女朋友去了。郑慧军的女朋友是本市的，叶鑫觉得这家伙为了留在本市这边巴结着薛羽，那边勾搭着女友，双管齐下！ 寝室就剩他一个人了，和黎明志约好待会去逛街，一起的还有于成龙和宁凡，也商量商量怎么过这个年，没想到薛羽来找他了。 明天都过年了，这时候不是应该陪家里人吗，薛羽找他干什么？ 看着校外门口停靠的车，叶鑫弯腰对驾驶位上的薛羽说。 “我和朋友都约好了，去逛街，你们玩吧，我不去了。” 薛羽看了看叶鑫，递出来移动电话。 “你给他们打传呼，告诉他们一声，你不去了。”语气很不容置疑。 叶鑫这次没接，而是直起腰说。 “谢谢，不用了，我真的有事。”说完转身就走。 薛羽愣了愣，没想到叶鑫会这么直接拒绝他，然后又笑了，开着车慢慢跟着叶鑫走，对叶鑫说。 “你生气了？抱歉，我习惯这么说话了。这样，你要去哪，我送你。” “谢谢，我坐公交就行，你忙吧。” “我是闲人一个，没什么好忙的。” 叶鑫看着前方，脚步不停，真的有些不耐烦了。 “那你不陪你女朋友了？”郑慧军这样的人都陪女朋友去了，你也应该去！ “我没女朋友，你不也看到了，我的朋友都是男的。” “谁信啊！你那么有钱有势，很多女孩子倒追还差不多！” “说的不错，确实很多女孩子倒追我，不过我都拒绝了，我不喜欢她们，她们太闹了。” 叶鑫心里撇嘴。 “对了，叶鑫，过年这几天你也有工资的，到时候领工资别忘了看一下。” 薛羽介绍的工作是一个国企，叶鑫就是在资料室用电脑做个表格什么的，清闲得很，没人打搅，工资还很高，现在因为过年放假，可他没想到放假还给他这个临时工发钱，不过马上意识到这是薛羽的原因，不由站住了，转身看着车里的薛羽，犹豫了一下说。 “嗯，我知道这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可我只是个临时工，过年放假还发工资，这样对你影响不好，还是不用了。其实我也不是很缺钱，打工就是体验一下，等开学我就辞了，假期我要回家，麻烦你了。”说完要走。 “叶鑫！”薛羽这回停了车，下来，几步拦住了他，“等等！” 叶鑫退了几步，看着他没说话。 薛羽看到叶鑫很戒备的样子有点好笑，无奈地很。 “小屁孩想得还真多！” 叶鑫皱了皱眉。 “你也不大。”想起了薛丽叫他小屁孩，心说还真是兄妹。 “好好，你是大人好吧？”薛羽哄着说，“那份工作没你想的那样复杂，你要是实在不喜欢就不去，但不要有顾虑。我刚才那么说没别的意思，我是觉得你是农村考出来的，听说农村很贫困，我们是朋友，想帮帮你。” 叶鑫点头。 “农村是很贫困，但也有过得不错的，我幸好就属于那个不错的。” 薛羽看着叶鑫的样子，忍不住的笑起来。 “真的，我不缺钱。”叶鑫认真地说。 “你……你真可爱。”薛羽眼里有什么闪动着。 叶鑫微微变色。 “我是男生。” “男生怎么了，男生就不能可爱了？”看叶鑫瞪起了眼，薛羽马上说，“开玩笑呢，别生气啊。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跟你聊聊。今天心情挺不好的，不过看你这个样子，我心情好多了。行了，你去哪，我开车送你。” 最后叶鑫还是坐上了车，沉默了一会问起薛羽。 “你朋友应该很多，为什么会找我？” 薛羽神色一黯，半晌轻声说。 “你问的我想也是大多数人想问的。” 叶鑫看着他，侧脸的薛羽很俊秀，却带着一种化不开的伤痛。 “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薛羽递给叶鑫一样东西。 16.我来喜欢你 叶鑫惊讶地接过来，却看着薛羽，因为薛羽递过来的是他的钱包。 “你打开看看。”薛羽目视着前方，眼角余光却看到了叶鑫的神情。 叶鑫犹豫了一下，打开了钱包，一沓百元钞票，还有些面值小的零票，剩下的是银行卡、身份证、驾驶证一些证件……当然知道薛羽叫他看到的并不是这个，刚要问发现在一个卡位上放着一张白色的便签。 他也用过钱包，虽然比起薛羽的他那个就是小摊货，可是卡位几乎差不多，这个卡位应该是放相片的，伸手将便签抽出来，果然有一张相片，小样大小，上面是两个男的勾肩搭背地站在一起对着镜头笑，其中一个是薛羽，而另一个…… 叶鑫差点没惊呼出来，那个人竟然是自己！怎么可能，连忙揉了揉眼睛，举到眼前仔细看，终于发现到不一样的地方，对方和他长得虽然很相像，但眼神不一样，还有下巴好像有点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嗯，确定确实比自己圆，又看了一会，感觉对方散发出来的气场也跟自己不一样，这也是最大的不一样。 可是，还是太像了啊！ “他是你朋友？” 叶鑫有些明白薛羽为什么接近自己了，就是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和狗血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死了，薛羽拿他安慰自己。只是要是个女的就说得通了，是个男的，难道薛羽也和黎明志一样，喜欢男生？ 从两人在相片上的亲密样子，一看就是好朋友……想到这感到一阵紧张。 “是不是很像你？”薛羽没往这边看，而是淡淡地说。 “乍一看确实挺像，不过看久了就不像了，气质完全不一样，眼神也不一样，还有下巴……”叶鑫指着一处处他们的不同，他可不愿意成为这个人的替代品。说完放回去，还给了薛羽，发现车停了。 望外看去，不是自己要去的地方，不解地转头去看薛羽。 薛羽点上支烟，这还是叶鑫第一次看到薛羽抽烟，不知为什么薛羽像是变了一个人。 薛羽仰着头，望着前面，目光毫无聚焦，语气充满了回忆。 “我们两家是世交，我们一起长大，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有一年我们出去玩，在河里游泳，我腿抽了筋，是他救了我……”说到这声音低落了下去，“当时我十四，他十六，上岸的时候竟然……” 他们接吻了，身体有了反应，谁都没想到这份少年的性冲动竟然在面对同性发生了。然后，他们的关系开始变得不再单纯，像吃了禁果的亚当夏娃，一发不可收拾。 “我们不敢告诉家里人，对这样的事只有自己私下查资料了解，后来发现一个群体，同志。”薛羽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既然还有同类的人，那说明这样的事也算不上不正常。” 就这样他们一直这样过了三年，直到被家里人发现。 叶鑫听得神经都紧绷起来，他最怕干坏事被家长知道，甚至胜过老师。 在他眼里薛羽和他的那个朋友所干的就是坏事，但叫他紧张的是因为同样的坏事他也干过，虽然薛羽只是简单地一句话带过了男生之间的性爱，但他脑海里还是闪过了和黎明志一起的荒唐画面，心虚地迅速地低下头，掩饰着发红的脸，克制着某种情绪。 薛羽并没有注意到叶鑫的异常，自顾地讲述下去。 “我们被送进了医院，分开接受很长时间的秘密治疗，心理方面，精神方面，最后对我得出结论，这不是病，是天生的性取向不同。我家人无法接受，试图给我介绍女孩子，希望能改变我的性取向。我在治疗这段时间里也明白了同志真正意味着什么，并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样只要喜欢就在一起，谁也管不着那么简单，可我不管怎么克制自己和女孩子恋爱都不行。我把你当朋友，也不瞒你，和女孩子在一起吃吃喝喝玩玩聊聊逛街什么都可以，可一旦有亲密的动作，身体就会本能地抵触。我第一次和女孩子接吻我吐了。我对那个女孩感到很抱歉，明明不喜欢还要假装去喜欢，还要做相互喜欢的动作，最后……从那以后我拒绝了和所有女孩恋爱，去找小姐，但还是不行，不但没有感觉还很恶心。我努力了两年，家里人最后默许了不再过问这件事，但我知道他们还是希望有一天我能从这条路回头，我也希望有那么一天，虽然我不知道那一天什么时候能来到。我们家你也听郑慧军说过，我这样的情况永远不能见光，即使去找朋友也需要谨慎，何况我也接受不了别人。” 说到这薛羽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叶鑫偷偷地看了薛羽一眼，薛羽搭在车窗外手上的烟早已熄灭，看着那白皙整洁的手指并不像经常抽烟的人。 “其实，抽烟有害健康……”叶鑫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薛羽的故事他没兴趣，不但没兴趣还有点心有余悸，幸好他早就和黎明志正常了，没有薛羽这些事。 听起来，薛羽恋爱，找小姐什么的，感觉真的不是很好。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男生一走上社会就都学会抽烟了呢？”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一听就知道没话找话的话。 薛羽转过头正对上叶鑫的目光，怔了怔，笑了，抬手揉了揉叶鑫的头。 “你这小家伙！” 叶鑫顿时满面通红，瞪着薛羽。 “呵呵！看到你就像是看到他十七岁的样子。”薛羽语气又充满了柔情，“当初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也吓了我一跳，我认出来你不是他，可我没想到还有长得和他这么像的人。” “就因为我像他你才来找我玩？” “是啊，他舞跳得也很好。还有……”薛羽一脸温柔地看着叶鑫，“他十七岁的那一年，我们正在热恋。我们曾经在一起呆了两个星期，只有我们两个，什么也不做，后来家里人联系不到我们派人出来找，我们才不得不各回各家。也就从这件事引起了家里人的怀疑。” “你们现在？”他当然知道他们现在没在一起，在一起薛羽就不会找他了。他想问的是那个人是不是死了。反正电视里都这么演的。 薛羽没想到叶鑫的思维会这么脱线。 “我们分手了。” 是分手，不是死亡，还没悲到家啊。叶鑫忍不住好奇问。 “为什么啊？” “从我们住院治疗后就再也没联系，等我出院听说他去了外地。去年的春节我们通了一个电话，聊了很久，最后他说他考上了公务员，我就明白了，提出了分手。我们……就这样算了。” 叶鑫还是有点不明白，后来问黎明志才知道，同志是不能从政的，也就是说从薛羽那个朋友决定考公务员那天起，他就决定了要和薛羽分手，不过是薛羽给他面子主动提出来了。 “可我不是他。”叶鑫想了想说。 “你喜欢男生吗？”薛羽不答反问。 叶鑫大惊失色，连忙摇头。 “呵呵，你那么紧张干什么？”薛羽笑着，又伸手揉了把叶鑫的头，“有男生喜欢你吗？” 叶鑫立刻就想到了黎明志，又是惊吓地摇头。 “那让我来喜欢你好不好？”薛羽深深地看着他。 真没想到薛羽会这么说，叶鑫差点就开车门逃了。 “为什么，就因为我长得像他？”半天才说出话来，叶鑫吞咽了下口水，感觉嗓子很干，这是紧张的。 “有这个原因。”薛羽点点头，“虽然分手了，可我一直放不下他，这一年来心情一直很糟糕，直到遇见了你。”说着对叶鑫笑笑，“难道你没感觉我在追你吗？” 说的是事实，但语气很轻佻，这时候薛羽又带着点花花公子的感觉。 叶鑫尽力平复着内心的惊涛骇浪，想象着黎明志要是遇上这样的情况会怎么处理，可是脑袋里总是闪着黎明志霸道地抱着他亲，直接说喜欢他的那些情景，搞得他心砰砰乱跳。 “我要是拒绝呢？你会不会找人整我？” 薛羽微愣，随即面色一沉。 “我们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难道在你眼里我薛羽就是那样的人，做那样没品的事？” 叶鑫心说，那可不一定，你都说了，你是同志不能叫外界知道的，要是我不答应你担心我说出去灭我的口也不是不可能的。 打打杀杀的古惑仔电视看得实在太多了，都成条件反射了。 “还是说你太高估自己，觉得我非你不可？”薛羽被人捧惯了，尽管叶鑫长得像前男友，可毕竟不是，叶鑫这么说就等于拒绝，还是很粗俗的拒绝，叫他话语里不免带着刻薄。 说实话，叶鑫听了这句话感觉有点没面子，但很快就平静了，本来对薛羽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再难听的话又能怎样。 “我喜欢女孩子……”叶鑫斟酌地说，“我听说过同志，可我不是，我觉得和女孩子在一起比较好……那个，对不起，你要是没事，我走了……再见！”迟疑了一下不见薛羽说话，赶紧推开车门下去，背着薛羽车的方向顺着马路快跑了几步，打了辆车上去，这才感到心跳的快的不行。 他这是吓得，被薛羽那个喜欢和最后那句话的神情吓的。 爷爷说的对，权贵人家的孩子果然不好相处！ 叶鑫又想起了黎明志，郁闷地很，他怎么老是遇上这样的人呢！难道人品太差的问题？ 17.心有灵犀 叶鑫下车，薛羽从倒车镜里看到叶鑫逃一般跳上出租车跑了，心情忽然好了起来，看着手指夹的那支没抽完就熄灭了的烟，想到叶鑫先前说的话，再想想叶鑫逃上出租车的情景，忽然想到了什么，拿起移动电话给叶鑫打传呼。 “你好，请传xxxx，留言，我不会放弃的，我要继续追你，直到你接受。” 放下电话想到叶鑫在车上收到他这条传呼的表情，哈哈笑起来，小家伙，你太好玩了，还是叫我开心几天吧！ 薛羽停车的地方和黎明志约定见面的地方也就几步远，实在是叶鑫太紧张了，等车几乎眨眼间停下，叶鑫还很惊讶，这么快就到了，稀里糊涂掏了个起价，下车正看到黎明志、宁凡、于成龙三个人坐在马路牙子上。 “我来了！” “叶鑫，你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来！”于成龙站起来拍拍屁股，首先说。 黎明志发现叶鑫神情有点不对，刚想问，叶鑫的传呼就响了。叶鑫拿出来一看，正是薛羽的信息：我不会放弃的，我要继续追你，直到你接受……刷的满面通红。 黎明志眼也快，手也快，看到叶鑫表情变了，上去就把传呼抢了过去。 “黎明志！”叶鑫呆了呆，才反应过来，去抢。 黎明志转身就跑，在跑的时候看到了，也是一愣，后面的叶鑫抢了过去，见黎明志看到了，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推了他一把，然后把薛羽的留言删除，动作也是狠巴巴的。 “喂喂，你们干什么啊！”于成龙嚷嚷着跑上来，“这是在大街上，注意点影响！” “怎么了？”宁凡也追上来，看向黎明志。 黎明志呵呵笑了。 “没事，开玩笑呢！”过来搂了搂叶鑫的肩膀，“抱歉啊！” “抱歉的事少做点！”叶鑫甩开黎明志的手，还很生气，这干什么啊，一个个，看他好欺负是吧？ “还生气，那这样吧，今天我做东，请你们吃大餐！”黎明志说。 叶鑫又瞪了他一眼。 “行了行了，咱们去逛街吧。”宁凡忙打圆场。 等到了饭点，黎明志的大餐就是在大排档里每人捧碗面条。 没办法，黎明志请客，却是叶鑫消费。 春节对北方人来说是一种情结，不管之前有过什么样的过节，同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他们这些北方人在春节这样重大节日面前还是决定聚在一起过，地点就在黎明志刚来租的那间廉价出租屋里。当然，现在出租屋对外的主人是宁凡。 于成龙是个脸皮厚的，自己有了地方过春节也没忘了他在打工期间结交的几个北方朋友，很主人地打传呼叫他们过来，理由是，过春节人多才有气氛！ 第二天一早，于成龙的六个哥们来到了出租屋，清一色的二十几的小伙子，清一色的膀大腰圆，清一色的出苦大力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于成龙在学校基本上没结交上什么朋友，叶鑫那是高中认识的，例外，所有朋友都是社会上的，还都文化不高、家境不好的人，而他也越长越不像大学生。 黎明志、叶鑫、于成龙昨晚和宁凡在这过的夜，正在收拾东西。 要说整理家务那基本是女生拿手，但要说往家里倒腾东西那绝对非男生莫属，这十个人还没到天黑就把小小的出租屋填得满满当当，电视机大小三台、VCD两台、小录音机六台、碟片两箱子、扑克一堆、麻将一堆等，这些基本都是旧的，也不知道从哪弄了这么多。 厨房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青菜，肉类、蛋类，各种类，新买的盘子碗锅，筷子勺子，还有大堆的零食水果饮料啤酒。嗯，除了吃喝玩的外，没啥了。 “先声明一下，哥们不会做菜，也不会做饭！”于成龙指着自己说。 “于成龙，你做的红烧排骨那是一绝啊！”他的一个哥们当场拆穿。 穷人孩子早当家，于成龙那样家庭出来的，不说十八武艺样样精通，其实也差不多了，做饭炒菜自然是样样拿手！ “靠，你是哪头的人啊！” 宁凡笑着说。 “我看这样，会做菜的去做菜，不会做的打下手。” “等等！”黎明志说话了，“我看这样，每一个人做一个菜，正好咱们十个人，十道菜，十全十美！不过先说好了，不能重样！” “可我不会做啊。”叶鑫很纠结，他确实不会做，长这么大还没动过刀板呢，叫他做菜这不是难为人呢吗！ “叶鑫，你可是少年大学生啊！不会做太说不过去了吧。”于成龙嘻嘻笑着。 “滚！”叶鑫看看大家都没反应对，只好说，“我试试，到时候你们可别说难吃！”说着瞪着黎明志，“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黎明志笑呵呵地对大家说。 “我再加一条规矩，不管做出来的菜味道怎么样，都必须吃掉，不能浪费！” 前世叶鑫可会做饭的，经常给他做菜，他想尝尝曾经那美好的味道，他不相信叶鑫不会。 他不知道的是叶鑫是真的不会，前世也是不会的，不过为了他才特意学的，还练就了一手好厨技。 也不知道这一生他还有没有这个福气。 “我赞成！粒粒皆辛苦，再难吃汤也得喝光！”于成龙又加了一句。 说完拟定菜单，九道菜确定好了都看叶鑫，叶鑫说。 “你们先做，我保证不跟你们重复。” 大家纷纷去厨房选了自己自己要做的食材，这一个那一个开始处理。厨房小也容不下他们，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一堆食材垃圾。 音乐放着，哼着歌，热火朝天地忙活着，只有叶鑫很闲，翻着不知是谁带来的一本菜谱，可惜翻了几遍也没有自己能做的，嗅着厨房飘来的味道再也坐不住了。 “我去楼下买食材，你们先忙啊！” 黎明志马上从厨房蹦出来。 “叶鑫，不能叫饭店代替做！半成品也不行！” 叶鑫用食指点了点他，那意思是说就你多事，啪得关门走了。 黎明志呵呵笑着回厨房继续弄他的菜。 叶鑫来到街上，信步走着，他还真想去饭店弄菜了，确实想弄个半成品，没想到叫黎明志猜到了。 这该死的黎明志！ 叶鑫很愁，在他看来做菜比解题还难，正为难着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顿时一亮。 “……我靠！叶鑫，你这茶蛋算菜吗？”黎明志把碗盖打开，看着里面十个茶蛋，一头黑线。 “怎么不算？我是先把煮熟了，剥皮，再用茶叶和作料一起煮的。我动火了吧，我动水了吧，我也动作料了吧？你说，哪里不算了？” 黎明志哭笑不得，其他人都在笑，原来动火动水动作料就算做菜了，真服了！ “好好好，叶鑫是少年大学生，把茶蛋当菜，大家理解吧，你们没听说，天才的另一面那啥哈！”于成龙一边说一边夹了一个茶蛋吃。 “不怕吃我这个白痴煮的茶蛋变白痴啊。”叶鑫没好气地说。 黎明志夹了一个吃，接过话来说。 “我不怕……嗯，好吃！味道……好咸啊！” 大家哈哈大笑，叶鑫郁闷无比，拿筷子敲打了一下黎明志的脑袋。 “救你废话最多！” 还别说除了叶鑫外，这九个做菜的手艺都不错，最上档次的是黎明志的糖醋鱼和于成龙的红烧排骨，剩下的虽然是家常菜，却也有滋有味，宁凡做的是蛋花汤，喝着更是淡而不寡。 这顿饭吃到下午三点多，喝了少许的酒，吃饱喝足去逛街，杯盘狼藉地堆在那也不管了。 这就是男生，做事注重的永远是结果。 逛街就是在附近转转，给朋友打传呼留言祝福。黎明志和叶鑫家里有电话，直接打回去，黎明志挨了老爸一顿骂，骂完又心疼儿子地问起能不能吃上饺子，冷不冷，多穿点衣服，别出去玩太晚，和朋友一起。黎明志只觉得心里发酸。 “爸，你放心吧，我都这么大了，能照顾自己了。” “……我们一起十个人呢，有黎明志，于成龙，爷爷，你都认识，还有黎明志和于成龙天的朋友……”叶鑫和爷爷聊的就比较欢快了，杂七杂八都过问了一遍，杂七杂八又把这边的事情说了一遍。 “过了年我和你奶奶就去你二叔那了，你二叔去日本，阳阳没人照顾，叫我们去。”爷爷说。 “啥！我二叔也去日本了？他啥时候走啊？” “四月份，我和你奶奶过了正月十五就走。” “爷爷，你和我奶奶，咋去啊，我老叔送你们还是我爸送你们啊？” “你老叔送我们，你爸没空。暑假要是愿意来来吧，你不是来过一次吗？一个人也能来。” “嗯！我去！爷爷，你路上可小心点。” “没事！你在那边别忘了练大字……”爷爷絮絮叨叨叮嘱了很多以前的功课。 叶鑫心虚地答应着，有点后悔答应爷爷暑假过去了，他真心不想练大字，真心不喜欢学习，他就想玩啊玩啊…… “你二叔去日本是怕你二婶一去不回吧？”黎明志半开玩笑地说。 “你说话注意点！”叶鑫和爷爷通完电话，给比较好的有联系方式的人打传呼祝福，在给郑慧军留完言想到了薛羽，拿着电话筒，不知道该不该留个信息。 一直搂着他的黎明志慢悠悠地来了一句。 “别因为薛羽一个信息就恼了，那不但显得你小家子气，也显得你心虚。” 叶鑫吓了一跳，忍不住偏头看着叶鑫。 “你怎么知道我要给薛羽留信息？” 黎明志抬手很随意地捏了捏叶鑫的脸，一笑。 “这叫心有灵犀！” 18.有关年夜饭 黎明志的这句心有灵犀，叫叶鑫忍不住翻个白眼，不过最终还是给薛羽打了一个传呼，祝薛羽春节快乐。 薛羽收到叶鑫的信息，轻笑出声，心情极好的样子。 春节对北方人来说重头戏就是年夜饺子。肉馅早就准备好了，面粉也买了，所用的小擀面杖和面板都准备齐全，大家逛到天黑回来就开始和面拌陷包饺子。 “其实肉馅还是用刀剁出来香，机器绞出来味道差点。”于成龙一边往里面加作料一边说。 “手工加工出来的东西带着人气呢！”黎明志过来尝了一口咸淡，“有点淡。” “那再加点盐？” “口味别太重，待会吃的时候蘸酱油吧。”宁凡说。 叶鑫剥蒜，随着VCD放出的歌哼哼着，看到他们把馅子端过来问。 “什么陷？” “牛肉萝卜！知道你不吃猪肉，特意选的牛肉！”黎明志说，“面好了吗，好了就可以包了，你们谁会包谁会擀皮，各就各位啊！” “坏了！”于成龙想起什么，“包好的饺子往哪放啊？” “幸好我有先见之明！”他一个哥们说，从地上拿出来一沓报纸，“看，用这个！” “靠，这干净吗？” “新买的，你说干净不干净！” “就是新买的也不干净吧，印刷品有毒啊。” “用一次吃不死人啊！”一张一张铺在地上，“你们千万要注意脚下啊！” 面好了，动刀揪面操擀面杖，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叶鑫蒜也剥完了。 “行了，你们砸蒜吧……我晕！” “咋了咋了！”黎明志几个都看他。 叶鑫很不好意思地看着大家。 “那个，我们家吃素，我忘了告诉你们了……”还从没有这样野过，乐呵过了头，把这件大事给忘了。 “啥意思？” “就是我们家过年这顿饺子要吃素馅的，还有初一一天也不能动荤腥！” “啊，为什么啊？”过年家家都吃好吃的，还没听说要吃素的呢。 叶鑫很疑惑。 “你们家里过年都吃荤吗？” “是！” “是！” 见大家都点头，叶鑫忽然想起来了。 “你们家一定没供奉菩萨！” 黎明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也是刚知道叶鑫家里还有这样的习惯，看来还是对叶鑫了解不够啊。 “供奉那个干什么？” “我们家信佛，供奉南海观世音菩萨，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所以过年年夜饭这顿和初一一天要吃素。” “就是宗教信仰。”宁凡说，“乡下比较信这个。” “可我也是乡下的，我家怎么不信？”于成龙一个哥们说。 “你家不是信基督吗？”另一个说。 “什么啊，我家信天主！” “那我怎么看到你家还有本圣经呢？” “天主和基督都是圣经！” “那你家为什么不吃素？” “天主基督都没这个讲究，过年吃荤的。反正我家过年这顿饺子馅是猪肉韭菜。” “没事，叶鑫，你在外面吃什么都行，这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于成龙嬉笑着。 “是啊，叶鑫，南海观世音菩萨大容大量，不会怪罪你这点小错误的。”宁凡笑着说。 “那可不行，这是我叶家的信仰，我得忠诚！”叶鑫固执地说，然后又说，“慎言啊，头上三尺有神灵，别乱说话！” 叶鑫一本正经的样子大家都哈哈笑起来，年轻人几乎都是无神论者，什么也不信！ “叶鑫，没想到你还这么迷信啊！”于成龙笑。 “这不叫迷信，这叫信仰！” 一直没说话的黎明志若有所思，放下擀面杖问。 “那你们这顿饺子吃什么陷的？” “酸菜豆腐陷。” “什么，酸菜豆腐，这个也能当陷？那能好吃吗？”于成龙惊讶万分。 “当然能了，我们家一直吃这个。” “我听说了，这个素讲究很多呢，西游记你们都看过吧？有时候素还有鸡和鱼。可我听说葱韭蒜，还有鸡蛋都不算素的。”宁凡说。 “对，不过我们家鸡和鱼也算在荤里。”叶鑫说。 “这也太扯了吧？”于成龙说，“鸡和鱼不是荤，葱韭菜倒算荤了？”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规定的。” “那你吃什么啊，也没买酸菜啊，豆腐中午都做菜吃了。你不早说！”宁凡说。 “我忘了，才想起来。算了，待会下点面条凑合凑合就行了。” “那可不行，过年必须吃饺子，不能凑合！你们包着，我去给叶鑫弄点素馅。叶鑫你来，你告诉我，什么不能吃。” 黎明志说完去了厨房。 “黎明志，真的不用那么麻烦了！”叶鑫跟过去，心里虽然也想吃饺子，可表面上却有些过意不去，包饺子这一套他哪一样都不会，想吃就得麻烦人家。 屋里这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都是神经粗的男生，可还是感觉到了黎明志对叶鑫和对别人不一样。 “黎明志真够意思。”于成龙一个朋友说。 “靠，我不够意思？”于成龙不乐意了。 “嘿嘿，你也够意思！”那个哥们赶紧说。 “他是说，黎明志他像叶鑫的家长。” “他们是干兄弟……喂，宁凡，你这是干嘛呢！”于成龙见宁凡舞动的擀面杖越来越快，面皮都快要飞起来了，脸色更难看。 “快包吧，待会好看春节联欢晚会！”宁凡强忍住心里的不爽，速度慢下来，淡淡地税。 弄的大家都有点莫名其妙，心说这是怎么了。 厨房里。 “过年就是麻烦事。”黎明志开始掏食材，“这顿饭一定要吃好，讨个好兆头嘛！白菜行不行？” 黎明志都这么说了，叶鑫也不坚持。 “行，白菜绝对是素，这个我知道。就白菜吧！” “不放葱和蒜，是吗？”黎明志去清洗了。 “嗯。”叶鑫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洗。 “姜放不放？” “这个，也别放了，对了，还有味精也不能放。” 黎明志很无语。 “叶鑫，这能好吃吗？” “没办法，味精是荤。” “那酱油可以吧？” “这个可以。” “花椒大料呢？” “好像不行，你还是别放了。” “嗯，这绝对是有史以来最素的饺子了！”黎明志苦笑摇摇头。 “一年一次，就是喝凉水也得坚持啊。”叶鑫叹气说。 “所用的刀板必须干净是吧？” “嗯。” 黎明志把中午切过肉的菜板和刀洗了三遍，又清洗出来一个盆碗和筷子，开始切白菜。 黎明志切菜，叶鑫就站在他身边和他说话。 进屋也帮不上忙，再说这些人中他最熟最要好的就是黎明志，何况黎明志还在为他忙活。 黎明志感到此时此刻有种和喜欢的人一起过日子的温馨感，心情极好，眉眼都带着笑，说话也越发的轻柔。 叶鑫很奇怪地看着黎明志，他也感到了黎明志的异样，可是他说不出来，只是觉得，这样呆着很舒服，很快乐，是一种平静的快乐。 那句话怎么说的，岁月静好，嗯，他还真有点体会到这个意思了。 “……我给你讲个笑话啊。”黎明志切完白菜，收到盆里，加盐加酱油搅拌着，“说有一只小白兔往家走，走啊走啊，忽然发现迷路了，小白兔着急啊，正巧一只小黑兔迎面过来，赶紧上去问路，小黑兔想了想说，让我干一下我就告诉你……” “这是黄色笑话吧，一点也不好笑！”叶鑫嘴上说不好笑，眉眼都弯起来了。 “还没讲完呢，听着啊。小黑兔把小白兔干完了，告诉小白兔，你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找到家了。小白兔又走啊走，然后发现又迷路了，着急啊，这时过来一只小灰兔，小白兔赶紧上去问路，小灰兔想了想说，让我干一下我就告诉你！” “这小白兔也太白痴了吧？这就是好笑的地方？” “还没讲完呢，有点耐心。”黎明志尝了口咸淡，接着讲，“小灰兔把小白兔干完了，告诉小白兔说，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到家了。小白兔终于到家了，几个月后生了一只小兔，小兔的毛色一半黑色一半灰色，你说这只小兔是小黑兔的还是小灰兔的？” “脑筋急转弯？”叶鑫想了半天，无论往简单想还是复杂想都想不出来，摇头，“不知道，你快说，是谁的啊？”他很好奇答案是什么。 黎明志端起盆，往后退了几步，望着叶鑫笑眯眯地、温柔地轻声说。 “让我干一下我就告诉你！哈哈！”说完果断出厨房。 叶鑫愣了下，反应过来，原来笑点在这里啊！ “黎明志！”咬着牙追上去，“你该死的，你占我便宜！” “哈哈哈哈，叶鑫，你好呆啊……笑死我了……”黎明志左躲右躲，用馅盆招架着。 还笑死他了，可气死他了！叶鑫不依不饶。 “叶鑫，别闹别闹了啊，哈哈！再闹你就没得吃了……哈哈！”黎明志实在憋不住笑。 于成龙、宁凡等几个出来问。 “你们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叶鑫意识到叫人家知道很丢人，连忙警告黎明志。 “不许说！” 黎明志连忙说。 “好好好，不说，不说……哈哈！” “不许笑！” “好好好，不笑……可我真憋不住啊，哈哈哈哈……” 最后还是叫叶鑫蹂躏了一会，这件事才算结束。 大家都很好奇黎明志到底在笑什么，叶鑫又怎么那么大反应，可惜两个人都不说。 年夜饭的饺子要放硬币的，看谁吃出来硬币多，谁的福气就多，因为是十个人，打算放十个硬币，后来叶鑫说吃素，一个硬币就没意义了，黎明志说。 “肉馅的饺子放十个硬币，素馅的饺子放两个硬币，我们是十全十美，叶鑫是福寿双全，合起来就是，一年十二个月，月月大吉大利！” 这句话博得所有人的赞赏，过年吗，就是讨个吉利，不管管不管用，说好话，听好话，心也舒畅，要不然一年心里都会有疙瘩。 叶鑫在那斜着黎明志，想起黎明志讲的那个笑话，哼哼着，哪天一定要把这个便宜找回来！ 19.狐狸尾巴 伴随着《春天的故事》重大意义的歌曲，和《红高粱模特队》的宣扬劳动者是最美的小品，大家热闹地送走了旧历1996年。 接下来的几天打电话拜年，出去溜达，更多的就是打扑克玩麻将看碟，很奢侈地放纵了一把。 叶鑫在拜年的时候，叶奶奶还特意问了一句吃没吃素，我忘了告诉你了，女孩子要嫁人，将来随男方，在外面吃什么都行，你不行，你是男孩子，是叶家的人，过年一定要吃素，不管在哪里。叶鑫暗暗庆幸自己及时想到了，为此也很感谢黎明志，和黎明志一说，黎明志心里苦笑，一个过年吃素的都看的这么重，那么将来他们在一起呢？想想都觉得可怕。 过了初五，大家就陆续散了，先是于成龙几个，回去上班，接着是叶鑫，开学报到，最后黎明志和宁凡也找到了活。 说起来这还薛羽有些关系。 黎明志看到叶鑫传呼上薛羽的留言，要追叶鑫，过了年就主动约薛羽，地点在那处还没决定要不要租的房子里。 他们站在阳台上，看着小区的风景，黎明志说。 “我知道这房子是你的，也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叶鑫。” 薛羽没看他，而是随意淡淡地问。 “你是个同志吧？” “不错，我们是同类人。”黎明志笑笑。 薛羽神情略变了变，然后也笑笑。 “是叶鑫给你说的吧……” “不是，是我猜的，然后看到了你给他留的言。” 薛羽明显怔了下。 “你们关系这么好啊，他给你看这些？”口气微嘲。 “我是抢来看的。”黎明志将当日的情景说了一遍，“我们的关系确实很好，我们同居了三年，在一张床上，一个被窝里。” 这次薛羽惊讶地看向他。 “真的。”黎明志认真诚实地看着他说，又加了一句，“很多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 薛羽惊呆了，他们那个地方这么开放吗？他怎么不知道。 “我们两家人也都知道，不然我们怎么会成为干兄弟，而我也不会跑到这里来，我是受了叶鑫家人托付来的，叶鑫年纪小，不定性，更何况……他们家里不放心。” 黎明志说着神情越发温柔起来，说起了他和叶鑫在一起的事，都是一些琐碎的，可正因为琐碎才真实，也因为琐碎才显出他和叶鑫有多恩爱。 他说的都是真的，每一件都是千真万确的，但是之前说的同居偷换了概念，这就给薛羽一种错觉，他们是恋人关系，他们之间发生的这些都是恋人之间才能发生的。 这就是黎明志的目的，叶鑫已有主，不但有主，还坚不可摧，你就不要惦记了。 “你说这些什么意思？”薛羽多日来的好心情一下子变得很糟糕，语气也尖酸起来，“炫耀？害怕？” 黎明志摇头。 “确实，以你的身份地位，我们这样平民招惹不起，可也正因为你的身份地位才叫你不会那么没品，更何况也不屑。你喜欢用自己的个人魅力去征服，你是一个骄傲的人，无论是我还是叶鑫都没资格叫你放下骄傲。我说这些，厚颜一点算是攀龙吧。同志这个圈子说大也不大，大家都在隐蔽着，但是大家都渴望朋友，有事照应一下，没事聊聊天。毕竟这条路不好走，我们得到了家庭的默许，但不是认可，可社会呢，压力太大了。另外，我觉的你这个人很有人情味，通过这房子就可以看出来，你是个中交的人，虽然我知道我只是个小人物，结交不太可能，但我也不想和你结怨。” 这话说的很恭维，也很小意，但却没有半点卑微，这叫薛羽听惯了马屁，看多了低三下四觉得很舒服，一改对黎明志的坏印象。 这还要归功黎明志说起和叶鑫的关系，既然黎明志这样喜欢叶鑫，那么对他就没有那方面意思，是情敌比看上他要愿意接受。 当然朋友还远远称不上，他薛羽不缺朋友，虽然没有同类，但他并不觉得孤单，围着他转的人太多了，想围着他转的人也太多了，他所认可的也不少，黎明志凭什么三言两语就能成为他朋友？不过是认识，不反感，聊上几句而已。 这一点黎明志心里清楚，像薛羽这样的富二代已经很有人品了，只在自己圈子里玩，不招摇不高调，有底线，某些时候还很大度，但是这样的二代是高傲的，刚才说骄傲那是奉承，其实是目下无尘的高傲，他敢说，即使对叶鑫是真心的，但也有数的。 “叶鑫没告诉你我为什么接近他吗？”薛羽淡淡地说。 “没有。”黎明志又加了一句，“要不是我抢他了他传呼看到你的留言，我也不会确定，今天更不会来找你。” 薛羽想想，笑了。 “他竟然没告诉，有意思！是怕你多心，还是尊重我呢？” 黎明志笑笑。 “他是个简单的人，想不到这么多的，我要是问，他想说就会说，不想说就不会说。不问，他想说也会说，不想说也不会说。” “你还真是了解他啊。”薛羽语气有点酸溜溜的。 “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怎么会不了解。”黎明志语气很幸福。 薛羽摇了摇头，似有感慨。 “你们很幸运。”然后聊起了别的。 别看他跟叶鑫可以说他的那段往事，但跟黎明志却没必要谈这些，尽管他们是同类。 两人聊着就聊到了土木工程，当然这也是黎明志有意所为，这才是今天约薛羽主要的目的。 黎明志的父亲是搞土木工程的，前世今生他也是，对这方面再明白不过，就详细地说了起来，包括其中的猫腻。 还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特别是这些基层的施工，薛羽越听越觉得有趣，气氛也变得越来越融洽，最后很自然地谈起今年政府工程计划来。 这些不是什么隐秘，早就公开竞标了，所以薛羽说的毫无负担。 黎明志就此说起了自己的观点，说白了就是激情四射的忽悠。 他不要什么大工程，一把手，能分到一杯羹就可以，先混个脸熟，以后慢慢就好了。还有就是1998年发生了洪灾，灾后需要重建，有了今年的基础，明年也就好办了。 自然灾难他无法制止，更不可能提前预报，他所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当他的小人物，顺应大势罢了。 黎明志的见识知识都是从社会学来的，和书本不同，真实精彩，薛羽一个养尊处优的少爷怎么比得了，不过也不会因为黎明志几句话就如何如何了，最后说了句。 “没想到工程这么赚钱。”就结束了这次谈话。 从这以后时不时地两人就通个电话，所聊的内容几乎都是工程，多数是薛羽问黎明志答。农历正月刚过，薛羽主动约了黎明志，说要给黎明志介绍个活，具体谈谈。结果当然是成了。一切黎明志出面，薛羽拿钱就行，两人都很满意，然后，黎明志和宁凡就开始昏天黑地忙起来。 黎明志可不满足这点，他不过是借助这块跳板跳上更高处。然后导致的结果就是他无暇顾及叶鑫。 叶鑫老样子，不过是辞掉了薛羽介绍的工作，一心一意过着逍遥自在的大学生活，上上课，修修学分，看看新闻，骑车转转，黎明志忙着创业，于成龙忙着赚钱，就连传呼骚扰都很少了，这日子简直太美了，他十分满足。 可总有人打破他的不满足。 “叶鑫，我在你学校大门口呢，你出来一下。”晚饭过后薛羽打来电话说。 自从上次下了薛羽的车，过年发了祝福，就再也没联系，薛羽也没回，叶鑫很满意，衷心希望薛羽彻底忘了他。 他并不知道薛羽和黎明志通话，还聊了那么多，对黎明志的事情他没有意识去关心。其实他对任何人的事情都没兴趣，家人也好，朋友也好，说就说不说就不说，充其量是碰上了好奇一下。因为从小爷爷就教育他，把自己的事情管好了就行了，或者说，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于是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现在突然薛羽打电话叫他出去，他很疑惑，想来想去大概是他辞工作的事。 这也叫他想起了在高中黎明志叫他出来的情景，带着不乐意的心情来到学校门口。 薛羽的车停在远处，人站在车边对他招手，高声说。 “这里。” 叶鑫小跑着过去。 “薛羽！你来了了。” 没有人比叶鑫叫薛羽叫的更痛快的了，这叫薛羽每次听了都很愉悦。 “我听说你把工作辞了一直想过来看看你，今天总算有时间了。走吧，我们去吃点东西。” 叶鑫刚要答应，忽然就想起薛羽上次留言说要追他，脸微微发红。 “晚上我还有事，不去了。”果断拒绝。 要不是薛羽来，他几乎都能把那个忘了，不过看薛羽很自然的样子，多半是开玩笑的。 一定是开玩笑的。 薛羽不知道叶鑫一时间想了这么多，也没坚持就在这和叶鑫聊了起来，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黎明志。 “同居？”叶鑫惊得下巴快掉了，“一个床一个被窝？我和他……黎明志说的？” 见叶鑫这幅表情，薛羽愣了下，很快就明白了这大概是黎明志在说谎。 “是黎明志说的，怎么了？” “他简直胡说八道！” 薛羽不动声色地说了几件黎明志说的和叶鑫相处的几件事，比如在一个炕上睡觉，在小树林里，在酒楼里过生日，还有两家人都知道等等，叶鑫彻底炸了。 “你把电话给我，我这就找他问问！” 20.林翔来了 薛羽忍住笑意，把移动电话给了叶鑫，叶鑫给黎明志打传呼，速回电话，没多久黎明志就打了过来。叶鑫没等他说话就噼里啪啦地质问上。 黎明志本来还很担心，还以为叶鑫出了什么事，等听到叶鑫火气十足地在那边跟他吼，就放了心，听着叶鑫的质问也慢慢笑了，等电话那边吼完，好脾气地说道。 “初中三年，我们难道没在一个被窝睡觉吗？冬天的时候难道我没楼过你给你取暖吗？你十五岁的生日我没给补过吗？我那次去你家，我们难道没在一个炕上吗？小树林里我们难道没……我们是干兄弟，难道两家人不知道吗？” 叶鑫气得简直要吐血，可他无从辩解，因为那都是真的，可不是那么回事啊，可怎么回事他也说不清楚。 挂了电话他发现他永远都说不过黎明志，黎明志太会偷梁换柱了！ 薛羽见叶鑫的脸气得发红，问怎么回事，叶鑫恨恨地解释了一遍，薛羽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再想到黎明志的说辞，强忍住笑意。 “你这个朋友还真是有意思，这样的事也能随便说。” 叶鑫哼了一声，没再对薛羽多说什么，再生黎明志的气，也是和黎明志之间，也犯不上在薛羽这个外人面前贬低黎明志，只在心里暗暗发狠等再见到黎明志一定要他好看！ 没想到再见到黎明志的时候已是两个月后。 当黎明志站在叶鑫面前，叶鑫几乎都快认不出来了。 “你，你怎么弄成这个鬼样子！”叶鑫吃惊地看着面前的人。 黎明志的衣服全是土，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也没刮，眼睛布满了血丝，脸又黑又瘦，身体也像是缩回了一圈，比上次还要狼狈。 “工地你还不知道吗？”黎明志语气很疲惫，“你去给我买点吃的吧，我饿了。”