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有些失神,不管过多久我都是那样的迷恋他,想起了他在年会上弹钢琴的样子,想起那天早晨他穿着白衬衣的样子,突然胸口满溢出来一种不知名的东西,把整个身体塞得满满的,炽热到令人窒息。
“怎么了?”
当秦扬歪着头问我的时候,我才从精神的游离中回过神来,他笑的有些神秘。之后,我就一直在浑浑噩噩的思想游离状态吃完那顿饭,喝了不少酒,有些晕晕的。果然,酒量还是差的要命,我把杯盘堆在盥洗池里泡着,忙活着给香香洗澡,唱歌,哄睡觉。
等哄着香香睡着,我从卧室里出来,把门带上,秦扬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还有一个他。
我扯过遥控器,把电视机关上。
“周宪,你也觉得这种新闻很无聊是不是?”
“到底怎么回事?”
“早就想跟她离婚,可是她不肯,我只是等待一个时机而已。”
“秦扬,其实残忍的人是你才对。”
“是我残忍,还是她残忍!是她硬生生的拆散了我们。”秦扬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让我吓了一跳,他这种说法让我特别恼火,明明是他冷漠的将我一脚踢开,却全部怪罪到岳遥的头上,虽然我恨岳遥恨到骨子里,但是先放开手的,还是秦扬。
“别提我们。我去洗碗。”说着走进厨房,把水龙头开到最大,看着水流哗啦哗啦的冲走油腻,就想冲走心里的愤懑一样,变得平静而舒心。
一个身影出现在厨房门口。
“宪,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还爱我?”他的声音里带着挑衅。
“别乱想,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不想提了。”
“那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吗?”我转过身,看到他的手里有几本没有拆封的书,我从来没有看过的他的书,我哑口无言,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解释。
我看着哗啦啦的水流,一字一句的说你给我放回去。
秦扬冲过来,在身后拥住我的腰,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
“如果你不爱我,怎么会把我的书都收集来。”
“只是肯定你的才华而已。”
可是,他的手在我的身上游走,停留在那个脆弱而又敏感的地方。
“如果你不爱我,那你,这里怎么会有反应?”他说着拉开我裤子上的拉链,将手探入,我想用力挣脱,可是当他握住的时候,我的全身像是涌过一阵电流,让我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喘息,手里的盘子滑落,碎成一片,白色的碎屑在地上泛着银光,有些刺眼。
秦扬的一只手在我身下律动,另一只手扳过我的脸,吻着我的额头,脸颊他紧闭双眼,皱着眉头的样子很深情,他搜索到我的双唇,用力在我的嘴角上啄了啄,把他的舌头伸进我的嘴里,我渴望已久的爱恋让我的理智迅速的消散,像碎掉的小骨盘。
我转过身,双手拥住他,炽热的吻弥散着欲望,那一刻,我真的很想要他,我把手放在他的身下,如我,早已轰轰烈烈的雄起,他的吻纠缠不休,他的手在不停的晃动。
三年来,如此近的跟他靠在一起,那个宽阔的让人熟悉,让人流连忘返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秦扬,我好想你,只有在梦里才能与你相会,想着当年离开他的那个夜晚,鼻子酸酸的,眼泪唰的流出来,划过我们那胶着的双唇。
秦扬停下来,望着我婆娑的泪眼,顿时眼眶红了,然后抽出手把我抱在怀里,垂着头吻着我那因为哭泣而颤抖的双唇,我们静静的抱了很久,直到香香站在厨房门口。
“爸爸,我要小便。”
我猛得松开抱着秦扬的手,僵硬的有些不知所措。
“爸爸,你们在干嘛?”香香揉着她那惺忪的睡眼。
“没,没干嘛。我带你去小便。”
“爸爸,你哭了,秦叔叔,坏人,又欺负我爸爸!”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抱起香香去卫生间,直到再次哄着香香睡着。
从香香的房间里出来,终于恢复了理智。
秦扬再一次抱住我的时候,我把他推开。
“我们继续,好吗?”
“对不起,刚刚有些失控。”我转过身背对着他,呼吸,深呼吸。
“我喜欢你的失控。”秦扬说着又攀到我的身上。
“秦扬,我们不那么年轻了,我们已经玩不起了。”
“我没有跟你玩,我是认真的。”
“认真道能跟我结婚?成立家庭?”
