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老子有主了(心洞)下+番外——碧雪加热

作者:碧雪加热  录入:06-11

 第四十七章:很爱恨忐忑(一)

 霍东把濮名名牢牢的抵在身后的柜子上面狠狠的吻着,直到嘴巴里面开始有血腥味的时候他才松开。 濮名名伸手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的唾液,喘着气镇定的看着霍东。 “告诉我这不是做梦。”霍东抵着濮名名光洁的额头问,他依然觉得这不真实。 “这是真的。” “你这么做将会冒了多大的风险你不知道吗?”霍东急道,“那个广告的代言也有可能因为你这鲁莽的一下就前功尽弃。” “对不起霍哥,”濮名名矮了半截,“当时没有想那么多。” “你真是……”霍东又高兴又着急,“不知道说你什么好,该不顾一切的时候你总是想的很周到,该顾全大局的时候你就这么莽撞。” 濮名名也有些后悔刚才的举动,失去代言权到没什么,但是那是霍哥帮他争取来的,“我真没有来得及想那么多,我只是觉得我必须得向你表明我的态度,你那天在医院不声不响的就走了,我后来很害怕,我害怕因为我那几句话你就打了退堂鼓。” 霍东后退一步,双手撑在濮名名的双肩,坚定的看着他的眼,“那天我跟你说完那些话,我也很担心,我害怕你的其中一个决定,我说我同意你的一切选择,但是其实这些天我是提心吊胆的过来的。” 濮名名有些疑惑,“你什么时候说的同意我的选择的?那个不是我说的吗?继续或者不继续?” 霍东也愣了一下,“后来说的,你没听到?我站在门外,我说的希望你放弃一切退路到我身边来,还有我尊重你最后的选择。” “门外?就是你走出去之后?啊,原来你还说了这些,我都没有听到。” “没听到?” “嗯,”濮名名觉得好笑,“我睡着了,再醒来就看不到你了。” “那你说你没有退路了是……”霍哥觉得不可思议。 “我自己认为的,我觉得我没了退路,你就可以再收留我一次,你看那里。”濮名名指着更衣室的一个角落,那里放着他的手提箱和一个大行李包,“那是我搬家的行李。霍哥,你要是不收留我我就只能睡桥洞了。” 霍东再次将濮名名拥在怀里,这次是感动,他相信了濮名名这次是真的愿意到他身边。 濮名名也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霍哥,上次是真的抱歉,我都没有给你解释的机会,是我太任性了。” 霍东忍不住轻轻的一点一点嘬着濮名名的头发,从脑门到鼻子,“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以后不会再瞒着你做什么事情了。”又从鼻子到嘴角,接着这个吻再次霸占了濮名名的双唇。 濮名名自觉地张开嘴巴迎接霍东的扫荡,两个人很快就喘息加重。 上次霍东为了第二天的行程考虑,那天晚上他根本就没有品尝够濮名名的滋味,接着分开这半个月,不碰还好,一碰就双双都人不住了。 随着深吻,仅仅贴着的两个人彼此都感到了下面的变化。 两人的误会都解开,原来藏着隔阂的心现在都特别渴望无限的贴近,渴望能真实的感受到对方,用来确认他们这一刻的零距离。 霍东利索的脱掉濮名名的上衣,贴上去就开始啃咬他的锁骨,顺便继续褪掉他的裤子。 濮名名还有些犹豫,“霍哥,这是更衣室。” “我知道。”霍东没有停止他的动作。 “外面有人听到怎么办?”濮名名有些担心。 霍东放开了濮名名的脖子,一路顺着脖子吻上嘴唇,再次贴着嘴唇说道,“名名,我有些忍不住了,跟你分开这么久,每天还得装着没事儿没事儿的很辛苦,我想要你。” 濮名名很理解那个辛苦,又不忍心拒绝霍东的要求,“霍哥,连同乐队,还有我,我都送给你了,你尽管拿去。” “连同乐队?”霍东抬起头,不解的看着濮名名。 “嗯,乐队改的名字,就是为了你改的。” “H……D……霍东?”霍东这才反应过来,平时见到HD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他又被濮名名的那番表白冲昏头脑,根本就没来的及想这两个字母的含义,而且也压根就没有往自己的身上联想,名名一下子给他的东西太多,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好了,每一个都重千金,“名名,你实在是太让我感动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表达。” 濮名名不再拒绝,自己抬腿蹬掉裤子,“感动就收留我,然后把我伺候的爽一点。” 霍东笑着,“你主动的时候总是那么诱人。” 霍东没有再犹豫,他利索的将濮名名放倒在更衣室中间的长条椅子上面。这椅子只有一个男人后背那么宽,濮名名躺上去尺寸刚刚好。 跨站在椅子两边,霍东上半身刚好挤进濮名名的两腿中间,他府上身去来回的啃咬,顺便一把就脱掉了濮名名的内裤。 他用自己的胯来回的蹭着濮名名已经有些精神的小兄弟。 慢慢的濮名名的下体越来越精神,“上来霍哥,别浪费时间了。”濮名名咬着嘴唇强忍着自己的欲望。 霍东反而放弃了摩擦,他起身坐在濮名名腿间,痛快的脱了自己的全部衣服,“这次你来,上次我们说好的。”说罢分开腿躺在这张椅子的另外一边。 濮名名看着自己腿间的那个直立,又看看霍东躺在那里视死如归的表情,“霍哥你后面有经验吗?” 霍东闭眼摇摇头,“没有,你来吧,紧得很。” 濮名名扑哧一笑,“我也没有经验,而且刚唱了三个小时的歌,估计没有力气再伺候你,霍哥你要是累了咱们就先回去吧。”他腿间的挺立根本不会因为他的决定而软下去。 霍东一睁眼赶紧坐了起来,“回去?不行不行,这么好的机会,”他猛地摁倒濮名名,“早知道我就不应该跟你废话。” 趁着霍东趴上来的时候,濮名名摸到了霍东的内裤边,顺着屁股脱下去,他一把抓住了霍东的同样硬挺的下体,“霍哥你都这样了还墨迹什么?” “本来想给你福利,结果你不要,结果还是便宜我。”霍东来回耸动着腰,让自己硬挺的下体在濮名名的手中来回摩擦。 濮名名不客气的将自己的硬挺一起抓在手中,同时撸动两根肉帮,霍东俯身看着濮名名,眼里充满了动情的味道。 “霍哥,我觉得我知道一些为什么有些人总是喜欢来找你了。濮名名一边闲聊,一边进行着手里的动作。 “为什么?”霍东支在濮名名身体上方,享受着濮名名的服务,很舒服。 “因为你技术不错!”濮名名渐渐加快了手里的速度。 霍东重新开始慢慢的吻着濮名名的嘴唇,偷空说道,“你也这么觉得?” “嗯。”濮名名回应,同时闭眼感受着相挨着的下体带来的刺激。 “以前没控制住自己,以后我只服务你。”霍东吻着濮名名的耳边,他感到濮名名手里的速度更加快速。 “嗯。” “让我来。”霍东腾出一只手到下面,替换掉濮名名的手后,他单独抓住了濮名名的硬挺,拇指不停的划过顶端,这个挺立在他的刺激下不停的一跳一跳。 濮名名闭着眼睛喘息加重,霍东封死他的嘴唇,同时痛快的让他射了出来。 趁着濮名名还没有从高朝的余韵中回神,他快速的将沾了经验的手指移到后薛,开始逐步的开拓。 “来吧霍哥,我差不多了。”濮名名觉得自己不用这么细心地做准备,早就不是第一次了,进去的时候会很紧,不过他能忍得住那个疼。有的时候只有那种疼才能给他带来一些真实感。 霍东听话的抽出手指,扶着自己的下体,朝着濮名名的屁股“啪啪”的拍了几下,接着对准穴口,一点点往里面挤。 “小心听见。”濮名名开玩笑道。 霍东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停下腰部动作,问道,“跟我的关系,要不要瞒着?哪种会比较不影响你?” 濮名名双腿勾在霍东腰上,“不用瞒着,这一行有这种关系本来就不是稀奇的事情,追求刺激和另类的小年轻也很多,他们不避讳和男人的关系,我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不过我追求的可不是刺激。” 霍东就像吃了个定心丸,双手控制好濮名名的腰,对准了穴口的位置,一次次由浅到深慢慢的往里顶入抽插。 濮名名脸颊再次泛红,霍东的硬挺没多久就成功的整根没入他的体内,接着便开始用力的动作。濮名名下意识的捂紧了嘴巴,某处传来的想要毁灭全身的感觉一次次冲向头顶,然后又一次次的冷却,不多时再次袭击,濮名名被冷一下热一下不停的刺激着,没多久就开始意识涣散,任凭霍东摆布。 霍东不遗余力的抓稳了濮名名,在他身前卖力的动作。后薛已经完全可以很顺利的进出,霍东差不多次次整根没入,拍击声充斥着这间更衣室。 不久前他还在这张椅子上强行亲吻了濮名名,没想到他们的进展相对来说还是很顺利的,没过多久他们就已经在这张椅子上做爱了。 这件事情以前霍东只是想过,可是没有机会实践。 豆豆和阿BEN一定还没走,不知道乐队的那几个小伙子走了没有。 他们两个在更衣室内做这个动静大的运动,不知道他们外面能不能听到。 越想越刺激,霍东忍不住又加快了力度。 的声音时不时的传到门外,可惜情况并没有霍东想象的那么好,豆豆和阿BEN知道他们两个人在这里,于是根本就没有跨进来这个小门一步。他们忙着收拾酒吧,撤掉舞台的装饰,清理干净会场,再摆好了大大小小的桌椅。 濮名名被强烈的快感控制着身体,这么多天来急欲宣泄的情绪仿佛这个时候借着这个卖力的运动释放出来。一波波快感迅速聚集在下腹,真想松开手痛快的放声表达自己的满足,但是不能这么做。 他只有控制自己嘴巴的精力,身体的所有部位全都交给了霍东。 霍东准确的在他的身体里点着火,看着濮名名一次次的差点失神,他满意的一次又一次加快了冲击的力度。 终于把经验一滴不剩的全部射在濮名名的体内,他感到了莫大的满足感。 这一次是真正的,从里到外的全部属于他一个人,不再会有阻碍。 霍东跨坐在椅子上喘息,他看着眼前躺在那里已经浑身无力的濮名名休息。 默默的给濮名名收拾好下身流出来的白色液体,他动作很轻的给他套好了衣服,濮名名无力的挥挥手,“再让我缓一缓霍哥,今天有些累过头了。等我再缓一下再走。” “好。”霍东停止手里的动作,坐在长椅上一刻不离开的陪着濮名名。 终于再次拎着他全部的行礼站在霍东家门前,濮名名感到很滑稽,自己走了,然后自己又回来了。 霍东推着他的肩膀毫不犹豫的走进去,“绝对不能客气,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只有你有权利把我撵出去,让我睡桥洞,睡马路边,你是绝对不能离开这里的。” 濮名名抛弃自己的不好意思,“我是绝对不会交房租的!” 霍东没忍住笑,“不用交房租,记得交余粮。” 濮名名扭头看了眼身后的霍东,随即拎着自己的行李进屋,大大方方的霸占了霍东的半个衣柜后,行李箱往衣柜的角落一搁,“交余粮也不是我的任务,那是你的。” 霍东一怔,接着释然,“成交!” 濮名名感到特别的累,洗完澡后没有等霍东就自行爬到床上睡觉,这段时间的密集排练还有心情没有着落的感觉,硬撑着的身体在得到全部的答案后突然就觉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幸好第二天会自动休息一天,濮名名打算赖在床上狠狠的睡一天。 事情真是戏剧性。 趴在床上的濮名名忍不住回想着以前。 上一次的歌会结束,他看着元杰最后一次的巡回演出,这一次的歌会结束,他居然直接霸占了霍东家的大床。 不知道下一次歌会结束,他会有什么样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呢? 再过几天还要去趟安旭那里,也许下一次歌会也会有不同的事情发生。 濮名名感到困意来袭。 霍东不知道什么时候噗通一下跳上来床,接着带着一身沐浴过后的清新味道躺在了濮名名的身后,他环着他的腰,在耳边轻声道,“明天休息,跟我回家吧。” “嗯。”不知道听见没听见,濮名名本能的回答了一声。 第四十八章:很爱很忐忑(二) 见婆婆,这种事情从古至今但凡要经历这么一回的人没有一个不是惴惴不安的,而且主要目的大多都是怎么样才能给对方留下一个完美的第一印象。 濮名名现在也被这个事情困扰着,他要去见霍哥的父母,心情很紧张。 他推着超市的购物车站在那里发呆,心里琢磨着去人家里吃晚饭,怎么着也得给二老买些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才对,可是却被霍哥阻止了,霍哥说去超市买食材就好。 濮名名今早一睁眼的时候发现霍东就躺在他旁边,并且一直盯着他看,同时还扔给了他一个重磅炸弹,那就是,早晨他已经跟他们家都说好了,晚上带人回去吃饭,是关系特别不一般的那种人。 老太太直接审问,“哪种不一般?普通不一般不要往家里带。” 霍东这才放弃开玩笑,“另一半。” 于是就这样,他们被命令回去吃晚饭。 这个消息一传到濮名名的耳朵里,他立刻躺不住了,马上穿衣下床收拾去买东西。 霍东看着他那紧张到没有头绪的样子实在是着急,连连说什么都不用买,但是濮名名根本就听不进去,最后霍东终于妥协,带着濮名名来到超市,买一些晚上用的着的食材,并且顺便丰富一下自己家的冰箱。 濮名名可没有信他这套,头一次见长辈,哪有凑乎买些蔬菜鱼肉的事情?他还真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呢。 霍东带领着濮名名,两人把超市彻底的逛了一圈后,购物车里已经堆得像小山一样了。 里面有不少濮名名爱吃的薯片,还有必不可少的水果和肉蛋奶,另外还有几盒套套混迹在里面,拿着这样的东西去人家,濮名名都觉得自己脸上没光。 看来这方面霍哥不靠谱,十足的不靠谱,他想买些什么霍哥都拦着,那就趁他不在的时候赶紧买好了。 濮名名不停的瞅着落单的机会,同时还在想着能支开霍东的借口。 两人推着庞大数量的东西去结账,这天并不是周末,这个时间段超市的人根本不是很多。 他们前面只有两个人排队结账,濮名名算计着时间差。 终于轮到了他们,满购物车的东西扫码就用了很长时间,最后终于结账,濮名名趁机问霍东,“霍哥你去不去厕所?” 霍东以为他想去,“我不去,不过你要是去的话那我也去。” “咱们都去了谁看着车里的东西?” 霍东一琢磨,“也对,那你先进去吧,我就在门口等你。” 把这个人甩开有些难度,濮名名又赶紧想对策,“霍哥我想吃冰淇淋。” 霍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怎么突然想吃冰淇淋?” 濮名名耍赖,“就是突然想吃,而且是楼下那家DQ的冰淇淋,买完冰淇淋上来楼梯口我看到有卖章鱼小丸子,再给我买两个那个,然后过来找我,我就在那边的座位上等你。”濮名名伸手指着离他们很远的一排座位。 霍东莫名其妙的看着濮名名,“名名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濮名名大喊不妙,继续装无辜,“约会不得有一个约会的样子么?” 霍东恍然大悟,“原来这样,你坐那儿等着,我去给你买去。有没有其他想吃的?” 濮名名想了想,为了保险起见,再点两个吃的,“还有一楼最靠边的那个KFC,来两对鸡翅。” “行,”霍东很开心,他跟濮名名要过来钱转身就跑走买去了。 霍东在早晨的时候已经自动把自己的银行卡和钱包里的现金一分不差的交给了濮名名,濮名名倒是没有拒绝,欣然接过来,郑重的数了数数目,“现金一千三,银行卡若干,我收下了。”濮名名认真地往这几钱包里整理,嘴里还不忘小声嘀咕,“这是我卖身的代价。” 濮名名强迫自己这么做,他是真的想改变自己这种糟糕的性格,那么从哪儿改起?最好的办法还是从霍哥这儿改起。 做法就是平时日常的两个人的生活中,濮名名故意做一些平时根本就会拒绝的事情,比如说痛快的接纳了霍东的财产。 这也是为促进两个人的关系和对将来良性发展创造着甜蜜的开头。 霍东接着又从一个小抽屉里拿出一个红色的本还有一个牛皮封纸袋,他笑着对濮名名说,“你要收下的不只是那些,还有这套房子,还有我的一切存款。” 濮名名接过红色的本翻到扉页,自己就猜出来八九不离十,上面的名字写着“霍东”。这个果然是这间屋子的房产证,霍东说道:“这房子目前是我一个人的,抽空跟我去办理共同财产证明,这样的话你就可以是真正的这里的……主人。”濮名名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大的家,这种地段,要是卖的话这得卖多少钱啊? 濮名名这下可坚持不下去了,先前的几百块几千块他可以接受,装无所谓也得要强大的心理素质,他赶紧摇摇头推开面前的红本。 这个跟钱包里的一千三可不一样,这可是一套房子。 最后经过几轮协商,房本濮名名来保管,但是不一定非要过户,只要霍东人是他的,那他的一切就都是他的。 于是霍东非常开心的从濮名名那儿领着零花钱跑去买零食。 濮名名看到霍东消失在电梯转角,自己赶紧站起来推着车子跑到了那一排的金饰柜台。 早在超市里的时候濮名名就开始琢磨着买些什么见面礼,结账的时候他扫了一圈这些店面,最后终于决定买个小金饰品,又好拿着又不会被发现,重要的是不用考虑尺寸大小这种问题。 他用光速选了一个周生家的金戒指,这个是送给老太太的。等到给老头选的时候他犯难了,给老头选什么金饰品好?刚才这么久居然忘了想这件事情,他绕着柜台走了两圈,眼看着霍东就要回来了,濮名名闭眼一指,一个金色小天使的吊坠也落入怀中。 濮名名刷的是自己的卡,他将两样小礼物好好地藏了起来。 刚回到那排很远的座位,屁股还没坐下去,霍东就从身后拍了拍濮名名的肩膀,“买回来了,给你趁热吃。” 好快!幸亏我的动作更快。“不如拿到车上去吃?这儿只剩一个座位了。” 霍东看了眼坐的满满的人,“也行,把这些东西都放车里咱们上车再吃。” 濮名名暗暗拍拍胸脯,好紧张好紧张。 “先把这些东西咱们放回家,然后出来吃饭,我知道有一家养生的馆子,里面的各种汤有对嗓子很好的效果,中午带你去尝尝?”霍东推着购物车走在前面,濮名名拎着一点点的食品袋跟在后面。 “嗯。”濮名名早就不对霍东买的食材抱希望,那个怎么看都像是往自己家里冰箱放的。 到了地库,他们东看西看的寻找放车的地方。 突然一个人冒冒失失的碰到了霍东的购物车,趔趄一下差点摔倒,濮名名见状赶紧过去询问。 这种主动碰上来的,不是真有毛病就是碰瓷儿的,万一被讹住了断胳膊断腿要赔偿,这就麻烦了。 这个人站稳后没有跟他们说话,只是眼睛看着电梯下来的方向一动不动。 濮名名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个人,带着一副大大的黑墨镜,一身西装修身又挺拔,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不过表情很严肃,从墨镜下面露出来的半张脸可以看出,这个人长相非常精英。 “先生,没事儿吧?”濮名名问道。 墨镜男微微侧过头来看一眼濮名名,紧接着又盯着电梯,稍微摇摇头。 “没碰到你的话,能稍微让让吗?你挡在这里谁都过不去。”霍东带着一点不耐烦礼貌的说道。 墨镜男又侧头看了眼霍东,脚步仅仅是往后面退了一脚那么长,仅仅是一脚,刚刚好过一辆购物车,而且是得非常小心的才不会碰到他。 霍东无奈,这种斤斤计较的男人真是看不上眼。 他小心的推着购物车经过墨镜男,接着又跟濮名名大摇大摆的往自己车的方向走去。 打开后备箱,霍东和濮名名往里面一批一批的放着袋子,“名名你定个时间,咱们也该去看看车了,拿笔赔款我已经拿到,咱们该去买辆自己的车用,把这个还给汪兴海。” 濮名名点头道:“我无所谓啊,除了晚上,白天随时都有时间。” “那不如下午就去?反正今天咱们都休息。” “嗯。” “名名你喜欢什么车?”东西终于放完了,霍东关住了后备箱,跟名名一起坐进了车里。 “我?”说道车,没有男人眼睛不发亮的,“哪个都喜欢。” 霍东笑着给濮名名打开小丸子的小盒子,吹着上面的热气递给濮名名,“喜欢大的小的?” “果断大的啊!”濮名名想着他跟元杰在BLOOD.B的时候,他就开着元杰的那辆切诺基,别提多带劲了,“可是又不光我开,霍哥你喜欢什么样?” 霍东摸摸下巴,“上一个是轿车,这次也考虑换一个越野,要不然就买跟这辆一样的?”他拍拍方向盘。 濮名名张大嘴,“路虎?这得多少钱啊!” “一百万多点,不买最贵的那个。”霍东凑过嘴去问濮名名要了一个小丸子吃,“加上赔款,咱们再添一点就差不多够了。” 濮名名有些为难,原来想着添得不多的话,他来出这笔钱,总不能吃喝全靠霍哥啊,但是一百多万的,添不多也要二三十万,他哪有那个钱。 “这点钱还难不到你男人我,”霍东看出来濮名名的犹豫,“只要你愿意给我拨款就行。这个买了,再去银行做抵押,贷来款再拿去跟汪兴海一起出资BAAA的运作,涉及的程序很麻烦,所以这个肯定不能用到你的钱。” 霍东这么解释,濮名名有些释然,“那霍哥你看着办就行,我没什么意见。” “可是我需要你的意见,买什么车?”霍东看着濮名名。 “不然就……这辆?”濮名名眼神闪着喜欢。 “行,吃完饭就去。”霍东看着濮名名吃的差不多,启动车子准备去吃饭,“那就不回家了节省时间,直接找地方吃饭去。” 濮名名系好了安全带,吃饭事小,买车现在对他来说也不能掀起太大的波澜,现在最重要的是晚上的那顿饭,去霍东家里吃的那顿饭,那才是最重要的。 霍东按着喇叭,再次经过了那个墨镜男。 墨镜男还是那个姿势,不过漏着半张脸的表情显得非常没落。 霍东和濮名名不约而同的从后视镜里看着那个直挺挺站在那里的男人,“他是……明星?”噗明明猜测。 “好像有点那种感觉。”霍东回答。 “那他在干什么?” 霍东把车靠边停,不影响其他车的行驶,“不知道。” “眼睛坏了?” “不可能吧?” 两人没有道理的瞎猜,“回去问问看?别是刚才那一下把他脚撞坏了。”濮名名提议。 霍东也觉得这人挺奇怪,于是开车兜了一个圈子再次停在这个墨镜男的面前。 “哥们儿,需要帮忙吗?”霍东放下车窗问这个男人。 墨镜男目不斜视,应该是目不斜视,他们看不到墨镜后面的内容,是从这个男人的头部动作判断的,他没有说话。 “哥们儿!”这个人没动,霍东奇怪,伸出手拍拍他的肩,墨镜男终于扭过头来,“需要帮忙吗?” 墨镜男盯着霍东和濮名名看着半天,看的他们浑身别扭,霍东真的不打算搭理这个神经病了。 墨镜男终于摘下来墨镜,“劳烦帮我CALL白车。” 浓浓的一口港味普通话,霍东和濮名名一愣,“是刚才撞伤了吗?” 墨镜男点头,“伤了,自己崴的,不是你们撞得。同行的朋友抛下我不管,我手机又没电了。” “上来吧我送你过去医院。”霍东下车打开后座的门,墨镜男艰难的挪到座位上,“有劳!” 不多久他们就到了医院,墨镜男下车后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霍东,“非常感谢帮忙,如果你们去香港的话可以给我电话,我会招待你们。” 霍东接过名片,“客气了。” 墨镜男拐着脚自己进去医院,霍东跟濮名名开始研究这张来自香港的名片。 中间一排只有“颜郁文”三个字,这个应该是那个墨镜男的名字没错。 下面一排小字写着:香港星源传媒。 果然是个明星?可是怎么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而且全部是简体字。 最下面是一排地址:香港九龙弥敦道26号。 霍东和濮名名对视了一眼,收好名片开始找吃饭的地方。 第四十九章:很美很决断(一) 随便得来的东西都不会怎么当回事儿。 他们对待这张名片也是这样,随便瞻仰一番这个设计的精致和大气,濮名名准备拿着丢到车外。 如果不是车正在路上行驶,这张名片一定早就不在他们的手里了。 结果一直到目的地,濮名名都没有找到丢弃这张名片的机会,之后只能习惯性的顺手放进了兜里。 门口的泊车小弟给霍东指引了饭店后面的停车场,然后两人上去二楼找单独的小包房。 一进饭店的门濮名名就闻到了一股煲汤的味道,他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早晨都被晚上见家长的消息冲击的没胃口吃什么东西,现在突然觉得有些饿了。 霍东看着濮名名笑道:“紧张?一上午都魂不守舍。” 电梯停在二楼,门口的服务员领他们去包间。 有第三个人在,濮名名没有好意思接话。 二楼也是一个大厅,中间放着距离不近的圆桌,周围一圈是单独的小房间。 他们从旁边绕过去,濮名名好奇的打量着每个包间上面的名字,每个名字都觉得怪异,“归当”,“穹川”?啊,原来是念翻了。 “霍东?霍东!”一个声音从对面的房间里传出来。 霍东和濮名名同时停下脚步看过去,对面有一个房间门刚打开,一个男人正准备走出来。 “哎?你也在这儿?”霍东感到惊讶。 “我们也刚来,不介意的话进来一起吃吧,点的菜还没有上来。”汪兴海热情的邀请道。 霍东看了眼濮名名,“不了我们上那边去,不打扰你们。”汪兴海说“我们也刚来”,里面坐的很可能是他的那位。 “来吧人多热闹,那天都没有去听濮名名的歌会,我请你们吃饭赔罪。”汪兴海还在热情邀请。 濮名名知道霍东顾及他,再为了他推脱就有些驳面子了,他再霍东耳边低声说,“我没有关系,一起去吧。” 霍东跟他对视一眼,确定不勉强后,带着濮名名走过去,理直气壮道,“你掏钱我们就吃。” 汪兴海道:“你自己的份儿自己付钱。” 进屋后果然那个桌子旁边还坐着一个人,好奇的打量着被叫进来的霍东和濮名名。 汪兴海直接坐到那个人旁边,霍东大方的带着濮名名坐到对面。 “这是我的发小霍东,”汪兴海介绍道,“旁边那个是他男朋友,”接着他又看着濮名名和霍东说道,“这是我朋友小宝。” 几个人互相打过招呼后,小宝借机说道,“我的全名叫包贝贝,其实你们可以跟兴海一样叫我宝贝,我朋友都是这么叫我的。” 濮名名有些发窘,这个人看样子也就跟程卓和小D差不多大,撑死不过二十岁,虽然满脸的幼稚,不过里面却透着一种老成,那种见惯了世面的老成,跟谁都能聊,什么都会知道一些,比濮名名强多了。 而且他管汪兴海叫兴海,关系看来不像汪兴海说的朋友那么简单。 “叫他小宝就行,”汪兴海赶紧打断了包贝贝的要求,紧接着又贴近包贝贝的耳朵说道,“说了别在我朋友面前丢人,就是不听。”声音不高,但是濮名名和霍东也听到了。 包贝贝有些脸上挂不住,于是赶紧埋头喝茶掩饰。 霍东笑道:“你别听汪兴海的,我跟他从小长大,知道他那德性,越有人在乎他他就越不当回事儿。” 濮名名不知道是该劝包贝贝还是该劝汪兴海,索性坐在那里看他们的互动,也挺有意思。 包贝贝觉得有人给他撑腰,马上腰杆儿挺直了一点,他抬头狠狠的白了汪兴海一眼,“就是的,越在乎他越不当回事儿,他就该被人狠狠的甩一次才能明白身边的人有多重要了。” 濮名名非常感兴趣的盯着包贝贝看,这个男孩子看似老成,有的时候却幼稚的可以,长得虽然很嫩,不过一点都不像嫩小孩那样乖,当众揭汪兴海的短……这样好吗?濮名名一直以为不是应该在外人面前给对方留面子吗? 程卓虽然有的时候也很老成,不过跟他的感觉完全不同,程卓是思想很老,很成熟,包贝贝只是行为和经历吧? 还有小D,这个也不大,不过他看着可比包贝贝单纯多了,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当着别人的面撒娇这种,濮名名觉得那肯定不是他们这几个人能做的出来的。 还是自己身边的人比较好,濮名名再次认真地在心里肯定了自己乐队的几个好青年。 “你多大?”包贝贝瞅准了濮名名问道,一桌四个人,看样子只有濮名名这个家伙能跟他有些共同话语,另外两个都太老了。 “我?”濮名名睁眼睛问,好像这个时候是不应该问这样的问题的,“我今年27。”不过他还是礼貌的回答了。 “哦,比我大三岁而已。”包贝贝争取表现出来自己一点都不在意他比他们小,比他们懂得东西少。 “24?”濮名名有些惊讶,他刚看到包贝贝猜的年龄是19或者20,这差的还真多。 “嗯!”包贝贝满意的点头,他最喜欢别人看到他的长相后不相信他的年龄了,“不信我给你看身份证。”说着掏出钱包就拿身份证,然后强行塞到濮名名手里。 濮名名一看年份,还真是,果然只比自己小三岁,可是这长相也太能糊弄人了,“你长得还真显小。” “是啊,”包贝贝倒苦水,“其实我没有那么幼稚,可是兴海就是觉得我小不懂事,总是什么都不让我做,可烦人了。” 他知道汪兴海心里有一个放不下的人,而且自从对面这两个坐进来后汪兴海就有些不自在,比如刚刚那种凶他,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看霍东的样子不像是可以躺在汪兴海下面的,汪兴海也不像是躺在霍东下面的,所以可以造成汪兴海不自在的,就是眼前的这个濮名名,绝对跑不了了。 濮名名觉得自己一定是每天摸着吉他,脑子里除了曲子就是曲子,接触的人也总是乐队里这有限的几个,没有应酬没有饭局,一定是跟社会脱节太久了,不然怎么有些接受不了对面这二位的饭局模式?还是说现在的年轻人,找男朋友都可以像女孩子一样当众撒娇抱怨另一半了? “呵呵,”濮名名干笑道,“汪哥……看起来还好吧,没觉得那么烦人啊!”他实在是没话找话。 汪兴海早就黑了张驴脸坐在旁边,一声不吭的听着他们聊天,霍东则是感兴趣的听着他们聊天,同样没有插话。 “你们以前就认识?”包贝贝捕捉到了了不得的信息。 “啊,”濮名名不知该怎么形容,“就算认识吧。” 这种话霍东和汪兴海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他们见面没几次,而且还都跟霍东有关系,互相看不对眼,私交完全没有。不过听在包贝贝耳朵里却不是这么回事,这根本就是欲盖弥彰,遮遮掩掩。 “就算认识?”包贝贝不依不饶,“你们很熟吗?关系很不错?” 濮名名很不想搭理他,但是这里有霍哥,“关系不错?嗯,”他皱眉想了想,他可不想让别人误会他跟汪兴海关系不错,“我们打过架,你觉得关系看起来不错?” 包贝贝觉得,没互相打过架的男人就没法走进对方的心里,“起码比兴海的发小关系要强吧!” 霍东和汪兴海再也忍不住了,汪兴海直接拿起来杯子放在包贝贝嘴边,“快喝水吧,渴了吧说那么多。” 包贝贝可怜的直接呛了一口水。 濮名名看着汪兴海鲁莽的动作,这人现在看起来精英级了,就算平时的一顿午饭,高档西装配银灰色修身衬衫一丝不苟,手腕处的袖扣也明晃晃的惹人眼。 屋子里开着空调,他应该热不到哪儿去。 不过跟濮名名和霍东这两人随意的打扮一比起来,还是汪兴海显得更滑稽。这么有派头的一个人,居然往一个小年轻嘴里灌水,还把人呛着了。 “你就不能对人好点。”霍东忍不住说道。 包贝贝还在咳,不过那杯水已经远离了他,王兴海关给他拍后背顺气,他还埋怨道,“今天怎么话这么多?” 包贝贝辛苦的红着眼摇头,“不知道,咳咳,可能跟濮名名,咳咳,有话题。” 汪兴海百般不情愿的听着这个借口,把他跟濮名名扯到一起,他也很别扭。 这个时候服务员推门进来上菜,人们中止了这个尴尬的话题。 不过这顿饭濮名名和霍东吃的一点都不郁闷,汪兴海和包贝贝尔当着他们两得面把如胶似漆表现的淋漓尽致。 你喂我一筷子我喂你勺子,就差把饭放自己嘴里嚼碎了再送到对方嘴里吃了。 包贝贝正好享受着汪兴海这种难得的宠溺,当着那个对手的面,这样完全可以告诉他,现在有权陪在汪兴海身边的人叫做包贝贝,而不是濮名名。 不过他同时也有一点点的不舒服,名字这么类似,汪兴海当初是不是就是看上他的名字跟濮名名有些相像所以才找的他啊? 汪兴海也趁机做足了表演,濮名名只是看着觉得这两个人实在是有意思,霍东却知道汪兴海这一番是什么意思。照汪兴海这性格,还真难对谁认真地做到这一点。 濮名名这顿饭就这么安静的吃了下来,他甚至忘了自己吃了些什么,总之就是自己面前摆着什么他就去吃。 霍东也没觉得自己有多辛苦,一边看对面的表演一边照顾濮名名吃饭,挺有意思。正好他多吃一些,不然万一晚上到了自己妈家放不开手脚不敢吃饱就亏了。 一个小时过去,饭局真的完了。 濮名名暗暗拍着肚子,惊讶自己居然吃了这么多。 汪兴海用会员卡结了帐,接着伸手到霍东面前,“你自己的份儿,该给我了。” “还真要?”霍东赖皮,“我没钱,都上缴了。” “开什么玩笑,你能没钱。”汪兴海不信,“对朋友可不能这么抠门。” 霍东看着濮名名,“名名,给他钱。” 濮名名没动。 汪兴海把手伸到濮名名面前,“居然花别人的钱,还真不是你风格。”他看着濮名名的动作,话确是对着霍东说的。 “霍哥的钱真在我这里。”濮名名掏出钱包,数出来三百递给汪兴海。 汪兴海大大方方的拿到手里,“不管给谁,只要付了霍东的份就行,说好了今天只请你,一顿饭吃得这么急急忙忙,都没有来得祝贺你的演唱会成功,下次有时间一定单独请你一次。” “不用这么客气汪哥,”濮名名道谢,“今天就很感谢了。”他准备收好钱包装起来。 “你们接着去哪里?我和贝贝等下去游泳,要不要一起去?”汪兴海把这三百直接交给包贝贝,包贝贝喜出望外的装在兜里。 “我们回去把买的东西放家里,然后就去我妈那儿。”霍东道。 “去你妈那……”汪兴海惊讶的没说完, “哎等等!”包贝贝大声打断了汪兴海的话,“你的那个名片给我看看,金色那个,对对。”他指着濮名名快要收起来的钱包喊道,“给我看看,我还没有见过那样的名片。” 濮名名抽出来那个他因为没有机会扔掉所以随意装起来的名片递给包贝贝,“你说这个?这个是刚才别人给我的。” “谁啊这么大牌,居然用这种烫金的名片。”包贝贝接过来名片想流口水。 这个名片是很少见,不过也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只不过造价的确很高。 “颜郁文?”包贝贝疑惑的抬头看濮名名。 濮名名点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香港那个颜郁文?”包贝贝再次问道,“不是假冒的?” “是的吧?”濮名名不敢确认似的看了眼霍东,霍东点头,道,“应该没错,听他口音有很浓的港音。” 包贝贝惊讶的张大了嘴,“你们居然碰到了颜郁文,这个人是超级大牌的经纪人!为什么我就碰不到,他还给你们名片!” 濮名名更摸不着头脑了,“超级大牌的经纪人?有多大牌?” 包贝贝咳咳两声,“这种人你们圈外的不知道,我们圈内的没人不对这件事情感兴趣。对了听兴海说你开演唱会?那也是圈里人呀,我怎么没见过你?你居然也不知道颜郁文这个人?” 濮名名道,“我只是再酒吧开的小型歌会,并不算是什么娱乐圈的人,我从来都不接触,我只是玩乐队而已,我有自己的小乐队。” “哦,”包贝贝眼光淡了一点,“那怪不得。”他又拿起来名片看着,兴奋的脸色怎么都掩藏不住,“我告诉你这个人在我们圈里有多么神啊!”包贝贝做好了演讲的准备。 “你什么圈?”濮名名听到说圈里,他才有一种预感,包贝贝这种长相和年龄,还有那种看起来跟年龄完全不搭调的老成,很有可能是他在那种尔虞我诈的环境下经历的多了所以才练出来了。 “演艺圈。”包贝贝说的很干脆,“我演过几个小角色,虽然还没有混出头,不过我觉得那是早晚的事情,兴海还说很看好我,我信他眼光。” 濮名名了然,原来是这样啊这个包贝贝像抱一个投资商的大腿,然后潜一下,给些好处,例如投资一部片子什么的,他就混出头了,这个很像他们摇滚界的某些乐队,只要主唱跟对了某个知名的乐队,抱对了大腿,他的名声就能一夜升天。 “哦,那颜郁文到底是什么人?”濮名名对包贝贝不感兴趣,但是对他口口声声觉得不得了的颜郁文却很感兴趣。 “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香港的娱乐巨头‘星源传媒’你知道吗?”包贝贝为了彰显自己的知识面,他很认真地问着濮名名和霍东。 霍东指一指名片,“不就是那个上面写的吗?” 包贝贝点头,“对,据说这个‘星源传媒’已经决定正式进入大陆市场,已经看好一些明星打算挖角,而派过来的那个最有实力的经纪人,就是这个颜郁文。” 濮名名和霍东的反应不是很强烈,他们对演艺圈不是很感兴趣。 包贝贝顿时有了对牛弹琴的感觉,“顾大神顾斐成你们知道吗?” 汪兴海也觉得有些意思,他感兴趣的加入到了听者行列,濮名名和霍东都点头,“顾大神,知道啊,有钱又有人缘,从不传绯闻。”这个人都没法用一哥来称呼,必须用大神来形容才够对他的尊敬和爱戴。 包贝贝终于有些得意的脸色,“对,就是我们顾大神,他被颜郁文挖了墙角。从原来的经纪公司白菜价跳槽到了‘星源’的大陆分公司。” 除了包贝贝意外的另外三个人,这时候都做着相同的动作,那就是张大了嘴巴。包贝贝有些无语,“这些消息,只要你们每天看《娱乐天天看》,就很明白啊!每天晚上九点,你们不看吗?” 濮名名摇摇头,“那个时候我们在上班,没有机会看。” 包贝贝一副看着土鳖的表情,“那其他消息估计你们也都不知道吧?” “还有什么消息?”霍东问道。 “颜郁文虽然签了顾大神,但是也只签了顾大神一个人。除此之外他谁都没有签,不知道是看不上眼还是没到机会动手,我们圈里的有多少人盼着能跟他说一句话,他简直比一哥还架子大,但是只要被他看上,成名那是早晚的事情。他的手段太多了,不然怎么可以白菜价签了顾大神,就算是在香港,被他一手捧起来的明星也多到两只手都数不清。”包贝贝一脸幻想的表情,“没想到我都有机会碰到他的名片,你们不知道他的名片有多值钱,一般人他从来不给,不一般的人他都认识,也不用给。” 濮名名和霍东对视,今天碰到的这个人,没有他说的那么悬乎,只不过酷了些,另外行为有些诡异,外表像明星,穿着也很得体,如果只是看这些,还真难想象他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濮名名松了一口气,幸亏没有吧这个名片扔了,原来这么有价值。 包贝贝在一旁抱著名片幸福的幻想,汪兴海一口茶,“你们晚上去你妈那儿?”他问霍东。 “嗯。”霍东也觉得解脱了,包贝贝的那种见到神的感觉实在是让人不舒服,“已经说好了。你呢?” 汪兴海摇头,他看着濮名名,“还真想不到你们速度挺快。不过你终于要带人回去了是件好事,祝贺你,”他举着一杯茶跟霍东碰了一下。 “谢谢。”霍东答道。 汪兴海盯着手里的茶杯转圈若有所思,“你是不知道,我妈后来也受你妈影响,对我提出那个可怕的要求。” “也提出来?他们沟通了?”霍东惊讶。 自从他跟汪兴海闹翻,他破罐子破摔的跟家里出柜,他妈就记恨上了汪兴海家。两家从小一个大院,拆迁搬家也在一个楼里,彼此很熟很熟,结果就是因为他们两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 汪兴海苦着脸点头,“就是最近的事情,愁死我了。” 濮名名问道,“什么要求?能把汪哥愁成这样?” 汪兴海一愣,“你还没跟濮名名说过?” 霍东摇头,“又不是什么大事,这点事情不用说。” 濮名名更好奇,他揪着霍东问,“到底什么事啊霍哥?你们都知道我却不知道!” 汪兴海看了眼霍东,他对着濮名名道,“就是领你回家这件事情。” 濮名名疑惑的也看了眼霍东,接着等汪兴海接下来的内容。 “很多年前,霍东出柜被他妈扫地出门,两年后他又有机会回去了,”汪兴海很有气势的对濮名名说着,“他能回去是因为他答应了他妈一个很难得条件,那就是,找男朋友可以,但是不能随便领回去,只有确定了对方是准备过完一生的人才可以往家领,并且一旦领回去后,就不能像结婚离婚那样随便,必须两人认真地相守到老,就是这个条件。于是我现在也被这个条件束缚住了。” 濮名名不知该怎么看霍东,汪兴海说的这些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本以为只是见见父母很简单的事情,但是现在却被上升到了一辈子的相守。 这就像变相的求婚似的,能把他带回去,就完全表明了他的态度。 霍哥总是为他做着他永远都没有办法为霍哥做到的事情,例如蹲守那个安旭,例如将他带回家里。 他什么时候才能带着霍哥回自己父母家呢? 2, 濮名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一下午的心情,他都对自己怎么离开那个饭店完全没有印象,也对怎么从包贝贝的手里要回来名片的事情也完全没有印象,只是打开钱包,那张名片很霸气的放在那里。 霍东对家里做出的承诺他一直都不知道,他只知道霍东好像从来都不往家里领人,而且他也很羡慕他们母子间关系这么好,知道儿子的性向,他的母亲还能这样接纳他。 原来是他们之间还有这样一个条件。 怪不得。 得知这个条件内容,濮名名很是兴奋,不过相对的,压力更大了很多。 他是霍东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带回去的人,这种被重视的感觉,被承诺的感觉,他怎么都忽视不掉,而且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真是说不过去,好像现在除了能全心全意的新人霍东之外,他就做不到什么别的事情了。 就连带着霍哥回去见自己的父母都觉得特别不现实。 自己都多少年没有回去看过一眼了,更别提再带一个男人回去,他当初是怎么被打出家门的?不就是因为男人嘛。 濮名名紧咬着嘴唇一路没说话,直到霍东停了车,给他松了安全带,他才看清楚,他们已经到了这个小区了,就是第一次他拿到包子的那个小区,也是上次他独自一个人过来偷偷打听老太太身体状况的那个小区。 不知这下午是怎么过的,濮名名看了眼时间,都已经六点了,这一下午好像都被他发呆过去了。 霍东停好车,拉着濮名名就往楼里走。 濮名名更紧张了,他被霍东这么明目张胆的拉着手,还是下午六点这个时间,而且是去家长家里吃饭,而且这个应该就是见父母,表决心的时刻。 如果不能做到无条件的相信霍东,他就这辈子都对不起霍东对他做的这些事情。 霍东按门铃,濮名名心噗噗直跳。 门很快就打开了,里面那个老太太的面容濮名名十分熟悉,他见到过两次。 一股熟悉的包子香味传了出来,濮名名不争气的肚子又饿了,明明中午吃了那么多,怎么饿的这么快? 老太太看了看霍东,接着又看了看濮名名,然后又看到了他们拉着的手。 “我回来了妈。”霍东站在濮名名前面,诚恳的说道。 老太太半天不做声,还在门口愣愣的看着两人,眼圈稍微有点红。 这时另外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屋子里传过来,“来了就赶紧进来,别在门口傻站着!” 老太太突然回过神似的,“对对,赶紧进来,人老了容易走神,你们别介意。” “阿姨好!”濮名名进门后十分有礼貌的冲老太太弯腰问好。 “你好。”老太太同样有礼貌的回答他。 “妈他叫濮名名。”霍东等濮名名换好鞋,“你们叫他名名就行。”他领着濮名名进屋,指着沙发上的人说,“这是我爸。” 濮名名同样弯腰问好,“叔叔好!” “好,好,来了就好。快坐下来准备吃饭。”老头也很激动,不过他定力比较强,没让自己眼圈泛红。 濮名名跟着霍东去洗手,出来后霍东把他按在了桌子旁,他这才发现老头一直坐在沙发上没运动,膝盖还盖着毯子。 “爸你腿最近怎么样?”霍东坐在老头旁边担心地问道。 “还是那样,最近好像要下雨,有时候疼一疼。” 濮名名也往近凑了凑,“叔叔腿怎么了?” 老头呵呵一笑,“没什么大事儿,风湿性关节炎,人老了都得犯。” 濮名名知道,但是不太了解这个的痛苦情况,他有些忧心的看着老头,眼里充满了对残疾人的同情。 “这孩子,”老头倒没觉得自己怎么样,“心怎么这么软。” 霍东旁边附和道,“名名他心眼儿很好,很善良。” 老头舒口气,“只要你们决定了,我们不反对,两人看着都老大不小的,能安稳就安稳下来,省的我们长辈跟着操心。东子你们去没去名名家?” 濮名名一愣,有些不自在的看了眼霍东。 霍东道,“还没去,这段时间比较忙,名名家在外地,等我们忙完这段时间正准备去看一看二老。” 老头点头,“虽然不是什么媳妇儿身份,不过还得去给人家里长辈问个好,见个面,吃个定心丸,咱家担心你单身这么多年,人家肯定也担心儿子在外面吃没吃苦。” 霍东很是孝顺,“嗯,我知道了爸。我们尽快抽时间过去。” 濮名名有些忍不住了,“我去厨房看看阿姨有没有要帮忙的。”他赶紧站起来走去厨房。 自己家家长连他自己都没有原谅,更别提见霍东了。 濮名名不爱撒谎,坐在那里实在是别扭到忍不住。 去厨房帮忙是个好借口。 濮名名一头钻进厨房,老太太正凉着包子做着凉菜。 “阿姨我来洗那个,”濮名名主动接过来菠菜和水盆,站到水槽前面开始冲水。 老太太没有跟他客气,“你叫名名吧?你做什么的呀?”老太太问的尽量很温柔,不给人一种盘查的感觉。 “我在霍哥的酒吧打工,在那里驻唱。”濮名名老实答道。 “哦,”老太太不由得借着厨房的灯光仔细的打量着濮名名的脸,“也是玩乐队?” 濮名名点头,“是,我自己有一支乐队。” 老太太赞赏的点头,“玩乐队就像你这样就不错,干净又精神。我见过一个玩乐队的,头发竖起来老高,而且眼圈画的像熊猫,耳朵上面全是环,看着就不能接受,要是都像你这么玩多好,又清秀又精干,谁看了都喜欢。” 濮名名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老太太形容的样子,正式他们改风格之前的歌会的装扮。而且老太太十有八九就是上次他在霍东车里一起回来取包子的时候见到的。 “是啊,那种样子确实让人很难接受。”濮名名低着头违心的回答。 老太太动作很娴熟,没几分钟几个凉菜就做好了摆在厨房。 濮名名看着这些摆在眼前的非常普通的饭,心里突然就很想自己的妈妈,想她的饭。 “好了你没少帮忙,赶紧去洗手准备吃饭。”老太太把濮名名推出厨房,自己端着盘子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味道还是跟上次一样好吃,“好吃,阿姨下次包的时候教我吧,没事儿我也可以包给霍哥吃。”濮名名抽空抬头说道。 老太太乐得跟什么似的,“没问题,只要你想学的,我都教你。”莫名其妙的有一种教儿媳妇过日子的感觉。 “上次我吃过以后就一直惦记着这个味道。”濮名名继续称赞。 “怪不得,”老头插话进来,“怪不得那个臭小子打电话点名要今天包包子吃。” 濮名名抬头看了眼霍东,霍东冲他温柔的一笑,“上次你说你爱吃,所以特别包给你吃的。” 老两口没有多问濮名名家里的情况,这件事情早晨霍东电话里就要求过了。 他们一天还在担心不让问是不是带回来的孩子会有些缺陷。 不过现在这么一看,濮名名这孩子真是不错,温柔体贴还心肠软。 即便玩乐队也没有完成脑残。 很正常,很健康的一个年轻人。 孩子什么样,父母就什么样。老两口终于放下心来。 吃完饭后霍东主动抢着去刷锅,他想借机表达一下儿子对老人的关怀。 客厅里只剩下了濮名名和老两口。 老两口为了不让濮名名觉得尴尬,于是正打算把他打发去厨房跟霍东一起说说悄悄话。 原来以为男人和男人交往是不是很奇怪,现在看起来,这跟霍东领回来一个媳妇没什么区别。 一样的程序一样的表现。 “名名,你去厨房看看东子切好了水果没?”老太太说道。 “好!”濮名名嘴里答应着,跟着站了起来,但是却没有往厨房的方向走。 他从一进门就琢磨着这个时候,有些紧张有些尴尬,没有霍东在场还比较好些。 他从兜子里掏出来两个精致的深红色绒布盒,一个交给老太太,一个交给老头,表情有些紧张,动作有些拘谨,“叔叔阿姨,第一次见面我也不知道该送什么好,霍哥什么都不让我买,我也没经验,就买了这两样给你们。希望你们能喜欢。” 老头老太太有些惊讶,“哇还有礼物?你真是想的太周到了名名。” 他们以为男孩子都像霍东一个粗心大意,没想到名名心思这么细。 打开盒子,两人都表现的很惊讶。 老太太很开心,拿起一个戒指直接套在手上,“很合适名名,谢谢你。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濮名名很高兴,老太太真给面子。 老头也打开了,表情很难形容,他拉起一个细细的金链子,上面挂着一个展着翅膀的金色小天使,正在那个金色的链子上面欢快的摆动着。 第五十章:很美很决断(二) “噗……” 濮名名的身后爆出一声笑,霍东不知什么时候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爸,这是你这辈子收到的最特别的礼物了吧!” 老太太也在旁边跟着乐,“谁说不是,自从戒了烟酒戒了拍照,人们只知道送茶送字,没有一个送过项链的而且还是个天使哈哈。” 濮名名表情有些僵硬,觉得特别不好意思,那个项链只是为了凑数所以随便买的,当时紧张没有仔细琢磨合适不合适,只考虑到了是不是一人一件,于是想都没想的就刷了卡。 老头是个老姜,惊讶过后马上恢复常态,他拿着项链往脖子上比了比,“还真是特别,从来没人想过送我这个。我很喜欢,谢谢你。”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忽然特别郑重的说道,“东子这次领了男朋友回来,我相信你还记得跟你妈的约定,我跟你妈不会反对你们,既然你们决定了在一起生活,我就希望你们能不要后悔,虽然没有什么结婚证束缚,但是也不能每天都因为一点的小事情小误会总是分来分去,既然都认定了对方,那就踏踏实实的过一辈子。我跟你妈不客气的收下名名的礼物,也是相信你们彼此的选择。” 老头把项链收进小盒子里不歪不斜的放在桌子上,他认真的审视着面前认真听着的两个年轻人,“好好过日子,别后悔你们所选择的,也别让我们失望。” 濮名名觉得一种威严从老头那里传来,老头说的话虽然不多,但是最后几句濮名名觉得瞬间就深深的烙在他的心里,好好过日子,别后悔现在的选择,不能让老人再失望,他所盼望的,不就是这种样子吗? 不用什么轰轰烈烈,只要平平淡淡就好,彼此信任对方,而且不闹什么矛盾,重要的是,不要再让长辈伤心。 他的身体有些僵硬,他想用自己最大的诚恳来保证他能答应这些条件,并且说到做到。 霍东从身后轻轻揽住他的腰,手掌微微用力舒缓着濮名名的紧张情绪,“爸,妈,你们放心,我们会过的很好。我们对待这份感情都特别认真,年纪都不小了,谁都不想玩。而且我也相信我的眼光。” 濮名名心里还是紧张,但是为了霍哥,这个保证他必须做,本来他可以为霍哥做到的事情就不是很多,如果连这样一个保证都不能当着霍哥父母的面做出来的话,那么他可就真是没有什么优点值得霍哥为他这样了。 濮名名暗自紧了紧拳头,咽了下口水,“叔叔阿姨你们请放心,我对霍哥也是认真的。” 霍东在后面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濮名名要说这些,这些话他从来都没有听濮名名说过,他只是从濮名名不同的表达方式中体会到这层意思,但是真的说出来的话……濮名名现在的紧张他能感觉得到,但是他还是很想听濮名名说这些话。 濮名名继续道,“我向您二老保证,以后的日子里,我们不吵架,好好生活,不会让你们担心,把霍哥交给我,请你们二老完全放心。” 说完后濮名名肩膀一塌,霍东知道他说完了,紧绷的情绪也放松了。 他很高兴,濮名名是个认真的人,他如果这么说了,那差不多可以相当于他把濮名名带回家里一样的表态效果。 如果能听他亲口跟自己这样说一遍,那就更好了。 老太太一直都很温和,“好了,你们的想法我们都知道了,以后生活中不管出现了什么磕磕碰碰,一定要体谅对方,这样才能一直过到老。天不早了,名名如果不嫌弃的话,晚上就住这里吧?” 濮名名赶紧道:“不嫌弃不嫌弃。”怎么能说嫌弃长辈家,这绝对不能说的。不过说了不嫌弃,那就肯定的住下来,走了的话那就是嫌弃了,阿姨太狡猾了。 “不嫌弃就好,”老太太很高兴,“咱们家也不缺屋子,我们老两口一间,霍东以前的房间一间,不过他都没有怎么住,另外还有两间空房,名名你想住哪间?” 好多屋子啊!濮名名感觉一进来没有看到那么多门,除了厨房就是饭厅,要么就是客厅,还有两个卧室的门很明显,那另外两个房间门在哪里? “不用那么麻烦妈,”濮名名还想着怎么选房间,霍东及时制止了他,“不用单独睡客房,睡我那个房间就行,那床正好两个人的,晚上也能给他讲讲我小时候的故事。” 霍哥脸皮真厚,竟然可以当着长辈的面这么说,“不用麻烦的,真的,我自己随便住哪里都好。”他赶紧解释。 “那正好住我的屋子吧,我还没带你参观过。” 老太太没在多耽搁,跟老头两个人饭后出去溜达,留下两个年轻人在房间里说些悄悄话。 虽然是两个大老爷们儿,但是前提是他两相爱的,相爱的人,总是想着了解对方更多一些,恨不得把没有陪着对方一起走过的小时候也一起了解的彻底。 没有长辈的眼线,濮名名放松很多,他满屋子慢慢溜达,一点一点的参观着这个家。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怎么都没有想过居然有一天他会踏进这个门,并且住在这里,还是以一个非常开心的身份进来的。 老太太一直都很和蔼,老头时而威严时而很好说话,虽然都不熟,但是濮名名很快就体会到了那种只有一个和睦的家庭才会有的感觉。 这种感觉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过了,自从离家,这样的感觉就像是中彩票一样。 他很贪婪的体会着这个家里浓浓的关爱的味道。 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现在怎么样了?如果他也领霍东回去的话,他们会不会像这样宽容的对待霍东? 濮名名突然很想念自己的父母。 这种久违了的家的感觉,真是不想离开。 一直到睡到霍东的床上,濮名名还是觉得这一天都很不真实。 两人都洗完澡浑身很清爽,窗户开着,微风吹进屋里,窗帘没拉,灯也没开,霍东靠在濮名名身后,彼此都没有觉得热,起码这个时候连空调都不用开。 这样凉爽的晚上很是难得。 霍东手臂搭在濮名名的腰上,“住在这里为难吗?不习惯的话明天咱们早点走。”他轻轻的捏着濮名名腰侧的软肉。 濮名名被捏的很舒服,他摇摇头,“不为难,这里很好啊,我很喜欢叔叔阿姨,他们也对我不错。”偶尔有被捏到痒痒肉的时候,濮名名扭着腰躲闪。 霍东凑过去吻住濮名名的后脖颈,“谢谢你名名。” “嗯?” “谢谢你喜欢他们,也谢谢你说的那些话。”黑暗中相依偎的人总是很容易被感动,也总是很容易说出来平时说不出的肉麻的话。 他的手不老实的离开濮名名的腰侧,顺着腹肌的线条慢慢滑到了胸前,不动声色的徘徊在那个小豆豆的旁边。 也许是被家的温馨笼罩着,濮名名的心思没在身后的霍东身上,因此对霍东的阵地转移并没有提起多大的注意,也没有给出太多霍东想要看到的回应。 “刚刚那些话,本来早就应该跟你说的,”濮名名玩着从脖子下面伸过来的霍东的另外一个手,把每个指头分开,再将五个指头尽可能的并拢,“就是前段时间事情太多,所以忘了。”其实最大的因素是没好意思,不过这个在今天已经克服了,因此不提也罢。 霍东没死心,小动作引不起他的注意,那么他就加大力度,霍东直接伸手去摩擦濮名名胸前的小豆豆,等完全挺立时,他又将手伸到了下面,准确的抓住了还在软着的小名名。 “忘了就忘了,”霍东手不停的拨弄着下面的小名名,嘴也没闲着,他慢慢的啃咬着濮名名的肩膀,“今天你对我爸妈说的那些话,我可不可以当做是你对我的承诺?”霍东还是念念不忘那几句虽然朴实,但是却比什么都好听的几句话。 濮名名终于闭着眼睛长叹一口气,同时他按住了霍东正在下面动不停的手,“霍哥,那就是我的承诺,我对长辈做的,同时也是对你的。霍哥,叔叔阿姨还在家,咱们回去再做。” 霍东稍微翻身就压在了濮名名上面,两人鼻子相对,“现在不想要?咱们动作小点。” 濮名名在黑暗中舔舔舌头,小名名还在霍东手里抓着,在他不屑的努力下早就抬头挺胸,“被发现就糟了,他们一定会对我的印象大打折扣。” 霍东没有收到濮名名的阻拦,嘴里说的当然不算,他放大胆子直接脱了濮名名穿着他的睡衣,“那你别出声,我就能保证不会被发现。”说着他把头埋在濮名名的颈间,恶作剧似的不遗余力的扫荡着濮名名所有敏感的地方,他就是不去吻他的唇,不帮他把声音堵回去。 濮名名没辙,认命的用自己的双手捂住了嘴。 霍东被鼓励,直接把濮名名的双腿抗在肩上,卖力的亲吻着濮名名敏感的脖子的同时,他的火热的霍小东直接抵在了濮名名的小野菊上面,用肉肉的顶端一下一下的慢动作进行碾压开拓。 濮名名惊讶,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霍东脱光了他自己的衣服。 脖子间传来的酥麻感总是想勾去他的神智,霍东的湿湿的吻也沿着他锁骨一路下去,濮名名感到胸前一阵酥痒,霍东将他胸前的小豆豆含在嘴里,舌头不停的舔来舔去,两边的小豆豆再次立起,并且被口水浸湿一片后,霍东的吻继续往下。 椭圆形的肚脐也没有幸免,霍东的舌头尽力的往里面钻去,濮名名感到自己的下腹一阵阵的发紧。 霍东的舌头继续下移,濮名名预测到他的最终目的,早已挺立的性器已经做好了落入一个温暖又潮湿的口腔环境,他配合的分开双腿,给霍东的行动留出来足够的空间。 等待中,霍东的舔舐绕过那个矗立在那里的性器,顺着腿沟一路向后,濮名名呆了一下,接着双腿再次被推起来,“自己抱好了。”霍东命令道。 濮名名老实的将双腿抱在胸前,马上后薛口的地方觉出了异样。 那个软软的,又很有力的抵再后薛口的东西,不是手指,也不是霍东的性器,就算看不见,他也能猜到,他有些被这个状况震撼到,霍东用舌头代替其他东西,不停的舔着后薛进行开拓。 濮名名紧张的心扑扑直跳,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被这样对待,很紧张,但是又很刺激很新鲜,异样的感觉传到前面,这种快感,很强! 濮名名闭眼贪婪的享受着这种偷情带来的快感,旁边就是长辈的房间,仅一墙之隔,他们偷偷的干着不可告人的事情。 霍东终于抬起头来,“这里没有套套和润滑,将就一下。”他压在濮名名身上,这次抵再后薛口的,是那个很硬很热的东西。 “霍哥,……床会摇晃。”摇晃了隔壁就能听得到,濮名名没好意思说的这么直白,但是他浑身都急切的期待着霍东的进入。 霍东停顿一下,“走,换个地方。”他抱起濮名名,直接把他放到宽大的窗台上面。 濮名名上半身仰躺在窗台上,腰部开始悬空,霍东托着他的屁股。 稍微抬头就能看到窗外的天空,还有周围高楼的无数灯火,“霍哥,会被看见。” “看不见!”霍东单手拖住他的腰,“哗啦”一声拉住了窗帘。 窗帘隔开了窗台和屋子的空间,也隔开了濮名名和霍东的视线。 濮名名只有上半身露在窗台上面,活动拖着他的下半身在窗帘的另一面。 窗户开着。 硬物再次抵再濮名名的后薛口,这次没有犹豫,霍东几次用力,性器深深的埋在濮名名体内。 硬硬的窗台咯着濮名名的后背,腰部以下悬空让他很是紧张,于是双腿不得不紧紧地圈住霍东的腰。 这个状况好诡异,屋子那一边是霍东的父母,这边是开着的窗户,对面还有其他楼的住户,濮名名紧张的厉害,这万一被拍了什么照传出去可怎么办? 幸好窗帘隔开了霍东,宽大的窗台上面还有些许的杂物做遮挡。 悴不及防的一个深深的顶入,没有准备的濮名名差点叫出来,他赶紧紧紧地捂住嘴巴,窗帘后面霍东黑暗中拖稳了濮名名的屁股,开始了不停的动作。 屋子里一点说话声都没有,呻吟声也没有,就连重重的喘息声都没有,濮名名脸憋得通红,体内某个地方被霍东翻来覆去的顶撞,就快折磨的死过去了。 濮名名忍的很辛苦,明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做这件事情,而且这个地方也不对,时间更不对,这种深深的禁忌的感觉,竟然让两个人都觉得像偷情,而且很快就都达到了顶峰。 果然是买的不如偷得,偷的不如偷不着的。 没多久两个人蹑手蹑脚的轻轻打开房门,准备一起偷偷去浴室冲澡,刚才动作太激烈,他们早就把阵地从床上转移到了地上,大热天两人大汗淋漓的奋战了一番,心理和身体都满足的不得了。 客厅没人,灯黑着,不过老两口的房间却开了一条门缝儿,可以看到里面还亮着灯。 霍东搂着濮名名的肩,悄悄的从那条门缝儿旁溜过去。 