说着就坐在马路牙子上。 “咱们去饭店吧。” “我这样子怎么去？” “我们去小吃店。走吧！”叶鑫不容分说拉起他来就往街对面的小吃店扯。 黎明志半推半就地跟着叶鑫去了。 点了一大堆肉菜看着黎明志老吞虎咽地吃，叶鑫一直憋着那口气也消了，算账什么的更是忘在脑后，除了有些心疼外还有些担心，工地这么可怕吗？他可是学土木的，将来也要去工地啊！ 看着叶鑫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吃的差不多的黎明志很受用，把最后一口饭吃了喝了口水说。 “没事，就是太忙，大锅饭也不好吃，我才变成这个样子，等忙完这阵子就好了。” “你眼睛怎么了，熬夜了吗，晚上也干活？” “白天忙不过来，晚上就得加班，我从去工地从来都是零点以后才睡，早上五点就起来。叶鑫，你真不该学这个，你记着，到时候找工作的时候千万别去施工单位，又累又脏又乱。” 家里人没想到叶鑫跳级能考上，考上了又没想到叶鑫会选择土木工程，都不愿意，可叶鑫被黎明志忽悠的坚持学这个，长这么大他还没自主过，这次说什么也要自主，家里没办法只好同意。 学校里学的都是书面知识，和实际操作永远有差距，叶鑫虽然学这个，但毕竟没下过工地，只在外围看过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看着一个个庞大的建筑拔地而起很有成就感，却从没想过实施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现在听黎明志说起了工地这个那个的，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你也干活吗？” “干啊。”黎明志愣了下，自嘲笑笑，“你不会以为我去当指挥吧？” “那换一份工作不行吗？”叶鑫看黎明志的样子很是不忍。 这人还是那样啊，在没有决绝之前，他的心永远都那么软，黎明志想起了前世，心里很难受。 “叶鑫，我想尽快在这个城市有个属于我们的家，就像，就像上次郑慧军带我们看的那个房子，有那么个地方，在疲惫的时候可以去那里歇歇，洗个热水澡，喝杯茶，听听音乐，和朋友聚聚。不像现在，我们只能在街上碰头、在饭店吃吃喝喝，在出租屋那样狭小的地方乐呵，我不愿意这样。另外，你毕业之后不可能马上找到工作，即使马上找到工作你也会住在集体宿舍里，从初中到大学你住了这么多年集体宿舍你还没住够吗？你不想有个属于自己的空间吗，舒适从容地享受生活？可这需要钱，很多钱，你在念书，那就只有我来努力了，我打这个基础，然后由你来发展。” 叶鑫觉得黎明志口口声声说“我们如何如何”很别扭，但黎明志这份为他的真心打算叫他只好默认了“我们如何”了。 “可是，你也要注意身体。” “我知道。” 两人从小吃店出来，黎明志在回工地之前问叶鑫薛羽有没有来。 “来过两次，不过这段时间太忙了，我们准备香港回归活动呢。” “他的朋友来找过你吗？” “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要是薛羽的朋友找你记得告诉我一声。” “嗯。”叶鑫懒得想黎明志什么意思了，提起薛羽，他想起上次黎明志胡说八道的那些事，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好，我保证我不在乱说！”黎明志认错的很痛快。 黎明志坐上回工地的公交车，看着路边站着的叶鑫，目光深情款款。 叶鑫不知道黎明志今天特意过来解决上次“胡说八道”的事。上次黎明志故意那么说给薛羽听，只是没想到薛羽那么快就去叶鑫那里证实，已经说了就只能一认到底，这样一来叶鑫肯定生气，然后当然要哄哄了，可叶鑫是个男的，现在处于青春叛逆期，弄不好就适得其反，于是他先用时间淡化，再然后弄好了这么一个样子出现在叶鑫面前。他知道叶鑫心很软，看到他这个样子不会在和他翻脸。果然如此。 不过，除了头发乱糟糟和满身尘土都是故意的，其他确实如此，他很忙，很累，但不是身体累，而是脑袋累，有薛羽那面大旗，他还不至于去干活水泥，搬砖头的活。 叶鑫并不知道是薛羽给黎明志介绍的工程，在这一点黎明志和薛羽谁也不会说的。 只有把自己一点一点渗透进叶鑫的心里、生活里，他们才有将来。 黎明志脸上浮出笑意，叶鑫今年十八岁了…… 时间过得很快，大一过去，暑假来临，叶鑫去了二叔家，看望爷爷奶奶。 彷佛又回到了去年在这里拼命做功课的日子，如今妹妹依然在上这个班那个班，而他却悠哉的不行，这样的反差叫妹妹好生羡慕，而他却不太习惯。爷爷询问了他这一年大学的生活，他实话实说，心里忐忑，以为爷爷会训斥，没想到爷爷只是感慨地说。 “一晃你都十八了，十八是大人了，以后爷爷不会再管你，什么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吧。” 叶鑫很伤感，他一直不想被管，可当真正要自主的时候又感到惶恐，自主就代表长大，他是对长大惶恐。 长大了就要像黎明志那样，像于成龙那样，像……他脑海里闪过所认识的人，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一些东西，但这样的明白又叫他迷茫。 这个暑假叶鑫迷上许巍的声音，那种孤独、忧郁、寻找，好像说的就是现在的他。 这个暑假叶鑫走进了真正躁动的青春。 “叶鑫哥，有人找你。”接电话的叶阳说。 “叫哥就叫哥吧，前面还加个叶鑫干啥！”叶奶奶不满地说。 叶阳伸了伸舌头，把电话给叶鑫并不离开，而是站在一边小声说。 “我还以为是你女朋友呢，原来是个男生！” 小丫头喜欢听大人们说话，最感兴趣的是叶鑫的生活，对叶鑫的事情比对自己的事情都上心。 叶鑫弹了她一下，接过电话。 “喂！” “叶鑫，我是林翔！”那边熟悉的声音带着愉快的笑意。 “林翔！”叶鑫很惊喜。 自从上大学后就很少和林翔联系了，林翔从不主动打电话，也从不写信，大概是高三课程太忙吧，或者说距离远了，感情就淡了，而他本来就不是多想的人，又忙着享受大学生活，也没主动去联系林翔。 “没想到吧？”林翔在那边笑着说，“我听说爷爷奶奶给你二叔看孩子，我猜你准在这！” “你猜的还真准！” 两人并没有因为一年没联系而生疏，聊起来还和以前那样轻松，这叫叶鑫很高兴，好像又回到了高中时候。 “刚才接电话的是你妹妹吧？”林翔问。 “嗯，是我妹妹。” “呵呵，她也太可爱了，说什么，还以为是你女朋友，怎么你有女朋友了？” “你别听小丫头胡说，我哪有！” 叶阳在边上撇嘴。 “在大学不是都找女朋友吗？”林翔调侃着。 “哥们我这不是正再挑呢吗？” 林翔愣了下。 “叶鑫，你变了啊。”以前可不会这么说话的。 “嘻嘻，变男人了吧！” 林翔噗笑了出来，叶鑫变得有意思了啊。 “对了，今年你高考，考哪去了？” “你还记得我高考啊，都不说打电话关心一下。”林翔故意不快地说。 叶鑫有点尴尬。 “你也没给我打电话啊。快说啊，你考到哪了？” “这么相信我能考上啊？” “那当然，中考的榜眼啊！”自从知道了林翔是中考榜眼，叶鑫就拿这个开玩笑。 当林翔一说，叶鑫高兴地都跳了起来。 “真的！你考上了XX师范大学！”和他一个城市的学校，距离还不是特别远，“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在那个陌生的城市他又多了一个朋友。 林翔满脸都是笑容，他听得出，叶鑫是真的高兴，没想到分隔一年他们的友谊依然新鲜如初。 放下电话，林翔看着腿上摊开的相册，上面一张张叶鑫的相片，笑容灿烂。 21.薛羽的目的 “林翔，这里！”出站口叶鑫一眼就认出了从涌动的人潮中拖着行李箱的林翔，招手打招呼。 林翔也看到了叶鑫，微愣了下，展开一个笑容，快步走了出来，上下打量着叶鑫。 “长高了，还那么瘦！” 叶鑫也打量着林翔，林翔也长高了，好像粗实了些。 “你也长高了，胖了。”学着林翔的口气说。 “我妈说北方人不习惯南方的饮食，这一个暑假天天给我做好吃的！我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叶鑫陪着林翔去学校报道，办完手续，一起出来吃饭，叶鑫说。 “我还以为你家里人会送你过来呢。” “我都多大了，上个学还需要送！” 林翔早来了几天，想和叶鑫好好逛逛。 两人出学校门正准备过马路，一个清凌凌的声音在后面喊。 “叶鑫！” 两人回头，叶鑫见从学校里跑出了个女孩子，马尾辫随着奔跑的速度来回摆动，很是好看。竟然是薛丽。 “薛丽，你怎么在这里？”叶鑫很惊讶。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了？”薛丽面色因为奔跑的原因，脸颊红润，明媚的五官看上去格外动人，“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还真是你！”说着看了眼林翔，“倒是你才不应该出现这里。” “我送我朋友报道的，林翔。”介绍道。 “薛丽！”薛丽很大方地跟林翔打了招呼，然后说，“好了，我回去了，不打搅你们了。”又跑了回去。 叶鑫的目光一直跟着薛丽没影了才收回来，见林翔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 林翔双手插着兜笑着说。 “你女朋友？” “什么呀！”叶鑫把和薛丽认识的过程说了一遍，“我们见面没几次，她还自称姐姐，我才不要这样的女朋友！” “呵呵！” 两人吃了饭，去叶鑫的学校逛了一圈，林翔回学校来，没想到在校门口又遇见了薛丽，不过薛丽正和两个女生说话，林翔并不想打招呼，可薛丽也看到了他，跑了过来。 “喂，林翔！” 林翔点点头，就想走，薛丽又说。 “我们一个班的，以后还要多多关照啊！” 林翔很意外，薛丽笑容放大，摆摆手。 “走了啊！” 不知怎么，林翔觉得薛丽笑起来很像叶鑫，也许是这个原因，薛丽给了他很深的印象。 他们就这样认识了。 说起来，林翔是叶鑫最谈得上来的朋友，这下好了，同在一个城市读书，两个人学校离得又不远，林翔也和叶鑫一样，买了辆破旧的自行车，星期六星期天就漫无目的地满大街跑，不知什么时候又加了一个薛丽。 林翔知道薛丽的家庭，既不亲近也不疏远，不过薛丽的性格开朗活泼，除了任性外没有难以忍受的大小姐脾气，慢慢地也就接受了。但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叶鑫和林翔一起。 “这天可真热！”两人买了冰淇淋在树荫下吃，林翔擦了把汗。 “待会我们去游泳啊？” “不去，太累。”上次游完泳叶鑫感觉好累的，再也不愿意去了，“咱们玩一会就回去冲个澡睡觉吧。” “你越来越懒了。”林翔只是想和叶鑫多呆一会。 “天热嘛。” “黎明志也太忙了吧，这都多长时间了，也不见个人影！” “是啊，忙着赚钱呢，都忙着赚钱呢！”叶鑫情绪有点低落。 “你怎么了？” “我在考虑我的未来，关键是我不愿意考虑。”叶鑫靠着自行车，把吃完的冰淇淋盒扔进了垃圾箱，“我看了黎明志那样，我都怕毕业了。”说着叹了口气，“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半个学期又要过去了！” 林翔趴在自行车座上，看着叶鑫，“我看你是想偷懒。” “大学生活多有意思，我才不愿意工作呢，可有些人天天吵着无聊，想着毕业，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 “嗯，要不你考研吧，反正你年纪小，读完研出来工作，起点高，可能还能找份好工作。” 叶鑫想想，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 “读研几年啊？” “两年。” “时间短了点。” 林翔忍不住笑。 “那你接着考博，然后再考博士后。” “可我不愿意念书！” “那没办法了。”林翔摊摊手。 “我现在终于体会到那句，学好物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我要是薛羽我什么都不干，天天吃饱了就睡！” “猪啊！”林翔白了他一眼。 叶鑫刚想说什么，传呼响了，一看是薛羽。 “薛羽……问他妹妹。” “她妹妹没传呼吗？” “可能传了没回。”叶鑫不愿意和薛羽联系，虽然这段日子没怎么来找他，但上次薛羽的所说的和那个短信还是叫他心里有个结。 像这方面的事叶鑫一向是后知后觉，当时不会觉得什么，可时间越长后反劲就越厉害。 “我回个电话。”再怎么不情愿也没办法。 林翔看着叶鑫，他听叶鑫说过薛羽，不过还没见过，只是薛丽人还不错，哥哥应该也差不哪去吧。 “……薛羽啊，薛丽没和我们在一起……我啊，我和朋友在逛街……大概过一会就回去了。有事吗？啊，我请你吃饭，那个……好吧。” “什么事？”林翔见叶鑫一脸不乐意地回来。 “叫我请他吃饭！该死的于成龙，要不是他，我也不会欠这么个人情！” 林翔问怎么回事，叶鑫说了一遍那次于成龙和薛羽的冲突。 “呵呵！”林翔觉得叶鑫这一年过的真是丰富多彩。 “晚上你也去吧，我花钱，咱俩吃回来！”叶鑫想要林翔和他一起去，黎明志那么忙，不想打搅了。 “还是算了，我就不凑热闹了。”虽然猜想薛羽应该不难相处，可和那样身份的人在一起吃饭，客套是必须的，很没意思。 叶鑫无法只好一个人去了。 晚上薛羽开车来的，很低调地接上了叶鑫，又很低调地开到了一家看上去就很气派的饭店门前。 叶鑫看了看饭店的门面直接说。 “这地方不行，我请不起。” 薛羽怔了下，哈哈笑了。 “走吧，还真能让你花钱啊。”拉着叶鑫进去。 说实话，这样的饭店叶鑫还头一次进来，以前只是在外面看看。 “感觉怎么样？”落了座，薛羽见叶鑫东张西望。 “还不错，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叶鑫收回目光。 “本来想去西餐厅，后来想起你不爱吃西餐，就来这里了。” “西餐很贵吧？你经常去吗？” “还行。也不经常去。” 菜上来，很丰盛也很精致，叶鑫每一样都尝了，都很好吃，只是有些菜用的是猪肉，但他没说，可薛羽还是看出来了。 “怎么了，不合胃口？” “我不吃猪肉。” “不吃猪肉？你是回民？” “不是，我是满族，但从小就不吃，太腻了。” 薛羽立刻叫服务生换菜。 “别，没事，你不用管我！”叶鑫闹得很是不好意思，这是谁请谁呢。 “抱歉，我不知道。”薛羽还是坚持换了菜。 “真不用这么麻烦。” “你还不吃什么？” “嗯，肥肉也不吃。” “还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说着薛羽想起了什么，“这样不太好，在外面哪有那么多可口的，你还是学着吃吧。” 这又勾起了叶鑫的心事，想起了学校的伙食，又联想到工地上的饭菜容不得选择，叹了口气。 “那你爱吃什么？” “海鲜。” 薛羽笑了，半开玩笑地说。 “我有个朋友就是搞海鲜的，你要是愿意，毕业后我可以介绍你去那里，天天吃海鲜。” “可时间长了也会腻的。”叶鑫认真地说。 薛羽愣了，就不停的笑。 “小家伙，你怎么这么有意思！” 叶鑫脸一红，才反应过来，薛羽是在逗他，瞪了他一眼。 “哈哈！”薛羽感觉每次见到叶鑫都会很高兴。 这顿饭当然是薛羽掏的钱，叶鑫觉得不爽，但嘴上还是强调这顿饭算他请的。 薛羽点头，笑笑只说了一句。 “上车吧。” 叶鑫以为薛羽送他回学校，可走了一段路才发现不是。 “我们这是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薛羽一如既往地稳稳开着车。 叶鑫感觉薛羽有点不对劲，怪怪的，可今晚也没喝酒啊。 “学校十二点关门！”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 叶鑫见薛羽的神情很严肃，心里隐隐不安，没有再开口，薛羽也没再开口。 就这样车行驶了好长时间进了一个小区，薛羽轻车熟路停了车。 “到了。”说着开车门下车。 叶鑫跟着下来，看了看周围，灯光并不多，很冷清的样子。 “这是哪，来这干什么？” “这是我住的地方，来吧。” 叶鑫没动。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薛羽走出几步，叶鑫这么问又退回来，转到叶鑫这边，靠着车，微微仰脸问。 “你觉得我带你来这里干什么呢？” 22.摊牌和拒绝 薛羽一句“你觉得我带你来这里干什么呢？”把叶鑫一下子问住了，他是感到不安，但真想不出来薛羽能对他干什么，虽然有黎明志这个榜样，薛羽曾经也承认自己是同志，可还是没把两个人会一样联系一起，愣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薛羽又说话了。 “你是觉得我劫财呢，还是劫色呢？” 劫财，不大可能，薛羽比他有钱，劫色，他又不是女孩子，叶鑫还真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说。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见叶鑫认真的样子，薛羽再次笑了起来。 “你个小家伙，怎么这么有意思！走吧，进去坐坐，放心，吃不了你。” 叶鑫犹豫了一下，跟着去了。 “你戒备心挺强啊。”薛羽说着打开了房门，“比女孩子都强。” 叶鑫脸一红，没说什么。 进来就是一个大客厅，风格黑白灰，简洁的冷硬，没有一点生气，看上去就像从来没住过人。 “你不住这里吧？” “偶尔回来，大部分时间都是和父母在一起。”薛羽打开冰箱，“喝点什么？” “随便。” “那就啤酒吧。”拎了两罐放在茶几上，等叶鑫坐下，过去和叶鑫坐在一起。两人只隔一个位置。 薛羽打开一罐递给叶鑫，自己却没打开，而是点了一支烟，靠着沙发后背，微微向叶鑫那边偏着身体，左腿压右腿，一手伸展开，放在上发靠背上，一手夹着烟抽着，神情不知道是不是烟雾的原因，看起来有点模糊。 “这是我们两个合买的房子，在这里还住过一段时间。” 叶鑫喝了口啤酒，看了看薛羽，才反应过来薛羽在说什么。 “你们还在这里住过吗，我怎么看像是没人住过呢？” “很久了。”薛羽头靠着沙发，依然看着叶鑫，笑笑，“你们呢，发展到哪一步了？” “嗯？”叶鑫打了一个愣。 “你和黎明志啊，发展哪一步了？” 叶鑫继续打愣。 薛羽笑笑，弹了弹烟灰。 “接吻、拥抱、还是上床了？” 叶鑫正好在喝啤酒，闻言噗的喷了出来，还好及时转过脸去，但也呛咳的不行。 薛羽很体贴地把纸巾递上去，叶鑫狼狈地擦了擦，回头瞪着薛羽。 “你说什么呢！我们是正常的朋友关系！” “是吗？那你反应这么强烈干什么？” “我……”叶鑫脸发红。 “有什么好隐瞒的，他都承认了，他是同志，他喜欢你，一直在追你，来这个城市发展也是因为你在这里读书。” “你说什么？”叶鑫顿时就睁大了眼睛，黎明志是为了他来这里的，怎么可能，薛羽这个外人都知道了，他怎么不知道？ 一时间他脑袋有点转不过来。 “你不知道，他没跟你说？” 叶鑫依然震惊着，下意识地摇头。 薛羽无所谓地笑笑。 “那你喜欢他吗？” 这时叶鑫也冷静下来了，整理下思路，认真地说。 “我想你搞错了，黎明志一向爱开玩笑。我跟你说过，我们初中认识的，当时的学校条件不好，全班男生挤在一起住大通铺，要按照他那么说，所有男生都在一个被窝睡过觉，所有男生都是同志了？后来我考上高中，他上中专，我们学校离得挺近的，因为初中三年处的不错，他比我大，确实给了我很多照顾，可黎明志也给了别人很多照顾。他爱交朋友，中专的课程不紧，他就在外面干拆迁的活，对了，他爸就是包工头，他接触的人很杂，朋友也很杂，有时候避免不了地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他都养成习惯了，你千万不要当真。至于他来这里，他是和他爸分家了，想自己一个人干，宁凡又在这边，要按你那么认为，他应该喜欢宁凡。宁凡也是他的好朋友。还有两个呢，犯了事，他为了救他们花光所有的钱，要这么说他也喜欢他们？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他就是瞎仗义！还有，他有女朋友的，很漂亮，我们还在一起吃过饭呢，他都说过赚很多钱，要娶她！” 不能不说，叶鑫也进步了，也学会了说谎，还不带脸红的，这半真半假全是黎明志的影响。 他心里把黎明志骂了半死，有病是怎么的，是同志很光荣吗，还跟薛羽说，说就说好了，干嘛扯上他，他可不喜欢男的！可嘴上还是维护者黎明志。名声叶家看得极重，他从小受影响，也不例外。 薛羽没想到叶鑫会说这么多，微微一怔，也不以为意，黎明志说的真假他不关心。 “听你的意思，很反感同志了？” 反感同志还不至于，黎明志和薛羽都承认过自己是同志，不过相处下来也没觉得难以忍受，再说了他也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和他没关系的事情他从来不想。 叶鑫性格很独的，就连交朋友都从不主动，更别说去反感什么同志了。 “谈不上什么反感，人的追求不一样，这属于个人的事。”喜欢男女他可管不了，这事业不归他管。 “呵呵，那你觉得他们恶心吗？”薛羽的问题变得有点尖锐。 叶鑫惊讶。 “不知道。”恶心吗？真的不知道。 他依然没有把曾经和黎明志之间发生的那些，列为同志之间的亲密。甚至想都往那方面想。 “如果有个男生说喜欢你，你会什么反应？如果一个男生要亲你，你会什么反应？” “不可能！怎么会！”叶鑫脑袋又一次乱了，薛羽说的这样具体叫他终于想到了黎明志他们做的那些事。 “要不……试试？”薛羽说着笑容加深，伸手要摸叶鑫的脸，“我亲亲你？” 叶鑫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后退了好几步。 “薛羽，你别开这种玩笑！” 薛羽把烟头在烟灰缸里轻轻捻了一下，双手抱着后脑，似笑非笑地看着叶鑫。 “我要是认真的呢？” “什么？” “叶鑫，我们来做笔交易。我喜欢你，想和你做同志关系的朋友。”薛羽说的很平静，“不可否认，因为你很像他，但我不会把你当做他的替代品，我会对你很好，只要你要求不过分我都能满足你。你大学四年所有费用我来出，将来要读研我供你，如果想出国我也可以把你送出去，不想出去，毕业后工作我来安排，而你所要做的就是陪我，直到我说分手为止。我听说，你还有两个弟弟，你父母都是农民，我想你也知道，对农村家庭来说，三个男孩抚养教育负担有多重，就算考不上学说媳妇盖房子都是一笔大花销，而你也不要指望大学工作后就赚多少多少钱，在这座城市能够你一个人开支的就不错了，更别说交女朋友的花销，还有房子、孩子。这都是现实问题。可你要答应我，我会把这些都摆平。我这个人也很仗义，只要你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对你很划算的。” 叶鑫开始是吃惊，然后是恼怒，最后是愤怒，更多的是屈辱，是一个穷孩子面对富孩子的屈辱，尽管他从不觉得自己穷。 但自始至终都沉默着，等着薛羽说完，强压着火气，冷冷地说。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家不穷，我从来没有缺过钱，虽然比不上你，但我还是很富有，所以不需要和你做交易。没有别的事，我走了。”说完转身就走。 “叶鑫！”薛羽喊住了他。 叶鑫没有回头，只是站住了。 “对不起，我想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没说你穷，我是说……” “我还能听得懂你的话。”叶鑫迅速地打断他的话，“我再说一次，我拒绝你的交易。”打开门想了想又回头说，“薛羽，以后不要再给我打传呼了。”说完关上门走了。 薛羽没有动，但脸色很难看，他想过叶鑫会拒绝，但没想过叶鑫会拒绝的这么彻底，特别是最后一句话，叫他很恼怒，一向都是他拒绝别人，什么时候有人这么拒绝过他，简直像打了他一个耳光，那时候他真想冲上去，但最终他什么也没做。 阴沉地看着叶鑫喝过的那罐啤酒，忽然拿起来啪得摔在了地上。 而这时玄关的门开了，薛羽错愕，难道叶鑫回来了，可马上想到叶鑫没钥匙，等来人进来，竟然是他的大哥薛毅。 “大哥，你怎么来了？”连忙站起来。 “我路过这里，顺便过来看看。”薛毅看着地上的啤酒罐，皱了皱眉，“这是怎么了？” “没事。”薛羽又重新坐下，点了支烟。 薛毅发现薛羽手有点抖，走过来放下公文包，挨着他坐下，两人虽然是叔伯兄弟，但从小在一起长大，感情极好。 “你不是说过把他忘了吗？”薛毅看着吞烟吐雾的弟弟。 “本来也没想他。”薛羽自嘲地笑笑，“大哥，我在安定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可不像住第二次了！”说着吐了个烟圈，“我有新目标了，不过被拒绝了，就在刚才。” 薛毅显然很惊讶，但更多的是担忧。 “他是什么人？” “XX理工学院的，是个少年大学生，外地考进来的，农村出身，没什么背景。大哥你放心，我有分寸。” 薛毅长舒口气，又有点好奇。 “你喜欢他？” 薛羽沉默了一会，缓缓地说。 “他长得很像他……谈不上多喜欢，可是他拒绝了，反倒是有点意思了……”不然也不会那么生气吧。 23.18岁的生日 叶鑫气恼地离开了薛羽住处，走了很长时间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看看手表已经过了十二点，回学校是不可能了，只好在外面住一宿了，拦了辆出租车，在学校附近的小旅店对付了一夜。 本来打算躺下好好想想，可多年的习惯还是叫他沾上枕头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再回想昨晚的事觉得挺没意思，没必要浪费精神，接下来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了，不过生活还是因为这件事有了变化。 “叶鑫，走啊，去城郊！”星期六的早上林翔打来电话约他。 叶鑫随口多问了一句。 “都谁？” “薛丽，哦，还有她哥薛羽。”林翔说着笑笑，“没想到薛丽的哥性格比薛丽还好。” 叶鑫呆了呆，薛羽怎么也凑进来了，只听林翔说薛羽买的什么牌子的车，很漂亮，价格听薛丽说也很贵，立刻就没兴致了。 “对不起啊，我才想起来我还有点事，你们去玩吧。”叶鑫第一次对林翔说谎。 林翔愣了下，也没多想，自己和薛羽薛丽兄妹玩去了。薛羽听说叶鑫有事不能出来，心里知道是因为他，但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玩。 一次这样，两次还这样，时间长了，不但林翔觉得叶鑫不对劲，就连薛丽都觉得叶鑫是故意躲着他们，只是薛丽不在意，没有叶鑫感觉好像更好，她很喜欢和林翔单独在一起，私下忍不住叫薛羽也不要来当电灯泡了，薛羽本来就是为了叶鑫才加入进来的，叶鑫躲着不出来自然也就不来凑热闹了，于是出来玩的就剩下了林翔和薛丽。 可林翔对叶鑫的表现很在意，几次打电话询问，叶鑫只说有事，忙。叶鑫越这么说，林翔就越觉得不对劲，最后想到了薛丽。 “叶鑫，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因为薛丽？” “薛丽？”叶鑫打了个问号，“关她什么事？” 林翔犹豫了一下说出自己一直的怀疑。 “你不是很喜欢薛丽吗？” 叶鑫有点无语，他实在不知道林翔为什么会这么想，对薛丽是有好感，以前也有过那么一点意思，但是有了那晚的事，不管薛羽还是薛丽统统拍死了。 “哪有的事啊！” 叶鑫不想叫林翔误会，但也不想说不出屋完是因为薛羽，只好编了个谎言，说是看上一个女生，正在追。 “你们学校的？”林翔有点发懵，叶鑫在追女生？ “不是……”他们学校女生太少，仅有的几个还是恐龙，说服力不强，“外校的，艺术院校的……”叶鑫看到一个舍友桌上放着一本舞蹈杂志，封面上的女舞者很漂亮，嘴上就说，“是个学舞蹈的，芭蕾舞，娇小玲珑，很漂亮啦……”如何如何。 林翔怎么感觉怎么不可思议，男生追求女生很正常，可是不知为什么这件事放在叶鑫身上他就感到很别扭。 怎么别扭他又说不出来。 “带出来叫我看看啊，我还没近距离看过跳芭蕾的女孩子呢，也叫我看看眼界。”林翔打趣着。 叶鑫汗了一把。 “这不正在追吗，等追到手在给你看啊。” “你会追女孩子吗？”林翔表示怀疑。 “且！你也太小看我了，不就是说点甜言蜜语，买点小零食，没事陪着逛逛街，拉拉小手，亲个小嘴，抱抱上床什么嘛！”这都是听郑慧军说的。 林翔被雷到了。 “你，你怎么知道？” 叶鑫很奇怪。 “我不该知道吗？” 放下电话，林翔心情很难受，亲亲小嘴、上床什么的，他真不想这是从叶鑫嘴里说出来，他还是喜欢过去那个单纯的干干净净的叶鑫。 长大了，这就是长大么？林翔有点失神。 某工地。 “黎明志，吃饭了！”宁凡拿着两盒饭过来，一个递给黎明志。 黎明志放下手中的笔，接过饭盒，又看了眼纸上的数字，这才打开盒饭，可打开愣了下，多了几样菜。 “你怎么又订餐了。” “今天工程部就结束了吧，钱什么时候能拿到？” 宁凡见黎明志不愿意吃盒饭，隔三差五就在饭店订餐，但他不想扯这个话题，而说起了别的。 “放心，有薛羽这尊大神，我们很快就能拿到钱。”黎明志大口吃着，也不在提饭菜的事，“这两天咱们把下一个工程拿下来，虽然小，但这可是我们自己拿下来的！” 宁凡笑了，他很喜欢黎明志说我们，这两个字叫他很受用。 “想想，我们也挺厉害的，这还不到一年就能自己拿工程了。”说着看向黎明志，“虽然只是绿化小区。” 两人哈哈笑起来。 黎明志说的没错，有了薛羽的关系，工程很快结了款，而他们自己谈的给某小区绿化也开始施工了，黎明志叫宁凡盯着，他开始为叶鑫准备生日礼物。 再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也就是说又到了叶鑫的生日，十八岁的生日。 1997年7月2日爆发亚洲金融风暴，但国内股市3月到5月形势大好，黎明志这个重生人再次开了金手指，从老爸那里借了一部分，加上宁凡的，大赚了一笔，还了老爸，去掉宁凡那一份，剩下的钱刚好能在这个城市买一个房子。 这一年，XX市福利分房取消，很多来不及自己建设福利房的单位全都在市场上团购商品房分给职工，有的单位一买就是上百套，甚至数百套。因为需求突然陡增，楼房价格暴涨，但很快又因为亚洲金融危机暴跌，黎明志利用他的先知在这两个机会中竟买到了两套住房。 由于接近福利房尾班车，许多单位拼命分房，黎明志因为薛羽的关系和薛羽共同进了一家建筑单位，如果叶鑫出来工作，他还会把叶鑫拉进来，他和宁凡每人分到一套住房，后利用房价暴跌自己买了一套。分到的那个大一些，一百来平，自己买的不到四十平，老房子，但位置好，距离叶鑫的学校很近，楼层也不错，三楼。 无论在哪，国人的观点都是房子是大事，一辈子的大事，黎明志也不例外，在这座城市哪怕有几平属于自己的地方都会觉得踏实。 房子有了，黎明志雇人把不到四十平的房子装修了一遍，他打算把这里当做他和叶鑫的家，等以后赚大钱，他要买个豪华别墅！ 前世这时候好像也买了房子，不过是老爸买的，今生没想到短短一年他就凭自己能力得到了两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虽然有点投机倒把，可投机倒把也是种能力嘛！黎明志毫无负担。 这个生日礼物，叶鑫一定很惊喜！ 惊是肯定的，喜嘛，当然也会，但那要看他怎么做了。 “叶鑫，过两天就是你十八岁生日了，我给你过生日，还有礼物要送给你。” 由于十五岁的生日刻骨铭心，叶鑫再听到谁谁要给他过生日就有了条件反射。 “过生日？我爷爷说了，小孩子不过生日！我不过！”叶鑫不愿意承认这是十五岁留下的阴影，但还是坚决拒绝。 黎明志猜到了叶鑫的心里，苦笑笑，也不点破，真诚地说。 “我也知道小孩子不兴过生日的，可是我觉得吧，这么长时间我一直忙，我也没尽到一个哥哥的义务。虽然我们是干兄弟，可我想还是想表达一下。我很惭愧，真的，我不该忙着赚钱，可是又不得不这样。我又接了个工程，这几天宁凡盯着呢，我特意过来给你过生日的，咱们也不大办，就是相熟的几个人聚聚，怎么样？” “还是算了，我不喜欢热闹。这样吧，你请我出去吃完面条就行了。”叶鑫真心不愿意过生日，小时候奶奶在这一天给他煮个鸡蛋，下碗面条，至于生日蛋糕还是十五岁生日黎明志给他买的，很感动。当然那是在开头，后来就……惨不忍睹！ “叶鑫，我特意丢下所有的事情来给你过生日的，还给你精心准备了一份礼物，给我个面子行吗？”黎明志声音低沉，带着恳求，甚至是哀求。 叶鑫只觉得心砰砰乱跳，黎明志的声音这时候听起来富有男人性感的磁性，叫他不由又想起了当年，想起了黎明志看他的眼睛，还有那有力的拥抱，好久好久都没有说话。 “叶鑫？” 舒了口气说。 “好吧，那就过吧。” 叶鑫说完就放下了电话，站在那有点发呆。 他是不愿意过的，为什么答应？他已经忘掉了那些过去，为什么会还会想起来？他不喜欢黎明志那样对他，为什么隐隐有些留恋？ 黎明志胸口的跳动、黎明志眼底的笑意，黎明志口花花，黎明志带来的快乐，带来的痛苦，带来的烦恼，都是那么强烈、那么鲜明…… 是这些叫他留恋吗？ 他这是怎么了？ “叶鑫，你怎么了，想什么呢！”郑慧军见叶鑫站在那好半天都不动一下，吓了一跳，推了推他。 “我想我迷失了……”叶鑫拽了一句文艺词。 “迷失了？哈哈！别告诉我你迷失在爱情中了！”郑慧军开玩笑地说。 “哥们迷失也是迷失在梦想中！”叶鑫恢复了常态，随口说。 “且！圣诞节有什么活动吗，咱们出去玩啊！”郑慧军问其他两个人舍友。 “没有啊，你有什么好玩的？” “我得问问领导，嘿嘿！” 领导就是女友。 “叶鑫，你呢？” “你们去玩吧，圣诞节是我生日，我朋友给我过生日呢。” “你生日？” 其他三人齐刷刷看向他。 叶鑫忽然就后悔说了。 24.表白 黎明志的计划是这样的，叶鑫生日那天中午，在好一点的饭店订桌酒席，来个生日蛋糕，叫上林翔和于成龙、宁凡，他们聚一顿，然后去卡拉OK唱歌，晚上再吃一顿，打发那些人走，他带着叶鑫去看他准备的生日礼物，再然后，嘿嘿，就是少儿不宜了。 可惜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叶鑫生日这天，还是来了太多意料外的人，还是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 叶鑫同寝的三个人，每人带着女朋友过来的。于成龙这家伙太够哥们义气了，给叶鑫过生日依然带上了一起过春节的那几个，一看就知道来蹭吃喝的。宁凡也不是一个人，带来的是几个在工地关系处的不错的工头。林翔带来的是薛丽，不用想，薛羽也来了，一起来的还有经常玩的那些人，俊男靓女，鲜衣香车，一下子就把叶鑫的生日档次提高了。 显然，这些形形色色的人聚在一起已经不在单纯地给叶鑫过生日了，而是借叶鑫生日为由头搭关系，联络感情。 黎明志很郁闷。 叶鑫很无奈。 但不管郁闷还是无奈，两人都知道，人来了，那是看得起你，只有热情招待的份。 “叶鑫，你生日怎么不说一声呢，要不是郑慧军告诉我，我就错过了。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薛羽语气不满，递给叶鑫一个小巧的盒子。 薛羽一脸正常，丝毫看不出来他们曾经发生过不愉快，但叶鑫还是感到很别扭，不愿意接受，却知道当着这么多人是不能拒绝的，装作很高兴的样子接了过去，诚恳地解释说。 “我没想要过生日，黎明志瞎起哄，我们就是在这吃顿饭，也不算是正式过，所以就没告诉你。对不起，谢谢你薛羽！” 不管叶鑫说的真假，但这番话还是维护了薛羽的面子，薛羽笑容放大。 “没事，你不嫌我唐突就好！” “叶鑫，你就算不正式过，也不能不通知我啊，我们可是三人组！”薛丽跳过来瞪了他一眼，“不过，看在你年纪小的份上，不怪你了。给，这是姐姐送你的生日礼物，你一定要喜欢哦！” 也是一个小盒子。 叶鑫心里诽谤，薛家的兄妹都喜欢送人家小盒子吗？嘴上却笑嘻嘻地说。 “谢谢姐姐啊！” “这声姐姐叫得好！下次姐姐过生日可别忘了给姐姐准备生日礼物啊！” “叶鑫，祝你生日快乐。”林翔递上生日礼物。 “叶鑫，祝你生日快乐！” “叶鑫，这是我的心意！” “叶鑫，这是我们一起的礼物。顺便说一句，其实我们就是来蹭饭的！”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于成龙说的。 薛羽一行人都觉得这地方太简陋了，也担心酒菜不干净，可薛家兄妹没提出走，他们也不好提出来，可郑慧军很有眼力见，虽然薛羽没表现出什么，但还是猜出薛羽对这地方不满意，上去悄声说。 “薛哥，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薛羽看了他一眼，回头扫了眼，叶鑫正和黎明志说什么，旁边坐着林翔、于成龙、宁凡，慢慢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说。 “不用了，这是黎明志给叶鑫过生日，我们换地方算什么。” 郑慧军刚想骂自己多事，没想到薛羽又说。 “你晚上帮我安排一下。”顿了顿又说，“就在名门酒店吧。” “啊？是，我这就去订餐。” “别忘了，订一个蛋糕。” “啊？好好，我知道了！”郑慧军很迷惑，名门酒店算不上顶尖，但薛羽选择名门给叶鑫过生日还是高了，关键是薛羽这位少爷可精的很，绝不是行善布施那种人。 他们到底什么关系，难道叶鑫真的是薛家的私生子？这段时间薛羽和叶鑫好像不来往了，还以为薛羽就是一时冲动的亲民，连带着他对叶鑫也冷了，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啊，看来以后对叶鑫的亲近还是也要保持的。 薛羽继续重视叶鑫，郑慧军很高兴，至少在叶鑫身上没白投入感情，他不喜欢浪费。 这次来给叶鑫过生日，黎明志并没有热情地过来打招呼，薛羽不但没有生气，反倒觉得黎明志是个知趣的。 私下里他们也算上熟悉了，彼此知道对方是同志，但想知道一个人什么样这些远远不够，只有从处事上才能看出来，通过这次工程他看出来了，黎明志很有能力，不管是专业领域，还是人际关系，要手腕有手腕，还不失正直，这是个干大事的人，他喜欢这样的人，也需要这样的人，他相信，只要给黎明志一个平台，几年后就是一个商业新星。 别看他知道黎明志喜欢叶鑫，但这丝毫不会影响他对黎明志的欣赏，和黎明志成为合作伙伴。 感情是一回事，事业又是一回事，他一向分得很清。但这次来给叶鑫过生日确实特意的，叶鑫拒绝了他，他反而更想得到叶鑫，另外也想看看叶鑫对黎明志的态度，他才不相信叶鑫不知道黎明志的心思呢。 所有人看上去都很开心，只有宁凡，虽然说笑着，但仔细看去还是发现，无论是聊天还是笑容都很勉强。 这次生日过的有点闹哄哄的，不过听着这些人或者矜持、或者粗俗地乱侃，叶鑫也觉得挺有趣的。 吃过饭于成龙那些哥们和宁凡带来的人先走一步，宁凡留下了。薛羽的那些哥们和叶鑫同寝的除了郑慧军也走了，薛丽把林翔拉去陪她去博物馆。黎明志按照原计划建议去唱歌，薛羽也不在意地方好坏，还是跟着去了。 唱歌时候，黎明志把宁凡叫到一边，有些生气地质问。 “我跟你说过，今天是给叶鑫过生日，你一个人来就行，你叫他们来算什么事？” 在吃饭的时候他就想说，可一直没机会，叶鑫过生日，他不想叫一些不相干的人，何况人家也不好空手来，这就涉及到人情往还，他不愿意给叶鑫过生日弄得这么复杂。 宁凡看了黎明志一眼，神情也淡下去了。 “如果你说的是人情，那么我来还。如果是因为叶鑫的生日，那么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我故意的。” “你说什么？”黎明志声音提高了。 “我说，我故意叫他们来的。”宁凡平静地看着黎明志，“我就是不想叫你好好给叶鑫过这个生日。” “宁凡，你在说什么？”黎明志真没想到宁凡会这么说，只觉得太阳穴直突突。 “我嫉妒。”宁凡看着黎明志一字一顿地说完转身走了。 黎明志呆怔在那半天才反应过来宁凡是什么意思。 一直不愿意面对，一直不愿意去想的问题就这么突兀地出现了。 靠着墙平息了半天心情，才恢复了平静回来，还以为宁凡走了，没想到宁凡正跟音响师说着什么，见他回来对音响师点点头走下来拿起一瓶啤酒灌了下去，跑上麦克风前。 黎明志懵了一下，马上意识到要坏事，毫不知情的叶鑫见他回来拉住他。 “你去哪了，宁凡要唱歌了！快坐下！” 音乐响起，宁凡什么也没说，就随着旋律唱了起来。 “我从春天走来你在秋天说要分开……” 一首刘若英的《为爱痴狂》。 宁凡一开口，黎明志就忍不住去扶额，当唱到高朝部位“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一下子震撼住，身边的叶鑫第一个站起来，鼓起掌来，跟着薛羽，郑慧军，以及其他人都站了起来，叫好声不断。 也许是喝了酒，或许是想借着这首歌唱出自己的心声，再或许压抑太久，宁凡唱的很动情，分贝也很高，简直就是再吼。 “想要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为爱痴狂……” 谁能都能听得出宁凡有心事，只是目光停在黎明志的方向，不是很明白。 