“是,我想跟你有个共同的家。”
“别,别开玩笑了。”
最终我还是狠了狠心赶走了秦扬,秦扬说他爱我,他说他知道我也爱他,我说我们的爱是错误的,我说你让我变得不能接受女人,我说你让我失控,每次出现都会让我失控,我说你走,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下。
秦扬走的时候说,我无论如何都要得到你,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不会再失去你。
39、哈姆雷特与奥菲利亚
“周宪,十分钟后中层干部开会,准备一下。”
最近公司就像是中乐透彩了,客户接连不断。
“市场部今天洽谈到一笔大生意,周宪,这也是你以前的东家银星出版社,要在西部山区举办公益活动,跟当地政府的一个合作项目。策划和筹备由我们公司来安排,这件事交给你和齐斌一起来进行,限期两周,之后直接去那边。”
能拿到这个项目,整个公司上下都比较兴奋,因为公益的光环往往会给公司带来更多的事业机关单位的策划活动事项,我跟齐斌更是不敢怠慢,成败在此一举。
为了能更好的工作,我只好把香香又送回到了江都父母那里,尽管又哭又闹但那也没办法,忙于工作的我只会让香香跟着吃苦。
为了商讨策划案的细节,需要时不时的跟齐斌联系讨论,有时候因为一个细节问题,哪怕凌晨一点也要一通电话打过去,想起当年秦扬的恶心,那不是工作狂,那是折磨人。
齐斌每次接到这种午夜凶铃,总是一副想要吞了我的感觉,后来,他干脆跑来我家蹭吃蹭喝。
有时候觉得自己也太命苦了,为什么我要在书房里看文案,搞预算,画图纸,而他却能冲着舒爽的澡,穿着大裤衩光着膀子,喝着啤酒,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这么晚了,你不会抛妻弃女的住我家吧?”
“你以为呢?话说你的衣服太小了点。”
“你大爷啊,不要拿我的身高做文章。”最讨厌别人说我矮。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
“齐斌,帮我开下门。”
齐斌答应着,过了一会儿他穿着拖鞋擦擦擦擦的走进书房,递给我一个东西,我拿过来一看,是一本书,名字是《对你说》。
秦扬,刚刚那是秦扬。
我放下东西,狂奔出去,可是秦扬已经离开了。
回到家里,我才发现,齐斌上半身没穿衣服,脖子上搭了一条浴巾,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我知道秦扬一定是误会了,我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像澄清一下,想告诉他不是他想的那样,结果刚刚拨出去就被挂断了。我把手机扔在一边,坐在书桌前发呆。
“周宪,刚刚那人怎么那么眼熟?是谁来着?”他挠着自己的鸡窝头,明明有一头很柔顺的头发,非要搞成他偶像的那样乱糟糟的放,恰好他也有那么一个败家媳妇。
“是那个什么扬,哦,对了,是秦扬。”我没搭理他,装模作样的看策划书,可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心里乱成麻。
“你能不能帮帮忙啊,看我忙成这样子,你还有脸喝酒!”我指着他的脸,想臭骂他一顿。
“刚刚那个秦扬啊,像个吃醋的小媳妇一样,啊!你们两个不会是有什么关系吧?”他怎么能这么八卦,被他揭穿了这种惊天秘密,我的脸上终于挂不住了,一脚踢开椅子,走向浴室,我急需给自己降降温。
等我洗完澡出来,这家伙竟然坐在我的桌前翻看那本书。
我冲过去,想一把抢过来。
“你给我工作!”
“周宪,我们是平级,你没资格指挥我。”
说着站起来,把那本书合上拍在我的胸口,“周宪,你跟那个秦扬的关系果然不一般啊,这个要是爆料出去,那些娱记们肯定应该给我不少钱吧?”
“你,你别开玩笑,我们只是大学同学,一般朋友而已。”我大什么舌头啊!
“哟,瞧瞧,你的脸都红了。周宪,欺负你可真容易,老实告诉我吧,我不会跟别人讲的。”齐斌附过身,拉了拉我被水淋湿的发梢。
“今天工作到此为止,你赶紧回家吧!好歹想想你女儿。”
“我家宝贝才没有你家女儿娇生惯养。”
他穿好衣服离开的时候跟我说,他不排斥同志,我被气得哑口无言,什么意思嘛!
等一切都安静下来,我又重新坐回到桌签,把那本书端端正正的摆在眼前,不知道是不是该去看看,封面设计成一本日记的样子,手写体的书名像极了秦扬的笔记,看着暗红色封面上潇洒的烫金签名时,我终于忍不住翻开,衬页上有几行钢笔写的字,最后署名:秦扬。
“尽管怀疑星星不是火焰
尽管怀疑太阳的转动
尽管怀疑真理只是谎言
但,请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爱。”
这是哈姆雷特向奥菲利亚的表白。
可我并不希望有那样悲伤的结局。
单单是这几行字就已经让我心动不已,我合上书,抚摸着那本似乎还带着他余温的书,看着书桌旁那盏垂着头的台灯,光线虽然柔和,但柔和也往往有着尖刺一样的锋芒,在黑暗中刺得我鼻子发酸,我抬头望着窗外那墨色的天空。
“秦扬,我都知道。”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忍不住给秦扬打了个电话,可是那边已经关机了,秦扬一定是误会了,只好给他发了条短信:秦,不是你想的那样。后来,过了很久也没有人回复,两周的时间一直在忙着策划案,跟银星的出版社也接洽了许多次。
知道最后策划案敲定,来来回回的修改了许多遍,果然如那首打油诗所言:甲方虐我千万遍,我待甲方如初恋。有朝一日做甲方,虐遍天下设计院。
后来,跟银星在酒店里搞了个小型的聚餐,很多老相识大家待我依然热情,只是一口一个“周总监”喊得我浑身别扭。
吃到一半的时候,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很熟悉的感觉。
“胡主编,刚刚一直忙着,没能跟您打招呼。”
胡主编摇摇手,周宪,能借一步说话吗?我说您跟我这么客气干嘛?