路过的时候他们听到里面有动静,好像是老太太在笑,老头在抵抗。 两人没忍住都停下脚步,把眼睛贴在门缝上面。 老太太手里捏着那个小天使的项链,虎视眈眈的看着老头,并且不怀好意的笑着强迫老头戴在脖子里。 濮名名揉了揉眼睛,没想到老两口还这么有童心。 霍东倒是见怪不怪的,继续拉着濮名名的手轻轻走向浴室。 这一夜睡得很踏实,濮名名喜欢极了这种有父母在的感觉。 自己被对方的父母喜欢的感觉真是很舒服,如果自己这么喜欢,那么霍哥是不是也很期盼着被自己的父母所接受? 濮名名一直都在将心比心的琢磨着这件事情,直到坐上了车离开霍东的父母家。 “是不是感觉很有压力?”霍东给濮名名系好安全带,“其实可以晚上不住这里的,我也好长时间没有回来住过了。” 濮名名看着霍东,“没有啊,我很喜欢这里,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陪你经常回来住。” 霍东凑过来在濮名名圆圆的额头上面吻了一下,“我看你从早晨开始就总走神,以为你不喜欢。” “我是在想别的事情。” 濮名名这边的窗户落下去,老太太还在不远处站着等他们的离开。 濮名名赶紧冲老太太招手微笑,“阿姨我们还会过来的,下次还要吃包子!”濮名名大声喊道。 老太太这才露着牙齿笑了,也向他们招手道别。 霍东发动车子,“趁上午不忙,咱们去4S店看看。” “嗯。”濮名名打定主意,抽时间,一定要回去跟父母化解矛盾,哪怕被打断腿也行。然后再把霍东带回去。 走了没多久,濮名名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安旭”。 “喂,安总。”濮名名很快就接起来手机,稍微有些紧张和期盼,这个时候安旭打来,会不会是跟他说评测的事情? “后天上午十点半,带着你的乐队到我办公室来,你们需要去专业的录音棚录一次音,你自己录的那个太糙,这几天你们调整一下自己。” 录音?不是评测?“好。” 电话很利索的就挂断,霍东扭头看了一眼濮名名,“安旭?” “嗯,说后天上午十点半去录音。” “录音?不是什么评测?” “估计得去专业的录音棚录音后再进行评测吧?他没有多说就挂了。” 霍东稍微鄙视了一下安旭,“人瘦小,架子还挺大!” 濮名名笑道:“能有这个机会已经很不容易了,哪还顾得上他有没有架子。” 霍东伸过手去拍了拍濮名名的腿,“后天好好表现。” “嗯。”濮名名暗自握拳。 这个机会一定不能浪费,就算是为了霍哥也必须要努力。 很快车子出了高速,走到一个开发区,这一片几乎都是各个品牌的4S店,霍东开车慢慢的靠路边行驶,寻找跟汪兴海这个车的4S店。 “哎?名名你看那个是?”霍东惊讶的指着斜前方的位置,那里是一条美食街,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往里面走。 “哎?”濮名名一下子就看到了霍东指的方向,他揉揉眼睛。 “我以为是我眼花了。”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濮名名疑惑,刚刚还接到了那个人的电话,现在这么快就碰到了。而且旁边还跟着一个身材纤细,直发披肩的男人。 “安旭和石文?他们……”霍东一拍脑袋,“啊,我都忘了。他们应该认识,我去蹲守之前安旭说其实他们已经定了是BLOOD.B做品牌形象代言,并且已经跟他们的负责人谈过话了。”霍东稍微一皱眉,“他们的负责人是石文?” 濮名名看着安旭和石文进到一家饭店内,“负责人应该是经纪人吧,石文只是负责创作而已,他们的很多活动都是经纪人来负责的。” “哦,”霍东开着车快速路过他们进去的那家饭店后,找了一个树荫很多的路口拐进去,停在路边的树荫下,“名名,有件事一直忘了问你。” “什么事?”濮名名被霍东突然严肃下来的表情吓一跳。 “我不在的那几天,谁给你拿去的照片?” “照片?是元、元杰。” “里面都是什么内容?” “内容……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你跟汪兴海进去酒店又出来,还有在对面的街边小店吃饭的照片。”濮名名如实说来。 霍东表情有些僵硬,“那他给你照片的时候,说没说是从哪儿来的照片?” 濮名名睁大眼睛看着霍东,认真地摇摇头,“没说,就说我别问了,那时候我有点懵,也忘了问了。”他掏出手机,“要不我现在问一下?霍哥你是怀疑……” 霍东按住濮名名拨电话的手,“先别问,这事儿不能急,让我好好想想,咱们先去看车。”霍东敲了两下方向盘,紧接着调转车头又走出小路。 濮名名也有些疑惑,不过安旭见石文,也很有可能说广告的事情,后天他不也要去见安旭嘛? 愁这个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跟自己的父母化解矛盾,并且让他们也喜欢上霍东,不反对他们,就像霍东的父母那样支持他们。 第五十一章:很帅很勇敢(一) “呼……”濮名名站在一栋大楼前,抬头看着反着光的玻璃,长长的出了口气。按照跟安旭的约定,他直接在这个大厦前等其他成员,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不到一个小时,濮名名因为太惦记,所以来的太早了。 “呼……”又长出一口气,濮名名低头数着地上的格子,还有一个小时就要进去见安旭,心里很紧张。 霍东的办事效率其实很快,从去了4S店到决定车型接着交钱最后提车,两天时间全搞定,濮名名也非常想一起去,但是他们必须为了今天的事情做准备,所以那天除了选车型和交定金他一起参与了,其他的事情他一点都没有插手。 不过正因为霍东行动利索,所以濮名名才没有在这件事情上面太心痒。 不心痒的原因还有一点,那就是这辆看起来很霸气的路虎,车钥匙就在濮名名的手里。 “名名哥!”远处传来一声喊,濮名名赶紧把视线离开地上的小方格,抬头寻找声音来源。 “名名哥,这里这里。”小D在不远处的麦当劳门口向他招手和大喊,“你喝点什么?我一起买来。” “雪碧!”濮名名毫不客气,“大杯的!” “好嘞。”小D一头钻进麦当劳。 趁机大喊两声,果然一下子就觉得心里的压力没有那么大了,喊叫真的是比叹气更好的减压方法。 濮名名看看手表,还有半个小时,这几个人还真能沉得住气。 没多久小D拿着两杯水走过来,其中一个大杯递给濮名名后,赶紧喝了几口自己手里的那杯,“名名哥就你一个人来?其他人都没来?” “你是第二个到的,他们都比较沉得住气。”濮名名也就着吸管喝了一大口,“咦?牛奶?怎么不是雪碧?” 小D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个天气有些闷,再加上一路跑来,汗有些止不住,“霍哥说过,给你喝的只能是蜂蜜水和牛奶,别的一律不能买。” 濮名名无辜皱眉,“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忘了。啊!”小D四处看着,“霍哥说今天会陪咱们一起来,怎么没有看到?” “他去给汪兴海还车,今天应该来不了了。”早晨霍东说不陪他一起来了,因为要尽快给汪兴海还车,所以濮名名只能自己开着新车过来。 “哦,可惜了。多难得的一次机会,还是霍哥给争取来的。”小D稍微表示了一下惋惜,马上站在濮名名身边一起等着别人的到来。 离见面的时间还有不到10分钟,程卓和郝文也终于赶过来,一行四人,濮名名暗自握了握拳,霍哥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机会,一定不能浪费。 敲开1208室的门,安旭在里面,但是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濮名名有些意外。 安旭看了下时间,“很准时,”他往几个人身后看了一眼,“我以为霍东会跟你们一起来。” “霍哥说临时有事不能来了,所以我们几个直接来的。”濮名名很意外安旭会问到霍东。 “无所谓,我只是随便问问,他不是你们的经纪人吗?”安旭拿了一个小文件夹,锁了门后带着他们去等电梯。 经纪人?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听起来好像很牛的样子,“不是,”濮名名道,“他是我们的老板。我们在他的酒吧里打工。” “哦,”电梯到了,他们进去后安旭按了16,“我以为你们有一个很厉害的经纪人,没想到竟然是你们的老板,不过看起来他很有能力,如果你们这次成了的话,倒是可以请他做经纪人替你们谈一些合同或者活动的细节的东西。” 这句话是不是透露了些什么信息?几个人开始默默兴奋。 “别高兴太早。”安旭站在前面,头也不回的跟他们说,“因为你们半路杀出来,所以今天除了要到专业的录音棚录音以外,倒时还会有几个公司总部的高层来旁观,并且还有专业的音乐制作人给你们调音,总之别紧张,好好表现。你们自己录的那个碟,除了制作人的水平太次,录音效果不怎么地以外,曲子还是不错的。” 电梯很快停在16楼,安旭领着他们往最里面走去。 “安总,”郝文在后面小声问道,“我们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你们要对自己有信心,”安旭稍微放慢脚步,“并不是谁把任何一个录的音效很烂的曲子塞给我都能让我听下去的。” 他们很快走到一扇木门前,安旭推开这扇门,濮名名几人跟着走了进去。 安旭给他们指了一个门,“从这里进去,我在控制室等你们。”说着自己走进另外一扇门里。 濮名名站在那扇门旁,转过身来对大伙说,“尽量放松,做到就像我们歌会时的感觉就可以了。” 几人认真点头,濮名名看得出来,他们跟他一样紧张。 推门进去,几个人被眼前的样子稍微震撼了一下。 这才是专业的录音棚,这跟他们自己找的那个录音棚大不一样。 这个专门录制乐队的封闭的小屋子里,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所有的配备都是专业进口的配备,就连乐器都毫不吝啬的是国外的专业品牌。 “你们先按照自己的习惯调整一下乐器,尽快习惯习惯,我们十分钟以后开始。”一个声音传来,他们看到了那个玻璃后面的安旭。 濮名名打了一个“好”的手势,几个人走到乐器的地方开始调试。 这可跟他们平时自己用的那些不同,首先档次就不同,他们国产货全部能解决需求,可是这里一个国产的影子都看不见。几个人兴奋的边调音边感受着高档货的音质和手感,外面的控制室一起来了几个人他们都没有注意到。 专业的不供开放的录音棚跟外面可以花钱租到的录音棚除了更专业外,程序其实是一样的。他们调的很快速,都完成后一抬眼,几个人同时都愣了一下。 控制台前面已经坐好了一个看起来很严肃的一直皱眉的中年男人,旁边站着安旭,身后还有三个站着的老外,估计就是安旭说的总部来的高层。 控制台前面的男人拿起话筒,“你们好,我是你们这次的制作人,如果准备好的话就可以开始了。” 濮名名带上耳麦,“好了。”他的声音通过麦传到控制室。 制作人开启了面前复杂的仪器,灯全部亮起,他向濮名名做了一个准备的手势。 都已经坐在这里了,这是一件真实的事情,没什么可以比这个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所以临到这个时候,大家反而平静了下来,心里想着平时排练时的最好状态,脑子里描绘着歌会时发布新曲后热闹的样子,随着郝文的几声开始节奏,大家专注又投入的开始了正式的录音。 这个时候,霍东并没有去给汪兴海还车,他正坐在一家茶馆里端着茶杯吹气,对面坐着石文。 “这个时候把你叫来真是不好意思。”霍东稍微表达了歉意,他从早晨开始就等在石文招聘新主唱的办公楼的门口,也是他们BLOOD.B的那个大厦的门口。看新闻说BLOOD.B的招聘事情还没有结束,霍东又没有石文的电话,于是试着在这里等,没想到还真的等到了。 “觉得不好意思就不用再耽误我的时间,我很忙。”石文没有看面前的茶水,抬着下巴傲慢的说着。还有不到半个小时他们需要继续进行招聘的事情,从报名的人里面,他们一天只约20个人来面试,人安排的不多,是为了更认真地看看到底哪个人更适合他们的乐队。 不过起决定性作用的石文如果不在场,他们的面试也只能等着。 霍东正准备喝口茶,但是他又放下茶杯,“既然你很忙,我就直接说了。” 石文预感这不是什么好事情,于是表情很不耐烦。 “关于那些照片,你打算怎么解释?”霍东慢慢的挪动着茶杯,茶杯和桌子发出慢慢的摩擦声,霍东盯着石文,很有压迫感。 “什么照片?”石文稍微僵硬了一下。但是本来就黑发披肩,皮肤苍白,这让他看起来更冷静,情绪很难分辨他的波澜。 霍东笑了笑,这是他意料之中的回答,“虽然照片已经被销毁了,不过都不是傻子,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些,如果你非要证据才愿意承认,那我不介意花大力气去找证据,不过到时候咱们肯定没有在茶馆谈谈这么简单。我不明白你的用意是什么,你拍了我的照片给濮名名送过去,是想让濮名名状态很糟糕,然后放弃广告的事情?” 石文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些照片啊!你既然没有证据,又怎么能肯定是我拍的?” 霍东道:“不知道安旭是直的还是弯的,不过看来你们的关系可没有那么简单,你是真的很担心濮名名能抢走你们的机会呢,还是另有其他目的?如果说这次的竞争被传出去加了一层不公正的帽子,那么最后受损失的会是谁?” “你想威胁我?”石文喝了口茶来掩饰自己的紧张,虽然在创作里面他有不可撼动的地位,不过面对这样的谈话,他还是很不舒服。习惯了在一个领域里面的高高在上,他就习惯在所有地方都高高在上。 霍东稍微放缓表情,不过语气还是很坚定,“我怎么敢威胁你,我只是想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我又不能把你怎么样,而且濮名名如今的名气也没法把你怎么样,但是你却在我们之间捣乱,该生气的不是你而是我,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石文早就恢复了冷静,他抬手看了下时间,“我的时间很紧张,不管你信不信,我长话短说。没错,那些照片是我雇人拍的,不过我是受人所托!” 霍东不动声色,“受谁?” “元杰。” “我就知道你会拿他当借口。” “绝不是借口,不相信我的话我现在就回去了,我没有功夫陪你喝茶,还是说你想找借口跟我独处?” 霍东冷笑道:“我没有那个恶趣味,你继续吧。” 石文靠向椅背,“你去蹲守安旭之前,安旭已经跟我们的经济人见过面了。” 霍东点点头,“知道。” “安旭躲着的那几天,元杰从经纪人那里知道了这个事情,于是来找我帮忙。” “元杰找你帮忙?”霍东疑问,“如果我没记错,元杰不是残废。”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残废?”石文一脸不高兴。 “当然不是,我是说他怎么不自己去拍而要找你?” “他在确认我对他有没有变心。” 霍东盯着石文。 石文耸耸肩,“你知道的,我在招新主唱,而元杰他也不可能离开BLOOD.B,他离开这里就什么都不是了,不然他怎么会半道再回来?” “于是你为了证明你招主唱不是为了找新欢,就帮了元杰这个忙?” 石文一脸无辜,“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这么荒唐。” “所以你就按照元杰提供的信息去雇人拍了我的照片?” 石文双手抱在胸前点点头。 “所以说,这个照片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而全部是元杰的主意?” 石文继续点头。 霍东语调冷了下来,“你以为你在骗傻子?” 石文直接起身,带着椅子后退发出很刺耳的声音,“所以我刚才就说,爱信不信,我没有时间陪你。”说完直接离开。 霍东盯着他走出去的纤细的背影眯着眼睛看了半天。 信还是不信,信的话感觉自己是个傻子,不信的话又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真相。 霍东独自在茶馆安静的坐了一个小时,直到手机震动才把他震回神。 掏出来一看,是濮名名的短信, “霍哥我们完成了录音,很顺利,情况很不错。” 霍东一扫刚才的阴霾,拿起电话直接打过去。 濮名名没用一秒就接了起来,“霍哥。” 比起跟石文说话,果然还是濮名名的声音让人听着放松,他的声音跟着也软了下来,“都弄完了?” “嗯,我们刚出来,录音很顺利。” “什么时候给结果?” “啊,据说到时候会通知,可能一个星期也可能半个月,也可能一个月,今天来听录音的还有其他人,看起来感觉很严格似的。” “你们肯定没问题的,对自己自信些。中午吃什么?不如一起吃饭?” “好啊,我们刚准备一起吃午饭庆祝一下,你要不要一起来?” 霍东想了下,“好啊,你们在哪里?”车下午也可以给汪兴海送过去,这个不着急。 “等下霍哥。”霍东听到濮名名跟其他人商量吃饭地方的声音,一上午都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 不管是元杰也好,石文也好,或者其他人也好,谁都别想过来破坏他们两的关系,不论是什么借口。 石文的话可信可不信,先放那里摆着,再有这么一次的话,就肯定不能轻易饶过他们了。即使他们都比自己小,但是自己有想要保护的东西,不管他们有多小,都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霍哥,”濮名名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某某路的海底捞吧。” “行,你们什么时候过去?” “我们现在就出发,啊对了霍哥,你把车还了吗?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不用接,车还没还,上午有些其他事情要忙,下午再去还,那我就直接去海底捞,咱们那里见。” 就像又有了动力一样,霍东欢快的付了钱开车往目的地走去。 濮名名看着挂了电话的手机,鬼神差使般的进了通讯录,存在第一位的名字是“家”。他盯着看了半天,想象着按下这个号码的情形。 手指只是在那里摆着,心就止不住的狂跳。 再等一天,一定要逼着自己打这个电话,濮名名暗暗给自己鼓劲,就算是为了霍哥也要打这个电话。 “名名哥还叫谁?”程卓看着濮名名的动作以为他还要打电话,“是豆豆和阿BEN吗?” 一句话提醒了濮名名,他赶紧把电话簿滑上去,“啊对,把豆豆和阿BEN一起叫来吧。” 打给豆豆,豆豆大声喊叫着要赶紧起床马上就到。 打给阿BEN,阿BEN说要陪女儿一起吃午饭,对面还传来了小女孩清脆的说话声。 几个人坐上了霍东新买的车里,濮名名开着车往某某路的海底捞走去。 “原来名名哥会开车?”小D惊叹,“我居然一直都不知道。” 濮名名有些不好意思,“我确实两年没开了,不过两年前总开。”两年前正是他陪着元杰在BLOOD.B的时候,那时元杰每天都是他来接送的。 “霍哥换的这个车还真霸气,比以前那个沃尔沃酷多了。” 濮名名只是笑笑,这些孩子们,比起轿车来,还是更喜欢体型庞大的车。不过自己不也是这样吗。 车里其他三个人一起叽叽喳喳的开始评论各个车型和性能,濮名名专心开着车没有参与讨论,他的思绪在另外的地方。 刚刚再次看着电话簿里的第一个号码,似乎抵触感没有以前那么强烈了,就算是按下去的阻力好像也没有以前那么大。 最近自己的变化是挺大的。 仔细想起来,好像确实有些不可思议,如果换做以前,这么主动的争取机会肯定不是他濮名名会做的事情,但是现在他却很认真的做着这件事情,而且还非常希望能得到肯定。 为了不让霍哥的辛苦蹲守打了水漂,也为了自己的实力能得到肯定,原来尽全力去争取一件事情后竟然是这么痛快。 就像尽全力去争取霍哥,这次又是尽全力争取一个广告。 如果能在广告方面拿到代言权,那是不是就说明了他的创作一点都不比石文差? 已经尽力做了好几件事,也不差再尽力争取能得到父母的原谅,只有让他们原谅自己,然后才能放心的带着霍东回去。 为了霍哥?没错就是为了霍哥! 濮名名突然意识到,他可以完全做到以前根本不想去做的事情的时候,里面总少不了霍东的影子。 霍东在真真实实的影响着他自己,不对,濮名名咬咬嘴唇,他是在为了霍哥一点一点的改变自己。 如果在以前,濮名名很清楚自己非常不喜欢改变,总觉得有未知的不安全感,不过现在看来,改变也不是什么糟糕的事情。 就现在来说,接受改变,总是给他带来不同的惊喜。 没错,一切的动力,都是来自霍哥。 濮名名觉得很踏实,霍哥就像他的动力源泉一样,只要有他在,做什么都有勇气。 濮名名停好车,一行人进去海底捞,还没等服务员给他们领座,他们同时看到了不远处向他们招手的霍东和豆豆。 第五十二章:很帅很勇敢(二) “为了祝贺你们今天成功的录音,所以这顿饭我来请!”霍东道。他自作主张的点了餐,将ipad交给服务员。 濮名名跑去给大家准备小料和水果。 “早知道就换一家贵的吃了。”豆豆摆出一副后悔的表情,“霍哥请吃饭很难得,虽然平时给的好处不会少。” 小D咬着筷子眼巴巴的看着服务员端上来清汤锅,又摆上来各种各样的盘子。 因为太过紧张,所以早晨没有吃得下早餐,一直到录音圆满结束,他们才放松了精神,一放松就容易感觉到饿肚子,一饿了就容易看着食物眼冒绿光。 豆豆同情的看着旁边的这几位,除了霍哥略显正常,小D和程卓的眼神都在期盼着什么。 郝文低头刷着手机。 “来不及换地方啦,都快饿死了。”程卓更夸张,已经开始弓着腰,手捂着胃。 看他们不像是能照顾好自己的样子,豆豆自觉地给每个人面前都倒了凉茶和柠檬水。 霍东拿热毛巾擦完手,“如果到时候你们成名了,可别忘了我的小酒吧。一定要经常回来看我。” 几个人都被霍东转移了注意力,小D谦虚又自豪的笑道,“八字还没一撇,谁知到结果呢嘿嘿,不过那个录音棚真的很牛B,以后如果成名,也一定要有一个那样的专用的才行啊!” “啊对了霍哥,”程卓也放下了擦手的热毛巾,“安旭说以为你是我们的经纪人,他还说以后我们可能需要一个经纪人。” “经纪人?”霍东想了想,“也对,如果以后成名了,事情也会跟着增加,你们自己处理太费神,还真是需要一个。” “霍哥你给我们做经纪人呗?”程卓道。 霍东摇摇头,“听起来真的很不错,不过我可不能耽误你们,我没有那个本事,业内的人脉没有,渠道不熟,方式方法也不太懂,你们到时候一定要有一个专业的经纪人才行。不过你们需要其他方面支持的话我是绝对尽全力支持的。” “有经纪人啊!”小D开始幻想着未来,“光是听着就觉得很不一般,好像乐队里面有自己的经纪人的只有BLOOD.B一个吧?如果我们也有,会不会一下就很火?然后环游世界开演唱会?” 豆豆拍拍小D,“你想多了小D。” “哎?”一直没说话的郝文疑问出声,“有人爆料BLOOD.B的招聘有猫腻!” 一句话吸引了人们的注意。 “猫腻?”霍东问,“什么猫腻?” 郝文继续翻着微博,“有人发了微博,就刚才,说BLOOD.B招聘的主唱其实已经内定了,现在的招聘只是走个过场,掩人耳目。还说什么那个内定的人是元杰第二,未来重点培养的对象。” “已经内定?”霍东回想着上午跟石文见面的情形,似乎他总是嘴里说很着急回去面试的事情,不过行动却不是很着急,起码跟他说了很多有用没用的消息,“这消息是谁发的?” “一个去面试的人。”郝文点开了那个人的主页,“没什么名气,在各个酒吧里串场的一个人,消息没有扩散出去。” “什么消息没有扩散?”濮名名的声音传来。人们抬头,才看到濮名名端着一个上面放着好多小料的大托盘站在霍东旁边,有服务员走过来帮忙把小料的碗挨个放在桌子上。 全都放好后濮名名自觉地坐在霍东旁边,“你们说什么消息没用扩散?”他又问了一遍。 郝文视线离开手机,“有人说BLOOD.B的招聘掺水,不知道是真是假。” 濮名名立刻接道,“管他是真是假,唱好自己的就行了,这么八卦做什么。” 几个人看着霍东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濮名名一头雾水。 “饿坏了吧赶紧动筷子。”霍东放了足够多的肉片和鱼丸进去,“不吃撑了不准离开这里。” 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锅里的东西,实在是太饿了,现在就是给他们每人面前放着馒头咸菜,他们也能抢的一干二净。 不用霍东过多的张罗,一见肉片变熟,筷子漏勺一起下锅,满满当当的锅里面瞬间干净,霍东接着往里面放东西煮。 说话太耽误抢东西吃,于是人们都自觉闭嘴,把抢肉当成现在的头等大事。 霍东看着狼一样的年轻人,忍不住偷偷夹了一个鱼丸放到濮名名碗里,歪过上身凑近濮名名悄悄说,“赶紧吃。” 濮名名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年纪都很大了还要当着小年轻的面被照顾,而且还是霍东担心他抢不到吃的,好尴尬,“霍哥,小心教坏了小孩子。”他学着霍东的样子凑过去脑袋轻声说道,当着小年轻的面表现的很亲热这个不是濮名名愿意做的事情,虽然他并不隐瞒跟霍东的关系。 霍东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嗤嗤笑道,“行,我注意。” 两人正儿八经的坐直了,霍东还是忍不住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往濮名名碗里夹东西。 濮名名没辙,只能装没看见霍东的小动作一样,默默低头吃碗里霍东夹给他的东西,表面不愿意霍东这么做,不过在心里他却偷偷的享受着这种被照顾的快乐。 用了仅仅不到半个小时,除了霍东和濮名名还能坐着,其他人几乎都已经是躺在椅子上的状态。 桌子上面的盘子满了又空,空了又满,郝文连连拍着肚子,打着饱嗝,“这是我吃的海底捞最香的一次!” 话一出口,马上就遭到了所有人的鄙视,“这种没出息样别往出摆,以后霍哥还怎么敢再掏钱请吃饭?一个个跟饿死鬼似的,要我我绝对见了你们就绕道走。”小D也拍着肚皮艰难的说道。 霍东哈哈大笑,他从服务员的手中接过消费单核对一遍,掏出一张卡递给服务员,转回身问道,“吃完你们去哪里?我顺路把你们带过去。” 几人一商量,早晨为了录音都起太早,于是一致决定吃饱了必须回家睡觉。 濮名名自动揽下来这个任务。 霍东跟濮名名请好假,下午去还车,顺便继续去商量一下酒的事情,然后直接去酒吧,中间就不再回家了,不然太浪费时间。濮名名摆出一副非常官僚的嘴脸点头同意。 濮名名也打算回家补觉,天知道这几天他为了录音的事情认真到什么程度,放松精神后的这一觉必须得睡到天黑才说得过去。 几个人都上了濮名名的车,大家挨个抱着自己家的地址,顺便替濮名名决定了先送谁后送谁比较合适。 濮名名很大方的说道,“没问题,绝对把你们都送到地方。” 不出两分钟,车停在路边,“到了。”濮名名扭头看所有人。 “谁家这么快?” “地铁站,”濮名名指着斜前方,“剩下的路就交给你们自己了,我也想赶紧回去睡。” 几个人大呼上当,纷纷表示晚上要罢工。 濮名名看撵不下去这几人,于是用了绝招,“赶紧回去补觉,不然黑眼圈出来怎么拍广告?” 广告连个头绪都没有,不过这个借口还是特别管用的。几个人一听,马上开门下车,站在路边打着哈欠跟濮名名道别,乖乖走进地铁站。 吃饱了是真的爱犯困,再加上疲累的精神,回到家后的濮名名仅仅喝了一杯水,趴在床上马上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非常沉。 他们签了广告后,濮名名聘请霍东做他们的经纪人,每天早晨负责叫所有人起床,给所有人买早餐,然后开车送他们去当天的活动现场,接着他们演唱,而霍东则在台下记录忙碌的应对着邀请他们演出的电话。 推掉看似没有品位的,然后再跟有一定内涵的详谈出场费。 曝光次数增加,他们终于有了赞助商。 所有的开销全部由赞助商来承当,他们只需要负责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钱包越来越鼓,名气越来越大。 他们在鸟巢开唱,名声已经和BLOOD.B持平。 第一首歌曲就是“动心”,前奏过后,濮名名开唱第一嗓子。 刚一喊,整个人惊得睁开了眼。 看看已经黑了的屋子,刚才喧闹的环境一下子都没有了。 原来他做了一下午的梦。 濮名名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做梦一点都没法好好休息,脑子好像还是很累。 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9点多,濮名名突然想到,今天去酒吧的演唱迟到了。 赶紧起床穿衣服喝水洗了把脸拿着钥匙冲出家门,同时拨通了霍东的电话,“霍哥酒吧那边怎么样?我睡过头了没起来,把酒吧的演出耽误了。现在马上就过去,不然你扣我们工资吧?” 霍东那边传来乐队的声音,“没有迟到,你睡傻了吗?今天是单号,‘CRAZY’演上半场,你记错日期了吧?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演全场,你乖,继续去睡一会儿吧,好好休息休息,看你都累得不成样子了。” 濮名名的脚步停在电梯前,电梯开了门他也没有进去,“又让他们演全场,这怎么好意思啊!”眼睁睁的看着电梯门关上,濮名名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前进一步。 霍东道:“演全场赚的是全场的钱,你操心什么?他们同意了的,你赶快接着睡吧,啊起来吃点东西再睡,不然胃空了睡觉很难受,冰箱里有些零食,记得喝牛奶,其他人我来通知,你再去睡一会儿,嗯?别让我操心,乖!” 霍东的话语好像带催眠,濮名名再次进去犯困的模式,双脚离开电梯,自动往家里走去,“霍哥你几点回来?” “可能十二点,今天我会早点回去。” “嗯,那我等你。” 霍东微微叹气,这个家伙很不听话,不过想着回家后亮着的灯又感觉似乎很不错,“别等我,你先睡,听懂了?快去吧。” “嗯,我再去睡一会儿。”濮名名已经打开了家门,脱了鞋光脚走进卧室,挂了电话后依旧是扑通一声倒在床上,闭眼继续酝酿睡意。 没过半个小时,濮名名顶着一头鸟巢样的杂乱的头发认命的爬起来,果然下午睡太多,晚上不困了。 看时间还不到十点,离霍哥回来大概还有两个小时。 摸摸又感觉饿了的肚子,心里直犯嘀咕,中午吃那么多怎么下午还饿的这么快。 打开冰箱找吃的,濮名名把用的着的东西全都摆到了厨房。 挨个一数,能炒两个青菜。 厨房紧接着就传出来哗哗的水声,濮名名动作利索的洗着蔬菜。 紧接着蔬菜就摆在了案板上,濮名名手里拿着刀,准备对着蔬菜开刀。 厨房里并没有紧接着传来切菜的声音。 刀刃距离蔬菜上空一厘米处悬空两秒之后,濮名名把刀一扔,蔬菜再次规规矩矩的躺进了冰箱里面。 这次换做椰奶和西米出场。 濮名名决定给霍东做些好喝的东西等他下班回来喝。 霍东进门的时候屋子里并没有人,但是灯毫无意外的亮着。 浴室传来水声,濮名名在冲澡。 霍东换鞋进屋,空气里有股好闻的味道。 寻着味道霍东摸进了厨房,结果什么都没看到。 他接着又去客厅探秘,不知道濮名名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做了什么好吃的,怎么现在只能闻到味却找不到东西。 霍东扫视了一遍客厅。 吃的没有看到,但是他却看到了放在茶几上面的濮名名的那个白色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半夜十二点多,谁会给濮名名来电? 霍东拿起来电话,原来不是来电,而是短信。 他们彼此没有互相看对方手机的习惯,濮名名不看霍东的,霍东也从来都不看濮名名的。 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巧,霍东也不是故意要看到的。他仅仅以为是来电,正准备拿去浴室给濮名名接电话。 结果显示来的是短信,而且前半段内容直接显示在屏幕上,“抽个空见一面,我想跟你谈谈广告的……” 安旭怎么改成晚上发短信约人谈事情了?霍东好奇的点开短信看后面的内容,关于广告,他很感兴趣,而且非常顺手就看了濮名名的短信,一点犹豫和停顿都没有。 但是点开后,霍东开始皱眉。 “抽个空见一面,我想跟你谈谈广告的事情,以及乐队将来的发展,十分重要,三天后下午三点翠微旁星巴克,不见不散。元杰。” 霍东眼眸变的很暗,一路上急着回家的兴奋劲儿被瞬间熄灭。 他强忍着自己愤怒把电话按原样放回桌子上,掏出自己的手机找到了元杰的号码,几次想拨过去但是都忍住了。 他想等濮名名出来。 水声停止,浴室的门打开。 濮名名穿着一条宽大的短裤,裸着上身从浴室走出来,头发还湿哒哒的滴着水。 “霍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他突然看到了靠在沙发上的霍东。 霍东很勉强的挤出一个小,“刚回来不久。你怎么没有早点睡?” 濮名名倒了一杯温水走过去递给霍东,顺便坐在霍东旁边给他打开电视,“下午睡太多,结果晚上一点都不困了。” 濮名名没有看开着的电视,也没有看桌子上的手机,他盯着霍东的脸一个劲儿的看着。 “高兴什么?”霍东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特别轻松。” 霍东放下水杯,随手拿了沙发上濮名名随手放在那里的准备换穿的干净T恤盖在他的头上开始给他擦头发,“我觉得,这事儿你还不能高兴的太早,不被采用的心里准备你也得有。毕竟对方是BLOOD.B,不论从那个方面看,他都强咱们不是一点半点。能去录音就是一个大进步,但是没走到最后,谁都不能先笑。” “我知道的霍哥。但是还是忍不住想高兴。”濮名名一动不动,任凭霍东给他仔细的擦着头发上的水。 霍东趁不注意的时候对着面前那个刚洗完澡而红扑扑的嘴唇“吧嗒”亲了一口,“想高兴就高兴,不管最后成不成,你在我眼里都是最棒的。我只是担心万一失败了你会失望。” 濮名名在霍东手下面摇摇头,“不会失望的霍哥,即便不成,我也尽力了。” “这样就最好了,哎对了名名,刚刚有你一个短信,我以为是电话就看了一眼。” 濮名名从衣服下面钻了出来,拿过来手机翻开短信看了一眼,随后又放在桌子上。 “你不去?”霍东问道。看似无所谓的问,其实心里在悬着,如果他去了,他一定不能饶了元杰。 “不去,我的乐队跟他没关系,他的也跟我没关系,没有必要去。”濮名名不加犹豫的说道。 霍东暗自松了一口气。 “啊霍哥,我给你煮了好东西。”濮名名站起来往冰箱的方向走,“现在应该凉度刚刚好,你喝喝看。”他倒了一大杯白色东西递给霍东,“椰汁西米露,我自己煮的,你尝尝。” 霍东咕咚咕咚一口气,连带小水果沫一起喝下肚,放下杯子满足的一抹嘴,“好喝,名名做什么我都爱喝。” 濮名名突然有些脸红,他赶紧低头推着霍东往浴室方向走,“霍哥快去冲澡吧,晚上早点休息,你也累了一天。”还没到浴室门口,濮名名就把霍东的上衣全部脱掉。 霍东刚解开裤扣,人就被濮名名推进了浴室,而且他还发现濮名名不知道怎么的脸有些红,“名名,家里还有套套没?” “套套?”濮名名突然脸更红了,他赶紧关浴室的门,“不知道,可能没了,你快洗澡吧霍哥。” 霍东趁门还没关,慢悠悠道,“有没有都不碍事,咱们两都不怎么用那个东西。”不知道名名听到了没有。 结果是濮名名听到了。 其实霍东简简单单的一句“你做什么我都爱吃”,这种看似敷衍其实很宠溺的话,濮名名以为自己是绝缘体不会有什么反应,结果今天怎么就不好意思了? 而且,对霍东洗完澡之后的事情也开始有小小的期待。 霍东每次基本没有第二回,不过仅一回就够濮名名回味半天的。他的时间不短,主要是很有质量。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濮名名期待的。 趁着霍东洗澡,濮名名赶紧收拾干净家里。 乱摆着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被子放进水槽。 他的手机响了。 这次是真的电话。 濮名名看到是一个陌生来电,但是这个来电很眼熟。 接还是不接?濮名名犹豫。本来就不想再跟元杰牵扯上什么关系,但是你躲着,并不代表对方不来找你。 索性直接拒绝那条短信更合适。 濮名名接起来电话,“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谈的,而且广告的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你好。”对面传来一个声音,濮名名一愣,不是元杰? 他赶紧看了看来电显示,这个确实是元杰的电话没错呀,莫非他换号了? 濮名名赶紧又把电话贴在耳朵上,“你好!” “……请问你是濮名名先生吗?”这个听起来很像是一个生变的男孩,声音软弱无力,声线很纤细,濮名名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长发披肩,皮肤苍白的石文的样子。 “是我,请问你是……” “我是石文。”果然是石文。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濮名名很疑惑。 “我想跟你见一面,不知道这个要求是不是很冒昧。”石文的声音依旧很软弱,让人听起来不忍心拒绝。 濮名名看了看浴室的方向,闭眼沉思片刻,“我跟你好像没有什么理由见面,有事情就电话里说吧。” “必须见面才能说清楚,是元杰拜托我跟你说的。” “他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 “他的情况很不好。” “那他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石文短暂的沉默,“他的情况很不好,我跟你见面,不想让他知道。刚才那个短信是我发的,跟我见一面吧,拜托你,到那天我会在星巴克一直等你,我需要你帮忙。” 濮名名没有答复,而是默默的挂了电话。 去还是不去?他很矛盾。 元杰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于情于理都轮不到自己去操心,他有石文,而自己也已经有了霍东。 还是不去了,省的又惹来麻烦。每次不好的事情总是离不开元杰的身影,即使被说狼心狗肺,硬心肠,暂时先别去见面的好。 霍东从浴室出来后,濮名名正在卧室换着干净的床单。 他看到了还在桌子上摆着的手机,瞄了一眼卧室的濮名名,他并没有注意到客厅的位置。 快速翻开通话记录,霍东看到了刚刚那个来短信的号码又打来过一个电话,通话时间就在五分钟前,时长一分半。 霍东看着这个记录感觉很刺眼,关了手机放在原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笑着走进卧室。 第五十三章:很强很坚定(一) 录音这件事情就像是一个插曲,濮名名等人仅仅兴奋了一天之后就又回到了从前的节奏。 晚上去酒吧唱歌,白天可以去半天的排练房,因为刚办完歌会,所以闲暇时间比较多,很大一部分时间濮名名习惯在家里来创作。 不过霍东却开始忙了起来。 接连着两天,濮名名都是早晨睁眼就看不到霍东,一直到晚上去酒吧演出,他才有机会看到霍东一眼,接着一起回家,霍东倒头就睡。 这次睁眼,濮名名还是习惯性的以为霍东不在了,于是很没有形象的打算伸个大懒腰,然后舒舒服服的四脚朝天赖一会儿床。 结果翻身没成功,因为腰上和脖子下面各有一条胳膊把他紧紧地箍着,而且耳后还能感觉到均匀的呼吸声。 霍哥还没走? 濮名名刚想展开的动作僵在那里,然后轻轻收回,他不想打扰霍东的睡眠,这几天他看起来太累了,还是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这么早就醒了?”霍东的声音慵懒,一听就是还没睡醒。 濮名名道,“嗯,霍哥你多睡一会儿,我去冲澡,然后做早饭。”想趁霍哥在家,给他做些好吃的补补。 霍东没让濮名名得逞,他抱得更紧了,身下的某物顶着濮名名的后腰,“不着急,今天上午我休息,多陪陪我,这几天都没有好好陪你。” 濮名名索性靠在霍东怀里,打算再陪他躺一会儿。上午他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霍东闭眼消停了不到一分钟,搂在濮名名腰上的手就开始不老实。握住还没有软下去的小名名,霍东一个翻身压在上去,“上午都休息,不如早锻炼。” 濮名名早就想了,只不过看在这两天霍东累得要死的份儿上才没有主动一下。“你不累吗霍哥?”濮名名违心的问道。 他都觉得自己很无耻,自从住在霍东家里,自己好像不像以前单身生活时那么单纯,起码现在两人这个频率,如果超过两天没有互相抒发一下对彼此的需求,濮名名就会开始琢磨着霍东是不是身体不适,是不是太累,是不是有什么困难,然后就想方设法的给他进补和调理。 厨房的书从炒菜到煲汤,那个厚度越来越厚。 霍东也喜欢享受着一回到家后就有汤喝有饭吃的感觉,即便看到屋子里很乱,那也感觉很踏实。 只不过有时候只是暂时的乱而已,濮名名一有空就会把杂乱的东西再收起来。 “累不累的,你感觉看看不就知道了?”霍东熟练的扒下濮名名的小内裤,把他双腿架在肩膀上面。 果然,很精神! 濮名名被狠狠的投喂了一次。 十分满足后濮名名打算下床做饭,霍东却依然把他压在身下,“让我抱一会儿。” 濮名名也没有动,趁机休息和回味。 “下午我去做房屋和车的抵押,尽快拿到钱,事情就好办了。”霍东埋在濮名名的肩窝里说道。 “嗯,用不用我帮忙?” “不用,就是有些担心。”霍东的声音闷闷的。 “担心拿不下来?” “不是。”霍东趁机吻了几下濮名名的肩,“担心赔了,那样的话,咱们的房子和车就都要抵押给银行,我担心委屈了你。到时候,你跟我回我妈家住行么?” 濮名名伸胳膊揽住霍东的肩膀,“多大点事儿,我哪儿都能住,租房子也没有问题,我又不是没租过。不用觉得委屈我。” “……就是有些不甘心,你跟了我,什么都没有给你,反而要赔的一干二净。” “霍哥,”濮名名不假思索,“千万别这么想,我并没有图你什么,以后不管生活好还是不好,我都跟你一起努力。” 霍东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濮名名,“有你这句话,我放心多了。但是我保证,就算是赔光了,你也不会饿到肚子。” 濮名名很满足,他觉得就算现在一起住桥洞他都会觉得他们住的一定是别墅。 “……名名。”霍东有些欲言又止。 “霍哥,你想好的事情就尽管去做,我肯定会支持你。”濮名名能体会到自己的担心。这种心情好像很熟悉,那又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为了对方可以勇敢的舍弃自己的一切,为了对方反而畏手畏脚的放不开,这两种感觉实在是太像了。 几年前他为了元杰舍弃了太多东西,而现在,霍东又为了给他一个稳定的生活而变得放不开手脚。如果换做霍东一个人,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大胆去做这件事情。 “谢谢你名名,有件事情我想了好多天,实在是下不了决心。” “嗯?” “其实……如果把酒吧抵押出去,这件事情的胜算就更大了,而且银行看着有门店的固定资产,批得贷款也会更多更快些。” “那怎么没有抵押?” “我……有些下不了决心。如果这事能成,那就什么都当没有说过,但是一旦赔了,就连酒吧也没有了。更别提房子车子,两手空空,一落千丈。” “霍哥,没了就没了,我也能赚钱的,总不会饿肚子。” “我舍不得酒吧,其实不是舍不得那个地方,换个地方哪儿都能继续开。只是……怎么说,这个地方有太多的你的影子,还有回忆,我总觉得,如果把这个酒吧抵押出去,就感觉像是把你抵押出去了一样。所以迟迟不敢做决定。” 濮名名笑的肩膀直抖,“霍哥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你想,如果酒吧不在了,那你也就不在了,不能看着你在那里唱歌,我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开酒吧,每个月就赚那么点钱,起码生活很稳定,虽然没有大的起色,但是可以很安全的跟你住在这里。假如为了赚更多钱,反而失去了现在跟你在一起的安稳,那还不如不做。” 霍东长长的叹了口气,“我还是别去做了,就像这样跟你在一起多好,年纪大了还瞎折腾个什么劲儿。” 濮名名被彻彻底底的治愈着,但是他明白自己不能这么自私这么做,“霍哥,你别把我想的太弱,退一步说就算这笔生意赔了,但是也不至于我就没法生活。就算我拿不到广告的代言权,不过靠着现在的名气,随随便便换一家酒吧做驻唱都会很受欢迎的。再说了,就算你的酒吧抵押给了银行,顶多只是换老板,不一定非得关闭。所以我还是会有地方赚钱和工作,霍哥你不用担心我,就算是为了以后的好生活,去拼一次也不错啊。” 霍东还在濮名名身上趴着,但是却没有做声。 濮名名继续道:“霍哥,你想,如果不去做,咱们就是现在这样的状况,如果你豁出去试一试,也许将来的情况会更好也说不定。你看安旭带我们去的那个录音棚,里面就有一把进口的V7吉他,要是以我现在的实力来看,……还真是买不起。其实我想要的除了V7,还有芬达,啊,还有CORT,一个音色甜美,一个音色沉稳,还有一个很牛B,如果我有了钱,真想每种都来一个,必须要进口的!” 霍东终于笑出来,“知道了,我会为了你的吉他,努力试试看的。” “嗯,”濮名名放下心来,“就照着成功去试试看,赔了还有我也能赚钱,实在不行就去啃老好了。” 霍东捏着濮名名的鼻子,“你答应我,不论最终我会悲惨成什么样子,你都不许嫌弃我。” “我不答应。” 霍东一愣。 “还有我,你不会惨的。” 霍东紧紧的抱住濮名名,“谢谢。” 解决完一件心事,霍东感到疲累的要命,他继续翻身睡觉,再忙过几天应该就会好起来了。距离提交资格证明的时间越来越近,这些日子要抓紧才行。 濮名名给霍东掖好了被角,扶着酸疼的腰下床去做午饭。 从冰箱里拿出来牛尾泡了料酒放在一边,然后焖好米,切好菜,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濮名名拿着手机把自己关进了客房里。 霍东总是为了他不顾一切,他不能再继续逃避下去了。 就算是给霍东一个承诺也好,惊喜也好,他都想让自己的父母接受并且喜欢霍东。 已经假装忘了这件事情两天,自从听完霍东早晨的那些犹豫,濮名名自己终于想通了,既然霍东可以为了他放弃自己有可能很美好的未来,那么他为了霍东,再一次不顾一切的试一次又怎么样。 虽然觉得很幼稚,不过,以前能为元杰做到的事情,现在也一定要为霍东做到。 濮名名长出了两口气,平复一下紧张的快窒息的呼吸。 翻开通讯录,找到第一个号码。 上面那个“家”字,终于可以不再只能看着不能动了。 濮名名没有停顿,按下那个号码,手机贴在了耳旁。 “喂!” 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但是此刻又觉得特别陌生的声音传过来。 这是妈妈的声音没错,可是快十年没有听到,现在怎么显得这么老了? “……妈!”濮名名想说的话很多,想道歉的话也很多,突然间他觉得除了喊一声之外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嘟……嘟……嘟……”,果然电话被挂断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果然他们还在生气。 提前幻想的他们一听到自己的声音就会马上兴奋到哭那绝对不是自己的父母。 自己出来十年没有跟家里联系,实在是太不地道了。 濮名名抽抽鼻子,缓了缓情绪慢慢走出房间。 厨房还有饭等着他去做。 看来要求得父母的原谅,电话这招没戏,必须得回去亲自认错才行。 第五十四章:很强很坚定(二) 饭在锅里,霍哥在床上! 濮名名没有忍心叫醒熟睡的霍东,于是自己静静的吃了点饭,看时间差不多,准备先去酒吧帮忙。 霍哥忙起来根本就没有精力打理酒吧,这几天只是靠着豆豆每晚辛苦的管理。正好濮名名这段时间不忙,趁下午酒吧还没有什么人的时候他可以去帮帮忙,好让豆豆多休息休息。 老板娘的感觉不知不觉的油然而生。 再加上霍哥上午的一番话,濮名名突然有些舍不得这个酒吧。到时候如果真的酒吧要易主,不如现在有时间就多去看几眼。 不说分开不知道,一旦有了可能要跟酒吧分开的念头,濮名名才发觉自己对这个地方竟然也是这么的不舍。 酒吧下午两点半开始营业,濮名名两点从家出发。 这个时候一般都没有什么人,但是也不排除有偶尔来闲坐发呆的。 霍东说下午要去办理资产抵押,于是濮名名很自觉地选择了坐地铁而不是开车。 濮名名很体贴的在冰箱上面留了字条,告诉霍东厨房有温着的菜和汤还有饭,一定要吃了再出发。 家门在他身后关闭的那一刻,卧室内一直熟睡的霍东终于睁开眼。 濮名名走去地铁,很熟练的过安检,刷卡,然后等车。 去往酒吧的方向不用倒地铁就能到,而去石文约他的那家星巴克,需要坐相反的方向,并且倒一次才能到。 濮名名一怔,自己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件事情。 掏出来手机看看日期,今天刚好是石文拿着元杰的手机给他发短信约定的日子,时间也差不多。 本来刻意忘掉的事情怎么突然就又想起来了? 去还是不去? 应该不去。 但是又有些好奇石文要跟他说什么? 他说元杰情况不好? 地铁带着一阵凉风驶了过来,车门在濮名名面前打开。 地铁关门远去,濮名名依旧站在原地。 只要去了,就可以问到些什么情况。如果不是很着急,石文那么高傲的人是不会放低姿态来求他的。 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难题需要自己帮忙? 但是去的话,霍哥知道了后会不会生气? 濮名名很纠结,但是脚步却开始往相反方向的地铁走去。 只是去看看情况,不会做对不起霍哥的事情的。濮名名暗自下决定,知道自己比较容易心软,不过一切都拿霍哥来衡量标准的话,好像就不太容易失去尺度。拒绝和同意的区别,就在于是否对得起霍哥。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濮名名看看手机,比约定的时间整整晚了半个小时。不知道石文还在不在,他说会一直等,不过但愿他不在。 推开玻璃门,濮名名扫视了一圈坐在座位上的人们。 非周末的下午,这里坐着喝咖啡的人只有稀稀拉拉几个,看书和上网的,还有低声聊天的,果然没有长发披肩的石文。 濮名名默默的舒了口气,关门准备离开。 不是我不来,而是地铁堵车了晚了半个小时,结果你却走了,说起来不能怪我铁石心肠,只能说明你运气不好。 开没有离开门口两步,濮名名手机响了起来。 又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哪位?” “我是石文,这个是我的号码。” “哦。” “来了怎么又要走?” 濮名名立刻转回身透过玻璃再次看里面,“你在哪儿?” “最里面拐角的座位。” 濮名名伸着脖子找最里面。 “吧台侧面。” 濮名名终于从吧台的后面看到了石文站起来的身影和伸出来摇晃的手。 藏得够深的,刚刚这个地方濮名名只看到了外面的一个椅子,原来石文就坐在里面。 濮名名再次走进去,坐到了石文的对面。 “约我来有什么事?”濮名名打算听完就走,酒吧他也要早点去帮忙。 刚刚路上还没有觉得自己必须尽快赶到酒吧帮忙,坐到石文对面后,他才开始认为这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情,还不如直接去酒吧帮忙的好。 石文好像比上次见到时脸色更苍白了。不知道是光线的原因还是他真的越来越瘦。 石文低头沉默。 “你说元杰情况很不好?发生了什么?”濮名名耐着性子问。 石文还是沉默。 濮名名做起身要走的姿势,“如果你不说我就走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功夫陪你耗时间。” “等一下。”石文抬头,眼圈有点红。 濮名名接着坐好,“叫我来有什么事情?” “我招聘主唱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知道。” “本来我的想法是元杰忙的时候,可以有另外一个主唱顶缺,其实招聘这个主唱,就是替补用的。”石文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冰咖啡,“你喝什么?我去点。” “不喝,谢谢。我听完就走。” “好吧。结果没想到元杰误会了我的意思。”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濮名名很谨慎的问道。现在石文每说的一句话,濮名名都会拿霍东过来做参考,看看自己做的事情有没有超出他不该做的范围。 “你听我说,”石文着急想稳住濮名名,但是又担心说的太直白会让他接受不了,“其实我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毕竟我们在一起时间不短了,你知道的,我好不容易让他回来,不想再让他动了走的念头。” 濮名名听得很认真,但是也很小心。 玻璃窗外的路对面,一辆路虎停在路边,来来回回的车做遮挡很难看得见,霍东正趴在方向盘上面,透过车缝隙盯着濮名名的背影看了不到一分钟,濮名名对面坐着谁他看不到,不过看样子两个人正在谈话。 能让濮名名这个时候在这里出现的,除了他手机里给他发短信的元杰,不会有别人。 路虎不声不响的汇入路上的车流中。 濮名名完全不知情,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石文这里,石文低着头咬了咬嘴唇,“也许是我做决定总是太快,所以才让元杰误会了什么。比如这次BAAA酒的代言,他以为我想启用新的主唱,借机造势,所以他一直生我气,不愿意理我,可是我真的不是这样想的,”石文抬头看着濮名名,眼圈很红,“问题是现在我给他解释他都不听,所以才厚着脸皮来找你。” “找我劝元杰?”濮名名道,“抱歉,我现在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也联系不到他,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而且我也不想因为帮你劝元杰而让别人误会了什么。” “不是的,”石文有些很难开口的样子,“虽然这么要求你实在是很无耻,不过站在你的角度,只有元杰踏踏实实的跟了我,你的生活他就不会再出现不是么?” “你想让我做什么?直接说吧我猜不到。” 石文深吸一口气,“其实我没有想到你的发展这么快,两年前你离开BLOOD.B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会,创作也一塌糊涂,没想到仅仅两年,你就有这么大的提升。” “谢谢肯定。” “我听了你的新曲,其实我想说……你的新曲其实并不适合BAAA这个酒的风格和定位,不过凭着你的新曲的程度,你把他投入到其他的方面一定会更有成就,比如更适合年轻人的有活力的东西上面。与其被安旭刷下来,不如换个方向更快捷。” 濮名名听着很不是滋味,“谢谢建议,不过这跟你约我来的目的有什么关系?” “很有关系。我希望元杰能回到我身边来,我需要给他这个广告来表明我的态度,而你,你并不适合这个广告,与其到时候被刷下来,不如现在你就做个顺水人情,主动退出,这样的话,我也好,元杰也好,都会非常领你的情,哪怕将来给你介绍适合的广告,也完全没有问题的……” “不用!我谢谢你了!”濮名名带着怒意猛地起身,带着椅子后退发出很大的声音,一些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这里,“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这次你别想让我主动退出。不管这个主意是你的还是元杰的,这都跟我没有关系。”胸中憋着气又突然说出这么些话,濮名名赶紧深呼吸两下,“原来我还想着尽力就好,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我不但不退出,我还要跟你们竞争,我绝对不会放弃!” 说罢濮名名旁若无人的走出星巴克,留着石文一个人坐在那里傻眼。 这似乎不应该是濮名名的表现,濮名名的正常表现应该是面对别人的服软和求情,即便自己吃亏也会勉强答应下来。 他怎么现在变得火气这么大?直接拒绝……这真不是他会做的事情啊! 石文一改刚刚软弱无助的表情,皱着眉疑惑的看着正往地铁站走去的濮名名。他这儿行不通的话,还有别的方法可以试试,总之为了自己的目的,死路一条绝不是他石文的作风。 濮名名气咻咻的走进地铁站,直直的站在自动贩卖机前,投进去五块钱后开始发呆。 石文竟然找他来说退出广告代言的事情,虽然以前知道石文脸皮厚,但是现在才发现他脸皮厚到了无耻的地步。 是以前自己太瞎了没有感觉到,还是他这两年也在进化? 不过他的乐队名气那么高,至不至于亲自来求着自己退出,把机会让给元杰啊?真没那个自信吗? 濮名名忽然想到了一点,石文说听过他的新曲,曲风不适合那个酒的定位,换个角度想的话,也就是说,石文感觉到了他的新曲的竞争力,所以害怕了? 所以他才找到自己,如果放弃这个机会的话,他又能万无一失的拿到代言,而且还能争取到元杰的回归? 一定是这样吧! “请问……需要帮忙吗?”忽然身后传来说话声。 濮名名猛地回头,“啊?帮忙?”身后站着一个西装笔挺气度不凡的男人,带着一个很大的墨镜,感觉在哪里见过。 “抱歉,我以为你看不见,请问需要我帮你选饮料吗?”墨镜男再次问道。 濮名名不解的看着贩卖机,上面的饮料下面绿色点闪烁,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已经投了币,赶紧随手选了王老吉,“不好意思。”招呼过后濮名名往地铁走去。 刷卡然后上了地铁,濮名名这才想起来,那个墨镜男,说着一口别扭的普通话,不就是上次送他去医院的那个香港人吗?叫什么来着? 掏出一直没有扔掉的金色名片一看,啊,对,是叫颜郁文。 话说霍东离开濮名名那里后直接去了银行见约好的客户经理,这次做抵押的东西比较多,全部手续办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霍东终于忍着不舍把酒吧的产权也押了出去。 就是为了濮名名,所以不能有任何闪失。 自己不能有闪失,濮名名也不能有。 元杰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过来干涉名名,名名心软,他霍东的心可不软。 霍东开车去往酒吧,路上带好蓝牙,拨通了汪兴海的电话。 “又有什么事儿?抵押办完了?” “嗯。” “什么事儿说吧,喝一杯?” “没事儿,挂了!” 