叶鑫为宁凡的歌声绝倒，没注意这些，郑慧军脑袋里没同志的概念，只有疑惑，黎明志是当事人不用提，只有薛羽看出来了，开始是惊讶，很快就愉快地笑了，真没想到又遇上一个同类，还是喜欢黎明志的。这是好事啊！眼珠一转，马上推了一下郑慧军。 “去献酒啊！” 郑慧军愣了下，随便拎了两瓶不知什么酒就冲上台去给了宁凡，甚至好心地打开了，宁凡看也没看就灌了下去，郑慧军转身下台，刚迈下一脚就听身后宁凡大吼一声。 “黎明志我喜欢你！” 被惊吓的一个踉跄趴在了地上，第一时间却不是起来，而是转头去看宁凡。 他被惊吓住，全场则被惊呆住，一下子鸦雀无声。 宁凡醉了，摇晃着抓着麦克风，两眼发红瞪着黎明志再次大吼。 “黎明志，我……” 那句爱你被黎明志硬是给捂回去了。 第一声没来得及，第二声黎明志冲上台一手扶住了他，一手捂住他的嘴，就往下拉，脸上很尴尬。 “你醉了，宁凡，我送你回去！” “我没醉！” 醉酒的人力气是很大的，宁凡挣扎起来，黎明志只好两只手都扶着他，宁凡解放了嘴巴，嚷嚷起来。 “黎明志，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一声跟着一声喊，像是呐喊，又像是宣告。 “叶鑫，你还不过来帮忙！”黎明志只好又捂住了他的嘴，对还惊愣在那的叶鑫叫了一声。 叶鑫这才反应过来，跑过来帮忙扶着宁凡。 “我送你们吧。郑慧军，去帮忙！”薛羽往外走，经过黎明志的身边还不忘拍拍黎明志的肩膀，“恭喜啊！”说着满面春风抛着钥匙走了过去。 25.一波未平 薛羽虽然是善意的调侃，可黎明志还是听出了薛羽说的这两个字的弦外之音，不就是以为这样就可以得到叶鑫了吗？心说真是想得美事，叶鑫要是那么好得到他也不用费了这么多年力气了，如果费了这么多年力气最终还是跟了别人，放手也没什么。 可惜这都是假设，薛羽你注定是不会如愿。 “我们去医院，薛羽你先回去吧，我们打车就行。”出来黎明志说。 中午喝的是啤酒，他看见郑慧军给宁凡喝的是白酒，担心酒精中毒。 “好吧。”薛羽也没坚持，只是对叶鑫说，“我晚上在名门订了餐，给你过生日。晚上我去学校接你吗？” 叶鑫愣住，还要给他过生日？ “薛羽，不用不用，这都过了……” “我中午就定好了。”薛羽打断他的话，“那这样吧，晚上我给你打传呼，你告诉我你在哪，我来接你。”说着对黎明志意味深长地说，“我就不邀请你了，你这也挺忙的。我先走了。叶鑫，别忘了给我回电话啊。”说着叫郑慧军上车。 郑慧军连忙跟着上了车，要是平常面对薛羽的邀请他还不乐的飘起来，可现在只觉得有点不自在。 “刚才的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知道吗？”薛羽把车开出去一段路说。 这并不是为黎明志考虑，也不是为了他自己。 和同志一起唱歌传出去，要是被有心人知道揪出他以前的事就会影响到那个人，那个人现在可是政府办公人员。 毕竟两个人好了一场，不管谁先招惹了谁，那几年他过的还是很快乐的。 所以他是为他。 郑慧军连连点头。 “我知道，我知道。”暗中庆幸，好在叫女朋友提前走了，要是叫她看见刚才的情景，估计用不上明天整个学校就全知道了，没办法，女生天生就爱八卦。 看来以后出来还是别叫女朋友了。 “薛哥，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啊？”他到现在还有点发懵，宁凡是男的啊，黎明志也是男的啊，怎么就扯上喜欢了呢？ “你不是都听见了吗，就那么回事。”薛羽淡淡地说。 他当然知道就是那么回事，可是他就是不明白怎么就成了那么回事了呢？ 两个男生之间的喜欢，他知道这叫同性恋，不过那个圈子的人都很隐蔽，没有谁出来叫嚷我喜欢男人的，他都是听说，从没有遇见过，没想到今天竟然一下子就遇上了两个，可是和传说中的同性恋不一样啊，无论是黎明志还是宁凡看起来都很正常，这才是他不解的地方。只是也不好问薛羽，盘算着等有机会问问叶鑫，黎明志是叶鑫的好友，叶鑫应该知道一些。 这边黎明志和叶鑫把宁凡送到医院，医生检查完说没事，但黎明志还是要求给宁凡输上葡萄糖。 宁凡不闹了，躺在那像是睡着了，手却死死地抓着黎明志的胳膊不放，黎明志只好坐在床边任由他抓着。 叶鑫看了觉得很憋屈，缓过刚才那股劲，真是越想越不爽，越想宁凡说的那个喜欢就越想发脾气，什么啊，一个男生对另一个男生说喜欢，有病啊，你自己有病好了，别扯上黎明志啊，这叫别人怎么看他，怎么想他？ 他却不想当年黎明志说喜欢他的时候他可没感觉有病。 其实最主要的是叶鑫觉得宁凡好像在抢属于他的东西，反正就是不爽。跟护士要了个木凳，放在床头柜边，坐下瞪着黎明志问。 “这是怎么回事？”他只当宁凡睡着了，虽然还是压着声音说。 如果是前世遇上这样的事，黎明志会觉得宁凡这是当众叫他出丑，他会恨死宁凡，然后就是报复，叶鑫就是个例子。 记得那是公司年会，叶鑫喝多了，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了他，还说了好多情话，可想而知当时他当时有多羞恼，而这件事第二天被各大报纸电视报道的铺天盖地，家人质问，朋友询问，网上抨击，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他，谁叫他那时是知名公司的总，而叶鑫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老师呢？ 他太好脸儿，叶鑫那次叫他丢了脸，他也太好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别人，于是有了那个不堪的夜晚。 你不是喜欢男人吗，那我就叫很多男人来喜欢你！ 这就是他的报复，最后把叶鑫逼上了绝路。 黎明志想到这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闷痛，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 “你怎么了？”叶鑫见黎明志额头上冒出了汗，手捂上胸口，紧张地站起来扶住他。 黎明志大口呼吸了几下。 “……好久没犯病了……没事……”说到这感到宁凡抓他胳膊的手颤了颤，想起前世他无法想明白为什么那么做，还做得那么绝？就像人们常说扥杨，作死，自己那就是在作死啊！ 如果没有重生呢…… 真的庆幸重生了，不会在那么混蛋了，再也不会了。 他转头看着宁凡说。 “宁凡，我知道你没睡着，现在房间里只有我们三个，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 宁凡抓黎明志的胳膊下意识地紧了一下，但还是没睁眼，继续装死。 叶鑫看着黎明志，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黎明志苦笑笑，继续说。 “好吧，你不说，那么我来说。我承认我是同志，我也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但我已经接受了叶鑫……” “黎明志你说什么呢？”叶鑫吃惊地打断他。 黎明志抬手制止了叶鑫，接着说。 “我不能再接受了，谢谢你，很抱歉。我希望我和你宁凡做单纯的好朋友，我是真的这么希望的，如果你觉得我黎明志这个人中交的话，我们和以前一样相处吧。”说着从宁凡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胳膊。 这次宁凡任由他抽走了胳膊。 黎明志对叶鑫说。 “叶鑫，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一直告诉你我对你什么意思，我从来都没有变过，过去，现在，将来，无论你接受与否我都会一直这样下去，因为这是我真实的心意。好了，话说清楚了，叶鑫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说着起身走了出去。 叶鑫愣了下，追了出去。 他们离开，宁凡睁开了眼睛，望着半掩的病房门，怔怔的。 他一直秉承的是春雨润物细无声生的原则，希望有一天和黎明志的关系水到渠成，但通过这段时间忽然发现太理想化了。 在工地这么久，他发现黎明志不但办事有能力还很有自制力，他们难免会和一些头头脑脑出去吃饭洗浴找小姐什么的，甚至还发现了地下专门为同志服务的场所，而黎明志一直很淡定，是真的淡定。同是男人，有没有反应他还是能看出来的，这叫他开始有点怀疑黎明志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就半开玩笑地问，黎明志说自己有感情洁癖，他听了更为高兴，他也有洁癖，不但感情上有，还有身体。 两人在工地住的是活动板房，一间屋，长时间在一起，面对的还是喜欢的人，身体有渴望很正常，他便忍不住做出一些勾引的动作，说一些和挑逗的话。 说实话，这段时间他过的很快乐，还从没有这么长时间这么近距离地和黎明志在一起，他也感觉到黎明志并不反感自己，这么长时间了，就算他主动，黎明志应该不会跟他翻脸，另外黎明志对叶鑫上心，又不交女朋友，也叫她隐约觉得黎明志能接受一个男人的感情。虽然还并不确定黎明志是不是同志。 没想到勾引挑逗都被黎明志各种严肃正经地对付过去了，可他还是不死心，还想进一步，这时候黎明志反击了。 黎明志反击的很简单，说起了和叶鑫之间的点点滴滴，这些黎明志已说了无数遍，他早就听腻了，而且根本就不想听，他觉得黎明志有时候真很絮叨，还有点好笑，可跟着黎明志买了房子写上了叶鑫的名字。 黎明志把他也拉进单位分了住房，他还很高兴，认为这是黎明志心里有他的表现，可当黎明志自己房子写上叶鑫的名字，还说如果但单位分到的房子可以的话也会写上叶鑫的名字，这叫他吃惊的很，在这个城市房子有多重要他都清楚，别说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的黎明志了，叶鑫算黎明志什么人，就算现在他们是干兄弟，好朋友，可亲兄弟还会因为利益起争端呢，别说干兄弟了。 黎明志办房产手续的时候真的写上了叶鑫的名字，还给他看了。这时候他再不明白他就是傻子了，终于知道黎明志什么意思了，这是在拒绝他，再告诉他他喜欢的是叶鑫，毕竟没这么当挡箭牌的，何况这套房子还在叶鑫学校附近，他再也无法淡定。 第一眼看到黎明志就喜欢上了，这么长时间他一直默默地接近着黎明志，千里迢迢跟着黎明志来到这里打工，一起在工地，虽然黎明志在钱财上上从没亏待过他，但他要的不是这些，他的目的也不是这个，他是因为感情才这么做的，他虽然没去想将来怎么样，但现在他是喜欢黎明志的。黎明志给叶鑫过生日，叶鑫不愿意，黎明志就恳求，他还没见过这样的，人家不愿意还求着给人家过，如果黎明志肯为他这样做，哪怕一半他也知足了，但没有，感情上的失落，心理上的不平衡，彻底叫他怒了。 26.一波又起 黎明志说就他们几个熟悉的人给叶鑫过生日，他偏不，请了几个工地上的人，黎明志还质问他，他再也忍不住说了他就是故意的。 不错，他就是故意的，他不想在这样下去了，至少他要知道他说出来黎明志的反应，借着酒劲在台上喊出了他一直想说的话。 他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就是后来黎明志捂上他的嘴把他拖下台也清楚的很，只是他想接着酒醉通快地表白，清醒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的勇气。 毕竟对一个男生表白和对一个女生表白是不一样的，被拒绝的感受也是不一样的。 这时候他其实心里也很怕的，但没想到黎明志的反应却超出了他的意料。 黎明志最后解释的那么自然，那么平静，最感动的是黎明志尊重他这份感情，因为这份感动他无法放弃。 黎明志，想叫我死心不是那么容易的，宁凡俊气的脸露出坚定的神情，我会叫你知道我们才是最合适的！ 宁凡叫护士拔掉输液针，离开了医院，来到街上信步走着思索着对策，黎明志当着叶鑫的面那么说了，看来是要动真格的了，他必须阻止！ 买了包烟和火机，点上一根，一手夹着烟一手把那包烟和火机揣进裤兜里，就那么插着裤兜，一边抽一边想一边走，等这根烟抽的差不多了，来到公用电话亭拨了一个电话号。 “……你好，我找郑慧军，好的，谢谢！” 这是叶鑫寝室的电话，因为黎明志的原因，叶鑫家里、学校、个人传呼他都知道。 “喂！我是郑慧军，你是哪位？”郑慧军刚坐薛羽的车回学校，跑上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宁凡压着嗓子迅速地说。 “请你转告薛羽一声，黎明志要送叶鑫房子做生日礼物，目的不纯。” “什么？”郑慧军一时发懵，没明白。 宁凡又重复了一遍，郑慧军愣愣地啊了一声，才想起问。 “你是谁？” 宁凡挂了电话。 郑慧军握着电话筒发了半天呆，看看寝室没人赶紧拨通了薛羽的电话。 “……薛哥，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对，他就说了这么一句，我问他是谁，他就挂了，他……好，我知道了，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薛羽叫他不要管了，也不要跟别人说，郑慧军放下电话心里还在惊疑中，还有些难抑的激动，他嗅到了一股阴谋味，还是有关薛羽核心的阴谋味。 要知道他向往薛羽核心很久了啊！ 只是这人是谁呢？ 薛羽也在想这个问题，不过分析出来的东西比郑慧军多。 第一这个人了解他、黎明志、叶鑫他们三个人的关系，第二了解他和叶鑫的关系，黎明志、叶鑫不可能，难道是郑慧军自导自演，不会，那小子还没这个心眼，那会是谁？ 薛羽怎么也不会想到宁凡，因为他今天才认识宁凡，之前只知道宁凡是黎明志的朋友，一个名字而已。而宁凡是从黎明志那里旁敲侧击地听到一些薛羽的事，而这次薛羽来给叶鑫过生日，晚上又要安排，作为一个同志，对男性的主动接近，下意识地会用同志的思维去思考，最终得出结论是，薛羽看上了叶鑫，但他没有薛羽的联系方式，不过有郑慧军这个人，他自然要借用一下了。 他没法阻止，那就叫别人来阻止好了，薛羽是最好的人选。 但这还不够。 宁凡离开电话亭打车来到偶然发现的地下专为同志服务的地方，一个小时出来，手里多了一个小袋子，他直接去了邮局，把这个小袋子邮寄出去，地址是叶鑫的学校，收件人是叶鑫。 但这依然不够，宁凡看看天色给于成龙打了个传呼，把转告薛羽的那番话发了过去，没有留自己的姓名。 如果可以的话还想告诉林翔，可是和林翔不熟，只知道林翔的学校，不知道林翔具体的寝室电话和传呼，想想于成龙和叶鑫关系那么好，应该也可以了。 于成龙和叶鑫关系好还是在过春节大家聚在一起看出来的，他隐约觉得于成龙好像对叶鑫也有那么点意思，但不确定，于成龙那人他一时还摸不透。 想想叶鑫，宁凡也不得不承认，假如他在没遇上黎明志，估计也会喜欢叶鑫，长得好，这是同志圈子里最大的杀器。还有就是叶鑫性格好，简单，在一起轻松自在，不用想太多，但这最大的障碍就是，无论你做了多少，他都会无辜地说，我不懂。 是啊，不懂，是真的不懂，而这份无辜又是杀器。 宁凡有点嘲讽地想，你很快就懂了，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勇气和我们这些同志做朋友。 再无辜人在他这番狂轰乱炸下也会懂了啊。 此时的黎明志和叶鑫一起坐在出租车里，去看生日礼物。 黎明志很严肃，这是不同往日的严肃，像是带着伤感，又像是压抑着什么，叶鑫觉得现在黎明志就像一个火山，随时都要爆发一样，不禁有些惴惴。 “嗯？这不是我们学校吗？”叶鑫发现出租车行驶过自己的学校惊讶地转头看向黎明志。 “嗯，就在这附近。”黎明志对他笑了笑。 叶鑫更好奇黎明志要送他什么礼物了，还有点期待。 出租车停在一处旧居民楼下，两人下车进楼，上了三楼黎明志掏出钥匙打开了一个单元。 “进来吧，鞋架上有脱鞋。”黎明志首先进去，换了鞋。 叶鑫撇嘴。 “什么时候变这么讲究了？”在宁凡的出租屋里闹腾了好几天也没见谁换鞋的。 换了鞋进来把门关上，叶鑫一边打量一边往里走。 玄关口有点狭窄，两个人就转不开身了。玄关门在东边，进来左手边是下边是鞋架，上边是衣帽架，再走几步左手一个门，推拉式的，里面是洗漱室，左右有两个门，一个是厕所，另一面是淋浴室，淋浴室倒是很宽敞，能容下两个人。 再往里走是一个敞开式厨房，以餐桌相隔，朝南的方向放着一组简易沙发，看来是客厅了。客厅的东面有一个门，黎明志正站在门口，示意他过去看看。 叶鑫过来一看这是个卧室，放着一张一米八宽的床，和房门连体一个壁橱，外加一个小巧的电脑桌，上面放着台式电脑，便什么也没有了。 整个风格白色为主，地上铺的也是浅色地板，窗帘床上用品又是浅绿色，虽然面积很小，可看上去简洁舒适。 “格局跟我二叔家房子差不多。”叶鑫好奇地这看看那看看，“这是你租的，新装修的啊，多少钱一个月？”说了半天也不见黎明志回答，回头见黎明志还倚在门口微笑地看着他，莫名其妙，“怎么了？” “觉得怎么样？” “你说房子，挺好啊，这么小的空间，还有这么多的储物地方，这家房子的主人真厉害。”叶鑫找出不少暗藏的储物地方佩服的很，“颜色看着也挺舒服的。” “你喜欢吗？” “我喜欢有什么用，又不是我的！快说，多少钱一个月？” “你喜欢就好。”黎明志还是那么看着他，“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祝你生日快乐。” 嗯？叶鑫愣住。 “生日礼物？你不会说是这个房子吧？开什么玩笑？” 先不说黎明志会不会送他房子，就是能不能买得起还是两说，那是房子啊，楼房啊，不是玩具啊。 黎明志没说话，进了卧室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出一个本本递给叶鑫。 “这是什么啊……房产证？”叶鑫看了眼黎明志，心莫名地突突跳起来，打开一看，房主上赫然写着叶鑫两个字，顿时就觉得头晕目眩。 黎明志过来，伸手搂住了他的肩膀，头靠着他的头说。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这房子就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 叶鑫还是难以置信，仔细看了又看，绝对没错。 “这不会是假的吧？”翻着房产证看，“黎明志你不会找人弄个假证……” 黎明志从他手上抽走房产证放到一边，拉他坐在沙发上。 “真假你去趟房产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这真是真的？”叶鑫觉得黎明志也不会开这么大的玩笑，可是这太不真实了。 黎明志点头，然后对他挤挤眼。 “我很厉害吧？” “这房子多少钱？你哪来的钱啊？”二叔上班那么久了还住在单位的房，黎明志来这里一年就弄出了套房子，这，这太不科学了。 “反正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是我用这还有这赚来的。”黎明志指指自己的脑袋，摊摊双手。 脑袋没什么，双手看上去有些粗糙。 “就是你一直忙的那个工程赚的钱？”叶鑫喃喃地问。 黎明志点头。 “原来真这么赚钱啊。”叶鑫想到的却是自己将来毕业只要和黎明志一样，也能赚来这么一套房子了。 “我还有一套房子呢。”黎明志显摆地说，“那个是单位给分的，宁凡也分了一套。” “啊，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这么容易就弄到房子了？”叶鑫再次惊到。 黎明志把事情说了一遍。 “本来也想给你弄一套，可你还在读书，手续上我怕出事。这房子面积虽然小点，可离你学校近，楼层不错，交通也方便，经济又实用。” 27.我想和你同居 “薛羽知道吗？”叶鑫有点担心。 “知道。放心，这里面的事情我有分寸，你别想这些了，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添加的。”黎明志大手一挥，豪爽地说，“你尽管说！” 叶鑫目光却再次投到房产证上，沉默了一会认真地说。 “黎明志，谢谢你，但房子我不能要。”这个礼物太大了，他还没听过那个人给自己朋友过生日送房子的呢，他没法接受。 “叶鑫！你什么意思？”黎明志急道，“如果不是为你，我也不会在这里买房子。你知道吗，这两个月我又要忙工地又要盯着这边装修，不就为了你这一天的生日吗？十八岁成年，这是大事，一个房子算什么，如果我有钱，我会送你别墅！你别嫌它小，这是我的心意，你要是觉得我弄得不好，我们在找人……” “黎明志？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叶鑫急忙打断他的话，“我的意思是这太贵重了，这是房子啊，黎明志，你明不明白，这是房子不是模型！它至少十几万吧？如果是你你能接受吗？” “为什么不能，我愿意送给你，我愿意！我愿意！”黎明志盯着叶鑫一连说了几个愿意。 叶鑫跟他对视了一会，移开了目光，低着头半天说道。 “你不会平白无故送我的，就像当年你不会平白无故给我补生日。”说到这长出口气，一副豁出去的架势，“你刚才在医院里说你是同志，那么我是不是可以以为你现在在重演三年前那一幕？” 既然宁凡都勇敢地在台上吼出那句话，那么他有什么不敢质问的？还是说清楚吧，何况他发现了，这个问题黎明志是不想叫他回避了，他十八岁生日送他一个房子，这么大的手笔已经超过朋友馈赠，以前那些他不愿意去想，也想不明白，但现在他不能不想，因为他明白了，也因为明白叫他更害怕。害怕失去黎明志这个朋友，害怕黎明志要求他做出超出朋友的朋友。 叶鑫很矛盾，一方面黎明志送他这么贵重的礼物他很感动，这是对他的在乎，可反过来这个在乎又叫他倍感压力。还有，十五岁的生日黎明志对他的哄骗，那一晚上的成人课叫他无法原谅，叫他觉得好像黎明志给他点好处就想要那样，这把他当做什么了？再者之前薛羽又上演了那么一出交易，他是小白脸，可他没表现出那个意思吧，这叫他心里很抵触。 他心里叹气，为什么在他身上，就不能像其他男生那样好好交朋友呢？ 黎明志愣怔地看着叶鑫，忽然就有点害怕。 “叶鑫，我没有，你听我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叶鑫打断他的话“你和薛羽说我们在一起如何如何……”想想这些就来气，他没跟黎明志说过那天薛羽提出的交易，但他觉得这一定是薛羽听了黎明志说的，以为他也是同志才跟他交易的，“薛羽就算了，但你，黎明志，我把你当朋友，当做最好的朋友，你应该知道，过去那些事情没什么意思，我们现在大了，我一直觉得你很成熟，你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从没听过谁到处跟人说自己是同志的，你要别人怎么看你……” “那你怎么看我？”黎明志忍不住开口。 “我说过，我当你是朋友，就像你跟宁凡说的那样，就是朋友，单纯的朋友。黎明志，我不是说同志如何如何，我不了解同志，我只知道同志是同性之间在一起，可我觉得这是不正常的，我想大多数人都觉得这不正常，会说三道四，人言可畏你没听过吗？”叶鑫一副语重心长地说，“我不愿意看到你那样，所以我希望你正常一些。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和薛羽说那些，但我觉得薛羽是同志都没人敢说什么，但我们不一样，我们是普通人，和人家比不了。薛羽人们或许说那是个性，时尚，但我们可能就会被骂有病，恶心，你想在这个城市发展，你想赚大钱，你会和很多人打交道，如果这些人知道了你是同志，他们会怎样？黎明志，你想过没有啊？”说着喘了口气接着说，“我知道脾气很拧，你可能不愿意听这些，认为我这是看不起你，或者拒绝你。你刚才说了，我十八了，我不再是以前那个什么也不想的孩子了，我也会想很多，我明确地告诉你，我就是拒绝你。假如你还想做同志，不要和我扯上关系，我想同志也需要正常的朋友，也不可能见到每一个同性都那样，那我们就做正常朋友，你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做的，我会尽力。”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和黎明志纠缠了这么久，无论发生什么，关键时候他依然有份不舍。 黎明志神情复杂，叶鑫真的长大了，能说出这样的话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轻易就可以说服的叶鑫了。 有些感慨，有些感伤，有些欣慰，更多的是高兴，他们可以像大人一样沟通交流，毕竟他作为一个拥有成人心智的人和叶鑫并没有太多共同的话题。 “如果我不肯呢？”半天黎明志深深地看着他说。 “黎明志，我希望你能尊重我。”叶鑫这次没有避开黎明志的目光，回视过去，语气很强硬。 “好吧，叶鑫，你说了这么多，该我说说了。”黎明志整理了一下思路，“我记得我们曾经在你二叔家探讨过喜欢男生的问题，我当时说你小，你不懂，如今你十八了，你说你不再是孩子了，那我们就好好谈谈，我把我真实的想法告诉你，哪怕是一些见不得光的。还记得初中开学吗，你站在你们家的四轮车上，我告诉你，从我看到你那一刻，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 这句话说的掷地有声。 叶鑫惊呆住，那时候，那时候黎明志才多大？黎明志就知道喜欢了？ “因为喜欢你，冬天才给你暖手脚，因为喜欢你才给你打饭打水，因为喜欢你，才和你一起值日。 我喜欢和你肢体上的接触，那种感觉很奇妙。我抱着你的时候就想着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我想把你揉进我的身体里，我真是这么想过。那时候我也不太明白，只是喜欢就那么做了，从没想过为什么，后来我知道了，才有了给你补过十五岁的生日的事。我承认那晚上我对你所做的就是我的目的，可我是真心的，我没有半点给你开玩笑的意思，我是认真的，我不是好奇。你知道吗，在那之前，我想了很久，选地方，想叫你高兴，想哄你开心，然后叫我亲，叫我抱……” “黎明志你别说了！”叶鑫听得面红耳赤，黎明志说的也太露骨了，他没发再听下去。 黎明志顿了顿说。 “我说过哪怕一些不见光我也告诉你，我不想骗你，我想叫你知道我对你真实的心意。如果你觉得喜欢是一种目的，我无话可说，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不管同性也好，异性也好，喜欢了，都会有生理上亲近的本能，这很正常，我不过是面对的是男生、是你。记得我开的那个万顺拆迁公司吗，那就是为了和你有个亲近的地方，而今天我送你房子是想我们有个家，我想和你同居。” “同居？！”叶鑫睁大眼睛，震惊地看着黎明志。 黎明志一脸郑重，点点头。 “叶鑫，不管你是不是同志，但有一点我能感觉出来，你是喜欢我的，至少你不反感我亲近你。我理解你的顾虑，因为传统道德。不错，人类社会主流都是异性恋爱，建立家庭，偶尔出来那么一两个异类会被排斥，可随着经济发展，人们注意力都转移到怎么赚钱上，我敢说，十年之后你就是喜欢一头猪也没人觉得你有病，或许你还因为博得眼球成名呢！所以大环境的传统道德是可以根据社会的变化而改变，你最大的障碍是你心里的传统道德。我也理解，我们的爷爷奶奶、父母、亲戚、老师，所有成人都是男女一对，就是同龄人也是男追女，女追男的，对我们的教育也是这样，可是这不等于我们真的就喜欢。有句话说的好，不是我喜欢同性，是我恰好喜欢的人就是同性，这句话用在我们身上再合适不过了。我的意思是，我们试试住在一起。我在买这个房子的时候，在装修的时候，我都想象着我们在一起生活会什么样。给我一个机会，你放心，我绝不强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我只想你让我喜欢你，让我对你好，可如果你不试试就拒绝我，我不甘心的。说实话，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你，叶鑫，你了解我是什么人，现在你也知道我对你花了多少心思，看在我们多年认识的份上，看在我对你一片真心上，也看在我为你做了这么多，求求你给我个机会，可以吗？” 可以吗？ 可以吗？ 可以吗？ 黎明志如此卑微地恳求，叶鑫只觉得无比的窝心，只是反复地说。 “你别这样黎明志，你别这样……” “叶鑫，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黎明志抓住了叶鑫的手，紧紧地，眼底带着隐隐泪光。 他知道叶鑫心很软，他知道叶鑫轻易不答应，但只要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只要叶鑫答应和他同居，就一定会和他走下去。 他要的不是一时的欢愉，他要的是这一生的伴！ 28.喜欢就要占用 “不行！”叶鑫犹豫了下，抽回了自己的手，站起来，有些不忍，又有些紧张，但还是坚定地说，“黎明志，你别说了，那不可能！我还是那句话，你做同志不要扯上我，我只把你当做朋友，就是朋友！”说完转身就走。 黎明志急了，飞快地过去拦住，抓住了叶鑫的胳膊。 “叶鑫！” “黎明志！”叶鑫甩开他的胳膊后退了两步，“你不是说不会勉强我吗？”神情冷了下来。 黎明志连忙安抚。 “好好好，叶鑫，我不勉强你，你听我说行吗……” “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还想说什么？”叶鑫急着想离开，他知道再喝黎明志单独在一起一定会出事的，他不想和黎明志动手，那样两人都不好看。 “没有，我还有话没说。”黎明志锲而不舍，“叶鑫，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怕我们在一起叫人知道会说三道四是不是，你还担心以后被人歧视是不是，你放心，这些我都想过，我们不会被发现的。你听我说，在外打工男生合租很多，也很正常，没有人会询问我们是什么关系。在外面谁没有个好朋友，我们就好朋友，这样的关系也不会叫人怀疑。最最关键的是，你我都没有奇装异服的嗜好，更没有标榜新新人类的言谈举止，我们很正常，我们不说，没有人知道我们真正的关系！我保证，在外人面前我绝不会做出过分的事。还有，我会努力赚钱，赚很多钱，国内实在待不下去我们可以去国外生活，国外开放，又没有熟人，我们会过得很好，你要愿意我们还能有孩子，和传统夫妻一样享受天伦之乐！我都想过，叶鑫，只要你相信我，我能做到的！只要你相信我！” 叶鑫已经不是震惊可以形容的了，他真没想到黎明志能想到这么远。出国、孩子，倒不是说这些有多重要，而是黎明志这份认真叫他无法强硬下去。 “黎明志，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他靠上了后面的墙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叶鑫，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黎明志慢慢走近他，看着他说，声音有点嘶哑，“不是那种什么只要他幸福怎么样都行，是和他在一起，给予自己的所有，得到对方的所有……” “可是喜欢也要建立在双方情愿上……” “你是喜欢我的，我能感觉到！”黎明志霸道地打断叶鑫的话，猛然地抱住了叶鑫。 叶鑫吓了一跳。 “黎明志你放手！” “叶鑫，你知道我有多想你？”黎明志手臂发紧，一手摸着叶鑫的脸，深深地看着，胸口因为怀里的人而涨的发痛，“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叶鑫，你知道吗？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啊……”说着额头抵在叶鑫的额头上，声音哽咽。 这种想和叶鑫在一起的强烈只有他自己清楚，前世失去叶鑫那十年的日子他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老天叫他重生了，叫他失而复得，他怎能放手，他如何甘心放手，叶鑫是他的，上辈子是他的，这辈子也是他的！ “叶鑫，你别一口拒绝，你想想，你难道想想也不行吗？”黎明志又退了一步，“你不用马上答应，你可以想想，你哪怕敷衍我一下我都愿意，你知道吗？” “黎明志……”叶鑫，声音弱了下去，看到黎明志眼角沁出了泪水，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我不能敷衍你……” “那你答应我还不好？” 黎明志呼吸喷在叶鑫的脸上，叶鑫心乱了，脸上像着了火，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黎明志手臂一紧，将叶鑫带劲怀里，另一手捧着叶鑫的脸看着那亲过、思念无数日夜的双唇就要吻上去…… 他判断这个吻叶鑫不会拒绝，或者拒绝也是小幅度的，最终还是会叫他吻下去的，再然后他就有机会和叶鑫真正地在一起。 是的，今天他要和叶鑫把全套做足，他要和叶鑫真正在一起。 房子是送给叶鑫一件生日礼物，那么他自己就是送给叶鑫的另一件生日礼物。 他相信，只要得到叶鑫，叶鑫以后就是他的，这辈子都会是他的！ 叶鑫，你别怕，我会把现实的问题解决好的，我会叫你知道我们在一起会幸福的，我会让你知道，我们才是最合适的！ 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在叶鑫身上化费太多的心思，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放手，更何况还有前世的牵绊，叶鑫十五岁的生日是一个计划，完成的还算顺利，叶鑫十八岁生日的计划他依然有信心完成。 可有句话说的好，人算不如天算，世上总有那么多看似笃定的事情到了关键就会发生变数，而这个变数往往是你始料不及的，往往叫你付出更多才能挽回原来的局面。 …… 中午给叶鑫过完生日，于成龙和他的几个好哥们先走一步，不过他直接回学校了，今天他特意请假给叶鑫过生日的。 从上大学后，除了必要的上课外，他所有的时间都用来了打工。可以说，现在对他来说，打工赚钱是主业，念书反而成了副业。 虽然愿意给叶鑫过生日，花点时间，花点钱他都不心疼，但是他就不是不痛快，胸口压抑着说不出来的不痛快！ 别看于成龙平时大大咧咧的，一副什么也不在乎，说起打工赚钱也有一种我在工作养活自己的骄傲神气，但实际上他很敏感，也很自卑。 因为经历的原因，他比同龄人要早熟的多，也因为经历的原因，他和同龄人站在一起觉得低人一头。但没办法，人的出身是没法改变的，这个世界，或者说所有的世界都是不公平的，在生下来的那一天起，性别、智商、家境就注定了，有的人就是开豪车住豪宅，有的人连吃饱饭都很难，而他就属于后者，他并不甘心这样的现状，特别是作为一个男孩子，那种不甘于人更为强烈，所以他努力学习，努力联合穷家孩子，这些努力都是为了证明，他并不比别人差！不但是证明给别人看，也是证明给自己看。本来在大学之前，他觉得自己还行，对所憧憬的生活以他的能力还是能实现的，可当考上了大学，来到这样的大都市里，才明白自己太天真了。 他就像一个井底之蛙爬到了井沿上，看着大世界大风景傻眼了。 原来这才叫有钱人。 原来人还能这样的生活。 原来世上还有这么多好东西。 原来…… 他没时间去想未来如何，他只有不断地打工，才能站在这个城市里。 每天他都算着自己的开销和收入，如果收入大于开销他就感觉安全，有底气，如果反之他就惶恐不安，他太喜欢这个城市了，不但是物质，还有带来的精神享受，所以他要努力再努力留下来。 这是富人家的孩子永远难以理解的。 要说在这个城市叫于成龙感到踏实的就是叶鑫了。 没有人能明白叶鑫对他的重要性，这已经超过了感情范畴。开学的大部分费用是叶鑫垫付的，第一个学期的生活费是叶鑫负责的，开始的时候可以说叶鑫管他们两个人的吃喝拉撒，他开始打工赚那点钱实在是杯水车薪，何况刚开始还要熟悉学校，熟悉环境。他自己都觉过意不去，但叶鑫还劝他不要着急，他手上的钱还能应付过去。 叶鑫家境还不错，弟弟小，花不太多的钱，他是第一个男孩，全家都宠着，又是小小年纪就考上大学，来到这么远的地方读书，父母、爷爷奶奶信奉穷家富路，还有他从小就不乱花钱，人品有保证，即使不要钱家里都会给他打钱，还叫他不要省。何况叔叔姑姑经济条件也不错，也给他寄钱，按照这样下去，他供于成龙上完大学完全没问题，而他也是这么跟于成龙说的。 可不能因为这样，就心安理得地接受吧，于成龙虽然仇富，但对叶鑫仇不起来，因为很多人施恩就会求保，但叶鑫没有，只是一笔一笔记下来，叫他毕业工作后再还。这一点叫他最受用，这说明尊重他和相信他将来有出息。虽然他知道叶鑫其实没想这么多，就是单纯地讲借讲还，可更因为这样他觉得和叶鑫做朋友是建立在平等上的，极大满足了他的自尊心。 可以说，叶鑫就是他坚实的后盾，即使有一天他没赚到钱只要有叶鑫，他就有地方吃饭。 而这一切却在黎明志到来后变了。 薛羽是有钱人，薛羽那些朋友都是有钱人，但差距实在太大，大的羡慕嫉妒恨都生不出来，黎明志不同，他们认识，他们打过架、他们在一个县城读过书，他们对这个城市而言都是打工者，边缘人，他们年纪还差不多，所以有一点差距他都会下意识地对比，于是不平衡就产生了。 第一个不平衡是叶鑫。黎明志没来他是叶鑫最好的朋友，黎明志一来他排在了第二，如今林翔来后，又排在了第三。 第二个不平衡是薛羽。他在黎明志之前认识的薛羽，但是薛羽却和黎明志走得很近，他的眼睛还是雪亮的，看得出来黎明志抱上了薛羽的大腿，而他却连边都没沾上。 第三个不平衡就是这次给叶鑫过生日。瞧黎明志得瑟样，弄了一堆人，还在大酒店，吃喝玩乐又活动，还有酒桌上那副虚伪的嘴脸，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29.于成龙的破坏 可不得不承认，黎明志做的那一套他做不到，来的那些人五花八门，学校的、社会的、穷人、富人、高干，黎明志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实在不一般，但他不愿意承认。 可怜的于成龙并不知道，他再厉害，也是二十几岁，再在社会上混过也是几年，哪能和黎明志那样看似年轻实则有着腐朽灵魂的重生人比？ 如今又来了一个不平衡，他正躺在寝室床上郁闷，传呼响了，拿起来一看，黎明志送给叶鑫一套房子！ 一套房子！ 他送给叶鑫一套房子！ 一套房子！ 于成龙脑袋当时就炸开了！ 对叶鑫，于成龙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别看他找了个女朋友，其实那纯粹是虚荣，还有是给叶鑫看的，虽然他也不知道他这又是什么心理，可惜叶鑫不虚荣，也对他交女朋友没任何反应。然后黎明志来了，他心烦意乱，跟女朋友也就不耐烦了，主要是他在钱财上太吝啬，他自己都舍不得花钱，更别说在女朋友身上了，然后连争吵都没有进行就分了，他也没多少感觉。现在有人告诉他黎明志送给叶鑫一套房子，一下子刺激得忽然就有点明白对叶鑫什么心理了。不过他很知精，看到这条信息就知道发信息的人是在使怀，一定和黎明志有仇，这个他很乐意看到。 就这样于成龙给叶鑫打了传呼，而传呼响的时候正是黎明志抱着叶鑫准备亲上去的时候，显然响的太不是时候。 两人都是精神高度集中，忽然传呼猝不及防地响起来，两人都不禁颤了一下，叶鑫混乱的脑袋顿时就清醒了，手忙脚乱地推开黎明志闪到一边，并掏出了传呼。 “……是于成龙……”随口说着。 叶鑫没想到就这四个字惹怒了黎明志。 中午喝了酒，唱歌的时候也喝了一些，虽不至于醉，可再少的酒精也能使人冲动，再加上好好的计划就这么被破坏掉了，看叶鑫的表情就知道刚才所做的所说的前功尽弃，心理上的，生理上的欲望憋了回去，这叫黎明志很窝火，那种隐藏起来的暴戾一下子冒了出来。 “这里有电话，你给他回吧。”黎明志强忍着，尽量叫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 叶鑫想借机离开，可看了黎明志一眼，感觉黎明志两眼发红，就那么死盯着他，愣了下，马上明白，黎明志生气了，不能在这时候招惹他了，嗯了一声，坐在沙发上拿起电话回拨了过去。 “……是叶鑫吗？”于成龙没等叶鑫开口就急促地说。 “是我，你怎么了？”听出于成龙声音异样，叶鑫有点急。 “叶鑫，你快过来，我这边出事了，你马上来学校一趟，快，你快点！”说着电话就挂了。 叶鑫拿着电话筒呆呆的。 “怎么了？”黎明志发现叶鑫脸色有点发白忙问。 “于成龙出事了！”叶鑫反应过来，迅速放下电话就往外跑，“可能是打架了，不是打坏了别人，就是被打了……我先回学校了！” 黎明志追上去抓住了他。 “他打架那是他的事，你去有什么用！” “黎明志，你怎么能这么说！”叶鑫对着黎明志吼了一句，甩开他的胳膊就走了。 黎明志脸色顿时难看之极，半天咬牙挤出了一句。 “于成龙！”显然这笔账算在了于成龙头上，可再怎么生气也不放心叶鑫，心急火燎地追了出去。 