我们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之后我帮他满上了一杯酒。
“别,肝出问题了,现在喝不了酒了。”
“怎么?”
“前段时间,刚刚查出来的,肝部有些病变,年轻的时候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到现在自作自受了。”这句话当初我也经常跟秦扬说,抽烟喝酒对身体最不好了,可是他总是不听。
我收起酒杯,帮他重新倒了一杯果汁。
“周宪,我一直想跟你道歉,那些相片。”
我很怕提起当年的事情,尤其是从长辈的嘴里说出来,想死的心都有。
“别这么说,你做的一点也没错。”
“如果当时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也许就不会生出那么多事情。”
“那些事都过去了,没有那些事情也就没有今天的我。”
胡主编听了频频点头。
“可是关于秦扬,我渐渐有些明白了他的心思,从上次出版社跟他解约,因为那本书官司打输了,秦扬拿回了那本《对你说》,我才明白过来,其实那本书是写给你的。”
我沉默不语。
“秦扬,是个好苗子,以后必定会有更大的作为,如果你能见到他要多劝劝他,不能让他这么荒废下去了,他跟他那位妻子已经离婚了。如果,你们真的想要在一起的话,我会衷心的祝福你们。秦扬,他对你是真心的。”
我抬起头,胡主编表情很严肃却又带着微笑。
我说我们可能回不到之前的那种感觉了,胡主编摆摆手呵呵的笑起来,说我在想什么啊,老是为你们这帮年轻人瞎操心。
我说您就跟我父亲一样,他也喜欢给我操心。
40、十二点钟的魔法
临行前的一天,我没有去上班一个人在家里收拾着出差需要带的东西。我走在书架前,抽出那本《对你说》放进了行李箱,这几天一直没有联系上秦扬,想着那天他见到齐斌的尴尬,胸口总是一阵阵的难受,他难道真的误会了?
我拿起手机,电话拨过去一如既往的被挂掉,秦扬我都如此的低声下去的给你打电话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的,明明短信也发过了,难道这个臭脾气要一直持续下去吗?明明,明明彼此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要相互折磨?
如果秦扬在我面前,我会把他暴打一顿,最后我忍不住去找他。
走在那个熟悉的巷子里,像是穿越了时空,从迈进那个巷子的时候,时间就随着我的脚步而倒流,停在那扇熟悉的窗子下,就像回到了三年前。
我敲开门的时候,秦扬的神色惊诧中带着慌乱。
“不方便?”
“没有,进来吧!”当我走进那间屋子之后,里面的摆设完全跟三年前我在的时候一模一样,用旧了的家具依然安安静静的停在那里,我怀疑我真的存在于三年之前,时间根本没有走过,流逝过,我也没有离开过。
“你怎么来了?”
“给你打电话发短信都没有反应,以为你死在了家里给你来收尸。”
“你就这么想让我死?”秦扬苦笑着看我,我摇摇头。
我打量着他,“怎么这么瘦了,脸色这么苍白,是不是生病了。”当我伸手想要触摸他的额头的时候,去被他挡开。
“你走吧!我现在不想见你。去,去找你的男人去吧!”秦扬转过身子背对着我。
他果然是误会了,“我就知道你生气了,上次让你误会了对不起,那是我的同事,他一直都是那样,在谁家都跟自己家一样。”
秦扬还是一言不发。
“找我有什么事?”
这句话把我问住了,两周的时间里我没有见过他,抑制不住的思念,急于给自己辩白的冲动,只是不想让他离开我的身边,只是想能像之前一样,一直一直能让他停留在我的视线中。
“明天我要出差,有些想你了,走之前想见你一面。”我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比起以前更加瘦削的双肩,忍不住去触碰,当我接触到他的那一瞬间,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感情像是春天的泉水,汩汩涌出。
“你想做哈姆雷特,还是奥菲利亚?”我知道我不可能在忍耐下去,我觉得我下一秒就扑过去了。
秦扬回过头,一脸的迷惑。
我张开双手,把他抱住,那一刻我什么都不想思考,哪怕下一秒就会死掉我也是幸福的。
“我既不生活在过去,也不生活在未来,我只有现在,它才是我最感兴趣的。秦扬,我想珍惜现在,我不能忍受你在我视线中消失,能给我一个机会吗?”秦扬没有说话,只是把嘴唇贴上来,我们吻着,直到倒在床上。
我脱掉他的衣服,把他压在身下,当我轻轻含住他胸前的两颗时,他嘴里含糊着我的名字,短短十几天的时间,他瘦的肋骨是那样的清晰,我一点一点的亲吻着他的皮肤自上而下,他伸手解开我的衣扣,当衣服一件一件的被剥落,就像被理智遮盖住的欲望一点一点的显露出来,像只小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