霍东突然想到,这件事情还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第五十五章:很爱很维护(一) 霍东到了酒吧街,将车停在了路边的车位,他并没有急着进去自己的酒吧,而是散步似的沿着路边慢慢溜达,不一会儿就到了一家夜店附近。 这家夜店是慢摇吧,霍东曾经进去过一次,不过马上就被里面的氛围给逼了出来。 台上DJ播放着各种舞曲,台下人们跟着摇晃,问题就是这些人里面,有人摇晃很正常,有人摇晃却像上了发条一样很神经质。 这家慢摇吧在这条街名声不太好,不过里面人却每天都很多。 据说这家店老板上面有关系,所以对一些找刺激的小年轻偷偷摸摸的小交易小买卖,老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只要没有太大的动静,也不要太明目张胆,在这家店里玩还是很安全的。 霍东没打算再次进去,他站在离这家店百米以外的树下阴影里,紧盯着从这家店里时不时进进出出的客人。 酒吧街不缺醉鬼,进去清醒出来迷糊这是最常见的事情,不过迷糊的人中也区分是真迷糊还是假迷糊,是喝酒喝迷糊的还是别的东西搞迷糊的。 一般人很难分清,不过在这条街干了十多年的霍东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止是他,其他家酒吧的老板或者员工,只要见得多了,也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 不过有趣的是,经常打架惹事的是真喝酒喝迷糊的。被摇头丸大麻之类的东西搞迷糊的反而不怎么惹事,因为都是偷偷摸摸的行为,他们怕招来警察。 这个时候,通常都是进去的人多,出来的人少。 霍东继续在树影里站着。 人不能总是一味的退让,对谁都一样,退让的久了,别人就当你是软柿子。 以前元杰总是无理的要求名名做这做那就不说了,最近他的动作实在是超出了霍东的忍耐范围,不但拍照片扰乱他和濮名名的关系,不管是元杰拍的还是石文拍的,总之他们是一起的,有帐就都算在元杰头上,那次小动作差点毁了霍东和濮名名,这次不知道又要做什么? 但凡元杰向濮名名开口的时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可以接受名名的决定,那是因为相信名名。但是却不代表他可以相信元杰。 几次的接触下来,元杰的阴险又不上道的手段,霍东早就看不过去了。 就算给他一个教训,这么久以来随便指示名名,雇人围殴他们,还让两人都受伤,拍照片扰乱两人关系,约名名谈广告的事情,没有一件好事。 看在名名的面子上原谅他一次两次就够了,但是人不能得寸进尺。 不接受点惨痛的教训他就不知道什么是报应。 时间越来越晚,从这家夜店出来的人也渐渐开始多了起来。 霍东谨慎的审视着每一个人。 一看就知道是单纯出来玩的,这个必须不能碰。还有一看就知道是要去开房的,这个就算是再迷糊也不能碰。 终于等到一个脚步有些轻飘飘的而且还是单独走出来的年轻人,这个可能有戏,霍东远远地尾随着过去。 那个年轻人不看路,只顾低着头往前走。 霍东的脚步越来越近。 经过一条暗巷,霍东跑过去猛地将年轻人带进了巷子里。 “你……唔!”年轻人还没出声,人就被霍东扭着胳膊牢牢的按在墙上,脸部紧贴着砖面的墙,嘴巴没法说话。 霍东故意压低了声音严厉的问道,“你叫什么?” “二、二狗子。”年轻人声音含糊,但是依然掩盖不住害怕。 “药从哪儿来?”霍东继续逼问。 “田哥……那里。” “把田哥电话给我。”霍东严厉的声音不容反驳。 “警、警察叔叔饶命,我没吸毒。” 霍东伸进年轻人衣兜里拿出手机,最近通话记录里面很快就翻到了标着“田哥”的电话。霍东默记一遍,又将手机放回衣兜,“再让我看见你一次绝对抓你!” 说完快速跑出暗巷,在街上来回绕了两个弯才回到自己的车里。 留下年轻人独自在暗巷内摸摸自己的胳膊,又捏捏自己的腿,然后再检查一遍自己身上的财务,好像什么都没缺,晕乎乎的感觉又上了脑袋,年轻人继续迷迷糊糊的走出小巷,低头不看前方的走着。 霍东把刚才记住的号码记在自己的手机上面,开车半个小时后,在离酒吧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找到一家开到很晚的手机维修店,进去买了一张手机卡和一个最便宜的二手手机。 再次回到车上,给便宜手机换了新卡,照着刚刚存着的电话打了过去。 “……”对方接起来没有出声。 “田哥!”霍东很狗腿的喊了一声。 “你是谁?”对方很谨慎。 “我是刚刚二狗子介绍来的。” “不认识二狗子!”对方挂了电话。 霍东盯着屏幕发愣,这是什么状况? 再次拨过去,对方刚刚接通,霍东马上道,“田哥,我是找你买东西的。” “我不卖东西。”对方依旧很谨慎。 “田哥!我不是什么可疑的人,我跟二狗子在慢摇吧认识的,他介绍我说要买就跟你买,说你的货好,纯度高,价格还比别人公道。” “你想怎么交易?”对方声音依旧很冷清。 终于说到了点子上,霍东暗自舒口气,“现金,不见面。” “可以,你要什么” 霍东闭眼,几秒后睁开,“两毫升液体冰毒。” “三天后等我电话。”电话再次挂断。 霍东扶着方向盘,眼眸很暗,这仅仅是给了元杰一个小教训而已。 摇头丸或者大麻,并不能一次就使人上瘾,但是冰毒可以。 如果吸食或者注射纯度不高,剂量小的冰毒,也不会使人快速上瘾,但是反过来就很难说了。 两毫升液体冰毒是一个临界点,他会难受一个晚上,或者难受几天,不过几天过后就会没事。 这几天的煎熬,就当做是元杰应该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的代价。 这不能怪别人,只能怪他自己做的措施太多。 霍东浑身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有摸到,这个时候他特别想抽烟,平时顾及到名名的情况,他能不抽就不抽,于是慢慢的就随身不再装着烟。 手机维修店的旁边就是烟酒小店,霍东走进去随便买了一包,坐在车上开着车窗,点烟的手稍微有些发抖,深深的吸了一口以后,压在心里的罪恶感减轻很多。 元杰对名名所做的事情,仅凭一点点的难受根本没法抵偿,真是便宜他了。 如果是聪明人的话,就最好借着这次机会看清事实。 霍东一动不动的坐在车上抽完半包烟,接着打开全部窗户,还有天窗,拍拍自己身上的烟味,兜着风往酒吧开过去。 他没有走来时的路,专门绕了一个大圈才去了酒吧。 让名名闻到一车一身的烟味可不好。 在酒吧内,濮名名依旧像往常一样在台上演出。 刚开始没多久,濮名名今天是下半场。 这个时候霍哥还没有来酒吧,也有可能今天不会来了。濮名名没有很期盼霍东能来,他倒是更希望霍东能够多在家休息。 濮名名上场的时候,吧台前坐着的一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虽然换了一身比较休闲的衣服穿,也没有宽大的墨镜遮脸,不过那种精干的打扮和利索的感觉,濮名名总觉得他很像一个人。 但是离得太远又不敢肯定是不是那个人。 如果能看到正脸就好了。 如果真的是的话,会不会太有缘了? 濮名名结束一曲慢歌,他跟后面的几个人快速说了一下,决定下一首唱“动心”。 不同于歌会时的强音,这次他们换了比较轻柔的演奏方式,不过欢快的曲调一点都没有改变,熟悉这首曲子的客人跟着轻打着节奏,不熟悉的马上被吸引了眼光。 所有人都想知道,唱这首轻快的情歌的人是谁? 颜郁文也不例外,他的视线终于看向演出台。 两人毫无意外的对视了,竟然同时一挑眉,表示认出了对方。 果然是他,濮名名微笑着打了招呼。 居然是他?颜郁文感到惊讶,他拿着手里的酒杯向濮名名一举。 濮名名看到了颜郁文的正脸,目的达到了,他就不再往吧台那里看去。 颜郁文却若有所思的盯着濮名名,认真地听着他唱歌。 这首歌果然是吸引目光的利器,濮名名暗自高兴,他爱死这首歌了。不知道接下来的创作,还能不能写出比这首更好的。 不管广告那件事情成不成,这首歌对他来说都意义非同一般。 说到广告,濮名名还有些心虚,下午一激动就跟石文夸下海口,还下了战书,说自己一定不会输。冷静下来后仔细想想,其实自己的胜算真的很小很小。 只是当时被石文气昏了头,才说出那么一番豪言来。 不过他一点都不后悔,不管实力差了多少,他是真的想要这个广告。 好像斗志被激了起来,又好像欲望变的越来越大了,刚开始仅仅是为了不想让霍哥的辛苦白费,但是没多少天的时间,濮名名发现,真正想要这个广告的真的是他自己。就算不把霍东的因素考虑在内,他也是非常非常想要这个广告。 仅凭几首歌恐怕还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创作能力,濮名名突然又决定了,趁现在很清闲,没事的时候一定要找新的灵感,创作出来更满意的作品。 心里想着事情,嘴里唱着歌,手也没有闲着,一直在琴弦上面拨动,可是就这样,濮名名还是被眼角余光瞟见的一个身影吸引过去注意力。 霍东走到吧台的时候冲濮名名眨眨眼,濮名名也回了一个眨眼。 颜郁文注意到了他们的小动作,他感兴趣的看着霍东。 “又见面了,你好!”颜郁文一眼就认出来霍东,这个就是那天超市地库里碰了他一下,然后又强行把他从去医院的那个人。那天颜郁文被顾大神顾斐成放了鸽子,刚巧崴了脚没法走动,打120人家也不来,正干着急的时候碰到了霍东。 霍东看了一眼颜郁文,并没有认出来他本人,但是听那一口别扭的普通话,他一下子就想起来这个是谁,“呦,你好!没想到在这里也能见着。” 霍东把手里的一沓资料交给豆豆手中,豆豆很明白的就去了霍东的办公室。 颜郁文笑笑,“最近一段时间刚好在大陆忙分公司的事情,晚上被大神抛弃,所以自己跑来看看这个出名的酒吧街,没想到很有惊喜。”他看了看演出台。 “顾大神好像总爱放你鸽子,上次在超市就是吧?脚怎么样了?” “已经全好了,上次真是谢谢你们。” “客气什么,顺路的事儿。” 颜郁文不再提这件事情,他伸手指了指濮名名,“台上的乐队,唱的是谁的歌?怎么没有听过?” 霍东很得意,“那是他们自己的歌,前几天在我这里开完歌会,这是发表的新歌。怎么样?” 颜郁文点头,“不错。” 霍东感觉就像是自己被夸了一样满意。 “不过我还有些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记得去香港的时候给我电话,我会好好招待你们的。你这里不错,歌不错,酒也不错。”颜郁文抓起放在吧台旁的墨镜,挂在T恤领口起身出去。 霍东想了半天要不要开口问问他经纪人的事情,最后想想还是算了。濮名名这里暂时也不会需要,再说像颜郁文那样大牌的经纪人,也不见得愿意收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乐队。 在霍东的办公室里,豆豆倒了一杯水摆在他的桌子上,还有这沓文件豆豆也规规矩矩的放在办公桌的中央。 一下午都在酒吧盯着,还没有来得及收拾霍东的办公室。 霍东进来的时候豆豆刚好拿着抹布到处擦拭。 “如果我想让名名出去玩几天休息休息,有没有什么好借口?”霍东装作不经意似的问豆豆。 “玩几天……还要借口?”豆豆不解。 霍东拆开文件袋再次检查拿回来的各种单据,“算了,没什么。你去前面忙吧。” “好。”豆豆关门出去。 很多颜色的不同单据,霍东认真地整理好,等下让豆豆拿出去复印几份自己留底,然后就可以等着贷款尽快拨下来。 一无所有还是赚更多钱,就看这一次了。 霍东还在挨个检查单据内容,敲门声想起来,“进来。”霍东头也不抬。 “霍哥,”豆豆探了个脑袋进来,“阿BEN说探亲是个不错的借口。” “你嘴还挺快,进来。” 豆豆老老实实的走到办公桌前。 霍东把整理好的资料递给豆豆,“拿出去复印三份,顺序别搞乱了,里面的东西看好了一张都别丢。” “好。”豆豆接过来文件袋再次关门走出去。 霍东抓起面前的水杯喝了口水,用探亲当借口……这个似乎有些不妥。如果放在别人身上应该没有问题,但是对于名名来说,该怎么办才好?霍东皱眉,这一点,他是顺著名名呢还是推他一把?毕竟跟父母闹矛盾这么多年也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强行让他回去处理,又似乎太勉强。 不如先跟名名好好谈一谈,问问他的意思。 这个不行还有别的办法,总之三天以后要想办法把名名支开。 第五十六章:很爱很维护(二) 电视里BLOOD.B又在开演唱会,元杰意气风发的站在宽大的表演台上面,身后的乐队依旧波浪长发披肩,只有元杰是短发,这是他上次说离开BLOOD.B的时候剪掉的。 表演台两边的大屏幕滚动播出BAAA酒的广告,作为赞助商,他们有权得到这个权利。 台前放出激光火花,元杰身后的乐队开始弹奏。 调子很熟悉。 元杰开唱。 濮名名感到不对,这首歌怎么越听越耳熟。 这是自己的歌曲,这是“动心”没错,一样的前奏,一样的节奏,一样的曲调,只是中间稍微做了些修改,但是歌词却一个字都不差。 BLOOD.B的演唱会,怎么拿自己的“动心”做开场曲? 濮名名双拳紧握,浑身发抖。 忍着砸电视的冲动,濮名名一直等到元杰唱完了这一曲。 拨电话过去质问,但是手机里面根本没有存元杰的号码。打给石文?号码也是压根就找不到。 濮名名很愤怒,但是屏幕里元杰却拿着麦开始讲话。 他对着摄像机用一个胜者的语气说:“濮名名,BAAA酒的代言权我们已经拿到了,你输了。而且我们的规定代言曲子就是刚刚我唱的‘动心’,你后悔吗?当初让你识相点主动放弃,我们还可以领你情,给你介绍其他家的广告商,但是你这么执拗,结果最终不会改变,实力的差距就摆在这里,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元杰大笑,“你终于承认差距了吧?没有名气还想跟石文争,名名你选错对象了!你的对手只有跟你一起驻唱的‘CRAZY’,想赢了BLOOD.B?先做梦吧!哈哈!” 濮名名一怒,抓起身边的遥控器就向电视砸过去! “嗷呜!”霍东一声大喊! 濮名名猛地睁眼!眼前一片黑,赶紧摸到小夜灯的开关,他这才看清状况,霍东捂着鼻子蜷缩在一旁,而他还在惊魂未定的大喘着气。 原来是在做梦,真是白生了一肚子的火。 “霍哥你怎么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濮名名赶紧去看霍东的伤势。 霍东忍着发酸的鼻子,红着眼睛转过身来,哼哼着说道,“名名你想谋杀你老公吗?我只不过摸摸你,两天没碰你你都不过来找我,你还比我先睡,我就是跟你亲热下,你还跟我抡拳头,”霍东使劲儿的揉鼻子,缓解酸疼的感觉,他带着鼻音委屈道,“这日子过的……累一天还没人给捏肩,想亲两口先得挨拳头……” “霍哥我不是故意的,”濮名名着急的要命,他使劲的掰开霍东的手看他的鼻子,“我刚做了个梦,真不是故意打你的霍哥。” 霍东躺在那里哀怨的看着濮名名,“名名你有没有听过这个笑话?” “没有。” “我还没说。” “你说吧。” “就是两口子晚上睡觉,老婆趁老公睡觉故意抡胳膊打了老公一拳,老公当时没睡着,‘艾玛草’的喊了一声,‘你他妈敢打我小心老子揍死你!’老婆一听,坏了,要露馅,于是赶紧闭着眼睛继续乱蹬腿嘟嘟囔囔装着说梦话,老公一看心疼了,马上过去抱紧老婆哄她睡觉,还不停的说‘宝贝儿是不是做梦了,老公就在旁边你安心睡觉吧。’于是老婆慢慢就不说话了,老公也跟着睡着了。然后这件事情那老婆就整整乐了一个星期。” “……” “据说后来那老婆白天一生他老公的气就用这招,屡试不爽。” “……” “名名……你是不是也听过这个笑话?我白天惹你生气啦?”霍东表情非常诚恳。 濮名名脸色发黑,抬头看看墙上的表,这时正是晚上十二点半,濮名名这几天回来得早,睡得也早,白天想新的曲子用脑过度,晚上就很容易犯困。不过距离石文跟他见面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今天怎么这么悲催的就梦到了这件事情? 梦到不说,还揍了霍东一拳。 问题是自己真不是故意的,但是看霍东那副憋着笑的表情怎么那么欠揍? “名名你真生气啦?”霍东看濮名名半天不支声,琢磨着是不是刚才的玩笑开过头了? 被这一通折腾濮名名早就没了睡意,他打算把梦里的和刚才现实的闷气一起算在霍东头上,突然一翻身骑在霍东身上,双手按住霍东的胳膊学着霍东刚才说的老公的语气恶狠狠的说道,“你他妈敢还手小心老子揍死你!” 霍东没憋住终于哈哈大笑出来。 濮名名立刻用嘴巴把霍东的笑声堵在嘴里。 屋子里一时间没了别的声音,只剩下越来越重的喘息声。 霍东的衣服胡乱的扔在地上,濮名名趴在霍东下面卖力的吞吐。 早晨两个人都没起来,不过濮名名依旧是老样子,趁霍东还在睡觉的时候做好饭自己先吃了几口,接着就去了排练房。虽然现在很清闲,但是也不能浪费时间。 冰箱上的字条上面比平时多了几个字,“老公,把饭吃了再去忙工作。” 霍东看着“老公”二字,又想起来昨晚名名第一次给他用嘴巴,心里真是甜的不能更甜。 去厨房把濮名名给他准备好的饭菜全部端出来,霍东依旧是吃的一干二净。没人在旁边监督他也吃的一干二净,这可是老婆的心意。 濮名名去了排练房,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而已。创作的初期用不着太多人过来,清清静静反而更方便。 而且趁这个机会让那几个孩子们多休息休息,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就有他们忙的了。 想的正入神,手机响了起来。 可能是霍哥吃饱了来报告领赏的,每次中午或者下午,霍东把饭吃光后都会打个电话来汇报。 “吃完了?”濮名名看都没看直接接起来。 “……,是我。”濮名名一愣,不是霍哥?第二秒他就反应过来,这个声音,是石文! “上次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是不会主动退出的,你别想打我的主意。”濮名名毫不客气。 石文轻笑了一下,濮名名听到了,“我才没有那么啰嗦,你爱退不退,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就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是我给你打的最后一个电话了。” “这听起来真是一个好消息!” “我还没说完,别急着打岔。” 濮名名很厌烦,“我很忙,对你的消息没兴趣。”说罢想挂电话。 “这个好消息跟你也有关系。” 濮名名又把电话重新贴在耳边, “即便你不做声我也知道你在听着,我说得好消息是,”石文顿了一下,“BAAA酒的代言权,我拿到了。跟你退不退出没有关系,我是凭实力拿到的,上次你跟我下的战书,你输了,我赢了。我凭本事拿到的,也谢谢你中途的参与,如果不是你,他们的评测不会意识到BLOOD.B有多么的优秀。” “是吗?”濮名名忍着发抖的手,“那恭喜你,也恭喜元杰,就像你说的那样,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打了我也不会接。” “……”石文那边好像还在说着什么,不过濮名名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他自己说完就立刻挂了电话,脑子里一片混乱,真的选了石文而没有选他? 濮名名有些不甘心,想来想去还是给安旭把电话打了过去,“安总,我是濮名名,那个评测的结果出来了?” “哦,你已经听说了?”安旭有些小惊讶,下午才得出来的结果,濮名名消息还挺快。 “嗯,听说是选了BLOOD.B?” “是,暂时是这样,还没有最终签合同。在合同没有签订之前,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你说对不对?别灰心,你的作品其实非常受好评,只是乐队的名气小了些,如果名声更大些,也许最后选的就是你了。”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 “别灰心,这次不行还有下一次,机会还有很多,坚持下去会有好结果的。” “嗯,我会坚持的。” 原来真的是选择了BLOOD.B,原来还是名气的差别,跟梦里一样,跟石文说的也一样。 可是,很不甘心! 做了那么多前期准备,还信誓旦旦的在石文面前甩下宣言,霍哥一为此付出了那么大的努力,最后,因为名气不够,还是落选了。 不过也好,浮躁的心终于可以安静一下,这段时间有些太焦躁,就连新的创作都不能全身心的投入。果然欲望越高,心里就会杂念很多。 就像安旭说的,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下一次如果还有机会,一定要彻底战胜BLOOD.B,不论是创作,还是影响力。 濮名名定了定神,把这件事情很快就抛向一边,继续开始埋头在五线谱内。 不想认输,也不想服输! 心里总觉得憋着一口气出不来。 濮名名头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特别不甘心,明明马上就是属于自己的胜利,突然转手到了别人那里。 心中不但没有空洞,反而更加斗志满满。 失败一次怕什么?这才是第一次尝试而已。 下一次,一定不会再是这样的结果。 濮名名看着纸上面的五线谱,还有上面之前画的寥寥草草的音符,毫不犹豫的一把撕掉揉起来扔进了纸篓。 这时满腔的斗志,好像真的能化成音符跑到纸面上一样。 濮名名稍稍停顿做思考,马上开始动笔,而手边一直摆着的电子钢琴,这时候也终于再次被利用起来。 霍东并没有发现濮名名的异样,他按时去了酒吧,也顺利的完成了上半场的演出。 还是像前几天一样自己提前回家。 没有一点别扭,也没有一点的情绪。 霍东看着跟自己打完招呼走了的濮名名,又想起来昨晚揍完他就变的那么热情的濮名名,还有早晨留在冰箱上面的字条,那两个字虽然濮名名没有从嘴里叫说来过,但是写在那里霍东一样觉得很销魂。 早点回去休息也好,写曲子一定很费脑。 是不是该给名名买些什么东西奖励一下? 霍东趁空闲打开电脑查,什么东西适合送给男朋友,还有把男朋友支出去的借口有哪些。 看了一圈又一圈的介绍,袜子,领带,腰带,手包,手机,还有什么?套套,情趣内裤,蓝色药片,情侣内衣,补肾食品?还有戒指? 霍东不由得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光光的什么都没有,名名的手上面也很光洁,如果拿着玻片的手拨动琴弦时手指上面有明晃晃的戒指在那里,想想效果都会很好。 霍东把戒指记了下来,抽空去买一对,送名名当做这段时间努力的奖励。 接着搜搜把男友支出去的借口有哪些? 输完题目霍东就傻眼了,理由什么都有。 说大姨妈来了半个月,男朋友再不走就要没命了,所以果断支开。 还有,让男朋友去网吧打游戏,7天7夜保证回不来。 还有什么,家里避孕套太多,果断把男友支走。 …… 霍东眼花了,现在的年轻人果然都很另类,这样的借口还真没法用在自己身上。 果断关了网页,霍东继续敲着桌子苦苦的想着能顺利把濮名名支开而且还不被怀疑的主意。 要么让他中个奖,单人出去玩几天?还是霍东假装中将,让濮名名替他去外地领奖? 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对。 霍东只好再去吧台,站到阿BEN身边问,“有什么借口……” “探亲假!”阿BEN没等霍东问完就说出了答案。 “除了这个?” “对我来说,我最喜欢这个借口。”阿BEN低头擦拭着手里的水晶玻璃杯。 “知道了,你在公报私仇。” “别说那么难听老霍,我只是真心的在期望你给的探亲假。”阿BEN依旧很淡定的说着他的要求。 “啊我忘了东西在更衣室!”霍东装没听见,迅速离开了吧台。 阿BEN的家就在本市,平时该给的假霍东一个不差的全给了阿BEN,就是这个探亲假,阿BEN跟霍东要了七八年,没有一次成功。 现在两个人就像较劲,一个越是要,一个越是不给。 如果把探亲假换成探监假还是相亲假,霍东绝对很大方的就会同意。 问题是,用什么借口支开濮名名呢? 已经过去了四天,那个田哥还是没有消息。霍东时不时就会看看买的那个二手手机的情况,用自己的手机打给那个电话,看看是不是电话坏了接不到电话。 结果每次都无望的挂电话。 那个手机再便宜,他也是可以接电话的。 明后天再没有消息,霍东打断继续把电话打过去问问。 只要别太有提放心就好。 一直到了家门口,霍东还是没有想好他需要的借口。 轻轻推开家门,本来以为名名该睡觉了,可是霍东却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 进屋换鞋,濮名名突然扑了过来。 霍东急忙搂住主动投怀送抱的名名,“想我了?才一会儿不见,好像比昨天还热情!” 濮名名没有说话,用力把霍东按在门上,张嘴就啃了上去。 片刻嘴里就有一股咸咸的味道,霍东感觉的出来,名名有些不对劲。 “名名?”等濮名名放开霍东的嘴,霍东赶紧问道,“你怎么了名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濮名名没有回答他的疑问,“霍哥,给我,现在。”失控般的,濮名名撕扯着霍东的衣服。 连走到沙发或者床的功夫都来不及,濮名名直接把霍东按在地上,用嘴把霍东调动起来情绪以后,一点开拓都没有,濮名名使劲的坐了下去。 霍东用了很大的力气才阻止了濮名名这种行为,他让濮名名搂紧自己的脖子,就着这个姿势把他抱在沙发上面。 “霍哥快一点动,我现在就要。”濮名名看起来像是要把怒气接着这个机会发泄出来一样。 霍东摸了摸相连的地方,那里已经很滑,应该是有血出来。 稍微缓了缓,霍东终于如了濮名名的愿,用力的缓解着他的压力。 就快达到顶峰时,濮名名一直憋着的声音终于带着哭腔跑出来,“霍哥我不甘心,霍哥!我对不起你的辛苦,我是真的不甘心。” 等到濮名名释放完毕,霍东皱着眉紧紧的将他拥在怀中。 第五十七章:很恨很伤心(一) 濮名名紧紧地抱着霍东。 霍东静静的等着他的平复。 “霍哥……”片刻后,濮名名终于平静下来。 “嗯?” “对不起。” “发生了什么?”霍东露出担忧的神色,一下午都好好地,晚上也好好地,怎么回家就这样了? “广告的事情,……我落选了,对不起。” 霍东俯在濮名名身上,来回摸着他光洁又圆润的额头,放低声音软软的说,“原来就这么点事儿啊?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落选就落选了吧,你已经很棒了!” “可是我觉得不甘心。” 霍东亲亲濮名名的脸颊,“这个消息,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下午。” “怎么没跟我说?” 濮名名觉得心理好受多了,他把两条胳膊都枕在头下,两人相连的地方还是没有分开,“我以为我没什么事儿,这次不成还有下次,下午就是这么想的,晚上在酒吧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一回来我就又开始钻牛角尖。真的特别不甘心。”濮名名笑着,但是眼圈微微泛红。 霍东看着很是心疼,“没关系,只是一个广告而已,真的没什么,如果下次还有这样的机会,我还去给你争取。” 濮名名摇头,“怎么可以一直靠你,下次我会自己去争取。” 霍东笑笑,“现在纠结这个干什么,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你得好好爱护自己,不能再用这个方式来发泄,等下我去给你擦点药。屁屁肯定流不少血。” 濮名名揉揉眼,“嗯,现在没事了,说出来就好多了。一口气憋了一下午,我不想输给石文,输给谁都不想输给他。” “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的。”霍东又偷亲了两下濮名名,才终于慢慢退出他的身体。 濮名名疼的直皱眉。 “我抱着你去洗洗,然后擦点药,这样不行。”霍东看着濮名名的屁股很揪心。 濮名名把手伸了过去,“拉我一把,我自己去洗。” 霍东没有搭理他,强行把濮名名抱去浴室。 一直到濮名名趴在床上叉开双腿躺在那里等着擦药,霍东都没有让濮名名再自己动一下。 濮名名看着天花板,两手抱着双腿,屁屁被霍东轻轻的抹着药膏,濮名名嘴动了动,“霍哥……” “嗯?”霍东撅着屁股趴在下面睁大眼睛认真地给上药。 “我想请几天假。” 霍东手指一停,“请假?”太好了。 “嗯,我想趁这个机会回家看看,我已经快十年没有回去了,不知道他们还让不让我进门。”濮名名有些担心。 霍东继续把手指动起来,边按摩边用嘴轻轻给屁股吹着小风,“也对,是该回去看看了,不过这事儿不能急,都十年了,他们怎么都应该消了气,你回去后先定个酒店,然后再回去看你父母。知道吗?” “嗯,”濮名名眼睛半眯,“我也是这么想的。” 霍东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濮名名,“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濮名名心一哆嗦,“下、下次吧霍哥,下次,一定带你回去。” 霍东笑着继续俯下身去给濮名名一点点的擦药,“开玩笑的,等你搞定了你父母再带我出马。” 明知道是开玩笑,但是心还是揪了一下,“谢谢你霍哥。”濮名名这下才放了心。 “哦对了,晚走不如早走,待会儿你给我你的身份证,我去给你把票和酒店都订好了,明天上午就出发吧!” “会不会太着急了?”濮名名犹豫,距离他做出回家的决定还不到两个小时。既然在广告那里浪费了霍哥的辛苦,那么他怎么都得想办法给霍东一些补偿。比如能得到自己父母的认可。 霍东又轻吹了一下他的屁股,濮名名被凉的缩了缩,霍东饶有兴趣的看着,“不会,既然决定了就不要拖拉,不然就又会耽误下去。正好你也出去散散心。平时聚会也没有,交友也没有,也不出去乱玩,除了吉他就是五线谱,你快宅死了。” 濮名名听着霍东的抱怨,困意很快就袭来。 霍东收拾好了药膏,轻轻给睡着的濮名名盖好空调被,关好门拿着濮名名的钱包去了书房。 订票前霍东又一次看了看自己的小手机,还是跟死了似的没有动静。 明天送走名名,自己就有的忙了。名名落选,很可能跟之前的那个短信和那次见面有关系。 如果不是元杰从中搞鬼,也许就不是现在这个结果。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帮名名出口气。 濮名名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他揉着眼睛被霍东拖下床,又推进浴室,接着又被他拖进车里。 等到真的睁开眼睛清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拉着一个小拉杆箱,到了机场。 只是为什么只有自己拖着一个拉杆箱站在大厅中央?周围的人来来回回急急忙忙的走着,没有一个注意他的,可他身边没有别人,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 抬头看大屏幕上的时间,才早晨7点。 会不会太早了? 霍东真这么急着想把自己打发走吗? 濮名名没有头绪的左看看右看看。 霍东从不远处小跑着过来,“醒了?登机牌换好了,因为时间太紧,所以今天只有这个时间的航班还有票,给你买的头等,上去再继续补觉,还有半个多小时登机,我送你去安检那里。”霍东伸手拉过来濮名名的箱子,另一只手拉着濮名名往前走。 濮名名茫然的看着霍东。 霍东扭头看到他还在发呆,忍不住凑过来蜻蜓点水般一吻。 濮名名立刻清醒,快速的用余光看着周围人的反应,好像人们并没有注意到他们。 “还没醒?”霍东又凑了过来。 濮名名赶紧往后一躲,“醒了。” “那就走吧,别发呆的误了飞机。” 濮名名继续被霍东领着前行。 到了安检口,霍东将身份证还有登机牌全部交到濮名名手中,“别丢了证件,下去吧。” “嗯,那我就走了霍哥。”濮名名接过来证件,收起拉杆箱准备下电梯。 忽然一个力道将濮名名拽了回去,嘴巴被紧紧吻住。 好半天,霍东才放开濮名名,“别忘了想我,住几天就赶紧回来。” “嗯。”濮名名脸色微红,他看到周围人们不自在的目光。 送走濮名名,霍东一点都没有休息,他上了车后掏出来那个小手机,上面依旧没有来电。他有些心急,这人办事真不利索。 刚打算拨过去电话,这小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上面显示的号码并不是那天霍东打过去的那个。 他谨慎的接起来,“喂?” “……”对方依旧没有声音。 霍东有些兴奋,压着声音道,“田哥?” “一个小时后,某区某路往东五百米处,有一个IC电话,把三千块钱放在那里。”对方说话,声音还是那天的田哥。 “货怎么给我?”霍东很小心。 “拿到钱后给你地址。” “你骗我怎么办?” “现在你可以选择不交易。” “成交。” 对方挂了电话。 霍东打开车内的GPS,搜到了某区某路,离机场还真不是太远,如果不堵车的话好像十五分钟就能到。 赶得还真巧。 霍东按照GPS的指示上路,花了二十多分钟终于找到了田哥说的那个IC电话。 他把钱包了一个塑料袋,放在IC电话的隔板上面。 接着坐车里等着,看看会是谁过来拿东西。 这时电话又响了,霍东看都没看就接起来。 “现在出发,前面路口左转,第三个红绿灯右转,接着第二个红绿灯左转,看到‘假日酒店’后靠边停车,从标有‘入口’处的牌子往左边数第五棵树,树后面的灌木丛下面有一个纸尿裤包,货就在里面。” 霍东刚想问放在这边的钱怎么办,对方接着又说,“你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过去,晚了的话货就没有了。” 对方又不拖泥带水的挂了电话。 霍东看看时间发动车子,按照对方说的指示,很顺利的就在矮树丛下面找到了新包的纸尿裤。 偷偷摸摸拿上车,打开里面一看,一个极小的密封瓶子,里面是透明的小液体,按照刻度看,液体的最高处真是指着两毫升,一点不多一点不少。 一点赠送的都没有。 就这么点破东西,居然要了三千块钱。 真是黑!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霍东扔了纸尿裤,开着车兜了好几个圈才正式上路。 东西是有了,还缺人手。 无业游民和小混混的聚集地就是他要寻找的目标。 濮名名终于上了飞机,空乘给他换了拖鞋后周到的询问要不要喝什么或者吃什么,濮名名摇头拒绝,他打算再睡一下,这一路根本就没有清醒过来。 可是很奇怪,刚在那里站着的时候很困,坐在那里等登机的时候还是很困,怎么一坐进来,躺在这里,还盖了薄毯,就一点都不困了呢? 眼睁睁的看着飞机起飞,濮名名脑子越来越清醒。 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飞机到了目的地,濮名名拍了拍吃饱了的肚子,拉着拉杆箱走了出去。 呼吸着这个熟悉的空气,看着这里完全陌生的建筑,濮名名有些晕呼,十年没有回来,变化真是太大了,一点都不认识了。 不过再陌生的样子,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空气中飘着的味道还是他从小就习惯的味道。 不到二十岁的时候跟家里闹翻,跟着元杰大老远的跑去北京,现在终于又回来了。 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濮名名报了霍东给他定的酒店的名字。 没开半个小时就到了目的地,濮名名一路都在看街边的景色,现在除了街道名字还熟悉,其他一点都没有十年前的影子了。 进了酒店,濮名名才发现霍东给他定的是一个双人床的房间。 屋子很明亮,设施很齐全,布置也很华丽,这里应该是本市数一数二的酒店了吧。 濮名名站在酒店大大的落地窗前,凭借记忆看着外面的景色,一点一点的分辨着哪里是哪里。 结果还是徒劳。 时间已经是中午,濮名名抓起钱包来打车去了一家面店。 今天天气没想到很阴,就像快要下雨一样。 这家面店不知道还在不在,在他还在上高中的时候,每天不到饭点肚子就发饿,他总得从学校跑出来吃一碗面再回去上课才能集中精力。印象中这家面店的味道特别特别的好吃。 面店果然还在。 只是现在才觉得,这店的位置这么隐蔽,只是在一个小胡同里而已,并且门脸也很老旧,根本不像小时候看到的那么有吸引力。 濮名名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依旧有不少的学生,还穿着校服。 小屋子里只支着几张桌子。 一切的感觉都跟他的印象中有很大的出入。 果然从不同的角度看,区别就真的这么大? 那些孩子们呼噜呼噜的吃着面,可能跟自己当时的感觉是一样的吧?那么好吃,吃完才能集中精力继续上课。 濮名名点了牛肉面。 没过多久面就上来了。 先喝一口汤,好熟悉,味道十年了都没有变化。 濮名名有点感动的想哭。 不过他还是强忍着自己发酸的鼻子快速吃完了这一大碗的面。 再次离开这里,濮名名回头看了看那个门脸,以前吸引自己的这个地方,现在好像并不能让自己提起多大的兴趣,除非跑过来找回忆,不然还真的不想再过来吃。 人都是有变化的吧。 就像十年前为了元杰跟家里闹翻,现在又想为了霍东跟家里和好。 果然年龄不同想的事情角度也不同,不过为什么自己还是这么蠢?跟家里的关系总是被另外一个人影响着。 濮名名伸手拦车,报出来自己默默惦记了十年的地址。 不知道还在不在,要是变化那么大,拆迁了的话就很不好找了。 濮名名没有按照霍东说的那样先去酒店休息一天,第二天买好东西再去看望父母。 他觉得自己自从再次踏上这片土地以来,一点都沉不下心,没法在一个地方呆很久,心里总是惦记着快些见到父母,快些见到他们,跟他们求得原谅,哪怕挨打都行,只要他们愿意再让自己进那个家门。 十年前他把父母气的不轻,出柜时母亲晕了,宣布要跟元杰去北京发展而放弃考上的大学的时候父亲直接把垃圾桶扔到他身上,并且一脚把他踢出门,同时宣布以后不要再踏进这个家门一步。 接着濮名名无数次的给家里打电话都被挂断,渐渐地他放弃希望,不再跟家里联系。 一转眼十年。 时间过得真快。 不知道父母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看到他还会不会声那么大的气。 出租车停到了濮名名说的地方。 这是一个老城区,依旧有很多老建筑没有拆除。 他们的这个古老的小区依然没有变化。 濮名名站在路口,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一切都那么熟悉那么温暖。 只有这里的样子是跟十年前完全一样没有变化的。 濮名名每走一步,心都跟着沉一分,同时也期盼一分。 是防盗门换了新的,还是这里换了新的住户?濮名名来到他最想念的这个家门前。 鼓足了勇气终于按响门铃,家门从里面打开了。 “……妈!”濮名名声音颤抖很厉害。 老太太就那么在门口站着愣了好久,知道嘴唇发抖,眼眶发红,“你还回来干什么?你还知道回来?我家早就没有你这个人了,你走吧。” “哐”的一声门重重的关上。 濮名名赶紧又去按门铃,这次不管按多少下都没人开门。 “妈!开门!我知道我错了,请你们原谅我!开门妈,让我跟你好好道歉。”濮名名“啪啪啪”的拍着门,不管不顾的在楼道里喊着,声音颤抖,夹着哭腔。 门依旧没有开,但是老太太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声音变的很夸张,老太太哭的很惨,“十年了!十年了你都不回来看一眼,你眼里根本没有我们老两口,我就白生了你这个儿子,你就是个白眼狼,跟男人跑了不要父母,养你这么大最后还为了别人反目成仇,你走吧,别回来,以后别再回来,这儿跟你没关系,我们也没有你这个儿子!” “妈!妈我真的错了,以前年轻想的太浅,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原谅我吧妈,开开门让我进去好吗?” 门毫无预警的哗啦一下打开,老太太泣不成声,“你错了?你怎么证明你知道错了?你去结婚生孩子来证明?你以为说一句错了我们就能原谅你,然后你就可以没有压力的再跟男人跑了?” “妈,你听我说妈……” “名名,你真的太让我失望!”门再次重重关上。 濮名名很无助,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连话都不能谈,还怎么当面去认错。 不能认错,怎么原谅他,接下来怎么才能接受霍哥? 能忍着十年不回来见父母的,自己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濮名名走出单元门,从一楼的窗户往里面看,他想透过窗户看看家里面有什么变化,这个时候爸爸在不在家。 他们也淤积了太多的怨气,自己真是错的太彻底了。 对着外面的这扇窗户,濮名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天色越来越阴,渐渐下起了毛毛细雨。 濮名名就那么在窗边跪着。 屋子里听不到任何动静,屋子外也没有任何声音,砸到地上的和濮名名身上的雨点仿佛都按下了静音。 天色越来越昏暗。 黑暗的屋子里藏在门后面哭到快晕过去的老太太,还有窗户外面淋着雨跪在地上的濮名名,中间隔着不到十米,但是感觉却距离很远很远。 第五十八章:很恨很伤心(二) 霍东拿到了货后并没有闲着去休息,他转了好几个弯,到了西五环外一家洗浴城的附近。 洗浴城一晚四十块钱,包洗澡吃饭还可以通宵看电影或者睡觉,游手好闲者或者没钱的混混都爱在这里过夜,能吃能喝还能玩能看,最舒服不过了。而且现在没到中午,正是这些人吃饱了喝足之后出来活动的时间。 能不能找到可以用的人,霍东也心里没谱。 不过老天就是这么爱帮人,霍东来这里还不到一个小时,陆陆续续的就有人从洗浴城里出来。 霍东找人必须得挑好了,缺钱的,敢做的,而且还不能找后账的,这样的话就必须要选两个互相不认识的。 这件事情霍东办的相当利索,不到半个小时,他的车后座已经坐上来两个人,酬劳是一人五百,条件是把人敲晕。 简单又赚钱,两人答应的很痛快。 按照这两天摸到的情况,霍东把车开到了鼓楼附近的一个小巷子里停好,他用后视镜看着街对面元杰的情况。 这一片老旧的平房很多,古老的胡同也很多,但是停在胡同内的车也同样非常的多,因此霍东的车非常好隐藏。 街道两旁很热闹,各种推着车卖水果的卖瓷器的还有卖杂货的小贩也很多,但是胡同里却很安静。 街对面有一家很出名的西点房,霍东观察到元杰这几天每天中午都会开着车走很远的路来到这里给石文买甜品,街边没有停车位,元杰会把车停在同一侧很远的胡同内,然后步走过来买东西。 希望今天一样顺利的可以见到元杰。 一个人的运气好起来有时候就会好的控制不住。 还没有到十二点,霍东从后视镜内看到了元杰进去西点房的身影。 他吩咐好后座的两个人,下车准备尾随。 人来人往的杂乱街道,尾随一个人真是太简单了。 元杰手里拎着两块方形小蛋糕盒,兴冲冲的出了西点房往停车的小胡同走去。 撇开嘈杂的街道,拐进安静的胡同内,元杰掏出钥匙刚打开车锁,肩部猛地遭到重击,接着眼前发黑,头发晕,身体不受控制的倒在了地上,然后失去知觉。 两人翻开元杰的眼皮确认他真的晕了以后,打开元杰的车门,把他扔进车里,接着跟霍东去领钱。 霍东很痛快的一人数了五百,两人拿到钱后各自打车各奔东西。 霍东摸了摸兜里装着的针管,装作若无其事的过了马路上了元杰的车。 元杰还在后座晕着,霍东拉过他的手臂,掏出针管拔掉针头的套,推干净空气后,细细的针头顺利的扎进了元杰的静脉。 霍东下车走人,前后用了不到一分钟,急匆匆的回到自己车上后,专门找了一个自己从来都不会路过的地方把针管丢进垃圾桶,接着再次驶向机场。 元杰昏迷的状态下在自己的车后座抽搐了几秒,谁都不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 霍东再次抵达机场,距离他的机票上显示的登机时间还有不到二十分钟。 冲进去插队换了登机牌,又一刻不停的跑去加塞过安检,上了飞机后,空乘在他身后关了舱门。 不到两个小时的旅途,霍东放空自己的思绪。现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尽快见到濮名名。 下了飞机才发现这个城市居然下雨了,霍东在机场临时买了一把伞,按照以前装作不经意时问过濮名名的地址,他打了一个出租车。 找到濮名名说的那个地方非常顺利,但是具体是哪家霍东却不知道。 无奈之下霍东只能撑着伞慢慢的从一排一排的矮楼中间穿过,好在这里楼房不多,没走几排,霍东就看到了前方一个黑着灯的窗户外有一个身影跪在那里。 天色太暗看不清具体情况,但是霍东感觉那个就是濮名名。 孤单的身影在细雨中跪在那里,霍东赶紧走上前。 濮名名忽然觉得头顶的雨滴没有掉下来,他抬起来发懵的脑袋,看到霍东蹲在自己身旁还以为眼花了,使劲揉揉眼睛才发现身后站着的真的是霍东。 他有些不敢相信,上午霍东才把他送到机场,下午就在这里又见到了霍东,突然感觉浑身都泄了气,自己真是什么都做不好。 “我总是很笨,霍哥。”濮名名叹口气。 霍东赶紧把他湿了的外套脱下来,换了自己干爽的衣服披在濮名名身上,“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跪了有多长时间?”霍东打算扶着濮名名站起来,但是没成功。 “不知道,我总是什么事都办不好。”濮名名喃喃道。 “够了名名,”霍东摸着濮名名身上被雨水浇的很凉,但是头很热,“赶紧跟我回酒店去,这么做不是办法。你做的已经足够好了,乖,怪跟我回去。”霍东强行拉起来濮名名。 濮名名只能无力的靠在霍东身上,吸了吸鼻子,任霍东带着他往外走,“我真是不孝,就连爸妈的原谅都得不到。” “你做的够好了名名,乖,跟我回去,不然该生病了,总是不能让我放心,先回去休息,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霍东不容分说的把濮名名塞进招来的出租车里,报了酒店的名字后,濮名名晕乎乎的躺到了霍东的腿上。 再次睁眼,濮名名发现自己已经睡在了酒店的床上,旁边有一个穿白大褂的大夫,手里举着针筒。 “醒了?”霍哥的声音,濮名名转了转眼睛寻找霍东的方位,“我在这儿。” 濮名名向床尾看去,霍东正扒着他的裤子露出来屁股等着大夫上手。 “这是……”濮名名有些晕乎,嗓子黯哑。 “乖别动,让大夫给你打完退烧针。”霍东给大夫使了个眼色,大夫利索的把针扎进濮名名的肌肉里。 濮名名一直等到大夫走了之后才拧着身体半靠在床头,“霍哥你怎么会来?” 霍东送走大夫关住房间门,从小桌子上拿了一贴退热贴走到濮名名身旁,“我给你换个退热贴,我实在放心不下你,于是跟过来看看。原来没打算去你家,就想着在这里等你就行,结果幸亏我来了。” 濮名名有些低落,双手掀起来脑门的头发方便霍东贴新的退热贴上去,“我总是那么没用,什么都得你帮忙。” “别这么说,”霍东认真地看着濮名名,“你做的真的很好,只是方法欠妥。我跟我妈在同一个城市,她还生了我两年的气,更何况你,十年没有回来过,换成谁的父母都不会原谅的,慢慢来,别急。你这一急,加上淋雨,你知道你烧到多少度吗?吓死我了。” “怎么会有大夫过来?就发烧而已,还用得着打针?” “再不打针你就该抽抽了,酒店请了出诊的大夫,打针也是暂时的,如果烧退不下去,我还得带你去医院。你总是不把自己当回事,我怎么能放心的下你?来,屁股给我露出来,我再给你擦点药,昨天你都流血了。” 霍东从旁边找出来药膏,濮名名乖乖的任霍东摆布。 “霍哥,”濮名名躺在床上,屁股交给霍东处理,“两年!” “什么两年?”霍东抬起头来。 “我知道我妈在气什么,就两年,我一定要让自己混出名声来,到那个时候再回来请他们原谅,我自己心里也好受。就像你说的,白白浪费了十年的时间,跟家里闹翻了,又放弃了自己的学业,最后干什么都一事无成,如果我是我妈,我也会不认这个儿子。霍哥,我给自己设定期限,一是想拿实际的成就来证明自己,给我爸妈看,还有就是,我不想再输给石文。”说完濮名名觉得有些气短,自己做了几个缓缓地深呼吸。 霍东忘了手里的工作,他趴在下面很惊讶的看着濮名名,“名名,你最近变化很大,我很高兴,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就这么冲下去,你不比谁差,起码在我看来,你就是最好的。” 濮名名想了很多,能让自己再次有底气的敲开父母的门,自己能做到的只有这一种方法。 而且还有霍哥的支持,他没有理由不去拼一把。 “等我有劲了,咱们就回去吧。” “嗯,想有劲得先吃点东西。”霍东给屁股擦完药,起身去洗手。接着又从柜子上面端过来一碗粥,不凉不热温度刚刚好,“趁你睡着的时候跟酒店点的粥,刚好能喝,想好得快就得多吃东西,我扶你起来。” 濮名名非常配合的坐起来,忍着发晕的脑袋闭着眼睛让霍东喂粥吃。 还没吃几口,濮名名突然问道,“霍哥,这酒店的粥卖多少钱?” “三十五块,另外加百分之十五的服务费。” “……,真贵。”本来没胃口不想喝,结果濮名名还是把这碗粥喝的一干二净。 身体发热很想睡觉,濮名名吃饱了后扭了扭,继续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霍东合着衣服也上了床,把被子跟濮名名一起搂在怀里,“再睡一觉,我陪你。” “嗯。” 均匀的呼吸声不久就响了起来,霍东支起身体看了看濮名名的情况,睡得还算踏实。 他轻手轻脚的下床,拿着来时随身带的一个小包,轻轻的关住了房间门。 老太太的家门再次被敲响,已经是半夜十一点钟。 打开门一看不是濮名名,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就是下午将濮名名从自己窗户前带走的那个男人。 “阿姨,我叫霍东,是名名的朋友,我有东西想要交给您。”霍东举了举手里的小包。 老太太看看时间有些犹豫。 “让他进来吧。”屋子里传来老头的声音。 老太太打开门,霍东跟着老太太走到客厅。 霍东趁机看了下这间屋子,很古老的格局,也可能只有老两口的缘故,屋子里显得很冷清。老头从一扇门内走出来,“你说你是名名的朋友?” “是的。”霍东站在原地,从下午濮名名跪在那里的状况来看,他第一印象就是这两老人很倔很不好沟通,也许濮名名的某些地方的倔就是从这儿来的。 “不用拘谨,坐吧。”老头指了指沙发。 霍东坐在了沙发的一角,“谢谢伯父。” “名名现在怎么样了?”老太太忘了给霍东倒水,她的眼圈还是很红。 “他现在很好,有些发烧,打了个退烧针睡着了。” 老太太忍不住开始抽噎。 “你是他的什么朋友?”老头相比之下还算镇定,他盘问着霍东。 霍东没有隐瞒,“男朋友。伯父伯母,我知道你们很难接受这件事情,但是这是天生的,谁都没办法改变这个情况,名名现在也很不好受。” “我不想管你们的事情,看你年纪也不小,该怎么找就怎么着吧。我们恨铁不成钢,从小辛苦把他拉吧大,总想着他能出人头地,结果呢?跟着个毛头小子离家出走,十年了,从来都不知道回来看一眼。” “伯父您消消气,名名这不是回来了吗。那家伙有时候着急了就不会表达,他是真的很后悔当年自己的行为。” “算了,”老头打断霍东的话,“我自己的儿子什么样儿我比你清楚,这么多年了我们也不是非要计较他找的是男人还是女人,但是最起码的得找个靠得住的,当年那个带歪了我们名名的那个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结果名名就瞎了眼了非要跟他走。”老头看向霍东,“名名这次怎么突然想起来回来?” 霍东揉揉鼻子,“名名早就想回来看你们了,每次我都看到他拿着手机想给你们打电话却又不敢打。前段时间我带他回了我家,正式介绍给我父母,名名可能也想让您二老认同他的决定,也正好借着这个几乎跟你们解开误会,所以才下定决心回来认错。伯父伯母,”霍东往正坐了坐,上身微微前倾,“我们是认真的,我们也打算踏踏实实过一辈子,请你们同意我们。” 老头摆摆手,“我已经说过了,他爱找谁找谁,我们都不会管,也轮不到我们管他,他自己看着好就好。自己没出息,还搞这么多幺蛾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霍东敏感的听出来老头想关心又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多问,于是很自觉地介绍道,“我开了一家店,名名在我店里打工,干了五年,很勤奋,也很踏实。从不结交奇怪的朋友,也不怎么出去瞎玩,非常老实,而且他跟元杰也分开了好多年,中间一直没有再找过朋友,很踏实,很上进,口碑一直都很好。” 老太太带着浓重的鼻音问道,“名名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霍东把随身带的小包打开,拿出来一摞CD碟摆在面前的茶几上,推到了老头老太面前,“他过得也很好,我们最近才开始同居,而且名名很有上进心,最近他跟一个国内一流的乐队竞争一个广告,因为实力还不是很强,所以失败了,但是名名刚才跟我说,他决定用两年的时间拼一把,一定要出人头地,那样才有脸面再回来看您二老。这些是名名这几年努力地成果,”他把CD一一摆开,“全部是他自己创作的歌曲,他有自己的乐队,有自己的歌迷,有自己的目标,我很看好他,也请您二老支持他。” “真倔!跟他妈一样倔!”老头很小心的拿起来几个CD碟,翻来覆去的看着,“两年就两年,两年如果混不出样子来,我们一辈子不认他!” “死老头子你还真不打算认,我告诉你名名要是再回来你还不让开门咱两就离婚!”老太太抹着眼泪,“反正一辈子都没了,谁也不差最后几年,你再敢把名名头砸流血了我真跟你没完!” “你总得给他压力他才有动力!”老头眼睛瞪圆。 “儿子都快没了你还要狗屁压力!”老太太也不顾霍东在场,直接冲着老头喊起来。 “你!越有人越来劲,总之就两年,没得商量!”老头撇过头去不看老太太。 老太太狠狠的白了老头一眼,转过来拽住霍东的手,“孩子,你别搭理那死老头,名名在外边你要多照顾着他些,今天我那么做实在是气他当初瞎了眼,为了个混混把自己前途毁了,你看那个小子经常上电视,我们名名干什么去了?他为他付出那么多,最后得到什么了?白白浪费了自己上大学的机会,最后还落了个什么都不是,你都没听到元杰他妈怎么说我们名名的,孩子,你听阿姨说,我们再给他两年时间在外面闯荡,到时候不管他混出个什么结果,有饭吃也好没饭吃也好,我都不管了,我必须叫他回来,花点钱给他安排个安稳的工作,踏踏实实过日子,啊!中间他愿意回来就回来,不愿意回来就两年后回来,到时候你跟他一起回来,你们好好的,我们也就好好的,这些先被跟他说,别让他有太大压力,他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知道他离开那个元杰了,我就放心多了。名名太单纯,长多大都单纯,你一定帮阿姨照顾好他……” 霍东结束了跟濮名名父母的长谈,终于回到酒店,他看着还在床上熟睡的濮名名,伸手轻轻过去摸了摸他的脖子,体温已经不是很烫,霍东感觉轻松了很多。 名名倔,就跟他的父母一样,真正面对的时候没法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但是跟别人说,却可以很轻松的说出来自己的担心和决心。 或许名名只有靠着他的成就才敢再次自信的站在两位老人面前,而那两位老人,也十分希望看到成功的名名自信的回去,用自己的成就狠狠的堵着当初元杰父母的诳语。 霍东安静的走去浴室,洗完澡出来后,又再次轻轻的躺在濮名名的身后,连人合着被子一起拥入怀中。 名名只是年轻时一时犯错,却要用这种方式来偿还,但是不管怎么说,起码他的父母还是爱他的,没有抛弃他,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两年,霍东暗自下决定,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帮他达成目标。 濮名名这一觉睡得非常安稳,如果不是电话铃声吵醒他,他还能继续睡下去。 电话就在床头,濮名名伸手一摸就摸到了,接电话前他特地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早晨九点钟,快速看一眼屋里,霍东不在。 濮名名换了个姿势躺平,电话接通。 “喂!”声音干涩,不过不影响明显好转的精神。 “还在睡觉?”这是……濮名名把电话拿到眼前,上面显示着“安旭”二字。 “安总?” “嗯,如果方便的话,今天来一趟我的办公室,越早越好。” “是……什么事?”濮名名有些紧张,一定是广告合同的事,不然安旭找他做什么? “来了再说,你直接过来找我,尽快。” 安旭挂了电话,濮名名看着黑下去的屏幕发呆。 房间的门推开了,霍东拎着一个小盒子走了进来。 “醒了?看我给你买了什么?”霍东晃了晃手里的袋子。 濮名名死死的盯着袋子看,“鸭脖子?这是……” “你小时候最爱吃的一家店里的鸭脖子!感觉好些了吗?做起来喝点稀得再吃东西。”霍东走过来摸濮名名的额头,已经完全凉了下来,而且濮名名的精神看起来也不错。 “完全好了,发烧而已,不打针睡一觉也能好。”濮名名慢慢靠在床头,因为没怎么吃东西所以有些头晕,“霍哥,有件事情。” “什么事?”霍东从床边的小茶几上面端过来一碗粥,濮名名这才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里有碗粥。 霍东用勺子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到濮名名嘴边。 濮名名张嘴全部喝了下去。 “霍哥,早晨,就是刚刚,我接到安旭的一个电话。” “安旭?他说什么?” “他说今天尽快去他办公室,越快越好,去了就知道了。” “越快越好?”霍东皱眉,“莫非是广告的事情发生了变动?” “我也怀疑。” “你身体行吗?” “嗯!”濮名名点头。 霍东把碗放进濮名名手中,“你慢慢喝,我到下面去订票。”  第五十九章:很美很意外(一) 安旭忙完一上午的事情,刚打算差助理下楼去买杯咖啡提提神,濮名名敲门进来了。 “安总。”濮名名一身风尘仆仆的感觉。 安旭看了看时间,“我以为你上午就能来,没想到这么晚!” “从老家赶回来的。”濮名名从下了飞机就没有停过脚步,跑到霍东的车里,到了大厦前面都等不及霍东找停车位,把霍东扔在路旁自己跑进电梯,然后跑进安旭的办公室,这时候还有点气喘吁吁,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么点运动量就有些吃不消了。 “哦,怪不得。”安旭按了面前的通话键,“泡杯茶进来,然后下楼给我买杯咖啡。”接着伸手指向一旁的沙发,“坐。” 濮名名没有坐到离安旭有段距离的沙发那里,而是坐到了离安旭最近的椅子上,“安总,你说的消息是什么?” 安旭靠在自己宽大的椅背上面,伸出两个指头,“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濮名名定了定神,“坏的。” 安旭前倾身体看着濮名名,双手支在桌子上,“坏消息就是,广告的代言权最终确定了是BLOOD.B,并且会尽快签合同。” 果然还是这个结果,濮名名心情有些沉,一路上兴冲冲的感觉还有满腔的希望好像突然打了水漂,看到几个圈就没有然后了。 “果然还是BLOOD.B啊,”濮名名兴奋的情绪一下子就降低了很多,“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安旭故意停顿了一下,“你的作品在评测的时候传到了BAAA的英国总部,不小心被一个游戏商看上了,那个游戏投放的平台是APP STORE,你的‘动心’的那个风格跟他们的游戏内容很吻合,愿不愿意合作,他们在等你的答复。” 濮名名不由得长大了嘴巴,安旭低头开始看手头的文件,留时间给濮名名消化这个消息。 “就是说,他要买我的歌?”濮名名有些不敢确定。 安旭抬起眼来,“不是买你的歌,而是用你的歌,打个比方,BAAA酒用了BLOOD.B的歌,并且用他们拍广告,而那个游戏商用了你的歌,但是不用你拍广告。” “就、就是说……”濮名名深吸一口气,“就相当于我给游戏……我、我的音乐给游戏做背景音乐,然后投放市场?” “没错。” “我、我打个电话。”濮名名咽了下口水强作镇定。 “请便。”安旭接着看文件。 濮名名慌乱的掏出来手机,熟练的找到一个电话就拨过去,对方快速接通,“名名,怎么样?”霍东也很担心。 本来霍东打算停好车陪着濮名名一起上楼,结果濮名名自己就开了门先跑了,好不容易找到了停车位停好车,濮名名电话就来了,真快。 “霍哥,快来!”濮名名说完这四个字就挂了电话。 大事不妙?霍东心猛地一揪,濮名名说了不明不白的四个字,而且还快速挂了电话,十分有可能是遇到危险了。 霍东绷紧了神经,跳下车就往电梯处跑,头也不回的按了锁车键。 等电梯到达的这十几秒竟然过的这么慢,电梯是不是坏了?怎么停在八层不动了? 霍东不停的按着按钮,电梯还是没有下移的动作,实在是等不及,晚一秒濮名名都有可能遇到问题,霍东看了看身边一起等电梯的人,稍一琢磨,转身跑进楼梯间。 这么多人每层都停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12层。 霍东抓着栏杆,两层两层的跑着往上迈着台阶。 一把推开1208的房门,霍东上气不接下气的紧张的看着里面的状况。 安旭一动不动的坐在办公桌后面,濮名名则舒舒服服的坐在比较远的那个沙发里。 “发生了什么名名?”霍东看了一眼安旭,直接跑到濮名名身边半蹲在他的腿前。 “霍哥……”濮名名一副委屈的表情,“怎么办?” 霍东心猛地一沉,“到底怎么了名名?” “霍哥,”濮名名表情有些怪异,又想哭又想笑,“酒的广告还是给了BLOOD.B。” 霍东一把拥紧了濮名名,心疼的安慰道,“没关系的,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了吗?这次不行还有下次,机会多的是。” “可是,”濮名名下巴搁在霍东肩上,安旭挑眉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摆出若有所思的样子,“可是这不是结果,结果是,一个英国的游戏商看中了我的歌,要用来做游戏的配乐。” 愣了两秒,霍东一把推开濮名名。 濮名名来不及回收偷偷笑的表情,被霍东逮了个正着。 “真的?”霍东同样有点不敢相信,他紧盯着濮名名问道,“安旭告诉你的?” 濮名名不再掩饰他兴奋的神情,“是,刚安旭说的。” 霍东扑过去把濮名名按倒在沙发上面紧紧搂住,“你看,我就说,我就说吧,你一定能行的对不对?” “咳咳!”安旭实在忍不住故意咳了两声,他有些看不下去那两个旁若无人的在他的办公室里为所欲为。 霍东赶紧松开濮名名,整了整衣服坐在濮名名身边,“真没想到这个消息比代言BAAA还好。”他收回走形的笑容,一脸正经的看着安旭,“谢谢你。” “不客气,顺手的事情,再说我也很看好濮名名的,不过没想到你们两是这样的关系。”安旭摸摸下巴,“在你玩儿命蹲在这儿的时候我就应该意识到的。” “有影响?”霍东道。 安旭摇头,“没有,对我来说无所谓,因为跟我没有什么利益关系。” “你倒很直白。那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如果可能的话,你们最好找一个有经验的经纪人来帮你们做这件事情,或者,”安旭的视线来回的在濮名名和霍东间移动,“如果霍东你有经验或者能力的话,你来做他的经纪人也不错。不过前提是,你要跟英国人沟通无障碍。” “这沟通肯定大!”霍东痛苦的想着经纪人的事情,“就算找到了经纪人,然后呢?” “然后我就给你们彼此的联系方式,你们自己谈详细的内容,成或者不成,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给你们牵个线。” 霍东“呼”的出了一口气,“或者你有靠谱的经纪人给我介绍?”他问安旭。 安旭很坦率,“认识的倒是有,不过不见得可以跟英国人很好的沟通。如果实在是没有,我建议你们别去谈这件事情,毕竟到时候如果有纠纷,或者合同没有看明白的话,跨国的案子解决起来不是十分麻烦,而是超级麻烦。” 霍东和濮名名沉默了下来,一切的进度好像都卡在了经纪人这个东西上面。 沉默没有五秒,两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对视一眼,并且同时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那个跟自己一样的想法。 霍东问安旭,“这件事情,最晚什么时候答复?” 安旭道,“越快越好,对方没有明确说时间,不过游戏这个东西你懂得,都抢一个先机,如果晚了也许就换了别人。” “知道了,”霍东拉着濮名名起身,“这几天就给你答复,我们先回去把经纪人解决了,回头请你吃饭。” 安旭正想说“不用客气”,办公室的门已经在他们的身后关上,“慢走。”安旭较劲似的还是对着门说了一句。 在霍东家,濮名名和霍东面对面的坐在餐桌旁,餐桌的正中央摆着一张金色的名片。 谁都没有心思吃午饭。 两人盯著名片,旁边摆着一个白色手机。 “打吧,”霍东做了最后的决定,“就算这个人不成,让他给介绍一个靠谱的也行。” “嗯。”濮名名像上战场一样,庄严的拿起手机,认真地按照名片上面写着的一排数字拨了过去。 一直到语音提示响起,对方都没有接。 “没接,”濮名名看着霍东。 “再打!” “好。”濮名名再次拨过去,“……,还是没有接。” “继续打,我来。”霍东伸手拿过来手机,再次拨过去,手机放在耳边,他对着濮名名道,“你去休息,或者去喝水,打通了我叫你。” “我去做饭!”濮名名跑去厨房,深吸两口气,开始准备午饭。 外面霍东很长时间都没有声音,濮名名一边准备材料一边听着餐厅的动静。 一直到饭熟了端上桌,霍东还在举着电话不停的拨。 “算了霍哥,也许他的手机没有带在身边,我们不如等他回电吧。”濮名名给霍东面前摆上碗筷。 霍东看到热腾腾的饭菜,终于觉得有些饿了,收起手机前仍不放心的看了眼屏幕,“关键时候不接电话,想省钱还是怎么着。” “也许正忙顾大神呢吧!”濮名名笑着把筷子递到霍东手里,然后给他的碗里盛好米饭,“赶紧先吃,吃完就有力气继续打电话了。”电话一直没被接通,濮名名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 忙了两天,霍东这才感觉到饿的要命。 三下五除二,霍东很利索的解决掉了所有的菜,还喝了一碗汤,最后实在是没出息的躺在沙发上缓了半个小时才又起身。 一直到晚上去了酒吧,也没有等到颜郁文的回电。 濮名名在台上唱歌,霍东守在吧台旁,他把濮名名的手机调成振动,一刻不离的在手中握着。 这个消息濮名名没有告诉乐队的伙伴,他担心大家又空欢喜一场,最后愿望落空再失望一次。 他这么大年纪了都对那种事情抱有无限的期望,更别提这几个年轻的孩子,没经历过什么大事情,如果被打击了积极性就麻烦了。 保险一些还是等这件事情有了眉目再提。 或者说等经纪人的事情有了眉目再跟他们说。 酒吧渐渐人多,霍东握着手机指挥着工作。 手机震动起来,霍东还是握着手机指挥工作。 手机持续在震动,霍东不停的在指挥酒保送酒过去。 “老霍,你手机好像一直在响。”阿BEN就在霍东附近,终于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啊?”霍东赶紧拿起手机来看,果然在震动,号码还是那个他不停的拨了一中午的号码。 他给濮名名使了个眼色,赶紧接听,“你好!” “一中午八十八个电话,我可以告你骚扰!”对面颜郁文的声音,听起来警告的意味很重。 “你好,误会误会,因为有急事找你,所以打的次数多了些。” “你是谁?”颜郁文声音很冷。 “我们见过面,在PLUS ONE酒吧,还有上次送你去医院。” “抱歉。”颜郁文挂了电话。 霍东发怔,这就挂了?他看看手机屏幕,显示确实是通话结束,但是又不甘心的放到耳边再次听听,还是没有声音。 挂的真他妈痛快! “抱歉,不知道是你,刚刚失礼了。”颜郁文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霍东赶紧抬头,这个人刚刚坐在吧台旁,“你好!”霍东喜出望外。 “下午被顾大神的儿子缠身,差点挣脱不开,所以没有接到电话,抱歉。”颜郁文再次道歉。 霍东却觉得有意思,“顾大神有儿子?” 颜郁文点头,“这个不是重点,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事情?” 濮名名这时也看到了吧台这边的动静,他一个劲儿的冲霍东使眼色,霍东趁颜郁文不注意赶紧冲濮名名眨眨眼,让他安心唱歌,不用担心这边的事情。 “是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忙,”霍东冲台上的濮名名看了一眼,“其实是他们这个乐队的事情。加冰的马提尼怎么样?” “嗯,谢谢。”颜郁文跟着霍东的眼神看了眼濮名名,“其实我今晚也是有事而来,不过你先说。” 霍东没有注意颜郁文说的有事,他开门见山道,“我想请你做台上这个乐队的经纪人。” “哦?”颜郁文好像很感兴趣,“你请我做?” “是。” “开什么价?” “我不了解行情,你开个价。太高的话我付不起钱,只能请你给他们介绍一个靠谱的经纪人。” 阿BEN调好一杯马提尼推到颜郁文面前。 “谢谢。”颜郁文冲阿BEN点点头,接着又问霍东,“为什么找我?我的价格很贵,而且没有公司的允许,不可以私自做任何人的经纪人。” “其实是这样的,”霍东道,“今天我们才得到一个消息,一个英国的游戏商看中了濮名名的新作,想要用来配一个游戏,名名也同意,但是需要签合同谈细节等一系列事情,问题是,目前我找不到可以跟他们完全能沟通并且有这方面经验的人,于是想起你来。我们一点这方面经验都没有,如果方便的话,想请你帮这个忙,或者介绍一个有经验的经纪人给我们。” 颜郁文眼睛弯弯的,看起来像笑,但是嘴巴却没有笑的意思,“这可难办了,在我眼里,没有比我更有这方面经验的,而且和英国人沟通无障碍的经纪人,在大陆我只签了顾大神一个人,可是我又不能接私活。” “不管怎么样,请帮我这个忙,这个机会也许在你眼里不算什么,但是对他们来说,这是太难得的机会。这帮孩子们每个人都勤奋踏实,如果就因为没有合适的经纪人来帮他们处理这件事情而错过这个几乎的话,对他们来说太不公平了。” 颜郁文微微一笑,仰头喝光杯中的一点酒,酒杯稳稳放在吧台,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霍东急着拦住颜郁文。 颜郁文并没有离开,而是从兜内拿出一个精致的名片盒,滑出一张新名片递给霍东,“这是‘星源传媒’在大陆的新办公地址。虽然我不能私自接工作,但是我可以把这个变成必要的工作。明天上午带着乐队来吧,谈谈签约的事情。” 这次颜郁文是真的离开。 阿BEN看着身边沉默的霍东,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台上的濮名名。 “你掐我一下。”霍东突然转过头来跟阿BEN道。 阿BEN递给霍东一杯酒,“这么好的事情,值得喝一杯庆祝一下。” 第六十章:很美很意外(二) 在濮名名的意料之中,当乐队的伙伴们听说了要签经纪人和游戏商看重了他们的歌的时候,几个人全都按耐不住的一把揪下自己上衣,光着上半身激动的抱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约好了去见颜郁文,按照名片上面的地址,“香港星源传媒”在大陆的新办公地点,濮名名和霍东提前半个小时赶到的时候,大厦门口已经看到了程卓他们的身影。 看来大家一样都激动的在家坐不住。 偌大一个办公室内,中央摆着几张舒服的大沙发,面对面坐着小D,程卓还有郝文。 濮名名和霍东坐在最前面,颜郁文用内线请助理泡咖啡过来。 办公室的设计黑白混杂,前卫又现代,所有的区域全都不按常规摆放,几个人趁没有谈正事之前,狠狠的把这里参观了一把。 颜郁文拿起来手边的一个文件夹坐到了正对着所有人的沙发上面,“昨天听霍东说你们有意向要接一个国外的游戏广告,因此急需一个经纪人是吗?” 濮名名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其实是游戏商看中了我的一首歌。” 颜郁文开门见山,“如果跟我签,只有把你们签到我们公司来,成为我们旗下的艺人,然后我来给你们制定合理的成名计划和安排,所有收入都要跟公司分成,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几人面面相觑,这么快就要成为签约艺人?“那我们还能继续玩乐队吗?”小D问道。 颜郁文笑道,“当然,你们就是一个乐队。艺人有唱歌的,也有演戏的,当然还有通吃的,说实话我没有签过乐队,而且你们也还没有任何名气,不能跟顾大神相比,他的到来是我们公司实力的象征,而你们,只能作为一个潜力股来培养。” 霍东比较关心实际的问题,“你刚说的收入按分成来,怎么分?而且以后他们全部听你的安排呢还是可以继续在我的酒吧里驻唱?驻唱的收入也要归入分成里?” “这些都是小意思,”颜郁文道,“驻唱的收入可以还按照他们以前的模式,归入自己的收入就行,不过仅仅是现在而已。如果我认为他们不再需要去驻唱的时候,他们就不可以再去你的酒吧驻唱。现在他们还需要一定的曝光率和固定的歌迷。而且公司不会花钱签废人,既然投入进去了就得要看到回报,既然签在我的手下,我就会想办法把他们推出去。不过现在他们属于纯新人,没有任何知名度也没有任何粉丝团体,因此第一个十年合同内,分成是二八分。”他看向濮名名,“乐队成名前的预备期较长,所以我建议签长合同。” 濮名名想想觉得很有道理,不过分成的话,“二八分会不会少了点?假如我们接一个小型的现场演唱,不签约的话我们能拿到一万,四个人没人都能拿到两千五。但分成后,我们只能拿到两千,每个人才可以分……五百?”濮名名看向颜郁文。 “是这个道理。”颜郁文很坦率。 濮名名犹豫了,他用眼光询问着霍东,这样收入大幅度减少,签了还不如不签。 颜郁文接着道,“不过既然成为艺人,而且还是我手头的第一个乐队,我是不会让你们有机会接这样的活动的。” 霍东还是有些不放心,“虽然你愿意签他们我很高心,不过这个分成比例……先不说他们现在有没有名气,眼前的情况是,一旦签了他们,他么你马上就会接到一个合同,这比你从街边挖来的默默从头培养的乐队不同,而且如果情况好的话,游戏将会是他们新歌的一个很好的宣传,这也比你们从头量身打造一支乐队,给他们出专辑然后卖力宣传省事的多。也就是说,你不能按照全新人的程度来签他们,别的不好说,就分成来看,至少五五分。” 后面坐着的几个人小惊讶了一下,霍哥还真敢要,五五分和二八分,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他们总觉得有经纪公司签他们,接着给他们创造更多的机会成名和赚钱就已经非常不错了,哪怕头两年紧紧裤腰带,想想以后的辉煌日子,有什么不能忍的。而且出去他们还是顾大神的同僚,多有面子。 颜郁文往后挪了挪身体,他看所有人的时候眼睛都是弯弯的,像友好的笑着一样,但是语气里却没有一点的友好,“你说的是没错,他们马上就面临着一个合同,不过,这次合同之后呢?还会有合同?而且合同还没有谈,万一不成,那不就连合同都没有吗?或者这次合同谈成了,以后他们的路子怎么走?一辈子酒吧驻唱?你们有没有规划过将来时事情?做经纪人不能只看到手里艺人眼前的状况而不管他们将来的发展路线,乐队和歌手一样,能开办演唱会是最有实力的象征,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乐队的音乐和流行音乐面向的群里有什么不同?我可以肯定的说,你知道U2,知道他们的名气大,但是你不一定就喜欢听他们的歌。相同的,你不知道一首网络流行歌曲是谁唱的,但是一听到那个旋律你就可以跟着哼出来。” 濮名名想的很认真,“颜先生说的也很有道理,不过我们一直以来坚持的自己的创作,就是为了人们听到某个歌时,会说到‘这首歌是HD的’,而不是‘HD也唱过这首歌’。即便签了约,不论是怎么分成,我都希望可以按照我们的风格来发展,我不想把自己的乐队搞成随处可见的那种只会发泄自己不满的抱怨生活很糟的乐队,我们只想唱我们自己的歌。如果这一点可以的话,分成低一点也无所谓,毕竟曝光次数会比现在多多了,这么算下来的话总的收益很可能跟以前持平,也不算亏。” 霍东喝了口面前的咖啡,接着清清嗓子,抱着胳膊看濮名名和其他人,“收入一样,但是要比以前累很多,你们想好了?” 沉默几秒,几个人互相看了看,“想好了!”几个年轻人不约而同的说道。 颜郁文这才露出一点笑容。 濮名名也跟霍东点头,“我也想好了霍哥,两年的时间我可以不计较收入,但是我想带着乐队成名。”接着他又看向颜郁文,“只要尽可能的给我们机会,我们就签。” 颜郁文坐得很稳,“机会到处都有,多还是少,大还是小,这就要看经纪人的实力了。” “最低四六分,不能再少了!”霍东斩钉截铁道。 颜郁文没有再说话,而是站起身来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从抽屉里取出来一个档案袋夹,再次坐进沙发后从档案袋里面抽出一沓纸,一式三份摆在濮名名面前,“这个是合同,刚刚我们说过的如果没有任何疑问的话就在上面签字吧!” 濮名名接过去大概翻着里面的内容,很多术语他没有过多的纠结,不过佣金分成一栏他却看到了六四分,他很疑惑,“这是合同范本?” 颜郁文道,“不是,这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 “我们?”濮名名更疑惑了,“那这里写着四六分,”他问颜郁文的时候,将手机另外几分分给了霍东和郝文等人,“是早就写好了的的?” 霍东接过去也看到了那个地方,“昨晚准备的?” 颜郁文一直严肃的脸一下子笑的很灿烂,“其实我们想到了一起,昨晚去酒吧本来就是想跟你们谈签约你们的事情,结果没想到你们找我也是为了这件事。合同早几天前就准备好了,上次我去酒吧听到了濮名名的歌,回去后就跟BOSS商量了一下,试着签约一个乐队做试水,从头至尾都由我来带,没想到大BOSS很痛快就同意了。我们也算有缘。” “奸商!”霍东愤愤的来了一句,“早就写好了四六分,还跟我们说什么二八。” 颜郁文哈哈笑道,“霍先生也不差,硬是把二八分谈到四六分。其实我抽屉内还有一份合同,里面就是二八分。” 濮名名和其他几个人听着这话,不由得一起吐出口气来,能谈到四六分真是太好了,虽说算下来比以前可能不会多赚多少钱,但是他们有了许多可以成名的机会。 成名,这不就是他们一直的目标吗? 从一开始坚持的风格,再到后来定期举办的歌会,拥有自己固定的歌迷,接着卯足了干劲的去竞争那个广告,一直走下来,他们都无比的渴望成名,即便成不了百年的乐队,但是,超过BLOOD.B,这就是目标。 合同签好,手续办完,濮名名迫不及待的联系到了安旭。 英国游戏商的联系方式濮名名交给了颜郁文后,颜郁文就让他们专心去继续以前的创作,不要继续在这件事情上面分心。 一个星期一晃就过去了,濮名名和程卓几个人每天照旧去酒吧,颜郁文也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们都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 不过只是被骗了一份合同,他们的收入并没有受到影响,按照谈好的内容,他们在霍东这里唱歌所得的收入,不会计入在分成里面。既然没有损失,那就继续等等看接下来的动静。 濮名名表面不在意颜郁文的动静,但是心里却一直在惦记,每天都惦记。 颜郁文的消息没有惦记来,他却惦记来了另外一个重要的东西。 一大早九点,霍东还在搂着濮名名睡觉,手机开始坚持不懈的在床边响着。 睡梦中霍东刚想把手机挂断,突然脑子清醒过来意识到什么一样,准备挂电话的手按到了接通键。 果然是银行的客户经理打来的电话。 没说几句霍东就挂掉,紧接着着着实实的把濮名名按在床上从里到外吃了个干净。 躺在床上浑身大汗又懒得起身去洗澡的濮名名,终于抛开对颜郁文的执念,意识到了霍东的冲动,“刚电话里说什么了霍哥?” 霍东看了看手机显示的时间,上午十点整,“天大的好消息,贷款下来了。” “贷款?终于下来了?”真是个好消息,霍哥那个酒的事情接下来就可以继续办了。 “嗯,你猜加上酒吧的固定资产,一共批了多少给我?” 濮名名翻了个身面对着霍东,“多少?” “车八十万,房子五百六十万,加上酒吧的产权,一共批了一千五百万。” “……,这么多!”濮名名立刻清醒。 “嗯,因为中间有熟人,所以银行那边都是按比较高的比例批得贷款。然后就是汪兴海的资金到账,接下来咱们就有的忙了。” “是你忙不是我忙,霍哥,有没有帮你做的事情?这段时间我不怎么忙。” “暂时还没有,不过过些天我可能不会经常在家呆着。等资金全部到账了,我也许会频繁的跟汪兴海碰头,把以前拟好的计划书再好好整理一遍,还有预算什么的。” 跟汪兴海频繁的碰头啊……,“那么多事儿?” “还不止,”霍东又有些兴奋,“假如最后拿到代理权,我打算拿着合同再去银行做贷款,这样又可以贷到很大一笔钱,如果这个项目还可以得到政府支持的话,就还可以拉到一笔赞助,启动资金很宽裕的话,铺的面就可以很广,比如所有的大型超市,所有的大中小酒吧,所有的娱乐场所,能覆盖到的地方全部覆盖到,不过这样就需要单独成立一个公司,接着招不少员工,这是往好的方面想。假如没成,或者把市场看走了眼,咱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濮名名神气道,“没事儿,什么都没了,我也会赚钱,大不了多接一些宴会或者活动的演出,偷偷赚钱咱们的吃喝也还不成问题。” 霍东吧嗒一声在濮名名脑门响亮的亲了一口,“有你这句话,我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不过我忙归忙,你可以随时找我,我去汪兴海那儿,相信我,嗯?” “嗯。” 霍东又看了下时间,“时间不早了,你再睡一下,我赶紧出发,借汪兴海的办公室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过几天正式递资料,然后就是等结果。对了我把汪兴海办公室的地址留给你,无聊的话,就过去陪我。” “嗯。” 霍东跳下床直接冲进浴室,没过十五分钟,濮名名躺在床上就收到了告别之吻。 霍哥的事儿这么快都办下来了,那个颜郁文在干什么?谈个合同要这么久嘛?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如果不是颜郁文提前嘱咐过没有他的消息之前千万不要给他打电话这句话,濮名名真想把他的电话打爆了。 不过比起这个来,霍哥真是能干,什么时候自己要是有霍哥这种魄力就好了,什么经纪人,自己就可以把自己的乐队搞定。 只可惜霍哥是霍哥,濮名名是濮名名。 霍哥不能弹吉他唱歌,濮名名也不会拿着签约合同去银行做贷款。 濮名名正严重的羡慕着霍东,手机嗡嗡震了两下。 拿起来一看,霍东的短信:宝贝儿这是汪兴海办公室的地址,我给你点了小区里粥店的外卖,估计二十分钟送上去,感谢我的话就叫声老公听听。 濮名名看着手机一笑,毫不犹豫的发了两个字过去:老公! 没用半分钟收到回信:乖,再睡一会儿再起床,早晨累坏你了。 濮名名心里默默的“切”了一声,现在装好人,也不知道谁早晨趁着他还没醒就把那个东西顶进去了:没事儿,我也很爽。 心里想的是一出,不过发出去的是另外一出。 濮名名按发送。 这个时候屏幕画面一变,他愣了一下。 短信不知道发出去没,不过他却误打误撞的接通了一个电话。 “名名?”手机里是颜郁文的声音,濮名名赶紧把电话贴在了耳旁。 “是我,郁文哥。”颜郁文比濮名名大六七岁,跟霍东差不多年纪,濮名名刚开始叫他颜先生,颜郁文说不如就像叫霍哥那样叫他郁文哥吧,于是乐队的几个人就一起跟着濮名名开始称呼他为郁文哥。 “接通了怎么不说话。” “啊,刚发短信来着。” “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想了。”想你手里的合同了。 “想合同了吧?” 猜的还真准,“嗯。啊不,都想了。” 颜郁文呵呵一笑,“有我出马,没什么摆不平的事情,我就是经纪人的最高实力证明。”脸皮真厚。 “搞定啦?”濮名名忍着屁股的酸胀感坐了起来,跟游戏合作还真期待,不知道最后要唱成很么样子好。 “上午有时间的话来趟公司,还有几个名字需要你们几个亲自签一下。他们看好的你的那首歌,出售独家使用权,然后他们会对歌曲细节稍微做些调整,为了配合游戏内容预计是做成电子乐的效果,不过最后还是要经过你的同意才能最后决定。合同细节还有资金方面都已经谈好,而且第一笔20%的定金也打了过来。第二笔30%会在合同完成后打过来,第三笔就是游戏上市后全部打过来。正好马上月初,你们想怎么领这个钱?等全部到位后一次性领走还是这个月就先领一笔?为了奖励你们刚签约就有合同,公司还给你们发了一笔奖金,今天一起来拿走吧。” 马上就能拿钱?这可真是太好了,“好的郁文哥,我联系他们几个中午前就过去。” “不急,吃完午饭再来也行。” 濮名名哪还坐得住,今天这是什么日子?霍哥贷款批下来,自己的合同也拿到手,这一定是做梦。 群发了一个短信就解决了所有人的问题。 濮名名跟他们定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后,开始安心的坐在餐桌旁吃着霍东点来的外卖。 表面看着很平静,只有濮名名自己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想冲到颜郁文那里。 不知道第一笔能拿到多少钱?要是拿到钱数额少的话就请大伙吃顿饭。 要是多的话,也是时候给霍哥买个什么礼物了,而且不是随便的那种礼物。 濮名名的这个想法跟霍东想到了一起。 霍东开着车先去了银行,见到那个客户经理后办完了最后几个手续,没多久资金到账。 这个时候霍东已经坐在了卡地亚的首饰柜台旁。 他想给濮名名买个戒指,就想上次想到的那样,如果手上套着一个戒指在那里播着琴弦,一晃一晃的该是多么好看。 而且必须是套在无名指上。 更重要的是,这种经典的三环镶钻款式并不会引起人们太多的注意或者猜测,而且还好配一对。 霍东挨个试着大小。 濮名名手指的粗细霍东又一次专门研究过,那时候两个人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霍东记得他的手掌并不比自己的小,不过指头却比自己的细长。有可能常年接触吉他和电子钢琴,所以他的指头会稍微比自己细一些,那么戒指就应该小一号。 霍东认真地挑着尺寸,最后付款的时候他要求在两枚戒指内部刻上几个字母。 办完这个重要的事情,霍东才开车去了汪兴海的办公室。 霍东敲开汪兴海的门的时候,濮名名也领着这几个敲开了颜郁文的门。 所有事情都出奇的顺利,颜郁文直接跟财务说提前两天把钱发给他们,不用等月底。 广告第一笔20%的定金,除去被公司分走的一大部分后,颜郁文只发给他们应得的四成里的30%,再加上公司的奖励,一天之内,每个人的账户上面瞬间就多了一万五的金额。 濮名名早晨被霍东的大笔金额轰炸过,所以听到一万五入账,并没有多大的震动。 但是其他几个可不同。 他们差不多是从办公室的门口跳着出了大楼的。 濮名名没敢抬头看别人,这几个猴子在自己身后跳个没完,而且还叽叽喳喳的说不停,劝安静是没用的,让他们蹦跶累了也就消停了。 因为“香港星源传媒”打算正式入驻内地,所以这次他们选的办公地点跟刚开始到内地签顾大神的时候不同。 那个时候只是租了一个办公间,前期应付一些琐事足够用。 不过真的打算在这里站稳脚跟并且发展下去,独立的环境必不可少。 濮名名被签的时候,他们已经换到了一个独立的小楼里。 上下高不过十层,但是每层设施齐全,从健身房到录音棚,从服装间到摄影棚,楼虽然不大,但是该有的东西一个都没有落下。 从这个规模可以看出这家公司以后的发展的方向,肯定不会大量签艺人,但是绝对签一个是一个。 濮名名很有先见之明的没有聚集大家一起吃饭,晚上还要去酒吧,下午的时间他们想怎么打发就去怎么打发吧。 平时他们一个月稳稳当当的从霍东那儿可以拿到几千,这个月再加上这笔外快,每个人相当于有了两万多的收入。 濮名名在这几个里面已经算是比较沉得住气的了,但是他的心也在挠痒痒,更别提那几个小年轻,还不知道要怎么激动一下呢。 从“星源传媒”到酒吧的这条路上,濮名名特地在几个有大型商场的地铁站下车,去里面绕了好几圈,最后还是两手空空的去了酒吧。 不是他不知道买什么,实在是……差距有些大。 可以正儿八经当回事儿的送一下的都贵的要死,便宜的东西预测用两年就会坏,于是毫无头绪的,濮名名提前到了酒吧。 应游戏商的要求,濮名名接下来的时间把那个“动心”还做了一个混音的版本,颜郁文找来一流的制作人,濮名名和乐队的几个人白天几乎都泡在“星源”的录音棚,而晚上则是雷打不动的去PLUS ONE唱歌。 这样算下来工作量不小,颜郁文有些看不下去了,“你们似乎把东家认错了。” 几个人正打算离开“星源传媒”直接去酒吧,一整天被那个神经质的制作人操磨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他们头一次见识到了业界公认的一流制作人的性格。 程卓忍不住开个玩笑缓解疲累,“霍东家等于东家。” 颜郁文没有过多干涉,“现在还不用限制你们,等过些时候我的计划正式出台,你们就该没有时间去酒吧唱歌了。” 听到这么有气势的宣言,几个人的第一反应同时是:“不去酒吧,每个月就少拿好几千。” 颜郁文忍不住明说,“没有哪个在镜头前曝光的艺人还愿意去酒吧驻唱,而且就安全考虑来说,到时候我也会禁止你们再去酒吧驻唱,去玩玩喝一杯倒是可以。别忘了你们是跟我签了合同的,不是跟霍东。再过一到两个月,你们提前通知霍东寻找下一个驻唱的乐队吧。你们要知道,我手里可不允许出来等着吃闲饭的,也不允许有饿死的,这有损我的名誉。” 几个人互看一眼,他们这才反应过来,颜郁文和“星源传媒”才是他们的老板,霍东并不是他们真正的老板,充其量,他们跟霍东是合作的关系。 但是几年走过来,在他们的潜意识里,霍东一直都是他们的老板。 没想到时间过得还挺快,他们马上就不能继续在PLUS ONE驻唱了,离开的话,要不要开一个告别歌会? 一行人在去酒吧的路上都比较沉默,谁都没有开口闲聊。 他们喜欢PLUS ONE的那种氛围,也喜欢那里的每一个人,豆豆,阿BEN,霍哥。 突然意识到就快要不能在一起继续玩下去,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点酸酸的小伤感。 不过伤感马上又被忙碌代替。 他们用了足足有一个星期,混音版的“动心”终于录制完成。 颜郁文负责交给游戏商,他们同时留底并且估算着正式把濮名名的乐队推上荧幕的时间。 BAAA酒的广告代言一事,在濮名名忙碌的生活中渐渐淡忘。 霍东也正式步入了繁忙的时刻,每天早出晚归,看起来很疲惫,不过精神却还很好。 濮名名把礼物的事情暂时放到一边,他闲着的时候就会给霍东尽可能的做些好吃的,当他知道霍东在汪兴海的办公室里几乎忙到没工夫喝水的时候,他又决定每天的午饭一定要亲自送过去,亲眼盯着他吃完再离开忙自己的事情。 汪兴海酸溜溜的看着濮名名每天去送热腾腾的亲手做的午饭,心里直羡慕,如果贝贝也这么贤惠该多好。 好在濮名名每次都能很大方的多做出一个人的量来,这样汪兴海也不至于饿肚子。 前段时间两人还整天腻在一起,现在突然就成了如果濮名名不去送吃的,他们每天见面的时间就不过一个小时。霍东晚上回家后有时候懒得冲澡就直接睡了,两个人根本就来不及聊天或者温存。 不过看着霍哥这么有干劲,濮名名也不想落后。 颜郁文还给他们安排了系统的声乐课,时间依旧是每天都白天。 濮名名和程卓他们虽然写了几年也唱了几年,但是到底没有经过专业的培训,所有的经验全部来自己几年间自己的摸索。 不过这也算是有基础,再次提高毫不费力。 需要的只有勤奋而已。 渐渐地,面对强大的训练还有晚上的酒吧演出,几个人感觉有些吃不消了。 每天从公司离开,他们最想做的就是回家睡觉。 而且训练一白天,晚上再去唱两个小时的歌,嗓子实在是有透支的可能。 但是霍东每天那么忙,酒吧全靠豆豆一个人盯着,濮名名实在是没法提出来不去唱这件事情。 该怎么想办法才能两全其美的解决这个问题,又不会给霍哥添乱,而自己也可以好好地休息? 濮名名想了两天都没有想出来头绪。 这个事情还没有纠结完,濮名名接到了一个非常意外的电话。 竟然还是安旭。 自从上次告诉他们游戏商这件事情之后,他们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再联系了。 突然接到安旭电话,真是意外,“安总?好久不见。”濮名名刚到酒吧,正在更衣室内换着自己要上台穿的衣服。 “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游戏商的事情搞定了吗?新签的经纪人可不可靠?”安旭一堆问题问下来,听得出来他在开场白,正事在后面。 “托您的福安总,游戏已经拿下来了,而且也签了合同。新的经纪人不错,能力也很强。最近我们在做系统的声乐训练。” “听起来很专业,真是不错。” “是啊,要不是安总介绍了那个机会,我们也不会有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太谢谢你了安总。” “不用那么客气,当时顺手的事情而已。对了,有件事情现在问你你方便吗?” 濮名名看了眼时间,离上台还有半个多小时,“方便,你说吧安总。” “BAAA酒的代言,你还想不想要?”安旭直接砸了个炸弹下来。 濮名名以为听错了,“BAAA酒的代言?那不是BLOOD.B的吗?” “对,由于某些原因,我们需要更换代言的乐队。我本人来说很喜欢你的歌曲,所以我第一个推荐你的乐队,不过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想?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们还可以选择其他的乐队。” “等等安总,”濮名名把手机换了个耳朵听,“换乐队?BLOOD.B不做代言了?为什么?” “说来话长,而且内部机密。” “那……也就是说,我们还有机会?”濮名名有些不敢确定。 “是的。如果你愿意。” “愿……愿意,不过,”濮名名猛然想起来颜郁文给他明确指示的事情,“抱歉安总。” “怎么了?”安旭的声音听出来有些失望。 “因为我们现在签了娱乐公司,所以经纪人说,任何事情都要由经纪人来决定。虽然就我个人来说,我特别希望能得到这个机会,不过我还是先跟我们的经纪人说一声,然后再答复你行吗?” 安旭松了一口气,“行,让你们的经纪人直接跟我谈吧。真不错啊濮名名,这么短时间就有这么大变化,我继续看好你们。” “谢谢安总,我马上就跟经纪人说这件事情。” “BAAA酒的代言?”颜郁文听完濮名名的叙述后,有些惊讶,“就是英国那个BAAA酒?亚洲市场的形象代言?” “是,”濮名名依旧坐在更衣室,他挂了安旭的电话第二秒就拨给了颜郁文,“其实一开始是我们和BLOOD.B竞争这个机会来着,结果我们实力太小,输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又放弃了BLOOD.B,不论是实力还是影响,他们都是国内一流的乐队。” “我知道BLOOD.B,签你们之前,我可是很详细的考察了国内乐队的情况。”颜郁文很淡然的说着这件事情。 濮名名有些没想到,颜郁文签他们之前竟然做了这么多工作。 “不过我依旧签了你们,”颜郁文继续道,“因为他们已经有了经纪人,倒不是说我不能挖他们过来,毕竟大神也是被我挖过来的,只是相对于传统的摇滚乐队,我更想尝试新风格的乐队而已。” 濮名名觉得有些被看扁了,颜郁文签他们原来不是看到了他们的潜力,而只是想尝试不同风格而已。 “那这个广告……”濮名名撤回正题,“我们要么?其实我挺想要的,当初被石文打败了我有多不甘心。” “这还用说,必须要!”颜郁文斩钉截铁。 “太好了,那我这就去通知安总。” “等等。”颜郁文阻拦了濮名名挂电话的动作。 濮名名再次将电话放在耳旁,“还有什么事情郁文哥?” “谁让你去联系了?把他的号码给我,我来出面谈。” “好,啊对了郁文哥,能不能再问问BLOOD.B为什么会退出这次广告代言?按理说当时他们也非常想要这个广告,但是安旭刚才说内部机密。要是有损乐队的形象什么的,我们也考虑考虑再决定吧?” “这个不用你操心,交给我就好了。” 濮名名忍着极大的好奇心不在问这件事情,他相信颜郁文的办事能力。 不过BLOOD.B为什么不做这次广告了? 光是颜郁文听到这个酒的名字,他就二话不说的同意了这件事情,这很能看得出来这个酒的口碑或者影响。 濮名名这才想起来,自己开始忙的这一个月内,他竟然淡忘了BLOOD.B的任何一个消息,不知道是没有消息还是他没有精力去关注,总之一个月了,他没有听到任何关于BLOOD.B的事情。 濮名名有时候很能忍,但是有时候却又忍不住。就比如见到霍东后,他这一晚上的疑问就再也没法藏在心里。 霍东一进家门就被濮名名抓了个正着。 这次濮名名没有像以往一样安排他赶紧进屋睡觉,而是把他拉倒沙发上做好,倒了一杯水递给霍东后,他也坐到了霍东身边。 “有什么事吗名名?”霍东感到奇怪,中午濮名名去送饭的时候还好好地,没感觉像是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他总是劝名名中午别再去送饭了,跑一趟挺累不说,还是濮名名每天早晨亲手做好的带在身边。濮名名也很累,他说再楼下或者跟他们公司吃工作餐就行,不过还是被濮名名否决了。 “霍哥,有个大事,你帮我分析分析。”濮名名说的一脸正经。 “什么大事?”霍东忍着疲累耐心的问道。 “BAAA酒的广告代言,BLOOD.B不知为什么撤出了,现在那个酒又找了我,问我有没有兴趣再去试试。他们怎么会撤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听说过吗?” 霍东拿着水杯的手毫不可察的僵了一下,不过马上又恢复常态,“撤出?不知道啊,新闻没听说,小道消息也没有听说过。” “是吗?”濮名名皱眉苦想,“这就奇怪了。” 霍东揽过濮名名的脖子,在他露出来的脑门上面“吧嗒”一声重重的亲了一下,“想那么多干嘛,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你怎么抢最后都抢不过来。” “也是!”濮名名很容易就被说动了。 第六十一章:很挫很荒唐(一) 有一个强势的经纪人果然什么都很省心。 虽然濮名名他们每天都得去颜郁文的办公室报到而不是颜郁文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张罗事情,不过这根本不影响濮名名他们鸡血的情绪。 自从他们知道自己跟顾大神是同一个经纪人,这些家伙们就每天都期盼着跟顾大神的偶遇,就算要不来签名也好,或者从办公室门口擦肩而过也好,只要能见识一下顾大神的本尊,他们就觉得人生真是满足了。 不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顾大神是大神,根本用不着每天安排新的培训课程来提高自己,也就当然用不着到公司报到了。再说了,即便有事,那也是颜郁文亲自去跟顾大神谈,而不可能是顾大神跑来跟经纪人商量。 什么时候乐队也可以做到让颜郁文亲自跑腿的程度呢?几个人暗暗做比较,比完之后就没有下文了。 拿顾大神做目标,实在是跟没有目标一样,绝对不可能。 就连以前觉得超越BLOOD.B是一件不切实际的事情,现在跟顾大神比起来,这件事情现在看来真觉得没有那么难。 就算是没有见过顾大神的面,几个人只要一提起来跟顾大神是同一个经济人这件事情,血液就好像要沸腾了。 颜郁文的能力一点都不容怀疑。 就在BAAA酒的广告负责人安旭抛给濮名名橄榄枝的两天之后,颜郁文一个电话就把濮名名叫到了办公室里。 小D和程卓他们还在训练,而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只有濮名名一个人坐到了颜郁文的办公桌的对面。 “合同已经谈好了,”颜郁文一点废话都没有,并且把桌子上一个小号瓦楞纸箱的资料推到濮名名面前,“原来BAAA看中的你的‘动心’因为已经向游戏商出售了使用权,所以BAAA酒就没有办法继续使用,谁让他们是一个国家的呢。” “那怎么办?用别的歌曲吗?”濮名名问道,“其他新曲倒是也还有几个,不过都已经在安旭那里录过音的,他应该都听过。” “其他的歌曲他们没有看中,不过就合同里的金额肥厚程度来说,他们开价不低,不过附属条件是你另外做一首曲子,要适合BAAA酒的风格的。或者说专门为BAAA写一个曲子。要求是要融合摇滚元素,但是不要通俗的摇滚风格,内容要求向往美好的爱情,就这么简单。” 颜郁文用特别轻松的语气说着在濮名名看来并不轻松的条件。 “你面前的那些就是BAAA提供的他们公司以及品牌内容所有的资料和视频还有他们在其他地区投放的广告,你拿去参考一下,有需要商量的地方尽管拿来问我。这对你们来说是一个好机会。” 濮名名抱着那个瓦楞纸箱,“我会尽力试试的,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尽快写出来还可以商量着修改,不过我还有另外的要求需要附加在里面。”颜郁文靠在老板椅上面不缓不慢的说道,“除了BAAA对这首曲子的要求,我还要求这个新曲子的指向性不要太强,最好能做到放到广告上面也可以,并且单独拿来面世也没有问题。” 濮名名坐在那里没动,他突然感觉到一种压力,“好像很难啊!” “没什么难的,这个条件就是当初他们要求BLOOD.B做的,换成你之后是一样的要求,他们可以做到,你也没有问题。听说当时你在跟石文竞争,而且十分想拿到这个广告?” “嗯,当时真是那么想的。”濮名名想起来在咖啡店那次两人的见面,“当时被逼急了所以不考虑后果的做了决定,不过现在想想,除了失败了又丢人又不甘心,倒是没什么可后悔的。”不知怎么濮名名就像吃到了定心丸一样,“既然是跟BLOOD.B一样的要求,那我也一定要做到。”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对了郁文哥,BLOOD.B为什么会放弃这次机会?” 颜郁文笑了一下,“我就知道你关心这个问题,我也一直等着你什么时候问我。” 濮名名不好意思道,“其实早就想问你了,只是担心耽误你的工作。” “没什么,”颜郁文起身亲自给濮名名接了一杯纯净水放在他的面前,“这一点我也很关心,因为涉及到毁约的因素,所以我跟安旭那边问到了些原因。” 濮名名喝了以后水润嗓子,学习超专业的唱歌技巧唱了一下午,水都没有顾得上喝几口,一杯温温的纯净水喝下去,嗓子顿时舒服了很多,颜郁文又给他接了一杯。 濮名名接过来第二杯没有急着喝下去,“到底是什么原因?当时石文可是信誓旦旦的要跟我抢这个机会。” “原因很简单,BLOOD.B毁了约。” “毁约?”濮名名觉得奇怪,这么好一个机会,他们怎么会舍得毁约? “对,因为当时谈的内容和拟定的合同内,乐队的组成成员中,主唱是元杰,但是因为某些原因,BLOOD.B需要换主唱,但是他们新招聘来的主唱虽然风格跟元杰类似,不过知名度却是零,这就跟合同内容完全不符,而且跟他们预期的要求也不同,因此BAAA决定放弃跟BLOOD.B的合作,转为跟他们竞争过的你们。” “原来是这样,”濮名名下意识的摸着下巴思索,“但是他们为什么要换主唱?” 颜郁文耸耸肩,“这个就没有详细问了,安旭强烈坚持说这个涉及到他们的隐私,因此闭口不谈,不过他保证说没有签成合同的原因全部在他们换了主唱,而跟BAAA没有任何的关系,BAAA不会负责任何责任。只要你的HD成员不会发生变化,特别是主唱,这个合同就完全没有问题。” 濮名名觉得奇怪,要说同行间的消息总是传的最快的,但是BOOD.B为什么要换主唱他们却从来没有听到过小道消息,“你放心郁文哥,我回去会尽快想这个新曲子。” 上次元杰说石文招新的主唱只是为了做候补,而石文也是跟他那么说过的,不过怎么这么快就换主唱了?元杰又像上一次一样辞职了?石文不是还说过想要这个广告来挽回元杰吗?两人还在闹别扭? 濮名名很想知道元杰到底在做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他却总想着辞职。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这个冲动,两人已经彻底不联系好久了,如果他再主动的话总觉得两人关系又不清不白的,再说一跟石文齐俺扯上关系,濮名名总是想着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短时间内相处一个新的作品来这是一件累人的大工程,濮名名打算抱着资料先去跟声乐老师请几天假,到时候看完成情况再决定回来上课的时间,还没有走出颜郁文的办公室,颜郁文又叫住了濮名名,“除了写曲,这周内你还要准备参加一个发布会。” 发布会?这不是只有明星才做的事情吗?“会不会太夸张啊郁文哥?” “不会,”颜郁文无论说到什么都很镇定,“这也是跟BAAA签订合同的一部分内容,他们签你的那天,需要开一个小型的发布会,到时候你们乐队的所有人都要出席,而且你可以请朋友来旁听。” 这个消息实在是在意料之外啊,“那我提前准备些什么?” “不用,你专心想你的曲子就好,其他的时候我都会给你搞定。” 濮名名告别了颜郁文,抱着箱子跟声乐老师去请假,顺便通知其他人这个消息。 他特别羡慕颜郁文和霍东,他们处理事情总是有条不紊,而且胸有成竹,一件一件一步一步,一直到达成目标都是那么的自信。 而自己呢?虽然现在自己也能感觉到变化很大,不过跟不久前的自己比起来,以前的自己实在是白活了,浪费了那么多时间不说,还总是什么都要听别人的安排。 说起听别人的安排来,濮名名突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总是在听别人的安排? 以前是元杰的,后来是霍东的,现在又是颜郁文的。 濮名名安静的坐进声乐室,等着他们的练习结束。 如果自己完全可以安排自己,那么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呢? 哪怕就算为了可以跟得上霍哥的脚步,不防试一试颜郁文那种可以给所有人做决定的样子,或者试一试霍哥可以替他们争取本来没什么希望得到的分成。 一味的听别人安排事情,依赖性会越来越强。 声乐课终于结束了,郝文他们三个擦着汗围了过来,“名名哥你抱得是什么东西?” 濮名名也站了起来,他的视线越过这几人,直接落到跟在他们后面同样走过来的这个声乐老师身上。 “要请假?”声乐老师先问道,凭他的经验,估计濮名名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声乐的培训会暂缓到合适的时候再继续。 “不是,本来打算请假的,不过我琢磨着还是不请了,声乐课和我的工作不冲突。” 声乐老师仰脖子喝了一口水,接着边拧瓶盖边看着濮名名道,“那就好,自己的时间如果能安排开不请假最好,不过什么事情这么兴奋?” 濮名名没有意识到自己自从走出了颜郁文的办公室,他的表情就一直是傻笑的状态。 他这才又看着乐队的几个人,收回自己笑崩了的表情,学着颜郁文那个镇定的样子,“BAAA酒的代言广告,我们拿到了,而且也谈好了合同!” 第六十二章:很挫很荒唐(二) 合同这东西也像是凑热闹一样,平时一个都不来,现在倒好,刚完成一个游戏商的合同,马上就又来了一个酒的合同。 有了新合同的刺激,程卓他们每天白天更是辛苦的训练,晚上尽可能的休息。 而濮名名却不是这样,白天同样是训练,晚上则是更卖力的搞创作。 于是他不得不跟霍东请假。 霍东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看着台上正在演唱的“CRAZY”,豆豆感悟的跟阿BEN说,“如果是平常,这里就是名名哥他们了。” 阿BEN依旧很淡然的擦拭着酒杯,“离开也是一件好事,他们会越来越好的。” 豆豆道,“总觉得很不舍得,虽然名名哥请假说是临时,不过霍哥已经然我开始着手请另外一支乐队来驻唱了,意思就是说,名名哥他们再也不来了是吧?” 阿BEN道:“如果再来的话,就应该是友情出演了。不过我们酒吧是福地,出了两个大明星,一个元杰,一个濮名名。只能说老霍眼光不错。” “听你表扬我一次还真不容易。”霍东突然出现在吧台前。 阿BEN抬头看了一眼,“你一定是听错了。” 他把酒杯整齐的挂在酒杯架上面,“这几天问名名的乐队的客人很多,我都搪塞过去了,老霍,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开名名离开这里的事情?” 霍东要来一杯水解渴,“不知道,后天的发布会后也许就不用解释了。” “发布会后,名名哥就要开始忙了吧?”豆豆问霍东。 “他现在就很忙,我们一天都说不了三句话。”霍东叹口气,“总觉得推他出去是我的失误。” “你做的没错老霍,名名也需要他的地位,他不是可以躲在你家里安心的花你的钱的人,这孩子心重,我看得出来,虽然平时表面装得很无所谓的样子,你的事业一步步发展,如果你不给他留出来空间发展,他会离你而去的。” “好像你很了解他的样子。”刚晚上八点,就把人还不是很多,霍东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吧台旁的高脚凳上面。 “我也是有孩子的人,所有的人都跟小孩子一样,只是大人表现的很不明显而已。”阿BEN擦完酒杯并没有闲着,他接着处理台面上的东西,“如果你给他留有空间,创造机会,任他发展,他就会很踏实的跟在你身边,如果你只是想养一个在家里看家的宠物,濮名名也许会偷偷溜出去玩,以至于发现了新的好东西而不回来。所以老霍,你年纪又不老,如果每天这么没有激情没有浪漫,名名以后见的人多了出名了,没准会不要你了。” “你比我能强多少!”这种话也只有阿BEN会跟霍东说说,霍东虽然听着不舒服,不过他还是暗自提醒自己要注意这些方面。 “我比你强的不是一点半点。我起码还经常带我女儿去游乐园,你带名名去过哪里?” 这时一位客人坐到吧台前,点了阿BEN的花式调酒,阿BEN不再搭理霍东和豆豆,专心去招呼客人。 霍东把豆豆叫到了办公室,“这几天试唱的乐队的资料我看下。” 豆豆转身从靠墙的一个玻璃柜门的深色木质柜子里拿出来一个文件夹,“都在这里了,霍哥,名名哥后天的发布会,电视转播吗?” 霍东翻着面前的资料,“又不是什么知名乐队,娱乐频道要是能提一句都是好事。不过也十分有可能一句话的消息都没有。不知道到时候网上能不能搜得到。” 豆豆看霍东皱着眉翻着乐队的资料和成员的简历,“找跟名名哥乐队差不多风格的一个都没有,不过你现在看着的这个实力倒是还不错。” “嗯。”霍东也很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内容,“不用刻意找风格一样的,只要适合咱们酒吧就好。对了,年龄如果都大一些的话那也不错。” 豆豆一愣,“好的,明天我就看看年龄大一些的。不过霍哥,名名哥以后真的就不来了吗?” 霍东翻动纸张的手稍微一顿,“不来了,以后他们出席什么活动,都要经过他们的经纪人才可以。” 豆豆叹口气,“总觉得感觉不对劲,就像卖孩子一样。” 霍东笑两声,“你也还这么小,知道卖孩子什么感觉?” “就是这种感觉呗,明明是从我们这里长大的,结果现在却要听别人的话,就连回娘家都不自由。”豆豆一口气抒发这他的不满,“对了霍哥,你的酒不是今天公布经销商结果吗?什么时候出结果?” 霍东合住了手里的文件夹,感慨道,“这个时候,也只有你关心我的事情了。这段时间酒吧还得靠你顶着,我可能会越来越忙,接下来仔细的研究合同,然后找新公司的办公地址,还要继续做贷款,接着跟数不清的娱乐场所和大型超市谈入场的事情。” 豆豆深吸一口气,“就、就是说,拿到了?” 霍东淡定的点点头,“对了豆豆,你要不要考虑入股这家酒吧?” “入股酒吧?”豆豆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霍哥,做酒吧的股东,没有那么多钱怎么办。” “我可以考虑从你年终分红里面扣。” “霍哥,你先让我出去冷静冷静。”豆豆飘出办公室门。 霍东忍不住一个人笑了半天,放好文件夹提前回家。 推开家门后霍东轻手轻脚的换着鞋,继续准备先把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濮名名扶到卧室内。 可是走到桌子旁,濮名名并没有趴在上面。霍东有些意外,“今天还没睡?” “……”濮名名没有搭理霍东,头继续慢慢往下垂。 霍东低头看了下濮名名,又好笑又心疼,濮名名已经处于马上就睡眠的状态,眼睛紧闭,就差倒在桌子上。霍东赶紧扶着濮名名,“困了怎么总是不上床去睡?” “嗯?”濮名名半醒不醒的应了一声。 “走我扶你上床去。”霍东打算把濮名名拽起来。 “霍哥!”濮名名还是没睁开眼,趁着霍东坐在他旁边,他靠在霍东肩上有继续睡的态势,双臂紧紧围住霍东,“霍哥,”濮名名又喊了一声,感觉很像说梦话。 “乖,”霍东由着濮名名在肩上靠着睡,这时也不打算立刻拽他去卧室。忽然想起酒吧里阿BEN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濮名名离开他,真是不敢想。 “霍哥,明知道现在非常关键,可是我就是写不出东西来,怎么办?而且还特别的不想写。”濮名名闭眼,闻着霍东的味道,心里很踏实,同时又觉得自己特别不争气。 霍东很心疼,如果濮名名愿意靠着自己吃喝不用这么费力的赚钱该多好,不过阿BEN说的没错,濮名名不是他养的小宠物,他要自己的空间,“写不出来就先休息,换换脑子也许就有灵感了。” “可是没时间了,后天发布会,两个月内广告要上市,我最多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完成曲子,想想都觉得不太可能。如果只有酒商的要求还好,但是颜郁文还要求写成商业的曲子,可以给酒做代言又不能偏离了大众的口味,还可以安全放到专辑里面没有风险。以前写的很随心所以,现在突然就不会写了,我不想对不起你霍哥,但是我好像确实不是这块料。” 霍东的脖子被濮名名说话时吹的热气搞得有些痒痒,不过他忍住了挠挠的想法,他用脖子蹭蹭濮名名的脸,“这是好事名名,过了这一关,下一次就会很简单了,如果能把爱好商业化也不错,起码能保证赚更多的钱,有更多的人认识你,不是吗?累就好好休息两天,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不差这两天休息日。不过想起来以后我们就要一起工作了,想想就开心。” “嗯。”濮名名继续把头埋在霍东的颈窝,头疼着自己的没有才能。 “你的广告两个月以后上市,我的酒三个月以后上市,以后每天宣传的时候都能看到你在荧幕上的影子,或者我做活动的时候还要请你来现场助阵,你说人们会不会猜到私底下我们是这个关系?不是你没有才能,你想,为什么一个好的曲子,石文就可以把BLOOD.B推上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平台,那就是商业化的效果对吗?” “嗯。”濮名名认真的闻着霍东的味道,好多天都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真想念这个味道。 “乖,今天早点睡觉,明天再开始想新的曲子。”霍东连拖带抱的把濮名名扔到床上,自己跑去浴室洗澡。忙了一天,出了一身臭汗都来不及冲一下,只能靠晚上回家睡前这点时间搞搞个人卫生。 为什么会觉得好久都没有见过霍东了?濮名名一个人躺在床上闭眼琢磨,白天忙到只有中午可以见到半个小时,不过有别人在场又不能跟霍东腻歪,晚上自己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早晨再起来一看,霍东又不在了。 这种情况到底持续了多少天。 霍哥的酒吧有那么忙? 不知道霍哥酒商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好像上次聊天说到去银行办贷款,后来呢? 刚刚霍哥说什么以后请他去宣传酒的活动? 濮名名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给霍东宣传酒的活动??? 霍东正冲着满身的泡沫,浴室的门忽然被推开,满脑子都是接下来的工作内容的霍东被成功的吓了一跳,赶紧转身,门口站着正张大嘴巴的濮名名。 “霍哥你说你的酒怎么了?”濮名名想走进浴室,不过里面很湿,他站在外面脱衣服。 霍东疑惑的看着濮名名的举动,“我的酒?怎么了?” 濮名名两下就脱干净T恤和睡裤,就穿着一条内裤走近浴室,“上次说这几天会公布那个酒的经销商结果,什么结果?霍哥你转过去我给你擦背。” 霍东转过身,濮名名在霍东刚冲干净的身上又擦上去一层泡沫。 “我以为你把我彻底忘了呢。”霍东侧头看着在身后忙乱的濮名名,“以后你出名了,我请你做活动不许拒绝我。” 濮名名手绕到霍东胸前又擦了两下才停住,“霍哥你是说……”他强硬的把霍东扳过来,“那个经销权你拿到了?” “嗯,”霍东再也不想掩饰压抑了一下午的兴奋情绪,他捧着濮名名的脸近距离的看着,“你老公我也不输你,你拿到两个合同,我也拿到了一个合同,怎么样?没给你丢人吧?” “不是,怎么是今天出结果?上次不是说出结果这天我陪你一起去吗?你提前知道结果了?” “我是看你太累了,中午你也没回答我就回去了,所以我才自己去等的结果公布,”霍东摸了下濮名名的脸,手上的泡沫马上沾了上去,霍东又赶紧给擦了擦,结果更多泡沫沾在濮名名脸上,“我提前回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情,结果你快睡着了。