于成龙满意地放下电话，他的这一召唤叶鑫肯定会回来，想了想又拿起电话给林翔打传呼。 “于成龙，有事？” 林翔很快就回了电话，声音并不是很热络。 两人因为叶鑫认识的，认识的开始还很不愉快，虽然在一个城市念书，可没什么来往，见面也是有叶鑫在场，互换传呼号也是看在叶鑫的面子，林翔想不出于成龙找他有什么事。 于成龙对林翔的口气也不在意，说了黎明志送叶鑫房子的事。 “你知道吗？” 林翔也吃了一惊。 “我不知道啊，黎明志送给叶鑫一套房子，怎么可能，黎明志哪来的钱？这是谁告诉你的？” “我也不知道，我刚收到的信息，是谁也没说，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林翔皱起了眉。 “叶鑫呢，现在在学校吗？” “没有，我走的时候黎明志要去唱歌，现在应该和黎明志……” “那你还不赶快联系叶鑫！”林翔急了，叶鑫年纪那么小，现在和黎明志在一起……越想越着急，啪挂了电话，给叶鑫打传呼。 这边的于成龙愣了下，也不知怎么回事，于成龙觉得林翔也和黎明志一样，对叶鑫很有问题，还以为是林翔发的信息，原来不是，所以他告诉林翔这些，想着万一他召唤不成叶鑫林翔应该也会召唤的。而现在林翔的反应叫他肯定了林翔有问题，但具体的还是不明白。要是叶鑫是女孩子他不用想都能明白，可叶鑫是男生，对同志他别说深入了解，就是概念还很模糊。毕竟这时候同志们还在搞地下活动，哪像后来那样全民皆知啊。 叶鑫在回学校的路上收到了林翔的信息，也是速回电话，林翔向来不会这么无聊，难道也出事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以对林翔的了解还是于成龙不放心，还是待会回吧。 幸好黎明志买的房子距离学校很近，叶鑫没用多长时间就跑回来了，直冲于成龙的寝室。于成龙留的电话就是他寝室的电话。 寝室门没关，叶鑫冲进来正看到于成龙气定神闲地坐在那和一个舍友扯皮，看上去还挺欢快，这是怎么回事？ “于成龙，你……”叶鑫怔怔地看着于成龙。 于成龙看到他马上给扯皮的舍友打了声招呼，起身过去抓着叶鑫的胳膊说。 “我们出去说。” 拉扯到了僻静地方，叶鑫忍不住问。 “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于成龙见叶鑫真着急了，很是受用，嘴上连忙解释。 “你没事说你出事！”叶鑫火大，“你耍我呢！” “叶鑫，你别急啊，你听我解释！”于成龙连忙把传呼拿出来，“你看，我是收到这个才那么说的。” 叶鑫一看吓了一跳，这谁啊，黎明志送他房子都知道，还目的不纯？ “我不是怕你吃亏吗？”于成龙解释说，“我总得找个理由啊，在没有比这更好的理由了，你说是吧？” 叶鑫翻来覆去看，也想不出谁，这时传呼又响了，一看是林翔，才想起该给林翔回电话了。 “是林翔啊，我也把这件事告诉他了，他给你打传呼应该是为了这事。” 叶鑫匆忙回寝室给林翔回了电话，因为宿舍有人匆匆敷衍了几句就挂了，林翔知道叶鑫说话不方便，也没追问。叶鑫想了想又给黎明志打了传呼，告诉他于成龙没事。黎明志都到叶鑫学校门口了，收到叶鑫的传呼气得更加咬牙切齿，一脸阴沉地看着叶鑫的学校，看了半天，扭头回去了，心里冒出的那股邪火怎么也压制不住了。 “叶鑫，那个怎么回事啊？”于成龙期期艾艾地问。 “什么怎么回事？” 于成龙见叶鑫寝室还有人，再次拉着他出来。 “黎明志送你房子啊，是真的吗？” “哪有的事！”叶鑫睁着眼说瞎话，坚决不承认。 “那这个信息怎么回事？”于成龙不相信，目光灼灼。 “谁知道哪个白痴发来的！送房子，还送别墅呢！” 于成龙摸着下巴，斟酌地说。 “叶鑫，我知道我一说黎明志咋地咋地你就不乐意，可作为朋友我还是得说。就拿今天这事吧，无风不起浪啊，黎明志送不送房子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为什么给我打传呼告诉我这个啊？你没想过吗？” 叶鑫没吭声。 “我早就跟你说过，黎明志那人我感觉啊，有点不正常，你念高中的时候他每星期都来找你，还……那个，我听了不少，你想想啊，男生就算好哥们也没那么好的吧？” “你想说什么？”叶鑫看着他。 于成龙吧嗒了下嘴。 “我就是想说，你能不能离他远点啊，你要是再和他交往下去，对你名声不好啊？” “有什么不好？”叶鑫继续反问。 “你想啊，人家都说他目的不纯了啊……” “你觉得怎么不纯？” “我哪知道啊，但总而言之是不纯啊？” “你不知道你瞎猜什么！”叶鑫没好气地说，“我都说了，不知道哪个白痴发的，这样的垃圾信息你也信？你也白痴吗？” 叶鑫嘴很硬。 于成龙盯着叶鑫，上上下下瞧着，慢慢地说。 “我还真信。叶鑫，你一定瞒着我什么。” “我看你是没事闲的！”叶鑫说完就要走。 “叶鑫！叶鑫！”于成龙拉住他，忍不住不满地说，“叶鑫，你承不承认，你对黎明志就是不一样！” 叶鑫涨红了脸，使劲地一甩胳膊。 “于成龙你什么意思？” “……我没意思啊？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于成龙吓了一跳，不过叶鑫脸红起来的样子还真是好看……他神经又脱线了。 叶鑫瞪了他一眼。 于成龙还想问，郑慧军跑过来了。 “叶鑫，可找到你了！” 叶鑫有点头疼，郑慧军找他，不会是因为薛羽吧？ “薛羽在学校门口等我们呢！” ……还真是！叶鑫郁闷之极。 “郑慧军……” “停！”郑慧军马上打断他，一脸正色，“叶鑫，薛羽中午就把给你过生日的地方定好了，你要推辞你自己跟他说去！” 于成龙嘻嘻一笑，把话接了过去。 “叶鑫也没说不去啊，是吧，叶鑫？薛羽这么够朋友，叶鑫，我可真羡慕你，我也想去，不知道可不可以？” 30.圈套 郑慧军暗里鄙视，穷山炮！嘴上却打着哈哈。 “这个我可说的不算。” 于成龙一点不以为意。 “就是说说，晚上我还有事，叶鑫，早点回来啊，别玩得太晚。”说完拍拍叶鑫的肩膀，意思是你去吧。 叶鑫明白于成龙的意思，薛羽能量太大，还是不要得罪的好，可也正因为才觉得别扭，他知道薛羽给他过生日出自好意，可有了上次的交易怎么也不愿意去，想想即使不去也要跟薛羽亲自说一声得。 薛羽依然很低调地将车停在距离学校很远的地方，他本人正插着兜倚在车门前看着这边，看到跟着郑慧军一起走过来的叶鑫，扬起一脸的笑，对那边挥了挥手，郑慧军赶紧回应，一边羡慕地对叶鑫说。 “叶鑫，薛羽对你可真好！” 叶鑫没好气地说。 “挥挥手就对你好了？” 郑慧军噎了一下，马上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薛羽还从没有给谁过过生日……” “你那么喜欢叫他给你过好了。”叶鑫继续没好气地说。 “你怎么了，今天脾气可真大！”郑慧军一脸无奈，别看他看不起那些乡下考出来的穷学生，可是个叶鑫例外，也不知道是叶鑫本身的原因，还是因为薛羽看重的关系。 “郑慧军，你先打车过去吧，到那边看看缺什么。”薛羽等他们走过来，直接很自然地打发了郑慧军。 郑慧军当然明白这是支开自己，虽有点好奇，薛羽要跟叶鑫谈什么事，可也知道这时候要知趣，忙答应，转头打车走了。 “薛羽，你的心意我领了……”叶鑫沉默到郑慧军离开开口说。 “还在生我的气啊？”薛羽打断他，微微笑着说。 叶鑫有点气恼，瞪着他冷冷地说。 “我是很记仇的。” 薛羽略一错愕，轻笑出声。 “好吧，我向你道歉，这次我给你过生日就当我赔礼了，对不起。” “我要是不原谅呢？”叶鑫倔强地说。 薛羽深深地看着他，笑意不变。 “那我就只能把你当做女孩子了，只有女孩子心眼才会那么小，你不愿意叫我这么看你吧？” 叶鑫哼了一声，丝毫不给面子。 “我又不在乎你怎么看。” “你在乎黎明志怎么看？” “你……” “好啦，别扭的小孩，上车吧，就是给你过个生日，好像我会吃了你似的！”伸手揉了揉叶鑫的头发，给他打开了车门。 薛羽自始至终地笑眯眯的，一副温和好说话的样子，但叶鑫还是感觉到薛羽不容拒绝的强势，这是一种无形的强势，叫他不得不缓和下来。 “很多人吗？” “都是你认识的，没事，你不用有顾虑，放开了玩就好了。” 叶鑫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上了车。 薛羽关上车门，转到另一边上了车，并没有马上开车，而是转头看着叶鑫。 “我给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 额…… 薛羽不说他都忘了，收到的那一大堆礼物黎明志帮他拿着呢，好像放在了黎明志要送他的那个房子里了。 “喜欢，谢谢。”叶鑫敷衍说。 “喜欢就好。”薛羽抬手给他系好安全带，然后用手背蹭了下他的脸，笑了笑，这才启动了车。 叶鑫身体僵硬着，等薛羽好好开车才慢慢放松下来，感到全身都不自在，只听薛羽说。 “你还是更喜欢黎明志送的房子吧？” 叶鑫惊讶地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没有的事！”下意识地说了，马上就知道说错了，赶紧改口。 “呵呵！”薛羽笑笑没说什么。 而叶鑫却因为薛羽这句话一路上都心神不宁。 郑慧军订的地方很高档，这在薛羽意料之中，只是这地方还很隐避就有点奇怪了，来这里吃喝玩乐的人都是一些不想叫人知道的，郑慧军应该想不到这些吧，再说他就是给叶鑫过个生日也用不着这样。 一个大包间，人不多，加上他们不过十个人，酒菜和环境一样精致，精致的叫叶鑫觉得这里不是吃饭的地方，生日蛋糕塔楼似的，插着十八根蜡烛，漂亮的叶鑫觉得无从下口，其实就是不自在。 和在这些人在这样的环境吃这样的东西，还知道了薛羽的目的，任谁都自在不起来。 叶鑫只想尽快结束。 最兴奋的是郑慧军，感觉通过这次给叶鑫过生日好像进了薛羽的核心圈子里，努力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了成绩，他怎能不兴奋。 薛羽看上去也很高兴，实际上有些心不在焉。 “你不喜欢吃蛋糕吗？”薛羽见叶鑫就吃了一点关切地问。 “我吃不惯甜食。” “你不吃猪肉，也不爱吃甜食，你还真是娇气！”薛羽笑了。 叶鑫白了他一眼。 “我是北方人，习惯吃咸，吃面。”南方的菜多数放糖，主食是米，开始还有的新鲜，长了还觉得不习惯，“这和娇气有什么关系！” 正说着，门推开了一个欢快的声音响起来。 “我来了！” 叶鑫抬头一看是康庆书，好长时间没见到这人了，要不是这人穿的跟花公鸡似的印象深刻，早就忘了。 薛羽心念一动，神情闪过丝不快，就露出标准的热情笑容起身招呼。这丝不快谁也没看出来。 “康庆书，你怎么来了？” 康庆书一身白西装，还打着领结，手里提着一个礼盒，过来对薛羽说。 “薛少，你不够意思啊，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哥们一声，要不是小郑跟我打听有什么吃饭的好地方我都不知道，你这是看不起哥们啊？” 我就说嘛，郑慧军不会想到这些的，原来是康庆书的主意。 郑慧军只顾着选个好地方叫薛羽高兴，他在这里虽然也去了不少好地方，可还是没有这位康少知道得多，就打电话问了一下，康庆书很自然地问他干什么，他觉得薛羽跟康庆书看起来关系也不错，给叶鑫过生日也不是什么敏感的大事，就顺口说了，并没有想太多，加上一直忙，也忘了和薛羽说了，现在感觉好像自己做的有点欠妥，看薛羽的样子不像是怪他，可心里还是有点七上八下。 “这点小事敢惊动你康少吗？”薛羽半开玩笑地说。 “别，在你面前我算哪门子少啊！”康庆书哈哈笑着，转头对叶鑫说，“这就是小寿星吧，我记得你，你叫叶鑫，少年大学生，给，这是我的礼物，祝你生日快乐！” 叶鑫站起来，不知道该不该接，只好看了薛羽一眼，薛羽给他过生日这时候她只能看薛羽。 “拿着吧，谢谢你康哥。”薛羽对叶鑫的反应很满意，这样也就越发不满意郑慧军了，只是这种不满意他又说不出来。 “谢谢康哥。”叶鑫叫的只觉得牙酸。 康庆书又是一笑。 “薛少，规矩挺大啊！” 薛羽笑笑插过了话题。 康庆书是个活跃分子，他的到来，也把叶鑫的生日推向了高朝，玩闹了快十一点了才散去，叶鑫想要和郑慧军一起回学校，可郑慧军被康庆书提前打发走了，最后只剩下薛羽、他、康庆书三个人。 “我回学校了。”今天被康庆书逼着喝了不少酒，叶鑫头昏昏沉沉，想早点回去睡。 “等等。”康庆书拦着说，“叶鑫，你稍等一下。”说着叫薛羽借一步说话。 叶鑫有些不愿意，可酒劲上来，身体也有点不愿意动，应了一声。 康庆书出去看了叶鑫一眼，带上了门。 “什么事？”薛羽也喝了不少酒，不过还算清醒。 康庆书笑的别有意味，从兜里掏出一个房卡递过去。 “房间安排好了，还有些东西，大概你也会喜欢，我就不打搅了。”说着凑过来低声说了一句，“尽管放心，这是我的买卖，没人打搅的。玩得尽兴些啊。”说着给了薛羽一个暧昧的眼神，转身走了。 薛羽眼睛眯起，看着康庆书的背影，神情有些发冷，看看手上的房卡，开门回屋，望见卧在沙发上的叶鑫，因为喝酒的缘故，脸颊红红的，越多娇艳有多娇艳，顿时有点干渴，赶紧转开头去，目光再次落在了手里的房卡上，想起刚才康庆书热情高涨地叫叶鑫喝酒，原来是这个用意啊，只是他的情况康庆书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只有父母、大哥知道，连最好的朋友他都没说过，难道那个人，不可能，他没那么傻！ 还是说，自己对叶鑫太殷勤叫对方察觉了呢？ 不管怎么说，康庆书刚才那番话都说明知道了他对叶鑫的心思。 康庆书出来上了自己的车，车里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人，年纪四十多的样子，身体很富态，一双眼睛很是犀利，康庆书上来看了一眼，等康庆书开车缓缓离开停车场，点上支烟，偏头望着车窗外的灯红酒绿，低声问。 “办妥了？” “叔，你就放心吧！”康庆书很是得意，然后很是感慨地说，“真没想到薛家竟然出了个同性恋，真是天助我们！” 被康庆书称为叔的没接口，半天淡淡地说。 “录像录好先不要马上用，探视一下薛家的态度，他们要是帮我们打通海关关系就算了，要是不帮再拿出来。” “为什么不直接用？” “当官的脸皮薄，还是留个底线好。” “嗯。” “还有，如果他们什么也没发生，那你就要看紧那个大学生了，关键时候为我们所用。” “明白，叔！” 31.惊心动魄的推到 看着手上的房卡，再看看沙发上窝着的叶鑫，薛羽慢慢踱到沙发边，居高临下看着叶鑫，有些不舍放弃这样的机会。 叶鑫并没有睡实，迷糊着感觉有人在看他，睁开了眼睛，正好对上薛羽的视线。 “……薛羽？” 叶鑫无意中做出的惺忪样子，下意识地叫着他的名字，叫薛羽心跳的漏了一拍，脑海里不禁闪过另一个人的样子，那个人刚醒来也是这个样子……那是多遥远的事了？ “你醒了？”薛羽弯下腰轻轻摸了摸叶鑫的头，然后脸颊，“别在这窝着了，我带你去休息。”语气里说不出的温柔，目光说不出的暧昧。 “不用了！”薛羽摸上他的脸，叶鑫一下子清醒了，脸顿时就红了，不过本来喝酒就脸红的他倒也看不出来，但是很生气，打开薛羽的手，生硬地说，“我要回学校了！”说着站了起来。 薛羽皱起了眉，拦住了他。 “叶鑫！” 站在薛羽面前，叶鑫高一些，这样的优势叫叶鑫觉得安全了很多，冷着脸看着薛羽，那意思你要干什么。 “今晚留下来吧。” 本来薛羽顾虑着康庆书，没打算怎么样，但叶鑫现在的反应叫他就很来气，也不耐烦起来，直截了当地说。 “还是那句话，我不会亏待你……”说着薛羽伸手就摸向了叶鑫的身下，“我想它很需要我……”语气、神情变得轻挑起来。 叶鑫吓了一下，跟着愤怒了，本来黎明志就够他烦恼了，薛羽再这样，他以为他是谁，不就是家里有当官的，手上有点钱，他以为他叶鑫是谁，会看上这些，是可忍孰不可忍！再加上喝了点酒，发泄地一拳糊上去。 “你个变态！” 两人离的很近，这一拳按照叶鑫的预计肯定能打中，虽然他也没预计，哪想到，薛羽神情惊讶了一下，身体一偏躲了过去，倒是叶鑫用力过猛，往前一冲，险些倒了。这也叫薛羽看出来叶鑫刚才出手可是一点余地也没留，也恼怒了，叶鑫还没反应过来，薛羽就抓住了他的手腕，身体跟着贴过去，一个过肩摔，赶紧利落地就将叶鑫放倒在地上，随即曲腿压在叶鑫的胸口上，将叶鑫的两只手腕抓在一起摁在叶鑫的头上。 “老实点！”口气凶狠。 叶鑫懵了，这传说中的过肩摔现实中他也就在军训的时候见识过，没想到今天体验了一把，还是被撂倒的那个，这滋味真不好受，后背火辣辣地疼，五脏六腑都像是震荡了一下，说不出的难受，但更多的是对接下来处境的恐惧。 “你……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很明白吗？嗯？”薛羽此时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叶鑫的脸，“你还想动手，叶鑫，我真没想到，你会想跟我动手，我薛羽哪点对不起你了，嗯？你还骂我变态，看来你很懂什么叫变态啊……” “你放开我！”叶鑫越听越觉得危险，挣扎起来，可是上身死死被压着，双手又被摁着，只有双腿能动，不停地划拉着。 薛羽一腿曲着压着他，一腿狠狠踢在叶鑫腿上，一点没留情面，疼的叶鑫忍不住叫了一声。 “你再不老实，我就把你绑上，扒光你的你衣服！”薛羽恐吓道。 叶鑫立时停止了挣扎，睁大了眼睛看着薛羽，薛羽满意了，但依然按着他，继续恐吓。 “说吧，你是老老实地听话，还是要我动强？” “你想干什么？”叶鑫彻底怕了，小心地问，心思却转的飞快，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至于薛羽具体想干什么，有黎明志这个先例，他模糊有个印象，也正因为有这个印象才叫他害怕，才叫他现在顾不上愤怒而是想办法怎么脱身。 他想得很简单，已经和黎明志纠缠的不清不楚，要是在和薛羽那样，他成什么了！ “我想干什么？”薛羽见叶鑫眼底的害怕惶恐，也觉得没多大意思，他不愿意这样的，可又实在是恼火，狠巴巴地说，“我想干你！” 叶鑫只觉得从脚底下冒上一股凉气，直冲脑袋，薛羽的话叫他感到了巨大的侮辱。 “薛羽，你混蛋！” “混蛋？你不说我变态吗？那我今天就给你变态一个看！”薛羽说着去解叶鑫的裤子，嘴里低低说，“你知道男人的弱点是什么吗……”动作故意很慢。 叶鑫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地说。 “薛羽你不能这样……薛羽你不能这样……你要这样我就喊人……” “你喊吧。”薛羽有恃无恐，“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来……” 叶鑫错愕了一下，马上又说。 “薛羽，有话好说，你别这样，你放开我，我们好好谈谈……”尽管很丢人，可除了哀求他真没别的办法了。 “那你求求我吧。”薛羽想了想，停下了动作，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求到我放开你为止。” 他是个同志，但他不喜欢这种强迫，一点情趣也没有，对叶鑫还是希望两情相悦，如果叶鑫今晚真的好好乖乖听话，他会带他回到他的住所，哪怕心里别扭，只要表面上迎合他就行，他相信以他的本事会打动这个人的。 说实话，如果叶鑫哭着喊着往上扑，他反而不会想这么多，玩玩、给点钱的事，就因为叶鑫没有，叫他舍不得了。 这里面有得不到就是最好的正常心理因素，但也有叶鑫不会是因为他背后的钱和权跟他，而是因为他这个人。 “好，我求你，薛羽，你放开我。”叶鑫转变的很快，从善如流地求起来，虽然口气不像是在求。 “那你怎么求我？”薛羽侵略地看着他。 叶鑫被看的直发毛。 “你先放开我行吗？”语气软和多了。 “你这是在求我吗？” “是，我在求你。” “可我看不到你一点诚意。” 叶鑫气结。 “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啊……”薛羽摸着叶鑫的脸，手指轻轻摩擦着他叶鑫的唇，轻叹了口气，“你长得还真像他。” 叶鑫一听大喜，连忙说。 “是，我长得只是像他，其实并不是！薛羽，我知道你把我当做了他，他要知道了肯定会高兴的，你应该告诉他。我只是个替代品，替代的是假的，假的哪有真的好……” 薛羽忍不住笑了。 “你这小孩，呵呵！真假我还不知道吗，用你来说？” “薛羽，你放开我吧，要是有人进来看见不好。”叶鑫见薛羽笑了，赶紧尽量放轻松跟薛羽说。 “放开你也行……”薛羽手伸进了叶鑫的裤子。 叶鑫感觉到了，就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大叫起来。 “住手！” 薛羽吓了一跳，随即冷了脸。 “叶鑫，我今天还非干你不可了！”也不去摸了，而是直接脱叶鑫的裤子。 叶鑫惊恐地再次挣扎起来，脑袋一片混乱，语无伦次地说着自己都不知道的话，眼泪也下来了。 虽然和黎明志在一起有过这样的经历，当时也很害怕，但和和薛羽完全不同，和薛羽是恐怖！ 不得不说黎明志做得很成功，至少在叶鑫潜意识和身体上都没有排斥他，而这全归功于两人初中三年的感情积累和信任。 薛羽干脆不去看叶鑫的表情，直截了当地扒裤子，裤子褪下，毫不怜惜地将叶鑫翻了过去，在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 “薛羽，你他妈的混蛋，变态！”叶鑫被羞辱的也不管不顾了，大叫着。 “好，我今天就混蛋了，就变态了！”薛羽嘴上发狠，手摸上去。 叶鑫感觉到薛羽摸上他的那里，身体一僵，脱口而出。 “你摸那里干什么？” 薛羽怔了下，叶鑫没和黎明志做吗？心里一整狂喜，可就在这时移动电话响了。 该死！薛羽骂了一句，本来不想理会，可叶鑫叫起来。 “薛羽你的电话……快接，这么晚肯定有重要的事找你！” 叶鑫也是情急之下想到的，想着薛羽去接电话就能放开自己了，只要放开自己他马上就能跑掉！ 薛羽犹豫了一下，电话铃锲而不舍地响着，这才果断地放开叶鑫，走到沙发上拿起了电话。 “喂！” “是我，大哥……”原来是薛毅。 叶鑫终于得到解放，飞快地提上裤子，磕磕绊绊地往门口扑去，打开门就跑了出去，急得连门都没来得及关。 薛羽看着叶鑫跑了有些遗憾，但看到叶鑫狼狈的样子又有些好笑，但很快神情僵住。 “我也是刚接到消息，有人在告我们，还在调查你是同志，你小心点……”薛毅低沉地说，顿了顿说，“他来了，你回来一趟吧。” …… 叶鑫一口气跑到大街上，拦了辆车回学校，好在学校还没到关门时间。 今天是圣诞节，寝室只有一个舍友在玩游戏，其他两个不在，包括郑慧军。 舍友打游戏很专注，又是带着耳麦，并没有听到他进来，叶鑫也没打搅对方，自顾拿了衣服去水房洗漱换下，回来看着自己手腕青紫青紫的，想到刚才的惊心动魄的被压羞辱，心有余悸，暗骂薛羽，又提醒自己以后离薛羽远点，心情乱七八糟，这时发现自己桌上放着一个邮件，上面收件人写着自己的名字，再看地址是本市的，拿起来分量也不是很重，疑惑地拆开，是个光盘。 在黎明志那里摆弄过电脑，上了大学叔叔资助了他一台台式的电脑，有光驱，对光盘并不陌生。 他翻看了一下光盘，没什么特别之处，想了想打开电脑，将光盘放进了光驱里，结果画面一大打开，惊愕住！ 32.出大事了 在叶鑫的记忆里，最刺激的事莫过于和黎明志第一次荒唐，相比之下后来看毛片身体都没有太多的反应，可没想到今天被一个画面击倒了！ 光盘里的画面开场就是两个男人叠加着赤果的身体，其中一个那个部位在另一个后面那里进出，只是看了几秒叶鑫就受不了了，迅速地关掉画面，退出光盘，双手哆嗉的不行，但还是冷静地取出了光盘，又抓起桌上的邮件包装，起身往外走去，还不忘扫了眼舍友，对方游戏的正酣，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这才放心，出了寝室一直跑出去，跑到没人的地方才停住，将光盘狠狠地掰成几快，还是不解气，撕扯着邮件包装，撕得不能再撕了才住手，可还是气得身体直发抖，黑暗中整张脸扭曲的可怕。 是谁给他寄来这样可恶的东西？ 为什么要给他寄这样的东西？ 是黎明志吗？ 不，不会的，黎明志不会干这样的事…… 是薛羽？ 也不可能，薛羽好像没这么无聊。 那是谁？ 是于成龙？ 也不会，他们那么要好，不会干出这样的事？ 那是谁？ 难道是寝室的人？郑慧军？ 不会，郑慧军有女朋友…… 到底是谁，是谁这么恶心，这么变态！ 叶鑫混乱地想着，脑海里再次浮现出画面的那两个男人，又忍不住想，难道男的和男的那样吗？可黎明志从来没有那样过……忽然想到今晚薛羽摸他那里，顿时冒了一身冷汗，双腿有点发软，真的是那样吗？真的是那样…… 长这么大叶鑫第一次失眠，整整一夜都在胡思乱想，稍一睡着就被噩梦惊醒，他并不知道在当天晚上发生了一件有关他的大事。 于成龙破坏了和叶鑫的好事，这口气黎明志怎么也咽不下去，阴沉着脸抽了一包烟，最后下了决心花钱雇人教训于成龙。 搞工程的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接触，黎明志好交好为，即使不直接和这样的人接触，也能间接认识几个，所以很顺利地就找到了。他要求不高，就是揍于成龙一顿，也不用说原因。可是没想到，雇佣的几个人去揍于成龙结果有一个被于成龙剁了四个手指头，于是事情就闹大了，于成龙当时被抓了，受害方进了医院供出了指使人，指使人又供出了黎明志，天还不亮黎明志也进去了。 经过审讯，黎明志说和于成龙高中时候有过过节，这才找人去揍于成龙，没想把于成龙怎么样，指使人和动手的人作证，证明了黎明志没有说谎，而于成龙说自己是正当防卫，当时好几个对付他，他当然要奋力反抗，情急之下伤害了对方。可是于成龙伤人的武器却是随身带的，因为这个原因即使正当防卫也是防卫过当，这一点对于成龙很不利。 黎明志进了局子直接填写的是老爸的联系方式，这时候他有些后悔自己不该那么冲动，老爸听了肯定担心死了，再想到叶鑫，心情更是沉重，许久没有犯的胸口疼犯了，倒在了冰冷的地上，手捂着胸口，满头是汗，在晕过去最后念头是那个给他算卦的老头说的话，放下执念吧…… 于成龙在这个城市虽然有几个朋友，可是能帮上他的只有叶鑫，所以也只能找叶鑫帮忙。 叶鑫是第二天下午接到的派出所通知，当听到于成龙进去了立时就慌了，他哪处理过这样的事情，放下电话直接给黎明志打了传呼，叫黎明志过来一下，这才赶去看于成龙，没想到一了解情况才知道黎明志也牵扯其中，不但牵扯进去，还是始作俑者，而且现在黎明志昏迷不醒躺进了医院。 这下彻底乱了！ “林翔，黎明志和于成龙出事了！妈的，这两个人又打起来了……不是，于成龙把人家的手指头剁掉了……是黎明志找的人……现在黎明志在医院里……我就在医院，黎明志没醒……我现在去见于成龙问问怎么回事，你过来帮我看着黎明志……” 叶鑫听说黎明志进医院了，顾不上看望于成龙，直奔医院，当看到黎明志躺在那昏迷不醒，问医生医生说没生命危险。 医生对黎明志的病情很困惑，黎明志没有任何毛病，可就是昏迷不醒，看上去还很痛苦，询问叶鑫可知道黎明志家族有没有特殊的病史，叶鑫哪知道吓得只能通知黎明志的父亲。黎惠天已经接到派出所的电话，正往这里赶，再接到叶鑫的电话尽管叶鑫说儿子没生命危险可也心急如焚。 叶鑫惦记着于成龙，也想问问于成龙怎么回事，只好给林翔打电话叫林翔过来帮忙，想了想又给宁凡打了传呼，返回来去见于成龙。 于成龙精神很不好，别看当时剁人家的手指头很威风，可现在一想到以后什么威风也没了，大学还没毕业，再判个几年，以后怎么办，想想这些太可怕了…… “于成龙，这是怎么回事？”叶鑫迫不及待的问。 于成龙看着叶鑫，叶鑫双眼通红，满脸汗水，头发也凌乱了，神情焦虑惶恐，心里暗骂黎明志。当知道了是黎明志雇人揍他的，本能地就觉得这是因为叶鑫，虽然具体不清楚怎么回事，但绝对和叶鑫有关。 “我也不知道，黎明志忽然就找人来揍我，我情急之下就……就那个水果刀，随身带着……叶鑫，你可要帮帮我，我真没想到要伤人，当时，当时打红眼了……” 尽管猜测和叶鑫有关，可于成龙不愿意把这个猜测说出来，他不想把叶鑫牵扯进来，何况那一切都是他的猜测。 “于成龙，你振作点，我会帮你的……你这是正当防卫，不会有事的！”叶鑫说的毫无底气，是不是正当防卫他说着也不算，可这时候他只能这么说，“我会给你找律师……你别急。” 于成龙双手捂脸，无声地哭了。 “叶鑫，你别告诉我妈，她受不了的……我对不起她……”当时为什么要伤人呢，知不知道自己这样的人没资格伤人的……知不知道啊…… 叶鑫看完于成龙出来心情糟糕透了，黎明志昏迷，于成龙还不知道怎样判决，他该怎么办？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医院，林翔已经在黎明志的病房里了。 “叶鑫，你回来了。”林翔轻声说。 叶鑫看着昏迷的黎明志，焦急地问。 “黎明志一直没醒？” “没有。”林翔给他拧开瓶水，递给他，“你看到于成龙了，怎么回事？” 叶鑫接过水颓然地坐在一边的空床上，摇摇头。 “他也不知道，只说黎明志忽然就找人去揍他，当时人多，他打红眼了就动了刀子……是水果刀。” “水果刀，水果刀剁不了一个人的手指头吧？”林翔听完有些怀疑地问。 “嗯？我也不知道？”叶鑫心乱极了。 林翔坐在他身边慢慢分析起来。 “你想，水果刀再锋利，尺寸也不会太大，太大于成龙带着也不方便。打架的时候对方肯定不会老实地把手放在那叫人剁，我认为即使剁下了应该也能接上，只要接上这件事就还有余地。” “可是再有余地于成龙也得在里面待上一连年吧？”叶鑫有了点精神，可还是不确定。 “可你别忘了于成龙前提是正当防卫。不过赔偿是肯定得了。” “于成龙家里情况你也知道，他拿什么赔？”叶鑫一听赔偿又泄了气。 “要是找找人呢？”林翔心思慢慢地转着。 “这种事能找谁啊？”叶鑫看着黎明志，很是恨铁不成钢，“你说黎明志好端端揍于成龙干什么啊！” “唉，他们不和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林翔有点无奈地说，“你也别想这些了，事情已经出了。我去打个传呼。”说着出去了。 叶鑫过来站在黎明志的床边，看着黎明志，黎明志始终皱着眉，额头全是汗，看上去很痛苦，心里越发的难受。 “叶鑫。” 叶鑫一时失了神，听到耳边有人叫他，转头见是宁凡。 “你来了。”看到宁凡下意识想起昨天宁凡对黎明志吼叫的表白，感到很别扭，不过宁凡看起来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平静的很。 “这是怎么回事？”宁凡得知黎明志进了医院，赶过来一看就知道黎明志犯病了，据他观察黎明志每次犯病都有原因的。 叶鑫别扭归别扭，但还是把事情说了一遍。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宁凡始终盯着黎明志，听完半天问道。 “昨晚上的事。” “昨晚？”宁凡有些疑惑，想了想又问，“你昨天下午是和黎明志在一起的吧？” “……嗯，怎么了？”这话问的叶鑫有些尴尬。 “黎明志当时什么情况？”宁凡的语气有点咄咄逼人，目光也投向叶鑫。 叶鑫很不舒服，对上他的目光不耐烦地说。 “什么什么情况？” “你不觉得黎明志找人揍于成龙这件事很奇怪吗？”宁凡语气没变，目光也没变，“昨天中午我们在一起给你过得生日，于成龙也在场，他们看起来很正常，直到于成龙离开，黎明志也没表现出要怎么样。再说，叫于成龙过来给你过生日还是黎明志提出来的，这像要揍于成龙吗？” 也是啊，叶鑫觉得宁凡说得很对，可是他也想不出来黎明志怎么就突然找人揍于成龙了。 “你出来一下。”宁凡看了一眼黎明志说，转身出了病房。 叶鑫不知道宁凡叫他什么事，跟着出来了。 来到外面的走廊上，宁凡低声问。 “黎明志是不是送你一套房子当你的生日礼物？” 33.叶鑫的心乱了 闻言，叶鑫大吃一惊，看向宁凡，那意思在明显不过，你怎么知道。 宁凡接着问。 “昨天下午你和黎明志是不是就在那所房子里？” “你什么意思？”叶鑫有些心虚地反问道。 宁凡没理他接着问。 “于成龙是不是知道这件事，你们当时在一起是不是正在做什么……于成龙过去了？”宁凡虽然中间停顿了一下，但还是完整地问了出来。 叶鑫愣住，直直地看着宁凡，忽然就想到于成龙莫名其妙地收到的那条信息。 “是你给于成龙打传呼说黎明志送我房子了？”语气克制不住的恼怒。 宁凡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似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不答反问道。 “你大概没想过黎明志怎么能买得起房子吧？在这座城市，一个毫无根基、刚来一年的人就买了一套房子，没点特殊关系你觉得可能吗？” “什么意思？”叶鑫不明白宁凡怎么会说这个。 宁凡淡淡地说。 “薛羽。黎明志是通过薛羽的关系拿到了工程，还进了一个建筑公司，正好赶上公司福利分房，得了一处，包括我。黎明志把我弄进去，我也分了一处房子。等工程结束又赶上经济危机，房子降价，黎明志又买了一套。这些黎明志没跟你说过吧？” “薛羽知道黎明志走他的关系吗？”叶鑫没想到把薛羽扯出来了。 “当然知道了。” “为什么？”叶鑫惊讶的很，心里却冒出难道黎明志和薛羽他们…… “因为利益。”宁凡简单地讲了一下薛羽在这里面能拿到多大的好处，“你不是学土木的吗，等你将来毕业工作就知道了，这样的事情很正常。我说这些是要告诉你，不是我一个人知道黎明志有房子，薛羽也知道，包括黎明志送你房子这件事。” 叶鑫感觉自己完全跟不上宁凡的思路。 “你，你们……” “我你很奇怪我们怎么会知道，是吧”宁凡打断他，很平静地说，“先说我吧。我和黎明志本来就是很好的朋友，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而昨天我喝多了酒在台上说的那些话你也听到了。不错，那确实是我的真心话。” 叶鑫愣住，没想到宁凡会这么坦然，而接下来宁凡更是各种的坦然。 “我是个同志，看上了黎明志，一直在追他，可黎明志却看上了你，对我来说，你就是我情敌，对情敌我当然要多注意了。黎明志在我面前总是提起你，讲你们的过去，在一起怎么样，也提过送你房子什么的，我知道他这是间接告诉我，我和他不可能，但是我觉的我们可能，反而是他和你不可能，所以我一直没有放弃，直到昨天我借着酒劲说出了那些话。薛羽怎么会知道黎明志送你房子，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薛羽是个同志，确切点说，薛羽看上你了，黎明志是他的情敌……” “停！”叶鑫听的脑袋发胀，惊懵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在说什么！”情敌，一个女生都没有一群男生竟然出了情敌了，这是什么啊！ 宁凡看了他一眼，继续说。 “我说得是不是事实，你心里最清楚。叶鑫，我为什么觉得你和黎明志不合适呢，因为你不是同志，你不懂同志的感情。我给你打个比方，你要是喜欢一个女生，你一定不愿意看到她和别的男生亲密地说笑，亲密地肢体接触，同样，同志也是如此，虽然是两个男生。你跟于成龙是好朋友，勾肩搭背什么的很正常，但黎明志就会很不高兴，因为他是同志，他看上了你，就像正常男生看上女生一样看待你，你只能和他一个人亲密，不能和别的男生，甚至他都不愿看到你你和别的男生交朋友，黎明志应该跟你流露过这样的意思吧？另外，你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是同志，知道黎明志把你带到那个房子里要做什么，在那样的情况下，一旦被人打搅，就黎明志那脾气，什么会做不出来。” 叶鑫愣在那，宁凡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能听得懂，但每一句话又听不懂。 宁凡接着说，有些语重心长。 “叶鑫，你应该好好想想，男生之间成为好朋友的很正常，但是黎明志对你已经超出好朋友的底线了，他从来没把你当做朋友，他把你当做的是对象，恋人，如果你接受你就不能再和别的男生交朋友，你身边只能有黎明志一个人，不然就会出事。如果你无法接受，你就不要在和黎明志交往下去，因为黎明志对你的感情不一样，不可能把你当做普通朋友。叶鑫，我虽然很自私，希望和黎明志在一起，但是你们如果真的能在一起，我怎么努力也没用，我会祝福你们，可你摇摆不定，今天的事情也许以后会经常发生，你明白吗？” 叶鑫知道于成龙人虽然没有过去打断他和黎明志，可传呼过去了，难道就是因为这个，黎明志才找人揍于成龙的？想到当时黎明志的样子，越觉得越有可能。 “你的意思是薛羽告诉的于成龙？” “我没那么说，我只是告诉你，薛羽也知道黎明志送你房子做生日礼物。叶鑫，我提醒你，薛羽和黎明志有利益干洗，薛羽是什么背景你想必也清楚，黎明志攀上这个关系不容易，作为他的好朋友，你最好不要去当面质问薛羽。其中的厉害我想你应该明白。”说完顿了顿回病房了。 叶鑫并没有发觉宁凡说的有什么不对，得知有可能是薛羽导致了现在这种情况也没想去质问什么，因为他现在脑袋乱极了，曾经和黎明志隐隐约约的关系就这样叫宁凡直接说了出来，还说得清清楚楚，又牵扯到薛羽和于成龙，还出了这样的事，这叫他茫然无措。 这就是宁凡的计策，一切都是他始作俑者，但叫他这么一说就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叶鑫不能去薛羽那里证实，叶鑫不能为黎明志放弃交朋友的，这样他的目的自然达到了。 对于同志是不是彼此唯一，他不过在吓唬叶鑫罢了，这样的事哪有一个准确的定论，只是以他对叶鑫的了解，叶鑫会相信的，这就够了。 同志在一起本来就难，何况其中一个还不是，那就难上加难，何况还有他，黎明志会放弃叶鑫的，这是迟早的事。 黎明志，我们才是合适的。宁凡站在黎明志的床边注视着黎明志，默默地说，眼底一片深情。 叶鑫走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忽然发现自己有点多余，这一发现叫他心里好不难受，慢慢退了出去，出了医院，竟然买了烟坐在马路牙子上抽了起来。 大一那年学会了抽烟，不过并不喜欢，一般时候也不抽，现在却一支接一支，一会一盒烟就快没了，可心情不但没好反而越发的糟糕。 “叶鑫！你怎么在这……” 叶鑫抬头见是林翔。 “你打完电话了？” 林翔见叶鑫夹着烟吞烟吐雾，愣了下，叶鑫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但马上就抢过叶鑫的烟。 “别抽了！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既生气又惊讶。 “大一的时候。”叶鑫垂着头，闷声说。 林翔挨他坐下，轻声劝说。 “你年纪还小，就算抽烟也要等几年。” “嗯。”叶鑫敷衍似地应着。 林翔叹了口气。 “我刚才给薛丽打电话了，她答应帮忙了。我想花点钱应该能解决。等黎明志醒了，我们跟他说一声，钱叫他出，谁让他惹起的。要是数目太大，我这边再想想办法，不管黎明志还是于成龙，都不能进去，只要保住了人就行，到时候叫他们慢慢还好了。我也是这么跟薛丽说的，薛丽也说了，应该没什么大事，你不要担心了。” 他觉得叶鑫抽烟是因为这个。 叶鑫也以为自己因为这个担心，可听了林翔的话还是提不起精神，还是觉得胸口发闷，像是堵着什么东西。 “我这里也有点钱……嗯，人千万别进去……林翔，谢谢你。”叶鑫没精打采地说着。 林翔有些奇怪，按理说找到事情的解决办法叶鑫应该高兴才对，就算不高兴也有点精神啊，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你怎么了？叶鑫……黎明志醒了？” “没有。宁凡来了，看着呢……我出来透透气。”叶鑫有些烦躁，“林翔，问你个事。” “什么事？” 叶鑫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宁凡说的那些话很复杂，叫他觉得和黎明志关系也很复杂了。而这些他本心不愿意说出来，可这时候他又希望有个人能帮他理理，他心真的很乱，虽然不知道乱在哪里。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叶鑫烦躁地又去拿烟。 林翔拦住了。 “叶鑫，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们是朋友，你不要有顾忌。” 叶鑫又迟疑了一会终于鼓起勇气，羞恼地说。 “黎明志他妈的不知道抽什么风……送我房子做生日礼物！” 林翔微怔，淡淡地说。 “这件事我知道。” 叶鑫吃惊地看着他。 “是于成龙告诉我的。”林翔点着头说。 “他，他告诉你的？”叶鑫结结巴巴地说，不明白于成龙怎么也抽风了，竟然告诉林翔这个。 “我昨天给你打传呼其实就为了这个，后来你回电话的时候你寝室有人我就没问。”林翔很大方地说，“其实我也知道黎明志为什么会这么做。” 34.各种乱 叶鑫张了张嘴，那个为什么没说出来，只是盯着林翔。 “他是喜欢你。”林翔说的那个自然。 叶鑫顿时羞得无地自容。 “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只能说明你很好，值得去喜欢，总比没人喜欢要好。”林翔暗淡地说，就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不错一样。 叶鑫睁大了眼睛，林翔在说什么啊，这，这也太出乎意料了。 林翔还是很平静，慢慢地说着。 “叶鑫，被人喜欢是件幸福的事，只要是真心的，那就值得人去尊重，即使对方是个男生。但是，尊重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异性的彼此喜欢很平常，可同性就要考虑很多，道德、世俗、家庭、还有性。我虽然不太了解同性之间具体怎么相处，可这些我想不管异性还是同性都要面对的，你现在还在读书，生活很简单，如果接受黎明志，平时注意别叫人发现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不可能在学校里读一辈子的书，或者说你不可能永远十八岁，你不可能永远面对学校这一个环境，你会长大，工作，二十八岁、三十八岁，那时候你面对的是整个社会、渴望的是正常的家庭，妻子孩子，这不但是感情需要，也是生存的需要，因为你到了一定的年纪不结婚同事会怎么看你，领导会怎么看你，父母呢？这是现实。当然你可以无视这些，为了他挺过去，但是你要知道，这不是你一个人要面对的，是两个人，黎明志呢，他能不能像你这样呢？你不敢肯定，我想谁也不敢肯定。法律、道德、子女的约束家庭还会破裂，别说还没有这些东西约束的你们。感情是基础，但感情不是万能的。退一步说，你们现在在一起，以后再说，那你还要考虑你们再解决生理的同时会不会引起什么病。还有一种情况，你们正常结婚，私下在一起……”说到这林翔叹了口气，“如果你们能接受的话。” 叶鑫直愣愣地看着林翔，他发现，谁都比他明白，宁凡从另一个角度告诉了他这些，林翔分析的很理智，当然林翔的话叫他舒服些。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林翔看了眼叶鑫，笑了。 “历史上有关断袖、龙阳，男风说的很多啊，你只是没留意。其实想想也能理解，男生之间在一起的相处时间很多，因为天性很容易交上朋友，很容易成为生死兄弟，也很容易产生崇拜、佩服这样的心理，如果在特殊的环境，各方面条件再优秀一些，吸引同性很正常。不过世上组建家庭的还是异性，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最讨厌的世俗是强大的。” “我怎么没想过这些呢？”叶鑫扰扰头。 林翔看了他一眼。 “你没想过是因为你心思简单，再加上年纪小。不过我认为你没想过主要是你并不喜欢男生，你和黎明志认识的时间太长了，小猫小狗时间长了还有感情，别说和一个人了，而且黎明志对你又很好，还有喜欢男生的倾向，你苦恼的其实是怕失去黎明志这个朋友而已。” 林翔的话叫叶鑫心情开朗了许多。 “你，我该怎么办？” “当然是拒绝了。”林翔想也没想道，“大家做朋友就好。叶鑫，我们必须现实一点，一个人是不能和整个世俗对抗的，你如果接受了黎明志以后生活所遇上的问题你无法想象，更何况你们之间在这些问题的影响下又会发生什么？朋友可以一辈子，但那种关系真要是伤了就什么也做不成了。” 叶鑫对黎明志应该也有点喜欢。也是，黎明志很优秀，人也不错，对叶鑫那么好，他们是多年的朋友，喜欢也很正常，可作为叶鑫的好友，他不能看着叶鑫走上这条路，他必须趁着叶鑫还没明白他的心思要把这个念头掐死。 叶鑫不知怎么就想到两个男人叠加在一起，进出那里的画面，假如男生和男生在一起要那样的话，他真心接受不了。 他不知道那是宁凡特意寄给他的，为的就是叫他知难而退，宁凡相信叶鑫不是同志，看了肯定接受不了，果然他没有猜错，叶鑫确实受不了。 “我们还能做普通朋友吗？” “当然能。你要是愿意，我去和黎明志说。” “这不合适吧？”叶鑫有些迟疑，他有点不敢面对黎明志，还有就是因为宁凡他心里很不爽，这种不爽也连带着怨上了黎明志。 “没事，我和黎明志也是朋友，我说说他有什么不合适的。放心吧。” 叶鑫没再说话。 傍晚黎惠天赶了过来，黎明志还是没有清醒，黎惠天当晚留在医院陪儿子。 因为工地那边还有事，宁凡不得不回去，在走之前给黎惠天买了饭和水，安排好了才走，看的叶鑫又是莫名其妙的火大，但宁凡晚上不能在这叫他舒服多了，因为这样他就能留在医院了。 他安慰自己说，这种心里只是想和黎明志做朋友。 可真是这样吗？叶鑫看着黎明志躺在那，一脸痛苦的样子，有些心疼，又想到于成龙还关在里面又有些气。 南方的冬天，晚上还是有些冷，林翔穿着毛衣外套在校园里僻静的林荫小道上随意地走着。 今天和叶鑫说的那番话是他很久就想说却一直没机会说的。 其实报考这个城市多多少少有叶鑫的原因，既然家里人叫他考师范，那就来这里吧。 对叶鑫有着怎样的感情，他一直都没有太明确的认识，但有一样他真的很喜欢和叶鑫在一起，无论是一起学习还是玩耍，上了大学没那么大压力了，他偷偷查阅了很多男生之间的事情，逐渐了解了同志这个词。 不管什么事只要你想、并且付之行动，最终你就会知道，同志这个隐蔽的群体在他努力下知道了七七八八，甚至还知道了具体之间怎么解决生理，这叫他一度很激动，好像看到了和叶鑫在一起的曙光，但随之而来的一些有关同志负面言论叫他止步了，而这时候薛丽走进了他的生活。 他对薛丽开始什么想法也没有，只因为薛丽认识叶鑫，而他又和叶鑫是朋友，难免见了面要打招呼，时间长了就慢慢熟悉起来。 他觉得薛丽人不错，平常很低调，如果不说，没人知道她家有钱又有势，性格活泼但不跋扈，心地也算善良，总之他不排斥薛丽的接近，就这样两人越走越近，成了朋友。 他因为家庭的原因从小就早熟，想的事情也多，来到这个城市开始就是因为家里人加他考师范，而叶鑫在这里，不过等来了面对这样一座大都市他深深地被迷醉了。大都市的气息很容易吸引年轻人的，他暗下决定，一定留下来工作！既然确定了目标那就努力实现，可据他观察，留下来工作并不是很容易，在这里一没关系二没根基三没背景，想找到一份差不多的很难，除非是考公务员，通过这条途径从政，或者是考研，但那很难。 这个时候考研很难得，招生也有数，他不认为自己有希望，而考公务员同样也没有太多的把握，考上了能有多大发展更是也有数，如果回去通过父母也许还有可能，但在这里想也不要想，于是薛丽的作用显现出来了，得到这样强大的靠山他相信凭自己的能力会走得很远。 他能感觉到薛丽有点喜欢自己，至少不烦他，可这份喜欢能不能和他走到一起、将来能不能得到家里同意就不知道了，不过他想试试。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何况他还不排斥薛丽。至于叶鑫，他会珍藏心里，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了解了同志，黎明志对叶鑫的心思他也知道，开始觉得黎明志那么聪明，应该明白走上这条路意味着什么，可后来发现黎明志一点都没有这方面觉悟，这叫他很恼怒，你自己怎么样他管不着，但叶鑫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是不允许这样伤害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正好是个机会。 林翔看看天空，深深吸了口气，黎明志，既然你喜欢叶鑫，为什么不为他想想呢，即使不为他想想也该为自己想想，同志的路有多难走你不知道吗？我不会看着你伤害叶鑫的，无论怎么样我都会阻止的…… 薛家。 “……哥，你到底说句话啊，帮还是不帮？”薛丽拉扯着薛羽的胳膊。 “帮不帮都叫你说了。”薛羽往后一仰，靠在沙发背上，似笑非笑地眯着眼看着妹妹，“你怎么不去求大哥？这么简单的事他打一个电话就行了。” 薛丽不以为然。 “你是我亲哥！” “这话我不爱听。” “你爱不爱听我都是这么想的！你和大哥之间怎么好那是你的事，但我就是这么想的，有事我只找你！” 薛羽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小丫头！” “哥，你快说啊，帮不帮，林翔还等着我回话呢！” 薛羽看着妹妹，慢慢收回笑。 “小丽，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林翔？” 薛丽脸有点红，但只是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嗯！” “那他什么意思？”薛羽眼珠一转问。 “哎呀，我们刚认识，哪说这些啊！” “那他平时对你好吗？” “还不错了，什么都依着我。” “他知道咱们家的情况吗？” 35.黎明志醒了 薛丽无奈地看着哥哥。 “知道，我是通过叶鑫认识他的，他在叶鑫那里了解的，我还没说他就告诉我了……哥，你放心，林翔真不是那种人，因为他知道后并没有主动来找过我，我主动找他说话，他才说的。还有啊，平时也从不问咱们家什么的，倒是跟我说了一些他们家的事……” “他说过毕业留下还是回家？” “说过，他想留下，具体到时候再说。” 薛羽想了想。 “小丽，林翔这个人我了解不多，不过，感觉这人挺有心计，你可别被人算计了。” 薛丽一脸严肃。 “哥，其实有关这点我有不同的看法。有心机不好吗？至少他不傻，不会被人算计。伯父、老爸、老妈不都是有心机的人吗？所以我们才能好好地在这里享受生活。主要是你能把他抓住，这样他有再深的心机也是为你好。我们再说算计吧。谁谁接近我们要算计什么我们清楚吧，既然清楚还怕什么？再说了，谁人不算计？谁人不被算计？你那点权势就在那呢，你能叫人家视而不见？这要求也太高了！再说了，你也在对方身上得到好处了，要说算计也是互相的。再说了……” “停！别再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薛羽呵呵笑着，“到底是学教师的，说起话来就是不一样，美中不足的是，‘再说’说得太多了，都成了你口头语了。” 薛丽瞪着他。 “那你帮不帮？” “考虑考虑。”薛羽没有直接回答。 “哥，你跟我还打哈哈？” “没打哈哈，真的要考虑考虑。好了，小丽，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把我的态度跟林翔说一声就行了。”薛羽连哄带骗把妹妹弄走，想了想给郑慧军打了个电话。 “……小丽有个朋友是叶鑫的同学，说那个于成龙打了人进去了，你问问怎么回事。” 郑慧军连忙答应。 “你记着，就是问问，别做其他的事。” “我知道，薛哥，你放心吧。” “嗯。”薛羽放下电话，妹妹的那番互相算计的话触动了他，直接的影响就是对郑慧军的改观，除去郑慧军接近他的那点小心思外，其他的用着都很顺手，既然这样就别那么矫情了。 这件事他有能力管，但他为什么要管？如果是林翔出事还有情可原，妹妹的朋友嘛，于成龙算什么呢，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和他有什么关系！至于黎明志，他们不过是合作关系，互惠互利完事了也就完事了，成为朋友还差得远。要是…… 薛羽想起叶鑫那晚上狼狈地逃走微微笑了，你要是来求我，我或许还会考虑考虑，当然要看你的表现…… 医院里叶鑫和黎惠天轮班看护着黎明志，后半夜黎惠天休息，叶鑫就坐在黎明志的床前，不时看看黎明志，有时候也会轻轻推推黎明志叫他，但黎明志始终皱紧眉头一副痛苦的样子，叫人担心又无奈。 大多数时间就坐在那看着黎明志发呆，身边倒是放了很多新闻报纸，可一张也看不下去，脑海里再次闪出宁凡和林翔两个人的话，回想起和黎明志认识的这几年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们两个男生竟然发生过那样亲密的事，按照黎明志的说法他们是恋爱关系，可他从来没有想过，当这一切这样摆在了面前，叫他一下子有种长大很多的感觉，觉得一下子成熟了，不能像以前那样迷迷糊糊了，可面对和黎明志的关系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宁凡、林翔他们说的都很对，他也知道不能在这样，但是坐在这里看着黎明志想到两人做普通朋友，或者再没关系就有种心酸想哭的难过，再想到黎明志是个同志，会对另一个男生像对自己那样又很生气愤怒，他们曾经那样抱在一起过，那样亲吻过，看过彼此的那里，互相释放过……难道这一切就这样当做没发生吗？不，他受不了！ 可是受不了又能怎样？ 又能怎样？ “黎明志，你醒醒吧。”叶鑫趴在黎明志的脸庞轻声说，“……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黎明志，你不能就这样一直昏迷着啊……”说到这意识到如果黎明志一直这样该怎么办，顿时吓了一身冷汗！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黎明志会醒来的！叶鑫使劲安慰着自己。 此时此刻的黎明志在做着一场可怕的梦，梦见自己行走在前世的这座城市里，车水马龙，行人匆匆，他看着自己和一群混子朋友在街上大笑着，嚣张地说着什么，还有叶鑫，叶鑫就走在他身边，不过并没有插嘴，只是笑着听他们说。 这时候的叶鑫在上大学，白衬衣蓝牛仔运动鞋，很精神很阳光，漂亮的脸带着稚气，看他的眼神充满温柔崇拜，而他一边很受用一边又很不耐烦，正眼都没有给叶鑫一个。 他看着自己和一群混子朋友进了网吧玩游戏，叶鑫在一边看着。叶鑫为什么不玩，他不知道，他只看到叶鑫一脸讨好地站在他的身边看着，这一站就是一下午，而他满脸亢奋地打着游戏，似乎看都没看叶鑫一眼，这叫他看了心疼的泪流满面，冲上前对着自己喊叫着，可是根本说不出话来，他能做的只有那么看着。 到了晚上，他看到自己和那些混混朋友出去吃烧烤喝酒，醉醺醺地去跳舞，叶鑫跟着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他连忙跟出来看见叶鑫正在大口呼吸，待了一会再进去，整个一晚上就这样来回折腾，最后他看到自己醉醺醺地被叶鑫扶着去了酒店，他不想跟进去了，不用想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他怕看到，因为在记忆里，他他滚床的时候他一直很混蛋。 他就坐在酒店外面嚎啕大哭，他哭叶鑫，他也哭自己，他从没想过一个人的眼泪会这么多，一个男人会哭的这样伤心，他替叶鑫不值，他不知道叶鑫为什么会对他那么好，为什么在他很混蛋还要对他那么好，为什么啊，这是为什么啊！ …… “黎明志……”叶鑫忽然看到黎明志的眼角流下了眼泪，惊愣了下，赶紧摇晃着，“黎明志，你醒醒！你醒醒！” 黎明志继续做着他的梦，天空发白，太阳升了起来，他看到叶鑫从酒店出来，很吃力地走向买早点的地方，买了早点又送进酒店，但很快又出来了，空着手走了，他追上去，没想到叶鑫竟然回过头来，嘴角有些青紫。 这是最后进酒店出来弄得，他知道为什么，他有起床气，显然叶鑫打搅了他，尽管是给他送早点，可是昨晚上两人还那样，今早上就翻脸？对这样混蛋的自己他愣愣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什么，他看着叶鑫望着那个酒店的某一处，神情茫然痛苦，然后转身走进了阳光里。 “叶鑫。”他想追，动不了，可是却能开口说话了，轻轻地叫着，而叶鑫再也没有回头，融进了阳光里，消失不见。 “叶鑫……”他使劲大喊，开口却只有轻轻、微弱的呼唤。 “黎明志，你醒了！黎明志，我在这呢！”叶鑫听到了这一声，惊喜的几乎趴在了黎明志的身上，半抱着他的上身，“黎明志！” 黎明志感到融化叶鑫的阳光是那么耀眼，流下了眼泪，下意识地用手挡了挡，睁开了眼，见到的是叶鑫的脸。 “……叶鑫……”他试探着唤道。 “是我啊，黎明志，你连我也不认识了……对了，我得去叫医生！”说着叶鑫几乎是踉跄地跑了出去，“医生，值班医生，病人醒了！” 黎明志听到叶鑫的叫声，抬头又看到白炽灯和白白的墙，明白了自己这是躺在医院里。 他又晕过去了……想到刚才那个梦，黎明志胸口隐隐作痛，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接下来的几天黎惠天为儿子花钱找门路，黎明志总算没事了，可于成龙却一直迟迟未定，薛丽见哥哥还没有出手着急了。 “哥，我都跟林翔说了，你给我点面子行吗？” “这不是正在考虑吗？”薛羽打着哈哈。 几次都这样，薛丽不得不多想，兄妹的感情很好，从小到大无话不谈，薛羽是同志她也知道，联想到薛羽对叶鑫的一些举动猜到了什么，悄悄去找叶鑫，叫叶鑫去求薛羽。 在她找叶鑫谈这件事的时候，黎明志也在求薛羽有关于成龙的事。 于成龙什么的黎明志一点都不关系，他在乎的是叶鑫，他怕这件事影响到他和叶鑫，他怕这件事成为叶鑫的心结。 “你叫我帮忙，理由呢？”薛羽说。 “咱还是谈好处吧。”黎明志很直接，“我觉得这个实惠。” “好处？呵呵！我不认为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薛羽说的毫不客气。 黎明志并不在意，淡淡地说。 “那可不一定。” “哦，那就说说吧，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黎明志笑笑，随意地道。 “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康震的碧水湾。” 薛羽怔了下。 “康震我知道，康庆书的叔叔，碧水湾？不清楚。” “你私下查一查吧。” “这就是你的好处？” “你查完了自然知道这很重要，不但对你重要，还对你们整个薛家。” “什么意思？”薛羽神情冷了下来。 36.矛盾 黎明志正色道。 “薛羽，我觉得你这人不错，家里有钱有势，但从不仗势欺人，求财也是取之有道，我们又是一类人。我承认我是想攀龙附凤，但心里却是真心觉得你这个人可交，不管你帮不帮我我都会告诉你这些，不过是现在讨你个人情。” 薛羽神情阴晴不定，半晌点点头。 “我知道了。”恢复了平静，开玩笑地说，“我倒是觉得我要是不帮，于成龙会不会成为你和叶鑫的刺。” 郑慧军问叶鑫于成龙大家进去怎么回事，叶鑫没隐瞒实话实说，只是把原因改成黎明志和于成龙个人恩怨了，郑慧军当然想想不出这两个人打架是因为叶鑫，但薛羽听了能想得到。 黎明志一笑。 “这个你还真不用担心，于成龙这件事要是多花点钱也是能解决的，我想我经济条件还能胜任。” “那为什么来求我呢？”薛羽明显不信。 “这个吗，一个是我不想干这种傻帽的事，找人揍对方一顿，对方进去了我还得花钱弄出来，我自己都觉得寒碜。另一个，也是最主要的……”说着看着薛羽微笑着，“我不是说了吗，我想攀龙附凤，这可是个机会。” 黎明志从薛羽那里出来直接去了叶鑫学校，他并担心薛羽不帮忙，所担心的叶鑫对这件事的情绪，另外就是昏迷这些日子所梦见的情景，叫他如鲠在喉。 从他醒来到配合医生检查、到把老爸哄走、到找薛羽解决于成龙的事，还没好好喝叶鑫说说话呢。 虽然前世知道薛家最后位居高位，可具体并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件震惊全国的大案他也是听新闻报道的，还是需要找人打听的。 叶鑫很快就从学校出来了，两人沿着马路信步走着，叶鑫忍不住看黎明志的面色，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医生检查黎明志，没有任何毛病，可就因为这个才更叫人担心，何况黎明志以前还昏迷过。 “我怎么感觉你大学生活很闲啊。”黎明志笑着说。 “还行，大学都这样……黎明志，你真的没事？”叶鑫再次看他，黎明志的脸色不是很好。 “我没事，你别怕。”黎明志轻描淡写地说。 “可是医生为什么检查不出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好了叶鑫，不谈这个了。”黎明志有些明白，那就是，如果放弃叶鑫应该就不会再犯病了，不过这个想也不会想，重生的意义就是叶鑫，没了叶鑫也就没了意义，“我想问你几个事。” “什么事？”叶鑫忽然就有些紧张。 “你玩过游戏吗？” “游戏？什么游戏？” “网络游戏，或者单击游戏，在电脑上。” “嗯，玩过，和我们寝的人学的。”叶鑫暗松了口气，却又有些失落。 “你喜欢吗？” “不喜欢。” 原来是不喜欢啊，黎明志在心里叹了口气，怪不得梦里的叶鑫没有玩，只是对这个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不禁有些懊恼，“那你喜欢看别人玩吗？” “这个……”叶鑫想了想，“那要看对方玩的好不好了，不过看时间长了也没什么意思。” “你喜欢干什么？” “看新闻啊。”叶鑫想也没想就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黎明志看了他一眼，目光极为温柔，伸手很自然地摸了摸叶鑫的头，“我知道了。” 叶鑫愣了下，对着黎明志这样的目光心里却说不出的难受，只听黎明志又问。 “我怎么没看见你去舞厅跳舞啊？” “太乱了，那里的声音我受不了。”叶鑫也借着这个话题平静下来，转开了头。 原来是这样啊，黎明志新泛起了疼。 “黎明志，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黎明志注视着他 “我梦见你上网吧看我打游戏自己不玩，我还梦见你跟我一起进舞厅出来又进去……”说到这眼睛一热。 叶鑫听到黎明志的声音有些哽咽，诧异地看向他，黎明志把脸别过去了，用手背轻轻擦了擦眼角，故作平静地说。 “于成龙的事我会解决的，我会叫他顺利毕业的，你不要担心了。” 叶鑫听到这有点来气，这个气并非是完全因为于成龙，而是因为黎明志，黎明志这么做他都替他憋屈！ “黎明志，你脑袋进水了吗？你这么做图什么啊……” “叶鑫。”黎明志猛地转过头，打断了叶鑫，“我不想因为于成龙叫你有心结。在这件事上你可以恨我，怨我，没事，我愿意。但我不要你有心结，我不要你觉得对不起于成龙，钱花了可以挣，欠下人情债可以还，但对不起要背一辈子，我太了解你了，所以我就是脑袋进水了，我也会把这件事处理好。” “你，你，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干这事！”叶鑫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因为你。”黎明志坦然地说，“如果不是他的传呼打断了我们，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叶鑫顿时僵住，李明智的这个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不由叫他想起了那两个交叠在一起的男人进出的情景，又想起宁凡和林翔他们的话，一时间矛盾极了，正当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黎明志，你果然在这里啊！” 两人不约而同回头，原来是宁凡。 宁凡的忽然出现较叶鑫脸色瞬间难看之极，黎明志并没有注意到，而是和宁凡打着招呼。 “你怎么找到这来了？工地有事？” 宁凡来是找叶鑫的，没想到遇上了黎明志，随口就说事来找黎明志了，见到叶鑫的脸色不好，看来是不欢迎自己了，奇怪叶鑫对黎明志态度转换之快之余，心想，赶紧尽快叫两个人的关系断了好。 “嗯，工地有点事。”宁凡没回答黎明志前一个问题。 叶鑫再次感到自己很多余，匆匆说了一句。 “我先回学校了。”疾步走了。 黎明志刚要去追叶鑫，想再说几句什么，宁凡拉住了他。 “黎明志，工地那边还有事等着我们呢！” 黎明志以为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及时不是也是很重要的事，结果到了工地都事平常琐碎的小事，这些宁凡也能处理，叫他这么急回来干什么。 “宁凡，你不说有事吗？”黎明志强压着火。 “怎么你还希望有事啊？”宁凡关上门，笑笑说。 “你耍我呢！” 宁凡一脸无奈。 “你这人……唉！我找你是有事，不过是关于叶鑫的。” “叶鑫的？”黎明志立刻着急起来，“叶鑫怎么了？” “确切地说，事关于你和他之间的。” 宁凡要黎明志和他演一场戏给叶鑫看，内容是黎明志和他好上，刺激一下叶鑫，叶鑫也就会主动投奔黎明志的。当然，说是这么说，其实他真实的用意是假戏真唱。黎明志虽然没往这方面想，但黎明志不是毛头小伙，对这样无聊的建议直接就否决了。 “幼稚！这种事不用你操心。” 宁凡并没有生气，呵呵一笑。 “你还别说，有时候这幼稚的事还真管用！刚才难道你没看到叶鑫的脸色不好看吗，那就是我说我去找你的效果。” 黎明志一愣，忍不住问。 “真的？” “当然真的。你没看到吗？” “没有。” “那最后叶鑫匆忙走了你看到了吧？你难道不觉得他在生气吗？” “是吗？”黎明志下意识地说，努力回想着，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要不咱们试试吧，你说呢？”宁凡怂恿着黎明志。 “再说吧……等于成龙的事过了再说。”黎明志一面很想看到叶鑫在乎他的样子，一面又不愿用这样的方式，感觉这是在伤害叶鑫。 其实黎明志从没有明确地告诉过宁凡他和叶鑫的关系，但做的所有事情都指向了那里，二今天还是第一次提起，宁凡也是想正面探探黎明志的口风，而黎明志也没隐瞒，虽然没直接承认，但这也算是变相承认了。 “黎明志，你真的决定走这条路了吗？”宁凡呆了半晌问。 黎明志看了他一眼。 “嗯。” “你知道很难走的，以后呢，你怎么和家里人交代？”在宁凡看来，同志最大的障碍就是家里人，支持是奢望，不明着反对就知足了。 “到时候再说吧。”黎明志不愿意多谈。 “这是两个家庭，你认为可能吗？”宁凡继续问。 “你问那么远的事干什么？”宁凡的问题叫黎明志有些烦躁，他的家没问题，他有信心解决，叶鑫家里就难了，他不愿意想这些，只觉得这要很久以后，他有的是时间去想怎么解决。 “你也没把握对吧？”宁凡叹了口气。 98年的新年过的一点也不愉快。一个是于成龙的事件引发的各种纠结，和黎明志的感情、薛羽的态度。 薛丽来找他叫他直接去找薛羽帮忙，他本身不愿意去，但想到于成龙的前途，又想到因他而起，虽然黎明志说会解决，但最终还是去了，可这次薛羽的态度却很可恶。 “我为什么要帮你？”这是薛羽听完叶鑫的来意第一个反问。 叶鑫本来就不会求人，闻言呆愣。 “你我就是认识，没有太深的交情吧？我有什么理由帮你呢？” 叶鑫哑然，说实话，薛羽说的不错，人家真的没有理由帮他，可薛羽的话还是觉得难听。 “叶鑫，如果你跟了我，我们做个好朋友，那么我就有理由帮你了。”薛羽认真地说。 37.又一个表白的 叶鑫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别说于成龙，就算是黎明志他也不会做出那样的牺牲。 叶鑫觉得很可笑，但整张脸却是冷冷的。 另一件不愉快的是，98年下岗。本来这件事和他无关，可是二叔所在的城市因为这件事很不太平，爷爷奶奶在那里几次遇上了抢劫，虽然失了钱财好在有惊无险，叶鑫很是不放心，寒假过去陪着爷爷奶奶过了一个假期。 假期接到二叔二婶的电话，提议送他出国留学。那时候是出国热，二叔二婶的意思是两年后他大学毕业，他们在那边条件也好了，也有能力帮他，家里那边老爸也说，现在两个弟弟还小，念书花不了多少钱，他要是出国费用还能应付，等他回国也就能帮家里拉扯两个弟弟了。 其实出国学习室次要的，打工赚钱才是主要的，只要下辛苦，国外的钱很好赚，出国赚钱回国花很划算，这才是二叔二婶的意思。 叶鑫心动了，大学这两年，郑慧军、于成龙、黎明志等等，都在围着钱转，特别是薛羽对他的打击更大，钱，就因为有钱才那么拽，这叫他觉得钱很重要。何况二婶还说两个弟弟靠父母种地打工供上大学很辛苦，他要是到国外赚上几年钱会大大减轻父母的负担，他年纪又小，赚上几年钱回国一样找工作或者创业，再者也可以边打工边学习。 没在父母跟前长大，对父母负担轻重他没太多感触，只是这一假期感到爷爷奶奶老了，过几年回家乡去生活，有钱也能过得好一些。想事这么想，可对出国还是有些犹豫，日本他不想去，民族情节是一个原因，还有就是他不喜欢那里，人多地方小，还吃生鱼片，要去也去美国，可美国吃的又是牛奶面包，天天吃肯定受不了。因为出国也要等毕业，所以这段时间叔叔婶婶只是叫他考虑考虑，不用马上做决定，想好了告诉他们一声就行，他又习惯地想拖了，可没想到开学后所遇的一些事叫他做出了决定，出国！ 于成龙放出来了，具体的情况他不知道，黎明志告诉他钱他出的，走的是薛羽关系。 事情本来是就是黎明志惹得，和黎明志关系又搞的那个样子，叶鑫不想道谢，而薛羽三番两次伤他自尊，最后他还拒绝了，即使帮忙也不是看他的面子，用不着道谢，对于成龙更是懒得理。 “叶鑫，那个，谢谢你！”于成龙贴上来。 叶鑫推了他一把。 “你该感谢法律和人情，谢我干什么！” “嘿嘿！”于成龙干笑着，“叶鑫，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油了？” “你老实点吧，你现在是保出来的，别再整事了！” 于成龙虽然出来了，可还在观察期，而且这次打架伤人也留了案底，以后将会影响找工作，一想到这些叶鑫就有些烦。 “呵呵，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吗？”于成龙抱着后脑上往后一仰，油腔滑调地说，“难道你一点都不感动吗？” 叶鑫撇撇嘴没理他。 两人坐在校园的一处名叫“爱情岛”的长椅上。所谓“爱情岛”就是中间是个土堆，长着一棵巨大的老榕树，下面有个长椅，周围是水，两架小桥连接，因为在校学生喜欢来这谈情说爱，所以取名爱情岛。叶鑫一般不来这里，他又没女朋友，来这里干什么，于成龙这几天不知道抽什么风，天天拉他来，他想着于成龙可能在里面受到刺激了，需要安静一点的地方，只好陪他来坐一会，这里还真不错，安安静静的，小桥流水，云淡风轻。 于成龙坐在叶鑫的身边，侧目看着叶鑫，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慢慢地眼神就有点直，叶鑫不管侧面还是正面，都那么好看，还有皮肤，还有那睫毛……不怪黎明志要送叶鑫房子，他要是买得起房子也会送的！他下意识地就冒出了这么个念头。 “……黎明志送你房子在什么位置？” “不是跟你说过没有这回事吗？”叶鑫诧异地转过头看他。 于成龙立刻移开了目光，有点做贼心虚。 “你不用骗我，我知道那是真的。”别看叶鑫一直否认，但于成龙认为那就是真的，黎明志没买房子的能力，黎明志的爹有啊。 “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叶鑫说着起身，“走吧，回寝室吧，你不是说还要看书呢吗？” “再坐回，回这么早干嘛！”于成龙伸手拉住叶鑫的手腕，“你还不相信我吗，满分那是不可能，及格我还是做得到的。” 叶鑫看了他一眼，又看看他的手。 “你怎么了，手怎么全是汗？”说着就巴拉他的手。 “没事！”于成龙立刻收回去，在自己的身上蹭了蹭，“天太热，热的，是热的……再坐会回去啊，叶鑫。” 叶鑫才不相信是热的，这里四面都是水，还在树底下，这个月份也不是特别热。 “你怎么了？”不会又有什么事了吧？于成龙这家伙还真没个准，叶鑫坐下，凑过去问。 于成龙看着叶鑫的脸近在咫尺，热血顿时倒逆，心跳加剧，有种无法控制的冲动。 “叶鑫……那个……” 他脑海里不由闪过在里面无意中撞到的那一幕，两个犯人用那种方式解决彼此生理的需要，那一刻他竟然觉得刺激极了！ 他和女人交往的时候，摸过、亲过，但就是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他的顾虑比较煞风景，他觉得只要上床，那他的钱袋子就会瘪。不知为什么，他特别舍不得在女人身上花钱，一分钱他都心疼得要死要活，一直认为这是因为没钱的心理，后来才知道并不是这样，用一句文艺词来形容那就是：还不够爱。 那次看到两个男人现场直播彻底震撼了他，叫他接下来的日子好过了些，因为他每天都做着稀奇古怪的梦，他成了那两个男人的其中一个，叶鑫是另一个，他在那样……然后射了。 最后清醒的时候都用这种性幻想解决。 他知道自己这样的心理有点变态，对叶鑫很不地道，但他却忍不住，最后也不管了，本来男人的生理是就很难管住，这叫他关于两个男人之间怎么解决学了个七七八八，还都是真人经验，学了这些后他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叫人知道就行了，然后想象着等出去和叶鑫如何如何。 在特定的环境发生特定的事情是合理的，可一旦离开特定的环境，特定的事情就不在合理了，在里面他那些想象自己都认为是可以实现的，好像一出来就能和叶鑫如何如何，可真的出来了，面对外面的世界，面对叶鑫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但他放不下那个想和叶鑫试试的念头，因为再看毛片和女生都没感觉了。也不知道是之前就没感觉，还是进去被刺激的，反正就是没感觉，他现在只对叶鑫有感觉。 “……叶鑫，那个……我发现，我挺喜欢你的……”于成龙结结巴巴地说，这时候他紧张地都感觉心快要跳出来了。 “你说什么？”叶鑫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我喜欢你，就像，就像，他们那个，来这里谈恋爱的那些人，喜欢……那个，就是那种喜欢……” 叶鑫明白了，犹如一颗炸雷在头上炸响，噌地就站了起来。 “于成龙，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我没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于成龙急了，也站起来，抓住叶鑫的胳膊，死死地，急于表达自己，把自己在里面所见所闻语无伦次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叶鑫，我们可以试试……” 叶鑫直接就给了他一拳。 于成龙懵了，捂着脸吃惊地看着叶鑫。 “于成龙，你听着，你要再开这种玩笑，别怪我不认识你这个人！”说完掉头就走。 “叶鑫！”于成龙脑袋一热，冲口道，“黎明志喜欢你就可以，我喜欢你就不可以，你看不起我！” 叶鑫气的倒仰，不过还是头也没回就走了。 于成龙把他气得够呛，以为于成龙就是一时得了失心疯，结果接下来于成龙没事有事地在他面前晃，满嘴的胡说八道，两人是同班，还都是男生，躲了躲不了，气的他干瞪眼，直接导致的是于成龙的脸皮越来越厚，不管他什么反应该说什么还是说什么，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叶鑫，反正我表白了，我要追你了！”于成龙认真地说，“就像男生追女生那样……不是，就像女生追男生那样……” 叶鑫被于成龙弄得不胜其烦，接着又发生了一件事。 “叶鑫！”郑慧军神神秘秘把叶鑫从教室里叫出来。 “什么事？” “康庆书来了。” 叶鑫不明白康庆书来了关他什么事，只听郑慧军又说。 “他找你！” “找我？找我干什么？”叶鑫带着十二分疑惑出来。 他和康庆书真的不熟，就是认识，他实在想不出来康庆书找他有什么事。 “我们去咖啡厅坐坐吧。” 康庆书今天穿的依然是那么花，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说实话这人长得挺帅，个子也挺高，但就是给人一种油头粉面的感觉，特别是身上还有一种浓郁的香水味，尤其叫叶鑫不喜欢，不愿意和他去什么咖啡厅，不过康庆书说谈事需要个地方，看他那不容置疑的样子，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这些有钱的少爷，都那么不容置疑！叶鑫心里诽谤。 38.调查 “你喝什么咖啡？”康庆书很绅士地问叶鑫。 “随便。”可惜叶鑫一点也不受用。 叶鑫从小跟着爷爷喝茶喝惯了，不喜欢喝咖啡，再说和康庆书坐在一起说呢么也不想喝，这人身上的香味也太浓了，他只想赶紧说事走人。 可康庆书自我良好地点了两杯咖啡，还关照给叶鑫加糖，在品尝了一口咖啡的味道、点评了几句就扯起了闲话，叶鑫终于忍不住了。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康庆书的目光很那个，总是在他身上瞄来瞄去，说话也是话外有意若有所指，什么意思又不说，就在那绕着，真是烦死了！ “呵呵！你还是个急性子。”康庆书对着叶鑫笑笑，“好吧，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谈谈薛羽。” “薛羽？”叶鑫很纳闷。 “嗯，是薛羽。”康庆书点着头，笑的意味深长。 又来了，这是什么眼神，好像知道了自己什么秘密似得！叶鑫皱着眉。 “谈什么？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嗯，是这样，我知道你们是很好的朋友，有些话我本来不应该说，可作为一个旁观者吧，我觉得还是应该说出来的比较好……” 不应该说就不要说好了！叶鑫心里撇嘴，嘴上打断他。 “等等，我想你误会了，我和薛羽并不是什么好朋友，连朋友也算不上，只能是认识，你要是觉得不应该说就不要说了。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康庆书愕然，显然叶鑫的不安套路出牌叫他很意外。 “你先别走，呵呵，叶鑫，你真有个性，不怪薛羽喜欢你。” “你说什么？”叶鑫恼了，沉下脸，“康庆书，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哎呀，叶鑫，你急什么，你听我把话说完嘛！”康庆书赶紧叫叶鑫坐下，一脸无奈地说，“薛羽是同志我知道，我和他是很好的朋友，和他关系好的都知道……” “薛羽怎样和我没关系，请你不要扯上我！”叶鑫早就知道薛羽是同志，至于康庆书说的他和其他人也知道薛羽是同志他不在乎，他现在不想和薛羽有任何瓜葛！ “好好好，我错了，我向你道歉。”康庆书压低声音说，“我今天找你来是我听到了一件事，薛羽以前有个男友，就是那种关系的，后来分了，薛羽的精神就有点不太正常，听说，同志那个圈子乱的很，薛羽家里有钱又有势，私下害了不少像你这样的少年……我没别的意思啊，我就是担心你，不管怎样我和和你认识一场，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别单独和薛羽出去什么的。” 叶鑫淡淡地来了一句。 “这么说你也劝过以前那些人和我这样的少年了？” “啊？啊！以前吧，我不知道，你知道薛羽以前和他那个朋友很好，人很正常，后来分了人就不正常了，再后来，我才发现的。这种事本来就很隐秘，我和薛羽其实只算是熟人，不是什么朋友。上次给你过生日那个酒店，薛羽曾带着人去过那里，我是无意撞见的，要不然我哪知道啊，上次你又在那里，我就想你要是受了他欺负千万别忍着，这不是忍着的事……” “你没别的事了吧？没别的事我走了。”叶鑫起身就走，他实在听不下去了。 康庆书连忙跟着出来。 “叶鑫，我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告诉你，你要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可以找我，我可以帮你，真的！” “谢谢！我没什么为难的事！” “那个，还有一件事，薛羽和你那个叫黎明志的朋友关系很好啊，你别忘了提醒一下。” 叶鑫真想给他一拳，但最终还是忍住。 “康庆书，我，还有我朋友黎明志，我们不是什么同志，和薛羽也不是什么朋友，你不要搞错了！” “对不起，我知道，我就是怕薛羽仗势欺人，我听到一个消息。”说着神秘地说，“上边在调查薛家，还有薛羽，要是受害者有真凭实据可以得到补偿，精神补偿费可是好大一笔……” 叶鑫懒得再说，掉头走了。 康庆书很没面子地站在那，看着叶鑫的背影呸了一声，装什么啊，干都干了还装呢！ 康庆书的话叶鑫根本没当回事，因为于成龙太烦人，更因为宁凡和黎明志看上去关系更为亲密。这一天他破天荒去工地看黎明志，正好碰见宁凡给黎明志擦汗，后来又打水，然后两人说说笑笑，那种自己很多余的感觉叫他心灰意冷，也没上前和黎明志打招呼就回了学校。 黎明志倒不是和宁凡演戏，而是宁凡以前和他相处就这样，不过是叶鑫没注意罢了。 人一旦对一个人的感情发生变化，注意的方向也会随之改变，叶鑫就是这样。以前只当黎明志是朋友，现在这个朋友却多了一层特殊的意义。 难道我真的喜欢上了黎明志？叶鑫对这点既感到别扭又觉得可怕，但更多的是痛苦。 别扭的是两个人都是男生，可怕的是宁凡林翔说的那些在他身上印证，痛苦的是他的喜欢不会有回应。 黎明志很久没来找他了……其实还不到两天。 黎明志不在像以前那样对他说笑了……这完全是他自己瞎想。 