不过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是你没听见,不许冤枉我。你老公我怎么样?有没有奖励?” 濮名名这才缓过劲儿来,霍东拿到了那个经销权这是真的,忙了这么久而且把一切都压在上面的霍东终于拿到那个经销权,濮名名感觉这比自己争取到广告还要兴奋。一股股想爆发出来的情绪好像聚集在了胸口,不知道怎么发泄出来才好,他就知道霍东一定没问题的,他看中的霍东,什么都能办到,好像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难倒他的。 “奖励?霍哥,没有奖励。”濮名名压抑着自己兴奋的情绪无视了霍东浑身的泡沫,直接把他推到墙上,第二秒他就封住了霍东的嘴唇。 一桩大事有了结果,霍东的压力也减轻不少,连着好多天都被濮名名忙到无视,这个时候如果仅仅是奖励之吻早就不能消灭霍东兴奋的心情。他任由濮名名的舌头扫荡着自己的口腔,趁机把自己身上的泡沫全部抹在濮名名身上,借着这个滑溜溜的东西,霍东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本能,他大力的揉捏着濮名名的屁股。 发布会的前一天,颜郁文没有给他们放假。 一整天濮名名等人还是像往常一样泡在公司内跟声乐老师度过,到了下班时间,颜郁文才甩给濮名名等人每人一份资料,“这是明天发布会的程序,还有注意事项,特别是后面的应答内容你们晚上都要记牢了,明天上午十点准时在我办公室集合,我带你们去现场。” 几个人接过资料放到包中,“那衣服什么时候穿?” 颜郁文通过他的口才说服BAAA的酒商出资给濮名名他们一人赞助了一身西服,目的就是用作明天发布会的穿着。 “来了再换吧,不然你们挤地铁公交的,把衣服弄皱了就不好了。” 衣服已经到了每个人的手里,他们很小心的把西服挂到不会褶皱的地方。 面临着会有记者到场的发布会,几个人都很紧张,这辈子第一次面对媒体,而且平时娱乐新闻他们也不是没有看过,记者们的问题有时候很官腔,但是有时候也会很犀利。 “这里没有那个应对,”小D紧张的抬头看颜郁文,他已经把资料翻到了最后一页,“如果有记者问到我们的隐私我们该怎么办?” 颜郁文依旧镇定的答道,“这次发布会主要还是以BAAA为主,你们为辅,而且你们目前还算不上有名气,记者不会纠缠你们的隐私,就算卖BAAA的面子,他们也不会问你们的隐私,你想多了小D。” “哦。”小D还是一脸的愁眉不展。 其实濮名名也紧张,只不过他会在外人面前掩盖而已,只是每次面对霍东就下意识的在暴露自己的情绪。 什么时候能做到颜郁文那样镇定,或者霍东那种总是很有把握,他就可以真正的不依靠任何人了。 拿着资料下楼准备做地铁回家,濮名名在路对面却看到了那个眼熟的路虎。 车尾站着霍东,靠在车后面正抽烟。 什么时候霍哥开始抽烟了?濮名名看了眼霍东脚底的情况,那里已经有好几个烟头,他觉得心里有些不好受,这么大的烟瘾,平时在自己面前怎么一点都没有暴露? 霍东抬头看到走出来的濮名名,赶紧把手里的烟头掐掉,“今天出来这么早?”他扇了扇自己身上的烟味,冲朝着濮名名走过去。 小D等人看到霍东后纷纷打了招呼就自己往地铁站走去,他们很明白不用等濮名名一起走了。 霍东朝他们招招手,然后拉开副驾的车门,“明天就是发布会,我猜你肯定会紧张,晚上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怎么样?” “会不会耽误你时间?”男人有压力抽烟很正常,濮名名觉得自己的关注点应该放在霍哥是不是遇到困难了而不是他怎么有了烟瘾,“工作会不会有太大压力?” “没有,”霍东关住濮名名那侧的门,自己走到驾驶座,“半天不干活不会耽误太多,再说是你的大事,我怎么可以错过?想吃什么?”霍东着车。 霍东这么一说,濮名名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霍哥你出结果的时候我都没有去陪你,现在你反倒放下工作来陪我,去吃龙虾?我请你!” “行!”霍东开动汽车,“你最近好事连连,我今天得狠狠的敲你一笔。去哪家店?” “听说北五环那里有家不错的店,就在快速路边上。” “行。” 还没有到下班时间,主路上面还没有堵车,濮名名鼓捣鼓捣汽车的操作台,广播就这么被他打开了。 霍东用GPS搜到了濮名名说的那家海鲜店,看起来似乎很有档次。他照着GPS显示的地图往目的地开去。 濮名名一个频道一个频道的换着,再贵的车和再便宜的车,听得广播可没有贵贱之分。 没换几个频道,一个访谈似的声音传了过来。 声音有些耳熟,濮名名停住了继续选频段的手。 “BLOOD.B再次换主唱,是不是对将来的发展方向有考虑呢?”一个女主持人甜美的声音传了出来。 “要发展就得往高处走,”石文的声音从音响里传了出来,濮名名不由得听得很认真,“新主唱的感觉跟我接下来的创作思路以及风格都非常的吻合,而且没有一个乐队的曲风是几十年不变的,我们乐队需要继续向上发展,往更好的方向发展,启用新的主唱是一个很好的方法。” “没想到BLOOD.B今天会突然公布换主唱的消息,在发布会之后能请到主创我们很感动,不过有读者来短信询问,这次换主唱的事情,除了跟乐队新的发展方向有关,是否还和前段时间前主唱的辞职事件有关呢?” 石文没有停顿,“完全没有,上次的主唱辞职事件我已经在事后说的很清楚,他是为了下一次演唱会做准备,他并不是辞职,只是请假,而且这次启用新的主唱,并不会完全取代元杰的地位,不同的歌曲用不同的主唱,这是我们下一步发展的目标。” “他们正式公布换主唱了?”霍东不知什么时候也被这个消息吸引了注意力。 濮名名疑惑,“我也没有听过这个消息啊!前段时间倒是知道他们招聘主唱,不过石文说那是做候补用的,跟现在完全不同啊。” “而且还突然性的在你们招开发布会之前?”霍东有些不好的预感。 “我问问我们经纪人。”濮名名也很意外,石文说的跟他做的可完全不同,而且一个乐队里再添加一个主唱,这就实在是有慢慢替换掉前主唱的可能。 没多久电话就接通,但是没说两句电话又挂断。 濮名名挂掉颜郁文的电话后,他主动跟霍东汇报,“颜郁文说让我们不要管这件事情。” 霍东眼睛看路,“我也觉得你不要插手这件事情,毕竟你们关系很敏感,BAAA酒替换掉BLOOD.B而启用你们,他们又突然性决定增加一个主唱,石文有可能有想法,也不排除抢你们风头的可能,总之你不要去管,有事情的话就通知你的经纪人,或者告诉我也行。” 又是靠别人?濮名名默默的不甘心,“嗯,我知道了。咱们先去吃东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石文先是说想要这个广告来挽回元杰,但是广告到手了,他却要求更换主场,哪怕丢了广告他也愿意,元杰在干什么? 濮名名坐在霍东旁边一路无话,但是他脑子却一刻不停的转着。 就他了解的元杰,这种时候他肯定不会就这么老老实实的退出,还是说石文给了他更想要的东西来交换? 这么一说,他已经好久没有元杰的消息了。 是不是真像自己最后跟他说的,去忙他的事情就好,不要再出现在自己眼前。 但是濮名名感觉自己总是不踏实,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肯定是自己想多了,元杰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摆布,可能他就真的像石文说的那样,一人负责一种风格。 毕竟能跟一个乐队契合到没有任何缝隙的主唱,这可不是石文说谁合适谁就合适的,这都是经过时间的检验,歌迷的肯定来决定的。 新主唱想取代元杰的地位,也不是那么容易。 “名名?” 虽然不是很待见元杰,不过元杰面对着新对手的时候,濮名名又开始不自觉的站在了元杰的这边。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主唱,谁都没有见识过他的实力,好不好还不能下定论,但是元杰肯定也不会输给他。 元杰和石文的搭档,这可是濮名名立志要打败的对象。 “名名!” “啊?”濮名名终于回神,原来坐在对面的霍东在叫他。 “再想什么?一直走神,虾肉我都给你挑出来了,快吃。” 濮名名低头看自己的盘子里,已经横七竖八的摆着一块块白色的虾肉,但是盘子周围很干净,再一看霍东面前,硬壳堆在那里,服务生正在旁边收拾桌面。 “对不起霍哥,明天发布会有点紧张,走神了。” “别想那么多,明天我也会去的。你不是可以邀请朋友吗?我已经把你这个名额主动占了。” 濮名名象征性的笑笑。 “总之你搞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别被别的事情分心。有什么要去办的,我帮你去办就好,明天记者面前的第一炮,一定要打响!” “嗯,我会的!”就算是为了霍哥,还有自己的父母,还有自己的两年成名的计划,明天的这一仗,必须赢得漂亮,风头一定要盖过石文才行。 濮名名正给自己打气,霍东手机响了起来。 他一边往自己嘴里塞着白色的肉一边盯着霍东的动作。 霍东“嗯”了几声后挂掉,面不改色的继续吃饭。 “你们的经纪人还真是狡猾,”霍东插着一块肉递到濮名名嘴边,“来张嘴,借着你们有海外合同的时机签了你们,又趁BAAA选定你们的时候借他们的名字让你上位,果然是香港艺人多,经纪人比较有经验,每个机会都利用的这么完美。” 濮名名眼睛快速一转,发现餐厅内没人往他这边看,于是快速张嘴一口吃掉霍东喂过来龙虾肉,他鼓着腮帮子边嚼边说,“我们经纪人确实很厉害,就连平时我想都没想过的事情他都能谈下来,不过霍哥你也是我的目标。” “我?”霍东不可思议的笑着,“我怎么也成你的目标了?” “你在我眼里,”濮名名吞咽完毕,“比谁都强,总之很强,反正就是目标。” “这么敷衍。”霍东笑着又喂了一口濮名名。 濮名名突然正色,“我是认真的,霍哥,总有一天,我要超过石文,我也要超过你。” 霍东被濮名名认真地表情晃愣了神,濮名名这种有斗志又有决定的表情他还是第一次在这么柔和的灯光下看的这么清楚。这肯定不是他在开玩笑的。 濮名名突然又哈哈笑道,“怎么被我吓傻了吗霍哥,”笑完了喘口气,“虽然刚刚是开玩笑说的,不过半真半假,内容是认真地,刚谁的电话啊?”濮名名突然转了话题。 “哦,”霍东跟上了他的节奏,“等下你要是有空,帮我点忙。” “什么忙?” “今天走得急,办了件乌龙事情。我把租赁合同扔酒吧了,而且还有公章放在了车里,问题是我又把汪兴海办公室里那个我放资料的柜子的钥匙戴在了身上,等下我得把这些都归位,并且还有一个文件要拿出来赶紧看一遍签字,所以的让你帮我跑腿。” “这有什么难的?”濮名名道,“我去办吧,正好放松一下。省的总惦记明天的事情。” “行,那就吃完你先送我去汪兴海的办公室,我拿公章上去赶紧处理几个文件,然后你开车去酒吧到我抽屉里取上那个租赁合同,办公室的钥匙跟豆豆要就行,然后再去趟我妈家,上次我不小心把我的名章落那儿了,都取上以后再来接我,会不会太累?明天你还有重要的事情。” “不累不累,”濮名名痛快摇头,“正好能放松一下,吃完就去。” 回的路上濮名名开车,他把霍东送到地方后就直接去了酒吧,租赁合同就在抽屉里,放的很显眼,然后他又去了霍东的妈家,老太太热情不减,濮名名找到霍东名章的时候,手里又多了好几个保温食盒,还有两大塑料袋的水果跟一堆零食。 接下来的内容就是再去接霍东,濮名名把东西都放在后备箱,租赁合同跟名章也仔细的放在一个文件袋里。 霍东在一个写字楼租了一个一百五十平米的办公间,濮名名又在暗暗佩服,霍哥办事还真是利索,不过这个办公间还没有霍东家大,到时候招来员工,不知道地方够不够用,如果满屋子摆的都是酒的话。 满屋子摆酒……不是应该租一个库房吗? 濮名名把车开上路,剩下的时间就是去接霍东回家,应该不是很着急了,濮名名没有上主路,而是在辅路慢慢走着,一个又一个红绿灯被他经过。 前面不远就是上次他跟霍东住院的地方,再不远就是元杰他们的据点,那个办公楼。 这个时候应该没人在了。 濮名名没有多想就把车开了过去,停到了元杰他们那个办公楼的对面。 抬头看一眼,楼里还有灯光,这个时候肯定会有公司加班。 不知道BLOOD.B会不会加班? 下午刚开了发布会,楼下怎么没有记者? 对了石文是去电台做客去了,估计记者跟去那里了? 如果以后自己成名了,会不会一点动静都招来成批的记者啊? 濮名名锁车走进对面这个楼里。 里面的摆设还是没什么变化,自己三年前离开这里什么样儿,现在还是什么样儿。 他很熟练的走到电梯间,保安看着他熟悉的样子也没有上前询问。 濮名名进了电梯按了21楼。 电梯门安静的关闭。 虽然被明确告知不要管闲事,不过只是看一眼,应该不会有什么情况的吧。 再说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早就走了,自己来了也不一定能看到什么。 就看一眼而已,看完就去接霍东。 他还就不信了,什么都让霍东跟颜郁文做了决定,自己多走一步能发生什么事情。 濮名名熟门熟路的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大门前。 这一刻情况好像很眼熟。 三年前他就是这样走过来的,推开门,元杰把石文压在了办公桌上面。 那时就连石文哼哼的声音都听得那么真。 如果现在还是轻轻推开这扇门,会不会还是那个景象出现在自己面前? 濮名名心不由自主的砰砰直跳,不过再也感觉不到失望和被欺骗的滋味,只是单纯的怀有一颗想八卦的心。 轻推一下,门没动。 果然都走了。 濮名名偷偷的呼出一口气,偷窥的感觉还真是紧张。 “嗯——”一声细微的动静被濮名名捕捉到了。 真的在里面?他及时顿住脚步。 咬咬牙,濮名名再次伸手去推门。 这次力度稍微大了些,门真的开了。 一阵很清晰的声音传了出来,有节奏的拍击声还有压抑着的呼吸。 濮名名心踢到了嗓子眼。 这件事情绝对跟自己没有关系,他们怎么这么喜欢在这里做这件事情。 濮名名刚想悄悄关门撤退,门缝里他却看到了沙发上面正在动作的两个身影。 偷偷咽口口水,他的眼睛仔细的瞄着门缝里的景象。 屋子里亮着灯,里面的内容很清楚。 支开双腿的那个人仰躺在沙发上面,乌黑色的头发有一部分就快要接触到地面。 这个一看就是石文。 他们还真奔放。 等下找霍哥去车里来一发好了。 但是上面那个人,濮名名仔细的看了好半天,怎么看都不像是元杰。 元杰两个月的时间,头发不可能长那么长,假发?还有人带着假发做这事儿的? “看完了就进来。”沙发上面的石文突然制止了那个人的动作,他喘着气冲门口说道。 濮名名一紧张,门被他推开了。 沙发上两个人同时都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濮名名。 濮名名怕他们走光,赶紧关门走进去。 “怎么是你?”石文有些意外,不过更明显的是失望跟生气。 “不好意思,我……”濮名名赶紧镇定着自己失态的表现,“我不是故意看到的。” “故意看到也没有关系。”石文从那个男人身下做起来,随手穿好裤子,亲了一口那个男人的脑门,“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情。” “嗯。”那个男人很听话,走之前眼神危险的看了一眼濮名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濮名名平复了慌乱的情绪,但是紧接着代替来的却是满腔的怒气,“你不是跟元杰在一起吗?你怎么又跟别人胡来?” “我?我是跟元杰在一起,不过这对我跟谁胡来有影响吗?”石文无所谓的说着。 濮名名一拳挥过去,石文被揍倒在沙发上,“刚才那个就是新主唱吧?虽然这事跟我没有关系,但是我看不惯你的做法!” 石文摸了下被揍到的脸颊,顿时咧了下嘴,“我的做法用不着你看得惯,这拳我接下来了,你别忘了去告诉元杰你今天看到的东西。” “你到底想做什么?”濮名名的拳头就在身旁紧紧地握着,他控制着自己不要再打过去,“当初你就拿这招拆散我跟元杰,现在你又要拿这招顶走元杰是吗?他到底怎么了你了?前些天你还跟我要广告说给元杰,现在又这样?” “要广告?”石文仰头看着濮名名,“元杰只是借口,我只是想让你退出广告竞争而已。” “借口?元杰是幌子?广告拿到了,结果呢?”濮名名喘着粗气。 石文轻蔑的笑两声,“你总是怎么单纯,年纪不小,头脑这么简单,这么明显的事情还看不出来吗?我只是想要来那个广告哄我的新玩偶开心而已。不过那个广告没有就没有了,我又不稀罕,没了广告,我还有其他数不清的机会哄他开心。元杰?这是他赢得的报应。” 濮名名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元杰虽然现在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还是为了元杰感到不值。 “元杰他已经过气了,擅自辞职去找旧爱,这是要付出代价的。”石文同样很镇定。 濮名名深吸一口气,“元杰真是瞎了狗眼!”他还来不及多想,拳头再次落在石文身上。 石文没有还手。 濮名名的拳头又打算落下去,石文再次开口,“明天就是你们的发布会了吧,如果我把你暴力殴打对手的事情说出去,你要不要开口会有什么后果?”濮名名的拳头顿时停住。 “后悔了吗?就说你太单纯,你跟元杰一样,总是那么蠢。人蠢就别怪我会利用你们。” 濮名名这时有些害怕,自己不经大脑的举动万一真的被说出去,明天的发布会会有什么后果?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石文看着不说话的濮名名道,“我还算比较有良心,不过你这两拳我记下了,我打不过你,但是我会还给你。” 他起身走到镜子前,“你走吧,今天的好事都被你打断了,还有我白送了你一个广告,你要记得感恩。” “元杰在哪儿?”濮名名站在那里没运动。 “元杰?”石文甩了下头发回头看濮名名,“你不知道?” 濮名名皱眉,“我应该知道?” 石文无视濮名名,继续对着镜子看自己脸上青了的一块,“你去问霍东就什么都明白了。” “问霍东?”濮名名有些迷茫,“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石文慢悠悠转回身来走到桌子前拿起自己的手机,找到一个电话拨了过去,他将手机放在耳旁,同时对着濮名名说道,“我就说你太蠢,任何人都不能相信,否则受伤的只有自己。” 说完石文接通了免提。 “什么事?”霍东的声音! 濮名名不敢相信。 “元杰吸毒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石文就像说着“元杰感冒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一样轻松。 “还是那样。”霍东那里好像很安静。 石文挂了电话。 他抬眼看着濮名名,“知道了?你男人什么都清楚,所以我说你很蠢!还有什么疑问就去问你男人吧,他害的元杰吸毒,我们不得不换主唱,这就是真相。” 濮名名被这个消息惊得没法回应,刚才那个声音一定是假的。 “就一句话,你怎么能证明那是霍东做的?”濮名名不相信那么有责任心的霍东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倒是这个现在看起来总是骗人的石文很不可靠。 “我没有义务给你举证,你爱信不信,现在你可以出去了。”石文下了逐客令。 濮名名很失败的走出这个房间,他脑子里异常的乱。 怎么可能是霍哥干的。 霍哥只说了“还是那样”四个字。 问题是,元杰怎么会吸毒? 濮名名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到车里。 肯定跟霍哥没有关系,霍哥的为人他最了解,以前就是因为自己的不信任差点毁了两人的关系,只听一面之词,不能相信。 第六十三章:很笨很愚蠢(一) 濮名名头抵再方向盘上面,努力使大脑清醒然后赶紧去接霍东。 如果不来就好了,什么破事儿一堆的都能让自己碰到。石文还给霍哥打电话?他知道霍哥电话?他们怎么会有联系。 据分析这两个人应该完全没有牵扯才对。 可是那个声音真的很想霍哥的没错,如果他能再多说几句话自己就能分辨出来了。 总之不管怎么说,石文说的话怎么分析都不靠谱,还是别搭理他得了。 濮名名临走前又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合同跟公章:果然还在,他抬头再次看一眼这个大楼,里面亮灯的办公室还是很多,也不知道哪个是刚刚进去的那间。 石文真胆大,办事居然不锁门。 不过自己也够犯贱的,没事专门跑来找刺激。 继续开车上路,濮名名给霍东打过去电话告知还有半个小时自己就会到霍东的楼下。 这个时间路上车已经很少了,不过濮名名没敢超速,他刚刚好卡在八十迈前进,只用了二十多分钟,他顺利的到达了霍东这里,停在路边。 濮名名打算拿着合同和公章给霍东送上楼去,这时他看到霍东从玻璃门中走了出来。 “怎么这么久?”霍东打开副驾的门,坐上车来弹了一下濮名名的脑门。 濮名名一眨眼,“啊,被、被阿姨留了太长时间,所以,出来晚点。”他没敢看霍东,说话也没有底气,强作镇定似的拉开储物箱,“这是合同和公章:后备箱还有好多阿姨给拿的好吃的,做好的好几大块白肉,还有腌好的泡菜,很多水果和零食。”他的视线只敢放在合同上,或者转移到车后方,总之就是心虚的避开霍东的眼光。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就是不敢直视霍东。 “我猜就是我妈又不放人了,我每次回去她也那样。你在这里等我几分钟,我把东西放上去咱们就走。” “嗯。” 霍东下了车,濮名名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如果那个接石文电话的人真的是霍哥该怎么办?濮名名来回搓着脸。 不行不行,一定不会是霍哥,霍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但是那个声音又是怎么一回事儿?石文又为什么非得当着自己的面这么做? 濮名名越想脑子越乱,赶紧用手使劲的照着自己的脸拍了几巴掌。 拍完才想起来自己这种举动可别让霍哥看到。 他赶紧猫下腰来从车窗那里看玻璃门里面,那里已经没有霍哥的身影,应该是已经上楼了吧。 突然濮名名看到了刚刚霍东坐过的副驾那个座位的缝隙内有一个白色的东西,他的心不由得又开始噗噗乱跳。 那是霍东的手机。 濮名名摸了摸自己的裤兜,没错,自己的在身上,那个一定是霍哥的。 他再次看向楼内,霍东还没有出来。 如果、如果看一下就一切都明白了,霍哥的手机里面有没有跟石文的通话记录,这个不就能说明一切了吗。 就看一眼,就看一眼,不是怀疑霍哥,就是好奇的看一眼。濮名名不停的给自己找借口。 手机终于握在手中,濮名名快速的翻到通话记录那里,一眼下去,霍东最后一通电话的显示时间是四十分钟前,但是那个号码确是汪兴海的,翻开通话记录濮名名看到,跟汪兴海的上一通电话就是他跟霍东吃饭时霍东接的那个电话。 再之前就是跟自己的通话记录。 果然石文打的那个电话不是霍东的。 濮名名赶紧将手机恢复到原来的状态,继续放到座位缝隙里。 心里终于踏实了许多。 不过濮名名踏实的同时也在鄙视自己。 都说了不能再怀疑霍哥,可是这半天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不仅有些相信石文说的,而且还跑过来检查霍哥的手机来证明他是清白的。 如果真的信任一个人的话应该连手机看都不用看,正确的做法是当场就指出来石文是骗人的,那个根本不是霍东,不信你再让他多说几句话看看,然后在问些什么信息就可以证明。 真是笨的可以。 怀疑谁都不可以怀疑霍哥。 幸亏刚才没有蠢到直接去问霍哥电话和元杰的事情,不然好好地关系又得毁到自己手里。 真够作的,这种破性格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过来。 吃一次亏还不够,还要怎么样才可以。 濮名名不停的用脑袋撞着方向盘,下次一定不能再这样被别人牵着鼻子走,遇到诋毁霍哥的事情,要么就直接拒绝听,要么就直接打回去。必须要用行动证明任何人都不可以在他面前说霍东的坏话。 一定是自己总犹犹豫豫的,所以人们才不停地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你在做什么名名?”车门突然打开了,霍东坐到副驾上面一把揪住濮名名的领子阻止他继续撞脑袋。 “霍哥?”霍哥什么时候来的?刚才他的样子都被看到了? “你干嘛一直撞方向盘?累了?” “没、没事儿。那啥,紧张明天的发布会。”今天的事情一定不能告诉霍哥,不然就等着他生气吧。 “还在紧张?那要不要我来开车?哦对了,你见我手机了吗?”霍东挪开屁股在座椅上面摸着,“找到了果然在这里。” “紧张,”濮名名想跟霍东道歉,但是又不能让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内疚,于是索性拿紧张来当借口,“霍哥,如果我做错了,你会不会原谅我?” 霍东笑了出来,“做错了就做错了,后面有我给你顶着,没事儿,谁第一次都会紧张的,等你坐在那里就好了。”霍东呼噜呼噜濮名名的头发,试图让他平静些。 霍东不说还好,这一说,更让濮名名觉得对不起霍东。 他总是在不停的包容着他,可是他又为他做到了什么?就连起码的信任都要自己偷偷证明一遍。 濮名名有些鼻子发酸,他抓着霍东的衣服把他拉到自己面前,不顾路上还有来往的车辆,也没管车里的情况外面能不能看得见,他凑过去主动吻住了霍东。 石文说的没错,自己是蠢,都不小的年纪了,还总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而且还总是对自己最应该新人的,最自己最好的人产生怀疑,真是笨的可以。 如果刚才那段时间重新来一次,他一定忍着自己的好奇心不往那条路走,或者一定要当着石文的面揭穿他的骗局。 原来只有霍哥的吻才能让自己彻底安心。 濮名名尽可能的从霍东身上汲取着安稳的感觉,直到两人都气息不稳,濮名名才放开霍东。 霍东看着濮名名有些发红的脸颊还有湿润的眼眶,他捏捏濮名名的脸,“这里来回的车多,咱们回家做。” “嗯。”濮名名再次把车开上路。 走了一半,濮名名还是忍不住问道,“霍哥,如果我有事瞒着你的话,你会怎么样?” “有事瞒着我?”霍东扭头看着濮名名。 濮名名突然有些心慌,“假如,我是说假如,你会怎么样?” “嗯……”霍东认真地想着,“那如果我有事瞒着你,你觉得你会怎么样?” 濮名名瞥了一眼霍东,同时代入自己隐瞒的真相,“那一定是善意的隐瞒,所以我不会生气。” “就是这样。”霍东简单的回答了濮名名的问题。 濮名名开始脑补,也就是说,霍哥如果有一天知道自己瞒着他做了这件事情,而不告诉他是因为担心他生气,所以算善意的谎言,他一定不会生气的。 解决子一件麻烦的事情,濮名名一整晚睡得都很好。 约好了第二天十点到颜郁文那里,霍东九点半就把他送到了目的地,“等下我会直接到会场,你别紧张好好发挥,我拿入场券直接进去,你不用等我,发布会结束后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在外面等你。” “嗯,会场见。”濮名名赶紧看了眼车外的情况,没人注意这里,他趁霍东不注意凑过去吻了下他的脸,然后下车跑进了大楼里面。 霍东摸摸自己脸上的口水印,看着濮名名跑进去的背影有些意外。 从昨晚开始濮名名就有些跟平常不一样,在床上也是主动的狠,疯狂的很。而且就像这样冒着危险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他这件事情,在以前可是完全没有可能的,除非霍东主动。 看来他还是为了这个发布会紧张过头了。 不知道发布会过后会不会恢复原状,要是能保持这样的状态倒也不错。 霍东在路边停顿片刻,然后开车往新租的那个办公楼走去。 签了合同就可以装修,最近事情还真是不少。 濮名名敲门进了颜郁文的办公室,进去后才发现里面有三个西装整齐的人。 “你们好。”濮名名跟那几位背对着他的人打了招呼,这几位是颜郁文新签的艺人? 三个人同时转身,“你好!”他们齐声问候。 这声音真耳熟,濮名名定睛一看,原来是他们三个! “真是……没看出来,你们几个,穿西装还真人模狗样的!”濮名名感慨不停。平时看习惯的都是他们的T恤仔裤,头一次见到西装的装扮,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正经。 “就差你了名名哥,你赶紧去换衣服吧。”小D指着里面的套间让濮名名进去。 仔细想想,这应该是他们这个团体第一次穿西装的场合,一定要留好纪念,不知道几年后看到这次的照片,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十点整,颜郁文带着濮名名一行人上了保姆车。 几个人坐在宽大的后座上面很惊奇,“郁文哥,这是租的吧?还带司机?”小D总是能不分场合的问各种大家都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颜郁文坐在他们的前一排,他回过头来道,“这就是咱们公司的车,平时是顾大神用,不过今天他没什么事儿,就拿来给你们用。以后如果你们开始忙起来的话,公司还需要添置一辆车给你们几个用。” “哇——”小D等人都很兴奋,“我们几个专用?” 颜郁文泼了一盆冷水,“只是集体出席活动的时候用,平时你们该怎么出行还是怎么出行。” 后排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不知是因为颜郁文还是因为快到目的地了。 不多久他们到达了预订的酒店。 门口已经等候了记者,车子开到酒店门口,几个记者围过来举起了相机,但是并没有拍照。 “等一下你们直接走进去就行,记得我昨天拿给你们的那个资料里写的注意事项,记得要微笑。”临下车前,颜郁文再次叮嘱道。 几个人同时做着深呼吸,并且不停地揉着脸使自己看起来表情不是很僵硬。 保姆车的后门打开,濮名名带着三个同伴跟着颜郁文走向酒店里面。 坐着电梯直接到了18楼,颜郁文将他们几人带到了休息室。 “你们现在这里喝点水,但是别喝太多。一紧张容易想上厕所,旁边有小点心你们先吃点垫垫肚子,中午咱们跟酒商在这里一起吃饭,我去就上那边看一眼,你们记得别出去别乱走动。”颜郁文做好安排,关住门走了出去。 濮名名和郝文等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半天,谁都没有说话,看得出来所有人都很紧张。 只有濮名名状况还稍微好些,他主动站起来给每个人面前的小杯子里倒了水,然后把放在旁边餐台上面的小点心全部移到桌子上面,大家都才开始动手吃点喝点。 还没用两分钟,颜郁文又进来直接坐到桌子旁,“还有二十分钟我们进场,现在是记者和电台先进去。记着不用紧张,不会回答的笑就行,其他的我来,还有酒商也会帮你们的。” “恩恩。”几个人嘴里塞满了东西,他们只能用点头来回答。 “还有五分钟,你们别吃了,喝点水往下顺一顺。”颜郁文看着狼吞虎咽的几个人有些无奈。 休息室的门这时候被敲响了。 颜郁文主动去开门。 进来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胸前挂的工作牌说明他是BAAA酒这边的工作人员。 “还有五分钟才进场,有什么事情吗?”颜郁文问道。 “啊,抱歉。”小伙子很正式的回答,“先不用进场了,我们老总说这次的发布会临时取消,具体的事情希望您可以过去跟他谈。” “取消?”颜郁文回头看了一眼桌子旁边的几人,他跟随小伙子走了出去。 第六十四章:很笨很愚蠢(二) 颜郁文离开五六分钟还不回来,濮名名很是担心,不知道因为什么要取消,不过他觉得肯定跟他脱不了关系。 濮名名无比后悔昨天去石文那里逛的一圈。 如果自己不瞎逞能,老老实实听霍哥和颜郁文的话多好,哪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还装英雄替元杰打抱不平,这些好了,自己栽进去了,还不知道谁会在旁边偷笑。 实在是坐不住,他一个人摸到了主办方的办公室,其实就在他们隔壁的隔壁。 敲门进去,他看到主办方的负责人和颜郁文神情非常严肃的隔着桌子面对面的坐着。 主办方的负责人身材魁梧,五大三粗,坐在那里显然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他的旁边就是安旭。 “你现在完全可以问一下。”主办方那个负责人看到濮名名进来后并没有跟濮名名打招呼,而是对着颜郁文很严肃的说道。 颜郁文同样气势不输人,“不用问我也知道,这件事一定是误会,或者是谁的栽赃,我的艺人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安旭也在旁边附和道,“濮名名确实不像是随便乱动手的人,不如我们问清楚濮名名再做决定。” 负责人依旧不依不饶,“事情是做的不是看的,照片和信件都摆在这里,我不可能用一个毫无形象可言的没有任何名气的地痞乐队做代言,谁来给这件事情一个合理的解释?是不是他做的,现在让他回答就什么都明白了。”负责人看向濮名名,“昨天你有没有打架斗殴?”他指着桌子上面的几张照片,“看看那个情况是不是真的?” 濮名名心虚的走上前准备拿着那几章照片看,颜郁文却伸手拦住了濮名名的动作,“如果濮名名承认是他做的你们一定会相信,但是他如果不承认,你们是不是也会相信?” 安旭同样看着旁边的负责人。 负责人道,“不信,空口无凭。” 颜郁文正色道,“所以说不论是问或者不问,你都不会相信我的艺人。” 负责人深思片刻,“如果有证据证明不是他做的,或者是证明有人故意陷害的,我就收回我的决定,继续启用这支乐队。” 颜郁文起身,“好,那就这样说定了,如果我拿到了证据,你就收回刚才的决定。” 负责人又道,“不过我也不能无限期的等,期限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内没法证明你的清白,我就继续换乐队,并且你们要赔偿合同的违约金。” 颜郁文转身拉着濮名名出门,背对着负责人冷静的说道,“我会的。” 再次回到休息室,颜郁文脸色非常难看,他什么都没说,直接让保姆车送他们回了公司。 路上一车人都很安静,颜郁文也一言不发。 濮名名的手机突然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你在哪里?发布会怎么取消了?”霍东奇怪地问道。 濮名名赶紧捂住了话筒,支支吾吾道,“有些突发状况,霍哥我回去再跟你细说,现在我们正在回公司的路上。” “好吧,”霍东听着他压低了的声音,明白他不太方便说太多话,“有事情就打给我,晚上回家再聊。” 濮名名安静的挂了电话。 到了公司,颜郁文留下了濮名名,然后给其他人放了假。 “无论如何我是你的经纪人,都得站在你这边,”颜郁文走到窗户边,接着又转回身来看向濮名名,“不过我必须要对这件事情了解详细了,才能拿出证据来帮你。” 濮名名咽了下口水。 “刚才他们的谈话你也听到了,有人在发布会前寄了匿名信给BAAA,里面说昨晚被你殴打并且拍了脸部局部的照片,确实是有殴打的痕迹,我要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还有那个人是谁?” “我……”濮名名此时后悔到了极点,虽然刚才在主办方那里已经猜到了大概,不过现在已经确认无疑,那个寄信的很有可能就是石文,“我错了郁文哥。” 颜郁文眉头一紧,紧盯着濮名名的样子坐回自己的大椅子上面,“从头至尾一个字都不落的告诉我,任何细节。” “昨晚,我正跟霍哥吃饭,”濮名名老实的站在颜郁文的桌子对面,认真地回想昨晚的每一个细节,这个时候,也许只有颜郁文能帮他。 颜郁文眯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濮名名并且听着他的叙述。 濮名名神情沮丧的说完了整个事件,“郁文哥,这次我真是后悔的要死,请你一定要帮我,以后我绝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颜郁文没有搭理濮名名,他双手交叉抵在自己的鼻子下面,手指不停地一下一下敲击,“你让我很失望。”片刻后颜郁文突然说道。 濮名名低头认错,“……对不起。” “我问你,”颜郁文姿势没有变,但是看着濮名名的眼光却突然像刀子一样锋利,“你推门的时候,确定那个门没有锁?” 濮名名点头,“绝对没锁,我用一个指头稍微用力就推开了。” “那石文当着你的面打的那个电话,你有没有看到他拨出去的号码?” “没有。” “那对方接通后只说了那四个字,他就匆匆挂了?” “是。” “于是你就怀疑了霍东?” “我……没、没有。”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发布会前夕不要接触对方的人?” “……说过。” “结果这么明显的圈套你都没有看出来?” “我……看、看出来了。”濮名名越来越没有底气。 “石文说的元杰吸毒,除了石文说之外,你还听过谁说?见过元杰本人吗?” “就他一个人说,我也好久没有见元杰了。” “呼……”颜郁文忍不住很没有风度的搓搓脸,“我知道了。我再重复跟你说一次,以后石文那边的人,一个都不要接触,这个人心计很深,你不是他对手。” “我知道了郁文哥。” “虽然这个人我看着不怎么样,不过他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而且非常精准。” “啊?什么?” 颜郁文靠在椅背,“你很蠢!” “郁文哥……我,” “先不说当场你就没有发现他漏洞百出的破绽,就一点,对手给你挑拨离间,你就被挑拨,这样的话以后再娱乐圈没法混。你想好了,混还是不混?” “混!”濮名名不假思索。 “行,你先回去休息,明天的排练继续,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 “郁文哥,”濮名名万分的愧疚,“真的是抱歉,我保证以后不会被这么轻易地挑拨了。” “自己明白最好,这次我帮你,下次就不管你了,自己去解决。我再跟你交代一遍,哪个可信,哪个不可信,你想好了。” “嗯。”濮名名郑重其事的点头。 “那就先回去吧。” 濮名名一路都很沉默,真是瞎了自己的狗眼了办了这样一件糟心的事情,等下回去霍哥问起来,不对,不等霍哥问就主动坦白吧,也只有这样才能求原谅,下次,没有下次了。 霍东快速的完成了一天的工作,早早的回去看濮名名。 早晨莫名其妙就取消的发布会他有些担心,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过听着电话里濮名名问他回家的时间的语气有些消极,他还是不怎么放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濮名名的原因,还是因为取消了发布会而导致的消沉。 天还没黑霍东就推门进家,迎面而来的是扑鼻的饭菜香气。 霍东这才想起来,自己有多久没有回家吃濮名名给他做的饭了。 濮名名低着头走到霍东面前,伸手拉着霍东的胳膊把他按在了餐桌旁,“霍哥,你先吃,吃饱了……我有点事情想跟你坦白。” 这种样子霍东哪还吃的进去?“坦白什么?说完再吃,不然我吃不下。” “那,听完,你得答应我原谅我。” 霍东更疑惑了,“我不会怪你,快告诉我怎么了。” 濮名名把霍东拽到沙发那边坐下,而自己则坐在了地上,霍东的腿边,“是这样的,昨天不是从阿姨那儿回来了嘛?其实……其实我还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霍东没有插话,他认真地听着。 濮名名边说边看着霍东时不时就皱起的眉,心里很是没底,不过他依旧按照下午跟颜郁文交代的内容重新又给霍东交代了一遍。 说完濮名名依旧是道歉,而霍东则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他并没有生气,反而很轻松的说道,“没事,我不怪你,不过以后不可以再这样自作主张了。” “嗯,以后不会了。”濮名名保证道,“对了霍哥,石文说元杰吸毒,这会是真的吗?” 霍东微笑着问濮名名,“按照石文说话的不着调的特性,你觉得呢?” 濮名名想了想,“我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就我知道的BLOOD.B对成员的要求还是挺严的。” 霍东起身,“别再多想了,颜郁文说交给他,他就一定会想出来办法。这段时间你不许再乱惹事,老老实实做你该做的就行,”他拉着濮名名走到餐桌旁,“你也没吃吧?赶紧过来吃饭,吃完了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说明天的事情。” 也只能这样了,濮名名怀着一颗忏悔的心无比虔诚的吃完了这顿饭。 接下来的几天,濮名名和乐队的同伴依旧照常培训,但是他总是有提心吊胆的感觉,颜郁文忙到在公司都几乎见不着,而且BAAA那边也没有其他消息,濮名名有些浮躁,给BAAA的新的广告曲根本就想不出来。 就连训练的时候濮名名也经常错误百出,声乐老师没辙,狠下心来彻底给濮名名放了假,告知他觉得自己不再心浮气躁的时候再来上课。 濮名名一个人窝在家里对着五线谱发呆,脑子空空如也。 离主办方要求的一个星期期限还有三天,颜郁文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濮名名没敢主动打电话询问。 又过了一天,濮名名的电话就摆在他的五线谱旁边,他在五线谱上面划拉几笔就抬头看下手机,一整天过去,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还有一天,濮名名没法继续淡定的对着五线谱,他索性把手机摆在眼前,五线谱放在手机旁边,盯着屏幕发呆,屏幕亮了,濮名名觉得这一天又将没有消息。 屏幕不停的亮着,濮名名觉得手机一定是坏了,正琢磨着拿到哪里去修一修会便宜些,这才猛地发现这是手机来电。 慌忙接起电话,都没有来得及看是谁打来的电话,“喂?” “后天上午十点准时到公司,十点半召开发布会。”是颜郁文的声音,濮名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发布会?是……BAAA的?是代言还是、还是解约……”濮名名紧张的要命。 “继续代言。”颜郁文那边的声音听起来像在开车,不过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濮名名紧张混着激动,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不想问问为什么没有继续追究?”颜郁文的情绪听起来不错。 “为什么?” “还记得你是怎么拿到的这个广告吗?”颜郁文带着蓝牙继续开车。 “上次听说BLOOD.B要换主唱所以酒商才找到我。” “知道他们为什么换主唱吗?” “不知道。” 颜郁文冷笑两声,“这是一个很滑稽的事情,具体说来这全是石文一手操办的。就像他跟你说的那样,他只是想要拿广告来哄新欢开心,对这个广告本身可能并不看重。” 濮名名不明白,“石文就是为了换主唱才接的这个代言?” “没错。”颜郁文道,“就在BLOOD.B将要跟BAAA签约的前夕,BAAA同样收到了一个匿名信,同样付着局部的照片,从细节里可以看出来疑似是元杰在吸毒的动作。不过没有整体照,BAAA慎重起见因此决定更换乐队。 上次的匿名信跟这次的匿名信笔迹和书写方式十分相似,然后安旭提供了以前石文写过的歌词,事实证明,这两次匿名信都是石文所为。 再加上我把你那天发生的事情挑着重点说了一些,BAAA完全相信了这所有的事情都是石文一手造成的。 然后你打人没有证据,元杰吸毒也没有证据,不过石文从中挑唆却是证据十足,所以BAAA依旧按照约定,在后天正式召开签约的发布会。” 濮名名听了之后感觉五味杂陈,“那就是说,我现在……安全了?” “是的。”颜郁文道,“暂时安全,只要你不继续惹事。” “不会了郁文哥。”濮名名觉得很脱力。 “你已经够蠢了,没想到石文更蠢,”颜郁文嘴巴一点都不留情面,“或者是他自恃清高并不把这些放在眼里,不过这跟你没有关系,你今后要做的就是脚踏实地的发展,任劳任怨不能搞任何花花肠子。” “是,我知道了郁文哥。” “好了,广告主题曲你继续加油,接下来还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后天十点准时来公司。” “嗯。”濮名名终于放下发烫的电话,一直悬了好几天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这是一个好消息,必须马上通知霍哥。 濮名名拨过去电话,但是响了好多遍都没人接听。 可能是工作忙来不及接吧?濮名名决定先不打扰霍东,他又把纸笔放在了面前。 霍哥这样忙碌的状况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如果情况好的话,可能会一直忙下去吧?到时候就像霍哥说的那样,到时候他请他去做宣传,他一定不能推脱。而且同一个场上,谁会知道他们私下里是什么关系呢。 想到霍东,濮名名深思的脸不自觉的就露出来笑容。 如果能把霍东的脸画进五线谱也不错,到时候照着那个来演奏不知道会是什么效果。 仔细的算算时间,这才不到一年,但是濮名名却觉得他经历的事情比以前的四五年经历的都多。 从懦弱到勇敢,从谨小慎微到一步步的放开自己。从不敢突破现状到现在拥有了更多的目标。 霍东就像是他的催化剂。 本来以为自己只是这样,结果没想到原来自己也可以是那样。 如果说没有霍东,他就发现不了另外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如果不是霍东, 他就发现不了自己的另一面? 濮名名咬着笔头,紧锁着眉想了好半天,接着他的笔就像不受控制一样自动在纸上画着一个个的蝌蚪。 写了划划了又写,自己都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更不知道霍东什么时候站在自己的身后。 发布会如期召开,濮名名等人第一次面对着如此多的记者和镜头。 霍东坐在嘉宾席,他看着台上西服笔挺很是精神的濮名名,还有他的无名指上面时不时就晃下他的眼睛的戒指,心情特别不错。 记者中规中矩的问着该问的,主办方和签约的乐队方也在诚恳的回答着。 濮名名能走到今天,运气必不可少,不过更重要的是他的实力。 霍东坐在台下有些感慨,濮名名从什么都不是,落魄的回到他的身边,一直到小有名气,再到现在签约做代言有了很多的曝光机会,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他的参与,也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他的身边。 霍东觉得很满足,濮名名所有重要的时刻都有自己的参与,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两天前霍东接到了首饰店的电话,他需要刻名字的两枚戒指终于按照他的要求完工,晚上揣着两枚戒指进家,却发现濮名名的注意力完全被他面前的纸上面。 就连他换好衣服,洗完澡,然后站在他身后看他都没有察觉。 看着濮名名能有那种状态,霍东猜测着他没有接到的那个电话的内容。 结果证明他猜的八九不离十,看来他那个经纪人能力不错,帮他解决了合同这个麻烦。 霍东还记得那天晚上他当着濮名名的面拿出戒指来时,濮名名那个奇怪的表情。 又惊讶又激动,想收下来还觉得他不配。 霍东根本没有多费口舌,直接一句话,“不要就扔。” 濮名名痛快的抛弃自己那些多余的想法,毫不犹豫的抢过来戴在手指头上面。 台上的濮名名很有礼貌又很老道的回答着记者的问题,他的目光时不时就瞟到了霍东这里,霍东叠着放在腿上的双手,同样有一枚戒指很不显眼的在那里存在着,不过看在濮名名的眼里却是特别的明显。 好像那个戒指能给他神奇的安心的力量,看着霍东,他就一点都不紧张,一点都不怯场。 经纪人在会场侧边频频满意的点头。 发布会结束,大家又是被保姆车接回公司,颜郁文很愉快的将他们叫来办公室。 “今天的发布会很成功,而且你们的表现也非常出色,主办方特别满意,”颜郁文弯着眼睛面带笑容,“你们第一次面对那么多记者就有这样稳重的表现我也很意外,不过这更说明你们适合走这条路,适合面对更多的歌迷和镜头……” 颜郁文正说到一半,濮名名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他赶紧捂着手机跟颜郁文道歉,“抱歉郁文哥,我忘了调静音。” “没关系,你先出去接电话吧,”颜郁文一看就知道心情不错,“等下回来再继续。” 濮名名连忙走到办公室外,“你好。” “是濮名名吗?”对方传来一个老太太的声音。 这是……房东?“房东阿姨?” “是我啊,好不容易找到了你的联系方式,我有事跟你说。” “您说吧阿姨。”濮名名很疑惑,房子还有不到半年租期的时候他已经搬出来了,而且房东也差不多就在那个时候开始找房客,不知道现在找他还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以前你租的那个房子现在租出去了,但是当时我给你的是三把钥匙,你走之前只还回来两把,还缺一把,你看近期你送回来一趟,房客要求三把钥匙齐全,不然担心安全问题。阿姨知道你很好,不过房客的要求我也不能说不行是不?什么时候回来你跟阿姨说一声,阿姨过去跟你拿钥匙。 不然的话还得换锁,按合同来的话,这换锁的钱也得你出,其实这样更麻烦,你就抽空拿回来,我还跟房客说是我找到的,跟你没有什么关系。行吗?” 原来是钥匙的事情,还有一把在自己身上?“行阿姨,我回去找找,找到了就给你电话给你送过去。” “好嘞,尽快啊,不然房客催的厉害。” “嗯,放心吧阿姨,我今晚回去就找找。” “行嘞,那你先忙吧,阿姨挂了啊。” 濮名名挂了电话,接着进去办公室,颜郁文没有停止他的演讲,他看到濮名名只是用眼神示意他坐下来就行。 颜郁文的演讲足足用了一个小时,对濮名名的HD乐队做了充分的肯定和对前景的展望。 解散后霍东打来电话,通知濮名名他已经在一家五星级的酒店定了一个单间邀请濮名名和他的同伴吃晚餐,濮名名正好下午有空,打算回家翻翻他的箱子找那个忘了给房东的钥匙。 结果没想到那个钥匙果然躺在濮名名的箱子网层里,他捏着钥匙无语。 趁这几天还不忙,濮名名跟房东约好了第二天结束训练后晚上七点送到房东的那个小区门口。 人要是运气好起来,好事总是一件接着一件。 签约发布会的第二天,濮名名就把完成的新曲交给了颜郁文。 颜郁文拿着歌词认真地看着,一开始皱紧的眉头慢慢纾解开,看到最后竟然有些掩盖不住的笑容,“现在都跟我去录音棚。”颜郁文起身,临时通知了声乐老师暂缓今天的训练,他带着这几个人去了这间崭新的录音棚。 几个人的情绪都很高涨,他们在录音棚一待就是一天。 终于到了下午结束,濮名名抬手一看时间,已经六点半,于是匆匆忙忙告别众人,他摸摸自己衣兜里面那把钥匙赶紧跑向地铁站。 又来到这个熟悉的老旧的小区,濮名名忽然觉得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就像没有离开过这里一样。 这个时间小区里到处都是下班买菜回去的上班族,还有饭后悠闲遛狗的老头老太,围坐一堆下棋喝茶闲侃,还有蹒跚学步的小宝宝,这种缓慢的节奏也只有这样的小区才有,濮名名站在小区门口静静的看着。 “濮名名。”身后传来一声喊。 濮名名回头,“阿姨。”他朝房东走过去。 “老远就看到你了。”房东老太太也朝着濮名名走过来,“钥匙带了吗?” 濮名名赶紧掏出来那把孤零零的钥匙递给老太太,“给您。” 老太太接过去钥匙跟自己手里的那把仔细的对比着,半天后,“行,没错,我就不带着你上去试钥匙了,比着应该没差,让你再跑一趟,赶紧回家吧天色都晚了。” “嗯,那我就先走了阿姨。”濮名名转身。 “哎,赶紧回去吧。”老太太拿着钥匙走进小区。 濮名名有些不舍得回头又看了一眼小区里面,这次离开应该就不会再有机会回来了。 这个他租了五六年的小区,真的要彻底离开,竟然感觉像离家一样不舍。 他最后一次呼吸着属于这个小区的独特的味道,暗暗道别后终于要离开。 正准备走,濮名名却突然跑到小区外的树后藏了起来。 他刚看到一个身影,有些疑惑又有些惊讶。 没多久那个身影果然走出小区,濮名名心跳加快。 那应该是元杰的背影没错。 即便很久没有见了,但是那个走路的姿势肯定错不了。 但是此刻濮名名又有些不敢肯定。 那个酷似元杰的背影,身形消瘦,而且有些萎靡。 一点都不像以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头发似乎也比以前长了好多,那些头发很随意的在脑后束起。 身影越来越远,濮名名没法挪动自己的脚步。 如果真是元杰,他消失的这段时间到底在干嘛? 石文说他吸毒,莫非是真的? 濮名名继续藏在树后,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想从正面确认一下那个背影到底是不是元杰。 但愿不是。 没过多久,那个身影再次出现,依然显得很消瘦,而且精神看似不是很好,手里多了几个拎着的塑料袋,正一步一步的朝小区大门这边走来。 眼看越走越近,濮名名小心的躲在树后。 元杰走到了小区门口,然后没有走进小区,接着他来到了濮名名的面前,“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濮名名眼看自己被发现了,于是没辙站正了身体,“我来给房东送钥匙,没想到碰到你了。你怎么会发现我?” “你忘了我比透视眼还强的视力了?只是最近有些眼神不好,不过看着那个躲藏的身影感觉就是你。”元杰淡淡的说道,没有任何情绪。 “你……”濮名名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抬手看了看时间,“我差不多该走了,咱们下次再聊吧。” “也许下次就没有机会了。”元杰低声道,“我的情况不太好,你不进来看看吗?” 濮名名犹豫。 “而且你把霍东的东西落在这里,你顺便拿走吧。” 第六十五章:很狂很耀眼(一) “你怎么会住这里?”濮名名跟着元杰来到他的住处,十分意外,元杰现在住的就是濮名名退租的那个房间,“我刚刚送的钥匙莫非就是给你的?” “没错啊,少了一把,我得跟房东要过来,不然万一哪天有人误入这里就麻烦了。”元杰开门进屋,把塑料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面,自己则直接坐在地上打开塑料袋拿出来一双一次性筷子准备吃饭,“你吃了吗?一起来点?” 濮名名看着里面放着一堆路边小店买的小笼包,还有一点小咸菜,“你就吃这个?”那一口一个的小笼包几块钱,咸菜估计几毛钱,濮名名惊讶,“到底怎么回事?” 元杰没有客气,自己自顾自的拿起筷子来一口一口吃着,“还看不出来?” 濮名名不停的皱眉,屋子里很乱,而且灰尘也很多,“看出来什么?你现在怎么这样了?你住这里干嘛?你自己的房子呢?” 元杰连吃了几个噎着了,赶忙趴到茶几另一端随便拿起一杯水就喝。 顺下去包子后,他接着把剩下的几个一起塞进嘴里,胡乱的嚼着吞咽,最后用手背一抹嘴,“我的房子?被收回了。” “收回?那不是你买的吗?”濮名名诧异,虽然不知道元杰住在哪里,不过凭感觉来说应该差不了。 “不是,那是石文买的,当时说给我,我也没在意是谁的名字,现在我遭报应了,你该高兴了是不是?”元杰把茶几上的塑料袋揉吧揉吧扔进了旁边的小垃圾箱,他随意躺在沙发上。 濮名名站在那里没有动,但是心里总是有一股股的怒火,“你现在怎么可以是这个样子?BLOOD.B到底发生了什么?莫非他们招来新主唱,你就退位了?你就这么没出息的让位?” 元杰双手枕在头下,“是啊,很可笑对不对,石文小心眼我一直都知道,不过他现在用这种方式报复我。” 濮名名很失望,“你们之间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但是把自己糟蹋成现在这种情况你也怪不了别人,自己不振作,新主唱不会主动给你让位,你太让人失望了。我差不多该回去了,你自己慢慢颓废吧。” 元杰还是没有改变姿势,他意味不明的笑着说,“怎么能跟你没有关系?至少跟霍东有关系,怎么你现在还是不相信我跟你说的话?霍东很复杂,你玩不过他。” 濮名名听到这里气不打一处来,“别没完没了的元杰,自己不行就怪别人,而且你跟石文还真是一个套路,从头至尾就没完没了的算计着我跟霍东,有意思吗?你现在了还图什么?我吃你们两的亏还少么?就算霍东再复杂,至少他不骗我,而你们呢?除了挑拨还是挑拨,你们好不了也见不得我好是吧?你继续这样我跟你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我走了,你自己保重。”濮名名潇洒转身,几步走到门口。 这样才对,就该这样维护霍哥才对。 上次后悔没有说过做过的事情这次全做到了。 面对他们诋毁霍哥,就该这样坚决制止。 元杰自己不争气,不想着自己承担责任却还是总想着找借口。 这么一个不敢担当的人,自己年轻的时候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他满身都是优点? 濮名名打开门准备走人,身后突然发出玻璃杯碎裂的声音。 濮名名在身后关门,好像有一种不太对劲的声音从门缝泄露出来。 他在门口站了两秒,再次推门进去看情况,里面现在很安静,不过刚才的动静很让人担心。 濮名名轻手轻脚的走进客厅,元杰正趴在茶几上做什么? 他又走近一些想看清楚。 茶杯在地上被摔成好几片玻璃,元杰浑身发抖,毫不关心茶杯的情况,而是自己埋着头在茶几上摆弄着什么。 濮名名离得很近了,他终于看清了元杰的动作。 元杰将一个小包白色粉末分出一点点,在茶几上面排成一条直线,接着按压一个鼻孔,脸贴着茶几猛地一吸气,一小排白色粉末尽数被吸进鼻子里,之后元杰闭眼仰头靠着沙发,神情异常满足。 濮名名这个时候已经气的浑身哆嗦,他现在怎么这么堕落。 元杰的表情在他的眼里很可怕,虽然濮名名知道,大多数玩摇滚的为了寻求另类,很多都会主动或者被动的吸食毒品,有的为了打入那个圈子,有的为了展现自己的品味。 这个圈子很乱,但是他们从一开始就说好,不论自己惨到什么样子,都绝对不可以碰那个东西。 以前本来以为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而且他们确实也做到了,不仅自己做得到,整个乐队也同样做得到。 但是现在元杰为什么? 只是因为一时的落魄所以吸毒? 这完全是要毁了自己后半生的路啊! 元杰缓了大半天,终于从那个神仙般的状态中回到了现实,“你怎么又回来了?” 濮名名拼命地忍着他想揍元杰的冲动,脑子里时刻想着颜郁文告诫他的话。 “你到底是在干什么?就因为不是主唱你就这样?” “说来话长,”元杰艰难的扶着沙发再次坐到上面,他指着茶几对面,“如果不嫌弃就听我倒苦水,我自己憋得也很郁闷。” 濮名名没走也没有坐过去,他转身从卫生间拿了扫把出来,把地上的玻璃碴子扫干净。 元杰也不招呼濮名名,自顾自的躺在沙发上闭眼自说自话,“要说这原因,其实还是跟我上次办完演唱会后的出柜跟辞职关系最大。只是中间不小心把你给牵扯进来了。” 濮名名把玻璃渣子倒进垃圾桶,元杰继续道,“没想到石文那么小心眼,我放他一次鸽子,他就这么加倍的报复我。先是把我骗回去,接着在我还在的时候招聘新主唱,然后收回了我的房子,不但如此,他还当着我的面很袒护新的主唱。” 濮名名想起来他那天误入他们办公室看到的那个情景,也许那个情景正是为元杰准备的,只不过被他不小心撞见了。 元杰没有搭理濮名名,继续自言自语,濮名名失望透顶,他们之间的龌龊事情,却总是能让自己有意无意的插一脚。 广告合同也是,那天在办公室碰见的情况也是,更别提以前他们无数次给他和霍东之间造成的误会。现在看来,这全都是石文要报复元杰的结果。 而自己就那么挫,总是被他们两个人来回的利用。 “后来我打算努力一下挽回我的机会,”元杰还在自言自语,濮名名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这时霍东出现了,他助了石文一臂之力,害我染上毒瘾,这下子我就更不可能回到BLOOD.B,”濮名名握住门把的手突然僵硬,他又听到了霍东。 濮名名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元杰的自言自语,“你自己做的事情,不要总是扯着霍东和我。我和你之间早就没有关系了。” 元杰的身影藏在沙发里,他冷笑一下,“那天虽然我被揍晕,不过我还有一点清醒,霍东往我胳膊里打的什么东西我后来知道了。他太狠,真的,名名,十个你加起来都斗不过一个霍东,我后来查过,冰毒这东西可是一次性就上瘾的,他不给我注射别的,而是选了冰毒,这明摆的就是想直接要我的命,我的前途。那东西虽然剂量小,但是如果纯度高,也是一样可以上瘾的。就算霍东可能觉得后悔才给我掏了租金,不过他还是凶手,如果没有霍东,我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没钱,没住处,哦对了名名你还不知道吧,我现在可是跟霍东领着生活费在过日子。” 濮名名没有做声,回答元杰的是一声巨大的关门声。 一个石文把他当傻子,一个元杰还要把他当傻子,他是不是真的很傻,所以才让他们没完没了的来回利用! 濮名名一路很沉默,让他再怀疑霍哥,这个根本办不到。 在他们身上没少吃亏,要是还瞎了眼往里跳,这他就是真傻了。 一个是积极忙碌生意为了赚钱,另一个却是为了报复来报复去谎话连篇,郁文哥说得对,谁可信谁不可信,这是很明显的事实。 再说现在自己也很忙,关键时刻,可千万不能再出差错。 就算是为了霍哥,自己也不能再随意的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至于元杰,濮名名有心想帮他,但是介于现在这种状况,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元杰找一家戒毒所,仅此而已。 如果一个人自己愿意堕落,那么你怎么帮都是没用的。如果他很想达到自己的目标并且一直脚踏实地的发展自己,只是缺一个机会而已,那么这个机会总是会毫不吝啬的找过来。 颜郁文效率很高,在录音棚狠狠的关了濮名名他们三天之后,制作人录制出来的广告曲就摆在了颜郁文的办公桌上面。 这是一个试音碟而不是正式面世发售的版本,目的就是用来交给广告商审核。 虽然濮名名比规定的时间提前好些天完成了任务,但是颜郁文却卡着那张碟在规定的最后一天才交给酒商。 酒商负责人当场试听了内容,并且仔细的研究过歌词后,临时决定要求跟濮名名追加一个合同。 先前的合同只是BAAA酒要求濮名名另外写一首歌,专门用来配合BAAA酒打入亚洲市场的歌曲,但是只是要求了这首曲子的面向方向,而没有要来这首歌曲的所有权。 这样的情况数不胜数,只要某个广告看中了谁的歌,要来授权并且支付一定的金额,再加上拍摄的广告就可以投放市场。 但是现在BAAA的负责人有些后悔。 他向颜郁文提出来BAAA酒要求完全拥有这首歌曲的所有权。 颜郁文毫不犹豫的予以否定。 最后的半天时间里,酒商终于和颜郁文达成新的协议,在广告没有面世前,这首曲子也不可以面世。 颜郁文以延缓上市一个月,抢占不了排榜有利先机为由,跟酒商提出异议。 为此酒商又付出一些小小的代价。 只不过这个代价对于酒商来说并不算什么,而对于濮名名他们来说却是一个很不错的礼物。 因为第二天早上濮名名等人同时接到短信,他们每个人这才发现自己的账户里多了五万块的转账存款。 濮名名没有想过自己居然有这样的时候,霍东也没有想过他们两个会是现在这种状况。 在预定好的广告面世前的头三个星期里,濮名名和他的同伴根本没有机会见到任何人,他们被广告摄制组严格的控制在一个单独的院落内,前两个星期培训他们面对镜头找感觉,最后一个星期布置好场景正式拍摄广告。 霍东也忙到焦头烂额,广告上市的当天他的酒也要同时上市,在这有限的两个月内,他不但要尽快装修好办公间,还有租到足够用的仓库,还要招来得力的员工一起工作,更重要的是,每天他都在不停的跟数不清的各种老板们谈BAAA酒入驻的事情。 主要是酒吧和各个娱乐场所,大型超市的进驻预计在上市的三个月以后。 在濮名名没法回家的这一个月里,霍东也几乎不回家,他直接住在了自己新的办公室内,睁眼就打开文件,一直忙到半夜后闭眼就睡。 两人之间只有电话做联系,虽然不能见面,不过彼此心里都很踏实和充实。 他们为了同一件事情在努力着,虽然不能见面,但是却感觉那人就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 一旦无视了时间,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晚八点黄金时段BAAA酒的广告首播,濮名名在这天下午终于回到了霍东家里。 推开家门,家里就像他意料之中一样冷清,灰尘撒了一层,一看就好久没有人来住过了。 濮名名放下自己的行李箱,衣服都没换就跑到厨房系上围裙开始大扫除。 霍东每天都住在公司的事情他通过电话知道内情,不过他提前回来的事情却没有告诉霍东,他只是跟霍东约好了晚八点一起看广告。 濮名名干劲十足,擦了家里所有的家具,更换了家里所有的床品,就连客房的也没有遗忘,而且还趁时间充裕,清理了冰箱,又跑到附近的超市买了足够的食品将冰箱填满。 家里焕然一新,濮名名坐在沙发上迫不及待的打开电视,就等着霍东回来了。 一个月的集训效果真是不错,濮名名觉得自己现在一点都不怵镜头了,这一个月的经历也很有意思,酒商请了一支国外的知名的广告团队,那个团队对广告拍摄效果的要求实在是令人发指,就连一点点的灯光没有打到,或者一点点的侧面角度不对,那个镜头都要无数次的重来。 这个月带给濮名名的震撼也非常大,他终于见识到了神经病般的合作团队,似乎每个人都有精神洁癖,如果不能达到理想中的效果,那么就要无数次的重新去做。 濮名名想,如果他也这样严格的要求自己的乐队,那么他们今后的发展和成长会是什么样子? 厨房的煤气上面小火熬着鸡汤,濮名名无聊的浏览着电视节目。 广告今晚播放,他的广告曲将作为单曲在第二天也正式公开。 拍摄广告完成后的最后几天他们也没有闲着,颜郁文继续把他们关在了那个集训地点,只用了有限的这几天就快速完成了MV的拍摄。 濮名名回来的前一个晚上才终于放下所有重担踏踏实实的睡了一个大觉。 这段日子拍摄虽然很辛苦,除了摄影棚就是外景,但是他们绝对没有过下海的镜头,可是为什么濮名名却突然出现在了海水了。 并且还十分惊悚的慢慢一步一步往深处走去。 他没法控制自己,一直到海水没过胸部,他继续往前走着。 最后终于湮没头顶,濮名名无法呼吸。 不但无法呼吸,手脚还被海水束缚不能逃生。 濮名名心慌着急,在这样下去小命非得交代了,喊又喊不出声,还没有见到霍哥,怎么就可以交代在海里。 最后被憋得实在是没有办法,濮名名终于睁开了眼。 果然是做梦,自己身边果然没有水,不过眼前却是霍东那张放大的脸,还有他刚刚从自己鼻子上收回去的手。 “霍哥!”濮名名太激动了,翻身就把霍东压在身下,一个月没见到霍东,仅仅是电话怎么能解他的想念之苦,突然再见到,一时间濮名名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瘦了霍哥。” 濮名名认真地看着霍东的每一个细节,胡子一看就是回家前刚刮过的,身上也有清爽的沐浴露的香味,他的眼睛有些凹陷,而且脸颊也明显的比一个月前瘦了好多。不过精神看起来很不错。 “你也瘦了好多,让我好好看看。”霍东躺在身下捧着濮名名的脸一点一点摸过去,“以前圆嘟嘟的脸蛋没有了,鼻子下巴都尖了,我看看脑门,”霍东掀起来濮名名的头发,“只有脑门还这么圆。”霍东朝着那个光洁又圆润的脑门亲了一口,“我以前那个亲着还有点肉的名名哪儿去了?嗯?你快还我!” 濮名名呵呵笑着,“我那个总有时间陪我的霍哥也不见了,你快还我!” 霍东一把抱住濮名名,就让他沉沉的压在自己身上,“名名,一个月不见,你好像有点变了。” “我没变,”濮名名整个人都趴在霍东身上,“我还是我,一点都没变。” “我是说感觉,嗯……说不清那种感觉,总觉得你好像很耀眼了,看着你就忍不住心砰砰跳,比以前更吸引人了。名名,如果你真的成名了,然后追求者越来越多,你嫌弃我这个糟老头子怎么办?” 濮名名尽情的闻着属于霍东的夹杂着沐浴露的味道,他觉得非常的安心,“霍哥你不嫌弃我就好,我怎么会嫌弃你,我这人死心眼,你又不是不知道,认准的东西很难掰过来。” “以前还不觉得,这次跟你分开一个月,真怕你会有一天也这么潇洒的离开我,一个月或者更长时间见不到你。到时候如果真的这样该怎么办?”霍东偷偷叹了一口气,“将来你会接触越来越多的人,还有越来越多的机会,你会更有明星的感觉,年轻,自信,傲气,那个时候的我只是越来越老,满脸皱纹,你会把我藏在家里呢,还是直接把我踢出去?” 濮名名撑起上半身看着霍东,“霍哥,我永远都不离开你。” 霍东温柔的笑着,捧着濮名名的脸终于吻上了他想念了好久的嘴唇。 浅尝了一下霍东就放开濮名名,“你一定累坏了吧,厨房还熬着汤你就睡着了,如果我再晚回来一个小时那就麻烦了。” “啊!”濮名名这才记起来他还有汤在煤气上面,“我赶紧去关火。” “我已经关了。” 濮名名跪在沙发上拍拍胸脯,“真要命,本来昨晚睡得挺好,不知道怎么的坐在这儿又睡着了。” 霍东坐了起来,“累的话等一下继续去睡觉吧,把掉了的肉都补回来。” 濮名名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大表,“还有半个小时到八点,霍哥咱们赶紧先吃饭。”说罢他跳下沙发跑进厨房,留霍东在沙发上直勾勾的盯着濮名名的后背看着。 仅仅一个月没见,濮名名感觉像是脱掉了以前那层总是想要隐藏自己存在感的外衣,只是在这个家里,他就有一种不能让人忽视他的存在的感觉,也许这个就是他的存在感,很耀眼,很让人心动。 这才一个月而已,如果一年以后,还不知道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 也许止步不前,也许一飞冲天。 如果加上他的经纪人的因素,名名将来止步不前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电视里继续播着访谈节目,濮名名和霍东频频的看着墙上挂着的大表,还有不到五分钟,霍东索性放下碗筷,拉着濮名名坐到了沙发上面一心等着节目的完结和广告的开始。 “名名,等广告完了,我还得出去一下,晚上不知道几点回来。”霍东眼睛紧盯着电视。 濮名名很理解,“是酒的事情吧?你这么忙还要大老远的让你回来一趟。” “不远,这个广告首播必须陪你一起看,对了名名,下个月可能会请你到商场配合做宣传,回头我跟你经纪人联系,”霍东揽着濮名名的肩,“咱们两的关系,你对外还是瞒着吧。” “为什么?”濮名名扭头看着霍东,“从开始的那天我就没想过瞒着,哪怕继续往下走我也不想瞒着,这对你不公平。” “你乖,”霍东道,“就拿你上次的歌会情况看,你一公开,歌迷走了一大半,虽然算下来没有多少人,不过那个比例还是很可怕的。你想想你将来发展的路子,如果不公开你会多有名气,如果公开了,反对你的人又会增加多少?” 濮名名坚决的摇摇头,“这个问题没有商量的必要,公开后,喜欢我的歌迷会继续喜欢我的,就算因为这件事不喜欢我,”濮名名耸耸肩,“那我也没辙。” 霍东笑了笑,头抵着濮名名的肩说道,“你能这样我很高兴,不过还是慎重考虑的好,这件事情你别自作主张,一定要跟你的经纪人商量好了,毕竟以前没有很大的名气,你找个什么样的人没人管你,但是现在不同了,这件事肯定会给你造成一定的影响。毕竟以后你需要考虑的是大众的口味,而不是自己独特的喜好。” “我知道了霍哥,”濮名名有些不服气,“我会好好说服经纪人的。” 简直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大孩子,“我就说你跟以前不一样了名名。” “哪儿不一样?”濮名名斜眼看着霍东。 “以前你哪会这么强硬的坚持自己的主意啊?那次不都是听我的?” 濮名名转转眼珠子,“我现在很强硬?” 霍东点点头。 电视里的知名访谈节目终于播出了结尾曲,霍东和濮名名同时不再说话,两双眼睛不眨不眨的盯着电视屏幕。 电视屏幕画面一转,深色的环境里四个年轻的大男孩衣着单调表情沉闷的坐在吧台前,垂头丧气郁闷无比。 突然屏幕的右侧从黑暗中出现了冒着泡的滴着冰凉水珠的深绿色玻璃瓶,玻璃瓶迅速冲到这四个男孩面前。 男孩们惊讶的看着眼前出现的冒着无限动力的玻璃瓶,玻璃瓶像涨了翅膀一样直接跳起来对准了这几人的嘴巴,瓶子底部朝上,男孩们喉结滚动。 片刻后瓶子再次恢复常态立在吧台上面,但是男孩们却有了明显的变化。 他们惊讶自己从身体内部涌出来的力量,四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抒发才好。 能量汇聚在体内,迅速挥散了沉闷的情绪。 四人齐齐从凳子上跳起,背景马上变换。 动作没变,衣服却不再沉闷,人的情绪也突然高涨。 四人一起跳在了一个舞台上面,濮名名抱着电吉他,程卓抱着电贝司,小D抱着小型的电子键盘,郝文则像一个巨人一样,面前摆着一个玩具大小的小电子鼓。 四人惊讶的看着自己手里的乐器,下一秒便熟练的蹦跳着弹起了那个广告曲的最后部分。 台下突然从黑暗中出现了无数的疯狂歌迷,围着他们招手跳跃并且跟着节奏同时摆动身体。 濮名名和同伴们用不同的音调反复的唱着: “因为你,我才发现了不同的自己。” “因为你,我才意识到隐藏的自己。” “因为你,我才明白我也可以这个样子。” “没有你,就不会有这样的我自己。” 最后深绿色酒瓶冲出来亮相,金色线条划过流线型的瓶身,广告落幕。 濮名名看傻了一样,几个人在集训基地对着镜头蹦蹦跳跳一个星期,居然出来了这样的效果。而且里面那个人显然只有沉闷的时候才是自己熟悉的自己,活蹦乱跳那个,应该只是顶着一张自己的脸谱。 没想到这么大年纪了还能这么活泼? 那根本不是十八九岁的活泼,而是靠近三十的沉闷男人的疯狂活泼。 霍东转过身激动的紧紧抱住濮名名,“你的广告太好看了名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震撼到我了。” “霍哥你捏捏我。”濮名名继续傻呆,“你刚确定里面那个人是我?不是别人?不是跟我长得很像的别人?” 霍东双手捏着濮名名的脸使劲往两边揪,“就是你不会错,就是我的名名啊!” 濮名名这才敢放开胆子激动起来,“霍哥霍哥,那个是我啊霍哥,你看看真的是我啊。每天蓝布上面跳来跳去,上了电视怎么这么好看?” 霍东按住濮名名不停跺着的脚,把他又搂在怀里,“真的是你啊!我太高兴了名名,托你的福,我的酒一定卖的很好。” 濮名名搂紧霍东的腰不松手,“霍哥我也上电视了,你说我爸妈会不会看到?他们看到是什么心情?” “他们一定看到了,肯定能看到的。这个时间段老人家最爱看这个台的节目,谁家的的老人都一样,肯定看到了。” 濮名名有些心酸,自己的这个难得的机会,自己居然没有骨气亲自打电话过去通知他们看一下,太没有骨气了。 濮名名不知道,远在家乡的父母,自从接到霍东的电话后电视就没有关过,一直到广告结束,老太太忍不住擦着红了的眼角跑去厨房做饭。老头沉稳的对着电视点点头,然后继续淡定的看着这个台的其他节目。 按照经验,这个广告肯定不会是一天只播一次,如果情况好的话,很有可能每个节目完了都会出现一次。 濮名名的下巴一直搭在霍东的肩上不动,就连电话来了他都是绕过霍东的肩接听起来的。 广告一结束,濮名名电话忙得很。 颜郁文发来的短信,还有乐队的其他几人打来的兴奋的电话,酒吧的豆豆和阿BEN的短信也来了,竟然还有“CRAZY”给他发来的祝贺短信。 还有一个未显示来电的不知名号码发来的祝贺短信,不过淹没在一大群的短信中被濮名名华丽丽的忽视了。 除了这些,濮名名还意外的收到了顾大神的祝贺短信。 霍东看着忙着回短信的濮名名,又看看时间,十分舍不得可是又没有办法,自己还要去卖场看看第一天配合着广告的销售情况,广告第一天,他的酒只在几个很有名气的酒吧内销售,按照合同,正式大面积上市的时间是在广告播出一个月以后。 中间的空窗期可以加大人们对这个就的关注度,而且几个有名的酒吧也愿意先抢占商机,获取更多利润而同意了BAAA酒的第一批入驻试卖。 霍东需要去现场了解情况并且及时决定要不要改变销售策略,濮名名依依不舍的跟霍东道别。 颜郁文又发来短信,语气十分正式的提醒着濮名名天亮之后就是他的这首广告曲面世的时刻,下载量决定一切,濮名名暗搓搓的调好闹钟,决定明天一睁眼,自己先给自己下载几遍自己的视频。 第六十六章:很狂很耀眼(二) 早晨闹钟响了,濮名名睁眼,这时他发现自己的腿上多了一条大腿压着他。 霍东不知道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此时正搂着濮名名继续呼呼大睡,睡得很香。 濮名名还在惦记早晨上网去下载自己的视频,不过轻轻扭头看了一眼熟睡的霍东,他不忍心吵醒他,不知道霍哥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一定很晚了,濮名名于是继续闭眼,稍微往里面蹭了蹭也接着继续睡觉。 霍东无意识的伸过手去搭在濮名名胸前,濮名名又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包子味儿。 一翻身下床,濮名名连鞋都没有穿就冲出卧室。 霍东正在厨房单手往盘子里摆热乎乎的包子还有汤,看到濮名名后突然紧张了一下,另一只手赶紧把握着的那个便宜二手小手机装进裤兜。 “哪儿来的包子霍哥?昨晚你回去取得?”濮名名没有注意到霍东的小动作。 霍东把汤倒进两个大碗里,“我妈早晨趁着早锻炼送过来的,刚走没多久,你快去刷牙洗脸过来吃。” “嗯。”濮名名回屋找到拖鞋,转身走进浴室开始冲澡。 多久没闻到过这股包子味儿了。 洗完澡再出来的时候,包子和汤刚刚好被霍东摆上餐桌。 濮名名坐到霍东对面,“昨晚几点回来的?” “很晚了,回来你都睡得什么都不知道。”霍东给濮名名盘子里夹了两个包子。 “今天上午还去上班?”濮名名满足的咬了一大口。 “是啊,现在还有些忙,有些乱,等以后步入正轨了就会有空闲时间。冷落你了吧。” 濮名名白了眼霍东,“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今天我休息,明天才去公司。” “你家好好休息吧,这一个月都把你累瘦了,”霍东三个包子已经进肚,他又拿了一个接着吃,“晚上想吃什么?我回来给你买。” 濮名名摇头,满嘴包子说不清话,半天后才咽下去,“我今天休息,我给你做好吃的吧,你想吃什么霍哥。” 霍东抬头看看表,想了想道,“晚上可能回来晚些,你别等我。到时候我给你电话。今天在家打算做什么?” 濮名名掰着指头数,“收拾家,买菜,做饭,啊对了,还有下载我的视频。” “视频?” “嗯,昨天广告首播,今天新曲上线,我自己给自己增加几个点击量和下载量嘿嘿。” “回头你把地址给我,我去公司也下载去。你的新曲就是昨天广告的那个?” “是啊。” “听着很好听,等下我去了公司你发给我地址。” “行啊,昨天卖场效果怎么样?”濮名名说话的同时没有耽误吃饭,一盘包子很快就见了底。 “第一天效果不怎么样,一个星期后才是重头戏。”霍东快速填饱了肚子擦擦手,“我吃饱了名名,时间该晚了我先走,你无聊的话就去酒吧玩,豆豆他们都在。” “嗯。” 濮名名将霍东送出家门,自己收拾干净餐桌后跑去书房打开了电脑。 翻到自己的视频,上面显示点击只有几百个,下载才几十而已。 跟预期的暴涨程度根本就不同。 濮名名有些没了底气,随手点了下载后,又跑去搜索别的东西。 突然看到强制戒毒所,濮名名随手点进去。 看简介,原来是跟公安局挂钩的强制戒毒所,公安局抓获的吸毒者都会送到这里,看内容就觉得这里应该成功性很大,因为看里面的管理内容好像很不一般的感觉。 仅有的两家正式挂牌的戒毒所,这就是其中一家。 虽然看着感觉效果好成功率大,不过里面的生活一定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问题是如果不这么强制的戒毒,元杰的后半辈子怎么办? 濮名名抄下来咨询电话后,自己坐在沙发上开始激烈的思想斗争。 一直到换好衣服出门,他还在思想斗争。 上了地铁,思想斗争没有停。 到了这个老旧的熟悉的小区门口,濮名名依然在斗争着。 一直到站在这个熟悉的门口,濮名名终于下定决心。 他抬手敲门。 为了让他戒毒,吃苦是必要的。 在这一点上面不能心软。 敲了几声里面没人。 濮名名觉得奇怪,还不到中午,这是没起床啊还是出去了? 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趁着有时间的时候把他送去戒毒所。 晚送一天他就会多吸一天,这样瘾就更大一些。 濮名名再次抬手敲门。 这下门从里面打开。 元杰看到濮名名后一脸的惊讶,“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濮名名自作主张的走进屋,“收拾下你的证件跟我走吧,我送你去戒毒所。” 元杰笑了两声,“别逗了,你来有什么事儿,没事的话就回去吧。” “我说我送你去戒毒所。”濮名名正色道。 元杰看着濮名名,随手把家门关上,他摸摸下巴走到沙发那里坐下来,“别做没用功了,我不可能去的。霍东好几次都说要送我过去我都拒绝了,你以为你能把我拽过去?” “别没事儿又扯上霍哥,”濮名名有些脸黑,“送你过去是为了你着想,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是把你打晕了得要把你扛过去。” “得了吧。”元杰抓起茶几上的水壶准备倒水,举起来半天才发现里面是空的,于是他拿着水壶到了厨房,“你跟霍东还在一起呢吗?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得心里有谱。”元杰在厨房跟濮名名大声说道,“别到时候你被玩儿了才开始后悔,他可是我见过的最狠的。” “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你以为你骗我几次你现在的话我还能信?”濮名名站在客厅冲着厨房门口说道,“我今天趁休息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你送戒毒所,其他的事情一律免谈。有事情也要去了那里在谈。你要是不想后半辈子就那么交代了,就痛快点拿出爷们儿样来跟我走。” 元杰走出来把水壶放在茶几上面按下按钮,他看了看时间,“别急,在这吃完中午饭吧,其实我租这里就是为了自己戒毒用的,我实在是不想去戒毒所,已经被石文冷冻了,再去戒毒所的话就太难看了。” 濮名名气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好看不好看,你以后出去大家都知道你吸毒人人都躲着你这才难看。趁现在你,哎对了你吸了多久?” 石文想了想,“要是从第一次我被霍东揍晕了算起的话,大概一个半月?” “一个半月就一个半月,什么被霍东揍晕了,再提霍哥我真跟你急。”濮名名环视了一遍这间屋子,所有的摆设和家具,除了多了些灰尘和垃圾外,跟他走之前没有什么变化,“幸好只有一个半月,时间短还好戒。” “想的挺简单,”元杰嗤笑,“这东西只要有瘾了,时间长短没有区别。” 濮名名心头一沉,“那还是赶紧的,收拾好证件跟我走吧。我给你看的那家戒毒所很正规而且据说效果不错。” 元杰又看了看时间,“别、先别走,等过了中午再走,你都来了还急什么,我又不会跑了。” 濮名名想想也是,自己都把他堵在家里了,看他还能怎么样,“为什么非得过了中午再走?你有事?” 元杰目光有些闪烁,“没事,就是要离开了,再看一眼这里。这件屋子对我来说回忆太多了,这一曲戒毒所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就算是道别,而且也得把我的东西归置归置吧,总之事情不少,你坐沙发上面再等等。” 濮名名懒得跟元杰计较,于是自行绕道沙发另一边坐下来随手翻着茶几下面的破广告和旧报纸。 元杰像模像样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拿起来这个又放下那个,看起来像是准备收拾东西,其实仔细观察的话他什么都没有做。 濮名名没有催他,只是坐在那里留给他磨蹭的空间。 元杰显得很忙,但是也没有冷落濮名名,“哎我说,为什么我每次跟你说霍东的事儿你就不信呢?” “你说我怎么信你?你骗我那么多次,霍哥又没有骗过去,你让我怎么信你而不信他?” “你还记恨上次那个照片那事儿吗?”元杰看了一眼濮名名,“那事儿是我办的不地道,没问清就过去给你看,不过我也是好心不是?我这不是担心你被他玩儿了嘛,但是那次就算了,怎么这次跟你说你还是不信呢?” 濮名名无奈的叹口气,“你说你拿一个照片骗我,结果人霍哥是清白的,现在你吸毒了,你跟我说霍哥让你吸的,你白痴啊他让你吸你就吸,你觉得我会傻到什么都信?你要说石文让你吸毒我信,你说霍东让你吸,鬼才信。比起石文来,霍哥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元杰见劝说不成功,只能放弃,“我跟你说,到时候你就该后悔了,总是驴脾气,认准什么就是什么,别人说什么都不听。” 濮名名没有接元杰的茬,“哦对了,说起石文来,他真的跟新来的主唱搞一起了?上次他们还,还被我碰见了。” 元杰有些沉默,“大概是,石文这个人怎么说,心很难捂热,而且自我中心有些强,你得为着他转,就像上次我自动辞职,他说过一次,说管不住我,这不是就有结果了?管不住就不管了,他管他能管得住的,而且我这得性,再回去也没脸。” “哎你说这人怎么就不念旧?好歹你们也好几年了,他可真行,说换就换,问题是他都可以不顾整个乐队的意见。” 元杰站在窗前低头,半天不语,“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其实不比较的话就不知道你的好,你就像一杯牛奶,温和无刺激,常用还对身体好,他就想带毒刺的植物,能看不能碰,碰了就有中毒的危险,不过人们就都是那么JIAN,明知道危险还爱往上凑,那个安全的却总是被人忽略。” “你什么时候说话开始这么绕了?真吸毒吸傻了?”濮名名玩笑道。 元杰放远视线,看着窗户对面的楼房,“石文适合喜欢有挑战性的人,而你呢,比较适合喜欢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例如霍东。但是你别以为你是安全的,他活动就也是安全的,你不带刺,不代表霍东没刺。只不过石文的刺是外漏型的,你能看得见,如果想躲的话也能躲开,可是霍东不一样,他是隐藏着的,就在你以为安全的表面下,哪天被扎了都不知道。” 濮名名没有接茬。 元杰继续自言自语道,“也许咱们两的品味挺相近,表面看起来是想平平稳稳生活的,但是内心里,一点都不安分。哦对了,听说你拿到了酒商的那个广告,现在结果怎么样了?”元杰终于收回视线,他继续倚着窗台看向濮名名。 “效果不知道,不过昨天那个广告在电视上面首播了。” “是吗?那还真是恭喜你。”元杰表情在笑,不过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喜悦,“你看你跟了霍东也不是没有捞着好处,签了经纪人还拍了广告,也许你是看在利益的面子上才忽略了霍东的为人,这我也能理解,傍大款找靠山的太常见了,你也不用遮遮掩掩你的目的,就像我一开始跟了石文,就是为了能再BLOOD.B立足,现在说起来也没什么可脸红的,我们是一路人对不对?” 濮名名皱眉,他怎么可能跟元杰时一路人? 但是自己的转运,确切来说自己开始有发展,真的是跟霍哥在一起以后的事情。 这算傍大款找靠山吗? 但是在一起生活如果把钱分得太清楚,这样对方还是会不舒服的吧?当初就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和决定所以好不容易才强迫自己习惯了住在霍东家里,喝霍东的水,吃霍东的饭,睡霍东的床。 “其实如果不是你来那么一出,我和霍哥也不会发展的这么快。”濮名名想起来第一次元杰想要算计霍东,结果却被石文插手伤了霍东的事情。 元杰也想起来那次事件,那个应该就是他们的第一次冲突,他要治治霍东,石文却想治濮名名,结果霍东给濮名名挡了刀,结果就是濮名名全身心的跟了霍东。 “对不起。”元杰很严肃,他第一次正式向濮名名为这件事情道歉,“真的,对不起。现在不知道后悔还来不来得及,我谢谢你没有因为这个跟我断交,我也觉得自己挺不是个东西,对不起你不说,还把石文拉进来一起对不起你。” 濮名名不想旧话重提,“现在要紧的是你跟我去戒毒所,剩下的要跟你算的账等你清醒的出来了在一笔一笔的算。如果你再说霍哥坏话,绝交是必须的。” 元杰又看了一眼时间,“你再等等我,等我好好的后悔一下。” 他靠在窗台前不动,看着窗外。 濮名名也没有再说话,坐在那里继续翻看报纸。 屋子里很安静。 如果不是霍哥给他创造的那个机会,他还会继续呆在那个酒吧里,也许一辈子。 到时候霍东的生意越来越大,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得上他一个小小的驻唱乐队的主唱? 能出名也是一件好事,起码在硬件上面他看起来完全能配得上霍哥,而不至于让别人说他是被包养的。 安静的屋子里只有濮名名翻动报纸的声音。 这时却突然传来房间开门的声音。 濮名名疑惑的抬头,除了元杰在这里,谁还会有这里的钥匙? “这是你这个星期的生活费。”低沉又浑厚的声音响起来,濮名名顿时僵直了身体,他大睁着眼睛看看元杰又紧盯着那个拐角。 声音在门口,跟濮名名坐着的沙发隔了一个墙角,他看不见门口的状况,但是……这明明就是霍哥的声音。 元杰在窗台那里转身,不过并没有走向门口,他伸出手去等着拿什么东西,眼睛故意扫了一下濮名名这边的情况。 霍东走进客厅,手里捏着一个信封准备递给元杰。 刚走到中央,霍东顿时僵在那里,他慢慢扭头看向濮名名,脸色害怕又惊讶,“名名?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濮名名觉得自己无法呼吸,这是什么状况?“霍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拼命扎眼,“霍哥你怎么来了?” 第六十七章:很伤很离别(一) 元杰看着僵直不动的霍东,他主动走过去从霍东手里拿那个信封。 霍东一把收了回来,他瞪大了眼睛盯着元杰,“名名为什么会在这里?” 元杰耸耸肩放开抢信封的手,他走回沙发坐下来,“是名名自己来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濮名名看着这两个人没有说话,他的脑袋已经快炸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霍哥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刚才他说什么?这个星期的生活费? 他包养了元杰? 元杰上次说跟霍东领生活费过日子这是真的? 霍东在客厅中央惊慌失措的看着濮名名愣了半天,然后才敢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他特别谨慎的坐在濮名名身边,隔了一拳的距离,“名名,你、怎么不在家?你来这里……做什么?” “霍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解释给我听。”慌乱的过头了濮名名反而很冷静。 只是这个冷静让霍东感到很害怕。 这不是正常的冷静。 “名名你听我说,我,我……你先告诉我你都知道了什么?这样我才好给你解释。” “霍哥,你还想从我嘴里套话?把我知道的告诉你,然后我不知道的你可以继续隐瞒?” “不是的名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霍东的五官很别扭的纠结在一起,看着像哭又不是哭。 “霍哥,”濮名名情绪平静的像水,从声音里根本听不出他的波动,不过声音冷的像冰,“霍哥你给我解释解释吧,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对不对?你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一切都是元杰他栽赃嫁祸你是不是?你不解释,我怎么有借口原谅你?” “对不起名名,我不是故意的。”霍东从沙发上挪动身体,最后无力的跪在地上,他抓着濮名名的双手放在他的腿上牢牢的捂着自己的脸,“我真不是故意的,让元杰变成这样,实在是意料之外。” 濮名名觉得自己的手心里开始潮湿,“霍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呀。为什么所有的事情就我被蒙在鼓里?” 霍东抬头看着濮名名,眼眶湿润又泛红,“如果我说了,你能不能原谅我?我一直不敢跟你说的原因就是我自己都一直在自责,我不敢告诉你我怕你离开我,怕你会讨厌我恨我。” “霍哥,我这人没什么原则,你知道的,我怎么会讨厌你恨你,我只是不喜欢我被欺骗被隐瞒的感觉。这有多长时间了?而且霍哥你为什么要让元杰吸毒?” 霍东抓紧濮名名的手,“不管你信不信,一开始我只是想教训一下元杰而已。他三番五次的找你麻烦,我仅仅是想教训他一下,让他吃点苦头。我了解过两毫升的冰毒并不会导致人立刻染上毒瘾,顶多会难受几天,但是失误的地方是,我买的那个人要价很高,当时我只是以为他黑我,结果没想到他的冰毒纯度异常的高,所以才导致了那么小的计量也让元杰染上了毒瘾。” “霍哥,为什么你会这么记恨元杰?在我的印象中,你们并没有什么交集。” “当时是我太冲动了我承认,之前元杰三番五次的伤害你就不说了,就是从那次我不小心看到了他发给你的短信,就是安旭带着你们去完录音棚那次,他约你去星巴克,按照你这么软的性格,还有你后来广告被BLOOD.B抢过去,一定是元杰跟你求情,为了他自己的发展都不顾你的前途,我实在是太生气了,但是又不能跟你发火,所以我才去教训的元杰。” “等等!”元杰坐在沙发对面,“我什么时候约你去过星巴克?” “有天晚上你发短信……”霍东看着元杰,又看看濮名名。 “不是你发的?”濮名名也疑惑,“后面署名是你的名字,而且还是你的号码,不过第二天去的是石文,他说你生他气所以离开了,他想要这个广告来跟你道歉。等等我还存着记录给你看。” 濮名名掏出来手机,往下翻着短信记录,没多大一会儿,他把手机交给了元杰,“给你看看。” 元杰接过去认真地看着内容,“这不是我发的,自从上次照片事件之后我都没用联系过你。看时间这个时候我还没有跟石文分开,而且乐队招聘主唱还没有结束,很可能是石文发的。他第二天见得你?” 濮名名点头,他看着霍东,“见我的是石文,你以为是元杰?” “我只看到了你的背影,再加上短信,谁能想到是石文?” “所以你就给元杰注射毒品了?” “对不起名名。”霍东低头。 “等等,”濮名名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那么那天晚上石文打电话给一个人,问他吸毒情况怎么样?那人说还那样,石文说打给你的,真的是打给你的?其实后来我去接你,你手机落在车上,我还看了一眼你没有那通通讯记录。” 活动深吸一口气,“名名,我……” 元杰坐在对面,将手机还给濮名名后又拿出来自己的手机,随手拨过去一个号,霍东的一侧衣兜内想起来震动的声音。 他坦然的看着濮名名。 霍东有些慌张,连忙按住那个震动的“嗡嗡”直响的兜子。 “霍哥那个是……”濮名名看着霍东。 霍东的白色手机跟濮名名的一样,两人就同连来电铃声都用的是同一个曲子,那就是濮名名的“动心。”霍东从来不把那个手机调震动,真忙的时候,他就调静音放在身旁。 眼看就要瞒不住了,霍东掏出来那个很便宜的二手手机递给濮名名,“就是这个。当时为了联系卖家才临时买的,结果没想到一直用到了现在。” 濮名名并没有接过来那个手机,而是很疑惑的又问道,“很奇怪啊霍哥,就连我都没有石文的电话,可是那天石文怎么会给你打过来?元杰吸毒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其实我也很奇怪石文为什么会有我的电话,不过后来我分析,元杰可能知道我的电话,而他又跟石文住在一起,所以石文会知道我的电话也理所当然的。其实导致元杰成瘾,我很内疚所以才不敢告诉你,我也跟元杰说过不许让你知道……” “还是我来说吧。”元杰插嘴道。 濮名名这才又想起来在场的还有元杰,他朝元杰看过去。 “其实当时石文跟我说我们拿到了BAAA酒的广告代言权是我很激动,不过没几天石文提出来新曲适合新主唱,让我放弃这个机会给新主唱,说这对乐队的发展是一个契机,不过我拒绝了。后来我不小心当着他的面犯过一次毒瘾,后来酒商得知了这件事情,于是最终跟乐队解除了合同。 石文说乐队不需要我这样的渣子,所以将我冷冻而且踢出门,我没钱,又没有住的地方,实在没办法,我给霍东打了电话。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是我实在是走投无路。霍东要把我送到戒毒所,我一次又一次的求饶,霍东才同意我一个人想办法慢慢戒毒。而且他还给我付了这个房子的租金,为了控制我没钱买毒品他还按星期给我可怜的生活费。名名,就是这样。这次我说的都是实话,没有一句骗你的。” 濮名名实在是没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石文说不需要你这样的渣子?可是我的经纪人查出来,给酒商寄匿名信的就是石文。” “石文?”元杰大吃一惊,“你确定是他?” 濮名名点头,“因为他陷害我,所以经纪人去查了,结果证实是石文本人。” 元杰当场傻在那里。 霍东不去理会元杰,他继续乞求濮名名,“名名,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元杰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才知道了他已经染上毒瘾,那段时间正好你在忙广告的事情,我不敢跟你说怕你分心,其实我最害怕的就是你怨我,名名,原谅我好不好?” 濮名名已经有些消化不了这么多的信息了,脑子里想到什么他就问什么,“那,既然霍哥没有给你买毒品的钱,那上次你吸的那包是怎么来的?谁给你的?” “还在吸毒?上次的那包?”霍东猛地回头看元杰。 元杰慌了一下,“没、没吸,我,那是我实在是难受的忍不住了才吸那么一点点。” 霍东气不打一处来,“你他妈的……你当时是怎么跟我保证的?怎么哭着说不去戒毒所自己戒毒完全没问题的?”他指着元杰怒道。 “对不起霍哥,名名,我也对不起你,”元杰哭丧着脸,“那个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我实在是没忍住。” “我问你那东西是谁给你的?”濮名名也在着急。 元杰这才有点害怕起来,刚才的淡定一点都看不到了,“不是,那什么,他也是为了我,看不得我那个难受劲,所以才帮我买了一点,不过就买了一点,真的没有第二次的。你们原谅我。” “石文给你的?”霍东喊道。 元杰微微点头。 濮名名直接站起来,拖着元杰就往门口走,“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明知道自己是什么状况还继续吸?今天不把你扔戒毒所我就再也不认识你。” 元杰被濮名名的拖拽重心不稳摔在地上,他一着急慌忙抓住了沙发的小支脚,惊慌失措的喊道,“不去我不去戒毒所,留下记录我以后还怎么混!我不能去你放开我名名!” 霍东也跑过来抓住濮名名,“名名你冷静,你先放开元杰听我说。” 濮名名被阻拦,不得不放开揪着元杰的衣服。 霍东把濮名名按在沙发上,元杰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继续坐在那里。 “名名你听说我,一开始我也想强行把元杰送去戒毒所,但是你知道吗?他一旦去了那里就会有戒毒记录,如果以后他还想继续唱歌的话,这就是他的一个黑点,所以如果有别的办法能不去那里就不去那里。” 濮名名烦躁的搓搓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霍东说的话又何尝不是这个道理,如果元杰还想继续唱歌,就得保证没有什么污点。但是放他一个人在这里戒毒,根本就不可能。 濮名名把手伸向元杰,“剩下的都交出来。” “没了,真的。” “骗谁?上次我看到还有半包。” “真没了,”元杰道,“那半包这个月消耗完了,我又没钱买,昨天刚没得……”元杰越说声音越低。 “然后?再去问石文要?”濮名名气不打一处来。 “不,不要了,我知道错了……” 濮名名皱着眉看了眼霍东,接着又看向元杰,“真是懒得管你,不想活了你就继续吸!” 说罢濮名名起身拉着霍东就往门外走,霍东暗自松了一口气,目前状况看来,濮名名更气的是元杰。 霍东开车送濮名名回家,一路上濮名名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低着头想事情。霍东时不时的就要扭头看眼濮名名。 进了家门后,霍东没打算换鞋进屋,他想继续回公司工作,这个时候躲开濮名名不知道会不会安全些,而且霍东也不知道濮名名知道了这件事情后该怎么面对他。 “名名我还得回公司我就不进……” “霍哥!”濮名名一转身拦腰抱住霍东,“先别走。”他把头埋在霍东肩上,双臂环着霍东的腰越来越紧。 霍东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冒了出来,“名名,上午我跟你的经济公司联系过了,下个月有一场大型的宣传活动邀请你助阵,公司还有好多文件我必须赶紧去批注,有话晚上再说吧行吗?” “等等霍哥,一会儿就好。”濮名名任霍东推了几下都没有松手,他倔强的继续抱着霍东,“我很怕,霍哥,你骂我吧,骂我懦弱也行,骂我没骨气也行,我现在怕的要死。” 霍东把濮名名拥在胸前,“没什么好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就好。” 濮名名用力把霍东挤在门上,自己牢牢的靠在上面,“我还是怕,霍哥,我怕这件事情败露对你不好,我也相信因果报应,我怕将来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在你身上,如果有疾病,有车祸,有天灾,还有什么人为的,不管是哪样,如果发生在你这里,我会受不了的,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霍东沉默。 濮名名缓了一会儿,又喃喃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霍哥,我也知道我性格软,而且还好骗,你担心我被欺负又不愿意埋怨我所以才那么做的。” “我以为你会生我的气,名名,想发火就冲我发吧,就像以前那样,只会冲我发脾气我也很开心的。我知道我做的太过了,但是你别这么体谅我,你这样让我也很没底。” “你做什么都是为了我,霍哥我没有理由冲你发火,而且我不会跟你发火。我就是、就是心慌,元杰现在成了那样其实也跟我托不开关系,如果不是我,霍哥你也不会那么做。也许霍哥你当时用了其他的方法我也不会这么心慌,但是这样,霍哥你骂我吧,骂我没出息,骂我胆小怕事,总之什么都行,你骂骂我。” 霍东叹了一口气,“名名,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不忍心骂你,再说你没错我也不会骂你,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跟我说吧。” “霍哥,”濮名名依旧没有抬头,好像只要看着霍东的眼睛他就没法说话一样,“我想了一路,这样装作不关我的事我真的过不去心里这关。霍哥你支持我好么,我想去帮元杰戒毒,就算是为了让我心里好受些,也算替你去赎罪,就算帮他最后一次。等他戒了毒,我就再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再答应我一次好么?” “不好,”霍东想都没想就回绝道,“我宁愿把他扔戒毒所我也不同意你过去。” “霍哥,”濮名名低声求道,“不这么做,我心里真的不安,不管他跟我有过怎么样的过节,我真的不想因为我毁了一个人。我也不想你为了我这么做而到时候会遭到什么不好的报应。我不想自责死,霍哥,让我再任性一次,只要帮他戒了毒,我就回来。” “名名,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你帮他戒毒,他是不是就真的可以戒掉?万一几年都戒不掉你怎么办?就跟他耗着?万一他把你也拐带着染上毒瘾呢?那到时候我该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我?就算你可以帮他戒毒,多久?你心里有数吗?” 濮名名轻轻摇头,“没数,不过我想趁他现在毒瘾还不是很大,我觉得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霍哥,你再让我任性一回,最后一回,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你非得要去?不管将来怎么样?”霍东的心已经沉到了底。 “霍哥,我想让我们以后过得没有心理负担,过得心安理得,没有什么愧疚,也没有什么隔阂,所以我必须去,不然就算以后没有什么额外的事情发生,但是一说起这件事情来肯定会心里不舒服。趁现在他还没有吸多久,尽快帮他恢复原装我觉得是最好的办法。” 霍东终于推开濮名名,他失落的看着濮名名,“那么,一个残酷的问题,如果我和元杰,你选择谁?” “你!霍哥,我一直都爱你,不过现在我必须去做这件事情。” “别离开我行么?” “我会回来的霍哥,我不会离开你。” “我是说,别去元杰那儿行么?” “……霍哥,原谅我。” “如果我也吸毒,你是不是就可以陪着我?” 濮名名看着霍东有些微红的眼圈,“你不会这么做的霍哥,霍哥,你就最后答应我一次,不把他的毒给戒了,我总是会觉得将来会有什么报应。” “如果我真的为了把你留下来去吸毒呢?” “霍哥你别这样,霍哥你……” “也就是说,不管我怎么样,你都会去他身边?” “……霍哥,” “不管我怎么说,你都已经决定了是吧?” “我……,霍哥我只是帮他去戒毒。” “所以不在意我到底会怎么样?” “……”,濮名名低下了头,他没法再直视霍东的眼睛。 两人沉默许久,霍东抬手捏着鼻子仰头,拼了命的往回憋泪水,“我知道了,你去吧。”说罢甩门离开。 门在濮名名面前发出巨大的声响,他艰难的靠在门上,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下来。 第六十八章:很伤很离别(二) 元杰看着拎着拉杆箱进屋的濮名名大为诧异,他赶紧将手缩到背后,“你怎么来了?” “我来帮你戒毒。”濮名名道。 “帮我戒毒?我一人能行,不用帮我。我也不想去戒毒所。” “就是因为不送你去戒毒所,所以我才过来看着你戒。”濮名名二话不说自行将行李拖到客厅的一角,“从今儿起我就睡沙发,一直到你彻底戒毒为止,否则我不会离开这,你听好了元杰,我要是不让你戒毒,我就没脸见霍东。” “切,”元杰无所谓的靠着墙看着濮名名收拾屋子,“什么没脸见他,还不都是霍东给我搞的。” “总之,我就管你最后一次,以后你爱死爱活都跟我没关系。” 元杰看着濮名名把自己的物品全都归好位,有些急了,“不是,你真住这儿啊?我说了我自己能行,你干嘛多管闲事?” 濮名名伸手一指元杰的鼻子,“你……”接着忍住了后面的话,收回手,“你以为我是为了你?我只是替霍哥还债,我可不想以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报应在他身上而已。这次给你戒完了,以后你爱吸不吸都跟我没关系。命是你自己的,以后的路也是你自己的,你自己做决定。” 元杰叹口气,“那你打算怎么给我戒?平时你不去公司了?” “怎么不去?当然去,从公司出来我就直接过这儿来,一整晚我都盯着你。” 濮名名看了看凌乱又满是灰尘的屋子,转身去卫生间找抹布开始打扫。 元杰看着濮名名有条不紊收拾家的动作,耸耸肩,“行,你就住吧。” 不是很大的屋子没多久就把灰尘擦拭完毕,濮名名又去卧室换床单被罩。 元杰在客厅里看了眼濮名名,估摸着他一时半会儿还换不完,于是偷偷躲进了厕所。 门还没有关,濮名名“嘭”的一脚彻底踹开了厕所门,“你关门干嘛?” “我上厕所啊!”元杰有点急了,“上厕所还不能关门了?” 濮名名很严肃的说道,“不能,以后我在家的时候,你去哪儿都不能关门。” “可是我要大便啊!你不嫌弃我都嫌弃,让你看着我怎么能拉的出来?”元杰裤子没脱直接坐在马桶上面跟濮名名讲理。 濮名名也很坚持,“拉不出来就憋着,憋到拉出来为止,总之不能关门。” 元杰开始犯急,人一急,表现就更明显。 濮名名很快就意识到了元杰有些急促的呼吸和怪异的表情,还有迫不及待让他出去的目的,“你是不是想吸毒?” “没、没有,”元杰说话顿时就没了刚才的蛮横,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别的什么,“我就大个便,求你快出去吧啊,两分钟就拉完了,你干嘛非得这么跟我对着干啊?我招你惹你了我?” 濮名名皱眉,“我看你根本不是大便,我看看你身上装了什么?”濮名名不容分说的过去就摸元杰的衣兜。 元杰下意识的躲闪。 濮名名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兜里藏着什么?赶紧给我拿出来!” 元杰微喘的挤到墙角,“真的什么都没有,你干嘛你,赶紧出去!” 濮名名一狠心,也不再跟元杰瞎扯,他抓住元杰的头发就往客厅拖。 “啊啊啊,你放开我,你跟谁学的这个损招!有本事抓衣服你揪我头发干嘛?”元杰疼的嗷嗷直叫,但是没辙他只能弯着腰跟濮名名走了出去。 濮名名揪着元杰从电视柜的旁边取出来一把带靠背的折叠的椅子摆放在客厅中央,“揪头发你才会减少反抗的能力,省的被你跑了。” 他一把将元杰按在椅子上面,“我看你不老实是吧,对你只能强制性戒毒,不然你根本没有那个决心。” 濮名名单手从他已经打开的皮箱里翻出一根绳子来,元杰浑身发软没有力气挣扎只能惊恐的看着濮名名的动作。他被一直按在椅子上没法动作,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濮名名用绳子牢牢的捆在了椅子上面。 濮名名伸手摸元杰的衣兜,果然摸出来一小包白色粉末,“这是哪儿来的?”濮名名的脸黑了几分。 “哪个?”元杰装愣,他偏着头,不睁眼看濮名名。 濮名名将小纸包在元杰眼前晃了晃,“这个。” “不知道。” “不知道?好,那就倒进厕所里。”濮名名阴着脸皱着眉转身欲走开。 元杰急道,“等等,别扔等等。那是我最后一点存货,你、你就最后宽容我一次,我现在难受,你别扔,就剩最后那么一点了。哎你……” 濮名名站在卫生间门口停住脚步,“存货?上午你说的已经没有了,这又有存货了?” 元杰有些开始冒汗,表情有些扭曲,“是,啊,上午没骗你们,这是你们走了之后我才又找到了。” “就这么点儿了?” “就、就那么点儿了,求你,给我吧。” 濮名名走进厕所,回答元杰的是一阵冲水声。 元杰失望,瘾来了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浑身难受的要命,他连带椅子一起刷在地上,妄图用更疼痛的感觉来压制自己浑身蚂蚁爬一样的痛苦。 濮名名站在元杰不远处,他没有上前制止他带着椅子满地翻滚的行为。元杰的动作越来越夸张,表情扭曲到可怕,并且想尽一切办法撞墙和撞地。 元杰鼻涕眼泪一起流,哭着向濮名名求道,“名名求你帮帮我,就给我最后一点,下次肯定不要了。求你名名,我快活不了了。” 濮名名看着元杰发病的样子有些慌乱,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面对着元杰三番五次的求饶他一次次的告诫自己不能心软,绝对不能心软。 元杰看没有希望,又拖着椅子慢慢挪到濮名名脚边,抱着他的腿求着濮名名把刚才那点东西还给他,濮名名费劲了力气才把自己的腿抽出来。 担心元杰磕碰出危险,濮名名放任元杰在客厅一边没有危险的地方任他翻滚,自己则把茶几和沙发都挪到墙边,客厅空间大了,被棱角磕破的危险也减少了。 过了不知多久,元杰终于累得满身大汗的趴在地上没有一点力气,他的身上依旧绑着椅子。 濮名名走近了看了看元杰的情况,好像那个劲头已经没有了,他给元杰松绑,“原谅我元杰,不这么做你永远都好不了。” 元杰没有力气睁眼,只是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什么,濮名名没有听清,他凑过去,元杰卖力的又重复一遍,“你现在变的心肠真硬!” “我也没有办法,”濮名名给元杰松绑完,他把元杰背到了浴室,放水泡一澡,“我必须这么做。不但是这次,你彻底戒毒前我都得这么做。” 元杰没在搭理濮名名,他在闭眼休息,恢复着体力。 一直到了晚上睡觉前,元杰都没有再犯。 濮名名简单的做了点汤和素菜,然后跟元杰两人凑合吃完。 “明天你几点出门?”元杰准备收拾桌子,他装作不经意的问了濮名名一个问题。 濮名名想了想,“明天上午我请半天假,这个房子得把锁换了,钥匙只有我拿着,以后你不准出门。明天下午我再去公司。” 元杰端着盘子和碗转身走进厨房,嘴里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 濮名名没有跟他计较。 濮名名让元杰睡卧室,自己拿了枕头被褥睡沙发。 他趁打扫和更换床单的时候把家里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实是没有任何藏货。 所以他才敢把元杰一个人扔进卧室去睡。 元杰满肚子怨气但是也没有办法,他觉得濮名名在这件事情上面的态度比以前强硬的多,不止是这一件事,好像这么久没见,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自己特别有主意,而且好像心软什么的已经不能跟他划等号了一样。 同时元杰也心存愧疚,因此只要不犯病,他就几乎全部顺着濮名名。 再说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只要濮名名一出门,这还不就是他的天下? 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自己的远大目标,忍一个晚上那还不跟玩儿似的? 濮名名抱着自己的手机睡在沙发上面。 一个人在黑暗的客厅里感觉特别孤独,手机屏幕也黑着没有想要的短信传过来。 他按亮了屏幕,翻到短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接着又翻到通讯录,看了一回又一回,最后确认霍东是真的没有给他电话也没有来过短信。 对于自己的这个做法,濮名名有点没底,虽然上午跟霍东交谈的时候自己很强硬,不过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又开始没底。 霍东走的时候那声响亮的摔门声总是在他耳边响起。 还有霍东总是随着他的意见的,这次却很不给面子,一点都不理解自己的想法,而且还生气不来电话。 不来就不来吧,谁主动道歉不都一样吗。 濮名名按着屏幕,不一会儿就发出去一条短信。 没多久就收到了回信,回信的人是郝文,内容写着:好的,明天我去跟郁文哥帮你请假,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请一整天? 濮名名回到:不用,就半天足够了,我给家里换个锁,身体没问题,下午见。 郝文马上回过来:下午见。 濮名名发完一个短信松了一口气,再次把手指头放在霍东的名字上面没有落下。 等了好半天,他终于下了决定,一口气发完一句话:霍哥,还在生我的气? 发完过后他就开始盼着霍东的回复像郝文那样快。 结果两分钟过去了,屏幕黑了他又按亮,没有回信过来。 又过了五分钟,还是没有短信回过来。 濮名名打开手机游戏准备消磨时间,游戏却弹出来一个窗口,上面写着免费试玩。 那就下载看看。 濮名名一边下载着那个他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游戏一边玩手机里的疯狂小鸟,脑子故意不去想短信的事情。 结果没过十分钟,濮名名再次退出游戏翻看短信。 还是没有回信。 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堵了一团棉花,软软的透不过气来,最后没办法,濮名名把手机调成振动,抱着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突然一阵摇晃把他晃醒,濮名名赶紧睁开眼睛,眼前是元杰那张放大的脸,他一脸担忧的看着濮名名。客厅的灯亮着,外面的天才蒙蒙亮。 濮名名还在发怔,元杰把手放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了名名?你做梦了?快醒一醒。” 濮名名揉揉发困的眼睛,这才发现他的眼角很湿,“做梦?没啊。” “还没?