黎明志和宁凡好上了，在没他的事了……他不想想，那怎么可能。 还说永远，还说未来，还送他房子，骗人！撒谎！叶鑫一圈一圈地在操场上跑着，想着黎明志和他说的那些话，描绘着他们那些未来的场景……以为都忘了，没想到每一个字都那么清楚，每一个表情都那么清楚，再想想现在黎明志和宁凡…… “黎明志，你撒谎了！你撒谎了！”跑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感情是一种甜蜜的痛苦，如果没有回应，那就是痛苦的折磨，叶鑫第一次体会，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中的滋味，更何况这份感情见不得光，见不得人，没出去诉说，只有自己默默地承受着。 叶鑫是一个心里有事藏不住的人，整天一副生人免近的样子，吓得于成龙大气都不敢喘，心里直犯嘀咕，叶鑫这是怎么了，看起来这么可怕！ 没过两天，来了几个陌生的人，自称XX调查组，专门来找叶鑫。 “我们只是问你几个问题，你不要怕，把知道的告诉我们就行。” 叶鑫本来浑浑噩噩的心情叫这些人给搅得清醒了些，不管怎么样日子还要过，没有黎明志他也要活的。 被叫到一个宾馆房间里，其中一个中年人和颜悦色地对他说。 叶鑫点点头，有点紧张，又有点好奇，XX调查组没听过，是临时的部门吗？心里胡思乱想着，只听对方问道。 “请问你认识这两个人吗？”递给叶鑫两张相片。 叶鑫看了一张，愣了，再看另一张，惊讶地看向中年人。 中年人温和地笑着。 “你是认识的是吧？” “这个我认识，这个，我不认识，可他长得和我很像。”两张相片一个是薛羽，另一个是薛羽的那个男友，不过叶鑫说得也算是实话。 “那你告诉我你认识的人是谁？” “薛羽。”叶鑫把薛羽的相片放在一边。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叶鑫扫了一眼一边正在做记录的女人，说。 “跳舞认识的。”简单把和薛羽认识的经过说了一遍，脑海里迅速地闪出康庆书的话，上边在调查薛羽什么的，心想难道这些人就是调查薛羽的？ “你们是朋友吗？” 这个问题叫叶鑫很纠结，和薛羽是朋友吗，他觉得不是，可是薛羽又送他礼物又给他过生日的，好像也算是朋友吧。 “不是。” 中年人始终看着叶鑫，温和地笑着。 “听说薛羽给你过过生日，你和他妹妹关系也很好？” 叶鑫点头。 “薛羽的妹妹和我一个朋友是一个学校一个班级的，他们是朋友。” “既然不是朋友薛羽为什么会给你过生日？” 叶鑫愣了一下。 “我不知道。”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们经常出去跳舞，可能是因为这个吧。我觉得我们差距太大，做不了朋友。这是我个人想法。你们为什么要问这个？” “你和他单独在一起过吗？”中年人并没有回答叶鑫的话。 “单独，有过吧？我忘了……” “他可对你有过什么异常的举动，或者话语？” “啊？”叶鑫惊讶，心理却砰砰乱跳起来，那一晚上薛羽把他按到，扒他裤子，这算不算异常举动？ “你不用怕，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们想听的是实话。” 叶鑫摇摇头。 “没有。”那件事打死他也不会说的。 中年人和他们其他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挖了一个坑。 “你知道薛羽是同志吗？” 叶鑫微微怔愣，一脸茫然。 “好了，谢谢你的配合，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中年人马上结束了这场谈话。 叶鑫出来才反应过来最后那个问题“同志”的意思。 别看黎明志、薛羽解说过同志还有同性恋的意思，可他还是习惯将同志这个词定位传统意义，特别是面对XX调查组这样身份的人，第一反应自然是传统的意义上的同志，所以很茫然。现在回过味来有点后怕，那个中年人明显在套他话啊，可为什么又那么快叫他出来了呢，这个叫他百思不解。 39.劫持 叶鑫离开调查组将查薛羽是否同性恋这一栏打了叉，记录的女人笑说。 “当时说同性恋对方应该就明白了。” “本来就是子虚乌有，说什么也是一样的结果。” 另一个符合说。 “是啊，如果对方真的是同性恋，薛羽也是，听到同志肯定明白是这个意思。” 一个小时前，薛羽和薛毅两人正在车上等着什么，薛毅的电话响了，接起来，嗯嗯了几声放下。 “他们去查那个叫叶鑫的大学生了。” 薛羽直起了身，看着大哥。 “你别告诉我你和他真发生了什么？”薛毅皱起了眉。 “发生什么倒没有，但是……”薛羽知道这时候不是隐瞒的时候，把那晚上将叶鑫推到的事说了一遍，扶着额头一脸懊恼的样子，“我知道康庆书不怀好意，可我……” 薛毅也无奈了。 “大哥，他要是说出来不会对薛家造成什么影响吧？” “不知道……”想了想说，“你应该谢谢那个黎明志，他提醒的太及时了，不然在这次康氏案子中薛家不死也要扒层皮。” “大哥，上边真的下定决心了？” “下定决心是自然的，但要查多长时间就不一定了。” 一时无话，直到一个小时后薛毅再次接了电话眉头才舒展开了。 “没事了，那个叶鑫什么也没说。” “啊？什么？”薛羽一脸惊讶。 “呵呵！”薛毅心情大好，拿出一支烟点上，调侃起了弟弟，“对你还挺维护的，不会有点意思吧？” “怎么会！”薛羽一点也不相信，只是不明白那晚上叶鑫可是生气的很，再后来有因为于成龙的事情求他，他还说了那些话，虽然他还是帮忙了，可叶鑫却传呼都没打一个，这明显还是生气嘛，这时候怎么会维护他！ “不管怎么说，这个叶鑫，嗯，不错！” 听到大哥夸奖叶鑫，薛羽也觉得很高兴，毕竟那是他看上的人嘛！ 而这件事也叫他对叶鑫的感情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以前接近叶鑫猎奇的成分还是多一些，和叶鑫说我们是朋友，心里并没有完全认可，像他这样身份的人要认可一个人可不容易，可现在叶鑫的表现叫他很满意，满意的叶鑫做他真正的朋友合格了。 他却不知道这件事也给叶鑫带来了麻烦。 调查组事件过去一个多星期，叶鑫以为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这几天接到几个陌生的传呼信息，威胁他，叫他承认和薛羽有性关系，事后会有重谢，不然就叫他好看，还叫他不要报警。 因为信息上涉及他和薛羽不正当的关系，这叫叶鑫也不愿意报警，就没有声张，把信息删掉只当什么事没发生，可就在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出学校去对面的超市买东西，走到马路中间的时候，一辆红色的面包车飞快地开了过来，险些撞上他，好在对方车技不错，有惊无险地在他面前停下了。 叶鑫刚想骂，面包车再停下的刹那后面的车门迅速打开，下来两个又高又壮的男人，冲上去用一块手帕捂上了他的嘴，他只觉得一晕，脑袋闪过：完了，遇上劫道的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另一个像是早有准备，在他还没倒下就抱住了他的上身，另一个抱住了他的双腿，两人合力粗鲁地将他塞进了车里，然后两人跟着坐上去，车门关上、车子发动、窜出去，很快就没了影。 前后不过几秒！ 可就这惊心动魄的几秒，往往就能改变一个人一生的命运。 幸运的是，从头到尾都叫追出来的于成龙看了个正着。 于成龙一直粘着叶鑫，这几天看出叶鑫的心情好转，又贴了上来。今天晚上见叶鑫出来，悄悄跟在后面，想吓唬吓唬叶鑫开个玩笑，没想到在学校大门口就看到了这一幕。别看他从小到大打架家常便饭，可这样的事也就在警匪片里看到过，被那惊心动魄的几秒惊懵了，直到车子开走才反应过来，撒开腿就去追，一边追一边喊。 “叶鑫！叶鑫！” 两条腿怎么可能跑过四个轮子的车子，何况人家还先走一步，追了十几米，他才意识到这点，上气不接下气地站在那骂。 “混蛋！该死！”赶紧找公用电话，飞奔过去，拨打了报警电话，“喂，我朋友被人劫持了……红色面包车……车牌号……我没看到，我只知道往XX大街往东开去……求求你快点，我现在地址是，我是学生……” 于成龙想想给林翔打了传呼，叫他告诉黎明志，再给薛羽打，结果想了半天，没想起薛羽的传呼号，该死！骂着掉头往学校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进了叶鑫的寝室，吼叫着，“郑慧军，叶鑫被劫持了，你快给薛羽打传呼，借他车用用！快！” 郑慧军正和女朋友唠电话粥，被于成龙这一声大吼惊吓住，直直地看着他。 于成龙现在的样子很可怕，满脸全是汗，双眼通红，瞪得极大，脸色也刷白刷白的。眼睁睁地看着叶鑫被人劫走，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他是真急了，再次大吼。 “叶鑫被劫持了，你快给薛羽打电话！” 郑慧军反应过来。 “叶鑫被劫持了！”重复了一句，“啊，马上打……”挂掉女友的电话，给薛羽打了过去。 叶鑫的另两个舍友纷纷过来问于成龙怎么回事，于成龙哆嗦着讲述了经过，大家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路灯坏了，我又没注意，没看到车牌号！”于成龙揪着自己的头发，“我看着叶鑫被弄进车里的，我亲眼看着……我为什么没冲上去……” 这才是他最自责的地方，他是眼睁睁看着的叶鑫被劫持的，当时那是怎么了，为什么没冲上去把叶鑫救下来，就是救不下来跟着也能喝叶鑫做个伴，为什么啊……他太蠢了啊！ “这也不是你的错，谁遇上这样的事都发蒙。” 叶鑫两个舍友劝着他，商量着这件事得报警、上报学校和老师，还有通知记者，这可属于重大的案件。 “对了，跟交通之声打个电话，叫他们帮忙！”一个出主意说。 郑慧军打完电话过来。 “薛羽说马上开车过来，叫我们先不要报警，怕对叶鑫不利。” “啊？”于成龙惊住，喃喃地道，“可我在外面就报警了。” “这……”郑慧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叶鑫！”于成龙直愣愣地坐了下去。 “于成龙，你别这样，报就报吧，要是那些人知道了我们报警说不定半道上就把叶鑫放了。” “不放也没事，一般干这事的都戴头套，只要叶鑫不看对方的脸就没事。” 于成龙一个字也听不下去，满脑袋嗡嗡直响。 没过多久警察来了，详细做了笔录，马上出动警力。 又没过多久，林翔来了，跟着薛羽、薛丽，还有三个不认识的人，开着三部车过来。 “于成龙，你跟我上车，我们顺着大街查！”薛羽一脸的阴狠样子。 “我也去！”林翔跟着上车。 薛丽犹豫了一下。 “大哥，林翔，你们小心，我回学校等你们！”她知道大哥是不可能叫她跟着的。 “既然报警了，那还是上报老师和学校吧，还有电台，求他们帮忙，对方要是知道我们发动了这么多人应该会顾忌的。就是我们不这样做，警察也会吧？”两个舍友和郑慧军商量。 郑慧军觉得他们说得对，已经报警了，他们再施加压力，或许还能帮助叶鑫，犹豫了一下下定决心。 “行，就这么干！” 三人分头行动。 另一边薛羽和其他三个人，一共四部车同时开向XX大街，到了十字路口分开，分别去查找可疑的地方。 于成龙惊魂未定问林翔。 “我报警了，对方知道不会伤害叶鑫吧？” “他们不敢。”这时候林翔直能这么说。 “那就好……对了，你告诉黎明志了吗？”于成龙本能地觉得叶鑫出了这么大的事，越多人知道叶鑫就越有把握平安。还有就是他一个人承受不了乱了方寸，没办法救叶鑫，黎明志、林翔都是叶鑫的朋友，他们一起想办法，叶鑫就会没事。 “告诉了。”这么大的事能不告诉黎明志吗，不管黎明志和叶鑫什么关系，可在这座城市就他们这几个朋友，其他的事还是放一边吧。 黎明志正和工人一起加班，机器轰轰直响，传呼响了没听见，大概半个多小时，机器终于停下，黎明志抹了把汗，去喝水，习惯拿传呼看，有没有叶鑫的信息，当拿起传呼看到林翔发来的信息，脑袋顿时轰了一声，水瓶就掉地上了。 “叶鑫！”转身就往外跑。 “黎明志，你去哪！”宁凡拿着两盒饭追了上来。 “叶鑫被劫持了，你在这边盯着！” 宁凡呆了呆，抢上一步抓住了他。 “等等！” “你干什么！”黎明志急了。 “黎明志，你冷静点！我去给你拿移动电话，你和薛羽联系，你一个人怎么去找？！”宁凡也吼了起来，不等黎明志回应跑了回去。 黎明志看着宁凡慢慢压制下内心的焦急，原地来回划圈等着，很快宁凡拿着移动电话跑来，往他手里一塞。 “你快去吧，小心点，这边有我！” 黎明志胡乱地点头，一边给薛羽打电话一边往街上跑打车。 “……薛羽吗？我是黎明志，叶鑫被劫持了……你知道，你在哪……我马上过去！” …… 40.决然 叶鑫并不知道今夜他惊动了多少人，此时他正昏昏沉沉睡着，更不知道此时劫持他的面包车开进了一个车库里，停下，车上一个司机、两个打劫他的男人一起下来，打开了灯。他们无一例外都套着头，只露着双眼。 司机的那个男人从车后备箱里拿出来一台摄像机，和照相机，还有几个提包，里面都鼓鼓的装着东西。 “你们还不快来帮忙！”见另外两个人站在没动呵斥着。 “虎哥，急什么，人都弄来了，咱们歇会。” “就是！”另一个说，“叫我说整那些花里胡哨的干啥？扒光了衣服直接照就行！” “你们懂个屁！”那个叫虎哥的人骂了一句。 两人只好过去帮忙，从提包里取出若干的软垫和被褥，质地全是上好的，颜色也是低调的奢华，另外就是一些房间的装饰品。三个人开始在车库一角布置起来，一个嘀咕着。 “那个少爷平时就和男人睡这样的地方？” “应该比这好吧？人家多有钱！住的可都是豪华别墅！” “少废话，赶紧干活！”虎哥打断他们，他却没上手，而是站在车的门口依着车门，看着两个同伴做事，手里拿着几张相片，不断地纠正着，“把窗帘挂的左一些……床单弄平一点……” “虎哥，你看像不像？” 弄完了，两个人也站到虎哥的身边一起看，一边对照相片，相片上照的是一个房间的各个角落。 “就这玩意吧！妈的，也不他妈早说，老子没那么多时间整这个！”虎哥有些烦躁，把相片塞进了衣兜里。 “这有钱人花样就是多！咱们要是都按着他说的做，早饿死了！” “虎哥，接下来怎么整？直接扒了这小子衣服照相？” “得把人弄醒了。” “啊，弄醒了？虎哥，这小子块头不小，弄醒了闹起来怎么办？” “长得跟大姑娘似的，你们两个还弄不住！” 两人再次无话，进了车把叶鑫拖出来人到了水泥地上，虎哥忙说。 “轻点，别弄伤了他！” “嘿嘿！虎哥你不会看上这小子了吧！” “滚你妈蛋！你按着他的腿，你按着他的胳膊！”说着拿出一瓶水浇在叶鑫的脸上。 “虎哥，不用捆上吗？”一个按腿的男人插话。 “那个少爷没这嗜好！” “靠！这不增加难度了？” “没事，待会给他吃点药就行了！” “啊，虎哥，你准备的什么药啊？” “春药。” “……咳咳！” …… 叶鑫逐渐有了意识，第一时间感觉就是脸上又凉又湿，意识一下子清醒了，对方的这几句话正好飘进耳朵里，顿时心惊胆战，一下子转过无数个年头，对方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他，那个少爷没那嗜好，什么意思？身体也不由绷紧。 “小子，别装了，醒了就睁眼！”虎哥一直注意着叶鑫的表情，看到了叶鑫的眼皮动了，蹲下拍了拍他的脸。 叶鑫只好睁开了眼，头上的灯光有点刺眼，微微偏了偏头，这才对上虎哥，只看到两只眼睛。 “你们是谁？”一定要冷静，千万要冷静……叶鑫在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会有办法的，他一定会有办法逃出去的…… “小子，别管我们是谁，我们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要怪你就怪自己倒霉，不该招惹那些有钱人！”虎哥低低地说，“好了，你听着，我们就是给你录个像，照几张相片，你老实配合，完事就放你回去！”叫两个同伴架起叶鑫弄到布置好的床垫上，又叫叶鑫吃药。 “这是什么？”叶鑫没有反抗，老实地坐在床垫上，可看到虎哥手上递过来的白色药片躲开了。 “你放心，不是毒药！” “我听话，能不能不吃？”叶鑫看上对方的眼睛，哀求着。 在危险面前，有些自保的本事人类是与生俱来的，比如装可怜赢得对方的同情心、装虚弱麻痹对方的注意力，叶鑫就属于后者，这时候他知道一个人对付不了三个人，只能暂时听话再寻找机会，可是吃对方的药实在太可怕了，谁知道这是什么？ 他猜想白色药片会不会是毒品？ 虎哥一愣，叶鑫的表现超出了他的预想，没有哭闹也没有惊慌，更没有大喊大叫，自始至终都很平静，现在看来还很冷静，有点意思啊！ “你真的听话，叫你干什么你都干？”语气带着轻佻。 旁边的一个人忍不住嗤的笑了，虎哥回头瞪了他一眼，那人立刻转过了头，没了声。 之前虎哥说过，在叶鑫面前由他开口，其他两人不许发声，这也是为了保护他们，对此两人很感激。 叶鑫见都是虎哥和他说话也想到这是怕自己自己注意，也尽量不去看另外两个人，而是面对这一个虎哥，但那两个人的身材他都记在脑海里，还有那声笑。 “那你先说说让我做什么？”叶鑫尽量保持着自己老实的样子。 “脱衣服，叫男人干你，怎么样？” 叶鑫愕然，他真没想到对方会叫他干这个，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再看看一边放着的录像机和照相机，心底冒出寒意，还要把这些录下来照出来，为什么，什么人要这样对他？！ “看来你是不愿意了，那还是吃药吧，吃了药你会好过一点。”虎哥的语气听起来真心为叶鑫好。 叶鑫往后仰着身体，急切地说。 “我想知道是谁叫你们这样对我的！” “你会知道的，但不要问我们！”虎哥说着叫两人按着叶鑫，强行将这片药塞进他的口里。 叶鑫这次挣扎起来，剧烈地反抗最终把药吐了出来，在虎哥恼怒之际叶鑫赶紧说。 “我愿意！别给我吃药，我配合你们！”见虎哥还不信，叶鑫忙点头，“你放心，我听话，你叫我干什么都行，别给我吃药！” 虎哥没坚持，只说了一句。 “把衣服都脱了！” 叶鑫果然没有犹豫地脱起了衣服，速度并不快，但也不慢，虎哥还算满意，后退几步扛起了录像机录起来，并不断地纠正叶鑫的表情，要有点笑容。 叶鑫这时候真正冷静下来，一边脱衣服一边看向那边停的车，默默算着从这到那的需要的时间，三个男人靠他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对付的，而这里所能借助的只有那辆面包车。 他上身衣服全脱了，虎哥叫他把鞋袜脱了，跪在床上，另一个男人见叶鑫很听话，过去把照相机拿了起来拍照，剩下的男人则解开裤子，把他的那玩意掏了出来，站在叶鑫的面前，虎哥用冷静地语气指导着叶鑫。 “用嘴叫他射出来。” 叶鑫脸顿时涨红，额头青筋直冒，但他忍住了，看了看对方的那里，又看看对方的上身建议道。 “叫他把衣服都脱了吧，这样才有感觉。” 虎哥诧异，嘿嘿笑了。 “看来你很有经验啊，做过？” “……嗯。”叶鑫尽量放轻松地又提了几个建议。 虎哥愉快地打起了口哨。 “被男人干爽还是干女人爽？”这也是默许了叶鑫的建议。 叶鑫胡乱地敷衍着，一边叫对面的男人脱得精光，一面又说叫对方给他脱裤子，这样会增加情趣，对方看看虎哥，虎哥点点头，对方开始照做，可当去脱叶鑫的裤子时，在不停的照相机咔嚓咔嚓的声音中，坐在那的叶鑫忽然曲起右脚狠狠向对方的胯下踹去！ 这一脚又狠又准！ “啊！” 对方嗷的一声惨叫仰面摔倒，叶鑫踹完，跳了起来抓起自己的衣服直奔面包车，在经过照相的人和虎哥的那里，将衣服抛了过去，糊在对方的脸上，这也是为了赢得时间。可惜衣服只能糊住一个人的头，剩下的那个人还是虎哥。 还是虎哥反应的快，扔掉录像机就去抓叶鑫，叶鑫不得不从面包车后面绕过去，在经过面包车后备箱的时候，当时虎哥他们拿东西的时候并没有关，那里面还有一些东西，其中就有一桶汽油，叶鑫想也没想随手就把那些东西不断地抛向后面，包括那桶汽油。而虎哥由于气急想也没想直接把叶鑫抛过来的东西挥打在一边，那桶汽油正好飞到了床垫那边倒在那里，叶鑫绕到面包车驾驶位置坐在了那里，就要开动车子，可那个被他衣服糊住头的男人已经做出反应，扯开头上的衣服，窜过来就抓住了叶鑫的胳膊，也忘掉了虎哥的叮嘱，骂着往下扯，叶鑫力气有限，最终被扯下来，慌乱之际抓住了一样东西。 “不要打他！”即使这时候虎哥还能保持着一份理智，见同伴制止住叶鑫大叫，“我来给他吃药！” 叶鑫挣扎着，那个人看着那边抱着自己命根子疼的打滚翻天的同伴骂着，把叶鑫拖到了床垫上，这时虎哥也翻出了药过来就要给叶鑫喂，叶鑫知道这时候在装听话也没用，短短时间他知道了自己刚才抓住的东西是个打火机，正好身边就是油桶，也顾不得许多了，眼看虎哥就把药塞进嘴里，打开了打火机，引着了油桶下的床单。 这都是丝织品，很容易着火，呼啦一下，就蔓延开了，整个油桶也点燃了。 “啊，着火了！” 拖着叶鑫过来的那个男人大叫一声，跳到一边，虎哥也看到了，本能地跑开，只有叶鑫半躺在那，他离得火源最近，还没脱的裤子烧着了，油桶的早油洒了出来，火势顿时一大，虎哥惊恐地叫了一声掉头就跑，另一个吓得也大喊着跑，只有那个命根子被叶鑫踹了的人还躺在那，吓得不哀嚎了，却也吓得动不了。 41. 叶鑫凭着求生的欲望从火里滚了出来，侧身的火滚灭了，还冒着烟，疼的几欲晕过去，但凭着顽强的意志还是站了起来，看到那个坐在那惊呆的人，再看看火就在咫尺，一咬牙用尽所有力气把他推进了火里，伴随着一声惨叫，叶鑫用力过猛，再次倒在火里，身体另一侧也着了火，不得不再次滚到一边，再想起来却没了力气，看着那辆车头也着了火，急忙往外爬，等到了车库门口外，再也爬不动了，眼前一阵阵发黑，不由想到，难道我要死在这里了吗？ 轰的一声，面包车油箱爆炸了，叶鑫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人找到了，在这里！” “着火了，快打120！” “叶鑫！” “叶鑫！” “黎明志，找到叶鑫了……你过来就知道了，地址……” “快，快叫救护车！” “叫救护车了，在路上！” “报警！” …… 如果不是叶鑫点着了火，这样偏僻的地方大概天亮也找不到。 医院里急救室外，黎明志靠着墙瞪着急救室的门一动不动，整个人就像个傻子。 他赶到的时候，叶鑫已经被抬上了急救车，他扑了过去，跟着上去。在车上，他看到叶鑫身体两侧大面积的烧伤，心疼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不断地叫着叶鑫，语无伦次地不知道说着什么。 林翔不放心也跟着上来，不停地叫黎明志要冷静，结果最后黎明志就成了这样。 林翔站在他身边，递给他一瓶水，黎明志无动于衷。 “你要是倒下了，叶鑫谁照顾？黎明志！”林翔在他耳边低吼了一声。 黎明志总算有点反应，愣愣地接过水，却没喝而是喃喃地说。 “叶鑫不会死的对不对？” “你想什么呢！叶鑫怎么会死！”林翔惊恼。 “不会死，不会死……”黎明志捂住了脸，“叶鑫不能死……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了么办……” 林翔看着黎明志痛苦的样子，在急救车上，黎明志就捂着胸口差点休克，现在……真是又气又无奈。 “黎明志，你别这样，你要是为叶鑫着想你就好好的……” 于成龙抱着脑袋坐在那里自始至终都没说话，对黎明志和林翔这边更是没有任何反应，他还在深深的自责，当时他反应哪怕快那么一点点，叶鑫也许也不会弄成这样了，可是他没有，他什么也没做！狠狠揪着头发！ 薛羽在给叶鑫办完手续就在吸烟区给大哥打电话，依着他要动用所有关系的人查今天的事，但薛毅拦住了。 “……你冷静点！假如今天的事是针对你和薛家的，就不能明着查，你懂吗？” “大哥！” “薛羽，你要真想给那个叶鑫出这口气就听我的！” “多长时间？” “……下个月底之前。警方已经介入了……” “我要的是幕后的人去死！”薛羽一脸的阴狠。 薛毅默然了一会。 “我知道了，这件事你不要管了，答应我。” 薛羽这时候也冷静下来，应了一声。 薛毅放下电话想想还不放心，给薛丽打了电话，叫她看着点薛羽。 薛羽深深吸了口气，整理好表情，来到急救室前，看到这几个人的样子也没说什么，站在那等着。 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过去，在黎明志快要崩溃的时候，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打着吊瓶，医生护士围簇着，叶鑫被推了出来。 “叶鑫！”黎明志扑过去。 于成龙、林翔、薛羽也围了过来。 “病人需要安静！谁是家属？”医生拦住了他。 “我是！” “我是！” 医生看了看他们，最后对薛羽介绍起叶鑫的情况。 叶鑫没有生命危险，但烧伤面积过大，需要植皮，不过就算好了也会留下伤疤，包括脸侧脖子耳朵，即使做整容手术也很难恢复原来的样子，那将是一笔昂贵的医药费。 叶鑫没有生命危险，黎明志松了一大口气，只要叶鑫活着就好，怎么样都好，其他的他不在乎。 薛羽叫医生尽量叫叶鑫恢复，钱没问题。 于成龙和林翔也松了口气，对叶鑫好了以后会留下伤疤并没有太大的感触。从这里就可以看出，他们看重更多的还是叶鑫这个人。 叶鑫没事了，接下来面对的最大问题是，要不要通知叶鑫的家长，最后商量结果还是等叶鑫醒了问问叶鑫的意思。 第二天下午叶鑫醒来，这几个人谁也没走，看着叶鑫睁眼，激动的跟什么似的。 “叶鑫，你醒了！”黎明志摸着叶鑫的头，眼睛又红又肿，整个人憔悴的不成样子。 “我没事。”叶鑫吃力地说着，第二句就是，“别告诉我家里。” 几个人互相看看，果然叶鑫不想叫家里人知道，都连连点头。 “我们没说！” “叶鑫，医生说了，你没事，什么事也没有。”薛羽笑着，“你安心养病，不要想其他的事。” 于成龙愧疚地咬着牙。 “叶鑫，对不起，当时……” 林翔扯了他一把，于成龙深深地埋下了头。 “叶鑫，没事了啊，学校那边于成龙给你请假了。”林翔安慰着，“别担心啊。”其实办的是休学手续，叶鑫的治疗至少需要一个学期，这还是顺利的话。 叶鑫点点头，有些疲惫，林翔赶紧叫叶鑫休息，几个人出来商量接下来的事。 第一件事叶鑫醒了，警方会过来询问，怕叶鑫受刺激。第二件事陪床。第三件事怎么瞒着叶鑫家里人。还有就是钱的问题。 “我留下陪叶鑫。”黎明志首先开口，“我一会去买移动电话，这样叶鑫就能在医院给家里人打电话了……” “叶鑫所有医药费我负责，包括后期的治疗……学费。”薛羽看了眼黎明志，打断他说，“警方那边我去找人说一下，叫他们等叶鑫好一些再过来……我想叶鑫很坚强，应该没问题。” 林翔说。 “黎明志，你一个人顶不住，我们轮班，你一天我一天，你要是有事，我在这盯着，我学校那边可以请假。” “还有我。”于成龙说。 “于成龙，你还是好好上课吧。”林翔见于成龙涨红了脸，忙说，“你上完课过来给叶鑫讲。叶鑫好不容易跳级考上来，不能因为这件事耽误毕业，只要你能讲，叶鑫就一定能拿到学分……我想叶鑫很在乎这个。” 于成龙愣了下，转过了头。 “大家都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林翔想想，“今晚我和黎明志守在这里，有事我给你们打电话。”他有点放心不下黎明志。 “我也在这。”于成龙固执地说。 “那我先回去了。”薛羽没坚持，他要回去和大哥好好谈谈。 薛羽走了，林翔把于成龙好说歹说劝了回去。 七天后。 薛羽特意叫医院给叶鑫安排了一间高级病房，沙发电视独立卫生间，很方便。 黎明志坐在病床旁守着叶鑫，一眼不眨地看着，叶鑫醒来正好对上黎明志的眼睛。 “叶鑫，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黎明志紧张的很。 “我没事。”现在好多了，说话也有些力气了，“黎明志……” “我在这，叶鑫，你说……”黎明志有点无措，“是不是很疼，很难受，要我叫医生吗？” “不用……黎明志，就你一个人在这里是吗？”叶鑫眼睛转了转，只看到黎明志一个人。 “找他们有事吗，我给他们打电话叫他们过来……” 这次叶鑫出了这么大的事黎明志深受刺激，这几天神经都在失常中，叶鑫说什么都下意识地顺着，也不管对不对。 “不用，我想跟你说话。”叶鑫看着黎明志。 黎明志连连点头。 “叶鑫，你说，我听着，你说什么我都听着。”又激动又高兴又是心疼。 “你告诉我，我要住多久医院，我现在到底什么情况……黎明志，你别骗我，你说实话。” 黎明志愣怔了下。 “叶鑫，咱先不想这些……” “我是不是以后不能下床了？” “不不不！”黎明志赶紧摇头，“叶鑫，没有，怎么会不能下床，没那么严重，真的，就是……” 黎明志还是说了实话，“会留疤，不过叶鑫，现在科技越来越发达，整容，咱们可以整容。” 叶鑫有些想笑，他一个大男人又不去做明星，有伤疤就有伤疤好了，整什么容啊！ “我不在乎这些，只要不残就行。” 黎明志的心随着叶鑫的这句话终于放下，叶鑫不在乎这些真好。 “当然不残了，哪有那么严重！” “可我需要植皮，要休学的是吧？” 黎明志心又提起来。 “叶鑫，晚一年毕业也没什么的，你年纪小，你看那些二十多的，还有三十多的毕业也有……” 叶鑫无奈极了，黎明志怎么老是歪曲他的意思呢，早晚毕业他看得不重，当年跳级为的也不是什么少年大学生这个名头。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休学了，于成龙的大学费用你帮我垫上，等以后我还你。” “叶鑫你……”黎明志惊讶，没想到叶鑫竟然想的是这个。 “我答应过他，要帮他念完大学，还有两年，我不能说话不算数。” “……好，我供他。” “黎明志，我可是相信你的，你别骗我。” 这一句“我相信你”，叫黎明志有种即使现在叫他马上就死也甘心了！叶鑫相信他的，在叶鑫的心目中他就是不一样的，他是不一样的！ “叶鑫，我要是骗你就不得好死！” 42. 叶鑫叹了口气，不和他纠缠这个问题了。 “医疗费是不是需要很多钱？现在是花你的钱吗？” 黎明志有些惭愧，他的钱全花在给叶鑫买房子上了。 “是薛羽花的，他说医药费他负责。” 叶鑫也想到了，自己伤势这么重，现在肯定在医院里，可房间的设施却是像住家一样，不用问这是高级病房，他认识的人中谁有这么大的能耐，也只能是薛羽。 “给我换个普通的病房吧，还有，你把医疗费单子给我一份。” “叶鑫，你要干什么？”黎明志有点慌。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何况和薛羽，这钱早晚要还的，黎明志，你别告诉我你连这个道理也不懂。” 已经和黎明志纠缠不清了，不能再和薛羽纠缠不清，特别是金钱上。另外，经过这件事后，叶鑫彻底变了。 以前一直觉得有钱人有权人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即使和薛羽交往也没多大感触，可现在发生了这件事他猜到是因为认识薛羽导致的，那个虎哥不是跟他说了吗，不该招惹有钱人，他身边谁有钱，也就是一个薛羽。这一点他敢说，薛羽知道，不然会把他弄到这个高级病房，负责全部的医药费吗？ 他可不相信因为一个喜欢，假如他真和薛羽发生点关系还差不多，薛羽这么做可能是为了叫他不乱说薛羽是同志那件事，他当然不会说，但同样也不会接受薛羽为他做的这一切，接受了反倒叫薛羽觉得自己欠他的，反过来或许还能叫薛羽感觉欠他一个人情，利益得失很清楚。 叶鑫头脑够用，不是不懂，只是少年的自命清高叫他不屑，如今惨遭横祸也学会了用社会人的眼光看待和薛羽的关系，也开始去计算。至于薛羽会不会还他这个人情，他又怎样去讨，这是以后的事。 黎明志诧异地看着叶鑫，一方面他很高兴，叶鑫能说出这样的话证明叶鑫头脑清楚，没有留下后遗症。而另一方面又觉得难受，叶鑫受了这么重的伤，他希望叶鑫能得到最好的治疗，包括住最好的病房，可是他现在却没有能力买单。 “黎明志，这样的病房我住的不舒服，这会影响治疗的，你要真为我好就听我的。”叶鑫不得不这样说。 果然黎明志让步了，马上去给叶鑫换病房，但对医生却叮嘱要给叶鑫用最好的药。 “叶鑫，你放心，医药费我来还薛羽，你的任务就是安心养病。” 叶鑫点点头没在说什么。 叶鑫转到了普通病房薛羽很快就知道了，不得不承认他很生气，但这个气是对着黎明志的，他以为这是黎明志的主张，马上给黎明志打电话质问。黎明志见叶鑫睡着了，拿着电话出来接等薛羽说完了才开口。 “这是叶鑫的意思。” “什么！”薛羽很意外，“叶鑫他好多了？”都能想到这些了？ 黎明志嗯了一声。 “恢复得还不错，就是……就是……” “什么？” “叶鑫的情绪有点太过平静了。” 薛羽沉默了，叶鑫还没接受警方的询问，他们都不知道当夜发生的事情，可当时的情景他们也看到了，叶鑫赤果着，不是他们往歪了想，而是身为同志的他们不能不想。开始黎明志被叶鑫吓糊涂了，叶鑫提出换病房他才清醒过来，才觉得叶鑫实在是平静太多了。 “你觉得叶鑫现在这样子可以接受警方询问吗？”半天薛羽问。 “……再等等吧。” 薛羽询问了几句叶鑫的病情挂了。 黎明志拿着电话待了一会，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他不愿叫叶鑫看到，转身回病房了，眼里的担忧也化为了温柔。 “是薛羽的电话吗？” 黎明志刚坐在床边叶鑫就睁开了眼睛询问。 “啊？你醒了。”黎明志放下电话笑笑，“是薛羽的，没事，你感觉怎么样……” “你给警察打电话吧，我能接受询问了。” 黎明志一呆。 “叶鑫……” “我没事……早晚要面对的。”叶鑫淡淡地说着。 黎明志想知道那晚上在叶鑫身上发生的事情，却又害怕知道，叶鑫越是这样他就越担心，可又没法说什么，现在他除了对叶鑫言听计不敢有任何的勉强，最终答应了。 第二天下午叶鑫单独接受了警方的询问，叶鑫除了最后把那个人推进了火里其余没有任何隐瞒，包括自己放火。他知道只要那两个人被抓他的谎言就会被戳穿，还不如实话实说。当被询问是谁干的仇人什么的，叶鑫摇头。警察走了，叶鑫望着房门，失神了好一会。 把那个人推进了火里他没有一点后悔，只是想起来有些不真实，自己竟然断送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警察离开黎明志进来，他虽然不知道叶鑫说了什么，可看到叶鑫这一刻的失神既心疼又害怕。 “叶鑫，没事了，都过去了……”轻声安慰着。 叶鑫看了他一眼，收回了心事，淡淡地说。 “我累了，我休息一会。”对黎明志的话没有其他的反应。 黎明志忽然就感到心底的害怕无限的扩大，躺在那的叶鑫像是离他越来越远。 叶鑫那晚身上所发生的事情薛羽在警察那里了解到，对叶鑫亲手点着了火惊愣住，虽然当时情况特殊，但毕竟是叶鑫点着了火，这是多大的狠心，而且现在叶鑫还能保持平静。能对自己狠得人…… 不知为什么，这样的叶鑫薛羽很欣赏，更心动了，但同样也忍不住会去想，假如自己去强迫叶鑫，叶鑫又会会怎样对他？ 黎明志也知道了，可黎明志总是觉得叶鑫还隐瞒了什么，但他没心情去追究，因为叶鑫对他越来越冷淡，而这个时候叶鑫又不能受到刺激，所以他只能憋着。 1998年7月，长江、淮河发生大洪水，这样的灾难本来和叶鑫没什么关系，可就是这件事促进了他的案件告破。逃走的那个虎哥等两个人早已经抓到，唯独幕后人因为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而暂时放下，这一点薛羽知道也无可奈何，没想到这次抗洪救灾这位幕后人所包的几个大腿正好撞到枪口上，纷纷落马，于是牵扯出了一件大案——康氏走私案。 不错，这个幕后的人就是康氏叔侄，叶鑫被劫不过是其中的小事情，主使人正是康庆书，目的为了要挟控制薛家，可惜千算万算没想算到叶鑫放了一把火。 康氏叔侄靠走私汽车起家，成立了康氏集团，五年来犯下种种大案、重案，简直触目惊心，由于涉及的官员比较多，阻碍重重，这一查就到了99年。1999年12月20日，澳门回归，在这样一件国际大事的影响下，康氏大案终于告破，叶鑫作为受害人，在薛家的有意提点下，获得了一笔赔偿，加起来虽然不够后期治疗，但至少能把前期治疗费用还给薛羽了。 又是一年过去，转眼到了千禧之年，世界末日的传言刮遍了各所大学。 “叶鑫，假如真有世界末日，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叶鑫看看黎明志，转过头去，淡淡地说。 “什么也不做。” 黎明志有些失望，但跟着叶鑫又说。 “……就这样，这样就好。” 黎明志的心砰砰直跳，就这样，是和他这样吗？ 千禧年钟声敲响，黎明志和叶鑫并肩站在广场上听着钟声，看着人潮汹涌欢呼，或者失望世界还继续，黎明志情不自禁地紧紧抱住叶鑫，大声说。 “叶鑫，我们在一起吧！” 叶鑫愣了下，也伸出了手臂回抱住黎明志，也许……这是最后一次拥抱…… 2000年，叶鑫靠着惊人的毅力和聪慧，一边接受治疗一边修学分，顺利大学毕业。 “黎明志，我想和你谈谈。”林翔神情复杂地说。 这里是黎明志正准备施工的地方，空旷无人，正是密谈的好地方。 “谈什么？”黎明志很纳闷，林翔约他到这里会谈什么，还这么郑重其事。 “有关你和叶鑫的。” 黎明志怔了下，马上明白林翔什么意思了，一脸嘲讽，又一脸厌烦。 “关你屁事！”说完就要走。 他和叶鑫是他的逆鳞，特别是这两年叶鑫的不冷不热叫他极为烦躁，只要有人提到他和叶鑫如何如何就忍不住想发火。 “黎明志！”林翔大吼一声，“你真喜欢叶鑫吗？” 黎明志身体一僵。 “根本不是！你就是为了你自己！” 黎明志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看着林翔，林翔瞪回去，一字一顿地说。 “你要是真喜欢叶鑫你就应该为他想想，黎明志，叶鑫以后要工作，要成家立业，你要是女人我祝福你们，可你是男人，你不能叫他和一个男人纠缠不清，别人知道了怎么看叶鑫，你这样会毁了叶鑫的！黎明志，这就是你的喜欢吗？” “林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看上叶鑫了……” “不错！”林翔迅速打断他的话，“我喜欢叶鑫，从初中的时候我就喜欢他，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43. “够了！”黎明志激动了，“我黎明志不偷不抢，不杀人不放火，不嫖不赌，我就是喜欢上一个男人，想和他在一起怎么了！我从来没有三心二意，我是认真的，我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怎么了！我不喜欢女人，我不喜欢女人就不和女人在一起怎么了！我有什么错，我喜欢叶鑫，就因为我喜欢的人是男人就该死吗？！凭什么啊！凭什么啊！凭什么啊！”说着双手狠狠抓着头发，“林翔，你告诉我，凭什么啊！” “就凭你们都是男人。” “呵！呵呵！”黎明志狠狠把脚边一块砖头踢飞，“我们是男人，我们是男人在一起就该死吗！那些口是心非的男女在一起就可以，我们是男人即使真心在一起就该死吗？！” “黎明志，你太偏激了！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就是不正常的，世俗不容的！你喜欢男女那是你的自由，但你不能拉上叶鑫！叶鑫不是同志，叶鑫不是！！” 黎明志呆愕了一下笑起来。 “哈哈哈！”笑声戛然而止，狠巴巴地说，“叶鑫是不是同志不重要，我只知道我喜欢叶鑫，我就是要和叶鑫在一起，谁也阻挡不了，任何人，哪怕是世俗！” “黎明志你疯了！”林翔知道黎明志性格固执，强势，可是没想到这么固执，这么强势，这简直就是不讲道理。 “是，我疯了！我告诉你……”黎明志拍着胸脯说，“叶鑫就是我黎明志的命，这辈子就算死我们也会死在一起！” “哪怕叶鑫不喜欢你，厌恶你吗？”林翔提高声音。 黎明志犹豫都没有就大声说。 “叶鑫他会和我在一起的，他是我的，永远都是，永远！” “黎明志，那你知道不知道叶鑫已经办理了出国手续，明天下午的飞机！”林翔说完这句话心里都替黎明志一痛。 一年前叶鑫就办理了出国手续，他也是最近才知道，吃惊的是这件事谁也不知道，包括黎明志。好像从两年前经历过那次事叶鑫就变了。理解虽然理解，可是总有说不出来的失落和苦涩，曾经那个阳光一般的少年就那么消失了。 黎明志呆呆地看着林翔，林翔有些不忍，但还是轻声劝说。 “黎明志，做朋友吧，别再难为叶鑫了……” 黎明志却像是没听到一样，转头就往他那辆破车跑去，歪歪斜斜开了一段，很快就不见了。 …… 叶鑫要出国了…… 明天下午的飞机…… 为什么不告诉他…… 为什么…… 黎明志脑袋乱极了，车开的时快时慢，好几次都险些撞上其他的车。 “找死啊！” “怎么开车的！” “有病啊！” 在这样的声音中黎明志不得不把车停在路边，手把着方向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叶鑫要走了，出国了，明天下午的飞机…… 这不可能，林翔胡说八道！ 可是另一个声音又在告诉他，这是真的，叶鑫真的要走了，明天就走了，这是真的！ 黎明志像是接受了这样的现实，整个人松弛下来，软软地瘫在了那，抽出根烟点上，头往后仰着，看着车外面马路上车来车往，一时茫然无措。 回想起前世在这个城市和叶鑫的种种，恍如隔世，不，就是隔世！ 前世他没有珍惜，这一世他珍惜了，他付出全部来挽回他和叶鑫的感情，可是结果……难道失去了真的就永远失去了吗？就算是老天给了他机会也没法改变吗？ 叶鑫，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很混蛋，可是我真心想赎罪，为什么你不给我一个机会？前世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这辈子让我为你做点什么不可以吗？我知道我很自私，我想和你在一起，我知道，可是你是我的命，我重生意义，我活下去的理由……这叫我如何放下你？没有了你，我又算什么啊！ 不行，决不能叫叶鑫离开！你是我的，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你永远都是我的！ 告诉叶鑫前世的一切，求得他原谅，叶鑫的心是软的，会答应留下的，不在出国，哪也不去，就在自己身边，只要留下什么都答应，怎样都好…… 如果叶鑫再不答应就用强好了，上了他，绑上他，关起来，只要对他好好的，总有一天他会答应留下的…… 对了，还可以用药物控制，毒品……那样叶鑫就会完全听命于他…… 这样好，这样真好！ 黎明志疯了，天生的性格，重生带来的一系列的心理问题叫他这一刻失去了理智，想到的是只要能留下叶鑫，什么手段都在所不惜！ …… 此时此刻，叶鑫正和薛羽面对面坐在咖啡厅里，优雅的环境放着舒缓的音乐，两人谈话的气氛却和这里很违和。 “……我要是不收呢？”薛羽的口气听起来有点不善。 桌上是一张银行卡，这是叶鑫给薛羽的，里面是他这两年所花的医药费。不错，这是还薛羽的。 叶鑫淡淡地一笑。 “薛羽，我不想欠你的，当然我很乐意你欠我的……通过两年前那件事，让我觉的你人不错，我很荣幸认识你，我很想和你成为朋友，不过，我这个人很矫情，我什么都没有，只剩下几分骨气，我不想丢了，所以这个钱你要当我朋友你就收下。” 薛羽看着叶鑫，这两年叶鑫一直在接受治疗，后期又开始整容，修学分，很少见面，更别说像今天这样说这么多话了，没想到，叶鑫变化这么大，两年前，叶鑫可说不出这样的话。 “好吧，就让我欠你的吧。”薛羽收起了银行卡，目光灼灼，“你真当我是朋友吗？” 叶鑫微微一笑，很大方地调侃了一句。 “当然，不过没有特殊的意义。” 薛羽愣了下，叹了口气，感慨的很。 “叶鑫，你长大了……不可爱了。” 叶鑫笑着摇摇头，和薛羽闲聊了几句离开。在离开的时候薛羽问。 “你哪来的钱？” 叶鑫没回答。 薛羽又问。 “你明天就走了黎明志知道吗？” “我会告诉他的。”叶鑫低声迅速说了一句。 叶鑫离开很久薛羽依然坐在那，看着对面的座位，想到叶鑫的变化，怅然若失，那个单纯阳光的少年永远地去了…… 叶鑫出来望望天空长出口气，又办完了一件事，想到黎明志，打了辆车往学校的方向去了。 “铃……” 正当黎明志疯狂地想着那些留下叶鑫的手段时，手机响了，惊得他机灵一下，胡乱地接起电话，里面传来叶鑫的声音。 “喂，黎明志吗，我是叶鑫。” “叶鑫……”黎明志喃喃叫了一声，马上项条件反射一样大声叫起来，“叶鑫！” 叶鑫吓了一跳。 “是我，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叶鑫，你在哪？”黎明志神经绷紧了。 “我在你送给我的房子这里，你有空时间吗，有时间的话过来一趟，我有事找你。” “有！有时间！我马上过去！” “那好，我等你。”叶鑫挂了电话。 叶鑫这个电话也叫黎明志冷静下来，想起刚才想的那些心惊肉跳，自己怎么能那样对待叶鑫？自己疯了吗？那样不是毁了叶鑫？就算是叶鑫离开他也不能那样做，上辈子他已经很混蛋了，难道这辈子还要混蛋下去吗？不，不能，他不能……可是就眼睁睁看着叶鑫离开吗？ 黎明志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半晌睁开，眼底清明而执着，不，叶鑫，你是我的，这辈子你都是我的！ 黎明志中途在超市买了菜肉才赶过去，叶鑫在那房子里养了一段时间身体，锅碗瓢盆做饭的东西都有，做饭很方便。 打开门进来，叶鑫看到黎明志拎了一大堆东西有些不解。 “今天咱们在家吃。”黎明志对他笑笑，径直去了厨房。 叶鑫看出来黎明志笑得很勉强，跟着过去，在厨房门口的时候，看见黎明志正站在那背对着他洗菜。 “黎明志……” “叶鑫……”黎明志打断他的话，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好吗？” 叶鑫微怔，轻声嗯了一声，也没有离开，就站在那看着黎明志的背影，突然就很想上去抱黎明志一下…… 黎明志忙碌着，叶鑫站在那，两人没说一句话，直到菜饭端上了桌，两人面对面坐下，叶鑫也没上前。 “我明天就走了。”叶鑫说。 黎明志给叶鑫夹菜，他没上酒，尽管他很想大醉一场。 “可能三四年才能回来。”叶鑫又说。 黎明志始终给叶鑫夹菜，没应声。 “我把这个房子卖了……” 黎明志心像是被刺了一下，抬头看上叶鑫，叶鑫移开了视线继续说。 “钱还了薛羽……对不起……” “这是我送给你的，你有权处置，没有对不起。”黎明志看着叶鑫半天说，接着忍不住问，“为什么才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走的消息要我我从别人的口里知道？叶鑫，我们之间这么陌生了么？” “因为我怕你阻拦我，因为我必须出国。”叶鑫说到这声音低下去。 “那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黎明志声音虽轻，叶鑫听起来却感到极为沉重。 “黎明志，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这一点你应该明白。” “为什么，为什么不可能在一起？就因为我们是男人？”黎明志呼吸有点急促，口气也变得咄咄逼人。 这回叶鑫对上黎明志的目光，很平静地说道。 “黎明志，我这次走至少三年才能回来，就算是男女恋人分开这么长时间也可能分手，何况是我们。黎明志，永远、一辈子那不是说说的，无论怎样标榜真心，现实就是现实，我们之间以什么维系呢？家庭？孩子？都没有，只有感情，而感情是最不稳定的，我不想到那时候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也不想到那时候我们发现，原来所谓的感情就是在浪费彼此的时间。黎明志，你应该知道，我们认识八年了，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你对我一直都是有着特殊的意义，我这么做就是想我们一直这样，这样做朋友，你明白吗？” 叶鑫的一番话叫黎明志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成功了，在叶鑫的心里占据了重要的地位，可是他也失败了，八年来，他们始终都是朋友，亲了、抱了、慰藉过，还只是朋友，只是朋友啊。 “八年了……”黎明志眼睛红了，“叶鑫，我们认识八年了，我对你一直都没变过，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不相信下一个八年你还会对我如此。” “不试试怎么知道……”黎明志目光殷切。 “我不像试。”叶鑫回答的毫不犹豫。 “叶鑫……” “黎明志，别叫我瞧不起你行吗？” 黎明志笑了，泪水却沁出了眼角。 “给我一个希望行吗？叶鑫，求求你，给我一个希望，让我活下去……” 叶鑫听得很窝心，起身想走，黎明志却更快，上去抱住了他，紧紧地。 “叶鑫，我说的是真的，没有你我活不下去……我不要求别的，你给我一个希望就行，给我一个希望，叶鑫，求求你，求求你！”说着黎明志慢慢跪了下去，“叶鑫……求求你，看在我们认识八年的份上，求求你！” “黎明志！”叶鑫抓住了他的胳膊，转过身，对着他吼，“你能不能不这样！” 黎明志仰着头望着叶鑫，泪水顺着眼角淌了出来。 “叶鑫，求你了，给我个希望，我再不纠缠你，我发誓，只要你给我个希望……” 叶鑫晃了下，黎明志这是在逼他，也是在逼自己啊，为什么要这样，有必要这样吗？一定要这样吗？谁离开谁活不了呢？ “好，我给你希望……”叶鑫转过了头，“五年，如果五年后你还如此，我就和你在一起！”说完这句话，他只觉得全身脱力。 黎明志笑了。 “别说五年，就是一辈子我也等，就是下辈子我也等……叶鑫，你要说话算数！” ——第三卷·完—— 第四卷 1. 四年后。 2004年元旦，万顺集团名下的万顺酒店。 “来，为我们万顺集团成立三周年干杯！”西服革履的黎明志微笑着举起了红酒。 “黎总，干杯！” “黎总，干杯！” “干杯！” 一阵玻璃酒杯的碰撞声，红酒汁液溅起，在明灿的水晶灯下发着瞬间璀璨的色泽，万顺集团全体员工举杯一干而尽！ 深夜，集团年会结束，黎明志在集团几个高层主管的陪同下出了万顺酒店，因为都喝了酒，所以一个个打车离开了，只剩下了黎明志和集团核心的几个人。宁凡，万顺集团副总，苏振，万顺集团工程总部经理，孙宝利，万顺集团餐饮部经理，于成龙，万顺集团总工程师，苏晴，万顺集团经理秘书，曾经跟着黎明志干的那个刘经理，万顺集团人事部经理。 四年前，叶鑫出国后，黎明志将全部的精力投进了赚钱中，把那处分到的房子卖了，成立了万顺建筑公司，靠着他重生的经验第二年发展成了集团，三年的时间年仅二十八岁的他如今已是XX市响当当的成功人士，开着奔驰，住着别墅，在最气派的写字楼工作，所涉及的生意除了建筑开发外，餐饮、运输、废品垃圾处理等等，全是暴利行业。曾经最早跟着他的那几个人，宁凡不用说了，苏晴和刘经理在黎明志成立建筑公司的时候就过来了，苏振和孙宝利去年从监狱出来也过来了，都得到了一份工作，甚至包括于成龙。 于成龙专业就是土木工程，人又认识，还是叶鑫的朋友，虽然磕磕绊绊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都过去了，只要不触犯到底线黎明志还是很容人的。而于成龙之所以来黎明志这里做事，是因为他急需钱，一个是还债，另一个是母亲身体不好，需要住院，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什么关系也没有能找到什么工作呢，黎明志这里是最好的选择，专业对口，直接施展才学，薪水也高，还有各种福利，没有理由不来，至于面子什么的，里子都没了就别谈这个了。 他做好了夹着尾巴叫黎明志剥削，没想到黎明志除了工作上要求严苛，对他还是不错的，四年下来他真心觉得黎明志人挺好，钱财不黑，仗义，原则性强，正派，又不失社会圆滑，是个值得结交的安全朋友。 “你去黎明志那工作你会学到很多东西。”这是叶鑫当初在知道他给黎明志打工说的话。 现在他深以为然。 “你们这几个大男人戳在这不走，是一会有安排，还是怎么地？”刘经理在这里是最大的，私下里说话都带着一种大姐的口气。 “嘿嘿！这的问我们黎总。”于成龙说。 “那有什么安排，你们要是没事都回去吧。” 刘经理没在说，叫上苏晴开车走了，苏晴想留下，可黎明志的神情，只好跟着刘经理离开。 苏振、孙宝利说了几句也走了，于成龙看看宁凡又看看黎明志，不用说，一起工作了这几年也感到这两个人之间有问题，很自然地联想到了叶鑫，当年黎明志和叶鑫可比和宁凡还要有问题，但又怎么样呢？随着叶鑫出国，一切都像是烟云一样消散了。开始他还旁敲侧击一下叶鑫，随着工作越来越忙，这样的心思也淡了。更何况国外和国内的时差那么大，叶鑫也忙，两人也就是年节联系一下，有时候想想在大学一起的日子有些失落，可又能怎样，走上社会才发觉一切和当初想象的是那么不一样，曾经的坚持、萌动不堪一击、幼稚可笑。 他是这样的，那么黎明志呢？黎明志是同志早就得到了证实，黎明志也没对他们这几个人隐瞒过。说实话，对这点他其实很佩服黎明志的，喜欢男人在大学的时候还觉得挺刺激挺激情的，可工作了才知道那并不是好事，叫人知道了除了被骂变态、有病、同性恋的没什么好话，而同志也代表着爱滋。可以说背上这个词是可怕的，甚至是耻辱，对一个没钱没势的人绝对会在社会压力下崩溃，这叫他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同志都偷偷摸摸的。了解的越多也就越怕，他再也不敢去想和叶鑫，或者说和其他的男性发生点什么，只是对女人也没了兴趣，几年来一直过着清心寡欲的日子，和黎明志一样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赚钱上。 “作为一个男人，可以什么都没有，但不能没有事业。” 这也是叶鑫说的，他再次深以为然。 和黎明志、宁凡打过招呼于成龙打车走了，随着车子开动望着黎明志和宁凡并肩站在那，叹了口气，说不出的一种滋味。 于成龙走了，黎明志点上根烟抽了起来。 “你先回去吧，我再待会。” 宁凡仰望了一下黎明志，确实是在仰望，黎明志现在的身高穿鞋一米九，对他这个一米七十多的人，当然只能仰望了。 “你今晚不会是打算住酒店吧？有什么节目？”宁凡也拿出烟点上，半开玩笑地说。 “不住酒店，回公司。” 宁凡愣了下，收回了玩笑，语气柔和了下来。 “今天是元旦，都忙了一年了还是歇歇吧。” “明年公司要上两个工程，还有XX市的垃圾处理竞标，挺多的事……反正我也是闲着。” 宁凡默然一会，忍不住说。 “你打算就这样了？” “什么？” “上次伯父来不是说要跟你介绍女朋友吗？” 这四年，宁凡并没有实施他设想的那样对黎明志死缠烂打，因为叶鑫走后黎明志就成了工作狂，领导是工作狂，上下员工还能闲着吗，每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出差，存折里的数字蹭蹭往上涨，和黎明志在一起的日子蹭蹭往下降。开始的一年他不敢提叶鑫，怕黎明志受刺激，后来公司业务多了，忙的团团转，是人都会累，很多时候工作完了只想躺在那睡觉，反正情敌暂时没有，还是歇歇再说。终于有点时间了，可是黎明志却在忙。黎明志是真的忙，每天睡觉五六个小时，不但工作，还在学习，人都瘦的有点走形，他心疼的要命，还以为黎明志赚钱不要命了，没想到黎明志告诉他，这是为了缓解对叶鑫的想念才这么拼命的。 “……我只能叫自己忙起来，才会暂时不去想叶鑫，不然我会疯的。” 那一刻，宁凡真的很想揍黎明志一顿，或者杀了叶鑫，可他知道无论怎么做黎明志也无可救药，他们之间也仅限做朋友了。 得到这个答案奇怪的是并没有太多的痛苦，他喜欢黎明志，黎明志从没有回应，甚至明确地告诉过他不可能，从头到尾他都是单恋，如今他都三十多了，对感情也变得从容淡然了许多。他是男人，不是感性的女人，曾经的热烈是因为年轻，但他不后悔，努力了，所以没有遗憾，现在和黎明志相处的，和黎明志说的那样：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黎明志吐出口烟，“那怎么可能。” “你真的打算找个男人过？” “你有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你又看不上我。”虽然两人做了朋友，宁凡还是时不时地用这种酸溜溜的口气哀怨一番。 黎明志习以为常，并不在意，吐着烟说。 “你呢，有什么打算吗？”宁凡三十多了，既不找女人也不找男人，原来缠着他，先在不缠着了，这也叫他松了口气。 “能有什么打算，碰上合适的，对上眼，一起过日子呗。” “宁凡，要是可能的话还是找个女人成个家，哪怕有一点兴趣也试试吧。” 黎明志这点宁凡最为欣赏，虽然是同志，但还是一个传统的人，处事正派稳重。 “我知道，可是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宁凡叹了口气，以前他觉得喜欢同性没什么，大不了不叫人知道，现在才知道哪有那么容易，就是家里人这一关也过不去，你不能一辈子和一个男的偷偷摸摸的吧？再说你不是面对一个家庭，二是两个家庭。还有，同志之间没有任何约束，单纯地靠感情维持实在没把握，而他又不喜欢随便，道德上不说，就是各种各样的病也叫他宁愿自己去撸。可以说，找个可靠的人在一起过日子太难了，“每次安排客户我都在想，那些小姐们将来要结婚吧，娶她们的男人们一旦知道了会什么反应？我就是找个女人，谁知道会不会跟别的男人……现在太开放了，没有一点底线。” “没想到你还有处女情结。”黎明志取笑。 “那倒没有，就是这几年安排客户遇上的女人，唉！”宁凡摇头。 “还是好得多。” “我知道，可我对女人真的没兴趣，我一个同志娶女人不是祸害人吗？”宁凡顿了顿笑了，“我想过了，我还得找男人。找个孤儿，这样说服我家里人就行了。我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对他好，他应该也能陪着我过下去，稳定下来收养个孩子什么的，也不错。至于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激情的年代给了黎明志，现在再也激情不起来了，剩下的就是想找个人过日子，“……忙起来不觉得什么，一旦闲下来就特别想有个家……” 黎明志听到这里，想到了叶鑫，是啊，他也想有个家，和叶鑫组成的家，在这样的夜晚里，两人坐在一起说说话看看电视，靠在一起…… 叶鑫，真想你啊！ 四年了，你真狠心，竟然一次也没有回来…… 2. “小苏啊，我还以为你今天会留下呢。”刘经理坐在副驾驶上舒服地靠着，笑着对正在开车的苏晴说。 苏晴对酒精过敏，所有场合都是以饮料代酒，这次也不例外。 两人在一个小区买了房子，经常一起上下班，虽然年纪相差了几岁，但这并不妨碍两人成为无话不谈的闺蜜。 “人家又不欢迎，留下自讨没趣吗？”苏晴知道刘经理说的意思，他喜欢黎明志刘经理是知道的。 刘经理呵呵笑起来。 “我要是你我就留下来，多好的机会，元旦，发生点什么可是很有纪念意义的哟！” 苏晴噗嗤笑了。 “刘姐，你好银荡啊。” “饮食男女，天经地义，有什么啊！小苏啊，好男人可不多，遇上了就赶紧抓住，不然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苏晴目光黯然，她当然知道要抓住，可这不是她想抓就能抓住的。和黎明志认识了六七年，她也主动了，也暗示了，可两人的关系还是保持着那段距离，除了工作多说一些话，私下交往永远都是那么客气礼貌，有时候她真弄不清楚黎明志在想什么。 前段时间，公司音乐传出黎明志喜欢男的，她听了好笑得很，黎明志是男的啊，怎么可能喜欢男的！ “小苏，你听下面的人都怎么说黎总吗？” “怎么说？”苏晴愣了下。 “说咱们黎总性取向有问题。” “啊？”苏晴惊讶的很，“你听谁说的？” 刘经理咯咯笑了。 “这还是好听的，还有的说黎总是禁欲主义者，最难听的是功能不行。” “这些人太可恶了！”苏晴气得不行。 “我倒觉得他们胆子挺大的。不过，也怪不得他们，黎总快三十了吧，女朋友没有，又不找女人，不正常。” 苏晴无言以对，好像还真是，黎明志除了忙工作还是忙工作，再想起那些传言，不由苦笑，领导拼命也是错啊。 “小苏啊，我要是年轻几岁我就和你竞争一下，可惜老喽！还是那句话，你可要把握住啊。” 苏晴一时思绪有些纷乱。 美国纽约。 叶鑫看着手机上黎明志发来的元旦快乐，微微失神。 四年来，无论年节还是他的生日，黎明志都会发来祝福，从不间断，最叫他感动的是，黎明志还算了时间差。 生活稳定下来，他们时常在网上聊一会，时间几乎都是他这边的晚上，大概是人晚上的时候比较感性啊，而且到了美国以后他很久没和人聊过天什么的，每次都能聊上三四个小时，海阔天空，扯了很多，聊得也挺开心。那段时间，大家都默契地不去提五年约定，好像那个约定从没有存在过。 他释然，又有些惘然，听着黎明志从网上传来的声音有种时过境迁的感觉。 如果忘了那个约定，或者那个约定只是一时冲动，也不错，他发现他们做朋友，挺好的。 如今四年过去，曾经看似很重要的东西现在再想起来无关紧要了，在这国外的大环境他也改变了很多。 “小叶子！新年快乐！”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站在门口，对他笑着说。 这人叫方子明，中国留学生，学的是经济，硕士研究生，爱好擒拿格斗，叶鑫就是在学近身格斗的时候认识的。 薛羽的那个过肩摔和后来被劫持经历，叫叶鑫到了这边安定完了就报了一个格斗班，现在学了三年了。 方子明今年三十岁，在一家私人投资公司做经济顾问，事业上小有成就，生活上比较随意，叫叶鑫没想到的是，方子明竟然是个同志。不过他们已经成了朋友后才知道的，如果提前知道也许他会避开。 “新年快乐！”叶鑫收起了手机。 “走，我们出去喝一杯！” 方子明三十岁，既有青春张扬的一面，也有成熟稳重的时候，此时，就是前者，一身休闲，脸上挂着明朗迷人的笑容，身高体阔，不管走在那都能赢来一片口哨声，叶鑫知道他是同志后曾半开玩笑地说，你是同志，这对女人们该是多大的损失！方子明笑着说，但我是男人的财富！叶鑫无语。 叶鑫穿上外套跟着他出来，两人都吃不惯西餐，来到一家中式餐馆坐下，点了一桌酒菜，方子明给两人倒了杯酒。 “小叶子，祝你新年快乐！” “快乐！” 两人碰了一下喝了，接下来边吃边聊。方子明很健谈，相比之下，叶鑫就显得沉默，每次两人出来吃饭都是方子明在说，叶鑫在听。 “真的打算回国啊？”方子明看着叶鑫问。 叶鑫今年就毕业了，打算年底回国。 “嗯。”叶鑫点头，看不出什么神情。 “我觉得你的性格还是适合在这边。”方子明慢慢地说道，“为什么非要回去呢？” 叶鑫在他看来是那种凭能力做事的人，国内的环境他也知道，拉关系走后门，这些叶鑫既不擅长也没有关系可拉，靠自己去打拼太难了。 叶鑫笑笑。 “我出来其实就是为了赚钱的，读书是顺带的事，现在读了个学位，钱也赚了一些，该回去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国外的环境要比国内好……我承认我是有点崇洋媚外，可是这是事实，叶鑫，在这里没有注水猪肉，没有高官闯红灯……” “这里一切都好，但对我来说，却不是我的家。”叶鑫打断他的话，“国内也许各方面差一些，但那是我的家。” 在国内的时候，他感觉不到祖国的含义，等到了国外才体会到，那是无法分割的血脉相连，当周围充斥着英语，终于听到中文的时候，心里会涌上一种巨大的感动，当满大街全是黄头发蓝眼睛，终于看到黑头发黑眼睛的中国人感到是那么亲切，虽然来之前就没有想过留在这边，但呆的越久就越想回去，这并不是适应不适应的问题，而是没有归属感。 “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我觉得还是现实一点好，哪里适合发展就留在那里。你父母把你送出来，也想你有个好前途吧。” “回国就没有前途吗？”叶鑫反问道，“子明，人的追求是不一样的。” “你回去打算做什么？”方子明知道了，叶鑫已经决定了。 “我想成立一个建筑公司，本来我就是学这个的，国内现在到处都在建设，应该能混口饭吃。”说着叶鑫热情地邀请起方子明，“子明，我要是发展好了，请你过去给我做顾问可以吗？” 方子明愣了下，笑起来。 “真有你的！我劝你留下，你却要拉我回去！”说着慢慢收回笑容，很认真地说，“小叶子，你应该知道我很希望你留下来，你对我很重要……我很喜欢你，虽然你拒绝了我，但我还是请你考虑一下，我会努力做一个完美的情人。” 方子明在告诉他自己是同志的时候，顺便就表白了，当然叶鑫直接拒绝，叫叶鑫没想到的是方子明很快就转变了角色，以朋友的身份和叶鑫相处。 叶鑫听了有点尴尬，苦笑。 “子明，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都跟你说清楚了吗，不要跟我提这个。” 方子明依然很认真。 “我知道，但这两年据我观察，你根本就不交女朋友，有女孩子追你你也拒绝，你不要告诉我你是为了不耽误事业学业什么的。” “那你得出什么结论了？”叶鑫无奈地很。 “你应该也是喜欢我的。” 叶鑫一头黑线。 “子明，你还真是……唉！”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想找就是不想找。” “你不会那方面有问题吧？”方子明也叹气。 “你才有问题！”叶鑫没好气地说，“你不是有朋友吗？” 方子明的男友叶鑫见过一次，是个小个子西方人，长得很可爱，看上去年纪不大。其实叶鑫是看不惯的，可这是方子明的私生活，在这里感触最多的就是，这里的人不喜欢自己的生活被指手画脚。 “我们分手了……小叶子，我记得跟你说过的，你忘了吗？”方子明不满地说，“我跟你表白的时候就和他分了。” 叶鑫后悔不该问那句没用的话。 “子明，抱歉！” “好吧，你又一次拒绝了我，小叶子，你知道吗，我很受伤。” 这种ABC的表达方式真有点哭笑不得，叶鑫赶紧岔开话题，聊起了别的。 吃过饭已经到了深夜，两人出来，方子明依然不死心。 “小叶子，你就不能考虑一下？” “子明，以后不要在跟我提这个了。” “好吧……”方子明有些落寞，“我还是希望你能留下……”忽然想到了什么，“小叶子，不会是国内有你很重要的人吧？” 叶鑫神情一变。 “原来真有啊。”方子明看到了，喃喃地说，忽然好奇起来，“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 其实他总是感觉，叶鑫是个同志。好吧，他承认，如果叶鑫是同志，他就可以毫无负担地去追求，反过来就不行了。 这是他的原则。 叶鑫有点忍俊不已，因为他听到方子明说到那个男孩子想到了黎明志，黎明志现在还能成为孩子吗？黎明志，今年二十八了吧…… 回到住处，叶鑫回想自己那么容易就想到了黎明志很是惊讶，忍不住想自己这么坚持回国应该也有黎明志的原因吧…… 原来什么都没忘啊…… 一年之后。 也许这个世界上会出现很多人让人产生感情，在面对这些人的时候也会耳热心跳，但是，只有一个能够保持更深更长久的感情。 爱情是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也许会与长相性格金钱之类有关系，但是当爱情真正上升到爱情的高度，那就是一种超脱外界评价的东西了，与什么都没有关系，那只是一份感情，内心的美好与寄托所在，一种愿意为之生为之死的东西。 想当年，叶鑫上飞机的那一刻，仿佛他们永远不会再相见，于是那些在一起的美好回忆就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好像叶鑫一直在身边一样，从没有离开过。虽然每次想起来心里都会有种酸涩，但毕竟还夹杂着一丝丝甜蜜。 这是经历过一次就再也无法爱上别人的甜蜜和悲苦。 那种悠悠的感觉，丝丝绕绕，缠住前世，也缠住今生，再也无法挣脱。 黎明志夹着一根烟，坐在老板椅上，仰望着天花板，漫不经心地抽着，回想和叶鑫在一起那八年的种种，整个人散发着沧桑后的颓废，漆黑温润的眼眸里显出一种温柔，波光荡漾，仿佛一汪柔软的春水，幽幽地无声无息地像是诱惑着什么。 苏晴进来就看到了这时候的黎明志，惊愣的一时忘了自己来做什么。 “……苏晴？”还是黎明志发现了办公室门口站的苏晴，马上恢复了万顺集团老总的样子，冷漠，疏离，但对苏晴多了一点客气的温和，礼貌的亲切。 刚才那种气息不留一点痕迹，一瞬间。 苏晴有些难过，又有些委屈，走上来刚想说什么，黎明志的手机响了，是条短信，她见黎明志先是随意扫过去，但很快眼睛就亮了起来，迅速地拿起了手机查看，接着黎明志展开了一个笑容，那种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叫黎明志看起来像是获得了新生一般，从里到外勃勃生机。 但这不是她带来的，和她没有关系。 “什么事？”黎明志把那条短信收藏起来，看到苏晴还站在办公桌前，才想起来一样问。 苏晴放下一份文件，黎明志随便翻看了一下签上字，就打发苏晴离开。 苏晴抱着文件出来，受伤的心情冲淡了疑惑。 黎明志的眼里没有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她…… 黎明志在苏晴离开后，再次打开那条短信，那是叶鑫发来的：我两天后回国。 3. 机场里人流涌动，黎明志翘首以盼，激动难忍，又有些近乡情怯，再过五分钟，不，或许一分钟，就能看到叶鑫了！ 今天是叶鑫回国的日子。 叶鑫什么样子了呢，高了还是胖了还是瘦了还是……五年了，五年不见了……不，是四年半，还没到五年，这是不是说叶鑫也想他了，才提前回国？ 应该是的，一定是的，绝对是的…… 黎明志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可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一直在发抖。 随着人流，黎明志睁大眼睛寻找着，终于一个身影进入视线，叶鑫！ 视线当即定格。 和他几乎差不多的身高，身材适中，五官亮眼，俊气逼人，气质沉稳，拖着一个不大的行李箱大步走了出来。 叶鑫…… 依稀仿佛，曾经那个漂亮的少年人又回来了…… 叶鑫…… 黎明志顿时眼睛一热。 “叶鑫！叶鑫！” 心里呐喊着，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就那么用眼睛死盯着叶鑫。 叶鑫也看到了黎明志，隔着人群，黎明志站在那很突兀，高大的身材，深刻的五官，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看着他的眼神，脚步不由自主地一顿，胸口微微发胀，眼睛也有些涩，平息了一下情绪，笑了一下。 “黎明志！”加快了脚步。 黎明志看到叶鑫对他笑了，依然那么灿烂，整个人都随着这个笑灿烂起来，再也忍不住上去将叶鑫拥抱住，紧紧地，带着哽咽的声音低声叫着。 “叶鑫……叶鑫……” 叶鑫没有犹豫，双臂拥抱着黎明志。 “黎明志！” 黎明志抱了很久才松开，可还是搂着叶鑫的肩膀不松开，热辣的眼神盯着叶鑫看，像是要看出一朵花来。 叶鑫有点尴尬。 “黎明志，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黎明志的目光实在有点吃不消，特别是在这里。 黎明志像是才想起来。 “哦哦哦，对对，我们回去……我都安排好了，你还没吃饭吧？累不累……你在那边还好吧……”黎明志一连气问了好几个问题，直到坐上车心情才平静了些。 叶鑫一一回应，坐在副驾驶上，打量着车，微笑着对开车的黎明志说。 “车不错啊。” “还行。”黎明志稳稳地把着方向盘，眼角余光一直停在叶鑫的脸上，笑着，“你喜欢什么样的车，回头我给你买一辆。” 叶鑫看了一眼黎明志，心里微叹，黎明志还那样啊。 “叶鑫？”黎明志不见叶鑫回应，赶紧问。 “先不用，我现在买车也没用。” “咱先买着，用车的时候你要是觉得不好再换。” “你这么有钱了吗？”叶鑫开了句玩笑。 “我在努力赚，叶鑫，你放心，我会努力满足你一切的要求。”黎明志说的无比认真。 叶鑫有点诧异，再次看了黎明志一眼。 “谢谢你，我需要的时候再和你要吧。” “好！”叶鑫没拒绝，黎明志很高兴。 今天叶鑫回来，通知了这座城市的好友，依然是万顺酒店，黎明志做东，在这里为叶鑫接风洗尘。 当叶鑫出现在楼上豪华包间里，于成龙、林翔、薛羽、郑慧军、宁凡、孙宝利、苏振，站了起来热情地迎上来。 “欢迎我们海龟回来！” 于成龙、林翔、薛羽三人看着叶鑫，都难抑制的激动，过来一一拥抱，拍了拍叶鑫的背。 “叶鑫！” 这一声包含着思念失落复杂难言的心情，当年叶鑫离开的原因，他们多少猜到一些，如今五年过去叶鑫还是回来了，又是黎明志把叶鑫接回来，这一举动不约而同明白了什么。 大家纷纷落座，推杯换盏，先是问叶鑫在国外过得怎么样，叶鑫没有隐瞒一一道来，文化差异、生活不习惯，学习和打工开始很艰难，后来好一些，可也回来了。 黎明志、林翔、薛羽、于成龙几个看着叶鑫端着酒杯从容谈吐，两颊带着酒后的桃艳，目光不觉幽深，叶鑫变了，变得……更诱人。 而在黎明志的眼里，叶鑫是长大了，成了真正的男人，当年那个青春少年，漂亮飞扬的少年将永远成为记忆，而这个男人也将属于他今后的记忆，只属于他一个人！想到这喉咙有些发紧。 叶鑫说完问起大家这几年的情况，出乎意料的是，在做的变化可比他大得多，除了薛羽、宁凡、于成龙外都结婚生子，变化最大的就是林翔。 “林翔，你结婚了，嫂子是谁啊？”叶鑫感到很惊奇。 薛羽笑了，首先开口。 “没看出来，我们的关系？”对叶鑫眨眨眼睛。 “啊？”不会吧？叶鑫睁大眼睛，也许是交的朋友都是同志，薛羽的话叫他误会了，“你们……”这样的想法在以前是绝不会有的。 林翔没听出叶鑫的意思，从兜里掏出钱夹，从里面抽出一张相片递给叶鑫。 “我女儿。” 啊？女儿……叶鑫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接过去一看恍然，上面一个女人抱着一岁多的孩子，那个女人虽有变化，但他还是认出来，是薛丽。 原来是大舅子和妹夫的关系啊！ 叶鑫笑了，想起当年林翔和薛丽，走到一起也就不觉得奇怪了，便打趣起林翔来，大家也跟着起哄，顺便问起叶鑫有没有对象，啥时候成家什么的。 “还没有事业就娶媳妇叫人家喝西北风啊！”叶鑫笑着说。 “叶鑫，这话也不完全对！”孙宝利拍拍叶鑫的肩膀，可能是喝高了，说话都有点大舌头，一指黎明志，“我们的黎总，事业有成了吧，可他一个女人也没有，这说明，有没有女人跟有没有事业没关系！所以，叶鑫，你要相信哥哥，哥哥就给你介绍一个女人……” “你喝多了！”黎明志把孙宝利拉开，叫苏振把人扶去休息。 孙宝利还嚷嚷着。 “黎明志，黎总，我佩服你，我们是好哥们，所以我要告诉你，你知道人家都说你什么吗，说你无能……无能……” “孙宝利，你闭嘴！”苏振赶紧把人脱走了。 气氛一时有点尴尬，于成龙连忙倒酒招呼。 “来来来，咱们接着喝，接着喝啊！” “是啊，接着喝，孙宝利的酒量也太差了！”宁凡应和着。 大家重新端起了酒杯。 喝的基本上都趴下了这场接风洗尘酒才结束，事后都在酒店住下。 睡了一下午黎明志醒来冲了个澡，去看叶鑫，叶鑫也醒了，孙宝利被拖走，他就醉倒了，不过他还是喝的最少的。 “你还好吧，头疼吗？”黎明志坐在床边摸了摸叶鑫的头。 叶鑫看是他笑笑起来。 “还行。”躲开了他的手。 黎明志顿了一下收回手。 “去洗洗吧，我们出去吃饭。” “好。”叶鑫去洗澡了。 黎明志坐在那，望着浴室的门，听着里面的水声，想起前世和这时候的叶鑫亲热的情景，身体涌上一股热流。 “还不饿呢。”坐在车上叶鑫望着外面灯火繁华的XX市说。 黎明志开着车，不时看他一眼。 “少吃点，中午就喝酒了，都没吃多少东西。” 叶鑫笑笑点头，转开话题。 “他们呢？” “各忙各的去了。” 吃过饭黎明志开车带着叶鑫出了市区，中间接到于成龙等几人的电话，说了几句挂了，又接到家里的电话，叶鑫说过几日回去，现在在黎明志这边。 他走后的这五年，黎家和叶家的关系互相往来，简直亲如一家，在黎明志的帮助下，叶鑫的父亲成了当地有名的包工头，家境比过去也好多了，叶鑫先到黎明志这里家人没觉不正常。 “我们这是去哪？”叶鑫发现这不是回酒店的路。 “到了你就知道了……我给你准备了份礼物。”黎明志说着又解释了一句。 叶鑫忽然意识到黎明志的意思，沉默了。 叶鑫的反应较黎明志有些害怕，但还是坚持开向了目的地。 天黑透了，少许的灯光勾勒出一个别墅小区，车停下了，叶鑫随着黎明志下来，看看面前影影绰绰的小别墅，不知为什么想起了当年去薛羽住处的情景。 “叶鑫。”黎明志打开了门，开了灯，见叶鑫还站在门口的石阶下，小心地招呼了一声。 叶鑫这才跟进来。 “我上楼一下。”黎明志看看叶鑫轻声说，目光热烈的很。 叶鑫避开他的目光，点点头。 “你上去吧。” 黎明志上了楼，在楼梯的拐角往下看了叶鑫一眼才进了一个房间。 叶鑫随意地打量起来，这里装修的风格和薛羽那个完全不一样，虽然一样的简洁，可颜色上多了些居家的温馨，一路看下来他终于发现，这里很多地方仿照的是曾经黎明志送他那处房子的装修，有些难受。 “叶鑫。” 他扶着楼梯，正难受着，听到黎明志的声音，抬眼看去，黎明志站在楼梯上面看着他，刚要说话，就看到他黎明志一边往下走一边脱衣服了，一下子愣住。 黎明志没再说话，就那么对视着叶鑫的眼睛，一边走一边脱。 先是外套……然后领带解了……毛衫……衬衫扣子解了……把裤子褪下…… 叶鑫站在原地，呆呆看着黎明志，呼吸不由急促起来。 “叶鑫，我一直在等你……”黎明志走下楼来，已经赤裸，抬手摸上叶鑫的脸，“五年前我们约定了……今天你回来了，我把我当做礼物送给你，这是第一份，还有第二份……叶鑫，我想和你在一起……” 叶鑫身体微微发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可五年的苦行僧生活，面对这样的黎明志，身体忠诚地做出了反应，面色不由涨的通红。 看着眉眼的一丝羞意，黎明志再也没有废话，抱住叶鑫吻上了叶鑫的唇…… 4. “叶鑫，叶鑫！叶鑫！” 重生十三年，他也追了叶鑫十三年，终于得到这个人了，这一刻的幸福叫他一边动作着，一边流下了眼泪，身体的欲望，感情的需求，前世的自责交织一起叫他失控了。 叶鑫被这样的速度折磨的忍不住叫起来，这叫他很羞恼，可看到黎明志流下的眼泪，脑海闪过两人的曾经，心一软，闭上了眼睛，放松身体任由着黎明志了。 黎明志像是把五年，不，是十三年的渴望倾泻一注！ 他释放完，含上叶鑫的那里，吞吐着，叶鑫很快也释放了。 黎明志紧紧抱着叶鑫好半天才说。 “我收拾一下，你等我啊。”下了床，真是神清气爽。 叶鑫躺了会，也勉强下了床，后面流出了液体，那里很不舒服，神情有些难堪，胡乱地擦了一下，套上裤子，穿上衬衫的时候，黎明志拿着一块热毛巾从浴室里出来了，看到叶鑫穿衣服飞快地跑过来，一把抱住。 “叶鑫你要干什么！” 叶鑫吓了一跳。 “我回酒店，你早点休息吧。”两人刚做完那样的事，叶鑫有点不自在。 “我不让你回去！”黎明志抱得更紧，“你哪也不许去……我们刚做完你就走，你怎么提上裤子就不认我了？” 叶鑫惊讶，接着无语，黎明志怎么…… “这里不方便，我还是回酒店吧。”耐心地解释。 “怎么不方便？”黎明志绕到叶鑫的前面，看着他，“这是我们的家，家不方便哪里方便！” “家？”叶鑫不解。 黎明志想起什么，笑了。 “忘了告诉你了，这是我买的房子，当然是我们的家了！” “我还以为这是……” “叶鑫！”黎明志迅速打断他，“我和你在一起我能随便找地方吗？这是我们第一次，我们当然要在家了……”上次是他没能力买房子才去的酒店，还精挑细选呢，何况现在，“这也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我说过，送你别墅的，我做到了……” “黎明志，你……”叶鑫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鑫，我爱你！” “我爱你”这三个字在电视剧小说电影里面听得太多了，听得耳朵都要长茧了，可当一个人亲口对你说，而且在这之前从来没有人和你说过，真的，真的会太感动的…… 叶鑫看着黎明志，目光复杂，黎明志说过喜欢他，这是第一次说爱他，无意中看上黎明志右眼眉上的那个疤痕，感动的有些难受。 黎明志捧着叶鑫的脸开始亲，深情许许。 “叶鑫，走，去浴室，我给你洗洗。” “不用，我自己来吧。” “叶鑫，我说的是洗那里……你不会。” 叶鑫有点尴尬。 “不用！”推开黎明志。 黎明志却抱住他，坚持他洗。 “叶鑫，你听我说，这是很麻烦的……我不可能叫你自己洗，听话好吗？” 叶鑫还是不肯，最后黎明志只好要挟不叫他洗那他还要，叶鑫看着黎明志，黎明志不知道叶鑫那眼神的意思，不过叶鑫答应叫他清洗也就没多想。 当然清洗的过程实在有点难以切齿，只是折腾了这么久有些累，叶鑫躺回床上很快就睡了。 黎明志睡得不实，一大早醒来，偏头看着身边的叶鑫，晨光因为热雾的折射，变得毛茸茸的，仿佛里面有无数的时光碎屑，就是前世的今年，叶鑫永远的去了…… “叶鑫，不会再有那一跳了，再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黎明志细细地吻着叶鑫的眉眼，贴在叶鑫的身后，再次把自己送进去，也许是做过了一次，他又抹了很多油，进去容易了些。 “叶鑫……”黎明志手抚摸着叶鑫的前面，轻轻套弄着。 叶鑫还有点迷糊，感觉到了后面的异样，和前面的反应，马上清醒了。 “……黎明志，你干什么……” “我要你。”黎明志咬着叶鑫的耳朵说。 “你，你不是昨天刚……” 黎明志狠狠顶了一下，叶鑫抽了口气。 “那是昨天……叶鑫，你走了五年，你知道我怎么过来的吗，我想着你自己撸，你得补偿我！”说着呼吸重起来，加快了速度。 …… 好容易黎明志的速度慢下来，又开始磨那里，叶鑫真受不了，伸手想安慰自己，别看他都二十五了，还没自渎过，似乎根本就没想过。 黎明志看到，挡开他的手，很霸道地说。 “不许摸，这是我的！”握上叶鑫的那里，却不动。 “黎明志，你别这样……” 黎明志笑了，坏坏地舔着叶鑫的唇。 “叶鑫，那你说，让我这样操你一辈子好不好。” 操这个字眼实在是有点太难听，可在这时候听起来却又无比的刺激。 “你，你混蛋！” “宝贝，那你说我操的好不好？”说着加速了几下，“我的JB好不好！” 叶鑫只抽气。 “你……博大……精深……有完没完！” “博大精深，嘿嘿！到底是研究生，汉语理解的不错！”黎明志调侃了一句，迅速抽动了几下，再次射在里面，手跟着动作，叶鑫也设射了，禁不住叫出声，黎明志上去堵上叶鑫的唇，狠狠亲了一下。 这次比昨晚上要激烈，射完叶鑫还感到身上发颤，后面似乎神经也在跳动，前面也是，大口喘息了一会，感到黎明志还压在他身上。 “你别压着我了黎明志！” 黎明志扳过叶鑫的脸，叫他看着自己，笑着亲亲。 “叶鑫，舒服吗？” 叶鑫瞪了他一眼，偏开视线。 “你快起来去洗洗吧。” “宝贝，我怎么觉得你舒服完就不认人呢？” 叶鑫被叫的脸有些热。 黎明志笑着亲，语气低沉。 “你知道吗，我这几年几乎每晚上都自己解决一下，可还是满足不了……还是这样好，这样真好……”真实地抱着自己心爱的人，真实地感受心爱的人一切，真好！“叶鑫，我爱你，别在离开我了，我会满足你的，不管哪方面……你要是再离开，我会疯的……”他已经得到了，如果再失去那真的会疯掉！ “你……”叶鑫不知道该说什么，抬手拍拍他的背，“我知道了。” 贴着又腻歪了一会，黎明志还是不起来，叶鑫只好再次说。 “你去洗洗吧。” “不去。” “那你躺着吧，我去。” “你也不许去！”黎明志口气像个孩子。 “你还想做啊？”叶鑫被黎明志无赖的样子弄得无可奈何，“你还硬的起来吗！”可当看到黎明志抬起的笑脸，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说，“黎明志，我累了！” “你不是怀疑我硬不起来吗？”黎明志亲上叶鑫，“那就试试吧……” “你别闹了！” “我没闹！” …… 这次做的时间太长了，可黎明志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叶鑫实在受不了，只好伸手搂住黎明志的脖子，亲了黎明志一下。 “宝贝，我爱你……你射了吧……” 不知道是叶鑫叫的“宝贝”还是那句“我爱你”起到了作用，黎明志用力地抽动了几下，射了，不过并没忘记叶鑫。 叶鑫释放完也完全瘫软在那，原来做这种事也消耗体力啊。 “让我睡一会。”叶鑫什么也不管了，闭上了眼睛，他实在太累了。 黎明志也很累，可还是把叶鑫翻过去，检查了一下叶鑫的后面，看看没什么大碍放了心，这时手机响了，他赶紧接起来，是宁凡。 “黎明志，你在哪呢，都几点了，你怎么还不来公司，嘉华的向总……” “啊，我知道了”黎明志迅速打断他的话，“今天，不是，这两天我有事，你替我应酬一下吧。” “黎明志，你有什么事？”宁凡急忙问。 叶鑫看了眼叶鑫的那里，笑了小声说。 “我和叶鑫在一起呢！”语气说不出的满足幸福…… 宁凡拿着电话愣怔地站在那，黎明志和叶鑫在一起呢！他们？猛然想到了什么，睁大了眼睛，不会吧？！ 黎明志一连三天都没在公司露面了，这也成了公司重大新闻，员工们吃惊非小，他们的工作狂领导这是怎么了？ 晚上下班，宁凡上车电话响了，看了下电话号码。 “喂？好，我知道了，一会见。”放下电话开动了车子，在倒车的时候正好看到苏晴站在公司的门口，孤零零的，看上去有些可怜。 苏晴喜欢黎明志他早就知道，看到她就想到了自己，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车停下，探出车窗喊。 “苏秘书，我送你！” 苏晴见是宁凡，犹豫了一下走了过来。 “不用了，我在等刘姐一起回去。” 宁凡想了想说。 “苏晴，你上车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嗯？苏晴很意外，两人虽然很早就认识了，宁凡和哥哥还是最好的朋友，可他们之间私下并没有多少来往。 “有事？”苏晴坐上宁凡的车问。 宁凡看了看她。 “苏晴，我和你哥哥是朋友，我劝你一句，还是把黎明志当做朋友吧。” “啊？”苏晴面色不太好，但还是强笑着说，“我有那么明显吗？你这么说？” 宁凡笑笑，无比认真地说。 “苏晴，我是为你好，黎明志不适合你。” “你适合我？”苏晴开了句玩笑。 “我要是喜欢女孩子我就追你。好了，刘姐出来了。”宁凡说的很随意。 苏晴却愣愣地看向他。 “刘姐出来了。”宁凡又说了一遍。 苏晴这才下车，看着宁凡开车离开还站在那。 “你怎么了？”刘经理过来叫了苏晴一声，她看着苏晴从宁凡车上下来的。 苏晴愣着神，反应过来，低声说。 “宁凡说，他要是喜欢女孩子就追我，你说他什么意思。” “他要是喜欢女孩子……”刘经理笑了，“难道他不喜欢女孩子……”愣住了。 苏晴似乎明白宁凡的意思了，顿时脸色苍白。 5. 某咖啡厅前，宁凡停下车下来，无意中发现黎明志的车停在不远处有些疑惑，黎明志在这里？ “宁凡，这里！” 宁凡随着声音看去，左边一株绿植后探出宁凡的头，走了过去。 “怎么想起来这里了？”在薛羽对面坐下。 “我给你点了不加糖的咖啡，你尝尝。” “还行。找我有事？”宁凡喝了口问。 “黎明志在楼上。”薛羽对着宁凡一笑，“还有叶鑫。” 宁凡诧异了一下，恢复了淡然。 “什么意思？” “这几天黎明志一直没去公司吧，叶鑫也没露面，我猜他们应该是在一起了。”薛羽一边搅动着咖啡，一边说，“五年了，以黎明志的性格，不可能一直这么谈情说爱……” “你到底想说什么？”宁凡打断了他的话。 “我想说他们在一起了，你呢，难道还这样等下去？等着黎明志回头找你？” “你不是也对叶鑫念念不忘吗？”宁凡语气带着嘲讽。 “我承认我喜欢过叶鑫，可是从没有得到过回应。”薛羽说的很平静，“还记得五年前叶鑫被劫持吧，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我知道他的心思重，那件事发生后我就知道我们不可能了，因我而起，而且劫持的过程发生过什么不会像他说的那么简单，所以那时候我就放下了。后来他出了国，我们更不可能了。而你和我一样，我们同病相怜，这一年多我觉得和你相处的不错，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该定下来了。” 宁凡愣住。 一年多前，或者说叶鑫走后的这几年，宁凡因为黎明志闲下来的时候总是喝闷酒，偶然遇上了薛羽，两人正如薛羽所说，同病相怜，共同的话题比较多，从那后经常聚一下，直到一年多前两人酒后乱性，关系变得不再那么单纯。 要说爱实在谈不上，不过两人倒是很合拍，无论床上还是床下，彼此感觉也不错。也许是寂寞太久，两人就这样把这种恋人的关系保持了下来，确切的说，是性伙伴。至于结果谁也没提。 这是薛羽第一次主动正面谈他们的关系。 “你想怎么定？”宁凡神情复杂地看着薛羽，想过定下来，却没想到面对的竟然是薛羽。 “晚上去我家，见我父母。” “啊？！”宁凡一呆。 …… 二楼，黎明志和叶鑫面对面坐着，气氛却不怎么好。 距离那个疯狂的夜晚到现在过去四天了，叶鑫也在床上躺了四天。 “叶鑫，你这是？”黎明志面色难看地指着桌上的一张纸，上面白纸黑字列着四条：第一，事业金钱AA制。 第二，两人在一起不能有第三者，一旦存在第三者好合好散。 第三，两人真实关系不得对外公开。 第四，两人相处过程要正常，不得涉及暴力捆绑这样重口味情趣。 这四条是叶鑫提出来的，每一条都经过深思熟虑，既想到自己又考虑到了黎明志。 “我是个男人，请你尊重我经济上的独立。”叶鑫认真解释道，“我们不同于正常的男女关系，也许某一天会后悔今天的选择，或者感到厌倦，我只希望那时候说出来，大家好合好散，我不希望脚踏两只船。无论我们标榜什么，我们关系一旦公开，你的名誉、集团的声誉都会受到损失。另外我的家人也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所以我们不能公开。至于最后一条，我知道你对我是认真的，我也知道性很重要，可太过分的，抱歉，我接受不了……黎明志，我不希望我们做一次我就得躺几天。” “对不起……” “既然你知道对不起，你为什么还要做？”叶鑫语气不善，想想黎明志没完没了的索求就有些气。 黎明志赶紧说。 “好！叶鑫，下不为例，我保证！”抓住叶鑫的手腕，深深地看着叶鑫，“叶鑫，我只想对你好，真的，这是我的心里话！你答应我，别离开我，我们过一辈子，谁都不会有，没有男人，也没有女人，我这里什么都不会有！” “只要你愿意，我这里同样也不会有。”叶鑫轻声说，却很坚定。 黎明志手一紧。 几日后叶鑫回老家看望爷爷奶奶，黎明志也跟着去了。 这几年年节，电话、东西、钱，黎明志从来没忘过，对叶鑫的家人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同辈的孙子、孙女对这个干哥哥也比对叶鑫这个亲哥哥亲，如今见到两个人这么亲两个老人对这个干孙子更满意了，这也叫两人很有压力。 在老家没住几天就回来了，叶鑫开始创业，成立万鑫建筑公司。于成龙也在这时离开了黎明志的万顺集团，投到叶鑫的名下，在众多朋友的扶持下，叶鑫的万鑫公司在这座城市迅速崛起。 第二年春节叶鑫回老家，黎明志再次跟着去了，在老家遇上几个初、高中同学，非要叶鑫请客，黎明志便大手一挥弄了个同学聚会。 近十年未见的同学，少部分坐到了一起，曾经的青涩少年，如今已为人父为人母，真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深夜聚会散了，叶鑫和黎明志走在县城那熟悉的街道上，这里黎明志骑着自行车带着他不知道走了多少次，两人聊起当年，感慨万千，彷佛当年的他们就在眼前，看得见，却摸不到。 “这几年变化太大了！没想到那个小六子，全班倒数第一，如今竟然有了车有了房，还有了儿子！”叶鑫摇摇头，“我记得初中那会，老师都说他危险，可现在看看，不比那些学习成绩好的差。”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奇迹之处！”黎明志说着看向叶鑫，“你相信吗，再过几年，同志将会成为时尚！” 叶鑫讶然，很意外黎明志想到这上面，只当黎明志这是安慰他和自己，心里一暖。 “相信。”不管同志会不会成为时尚，他们依然是他们。 “宝贝……”黎明志亲上叶鑫，“我说的是真的，总有一天同志会得到尊重，而我们也能公开……” “……别在这里……” “那我们回酒店吧。”黎明志回答的倒是很干脆。 深夜，激情之后黎明志抱着叶鑫，满足地不愿睡去，这一年终于过去了！ 叶鑫二十五岁这一年他过得胆战心惊他，重来一次，他再不能叫那样的事发生，那一天眼睁睁看着叶鑫为了他倒在血泊中，他吓傻了，直到今天想起来他还心有余悸。 事情过后，他抓紧时间去抹掉他的混蛋行为，却还是晚了，叶鑫那一跳，断了他所有的念想！ 重生了，重生了真好…… 六年后，2012年元旦。 万顺集团和万鑫公司一起庆祝年会，两家员工都知道他们的上司老总是好的不能再好的朋友，在会上一起起哄，叫老总表演个节目。 看在大家都在兴头上，黎明志没有推辞拉着叶鑫上台，两人跳了一支拉丁。 不同的帅气，不同的气质，却默契地展现出了独有的风情和奔放！ 员工们都大呼过瘾，两位领导站在一起简直是太养眼了！都忍不住不停地拍照，甚至用手机录下来，回去迫不及待地发到了网上和朋友们分享。他们没想到的是，这样的举动引起了轰动！ 这个时代是不可思议的时代，时尚潮流总能叫你目瞪口呆，不知什么时候，同志逐渐公开化，基友、搞基更是成为流行，很多明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炒作，都有意自称同道中人，再加上腐女的推波助澜，同志俨然向大众文化上发展。 就在这样的背景下，黎明志和叶鑫跳舞的视频在网上迅速蹿红，然后人肉跟进，于是流言四起，共同指向：这两个人是同志！ “少年相识，二十年的朋友，至今未婚，这不是同志是什么！” “万顺集团、万鑫公司，从名字上都能看出来两人有多好，不是同志是什么！” “两人的外形、内在、身份、地位，各个方面……不是同志简直没天理！” 是的，这两个人要不是同志，那真是太没天理了！ 我们力挺你们！ 我们支持你们！ 你们一定要在一起！ 你们一定要一直在一起！ …… 黎明志和叶鑫面对满屏这样的言辞，哭笑不得，这些人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要不我们公开算了。”黎明志说。 叶鑫看了他一眼。 “别忘了那四条。” 黎明志眼神有点哀怨。 “你看看网上把我们说的多好，简直就是老天配下的夫妻！” “你夫啊，还是你妻啊！”叶鑫没好气地说。 “你说着算！”黎明志对这个不计较，只要叶鑫能和他在一起，生活中扮演什么角色他都无所谓，说着蹭蹭叶鑫的脸，亲了口，“叶鑫，要不要试试在上面？” 叶鑫看着他，有些惊讶。 “你的意思是你做0？” 这回黎明志惊讶了。 “什么0？你听谁说的？” 叶鑫撇撇嘴。 “你以为我三岁小孩啊，这个都不知道？1不就是在上面的，0在下面的吗？这个还算好听的，还有什么攻？受？”摇摇头，“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出来的，不过还别说，很形象啊！”语气微微地带着自嘲。 “叶鑫，你是不是很不喜欢……要是不喜欢……”黎明志知道叶鑫的自尊心很强，骨子里也很骄傲，身为一个男人叫人非议这方面，心里一定很难受的。 “对我来说，他们不过是陌生人，和我无关！”叶鑫无所谓地说。 “那，你要不要试试在上面？”黎明志小心建议着。 “你想试试在下面？”叶鑫反问。 额…… 6. “……那倒不是。”黎明志亲亲叶鑫的唇角，“你想我就满足你……叶鑫，这世上也只有你，我愿意这样……” 叶鑫看了他一会，伸手摸摸他的眉上的那个疤痕，点点头。 “我知道了。”叶鑫靠上黎明志的肩膀。 “叶鑫……我想要你……”黎明志有些动情，手伸进叶鑫的衣服里，摸上叶鑫的背脊，再滑下腰去，摸向后面。 “你，需求怎么这么强？”叶鑫感觉黎明志的手指在自己的后面轻轻地按着，也有反应，无奈地说。 “因为爱你。”黎明志说的很煽情，亲吻着叶鑫的唇，手指插了进去。 “这里不行！”叶鑫有点挣扎，“这是公司！” “今天是周日……值班的也会知道不该看到的要闭眼……” “可是这里……”叶鑫终于找出一个理由，“这里不能尽兴！”推开黎明志，站了起来完事后清洗干净，叶鑫想起什么。 “你不会为了做这个才在你休息室按洗浴的吧？” “你怎么知道？”黎明志惊讶的很。 叶鑫没好气地说。 “回去我就把我那里的洗浴拆了！”他公司里的办公室也按了洗浴设施，当然这是黎明志的主意。 “那我一样要你！”黎明志咬着叶鑫的耳朵说。他只敢在欢爱的时候说过分的那些话，其他的时间及时调情也文明了很多。 叶鑫不再理他，对着子镜子整理衣服，看着嘴唇有点红肿，脸颊上也带着两个齿音，无奈地很。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别咬我的脸，出去叫人看见都没法解释。” “那你咬回去吧。”黎明志挂在他身上嘻嘻笑着。 叶鑫垂头，像是思索什么，黎明志刚要问，叶鑫冷不丁返回身抓住黎明志的胳膊就在黎明志的嘴角狠狠咬了一下，看着留下了很深的齿音才满意地放开。 黎明志惊呆了一下。 “叶鑫，你力气这么大？” 关注点也太出人意料了，叶鑫有点泄气随口说了句。 “我学过近身格斗。走了。”说着出了浴室。 黎明志一愣，看着镜子里自己嘴角上那个牙齿印，咧嘴笑了，他终于知道，叶鑫完全有能力拒绝他，但叶鑫没有，任凭他所为，这是什么，心里有他的。 叶鑫，两辈子得到你，我黎明志何等幸运！ 一个星期天的下午，两人去商场买衣服，同样的西裤白衬衫，同样的身高体态，同样的步伐节奏，虽然没有过度的亲密，可眼角眉梢的亲昵怎么也掩饰不了，这叫商场的女孩子们都不约而同偷偷观察，终于发现这两个人是网上那对老总同志！这下疯狂了，大胆地竟然上来搭讪，公开问起你们是不是一对。 “这还看不出来吗？”黎明志很潇洒地摊摊手。 叶鑫气结，连忙解释。 “大家不要误会，他在开玩笑！”拉起黎明志就走，上了车埋怨，“你疯了！” “解释没用的，人们总是选择自己愿意相信的相信。”见叶鑫还冷着脸，笑笑，“别担心，时代变了，同志也能出来见见阳光了。” “你想过你家人知道会怎么样吗？”叶鑫从来不在乎那些不相干的人怎么看他们，他担心的是家里人。 “我家里没事，我能搞定，你家里离这里远，传不到那边，也没事。” 黎明志一直担心的是叶鑫那边，没想到首先爆发的是他的父亲。 “黎明志，你跟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黎惠天指着电脑上他和叶鑫跳舞的照片问。 黎明志凑过去仔细看了一会，还别说，照的很清晰。 “什么怎么回事，就是跳跳舞啊，怎么了？”一副吊儿郎当的口气。 “你看看下面都说什么了！”黎惠天强压住怒火。 其实他这些年也有所怀疑，毕竟儿子身边一直没女人，原来以为儿子是忙着事业，后来事业有成还是没女人，现在儿子都三十六了，还不找女人这是要干什么？网上有关儿子是同志的消息正好在这时刺激到他那根敏感的神经上！ “人活在世，谁不说人？说不被说？我要是为了别人嘴活着早就累死了。”黎明志装作随意地说。 黎惠天决定今天无论如何都要问清楚。 “那我问你，你什么时候结婚？” “等找到人就结了……”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十六呢？你都三十六了！”黎惠天克制不住地吼了一句，“你什么时候找人，你说，你什么时候能找到人！” “爸，这种事要讲缘分的，不是我说着算……” “好，老子给你找，你立刻给我结婚……” “现在不实行包办婚姻。”黎明志不温不火地说。 “你个兔崽子！你不找女人，你是不是就想找男人啊，我，你可气死我了……”黎惠天火冒三丈。 “爸爸爸！”黎明志赶紧过来给老爷子顺气，“我听你的还不行吗，结婚，立刻找，找到就结，明年就让你抱孙子！” “……这还是个态度！”黎惠天瞪了儿子一眼，这口气勉强顺下去了。 好容易把老爷子稳住，黎明志去找继母陈平平。 “陈姨，你帮我劝劝我爸吧，我喜欢男的，这个没法改。”黎明志想到父亲的强硬就有点发愁，这几年他没少潜移默化，可效果还是不行，倒是继母想得开。 也是，黎明志不是她的孩子，喜欢男女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明志，这件事你爸爸是不会接受的。”陈姨叹了口气，“你应该理解，实在是……我劝也没用。” 黎明志沉默了。 “你如果真想和你那个……”陈姨好容易找到一个词，“朋友在一起，先瞒着吧，以后再说。” “那你帮我拖拖吧，跟我爸说你再给我找女朋友，正相看着。” “好……只是，明志，你三十六了，也就拖个一两年，以后……”陈姨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们都找个女孩子结婚，成个家……” “陈姨，你别说了，那不可能的。” 陈姨再次叹气。 “好，我先给你拖着，到时候再说吧。”心里说不出的感慨，竟然喜欢男的，这时代真是…… 这件事再次这么按下去了。 叶鑫33岁的生日，黎明志给叶鑫办了一个生日舞会，还请了各界的知名人士。 “当年我就跟你说过，等我有能力了，我要给你开一个盛大的生日舞会，叫社会名流来给你庆祝，我做到了！”黎明志举起酒杯跟叶鑫碰了一下，“祝你生日快乐！我爱你！”亲上叶鑫。 叶鑫惊愕。 参加的客人们都呆掉了，谁也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两位身价过亿的老总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宣布他们的基情，这个新闻也太劲爆了！ 前来参加的高进和陈俊互相看看，不由苦笑，不约而同想起当年在高中的时候，黎明志给叶鑫洗衣服，连内裤袜子都不例外，原来是这样啊，真是感慨万千！ “我祝福你们！”于成龙端着酒走过来对黎明志和叶鑫举杯，并悄声说，“那个，就是我那位，怎么样？我眼光还不错吧？” 顺着于成龙的示意黎明志看去，一个清秀的年轻人站在那正吃惊望着这边，由于是正面，他看得很清楚，那个人的眉眼和叶鑫有几分相像，此时的眼神带着明显的羡慕。 “就那个男的。”于成龙见叶鑫还在找提醒了一下，“我找的不是女的。” 叶鑫微愣。 “于成龙，你……”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一直喜欢你，可你看不上我，我就只能找别人了。”于成龙无比委屈地说，“还好，他还不错，很像你……” “于成龙，你有完没完？”黎明志不满。 “人你都得到了，还不让我说说……” “于成龙！”叶鑫气结，这人怎么还那个德行！ 于成龙不为所动，低低地说着。 “我母亲去年去世了，也到享福了也去了……我想开了，人生短暂，何苦为难自己，喜欢自己喜欢的，叫别人去说吧！”说着招呼那个年轻人过来，大声宣布，“借此机会，我向大家宣布我的另一半！”亲了那年轻人一下。 大家哗然，什么时候这么多搞基的了？不管真心庆祝还是暗里看不起，都不约而同鼓起掌来，喊着祝福！ 其实同志要求真的不高，你祝福我感谢，你不喜欢请无视就好。 薛羽和宁凡互相看了一眼，都露出了佩服的神情，却又有些担忧。 林翔望着这边，一仰头，干了杯中的酒。 生日晚会散了，林翔开着车和妻子女儿回了家，现如今他是市办公厅主任，这也是全靠了薛家的力量。 “你先睡吧，我去书房处理点事情。” “好，你也早点休息。”薛丽带着女儿睡了。 进了书房林翔打开灯，从文件柜里最下面抽出一本发旧的影集，坐在灯下，翻开，里面全是叶鑫的相片，高中时期的，大学时期的，单人、双人，满满的全是！ 叶鑫啊……林翔满怀感伤，轻轻抚摸着上面的人，像是抚摸着消失在岁月中的情人。 ……如果我知道这个时代会变得这么开放，我不会放手的…… 可是世上永远没有如果。 7. 在叶鑫的生日舞会上黎明志的高调宣爱，第二天就上了各大报纸头条，网上就不用说了。 唉，昨晚上还想着来一次激情到天亮呢，哪知道叶鑫毫无状态，其实他也知道叶鑫担心什么，很快老爷子就知道了吧？知道就知道吧，早晚都得知道，可日子总要过的。 黎明志靠着老板椅坐在公司的办公桌后，看着落地窗外的高楼林立，正无比遗憾地想着，砰！办公室门被踢开，他刚要发怒，回头一看来人立刻换了个神情。 “爸，你怎么来了？” 黎惠天手里掐着一把报纸，怒气冲天地直奔办公桌，然后狠狠地把报纸摔在黎明志的桌前。 “这是怎么回事！”狠狠点着报纸，“你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点的位置正是报纸上黎明志亲叶鑫的特写。 黎明志扫了一眼，就看向办公室的门外，外面几个保安和苏晴都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 “没事，你们忙你们的。”黎明志摆摆手。 苏晴叹了口气，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昨晚上黎明志的宣告叫她彻底死心了，刘姐安慰她说，这不是你的错，这是时代的错，要怪就怪这个时代吧，好男人都去搞基了，没办法。 她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你还知道丢人？知道丢人还搞这一套！”黎惠天看到儿子探头探脑，属下人把门关上了又吼起来，他从看到报纸上的消息到现在简直看什么都来气，怎么也搂不住火。 “爸，生气有害健康，来，喝杯茶消消火。”黎明志慢悠悠地给老爸倒了杯茶，放在茶几上，自己先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看着老爸，拍拍自己身边的沙发，像哄小孩一样说，“爸，来，坐着。” 黎惠天只觉得一口气憋着上不来，愤愤地在对面的小凳子上坐下了，眼睛一瞪。 “说吧，我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黎家的人眼睛都很大，这一瞪更是大了几倍，看起来很是吓人。 “呵呵，事情明摆着，有什么花样可说？”黎明志很坦然地点点头，“就是那么回事，爸。” “你……”黎惠天蹭地站了起来，刚要发火，黎明志打断了他。 “爸，你都说了，我三十六了，再过几天我就三十七了，奔四的人了，不是年轻不懂事的年纪，难道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吗？” “你……”黎惠天愣住，儿子这番话叫他一下子泄了气，是啊，儿子都奔四的人了啊…… “爸，你坐。”黎明志拉着父亲坐下，轻声慢语地说，“你儿子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我十六七岁就跟着你去工地，你说我主意大，还说我固执，这点随你，呵呵！所以你儿子一直都知道自己要什么，也一直努力。叶鑫是我十六岁看上的人，我追了快二十年，爸，你总问我为什么对叶家那么好，这回你明白了吧？” “你十六……二十年……”黎惠天懵了，惊愣地看着儿子，像是第一次认识。 黎明志点上支烟。 “爸，我知道你不可能接受我找个男的过日子，可是你叫我找个女的，我的感觉就像你找个男的一样接受不了，这是天生的性取向不同常人，没有办法的。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现在这个社会开放了，对同性恋包容了很多，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即使有影响，以我们现在的经济条件，还可以去国外。至于孩子的问题，我和叶鑫商量过了，他有弟弟，我也有弟弟，耽误不了两家的传宗接代，等他们将来成家有了孩子，可以过继给我们一个，或者我们自己领养。” “你们是哥哥，就这样做榜样吗？”黎惠天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黎明志笑笑。 “爸，现在不是过去了，现在的孩子精着呢，我们做他们的榜样？他们还看不上呢！好了，爸，我是个成年人，我有能力处理好我个人问题，你别担心了。” 黎惠天坐在那，沉默了半天依然坚持。 “这件事我不同意……我接受不了……我想叶家也不可能接受的……你们翅膀是硬了，可不能由着性子胡来！我也不说什么断绝父子关系，我只是告诉你，这件事我不同意，我会找叶家一起阻止这件事的……你们可以去去国外，除非不回来，回来一次我们反对一次！” 黎惠天说着，像是又找回了信念，大步地走了。 黎明志扶上额头，叶鑫真说对了，家里人不可能在这件事上让步的，难道真的要去国外？又不想出去，好容易拼了份家业舍不得，可想到某一天和两家人站在对立面上不禁狠狠打了个冷战，太可怕了！摸出手机给叶鑫打电话，忽然感到胸口有点发闷，奇怪地皱皱眉，自从和叶鑫在一起后，很久都没这感觉了。 “喂，黎明志？”电话那边叶鑫的声音响起来。 “叶鑫……”黎明志揉了揉胸口，也没当回事，“出来吃饭啊。” “有事吧？是不是你家人……” “猜对了！”黎明志没隐瞒笑着说，“见面说。” “好。” 两人约定好了地方，黎明志站起来的时候，眼前瞬间一黑，吓了一跳，也就几秒钟就恢复了正常。 这是怎么了？黎明志揉揉眼睛，胸口越发难受起来，疑惑地穿上外套出来给苏晴打过招呼下了楼，坐进车里，调整了下呼吸，刚要开动车，眼前再次发黑，这次持续的时间有点长，他害怕了，连忙给叶鑫打电话。 “叶鑫，你到我公司楼下，我在车里，你来接我吧。” “你怎么了？”叶鑫急问。 “没什么，就是懒得开车。”黎明志怕影响叶鑫安全，没说实话，故作轻松地笑嘻嘻说。 放下电话，黎明志失神了，胸口明显地不适起来，这到底怎么回事？心里有些寒意。 “黎明志……你怎么了？！”叶鑫打开驾驶车门，就看到黎明志靠在座椅上，脸色苍白，汗水顺着脸往下淌，正捂着胸口揉着，忙抓住了他的肩膀。 “叶鑫，你终于来了……”黎明志虚弱地说，“别离开我，答应我，别离开我……”头一歪晕了过去。 “黎明志！”叶鑫惊呼一声，随即反应过来，拨打了急救中心。 黎明志躺进了医院，时而清醒，大部分时间昏迷，即使清醒也是满嘴胡话，意识混乱，而叫人害怕的是检查不出任何毛病，各大医院都去了，结果都是黎明志很健康，很健康，最后一位医生建议到精神科看看，经过薛羽的介绍，找了一位精神学的专家给黎明志系统地检查了一遍。 “我们怀疑病人是心理性胸痛症状，也就是俗称的心病。”检查完医生对家属说。 “是心理疾病吗？”叶鑫忙问。 转了好几个医院，现在只有叶鑫和黎惠天跟着，黎惠天被儿子吓得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叶鑫一个人撑着。 “不，比那个严重，是精神出了问题。”医生苦笑，“不瞒你们说，黎先生的情况是我见过最严重的精神病人，一般来说，精神出了问题会出现幻听、幻觉，但不会在身体上表现出来，而病人除了幻听幻觉还感觉胸口疼痛。” “你的意思是，他的胸口并不痛，是他自己感觉到痛的，是吗？” “是这样的，而且他还感到痛的厉害。” “这不可能！”黎惠天急道，“我儿子从来没有说过他幻听幻觉什么的！医生你一定搞错了！” 医生忙安慰说。 “我们录下了病人清醒时说的话，经过整理发现，病人认为自己是重生的，这就是幻觉。” “重生？” 叶鑫和黎惠天都不太明白，惊讶地看着医生。 医生解释说。 “也就是病人认为他已经死了，然后又活过来了，还记得上辈子的事，而这个心痛就是上辈子留下的。”说着看向叶鑫，“和叶先生有关。” 叶鑫愣住。 “你能说得具体一些吗？” “根据病人所说，前世伤害过叶先生，逼得叶先生跳了楼，病人心里愧疚，被胸痛折磨了十年最后出了车祸死了，病人认为重生了要补偿叶先生，要重新开始……”本来黎明志和叶鑫都是知名人物，最近又上了八卦头条，再有薛羽那层关系，知道了这两人是同志，只是没想到感情会这么好，听了黎明志的话他都感觉有些心酸，小心地措着辞，“我认为，病人压力太大了。” “那我儿子什么时候醒？” “这个……”医生为难地摇摇头，“我不能保证，你们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黎惠天听完当场就晕过去了。 叶鑫脸色也不好看，把黎惠天安顿好了，询问医生该怎么治疗，医生说只能通过刺激脑部叫病人暂时失去一些记忆来缓解精神上的压力，效果如何只能看情况了。 叶鑫要去了黎明志的录音，反复地听，也对黎明志所说的前世有了个大概的理解，想起黎明志对他所说的那些话似有所悟。 “叶鑫，你就是我的命，你是我活着的意义！” “叶鑫，你十二岁在四轮车上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叶鑫，我们在一起过一辈子，一辈子都好好的，没有男人也没有女人！” “叶鑫，我就是喜欢你，我就想对你好，我对你是真心的！” “叶鑫，给我个希望，求求你给我一个希望……” “叶鑫，我爱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 不觉中，叶鑫泪水湿了脸。 “黎明志，上辈子你再混蛋，那是你上辈子的事，和这辈子有什么关系啊！你为什么念念不忘！你说过不要离开你，现在是你说话不算数，是你要离开！黎明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也很混蛋啊！我们都这样了，你叫我怎么办，你是不是很混蛋！” 8. 两周的治疗毫无效果，黎明志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唯一一次清醒的时候，叫来了律师，告诉叶鑫，他早就立好了遗嘱，万一他有事，他名下的所有财产全部由叶鑫继承。 “叶鑫，我说过，我的就是你的，我会把我所有的都给你……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倒下了，我还想给你多赚些家业……”他没想到胸痛放到了他，他只是觉得自己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来不及交代，所以在创业的时候就安排好了遗嘱。 “黎明志你听好了！”叶鑫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要死了，我就跳楼，要不就试试！” “你疯了！” “是啊，我疯了！你不是怕我跳搂吗，那你就给我好起来，给我赚份更大的家业，你听到没有！” 黎明志再次昏睡过去。 这一幕叫朋友们看了都有些动容，薛羽感叹地说。 “能做到这一点，黎明志真行！”说着看向身边的宁凡，“你不会后悔了吧？” 宁凡看了他一眼说。 “你怕我后悔就学着点。” 于成龙不是滋味地说。 “黎明志，真服你了！”黎明志创下的那份家业可不是小数目，而且还是在开始就安排好了，这是多深的情分啊！ 林翔拍拍叶鑫的肩。 “黎明志，值！” 苏晴说。 “祝福你们！”这一刻她的心结也打开了，只要真心相爱就值得尊重，她希望他们幸福！ 期间叶鑫的父亲来了一次，问起叶鑫和黎明志同志的传言，叶鑫没有隐瞒承认了。 “爸，我知道你们接受不了，我也没想过叫你们接受，我只能说，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吧。” 叶父亲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黎明志好好的，说什么都行，可人都这样了，这时候能说什么呢，最后说了句。 “等人好了再说吧。”起身走了。 叶鑫看着父亲佝偻的背影，心里也很难受，可是在这件事上他不能退步。 接着叔叔婶婶姑姑母亲弟弟妹妹几乎都打电话询问，他一一承认，不管家人怎么看待，怎么认为，他都会承认，对，他和黎明志在一起了，不可能分开了。 只是没想到以这种方式出柜。 得到了答案家里人都沉默了，90后的弟弟妹妹们对他们的事是盲目的支持，令他感动的是爷爷奶奶的态度。 “小鑫啊，人好好的就好，其他的别想，等明志病好了，别忘了回来啊，奶奶给你们包饺子。” “先治病，病好了再说，别想那么多，你父母那边爷爷去说。” “爷爷，奶奶，对不起，叫你们操心了！”叶鑫放下电话捂住脸失声痛哭。 两位老人都快八十了，在这件事上能这么说，这不是开明，这是爱，能包容所有的爱！ 放下电话爷爷叹了口气。 “都是好孩子，就是太重感情了！” “没事，男孩子，五十岁照样能叫女人生孩子，过几年就明白了，你们听着，别给孩子压力！”奶奶发话。 叶鑫的父母相视无语，还孩子呢，叶鑫都三十三了！ 同志，作为传统的家庭了解的并不多，虽然知道不好，可这个时候只能等黎明志好了再说。 黎明志在叶家没有白用心，叶家人这时候尽管反对，可都没有流露出来，甚至给黎明志寻医问药。 一个月后，黎明志病情依然没有减轻。 叶鑫在反复听了黎明志的录音，和医生商量演出戏给黎明志，希望能帮助治疗。 黎明志对前世耿耿于怀，他们要做的是还原前世，叫黎明志及时清醒，没有发生伤害叶鑫那件事，也许黎明志心结就会解开了。 资金不用愁，找来的演员很给力，戏演得很成功，录制好了，反复放给黎明志听。不知道是这种潜意识的影响还是冥冥中真有那种力量，叫黎明志昏睡中梦见自己回到了前世伤害叶鑫的那个早上。 床上乱糟糟的，他看到自己接了一个电话。 “都安排好了？” 他开始没反应过来，直到听到自己说出那个地方的名字马上明白了，那个地方，是逼得叶鑫跳楼、逼得他自己痛苦十年的开端！想到这他狠狠地向他自己撞去，黎明志，你清醒清醒！黎明志，你个混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个混蛋啊！ 梦中的自己被他撞的像是有了反应，左右看了一圈，自言自语地说。 “真奇怪，怎么感觉……有人呢……”摇摇头，穿好衣服，刷牙洗脸，从洗漱间出来扭动了一下身体，“怎么这么不舒服呢！” 手机又响了。 “喂，苏晴啊，怎么了？” “黎明志，你和叶鑫怎么回事？你们是同志吗？” 梦中的自己他能感觉到想否定，还很坚决，他再次撞击去，虽然只是穿过自己的身体，可他还是不放弃，一遍又一遍。 “你说话啊！” 梦中的自己说不出话来，因为一想到否定，心里就很难受，这在以前从没有过，最终也没说出那句我们不是。 放下电话梦中的自己一脸恐慌，在屋子里找起来，挥舞着双臂，像是抓着什么，努力了半天毫无结果。 他知道自己胆子很大，不信鬼不信神的，他没办法除了撞击着自己，就只能不断地对自己说话，不过他说不出话来，只能传达他的意识。 叶鑫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那么对他？ 叶鑫那么爱你，就算是男人，那又如何？ 你这样伤害叶鑫，你心安吗？你不怕报应吗？你不怕吗？ 黎明志！ …… 他发现他的意识影响起了作用，梦中的自己抱着头很痛苦的样子，可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而他那该死混蛋的计划依然进行着！ 他看到晚上自己骗叶鑫上了车，开往那个地方，坐在车上谈笑风生，真想上去把自己的脑袋拧掉踩几脚！ 他发疯地撞击自己，发疯地不断地对自己说，不要那样做，你会后悔的！不要那样做啊，你会毁了你们的！ 而这次梦中的自己只是皱皱眉，什么事也没有。 车停了，他看到自己点上支烟对着叶鑫吐了一口烟雾，眯着眼问。 “叶鑫，问你个事。” “什么事？”叶鑫看上他。 “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叫男人操？” 他愣了，前世好像没这段对话。 叶鑫看了看他，反问说。 “你说呢？” “你这意思就是喜欢我喽？”黎明志手指划上叶鑫的脸颊，似笑非笑，“那么假如我叫很多男人操你，然后发到网上去，你会怎么做，会杀了我吗？嗯？” 叶鑫愣了下，冷笑了一声。 “你可以试试啊。” “我在问你，你会怎么做？你不说你喜欢我吗，我想知道你这个喜欢的底线在哪？” “你是不是希望这个底线无极限？”叶鑫笑了，伸手摸摸黎明志的脸，“黎明志，你虽然比我大，可有时候真的很幼稚，你那样对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如果你真的就是为了愿意，那我成全你，满足你。 至于过后会不会杀你……呵呵，我为什么杀你？你都那么渣了，因为你去坐牢不值得。再说了，死太便宜你了，我会叫你生不如死，叫你这辈子，下辈子都活得不安宁！我会……”说着望了望车外的高楼，“在你面前从楼上跳下去，我解脱了，而你则是痛苦的开始。这个答案满意吗？” 他看着叶鑫，愕然，这个样子的叶鑫还是第一次见到，叶鑫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梦中的自己神情变了变，故作轻松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会痛苦？也许你死了我就左拥右抱了，你白死了呢！” “黎明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六根不净，狼性不足，说的就是你这种人。”说着推开车门就要下车。 没等他着急，就看到自己一把抓住叶鑫。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叶鑫回头看着黎明志，那张俊气的脸浮现出一个神秘的笑意。 “我相信我的眼睛，没有看错人，相信我的心，没有爱错人。” 他紧张起来，就看到自己死死抓着叶鑫好长时间，往回一拉，伸手把车门关上，再次开动车，方向盘一打，掉头往回开去了。 “黎明志……” “闭嘴！”一溜烟开了回去，到了地方转头对叶鑫神情狰狞地说，“叶鑫，这是你的选择，你别后悔！”说着抱着叶鑫疾风暴雨一般亲吻起来。 他一呆，这是没事了，还是…… 画面颤动起来，越来越模糊，再次清晰的时候换了一个场景，远远看到他和叶鑫在海边上跑，他像个傻子一样对着海滩上的人大吼。 “叶鑫，我爱你！” 叶鑫上去把他按到了，两人就在沙滩上滚来滚去，直到看到叶鑫起来跑开，转头对他大声喊道。 “黎明志，我也爱你！” …… 他们在一起了…… 黎明志想哭。 不但他想哭，看过这段戏的人都想哭。 黎明志所看到的这一场景，也是叶鑫特意编导的戏的结局，拍完之后就一直放给他听，叶鑫坚信他会听到的，一定会听到的！ 两个月后，黎明志醒了，看着叶鑫，第一句话说的就是。 “叶鑫，我爱你……” 叶鑫抓着黎明志的手激动不已。 “我也爱你，黎明志！不要再睡了，好吗？” “再睡也要抱着你睡。” …… 六个月后，黎明志康复出院，由于精神上的问题没法一下子下结论，还在观察阶段，可两人还是很满足。黎明志提议去看大海，叶鑫猜想有可能是拍的戏起的作用，也没点破，兴致勃勃地陪着黎明志去了海南。 清晨，两人站在沙滩上望着东方等着日出，黎明志忽然说。 “叶鑫，假如将来我对不起你，你就把我推进海里，好吗？” 叶鑫看看他笑笑。 “我不推，你自己跳。” “……好！我自己跳！”黎明志一脸认真。 当太阳在海平面上冉冉升起时，黎明志在后面抱住叶鑫，亲亲叶鑫的脸颊，满足地叹息一声。 “这样真好！” “嗯……真好！”叶鑫覆上黎明志的手，靠着黎明志微笑着。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