你都哭着喊霍哥别走,哭了好长时间。你到底怎么了名名?你跟霍东怎么了?” “没什么,你去睡吧。”濮名名翻身又躺下来,闭眼前他又看了眼手机,还是没有来电和短信。 “真没事儿?”元杰不放心的又问一句。 濮名名闷着声音道,“没事。” 元杰进屋,他关了客厅的灯。 这种后从窗帘的缝隙中已经能透进来一些亮光,濮名名没有看时间,他估摸着快要到早晨了。 还没等他睡着,濮名名就感觉到沙发上自己的脚边元杰坐了过来。 他往后缩缩脚给元杰留出来地方。 “名名,你告诉我,你跟霍东怎么了?” 濮名名有些不耐烦道,“没什么,跟你没关系别问了。” 元杰不放心,“是不是你来我这里霍东不让,你们吵架了?” 濮名名没有吱声。 “我就说我一个人能行的,你快回去跟霍东和好吧,为了我耽误了你们两可不行。” 濮名名还是没有吱声。 元杰叹口气,“或者你花钱雇个人过来看着我也行,你回去吧啊!” “回不去了,”濮名名终于说话了,“我都拎着箱子出来了,如果不能给你戒了我就没法回去。” 元杰突然一改刚才的关心的姿态,气咻咻的起身走回卧室。 濮名名没有起身,他就那么闭着眼睛再次睡着了。 天大亮濮名名睁眼,他去卧室看元杰的情况,元杰还在睡觉。 濮名名走进厨房打算简单的煮点粥,家门没有换锁前他不打算留元杰一个人在家里,哪怕只是他下楼买个豆浆。 勺子一边搅拌粥,濮名名又掏出来手机看情况。 来电和短信依然没有。 不过他却看见了半夜新下载的那个游戏。 随手点开,等待载入。 濮名名把声音调到只剩一个格,游戏打开了。 抽油烟机开着,他并没有听到什么音乐,他只是按照游戏提示一步一步的过了第一关。 单手的情况下濮名名又顺利的过了第二关。 粥冒起了白沫。 濮名名赶紧把手机放在旁边,关了煤气接着又关了抽油烟机。 拿出来垫片,他把粥放在垫片上面晾着。 突然濮名名发现好像有一种熟悉的音乐响了起来,他赶紧把粥放好,接着环视了一圈厨房,最后视线落在他的手机上面。 游戏画面还在继续,濮名名小心翼翼的把声音又放大两格,听着不解恨,他又放大了两格。 这下子他终于能明明白白的听出来,这个声音,不就是他的电子混音版的“动心”嘛?签给那个游戏商的那曲。 没想到、没想到那个曲子做成电子乐是这种感觉。 濮名名突然很兴奋,他退出游戏看了一眼游戏的名字后,想都没有想的就给霍东拨过去电话。 电话另一头很利索的提醒着濮名名对方已关机。 濮名名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重新拨了一遍。 到了最后濮名名一看通话记录,他足足拨了十几遍,对方始终是关机状态。 霍个从来都不爱关机的。 就连晚上睡觉都不会关机。 他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忙,关了机酒还卖不卖了,生意还要不要了? 唯一的情况就是他的手机彻底没电了。 濮名名想着霍东这个时候能在哪里?而且手机没电了还不充电。 不过下一秒濮名名又想起来今天上午最要紧的事情,那就是换锁。 这个社区老早以前就发过一些名片,上面都是附近小摊位小商户的联系电话。 濮名名把那些联系方式放在了一个小饼干盒里摆在茶几下层的角落,他去翻了翻,果然还在。 一个电话就把小区门口那个配钥匙小摊位的小老板叫了进来。 “换锁芯还是整体换锁?”小老板背着一个不小的工具箱,他问濮名名。 濮名名没主意,“都换了吧。” 小老板看了看门的情况,“这门比较旧了,整体换的话可能吃不牢,如果换个锁芯倒是也没问题,这个门锁还算能用。” “那就换锁芯。”濮名名决定道。 “行,换锁芯还比整体换锁便宜。”小老板卖力的介绍道,“我不给你推荐贵的,我就给你推荐对的。锁芯有从六十到一百八不等的价格,你看你要哪种?” 濮名名不加思索,“越牢靠的越好。” 小老板又看了看门锁的情况,“大哥,不是我不给你用贵的,是你这个锁的版本太旧了,他配不了升级版,只能用六十的那个锁芯。” 濮名名再次不加思索,“行,就六十那个。多长时间换完?” “十分钟。”小老板放下工具箱翻开工具,哗啦啦的动静吵醒了元杰。 元杰趿拉着拖鞋看了一眼家门口的情况,直接转身去厨房找吃的。 果然没有十分钟,小老板就收拾工具箱跟濮名名结账。 同时交给濮名名一整串的钥匙,濮名名试过之后这才放心的把六十块钱交给小老板。 趁着元杰吃饭,濮名名又打了一次电话试了试,还是关机。 他有些担心,霍东平时不可能会关机这么久,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该不会是去酒吧买醉? 要么就是生病了?让自己气病的? 莫非昨天霍东生气,于是路上开车不小心撞了?把手机撞坏了就没法开机了? 濮名名越想越担心。 “我上午的出门一趟元杰,你一个人在家里。”濮名名不能想,一想就开始乱想,乱想完了就是害怕。 元杰眼睛一亮,“行,我一个人在家没有问题,你出去吧。” “你吃完了没?”濮名名问元杰。 “吃完啦!” “还没上厕所?” “小便上完啦!” “大便呢?” 元杰有些烦躁,“没有大便,昨天都没吃几口哪来的东西拉。快走吧别墨迹了。” 濮名名道,“我马上就走。” 濮名名终于走了,元杰看着自己的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还是昨天那个折叠的椅子。 同样子,上面绑着的还是自己。 而且濮名名把他绑的很牢。 椅子旁边放着一个小脸盆,濮名名临走的时候交代说想拉尿就在这里,回来的时候他会带一个尿盆回来的。 元杰试着挣扎了一下,还真不能怎么动。 电视开着给他解闷,只是这电视越看越闷,全部是没完没了得新闻。 歌颂完这个就歌颂那个。 元杰自己心里骂道,老子都成这样了你还歌颂个屁啊,混蛋濮名名也不说赶紧回来给我松绑。这嘞的,万一阻塞了血液导致坏死一条胳膊就麻烦了。 濮名名跑出小区的门都没有来得及跑去地铁站,他一招手就停下来一辆出租车。 他没在意上班的高峰期,直接让司机师傅快速开往目的地。 司机热心肠,给了油门就快速奔上主路。 不知道为什么这天的早高峰一点都没有堵,又或者是司机后来选择了小路而不是大路,窜来窜去用了半个小时濮名名就到了霍东家里。 用钥匙打开家门濮名名走了进去。 客厅的情况还跟他昨天走的时候一样。 他推开卧室门,床铺很整齐,一看就知道霍东晚上没有回来。 濮名名又打了一遍手机,还是关机。 他不由得皱起眉来。 这个时间霍东会不会在公司? 直接找过去是不是有些丢人?先去酒吧看看情况。 濮名名打车到了酒吧街,好久没有来过的PLUS ONE这个时间正是关门休息的时间。 他去了几家通宵的酒吧进去看了一圈,也还是没有霍东的影子。 濮名名始终放不下心来,终于打车去了霍东的公司。 抓住助理问半天,助理死活都不说出霍东的行踪。 濮名名从来都没有来过霍东的公司,人们都不认识濮名名,而且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会说。 濮名名用尽了力气,最后只能问到霍东早晨没有来,昨天下午也没有来。 濮名名还是不甘心,他又打着车跑去霍东的妈家,旁敲侧击的问到霍东已经好几天没有来过电话了。 临走时老太太毫不例外的又强行给濮名名塞了满手的吃的带走。 濮名名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很是愧疚,他没敢跟老太太说他们两人的情况。 到处都找不到霍东,他能去哪儿? 濮名名心里没底,不知道霍东突然关机的原因是不是因为他。 元杰看了好几个新闻,终于听见了家门响动的声音。 濮名名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元杰赶紧喊着濮名名给他松绑,濮名名心不在焉的走过去解绳子。 “怎么了?有事儿?”元杰回头看蹲在椅子后面解绳子的濮名名。 “没事儿。” “那怎么哭丧着一张脸,谁欠你钱了?谁欠你钱我就让他去吸毒。” 濮名名叹口气,“没事,你上午情况怎么样?” 元杰动动胳膊,濮名名还是没解开,“你看不出来?要是有事儿还能是我现在这样?” “哦,对。”濮名名有气无力地答道。 “到底怎么了?说说吧,自己憋着想不出办法来。” 濮名名终于解开了后面的结,“没什么,就是霍哥的电话关机了,而且到处都找不到他。” “找不到?”元杰好奇,“他去哪儿了?你都上哪儿找的?怎么就能找不到?” “就从今天早晨开始关机,啊不是,昨天我没有打不知道昨天关机没有,反正今天哪儿都找不到。” 元杰心生疑惑,“昨天你们到底怎么了?说给我听听我给你分析。你这情商太低肯定想不出来所以然。” 濮名名没有办法,死马当活马医,他把头一天事情的原委一个字不差的讲给了元杰。 半晌后元杰照着濮名名的脑袋就给了一巴掌,濮名名的头发乱了一些,“真是够笨的,霍东昨天那话,再笨你也应该能听出来,他就是问你是不是要跟他分手!完了你还坚持离开他,那他不就当你决定跟他分手了吗?就算别的听不出来,他关门你听不出来啊?那么重,除了下了决心了他还能那么甩你脾气?” 濮名名傻眼了,“分手?我没想分手。我只是……” “哎……”元杰叹气,“明显的是你选择了分手,他肯定现在躲着你,你就是翻遍了北京城你也找不到他,不如你赶紧再想想有没有什么情况下是可以跟他有交集的?” 濮名名坐在沙发上慌乱的想着,“宣传,对了是宣传,上次霍哥提到过一次说一个月以后他做宣传可能会请我去参加。” “那你问谁能有结果就赶紧问问啊!” “嗯,”濮名名给颜郁文拨过去电话,“郁文哥,我一个月以后有什么活动吗?” “有啊!”颜郁文的声音很精神,“你消息还挺灵通,下个月再某商场里有一个BAAA酒的宣传活动,就是你做代言的这个,经销商请你去助阵宣传,早上合同已经签好了,接下来就看当天的程序怎么安排,还要你们需要演奏的曲目,到时候直接按照节目单来就行,不用有压力,很简单的。而且经销商也很大方,哦对了,经销商居然就是霍东啊我才知道。你们还真是会搭配。” “霍、霍东?” “没错啊,上次来帮你们谈合同的那位,居然就是这个酒的经销商,不简单呀。” “他、他现在还在吗?” “不在了,合同签完就走了。” “走了、走了多久?” “嗯我想想,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吧,怎么了?怎么变结巴了?” “没事郁文哥,谢谢你啦。” “哎我说……”颜郁文还没有说完,濮名名就挂断了电话。 “霍哥刚才去了我的经纪人那里,我就说怎么找不到他,我现在再去他公司一趟,马上回来。”濮名名都忘了给元杰上绳子,抓起钥匙就跑了出去。 第六十九章:很美很努力(一) 濮名名用了一个上午第二次冲进了霍东的公司,这次依旧是被助理拦了下来,濮名名跟助理求情要见霍东一面,助理最终没有抵挡住濮名名的可怜攻势,转身进去通报霍东。 没过一分钟助理又走出来,濮名名兴奋的迎上前,“我可以进去了吧?” 助理摇摇头,“霍总说不认识你所以不见你。” “不认识我?”濮名名看着里面那扇门大声说道,“他怎么能不认识我?他是叫霍东吧对吧?” “请您冷静!”年轻的助理劝着濮名名,“霍总这么吩咐的,我也没办法。” 濮名名环视了一眼办公室,大家都在紧张忙碌的做着数据还有打着电话,都没有精力往他这里看。他有些不好意思,“那谢谢你了,我再坐一下。” 助理给濮名名端来一杯橙汁,濮名名坐在椅子上盯着霍东办公室的门。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濮名名赶紧掏出来,一看居然是霍东的短信,连忙打开: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了,我和元杰,你选了元杰。 原来是这样,霍哥在意的是这个,言下之意就是,只有自己不去管元杰,霍哥才会原谅自己。 濮名名看这条短信用了五分钟,来回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 临走前他简单的回复道:我只是想让你看看用我的歌做的那个游戏,叫XXX。 一直到濮名名走出这个大厦的大门,他也没有收到回信。 再拨打一次试试,居然又是关机。 濮名名垂头丧气的走回家,推进进屋发现元杰正在厨房洗早晨的碗。 “你怎么在厨房?”濮名名大吃一惊。 元杰有些不好意思,“哦,偶尔做做家务也不错,怎么能你一来就把所有事情全都堆你身上。” “我是问你怎么从椅子上起来的?你怎么解开那绳子的?” 元杰这才明白过来,“你走的时候就没有给我绑,我怎么不能起来?” 濮名名跑进客厅看了眼地上的椅子和放在沙发上面的绳子,于是才想起来自己走的慌张,忘了给元杰绑绳子。 “情况怎么样?”元杰在厨房大喊,“找到霍东了吗?” “嗯。”濮名名有气无力地坐在沙发上,自己倒了一杯白水喝。 看看时间已经快中午,濮名名打算给元杰随便弄点吃的然后他就要去公司了。 “嗯是什么意思?找到了还是没找到?他出事了?” “没出事,找到了,但是没见到。” 元杰擦擦自己的手走出厨房,“那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濮名名道,“总之我现在的目标就是让你戒毒。” 元杰有不好的预感,他准备拿自己的电话给霍东打过去问情况。 濮名名拦住了元杰的动作,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到那个短信伸到元杰眼前。 元杰看了一遍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濮名名依旧坐在那里沉默,虽然这样很不甘心,不过他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对的,他不想看到霍东以后会遭到任何报应。 “名名,”半晌后元杰开口,“对不起。你为我做的这些,我不会让你白白浪费的。” 濮名名起身去了厨房,闷好米后切土豆丝。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做别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有些堵,明知道离开这里的话就可以让霍东回来,但是自己又很坚持自己不能离开的理由。 霍东是不是应该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想一下?这样的话也没有那么难对不对? 就那么甩脾气从此不联系还关机不见面,这是什么做法? 濮名名选择的这个做法,出发点也是为了他霍东着想,他怎么就不能体谅一下? 一直以来霍东不都是很尊重自己的选择吗?这次也有些变化太快了吧。 濮名名恨恨的切着土豆丝,霍东有脾气,他也有脾气,看到最后谁最先扛不住。 吃完饭后濮名名准备出发,元杰老老实实的坐在了椅子上让他给自己绑绳子。 游戏的歌曲的事情濮名名没有告诉元杰,本来他只是想跟霍东一起开心,如今霍东没搭理他,他也就没有跟任何人分享这个消息的欲望。他通知到的只有乐队的几个成员还有颜郁文这个经纪人。 不算紧张的半天训练很快就结束了,濮名名回到那个老旧的小区,颜郁文下午给他安排了新的工作,他要为出专辑而努力写曲,因为还没有确定具体什么时候完成,颜郁文只是让他做好这手准备而已,但是濮名名还是打算把他当做一个正经的事情来做。 毕竟以前再酒吧驻唱的时候,也差不多平均一到两个月就会有那么两首新曲面世。 推开门第一件事就是确认元杰的情况。 濮名名走进客厅吓了一跳。 元杰和一起一同躺在地上,被绑的样子没有变,濮名名进家了元杰都没有反应,他赶紧跑过去用手指放在元杰鼻子下面试了试气息,还好,像是睡着了而不是死过去了。 濮名名费尽力气解开绳索又把元杰放到床上,然后自己才出来开始准备清淡的晚餐。 元杰自从知道了濮名名和霍东的现状后,突然开始特别配合濮名名给他的戒毒工作。 每天不但主动要求把他绑在椅子上,而且还偶尔建议他怎么绑自己会稍微舒服些。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左右,元杰从一开始的每天发作,渐渐地成了两天一发作,偶尔有一个是隔了三天才发作一次的经历。 濮名名给霍东的酒做宣传的日子也近在眼前。 前几天濮名名拿到了那天做宣传时的程序单,上面有开始活动时他们需要配合做的事情,还有活动结束后他们需要配合做的事情。 一个月的时间濮名名的这个乐队稍微小有名气,黄金时段的广告不间断播出一个月,现在濮名名直接坐地铁已经偶尔会有人能认出他来。有的会指指点点交头接耳,也有的会直接走上前来问那个广告里的是不是他。 濮名名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这什么程度啊就可以被别人那么喜欢。 于是他默默的学着别人戴了一顶棒球帽。 为广告做的那首歌曲拍成的MV再头两个星期里还没有多大的反响,不过半个月后效果就看出来了,每天的点击和下载量都超过百万次,不到一个月,他的这首歌曲在排行榜上已经挤进了前十。 濮名名听着他的成绩,突然就想起来自己一开始的愿望。 当初石文的歌长霸排行榜的那两个月,自己是如何的羡慕和嫉妒。当时就想着自己如果有一天能排上来那有多么牛气。 不过真到了爬上来的这天,濮名名又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当年那种激动的心情了。 虽然还是很高兴,不过这种成绩,如果不是给某个人看到的话,再高兴也是没有用的。 宣传日这天,濮名名从早晨就开始紧张,元杰很想跟过去现场看看情况,不过濮名名严厉禁止,他依旧不容分说的把元杰绑在了椅子上面,电视给他播放着每天的新闻报道。 刚出家门就接到了经纪人颜郁文的电话,他高兴的通知濮名名,他的广告曲已经爬到了这周点击排行榜的第一位,接下来就要趁热打铁抓紧准备“动心”那首单曲的MV,接着专辑的事情也要尽快提上日程。 濮名名突然觉得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会好忙。 濮名名直接去了宣传活动的地方,那是一个户外露天的小广场。 他看到那个表演台已经搭了起来,上面还有不停忙碌的小年轻们。 突然从表演台后面跑出来一个年轻女孩,她绕到前面帮别人看着字幕的角度。濮名名认出来了这个女孩子,这不就是霍东的那个助理吗?虽然今天一身休闲,不过他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 濮名名忽然觉得紧张,这个助理在这里,不就说明霍东也在这里吗? 他快速的看着外围的人。 平时就算酒吧里或者外面有再多的人,濮名名都能一眼就把霍东找出来。今天他在人群中看了好几遍,却一点都没有看到霍东的影子。 濮名名感觉松了一口气,霍东不在这里,自己怎么跟卸下来心里的担子似的。 不过,濮名名还是不能管得住自己的眼睛,他所到的地方都会扫好几遍来确认有没有霍东的身影。 对于这一天的到来濮名名一直都是扳着手指头算的,霍东从上次离开后就关机,一直关到现在。 濮名名也赌气不再去找霍东。 不过虽然不去找,但是他还是十分愿意跟霍东来个偶遇,假如不小心一抬头就碰见了,然后聊两句。 现在就连这种情况似乎都很难遇到,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濮名名一直走到了主办方给他们安排的休息的房间,这一整路他都没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东西。 过了不到一个小时,濮名名就听到了下面表演台上主持人轻松搞笑又卖力的开始。 他们几个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按照程序单,活动开始不久就会是他们上台的时候。 说起上台来,自从他们跟PLUS ONE请假后就再也没有去过,然后在公司每天都进行着没完没了的训练,一直没有机会再上台。 这次竟然是他们告别表演台几个月后的首次登台。 虽然面对着来往客流的观众,不过他们还是很认真。 他们往台上一摆乐器,人群中马上就有部分人认出来他们,广告的威力真是不容忽视,濮名名他们卖力的唱歌,卖力的跟台下互动。 整整两个小时,这跟在酒吧驻唱的时间差不多,濮名名不但表演的很完美,他还有精力在表演的同时顺便不停的寻找霍东的动静。 两个月的培训真是没白费,效果进步的很明显。 唱歌没有那么费力气,而且越来越见功底。 面对着比摄像镜头更让人紧张的现场观众,濮名名几个也都应对的很到位。 周围的群众慢慢的被他们的表演吸引过来,围观的数量越来越多。 在他们表演的同时,中间还要穿插好多其他节目,所以濮名名他们并不是很累,几乎唱几首就能休息好半天时间。 濮名名趁着在太后休息的空当,终于忍不住抓过来霍东的助理问道,“霍东今天没来吗?” 助理一下子也认出来他,有些惊讶,一个月前见他还不知道他是谁,现在再傻的人都应该认出来了,这个就是电视广告里BAAA酒代言的那个乐队的主唱,“霍总?来了呀!刚还见到他了。” 濮名名偷偷心跳加速,“我怎么没看到?” 助理这次很热心,“不在这了就应该在里面临时租用的那个房间里,我给你去找找?” “不用不用。”濮名名赶紧拉住助理,“外面的表演他不监督吗?” 小助理笑着道,“他不管啊,那都是公关公司的事情,我们只管出钱,他们做策划做后面所有的事情,其间我们商量细节就好。” “哦是这样,”濮名名觉得问到一些霍东的事情他就已经很满足了,“那霍东一直都很忙吗?” 助理有些奇怪,“还行吧,在公司的时候几乎忙的没时间吃饭。晚上就不知道了。”他对濮名名的态度稍微有些冷淡,小明星傍老板什么的,没见过也听说过不少,而且这架势十足的有那种味道,不让找霍总来,还总是旁敲侧击的问一些他的情况。 濮名名还想问些什么,不过程卓叫他该上台了,他这才打住了继续刨根问底的念头。 既然霍东就在这里,那么自己表演他就没有理由看不到,也许他跟自己一样,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看着另外一个人。 濮名名这个阶段的表演尽可能的完美,因为他知道霍东十分有可能在某个地方偷偷看他。 阶段性的表演再次结束,这次换助理主动过来找濮名名。 “我刚刚去问了下,我们霍总已经回去了,他说有事临时走的。” “回去了?”濮名名惊讶,刚才的卖力表现全都白费了?“走了多久?” “有一段时间了吧,好像是过来检查完安排就赶紧走了,应该是在你表演之前。” “哦,”濮名名顿时泄了气,他冲助理扯了一个笑容,“谢谢你了。” 果然还是不想见自己吧?霍东这家伙怎么心肠硬起来就这么硬啊?说不见就不见,那以前那些感情都是假的吗? 尽管濮名名很失望,但是他被培训出来的职业素养还是让他情绪高昂的完成了这一次的宣传活动。 到家后濮名名直接累趴在沙发上,他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身体累,心也累。 元杰继续被绑着看着沙发上的濮名名,只是看了看而已,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要求濮名名给他解开绳子。 这一天被绑的时间比以前濮名名早出晚归时短多了,所以他继续被绑一会儿绝对没有问题。 这个宣传活动过后,濮名名又一次在很长时间内都没有登过台。 每天不停的训练和拍摄心的MV,还有为了出专辑做的准备,实在是让他焦头烂额。 好在元杰的情况在一天天的好转。 他已经从两天发作一次到经常三天发作一次,后来又到五六天才犯那么一次。 数着指头算这样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半年,濮名名的那首给酒做广告的歌曲过后,“动心”继续打榜。 而濮名名的乐队也趁热推出了全新的专辑。 专辑推出后他们又接到了好些个录制节目的通告。 颜郁文说这是为了增加他们的曝光率,上去卖笑卖蠢卖努力是必须的事情,被人玩笑了也不许生气,习惯了就好了。 濮名名等人认真的点头。 他们想成名,这一定是必经的道路。 虽然乐队的专辑在整体市场里算是及少数的个体,不过经过颜郁文和他们的共同努力,他们这张专辑的销量已经卖到了乐队专辑里面一个不错的数字。排名仅次于当年BLOOD.B最辉煌时候的销量。 同时这个数量也超过了很多小明星的专辑销量。 濮名名依旧很淡然的听着这个好消息。 再好的消息如果没有某人的参与,最多也只能表面上高兴,心里却觉得总是少了点什么。 濮名名的乐队HD有了越来越多的曝光率,不但上很多娱乐节目的通告,而且还经常上排行榜,人们不由得就记住了这个冲在乐队前锋的独树一帜的组合。 他们的歌曲并没有抛弃重金属,而是在重金属的元素中夹杂了太多的欢快和调皮的内容,又或者为感情高兴或者悲伤,或者犹豫又或者坚定。 与其说是乐队,现在更不如说是一个组合。 就在报纸或者网络新闻的娱乐版上面,HD的名字渐渐取代了BLOOD.B,而后者也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人们现在更多关注的就是这个跟别人很不同但是又非常喜欢他们音乐的乐队的情况。 濮名名也忙的彻底忘了石文这个人,他很久以前就有的一颗想要战胜石文的心,现在已经全部被他们的目标所代替。 直到有一天,濮名名从他习惯浏览的娱乐版块新闻中看到“BLOOD.B的王牌创作因癌症住院,真实性有待确认”这一行字。 这时濮名名才意识到,就快要有一年了,BLOOD.B好像一直都没有露过面。 具体来说就是自从元杰还在BLOOD.B的时候他们办完了巡回演唱会就没有正式露过面。 在他这里是自从竞争玩那个BAAA酒的代言后,石文就没有再发过力。 没听说他们有新的歌曲,也没听说他们出了新专辑,好像自从招了新主唱,换掉元杰后,BLOOD.B的阳数就用尽了。 濮名名不知道这条新闻的真假,不过他还是把这个新闻告诉了元杰。 毕竟元杰也在那里奋斗过,而且跟石文还纠缠不清过。 元杰听完显得很无所谓,吃晚饭就把自己关在卧室里睡觉。 濮名名也没有多想这件事情的真假,就算自己想也没用,是真是假过几天报道就会出来了。 第二天濮名名起床准备去公司,现在他已经不需要把元杰再绑起来,元杰的恢复情况非常好,到这一天他已经连着一个月没有犯过毒瘾。 他推开元杰的房门准备跟他说一声就走,结果发现元杰的屋子里灰蒙蒙一片。 濮名名吓了一跳,以为起了火灾,赶紧冲进去开窗找东西扇走烟雾并且寻找货源。 “你干嘛呢?”躺在床上的元杰突然说起话来。 濮名名吓了一跳,“你还活着?” “废话。” “这满屋子烟是怎么回事?你抽了一晚上烟?”濮名名闻出了烟味,他也看到了满地的烟头。 “嗯。” “怎么了突然想起来抽烟?” “没什么,就是睡不着。你赶紧走吧,待会儿我来收拾屋子。” “行,那我先走了。”濮名名拍拍自己身上的烟味赶紧走出卧室。 “哎等等。”元杰及时叫住了濮名名。 “怎么了?”濮名名躲在屋子门口没敢进去。 元杰半躺在床上看着门口的濮名名,“给我办张健身卡吧,在这个家里宅了快一年了,胳膊腿全软了,我想去锻炼锻炼,也许好的更快。” 濮名名一脸不信任,“你不是出去找那什么来源?” 元杰一发誓,“我决不去,眼看着马上就彻底没事儿了,我还碰那个干嘛,我又不是不想活了,要不是我没钱,我肯定不这么求着你。” 濮名名仔细的想了想,“行,回来的时候我就去给你办一张年卡,不过要是让我发现你又碰了毒品,小心我打断你狗腿啊!” “不用年卡,季卡就行。” “知道啦。” 濮名名转身出门去公司。 这一年间他的训练从来都没有间断过,训练的同时他也在不停的创作。 新曲发布的速度保持着每一个月就至少有一首面世,每两个季度至少要发布一张专辑甚至两张。 这个速度赶上了黄金期的BLOOD.B,不过濮名名的HD还会继续向前发展,在这个圈子里,他们的资历太嫩太嫩。 至于元杰突然想起来去健身房健身,濮名名眼睛转了一下就没有多想,他现在根本顾不上别的事情,又快到了新曲的发布会,而且颜郁文还说在他们满一年的时候可能要开一场四个大城市的巡回演唱会,如果运气好的话还可以邀请顾大神给客串一下。 发布会他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不过每次依旧会特别认真地对待。 至于演唱会。 还是一年半以前,他去听过元杰的七场巡回演唱会,那是时候实在是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去办演唱会。 不但那个时候没有想过,就是现在听起来也不像是真的。 这个消息太强劲,强劲到一点都不能相信。 不能相信索性就不信,濮名名就像听到颜郁文放了个屁一样就把这件事情过去了。 晚上回家濮名名给元杰带回去了健身卡。 元杰也毫不含糊,第二天就拿着健身卡去健身。 濮名名想给他身上多放几十的喝水吃饭前,不过元杰痛快拒绝,他不想让濮名名为他担心,如果身上有钱他可能去干别的事情。 直接用一个水瓶从家里装了水,带着毛巾肥皂就轻装去健身房。 健完身还能在那里冲澡,这就给家里省了不少水。 一个月后,濮名名又带给了元杰另外一个消息。 经过证实,石文确实是因为癌症住进了医院,而且乐队解散,新招来的主唱不知去向。 元杰听后沉默。 濮名名有些担心的看着石文趴在阳台上的背影。 元杰沉默的状态持续了一周。 濮名名又一天晚上从公司回家后,他看到了摆在门口的一个大拉杆箱。 元杰走了过来,“名名,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濮名名跟着他进屋坐到沙发里,“你要走?” “嗯,”元杰点头,“我仔细的想了一个星期,我现在已经差不多算彻底好了,这都已经连着好几个月都没有再犯,以后也肯定不会再犯,而且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碰那个东西。” “你打算去哪儿?” 元杰沉默一下,“我想了一个星期,我以为我能放的下石文,这一年了我都没怎么想他,虽然当初他劈腿对不起我我很生气而且也赌气,我以为我听到他的消息不会再有什么反应,但是名名,这一整个星期我发现我错了。我还是放不下他,他癌症,身边一个朋友都没有,我想去陪他照顾他,你看行吗?” “你行李不是都准备好了吗?” “是,不过我还是想得到你的同意再走,这样就更心安理得,你帮我这一年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以后我会尽全力的努力,发展自己不输给你,但是我想去陪着石文,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也不知道他会怎么看我,但是我就是想去那么做。我觉得我必须那么做才能过得去自己心里这关。” 濮名名听着这些,眼前有些恍惚,这种情况怎么跟当年自己征求霍东的一件来陪元杰似的,但是不同的是,元杰去陪谁,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你想好了,你就去吧。记住以后的路自己走,不要再碰毒品了。” “嗯。”元杰站起来走到门口,“你也差不多完成了任务,该回去找霍东了吧?” 濮名名没点头也没有摇头。 “其实霍东是个很好的人,你为了照顾我儿抛弃他确实是你做的过了。所以我才能下狠心让自己戒毒。可能我不说你还不知道吧,这一年里你睡沙发,每天晚上我都能听到你说梦话喊‘霍哥’,一年了没有间断过,每天喊。刚开始我还有些怵,不过后来都是听着你的梦话睡着的。你也许就是倔,嘴里不承认自己还想着霍东,以为你很洒脱,不过你被你的梦话出卖了,我走了之后,你也去找霍东吧。” 每天都喊“霍哥”?濮名名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个爱好。 元杰开门走人,毫不拖泥带水。 空荡荡的屋子里只留下濮名名一个人,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孤独。 赌气赌了一年也差不多了。 霍东再生气估计这么长时间也该消气了吧,两个人总得有一个先让步的。 以前是霍东,现在是不是该换成他了? 濮名名被元杰说的有些心动。 可能自己早就想给霍东打电话了,只是缺少一个助力而已。 濮名名熟练的从手机的电话簿里找到那个熟悉的号码,看了两秒按了下去。 手机这次没有关机。 濮名名深吸一口气,他还没有想好霍东接了电话的话他第一句该说什么。 还是先挂了,自己想明白了再打过去吧。 濮名名突然心里很乱,挂了电话后就在那个小客厅里转悠,客厅很小,濮名名转的自己头晕。 霍东一定不再电话旁边,刚才电话响了两声没人接,就算到现在这么长时间应该也已经看到未接来电了吧。 没有动静是什么意思,继续赌气?还是他打算彻底的跟自己断了关系? 濮名名越想越心慌,压抑了一年的想念好像都在这个时刻迸发出来。 突然手机响了,濮名名一看,来电显示是“霍东”。 又震了两下,濮名名心脏狂跳,带着颤抖的声音把电话接起来,“喂!” “爸——爸——!”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濮名名顿时傻了,他拿下来手机看了一眼,来电确实是霍东没错。而且他没有兄弟姐妹,怎么会有小孩子? “爸——爸——!”稚嫩的声音又喊了一声,濮名名惊慌失措的挂了电话。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子里显现。 第七十章:很美很努力(二) 这是霍东的孩子? 霍东已经……结婚了?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 他怎么能这样?! 当初……当初……他从没有说过…… 但是,想起来那天霍东走的那么决绝,莫非这都是他安排好了的,只缺一个离开的借口? 所以,也就是说,这么久以来忍着不去主动和好,这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这一年来自己在这里苦行曾一样的每天训练和照顾病号,人家却生了个儿子?一家热火朝天的过日子? 这被涮的也太明显了。 濮名名抓起车钥匙夺门而出。 他一路奔出小区外跑到自己的车前,他都没有来得及停下来喘口气。 虽然走得很急,不过他还是没有忘记带着帽子和眼镜做掩饰。 浪费一年也就算了,霍东这是什么做法,要么就是有什么原因,濮名名一定要去问个明白。 不然不会死心。 霍哥不是那种人,一定会有什么原因的。 这一年中濮名名的单曲曾在一段时间内高挂榜首,而且专辑也发了两张,大小活动不断,虽然当初跟经纪公司签约的分成不是很高,不过濮名名自己手里还是慢慢有了些存款。 公司给濮名名配了一套两居的住宅,不过濮名名一直没有搬过去住而已。 他还要在这里照顾戒毒中的元杰,而且这个小区老人多,他不会招来过多的关注。 住的地方没有搬,他就得买一辆自己的车,不然每天地铁中都被围着看的话也很不自在。 于是濮名名勒紧了裤腰带,东省西省终于买了一辆跟霍东一样的车。 虽然他自己嘴里不服气,不过还是心甘情愿的买了一个一样的,就连车漆颜色内饰颜色都选的是一样的。 濮名名开着这辆车特别顺手,没有半个小时就到了霍东家的楼下。 停好车抬头看楼上,估摸着那家亮灯的可能就是霍东家的窗户,仔细看也看不到有什么人往窗户边走。 男人看不到,女人看不到,小孩子更看不到。 濮名名走上楼,他的兜里还揣着霍东家的钥匙。 一年前他走后没有回来过,不过钥匙也没有丢过,一直都带在身边。尽管没什么用,不过他一直坚持跟自己的钥匙放在一起,没有单独放下过。 站在门外,濮名名掏出来钥匙。 他家估计这个时候有人吧?他是敲门啊还是直接开门啊? 敲门的话自己怎么介绍? 如果直接开门他们一家人会不会惊讶?然后有人问他是谁,他就可以装作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一样装傻,接着对霍东的孩子表现出惊讶,于是接着就可以暗示他们的关系,他走后他们有可能吵架,也有可能离婚,然后霍东就又单身了? 好像直接开门比敲门占得主动性更大一些。 不过人家万一换锁了呢? 那换锁就装傻敲门,然后质疑他为什么换锁好了吧。 总之,濮名名这次一定要问明白原因。 自己憋着一口气等了他一年,可不能让他就这么舒舒服服的开始过日子,该交代清楚的一定得交代清楚。 濮名名将钥匙顺利的插进钥匙孔。 居然很顺利,霍东竟然一直没有换锁,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有这里的钥匙?还是对他太高估了,认为知道他的现状后会自动打退堂鼓? 濮名名不再是以前的濮名名。 霍东你这次绝对估计错误。 濮名名将钥匙转了两圈把门打开。 轻轻推开一条缝,他准备听见屋子里欢快的说笑声。 不过很明显他没有听到,他又将门轻轻的推开一些。 屋里没有着灯?还是天刚黑就睡了?刚刚从楼下看着的客厅不是亮着灯的吗? 濮名名小心翼翼的彻底打开门。 他突然意识到,如果屋子里只有女人和小孩,他这么黑漆漆的摸进去一定会吓坏他们的吧? 濮名名习惯性的往墙上摸,还是那个熟悉的地方,他一下子就摸到了开关。 把灯打开。 濮名名被屋子里的样子看傻了。 这根本不是一个平常住人的情况。 这分明就是这个家已经很久没人来了的样子。 屋子里潮味很重,窗帘拉着。 所有的家具上面都盖着一块白布,濮名名从白布的形状还有位置回忆着放在那里的东西,沙发,茶几,餐桌,酒架,书架,电视,五斗柜。 他推开卧室的门,打开了灯。 里面的床和小家具也同样盖着白色布子,上面落了不少的灰尘。 濮名名拉开窗帘,没有发现异样,接着打开所有的窗户给家里通风,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他记得他走的时候没有盖这些东西,可见后来谁来过,而且所有东西的摆放跟他走之前的一模一样,就是说,霍东另外有住的地方了,这里因为有他们的回忆,所以霍东就不愿意回来了? 要不要忘记的这么痛快? 濮名名又拨了一次刚才的那个电话,果然还是关机。 濮名名分析着自己出现幻听的几率有多少。 他不确认的翻看一眼通话记录,那个果然不是幻听,通话时长都有显示。 霍东甩人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濮名名有些气,这事要是放在一年前,他也就默默的承认了霍东的选择,觉得自己应该给他空间尊重他的决定,然后自己再用时间来疗自己的伤。 但是现在,濮名名没了那个想法。 即便分开这一年,濮名名都没有觉得他是真的跟霍东分开,在他的意识内他们只是吵架了赌气不见面而已。 真的这么潇洒的放开霍东?也不是不行,但是霍东必须给他一个有说服力的解释。 不然他濮名名可不是谁想要就要,谁想踢开就能踢开的。 现在想甩人?当初干嘛要招惹他来着? 他濮名名现在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让人随随便便能摆布的,除非那人是经纪人。 通风差不多一个小时,濮名名又将窗户关住,拉好了窗帘,屋子里罩家具的白布他没有动,轻轻的关门落锁。 既然这里没人,公司总不能不去吧。 濮名名决定明天去霍东公司堵他,不管怎么说,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 依旧是回到了这个又多住了一年的小家,也不能这么说,这一年不是以他的名字租的,而是霍东以他的名字租给元杰的。 现在元杰走了,这里也就快要再次到期,继续租肯定用不着,濮名名环视了一眼房间,他只要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搬去公司配给他的那套两居室就可以。 那套两居室位置不错,朝向还好,重要的是,他们乐队的其他几人,公司也一同在那里配给了房间。 濮名名看着秒针睡着的,早晨他自动掐着时间起床。 九点整,濮名名准时来到公司门口,不过不是自己公司的门口。 抬头看看这个仅仅来过两三次的大楼,不过这个地址濮名名没有特别的去记忆,它就自动保存在脑子里。 楼上就是霍东! 濮名名给自己定了下心,戴好帽子和墨镜走了进去。 还是那个小助理没有变,濮名名非常有气场的冲助理微微点头,脚下没有停顿直接错过助理走到霍东办公室门口。 小助理被晃走了神,这个男人这副穿着打扮还有气势,除了明星就是明星,她是一点都不敢上前阻拦。 濮名名抬手敲了两下门,里面有个声音让他进来。 推门进去濮名名看到了背对着办公桌的一个背影。 他摘下来墨镜,那个背影根本就不是霍东。 背影转过来,濮名名看到那人却是汪兴海。 “好久不见,濮大明星!”汪兴海冲他微微一笑,并没有太热络,也没有握手。 “好久不见,我来找霍哥。”濮名名同样非常有气势,镇定的样子一点都不输给汪兴海。 汪兴海非常自然的坐在了办公桌前,那个动作习惯到好像这就是他的办公室一样,濮名名微微一怔。 “找霍东?恐怕你来晚了。”汪兴海按着电话的内线,“送两杯咖啡进来。” 濮名名疑惑,这是什么状况?不过当初汪兴海是霍东的合伙人,他来办公也不是没有道理,“为什么晚了?他去了哪里?” 汪兴海坐着椅子转了半个圈,宽大的椅背对着濮名名,“死了。” “什么死了?我问霍东去哪儿了?”濮名名按着他的火气。他来是找霍东对峙,可不是来听汪兴海胡说八道的。 “霍东死了。”汪兴海声音依旧听不出起伏。 濮名名认定这是骗人的。 汪兴海再次慢慢的转过椅子来,濮名名发现汪兴海的眼圈有些微红,“半年前死的,车祸。” 这个情况是真的还是假的?濮名名希望汪兴海是骗他的,但是看表情又不像是骗他。 他不想相信这个消息,但是又忍不住很想相信这个消息。 “霍哥他……车祸?到底怎么回事?汪哥你告诉我!” 濮名名觉得自己有些腿软,他想去不远处的沙发里面坐一下,尝试着一挪动腿,他才意识到那么近的距离他根本走不过去。 为了不那么难看,濮名名靠着墙慢慢坐到地上。 “你跟他什么关系,你竟然一直都不知道。哎!”汪兴海叹了口气,助理敲敲门走进来,端着两杯咖啡放到办公桌上面,一杯摆在汪兴海面前,另一杯他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濮名名,犹豫了半天不知道该不该给他摆在地上。 汪兴海直了一下办公桌另一边,小助理意会,把濮名名的那杯咖啡摆到了汪兴海对面。 “我……”濮名名后悔的要死,如果不是他跟霍东赌气,怎么会现在才知道这个事情? 汪兴海捏捏鼻梁,“我也没什么好瞒你的,半年前霍东一个人开车去外地办事,在高速路被后面的一辆大巴追尾,当场死亡了。而且大巴里面的人也全都死亡,唯一幸存的只有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那个婴儿在那场车祸里失去了所有的亲人,马上面临着送去孤儿院的时候,霍东的母亲把他收养回家,身份是霍东的养子。” 濮名名觉得自己在听故事,这只是一个路人的故事,里面的主角根本不是霍东。 “信不信由你,”汪兴海简单几句说完情况,他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张银行卡来随手扔在办公桌对面,“这张卡里面存的是霍东的红利,一年来里面大概有几百万,他的其他财产都留给了他的父母,只有这张卡他一开始的时候跟我提到过,说以后这笔钱想给你,赞助你更好的发展。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把这张卡留了下来,现在你也看到了,要不要随你。” 濮名名这时才终于有些相信这是真的。 但是,这为什么是真的?自己这一年去给元杰戒毒的目的又是什么?不就是担心有什么报应会找上霍东。 结果呢? 不但找上了,还这么……这么的…… 自己这一年真不知道在做什么! 霍哥不在了,霍哥真的不在了? “那霍哥的骨灰……在哪里?”濮名名好像在神游,眼神空洞看不见任何希望。 “八宝山。” “那酒吧……关了?” “没有,豆豆入股后一直到现在都是他在支撑着,盈利分成给了霍东母亲。” “那霍哥……霍哥……”濮名名还想问,但是总是说不出话来,他想用所有的情况证明霍东还活着,但是汪兴海给的答案总是更进一步的证明着霍东已经不在了。 他把头埋在臂弯,用尽了力气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那这卡,你还要吗?”汪兴海等了半天,再一次问道。 濮名名抬起头,“要。” “哦?”汪兴海有些意外,“我以为以你的性格和现在的知名度,你不会要这张卡。” 濮名名深呼吸了一下,“我好想任性的做了很多错事,主次全搞不清,如果这个再不要,现在跟霍哥就任何一点联系都不会有了。……我不想这样。” “节哀。”看着濮名名拼命压抑的情绪,汪兴海忍不住安慰道。 “嗯。”濮名名扶着墙站起来,走到办公桌旁拿起来那张卡,“这张卡我会好好保留,汪哥谢谢你。” “不谢。” 濮名名再次把墨镜戴上,这个道具很好的帮他遮盖了充满血丝的眼睛。 这么久训练的辛苦可不是白下的,濮名名很轻松的保持着跟来时无二的状态回到车里,助理也只是感慨濮明星的性格真是特别,跟人谈事情不爱坐沙发,而是要坐地上,也许是为了标榜自己特立独行? 濮名名把自己关在车里。 在这个密闭的空间,濮名名再也没法强忍。 他打开车里的音乐,声音放到最亮,自己则趴在方向盘上面,任音乐掩盖着自己大声痛哭的声音。 第七十一章:很美很努力(三) 良心算什么,人都不在了,良心过得去又有个屁用! 对得起别人或者对不起别人又能怎么样,什么都没法让霍哥再活过来。 赌气又能赌出几毛钱?坚持什么屁原则能让霍哥躲过车祸? 他做对了事情或者做错了事情又能怎么样? 现在要的是人在! 可是人就他妈的不在了。 人不在了说那些有的没的还有什么用。 濮名名快速的收拾好了自己的所有行李,两把钥匙留在屋子里,第三把钥匙在锁住屋子后放到了地垫下面。 接着给房东打了一个电话,告知人已经搬走,钥匙归还,剩下的三个月不用退租。 濮名名再次离开这个老旧小区的出租屋。 这一次毫无留恋。 还留恋这里做什么? 如果不是留恋这里,他就不会回来多看那眼,也就不会碰到元杰。 这一切都不能做借口。 即便碰到了元杰,那也不是他离开霍东的理由。 要不是自己死脑筋……哎,说什么都晚了。 外面天色渐黑,濮名名有大墨镜打掩护,没人看出来他是谁,更没人看到他红肿的快睁不开的眼睛。 他把自己的三个行李箱放到了后备箱,自己坐到驾驶位后才把墨镜摘下来。 用手揉了半天眼眶,濮名名带着后悔又没落的心情开往他接下来要住的那个地方。 人就是这么贱,濮名名开着车在路上边走边骂着,如果当时会知道霍哥可能出事,自己管那么多闲事干嘛,做那么多没用的到头来也没有替霍哥分担过灾难,现在霍哥没了……不是人贱,是自己太操蛋。 那么久都没有看清自己的决定,做对事情的霍哥,做错事情的霍哥,主要的是霍哥,而不是事情。 如果当时能头脑清楚点,分清霍哥跟事情哪个更重要,就不会那么离开霍哥身边,更不会赌气一年没有联系他。 可是后悔又有个屁用,现在除了一张卡的名字是霍哥的,就剩这个房子了。 濮名名掀开所有遮盖家具的白布,灰尘满屋子飞。他赶紧拉开窗帘推开窗户给屋子里通风,白布扔进洗衣机里面洗,等灰尘全部落下来后再擦家具拖地。 白布……莫非这是阿姨来盖的?故意用白色的布?一定是的吧。 霍哥不在了,阿姨也一定很孤单。 好久没有去看两位老人,霍哥不在,他们不知道过得怎么样,抽空应该去看看他们的,早就应该去的,这一年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濮名名在家里慢慢的走着看着,渐渐地眼圈又开始湿润,每一个角落都有霍哥的影子,每一处地方好像都还有霍哥使用过的痕迹。 卧室还没进去,仅仅是书房,濮名名就觉得透不过气来。 一个人在世的时候你看着熟悉的情景,跟这个人不在世了以后看到的同样的情景,心情是绝对不能相提并论的。 前一天刚进来过这个家,那时还想着抓住霍哥问个明白,但是仅仅一天,只有一天,濮名名看着眼前熟悉的东西,内心已经充满了懊悔。 书桌上面还放着霍哥的电脑,霍哥的水杯,没有洗干净的木纹烟灰缸,还有一个烟头卡在上面,电脑前面的一摞纸,旁边一支笔。 纸上面写着好多需要办的事情,濮名名仔细看着,那都是一年前他离开霍东之前霍东列上来的东西,已经办完的事项后面打着勾,没有办完的前面圈着圈,重要的事情还会画个星星,他好像又看到了一年前霍东为了酒的事情忙的没空吃饭的情形。 一年前的东西都没有动过,是不是自他离开后,霍东就没有回来过? 濮名名坐在这这张椅子上,本来还应该留有霍哥余温的椅子,现在已经凉凉的没有一点温度。整个家里也都冷冷清清,濮名名突然特别怀念两个人一起住着时的样子。 那时两人都不忙,白天休息,晚上上班。 两人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看电视。 就算不多说话,心里也是满满的。 结果现在,只靠一个人的温度怎么能把这个家继续填满。 他拉开书桌旁的抽屉,只是想更多地看一看霍哥的东西,好像这样才能更清晰的感觉到这间冷清的屋子霍哥曽在这里住过一样。 最下面一层放着乱七八糟的纸张,濮名名看着上面眼熟的字体发了半天呆。 中间一层打开,里面全是濮名名以前在酒吧驻唱时的专辑,这些一看就知道霍哥这个是原版,他们手里的都是后来翻刻的版本。而他们这一年间出的专辑或者单曲,这里面一个都没有。 拉开最上面的抽屉,前端除了几只没用过的笔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这么空?濮名名有些疑惑,继续把抽屉拉倒最开。 最后面拐角的一个小盒子突然出现在濮名名的视线内。 那个红色金边的绒布方形小盒,他也有一个,而且那个盒子里的东西濮名名一直戴在手上没有摘下来过。 这个空盒子怎么会单独放在这里? 濮名名把盒子拿出来,轻轻打开。 当盒子里面的那个跟自己带着的一模一样的戒指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濮名名吃了一大惊。 这个戒指是霍哥没有戴着,还是出事后有人放在这里的? 他小心翼翼的拿起来那个戒指,又摘下来自己手上的这枚对比着看。 其实都不用细看,光是指环上面磨损的程度一下子就能区别开,自己这个戴了一年多,上面小划痕也有很多,但是霍哥那个,几乎没有划痕,跟新的就快没有什么区别了。 这种崭新的程度,绝对不是半年前放在这里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一年前自己离开霍哥后,他就把戒指放在了这里。 这么重要的东西说放就放,濮名名觉得自己快透不过起来,霍哥当时真的那么心狠?他说离开他的话是真心的?戒指这东西说摘了就摘了,原来这一年赌气的只有自己而已? 濮名名觉得浑身乏力,刚才所有的力气都像被抽走了一样,他捏着那个崭新的戒指,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卧室,掀开床罩就把自己摔在床上。 霍哥当初在办公室不见他,看来不是赌气而是认真的。 濮名名有种想哭的冲动却怎么都哭不出来,自己这一年都在做些什么,自己以为对的事情,到头来才发现自己做的全部都是错的。 这种深深的挫败感……实在是……没法形容。 不知过了多久,濮名名睁开了眼睛,屋子里大亮,自己依然穿着衣服趴在床上,窗户没关,窗帘也没拉着。 昨晚就那么睡着了。 眼睛睁开都困难,头也疼的要命。 濮名名活动着自己的四肢慢慢走到衣柜的镜子前,一抬头下了一大跳,镜子里面自己的样子实在是可怕,眼睛肿到好像两个核桃,头发也乱到像一堆茅草,还有这种有气无力的状态,这个样子根本没法外出。 而且他也一点都不想外出。 就算霍哥主动放弃了戒指那又怎样,还不是自己作的结果。 如果霍哥还活着,他一定会不惜代价把他追回来。 不过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 濮名名又回到床上,“嘭”的一声倒在那里,衣服懒得脱,揪过来薄被把自己的头蒙在里面。 昏昏沉沉连着睡了三天,濮名名已经饿得快要疯了,实在没有办法他这才晕晕乎乎的从床上爬起来,看着地面都不是平的,觉得自己的脑袋沉得像石头一样要往地上摔,他赶紧扶住什么东西,慢慢的缓了缓神,这才小心翼翼的迈步往客厅走。 找到手机看了看,三天没充电早就没电了,自己也忘了跟别人请假,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急疯了。 打开冰箱翻了翻,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先接一杯凉水垫肚子,濮名名凑合着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带好帽子和眼镜,准备下楼买些吃的回来吃,再不吃就真的饿死了。 楼下的早点摊差点被打劫,一大早就有一个奇怪的年轻人,买了三十根油条三十杯豆浆,三十个手抓饼和十五屉小笼包。 其他的在后面排队买的等着上班的人们,恨不得把濮名名的皮扒一层下来。 拎着沉重的早餐回来,濮名名二话不说就猛往肚子里塞。 一直吃到胃里一点空间都没有了,濮名名又突然往厕所跑去,趴在马桶上面吐了好半天,胃里又空的什么都不剩,他再次把自己摔在床上,浑身无力,闭眼拉过薄被盖在头上。 不间断的拍门声不知道响了多久,濮名名才再次恢复了意识,他疲惫的睁开眼,天花板在乱转,闭眼后整个房间都在随着拍门声震动,他再次睁眼,准备起身下床开门。 脚还没沾地,身体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拍门声不间断,中间依稀夹杂着呼喊声,濮名名脑子嗡嗡直响,他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对,于是拼了最后一点力气往门口爬去。 刚扭开门锁,濮名名就失去知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颜郁文推门进来的第一眼就吓了一跳,二话不说抓起电话就拨了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濮名名再次醒来,入眼全是白色以及头顶的两袋液体,还有一根连着手背的软管。 “你醒啦名名哥?” 濮名名无力的扭头看身边,那里坐着小D,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他还是想睡觉,但是胃里饿的难受。 “名名哥你等下我马上通知郁文哥。”小D见濮名名醒来,赶紧跑去窗户旁给颜郁文打电话。 濮名名没有说话的力气,但是小D汇报情况的声音他一点都不漏的听进耳朵里。 原来自己已经在医院昏迷了两天。 打完电话小D又坐到濮名名身边,“饿吗名名哥?大夫交代说醒来最多只能吃一点流食,郁文哥马上就过来,我现在去喊大夫过来。” 濮名名跟小D眨眨眼,告诉他明白了。 小D走出房间门,濮名名这才开始躺在那里观察屋子,只能看到上半部,但是他发现这是一个单人间,而且环境很安静,没有什么人来,屋子也很宽敞,实在是不知道这是哪家医院。 没过两分钟主治大夫和两个护士跟着小D走了进来。 两名护士各自忙着检查和记录濮名名床边数不清的仪器,而大夫则带着听诊器在濮名名的胸前仔细的听了半天,最后吩咐护士抽管血去化验。 濮名名还是没法说话,或者是不想说话,大夫的任何问题都用眼神来回答,同意就是眨眼,不同意的话眼球就左右来回晃。 能醒过来,小D显得很激动,但是濮名名却一点高兴的情绪都看不出来。 不但不高兴,甚至好像没有什么欲望。 小D有些担心跑去询问大夫濮名名不能说话的问题,大夫没能让濮名名开口,最后告知他的声带没有问题,不开口说话完全是个人的主观行为。至于以后会不会由于心理问题而失声,还是仅仅是暂时的不想说话,这个还得继续观察。 没过多久颜郁文就喘着大气跑进病房,他看到躺在那里的濮名名又气又恨,想骂又不忍心,不骂还憋着那口气。 “郁文哥……”濮名名张了张嘴,声音没有出来,但是看口型谁都知道他在说这句。 颜郁文走到床边,指头指着濮名名的鼻子,“我再晚去十分钟你就死了你知道吗?你这么大的人发什么神经,整整消失一星期一个电话都没有,还关机换住址绝食不吃不喝你这场戏演给谁看?啊?你死了谁最高兴?我?这么没脑子的事情居然是你做出来的?” 如果不是小D在旁边拦着,颜郁文真想上去拔了那根输液管,然后拎起濮名名来狠狠的给两拳。 “对不起……”濮名名做着口型。 “对不起有什么用?再找不到你我就要报警了知道吗?你知道你现在的情况要是宣扬出去以后你还怎么见人?这条路你不喜欢就放弃好了,用得着用这样的方式抗议吗?半个月后的巡回演唱也停止得了,大不了陪的违约金全从你那里扣,既然你这么不愿意,我逼你也没有用。”颜郁文越说越气,越气越说。 小D连忙阻拦,“郁文哥不是这样的,名名哥最喜欢乐队了,他不可能主动放弃的,等他好点了再问他吧,他现在什么都没法说。” 颜郁文语调稍微软了一些,其实他本身是着急大过生气,不过刚才那一通火确实是被气出来的,“等他好了?他连话都没法说了,还怎么去唱歌?” 濮名名躺在那里赶紧摇头,并且张嘴尝试发音,不知道是不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的原因,他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颜郁文叮嘱小D好好看着,自己转身又去主治大夫那里询问情况。 小D也有些担忧的看着濮名名,“名名哥你是不是真的不能说话了?半个月后就是巡回演唱会,郁文哥那天准备通知这件事情结果你就不见了,要是不能出声以后可怎么办啊?” 濮名名摇摇头微笑,口型比划着“不要紧。” 小D叹口气低头,濮名名现在的情况他一点都不看好。 濮名名第一次睁眼就醒了一个小时左右,接着没有搭理小D,忍不住疲惫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濮名名又醒来了,屋子里很黑,他从窗帘缝隙里面看到外面的灯光,知道现在已经是晚上。 想起来上次不能说话的样子,濮名名试着慢慢张开嘴,尝试着发声。 “……,……,啊——!”试了几次终于有沙哑的声音从嗓子里出来,伴随着声音还有“咚”的一声重物落地声,濮名名吓了一跳,灯猛地打开。 “名名哥你能说话了?” 突然来的亮光晃得濮名名直闭眼,接着灯光由白色又换成了床头暗暗的黄色,濮名名慢慢睁眼。 这次陪在床边的不是小D,而是换成了郝文。 “名名哥你再说句话试试?”郝文急切的要求到。 濮名名点点头,试着张嘴说道,“喝……水……” 郝文激动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没头没脑的转身去给濮名名倒水。 倒好了就拿过来往濮名名嘴边送,结果濮名名躺着没法喝,郝文把水漏了濮名名满脸。 “把床……摇起来。”慢慢的濮名名能说多些,他提醒郝文。 郝文赶紧跑到旁边找机关。 稍微换了姿势,濮名名觉得舒服多了,屋子里的景象他看的也更多些,不过还是有些头晕,胃里也不舒服。 “饿,有吃的吗?” “大夫说开始只能吃流食,慢慢的才能吃固体食物,我下去给你点个粥,你先坐著名名哥。”郝文抓了手机就跑出去,濮名名还在纳闷,这个时间上哪儿点粥?而且他还不拿钱包。 没过两分钟郝文就回来了,两手空空,“粥呢?”濮名名问。 “正加热,马上送上来。”郝文坐到了濮名名床边,“要不怎么说明星生病就爱来这种私人医院呢,环境又好还服务周到,半夜都有吃的,要不是名名哥你住进来我从来都不知道这里,据说那谁谁谁生孩子就是在这儿生的。”郝文不客气的拿起桌子边的一个苹果,自己自顾自的削皮,再切成块,然后拿着牙签扎好了送到自己嘴里。 濮名名暗暗咽了下口水,“喝口水……” “嗯!”郝文立刻放下苹果从小桌子上拿过来刚倒好的那杯水,又从抽屉里找了一个吸管放进杯子递到濮名名嘴前。 濮名名终于润够了嗓子,不过胃里还是空的难受,“我在医院呆了多久?” “两天吧,白天小D来,晚上我来,程卓抽空也来。” “谢谢你们了。” 郝文毫不介意,“有什么好客气的,你的情况大家知道,平时帮个忙应该的,不过名名哥,你这次可够吓人的,差点没命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濮名名慢慢回想那天的事情,“就是觉得想睡觉,什么都不想管,睡死过去拉倒那种感觉。” “什么事儿啊让你打击这么大?”郝文很担忧。 濮名名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里,那里有根细细的白金链子,上面挂着那个戒指,“没什么大事,都过去了,就是当时想不开,现在没事,不用担心我。” 敲门声轻响了几下,郝文站起来去开门。 接着他端推进来一碗小米粥。 濮名名看着那碗几乎都是水的粥开始眼睛冒绿光。 “大夫嘱咐说第一顿只能吃这个,你就将就一下吧名名哥,明天给你买好吃的。”郝文顺手给濮名名床上支了小桌子,然后把粥放上去,勺子交到了濮名名手里。 濮名名试了下温度,温温的刚刚好。 喝了几口,除了比白水稍微有点味道之外,其他什么感觉都没有,不过他还是喝的很香。 一口气喝掉半碗,濮名名放下勺子,“饱了。” “就喝这么点?” “已经饱了,”濮名名拍拍肚子,“胃都饿小了,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郝文把碗端到一边,天亮后会有专人来收碗,他只要放在那里就好,“大夫说看你恢复的情况,指标都上来了稳定了就可以出院了。刚进来的时候大夫说生命体征已经很微弱了,不过换做谁一个星期不吃不喝都得没命吧?也亏得你平时锻炼的体质不错。” “演唱会是一个星期以后?”濮名名斜靠在半支起来的床上,他的手一直摸着脖子里的那个戒指。 “半个月。你要是好好配合的话大夫说恢复应该没问题。啊对了我还没跟大夫说你能说话的事情,我现在去找大夫。”郝文刚打算出去。 濮名名叫住了郝文,“不用,明天再说吧,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没什么事了你赶紧去休息,我也继续睡一会儿。” 郝文把床又放平,给濮名名关了床头灯后自己躺回了沙发。 濮名名又很痛快的睡了过去。 一周之后,濮名名坐上了回家的飞机。 一年前他还发誓说两年后成名了再回来,不过那是一年前,经过这么一次事故,濮名名早就把一切都放在了一边,在他心里,除了人,其他什么都是次要的。 只要人活着,什么隔阂,什么误会,那都不是问题。 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那个能比亲人在一起更重要! 濮名名依旧带着棒球帽和墨镜,在太阳快下山之前站在了这扇防盗门面前。 上次回来的情景很清晰的回想起来,那时候老妈还生气的不给开门,这次不管怎么样,就算无赖也好,一定要成功进家,然后再求原谅。 濮名名抬手按门铃。 从出院到站在家门口,濮名名没用半天的时间。 本来想尽早出院,不过大夫检查各项体征后,认为还有轻度低血糖,于是颜郁文强势阻止了濮名名想提前出院在家休息的要求。 一直到住满了一周的时间,濮名名各项指标都正常,而且在医院他也开始逐渐恢复体能训练,并且他软硬兼施的跟颜郁文求情,最后颜郁文才同意在演唱会之前放他几天假回家探亲。 等了好半天,屋子里没人来开门。 濮名名再次按响门铃。 好半天之后还是没人来开门。 濮名名绕到了楼房前面,从窗户那里看家里,里面黑漆漆一片,看来没人。 濮名名把手搭在窗户上面贴着玻璃又看一遍,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屋子里不但没人,家具也好像少了一半。 而且家里的窗帘还拉住了一部分,看样子就像人走楼空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儿? 濮名名拿出来手机毫不犹豫的拨过去家里的电话,隔着玻璃他能听到屋子里的电话响,不过依旧没有人来接。 这是去哪儿了? 濮名名心里疑惑,当初十多年前离开家父母还没有手机,能联系到的只有家里的电话,但是这都没人了,他该上哪儿找人去? 现在这时间差不多应该是家家户户吃饭的时间,这个时候如果父母不在家,那么就是肯定不在这里住了。 不会是…… 濮名名心里有些紧张,不会是……那什么吧? 他没敢认真了想,那样就太可怕了。 不过看这个样子也不像是那什么,如果真那什么的话自己还能不知道? 濮名名刚翻回去准备转身去敲领居家的门,他不小心被自家门垫绊了一下。 门垫挪了地方,下面居然露出来一个小白角。 濮名名好奇的蹲下去,彻底掀开破旧的门垫后,里面露出来一张折好的小纸。 就着走廊里很昏暗的灯,濮名名展开纸张发现里面写了一个地址。 字体是老妈那眼熟的字体,从小就没少给签“家长已阅”,就算隔了十年他也忘不了这个字体。 濮名名心中暗喜,原来是搬家了,还专门留了地址,不过这个地址是给自己留的?他们什么时候搬的家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拿着地址,濮名名走出小区就打了一个车。 路上跟司机聊过后才知道,他的这个地址居然是这个城市开发近十年的一个高档小区的新楼盘,价格绝对不低,但是环境绝对的好。 即便不在市中心,不过那个房价却离市中心的房价也差不了多少了。 濮名名越来越奇怪,旧房子没有拆迁,他们怎么会有那么多钱买新房子?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他现在更着急的是想马上就见到他们。 终于站在这个新地址的门前,濮名名心跳有些加速,不过他还是不假思索的就按了门铃。 这一次屋子里很快就有了响动,家门打开。 是老头来开的门,他看到濮名名后愣了一下,“你?” 濮名名有些不好受,好像老头看到他有些失望似的。 老太太里面喊着,“谁呀?不是东子吗?” 老头还没张嘴,濮名名赶紧冲里面喊了一句,“妈是我!” “咣当”一声盆掉地的声音,老太太冲冲撞撞就跑了出来,“名名?真的是你?名名?”她站到门口抓住濮名名的双手使劲攥着,并且二话不说就把他拉进屋子里,“老头子你看儿子回来了你挡门口干嘛,快起开起开!” 老头还在发怔,“名名怎么回来了?不是还有一年吗?” 老太太嫌弃道,“你不乐意看你就回去住,没人拦你,那还空着一个房子你随便住,没人惹你眼,我儿子回来要什么一年两年,啥时候想回来就回来,快过来坐下名名让妈好好看看。” 濮名名被老太太按在沙发上,他跟老头一样有些发怔,上次回来还是那样的情况,这次怎么突然变了? “妈……”濮名名有些心虚,他想道歉。 “什么都别说,”老太太从头到脚的摸着濮名名,“这一年你辛苦多了,早知道我就不该听你爸的话把你挡在外面,你看你都瘦成这样了,我就该把你留身边,让你爸出去爱干嘛干嘛去,幸亏你回来了,妈好想你。” 濮名名鼻子也有些发酸,忍了半天才把眼泪困在眼眶,“对不起妈,以前我不懂事,那么长时间都没回来看你,以后只要不忙了,我会经常回来的妈。” 老太太拍了拍濮名名的后背,“不说那些了,以前妈也有固执的地方,估计咱娘两就这点最像,不过错的多的还是你爸,你还没吃饭吧名名?饭等下才好,妈先带你看看新房子,也多亏了你我们才搬了家。” 老头坐在沙发上不屑的“嗤”了一声后打开了电视,看时间差不多又该到广告时间了。 多亏我?濮名名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有继续追问,他被老太太拉进了卧室,“你看这是给你们准备的卧室,家具都是东子选的,他说他知道你喜欢哪种,还有咱们家好多家具,都是东子给选的。” “东子?”濮名名再也忍不住了,听到这个字后就开始心跳加速,这个东子是不是…… “啊,就是霍东呗,我们总不能跟你一起喊霍哥吧?你这臭小子,是他让我们这么叫的。” 濮名名有些不敢接受事实,“他他他,他……他什么时候?” 老太太又把濮名名拉到了自己的卧室,两人坐在床上,“是啊,东子帮了不少忙,他说你工作很忙很累没有时间休息,所以你拜托他拿着你赚的钱回来给我们买这个添置那个,每次过来看我们都不空手……”老太太看着濮名名的表情有点反应过劲儿来,“名名,你跟妈说,是不是都是东子的钱啊?” 濮名名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是我赚的是我赚的。”如果说花了霍哥的钱老两口还不得内疚死,但是一听霍哥这一年还不忘了过来看望自己的父母,濮名名那种失落的感觉好像减轻了一份。 原来霍哥不是完全把他抛弃,起码父母这里,他还来过。 “妈,我一直忙着训练都忘了问,这房子什么时候装修好的?”濮名名旁敲侧击,如果是近期,那么……那么是不是还有希望? 老太太算了算时间,“全都装修好了差不多是半年前的事情了吧?我们搬来也半年多了,东子说那是你签约广告赚的钱,名名,怪妈没能力,你刚赚钱就拿过来给我们花,我不忍心。” “没事儿妈啊,我还年轻还能赚,你们住的舒服才要紧,那啥,半年前……半年前搬来……”濮名名刚刚觉得有点希望的事情又回到了远点,半年前这段时间跟汪兴海说的时间很吻合,看来还是自己多想了。 他马上又镇定下来,“妈我回头去给你们办张卡,每个月的生活费我打在里面,你们没事儿就买点吃的喝的……” “有卡啊名名,半年前你不是让东子给我们办过吗?你都忘了?” “办过?啊啊对,忘了忘了嘿嘿。”濮名名挠挠头,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父母这里自己赌气的时候居然霍哥都替他做过了,那么自己没想到的地方呢?是不是也替他做过了? 这一年,自己到底在赌些什么气! 跟霍哥比起来,濮名名深深地觉得自己真是特别的不懂事。 但是现在明白了也晚了,他想要的,回不来了。 濮名名还想问什么,客厅里传出来一个他最熟悉的声音。 他赶紧跑去客厅看。 老头守着的那个电视里面,正播放着濮名名的广告,依然是给BAAA代言的广告,不过这是第三个。 看到自己的父母看着自己拍的广告,濮名名有些不好意思,“爸你怎么还看这个?” 老太太在濮名名背后道,“别管他,你爸天天这个点儿就守在电视前面等着,你的广告他一个都没落下过。” “哼,我是看你还欠火候!”老头鼻子一哼,状似不屑的看完了整个广告,“什么破电视台,刚开始还能看到个完整的,现在连广告都截一半播放!” 面对老头刀子嘴豆腐心,濮名名心里只觉得暖暖的。 “说起来,名名你的第一次那个广告你爸还录了。”老太太想起来,他走到电视柜前面翻其中的一个抽屉,“那时候是东子通知给我们你的首播,东子这孩子心挺细,人挺不错的。”老太太巴拉巴拉抽屉,找出来一个旧的手机,“你爸用以前那个手机录的,那个广告一直在手机里,对了名名这次你怎么没和东子一起回来?” “一、一起回来?”濮名名想瞒着父母霍东车祸去世这件事情,他们肯定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而且如果知道的话,照现在这个情况看来一定会受打击,“哦,他忙,他很忙,最近特别忙,所以抽不出空来。” “哎,这孩子也真是,一个个的忙起来就不顾身体,回去你跟东子说,没事就过来玩,我们还等着给你们做好吃的。” “知道了妈。”濮名名回答的一点底气都没有。 老太太张罗着给旧手机开机,打算让濮名名看一下他爸当时录的糟糕样子,濮名名不小心看到了抽屉里面的一摞CD。 “这是什么啊妈?”他抱出来那摞CD,随手一翻竟然是他没有发行过的旧歌的刻录碟,而且他记得非常清楚,这些碟应该都是霍东手里的那些原版的刻录碟,“妈你们手里怎么会有这些?” 这些碟是他们还在酒吧驻唱时,发布新曲过后霍东都会带着他们去趟录音棚把新曲录下来,自己保留原版的那些。 这些碟他们乐队的人都没有,怎么会在这里? 不过转念一想,估计又是霍东拿来的,肯定是这样。 “这些碟啊,你不知道?”老太太看了眼濮名名,濮名名的表情很迷茫。 老太太心里有了数,估计这事情霍东又没有跟濮名名提过,“就是上次你回来的第二天,东子来过,他把这些给了我们,你爸为了这些碟还买了个小的CD机天天听,后来东子又给买了个大一点的能听CD的,”老太太指了指靠着墙边的矮柜子上的半圆CD机,濮名名看到上面写着“BOSE”,“你爸是每天都听,没一天不听的。你说他是不是自找的,非得把自己儿子撵出去,然后自己天天听着儿子的歌没完没了的哭,真是活该。” 濮名名不知道该说什么,听着母亲的抱怨,他心里五味杂陈。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霍东为了他做了这么多,而且父母对他现在是这样的态度这跟霍东的作用绝对分不开。 但是他又想跟霍东说谢谢,可是已经没地方说,即便说了他也听不到。 汪兴海似乎对他还很不待见,濮名名住院的时候偷偷溜出去八宝山打算看看霍东,但是走到门口才想起来忘了问汪兴海霍东的位置。 不过再给汪兴海打电话,汪兴海已经彻底不接。 濮名名就连想给霍东祭拜一下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种后悔的心情濮名名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了体会,这比当时他离家出走的那种感觉还要后悔千倍万倍。 老太太看着濮名名的脸色惨白,她有些担心他的身体是不是太累了,于是也没有再多说,直接把濮名名推到卧室让他早点休息别累着。 就连晚饭老太太都坚持给濮名名端到了床上看着他吃完才放心的走开。 濮名名躺在霍东给选的自己的新床上面,手里握着脖子上带着的那个戒指一点都不松开。 刚出院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过来,濮名名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老头还和老太太一个劲儿的嘀咕,是不是两人吵架了,怎么这次是名名回来东子反倒不来了。 老太太毫不客气的甩了老头后背一巴掌,她骂老头不知道亲疏,亲儿子回来不高兴居然还惦记着另外一个。 老头也委屈,说这不都是担心他们之间有矛盾嘛! 不过濮名名睡着了,老人的担心他是一点都没有听到。 第二天濮名名就被自己的亲爸妈撵出家门,不过这次形式有些不一样,老太太买了快要拿不动的特产交给名名,让他送到霍东父母家里,顺便去看望下老人。 然后就叮嘱着濮名名演唱会前一定要休息好,等演唱会完了再回来常住,这个时候正是关键时期不能松懈,到时候一定要和东子一起回来。 濮名名接过来那些特产,心里很不是滋味的上了飞机。 其实就在得知霍东出事的那天,濮名名就有心想要去霍东的父母家去看一看,无奈那天要搬家,而且当天晚上就一睡不起,一直睡到医院,接着出院又马上回到自己父母家里,这才耽误了去看望霍东父母的时间。 不过正好借着母亲给准备的这些东西,濮名名是必须要去一趟看看了。 霍东还在世的时候就不说了,这老人家老年丧子,自己又和霍东有过那么一层关系,而且霍东待自己父母不薄,不管怎么说,他都应该肩负起做儿子的责任,给霍东的父母养老。 不管霍东有没有放弃戒指,有没有放弃他本人,这些都没有当着他的面说清,所以濮名名直接当做不知道这些事情,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一下了飞机,他就直奔霍东的父母家。 开车还没走完机场高速,濮名名临时接到了颜郁文的电话。 语气刻不容缓,不容他推脱,颜郁文要他马上拿好自己的东西一个小时后机场见,原定五天后的演唱会临时改日期,原因是G市主办方临时发现错误,28号的演唱会票面印成了23号,也就是今天。 早晨G市的主办方才发现错误,于是紧急联系颜郁文商量解决办法。 票全部预售出去,临时更改时间是不可能的,唯一的情况只有他们改时间赶紧飞过去。 得到颜郁文的答复后主办方连声道谢,接着便动用全部力量布置这个大型的体育场。 好在前一天他们为了到时候方便搭建舞台,于是提前把一些大型的钢架运到了体育场,所以这一天在天黑前,他们才能成功的把会场布置的滴水不漏。 濮名名的乐队也很给力,提前一个星期的紧急状态下没有试演没有提前去现场找感觉,全凭着登台前的几次核对程序和整个乐队的默契,时长三个小时的演唱会一点错误都没有的圆满完成。 现场歌迷的情绪调动也很到位,还有中间原定好的环节,但是确是由濮名名现场发挥的感谢词,好几次引起到场歌迷的热情鼓励。 不过结束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濮名名又被送去了医院。 原因很简单,体力透支,而且有些低血糖。 不过过完这一关,濮名名还是按照计划足足调整了十天才接续开始第二场演唱会。 这次演唱会安排了四个城市,鸟巢作为最后一站进行压轴收尾。 其中每场演唱会的间隔时间是三天,地点都是这四个城市的大型体育场。 因为G市搞错时间提前了将近一周,所以第一场跟第二场的时间差几乎错开了将近十天的时间。 有了这十天的休息和体能恢复训练还有演唱会前的提前预热,第二场第三场濮名名的乐队都完成的非常圆满,不但完全按照节目表的程序走了下来,而且他们结束后架不住歌迷的热情要求进行了一次返场。 虽然很成功,但是同时也特别的累。 濮名名就不说了,刚调养好身体就开始这么大强度的活动,就连小D,郝文和程卓三人,平时年轻体力充沛,这时也特别想在家大睡一个星期。 还有最后一场在鸟巢。 濮名名等几人刚一结束第三场,就直奔机场赶回北京。 他们想的都是回来后好好休息两天,然后再做最后一场的准备。 濮名名也有自己的安排,尽管外出开办演唱会一共用了将近半个月,不过他还惦记着放在汽车后备箱的准备送到霍东父母家的特产。 幸好是真空包装,濮名名在飞机上还在惦记,真空包装应该不会在二十天左右变质吧?走之前忘了看看保质期是多久了。 那天上午濮名名本来准备下了飞机就去霍东的父母家,结果半道接到电话后就紧急找了一个出口驶出机场高速后桥下掉了个头又返回机场。 身份证件刚好在身上装着,而换的衣服等都有专人负责,所以濮名名那天一点都没有耽误事。 唯一耽误的就是他的安排。 结果这个安排又没有按照濮名名的想法来。 原来预计回京后休息两天,这两天中濮名名打算抽空去霍东父母家看望一眼,然后再回来接受彩排。 结果没想到颜郁文严厉的禁止了这件事情。 他要求演唱会成功结束前不允许他们发生任何不可预测的失误。 联想到那一个星期濮名名失态的举动,颜郁文很担心他在演唱会前再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于是一狠心,连带小D,程卓和郝文,一起被颜郁文关进了一家五星级的酒店内。 演唱会前封闭式调整状态,谁都不许回家不许接触任何人,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去鸟巢感受一下现场的环境和气氛,还有模拟晚上的演出进行部分程序上面的调整。 濮名名没有反对,他乖乖的听从了安排。 他也不想在这一次的最后一场压轴演出时出什么结果。 颜郁文的好意他十分清楚。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巡回演唱,成不成功对以后的演唱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且不论是学习还是经验的积累,他们都需要不断地从这难得的机会中吸取。 就像跟歌迷的互动,这么遥远的距离,怎么才能跟大家很好的交流,还有在这么大的环境下怎么来调动歌迷的情绪。 这样的事情在平时的小范围演出是绝对学不来经验的,而且光是听别人讲,就算到时候站到了台上也是没法全部照搬过来。 所以这几次的演唱会他们拼命的坚持着,不断地摸索其中的经验。 最后的一场至关重要,因为按照售票数量来看,这一次是人数来的最多的,而且这个场地最大,跟歌迷的距离也就会相应的更远些,怎么能掌控全场的气氛,濮名名有些心理没底。 根据场地的规划,表演台在整个体育场的四分之三处,也就是说,有四分之一是在表演台的后面,那里没法坐人。 表演台前濮名名离得最近的就是场地的区域,这里的票价也是理所当然的是最贵的。 其他的就是周围那四分之三的看台票,这一大区域虽然票价低,但是离表演台却远,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人数确是最多的。 如果说场地区域的歌迷还是属于有组织有管理的,那么看台区域就完全是自由人。 颜郁文告诫濮名名,到时候重点招呼场地区域的歌迷,看台的离得太远,顺势带过就好。 因为一张场地票可以买十张看台票,真正的歌迷都会集中在这里。 圈好自己的真正的歌迷这才是最重要的目的。 濮名名一个字不落的都听进去了,不过他还是不想放弃看台上面那么多的观众。 几天的封闭式排练,时间过得异常的快。 转眼就到了演唱会前半个小时。 濮名名在后台的化妆间,手心再次紧紧地攥着他脖子里的那个戒指,心里默默的念着霍东的名字求保佑他这次的巡回演唱会可以圆满的完成。 离预订的开场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外面已经开始响起了音乐。 濮名名在后台听得很清楚,那是他们给BAAA做代言所用的三首曲子来回的播放。 本次演唱会的赞助商也是BAAA,濮名名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外面舞台两侧的大屏幕上面一定是重复的放着那三个广告。 化妆间的门被敲响,紧接着探进来一个脑袋通知濮名名他们离上场还有十分钟。 屋子里的几个人这时都从刚才的聊天状态马上转入沉默状态。 虽然已经办过三场,不过面对这一次这么大规模的演唱会,他们还是感觉到了紧张和压力。 濮名名小心翼翼的从自己的化妆包内找出来那个细长条的金色领带夹,他随身携带这个领带夹已经一年有余,每次重要演出都会别在头发上,也许有霍东的保护,他一次失误都没有过。 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他照旧把这个领带夹卡在了都发上,圆润的额头马上就漏了出来。 又有人敲门,通知他们离上台还有五分钟。 几个人同时拿起杯子喝了两口水,之后安静的坐在座位上面,检查过自己的妆容,等着最后的通知。 时间过得异常的慢,最后的两分钟比平时的两个小时都长。 终于又有人敲门,这次是进来一个工作人员带着他们走到了排练过许多次的上场的地点。 晚上八点整,体育馆内的灯全部灭掉。 整个场地突然从刚才的犹如白昼的亮堂转眼就变成黑乎乎一片,这时连场馆顶部的照明灯都熄灭。 体育场突然安静下来,人们全都停止说话看着舞台的方向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演唱会。 舞台突然喷出八股金色火焰柱,紧接着白雾洒满舞台,背景灯开了一小部分。 随着白雾的散去,从舞台的底部渐渐升起几个影子。 慢慢的人们看清楚了,乐队的几人带着乐器从舞台的底部升了上来。 灯光骤然发亮,濮名名等人全部站好的时候,体育场内发出一片整齐的尖叫声。 乐队给了几个音节,观众陆续安静下来。 如果按照前三场的模式,开始就应该趁着歌迷高涨的热情直接开唱带动气氛,不过这一次却有了一点小小的调整。 开场的时候濮名名并没有开唱,而是为了感谢众多歌迷的捧场,他需要提前致谢词,越真诚越好,约感人越好。 当然内容都是已经安排好了的,濮名名只需要声色并茂的说出来就没有任何问题。 濮名名按照规定致谢场地区域的观众,身后的大屏幕上面摄像师配合着他的演讲将镜头扫了一圈场地的歌迷。 犹豫有灯光的辅助,濮名名意外的看到了场地偏后端的两个熟悉的身影。 元杰陪着披着厚毯子的石文坐在那里,他们看到了濮名名的视线,元杰很友好的冲濮名名招了招手。 很显然摄像师也发现了元杰和石文的存在,身后大屏幕上面的画面在元杰和石文的身上定格好久。 这样的画面又引来一片歌迷的喊叫声。 要知道喜欢摇滚的歌迷,没有不知道BLOOD.B的,这是一个曾经神话般的存在,尽管他们淡出人们视线一年左右,不过歌迷看到了屏幕里面作为歌迷来参加这场演唱会的元杰,体育场内依然兴奋不已。 濮名名也感到很惊讶,他没有想到元杰和石文会来看他的演唱会。 看样子他们两个人的状况还算不错,石文除了脸色更苍白之外,表情反而觉得很幸福。 濮名名带着感触感谢完场地区域的歌迷,接着又面对看台的歌迷进行感谢。 嘴里重复着先前稿纸上面写好的致谢词,濮名名个所有的同伴向看台的观众一起挥手,不过濮名名的眼睛却时不时的看着身后的大屏幕。 也许是好奇,不知道大屏幕能看到多少观众,也许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感激,他想看到支持他的所有的歌迷,也许是好奇,他在想离得那么远的观众怎么才能清晰的反映在这有限的大屏幕上面。 于是他边激昂地说着感谢的话,边频繁回头看身侧的大屏幕。 场地外围的器械已经全部调转方向,射向舞台的白灯也冲着观众席由左至右缓慢的扫过一圈,灯光打到的地方,机械臂吊着的摄像机也同步做着移动。 看台上面观众的脸一排排的在大屏幕中闪过。 濮名名看着大屏幕,突然话语却卡了壳。 摄像头继续做着匀速又机械的移动,不过濮名名早就忘了致谢词后半部分的内容。 停止时间太长,场地内渐渐有了不少疑问的声音。 有个工作人员以为出了什么差错,他赶紧跳上舞台跑到濮名名身边抵过头去交流。 濮名名也跟这个工作人员激动的解释什么。 没过多久工作人员跳下舞台,濮名名却拿着话筒跟场地负责灯光和摄像机器的师傅说道,“刚才的那个程序,可不可以再来一遍?这次再慢些,我想很清楚的看到看台那边支持我的歌迷们。” 他说的很诚恳,耳麦也挂着没有摘下来,所以他说的话整个场地内的歌迷全部听见了。 这是程序之外的要求。 工作人员本应该按照电脑设定好的程度拒绝他的要求。 但是歌迷的反应却异常热烈,尤其是看台的多数观众。 不能拒绝歌迷的热情这是第一要点,因此主办方再不乐意,他们也蹲在那里继续调试电脑,调整程序和节奏,灯光和摄像机再一次扫向了看台上面的观众。 濮名名异常认真的盯着大屏幕,他没有再说话,而是一动不动的侧过身去看着屏幕里面出现的景象。 乐队其他几人也好奇濮名名的这个举动,他们也同时看着大屏幕。 体育场内的歌迷们被他们的情绪感染,这时也不再喊叫欢呼,所有人都好奇的盯着大屏幕。 当里面的画面划过一点时,濮名名激动又大声的喊了停。 工作人员很利索的在他喊了之后停止了灯光和摄像的移动。 “把镜头再往回倒退两秒,”濮名名咽了下口水,那个景象希望不是幻象,更希望别是仅仅是跟他长得很像的一个人。 不过凭他的感觉,那个一晃而过的影子不像是别人。 屏幕里的内容倒退了两秒。 “摄像大哥麻烦您再把镜头拉近一些。”濮名名指着屏幕里的一点,摄像机再次放大镜头。 直到把看台上的那个人看的特别清楚后,舞台上的几个人同时都长大了嘴巴,不过最夸张的还属濮名名本人。 其他几人都只是长大了嘴巴,表情跟他们看到了元杰和石文时的样子一样。 但是濮名名却已经开始失控。 那个人真的是霍哥。 他不可能看走眼。 汪兴海说霍哥死了。 但是任何能证明霍东死亡的东西他都没有看到。 所以屏幕里出现的这个人,一定就是霍东本人而不是谁扯了一张皮过来骗他的。 所有人都纳闷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尖叫。 濮名名做了一个谁都没有料到的举动。 他突然从三米高的舞台上面跳下来,在地上摔了一下之后就开始拼命的向前跑去。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屏幕的画面在那个角度定格, 其他几个摄影师和赵明师二话不说扛着器材就跟着濮名名在体育场的跑道上面狂奔。 另一个屏幕不停的切换每个摄像机器的画面。 濮名名奔跑的动感立刻体现在屏幕上面。 尖叫声停止。 濮名名完成了半圈跑道的奔跑。 摄像师和照明都气喘吁吁的跟在濮名名身后,濮名名再次将他的意外举动做到底。 他越过一排保安,翻过第一圈栏杆后就开始往看台上面爬台阶。 这样的情景一定不能错过,几个摄像师拼了命的在他身后跟着,而濮名名则是不管不顾的往那一个角度大跨步的往上面爬。 看台的台阶又高又陡,正常人爬完第一部分都必须是放慢速度一下一下的进行。 而濮名名不是那样,他几乎跟爬普通楼房的楼梯那样憋着一口气跑了上去。 舞台的大屏幕终于稳定了下来,濮名名站住了,摄像师也站住了。 濮名名慢慢的向一个座位走去,越离越近。 当濮名名和面前的这个人同时出现在左右两个大屏幕内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下文。 “你还活着……”濮名名粗重的喘息通过耳麦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霍哥,果然是他们骗我。” 霍东没有说话,他坐在看台的椅子上面抬头看着眼前的濮名名。 濮名名走过去跪在霍东脚边,眼里泛着泪光,抖着嘴唇想跟霍东说什么,但是情绪激动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唯一能做的就是抱住霍东。 濮名名紧紧地拥抱着霍东,身体是热的,呼吸也是清晰的,没错,他还活着。 体育场内被这一幕控制了所有的声音。 人们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过了好久,濮名名放开霍东,他坐在了霍东身边空着的椅子上面。 依旧没有说话,不过通过大屏幕,所有人都能看到濮名名眼眶发红,两行泪清晰地挂在他的脸上。 霍东专注的看着濮名名,轻轻抬手用手背给他擦去泪痕。 “霍哥……”濮名名终于没忍住,颤抖着嗓音当着所有人的面哭了出来。 经纪人和主办方离得太远,根本没法在第一时间制止他的失态。 不过濮名名没有让人失望,他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失态的表情很快控制住了,濮名名靠近霍东,眼里满是惊喜,“霍哥,我真的以为你不在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会失去你,但是你还在,我早就知道我是一个幸运的人……” 霍东抿着嘴微微一笑,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神足够把濮名名包容在内。 “我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情,但是……”濮名名跟旁边站着的工作人员示意,有人马上将他的吉他送了过来,这个还是霍东送给他的定制的那一把,“霍哥,不管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不过现在你千万别开口,你听我说,这首歌一开始就是写给你的,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机会为你单独唱过,现在我在所有歌迷的面前,用这首歌跟你道歉,不管我以前做的事情有多么混,我都希望你能重新接受我。” 耳麦没有摘,他的每一句话现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濮名名拨动琴弦,远在舞台上的其他几人特别默契的同时开始弹奏“动心”的前奏。 这一幕把所有爱好摇滚的歌迷震撼到了。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没有任何眼神示意,没有任何开始的暗号,也没有任何商量的前奏,仅仅靠着默契,他们的乐队就分毫不差的演奏了一首歌曲。 这样的程度不是没人能做到,但是要做到他们这样一点误差都没有的,就几乎找不出来第二支乐队了。 濮名名弹着吉他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霍东,而舞台上面的三个人则同样投入的进行着自己的内容。 一首所有人都熟悉的曲子很快就唱完,人们看着大屏幕。 濮名名做了收尾音的动作,之后抱着吉他继续专注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下一秒,整个体育场爆出惊破天际的尖叫声。 屏幕里,放大的画面,濮名名微微起身,霍东没有躲闪,濮名名毫不犹豫的吻住了霍东的双唇。 ——正文完—— 番外 一、 “妈——妈——” 一个圆嘟嘟胖乎乎的小屁孩踩在濮名名的腿上,随着一声清晰的喊叫,一截沾了无数口水的香蕉霸气的被小孩子塞进了濮名名的嘴里。 濮名名坐在沙发上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小家伙,又不敢使劲抱,也不敢把他挪开,塞了满嘴的香蕉和口水,他是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霍爸和霍妈坐在一旁看到此情景忍不住拍腿大笑,“小思思还是第一次叫妈妈,哈哈,平时只会叫爸爸!” 濮名名哭笑不得,“小思思,我是男的啊!” 小屁孩看到自己的举动能让全家人这么高兴,以为自己做了一件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于是更加变本加厉的显摆本事,“妈——妈——!” 小思思成功的引来又一波笑声,濮名名觉得自己头很大。 演唱会刚刚结束不到一个小时,濮名名被颜郁文安排在一家酒店内,并且接下来的一周不许出门不许回以前的住处去,因为演唱会的开始,濮名名做出了出柜的举动,颜郁文很担心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濮名名会被推上风口浪尖,对他以后的道路造成很大的阻力。 就连霍东也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最好能不露面还是最好不露面。 濮名名却像吃了秤砣一样铁了心,他认为这么做一点都不后悔,而且将来也不会后悔。 对于这个举动导致歌迷的流失,濮名名一点都不意外,几年前在酒吧那次办的小型歌会他就经历过一次这样的事情,那个时候虽说歌迷不多,但是还是走了一半。 既然那个有走的,现在又来这么一出,肯定更会有走的。 濮名名想的很淡定,能接受自己的歌迷他最终还会回来,实在接受不了的他也没办法,如果瞒着这件事情不跟大家出柜,一来对霍哥不公平,二来也相当于欺骗了歌迷。 不过情况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本来以为会走一大半的歌迷,结果当天离座率实在是少得可怜。 不知道是因为心疼买票的钱而没有离开,还是因为真的接受他出柜的事实。 歌迷暂且不提,媒体同样是个不容忽视的存在。 颜郁文默认了濮名名出柜的举动,但是他在担心媒体的反应。 于是演唱会一结束,濮名名就偷偷摸摸的开车到了霍东的父母这里,霍东说要晚一些再回去,他先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然后拿一些重要的文件回家做,接下来的几天他也得陪着濮名名在家里呆着。 相比起酒店来,霍东的父母这里也没有人知道,而且住这里更方便些,颜郁文思考了半天后点头同意。 于是濮名名从后备箱拿出来一个月前自己父母给准备好的很多特产敲开霍东父母家门的时候,他的腿上就黏了一个包着纸尿裤光着圆肚皮的小屁孩。 看着这个坐在自己腿上不挪窝的孩子濮名名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一定就是霍哥收养的那个孩子,汪兴海说霍哥车祸死了,然后霍妈收养了这个孩子。 见到霍哥的时候濮名名没有想那么多,不过路上却一个劲的琢磨,既然霍哥的死是个玩笑,那么那个孩子是不是玩笑。 如果霍哥没死,那这孩子又是哪儿来的? 不会真的是霍哥自己的吧?那他结婚了? 这个念头转瞬即逝,结婚又怎么样,演唱会开始那一出,如果他真的结婚了也会马上离婚的。 自己是不是有些太坏了?濮名名一个劲的检讨自己。 不过想法归想法,自己能再次回到霍哥身边,这比什么都重要。 看着濮名名面对小思思手足无措的势头,霍爸赶紧给濮名名解了围,“来来思思爷爷去给你换个纸尿裤。” 说罢把小思思抱进卧室,濮名名抿了抿嘴,把嘴里那截香蕉咽了下去。 看到小思思去了卧室,老太太这才给濮名名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他手里,“思思这孩子说话晚,都一岁四五个月了才会叫爸爸,医生说可能那次车祸被吓着了,慢慢就会好的,不过男孩子本身说话就会晚一些。” “车、车祸,阿姨,霍哥现在怎么样?当时有没有撞到哪里?我听汪哥说,说……” “那汪兴海又跟你说什么了?那个人讨厌劲儿的,别听他瞎说。”老太太拿起来桌子上的水果给濮名名削皮,“东子也是,一年了都不让我跟你说孩子的事情,不知道别着什么劲儿了。” 濮名名哪有心思喝水,他往老太太身边挪了挪,“阿姨,阿姨对不起,这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这一年也没有来看看您,回去挨我妈说了一顿,上个月听汪兴海说霍哥车祸,我……” 老太太用鼻子“嗤”了一声,没好气道,“就知道他狗嘴吐不出象牙,怎么不说自己车祸。”老太太抬手擦了擦濮名名额角的汗,“阿姨没怪你,阿姨知道你这一年很忙,电视里天天都能看的见,东子也说别去打扰你我才没过去找你。车祸那事儿都过去半年了,就这孩子的领养问题当时我有些不同意,我觉得你们两个人的事情还是别东子一个人做主的好,怎么都跟你商量一下。他说你同意了的,不过看刚才那个反应你肯定不知道孩子的事情。” “我知道的,”濮名名抓抓头发,“就是没接触过那么小的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嘿嘿。” “东子什么时候回来?怎么不跟你一起回来?”老太太把切好的水果放到濮名名面前,“赶紧吃点东西,饿不啊阿姨给你煮点面吧?家里还有冻着的饺子,我给你弄点吃的。” 不说不觉得饿,这一提吃的,濮名名的肚子很给面子的配合着响了两声。 老太太一听,赶紧起身走去厨房。 老头还在卧室陪小思思翻来翻去的玩,濮名名跟着老太太去了厨房,“霍哥说去公司处理点事情后就回来,阿姨我来煮吧你去歇着。” “你去歇会儿,”老太太手脚利索的开煤气热水,“煮饺子省事儿,炸酱面吃吗家里还有现成的酱,中午刚炸好的。” 濮名名点点头,“那个车祸是怎么回事啊阿姨?” “那是那个大巴超载,然后路上不知道怎么了他就翻车了,”老太太抓起来一个西红柿洗了洗,切了一半递给濮名名,“多吃点这个,这东西好补充维生素。” 濮名名接过来就咬了一大口,老太太道,“小思思最爱吃这个了,每天都得来半个。说起思思来,名名估计你还不知道东子那家伙都那么大了,也有酸了吧唧的时候吧?” “嗯?”濮名名嘴里咬着西红柿,吐字不清,“什么时候酸啊?” “我先给你说那个车祸,那大巴不是翻了吗,东子那天一个人开车去外地,当时就跟在那个大巴后面,说起来情况挺危及,如果不是离得远,他一准也就撞上去了。不过幸好他及时踩了刹车,那个什么电话还是他打的。后来消防的去了,这才知道全车人只有那孩子一个人存活。这事儿半年前的报纸上面登过你看到过吧?” 濮名名摇头。 老太太一想,“也对,你们现在年轻人哪有订报纸的,后来东子得知那个孩子亲人全在那场车祸死了,他马上就得送孤儿院,东子觉得跟他有缘,就去申请了领养,最后还申请成功了。也可能东子想给我们老人解闷儿,要么就是他喜欢孩子,这半年他也没少操心这孩子。” 濮名名扭头往卧室看了看,敞开的门里面那张大床上还能看到小思思扶着床沿来回走动,“小思思叫什么啊阿姨?” “霍思名!” 濮名名被西红柿呛了一下,“思……名?” 老太太哈哈一笑,“我就说东子还酸了吧唧的吧,想你就说想你,还拿孩子做文章,东子说你们吵架了,你们吵什么了能吵一年?” 濮名名摸摸鼻子,“也没什么,就是我太固执,让霍哥生气了。” “哎!两人相处哪有不吵架的,我跟你叔叔这辈子不知道吵了多少架了,什么气啊能生一年,东子也是,没事钻牛角尖,这辈子才几十年,一吵架就一年不联系,那这辈子很快就浪费完了。” “这不怪霍哥阿姨,吵架那事儿都是我不对,不过以后我保证不会跟霍哥吵了,”濮名名咬咬嘴唇,“这段时间我才意识到我到底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这事不能怪霍哥,阿姨你要怪就怪我吧,这事跟霍哥一点关系都没有。” 老太太没憋住笑出来,“你这么袒护他,以后小心他更小心眼儿。巴掌不是一个就能拍响的,他东子也不见得没有错。不过你们自己的日子自己要磨合着过,有什么可误会的,多站在对方的立场想想就什么误会都没有了。” 濮名名重重点头。 “说什么呢啊什么误会不误会的?”没听到开门声,霍东的声音就在濮名名身后响起来。 濮名名惊讶的回头,“霍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没听到声音?” “刚刚。”霍东揉了揉濮名名脑袋顶的头发,“我去洗个手。” 濮名名帮老太太盛饺子,霍东洗完手跑进卧室抱住小思思揉了一会儿。 老太太拿出来饺子和醋,濮名名跟霍东坐在桌子旁很快就消灭干净。 这个功夫老太太已经把霍东的卧室给整理了出来,玩具收好,床单换了新的,“小思思晚上跟我们睡,你们两就先挤一挤。” “跟我们睡也没问题妈。”霍东道,“跟你们睡你们晚上会睡不好。” “就一晚没关系,”老太太拎着一堆小孩子用的东西回到卧室,“你们两都累了吃完早点休息。” 濮名名看着霍东,霍东明白他的疑问,“这半年思思晚上都是跟我睡,白天我妈帮着带,思思的事儿没有跟你商量,你会不会反对?” “为什么要反对,”濮名名赶紧摆明态度,“有个孩子挺好,真的霍哥,这段时间我想了不少,后悔的事情也很多,但是最后悔的就是这件事,霍哥……你能原谅我吧?” 霍东喝完碗里的饺子汤,放下筷子,“进屋再说吧。” 濮名名收拾碗筷放进厨房,老太太很体贴的关紧了卧室门,这让他们两人很没有压力的进了霍东的卧室。 “霍哥,”刚进卧室,濮名名迫不及待的关好门,“今天我太高兴了霍哥!”他压抑不住自己兴奋的心情,“霍哥你知道吗,就在演唱会前我还一直都以为你不在了,结果我就从大屏幕看到你了,我那么做……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影响?” 霍东没有回答濮名名的问题,他拉着濮名名坐到床边,“以前就说你单纯,现在看来还是很单纯,尽管很有成就,可你怎么还那么缺心眼儿?” “我不、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我就觉得,这件事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以后你就跑不掉了,霍哥你到底藏哪儿了怎么我到处都找不到你?”濮名名有些鼻子发酸,他捏了捏自己的鼻子。 霍东看着濮名名笑。 濮名名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而且你的那个家你也没有回去,这一年你都住这里?公司怎么也不要了?还有酒吧……” 霍东看着濮名名还是笑。 “还、还有,霍哥你是不是真的要跟我分手?”濮名名眼眶很红。 霍东看着濮名名不笑了。 濮名名紧张的心砰砰直跳,强忍着想要掉出来的眼泪,“霍哥……自从听说你车祸后我就开始后悔,后悔当时怎么就离开你了,我以为我做的什么都是对的,有理由的,但是现在一想,我做的那些,全都是错的,我根本就没有站在你的立场考虑过,霍哥,”濮名名低下头,声音也弱了一些,“你以前说的分手我不同意,以前不同意,现在不同意,以后也不同意。而且我已经把我们的关系公开了,你跑是跑不了的。” 霍东叹了口气,“真后悔了?” “嗯。”濮名名擦了下眼睛,吸了吸鼻子。 “以后真把我放第一位?” “嗯。”濮名名重重的点头。 “要是还说话不算话呢?” 濮名名抬头看着霍东,“你打我骂我都行,但是不能离开我。” 霍东嘿嘿一笑,“就说你单纯,那反应跟思思一个样子。” 濮名名把剩下的眼泪憋了回去,“他才1岁,怎么跟我一个样子?” 霍东脱掉拖鞋双腿盘着坐在床上,胳膊支着双腿看着濮名名,“冲动的样子。小孩子都分不清自己真的想要哪个玩具,除非他真的失去了那个东西,他才知道哭着要回来。你就是这样的反应。” 濮名名被说得一阵脸红。 霍东又道,“我说出来你不许生我气,如果我不这么做,你还是分不清你想要的到底是谁,或者说你想要的是一个什么结果。你就是被自己冲动的性格蒙蔽了,如果不狠心点让你彻底失去一次,你还会这么快回来找我?” 濮名名惊讶的张大嘴,“霍哥,你是说……这都是你骗人的?” “怎么能说我骗人?起码刚开始我是真的生气的。” “那,那天我去你公司找你,汪哥说的那些……” “那都是他瞎编的,其实我跟他联系也不多,碰巧了那天他过来找我有事,然后从窗户那里看到你进来,他就编了那么一套。” “那你在哪儿?” “里面的衣帽间。” “那、那,”濮名名一时有些混乱,“那你后来……” “你还是听我说吧,”霍东凑过去给濮名名擦了下眼角,“汪兴海竞拍到一块地皮想要拿来开发房地产,那个地方我看了不错,还有一个天然湖,后面还有一个小山。我就想着跟他要一块不能盖高楼的地方买下来建个别墅,将来你一定用得着,后来我看图纸选了一个地方,就在小山旁,那天他来了就是过来找我签合同,另外就是跟我这里拿工程款,结果看到你来了,我决定让他刺激你一下,结果就有了后来那些他胡诌的话。” 濮名名听到这里,没憋住的眼泪顿时全都跑了出来,霍哥真的没有车祸,也没有被撞,更没有受伤,压抑了好久的负面情绪一下子把眼泪带出来,停都停不住。 他紧紧地用手挡着眼睛,坐在床边呜咽的忍着自己的声音。 霍东看着濮名名的反应吓一跳,感觉把他拽过来抱住,“怎么了名名,怎么一下子哭起来了?” 濮名名抱紧霍东,眼泪全擦在他的肩膀,好半天稳住气息,“就是说霍哥你真的没有出车祸,真的没有受伤,真的还活着,那个汪兴海真的是骗我的!” 霍东摸着濮名名的后背,“嗯,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那那个家你怎么没回去?一年了都没回去。”濮名名带着哭腔问道。 “我最近一直住这里,那个家……刚开始生气不想回去,后来就是故意的。” “那戒指呢?”濮名名抬起头来,鼻子通红眼睛也通红,“戒指怎么也不要了?” 霍东觉得有些内疚,“那个,也是故意的。” “那我上个月住院,你怎么也不去看我?”濮名名越想越委屈。 “我去了,”霍东又给濮名名擦了擦眼角快要滴下来的眼泪,“我就在你隔壁的房间住着。” 濮名名盯着霍东半天没动。 霍东也同样看着濮名名。 “对不起……”半晌后,霍东非常认真地说道,“让你伤心了,对不起。” 濮名名再也没法忍,这一年堵的气,一个月的心灰意冷,再到强迫接受事实时的心疼,还有重新得到霍东的喜悦,很多种情感交叉在一起,突然涌出来,濮名名不顾形象的任自己在霍东面前哭,一点都没有掩饰。 霍东也很揪心,他知道他做的有些狠了,“对不起名名,其实你搬回去住我也知道,结果当时大意了,我以为你回去后会好好的,然后我就出差去了外地,我没想到你会绝食,接到颜郁文的电话后我快吓死了名名,对不起名名。” 濮名名继续哭着,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哭声会不会打扰到旁边的老人和小孩,也完全不在意一个男人该不该这样哭,他就是想发泄,想把自己憋了一年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濮名名停住了哭声,他哑着嗓子抽噎着问霍东,“既然我也差点死了,那咱两就扯平了,以后谁都不许离开谁,不然我继续绝食。” 霍东后悔的要死,“嗯,以后我不会那么做了,啊对了,我选的那块地方,明天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后面有山,不远处还有湖,旁边的规划还有一个小景区,环境很不错,房子已经动工,预计明年可以全部完工。” 濮名名揉揉发酸发涨的眼睛,“不怕被发现?颜郁文说一个星期不让出门。” “那里没事,没人能想到你会去工地。明天一起搬回去吧?” “嗯,带着思思一起搬回去吧。” 霍东笑着拍拍濮名名的肩,“我还听说思思今天叫你妈妈了?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叫。” 濮名名别开脸,“等我慢慢教养他!” “啊对了,还有一个事情。” “什么?”濮名名不好意思抬头,眼睛红肿的睁不开,那个惨样不用看他就知道有多可怕。 “汪兴海跟包贝贝结婚了。” “结婚?” “嗯,就上上个月,你去我公司见到他之前。” “……哦。” “怎么了?这什么表情?” “没什么……”濮名名声音越来越低。 “真的?” “嗯,就是……”他抬头看着霍东,“我也想结婚。” 霍东手心向上一翻,伸到濮名名面前,“求婚礼物拿来。” 濮名名双手绕到脖子后面,很快解开一条细链子,随着链子的展开,一枚戒指滑落到濮名名手心,他抓过霍东的手,认真地把那个脖子里一直挂着的跟自己手上戴着的那个一模一样的戒指套在了霍东的手指上面,“我们也结婚吧霍哥。” 二、 早上七点,濮名名坐在这张儿童床上看着浑身光溜溜睡觉的思思看了半个小时。 这家伙睡觉不爱盖被子,还不爱穿衣服,总得脱得小内裤都不剩才能安心睡着。 七点过五分,濮名名一巴掌拍在思思屁股上,“起床去幼儿园,不然早点都被别人吃光了!” 霍思名像个大肉虫子一样扭了半天身体,最后才不情不愿的坐起来揉眼,“今天好累啊,不想去幼儿园,我再休息一天。”说罢又躺在床上开始睡觉。 濮名名表情一抽,抓住思思身上一堆一堆的软肉还是捏,“再去两天就周末了可以休息,今天必须去。不然答应你的那个冲锋枪就不给买了。” 思思趴在那里想了半天,最后终于认命的再次坐起来,“二爸,你太阴险了。” “是小爸不是二爸。”濮名名气。 “大爸是大爸,你排第二个,就是二爸。” “小爸!” “哼!我去尿尿。”思思撅着屁股爬下床,跑去厕所不理濮名名。 濮名名坐在小床上怎么都想不明白,怎么说自己都照顾了他三年,而且都没有怎么离开过,他怎么就那么听他大爸的话,然后跟他无限制的作对呢。 不过作对归作对,在外人面前思思还是很维护自己的,哪怕同班的小朋友,提起濮名名来也只能说好,不能说不好,否则绝对急眼。 就为了这个,濮名名决定再忍他一次。 下次还要作对的话绝对狠打屁股。 在濮名名的督促下,思思磨磨蹭蹭终于刷了牙,洗了脸,然后濮名名给他选好了当天穿的衣服,追着跑的终于给他穿在了身上。 思思嘻嘻哈哈的直乐,似乎每天早晨电脑程序似的相同的事情总是让他觉得作弄濮名名非常开心。 幼儿园有统一的校服,不过思思不爱穿,他认为跟所有人都穿一样的一点都不好看。 于是濮名名就由着他来,随便穿着自己的衣服。 从这个别墅开车到幼儿园大概要十几分钟,加上有时候堵车就有可能要半个小时。 濮名名一手拎着思思,一手拎着书包,二话不说直接把他们扔到了车上。 思思自觉地坐进儿童座椅,濮名名给他系好了安全带。 幼儿园的老师们全都等在门口迎接自己班级的小孩子,看到思思来了以后就走过来一个老师。 濮名名下车把思思抱下去,冲着老师点头问好,老师领着思思走进幼儿园。 思思回头跟濮名名打招呼,濮名名心抖了一下,可别再外面喊自己二爸啊。 “小爸再见!”思思很给面子,濮名名每天都得心抖一下,不过思思每天都没让他失望。 选择这家幼儿园的时候濮名名和霍东决定了好久,虽然离家不近,不过他们确信这可以给孩子提供一个安全的空间。 思思入园前濮名名和霍东专门找园长谈过一次话,他说明了他们的关系,不过园长没有介意,园里的老师们也表示不介意。 三年前濮名名出柜的事情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们纷纷猜测是不是濮名名也要隐退? 因为就在他当众出柜的一年半之前元杰就在演唱会的最后当众出柜,接下来的命运则是他离开了乐队,离开了那个圈子。 不过濮名名最终还是坚持了下来。 出柜后的第二天,濮名名就和霍东搬到了他们以前的家,为了不给老人带来困扰,他们决定等风波过去后再去看望老人。 没想到第二天霍东的身份就有人曝光了,演唱会那天大屏幕直播濮名名深情表白的过程,那时早就有歌迷对着大屏幕全程录了下来。 放到网上有人认出来,濮名名表白的对象就是BAAA在中国区的经销商的老总。 人们觉得濮名名是个看重钱财的人,没两天网上就对濮名名骂声一片。 不过接着一年前的旧账也被翻了出来,在那家酒吧濮名名的第一次小范围出柜,还有出柜后歌迷的愤然离场,濮名名面对着自己的歌迷依旧坚持自己的真实一面,意见两头倒,一半支持他的真爱,一半反驳他是喜欢钱。 濮名名按照颜郁文的要求成功的应对了这次的风波,于是接下来,支持他的更支持他,中立的依然中立,反对的声音倒是在他一直努力的尽头下声音越来越小了。 濮名名并没有像人们预测的那样出柜后就隐退,反而出镜率越来越多。 上通告他也毫不避讳这些话题。 就连新曲的发布,新一轮的演唱会,他都很大方的接受着所有人的问题攻击。 结果到最后,不管歌迷们能否接受他的选择,不过对他的态度倒是都竖起了大拇指。 送走思思,濮名名路过买了早点后才开车回家。 轻手轻脚的推开家门,屋子里很安静,霍东应该还在睡觉。 濮名名放下早点,偷偷摸摸的进了他们的卧室。 霍东果然还在睡觉。 濮名名弯腰看着呼吸均匀的霍东,他们两人昨天刚签完新一轮的代言合同,这次是直接跟霍东签,而不是跟安旭签。 濮名名很开心,这就表示着霍东这里的市场已经很成熟,而且也可以彻底掌控这个市场。 由谁来代言并且宣传,他一个人做主完全没有问题。 突然濮名名身体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床上,接着自己又被空调被卷住,上面压上来霍东,“一大早盯着我欲求不满,是不是昨晚没伺候好你?” “我是叫你吃早点呀哥!”濮名名委屈道。 霍东没起来,手已经伸进濮名名体恤内到处捏,“真的不是想要我?” 濮名名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要,但不是现在,上班啊哥!你又想迟到?” 霍东意犹未尽的又在濮名名身上抓了几把,带着被子一起把濮名名圈在胳膊弯内,“抱一下再起床。” 濮名名就那么被抱着,“我有点事情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霍东抬起头来。 “我想在你的酒吧办个小型的歌迷见面会,那个场地刚刚好,而且我也好久没去了。” “你的主意?” “嗯。” “你经纪人同意了?” “嗯,就差你点头了。” “这不用点头。” “不行?”濮名名有些意外。 “我的酒吧不就是你的吗?你去那里干什么还用得着我点头?” “不是还有豆豆吗,总得征求下他的意见。” “他参股,但不参管理,除了有股份他只是打工而已,所以做决定还是我一个人。”霍东眯着眼睛看濮名名。 “打工?”濮名名不信服,“这几年全是他一个人在张罗,应该是你只负责拿分红吧?” 霍东支起上半身,“那他也绝对同意,不信打个赌。” “傻子才打!” 豆豆听到消息后果然兴奋。 濮名名的HD可是现在乐队界的一哥,而且还是从PLUS ONE出去的,这个见面会,怎么说都有一种回娘家的味道。 而且一哥来捧场,他的PLUS ONE会更有知名度的。 得到豆豆的赞同,濮名名就时不时的跟豆豆商量下细节的问题。 这种事情其实完全应该由他们乐队的助理来做,不过濮名名坚持自己来,而且小D和郝文还有程卓,只要有时间绝对会跟着濮名名一起过来谈。 只不过谈的过程中,他们商量事情的机会只占了一半,其他另一半都用来叙旧了。 豆豆也有了女朋友,而且不久的将来会结婚,他们听了这个消息后全都衷心的给他祝福。 小D和程卓也顺利的从大学毕业,他们在毕业前就已经成名,不过他们并没有放弃学业,一边发展着自己的乐队,一边报了研究生的补习班。 濮名名让他们继续念下去,他们也接受了濮名名的提议。 他们每次商量完几乎都到了晚上,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几个人还会稍微留下来小喝一杯同时听一小会儿现在的驻唱乐队的表演。 元杰坐在表演台上,他身后的几个是他新招来的搭档。 两年前元杰找到霍东,希望可以继续在他的酒吧驻唱,因为一边要照顾石文,一边还要继续赚钱,所以他放弃了继续发展扩大的想法,他想有更多时间陪陪石文,于是又过来找霍东。 霍东没考虑就同意了。 他觉得自己那件事上面有些过,总想着用什么方式给他补偿一下,直接给现金被拒绝过,因此元杰这个要求,霍东是没有考虑就点了头。 时候濮名名知道了这件事情,同样赞同霍东的做法。 于是元杰和他的新乐队就在PLUS ONE 做了驻唱。 还有一个人他们不能忽视,那就是每天八点元杰工作开始后,酒吧的极为隐秘的一角总是坐着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那个帽子很宽大很散,不注意看的话很像是披散到肩膀的长发。 他的皮肤一如既往的惨白,不同的是他的表情,以前觉得很阴森,现在倒是特别的柔和。 他一直盯着元杰唱歌,知道元杰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两人会一起离开酒吧。 那个椅子就像是专门给他预留的一样。 除了石文,没人会坐那里。 二十天后,见面会如期举行。 这次是小范围的见面会,规模并不是很大,票也只限卖了一百张。 没有记者,没有摄像,只是他们乐队的几个人跟歌迷一起聊天而已。 只比地面高出二十公分的平台上面摆着四把椅子,歌迷早早的就进了酒吧。 酒吧撤掉了桌子,歌迷们席地而坐。 濮名名和几个同伴从后面的小门出来,他头顶依旧卡着发卡,歌迷见到他们来了很高兴,纷纷起来跟他们招手打招呼。 濮名名突然突发奇想,推开身后的椅子,然后非常习惯的同样坐在地上。 小D和程卓还有郝文,同样毫不介意的一字排开坐在濮名名旁边。 歌迷们都很惊讶,不过紧接着便是更多的欣喜。 濮名名他们的这种举动,让他们感到很没有压力没有距离。 濮名名拿着话筒跟各位问了好,他看了一眼在吧台后面站着的霍东,转而面对大家道,“大家好,我们又回来了。” 番外完
推书 20234-06-11 :穿到自己文里的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