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为了国家而穿越,为了任务而穿越,为了未来而穿越。穿越居然也有任务? 啥?让我把这个废物扶植成帝?还让我帮这个废物统一天下?老头,你莫不是玩我吧? 我不穿越了,我死行不? —— 我不去就不帮我把东西送回祖国? 好吧,好吧,我去还不行吗? 凭我这身本事,战场上帮他荡平一切也不是不可能的。 啥?你让我给他当妃子?我呸,我也是男的啊! 喂!喂!这还是个残疾,你让我怎么附体啊! 别,我要回去死了!去他大爷的任务! 喂!老头,别推我! 我操!你真把我穿了啊!!! 001.太虚 九楼,是他的代号,也是他今生最后的名字。 作为国家秘密培养的特工,从被招募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总会有这么一天的,死在任务不能达成的时候。 “我这是要死了吗?”虽然已经知道死亡的脚步越来越近,靠着大树坐在杂草里的九楼仍然自问了一句。 这次任务其实很简单,但是也很艰巨。在诸多列强入侵晚清,大肆掠夺的时候失踪的国之重宝——“太虚玉镜”终于在百多年后出现了,九楼和四位战友的任务,就是把“太虚玉镜”从敌对势力中,盗取回来。 国之重宝,怎能在他人手中。 在国家多方交涉无果之后,九楼和四位战友被派了出去。 现在,东西已经到手,可是四位同来的战友都牺牲了。 十六楼,一个刚刚进入组织没几年的晚辈,为了掩护他被子弹打的稀烂,临死前的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心,让九楼怎么也忘不了。十六楼的不甘心,不是因为生命的逝去,而是因为他没有亲眼见到这东西回归祖国的怀抱。 还有四楼,那个从他进组织那天起就一直照顾他,教导他的大哥,对着他灿烂一笑说:“把东西带回去,那是咱们国家的,一定要带回去。”然后转身,扑向了越来越密集的敌人。 八楼,与他同期入武的一个阴冷的男人,从来对他不苟言笑,语多刻薄,针锋相对,在最后的一刻也不往挤对一句:“论打你不行,论逃我不如你,东西交给你了,带回去!”然后就冷笑着把他推进了密林,自己则堵住敌人要塞唯一还能进出的门,引爆了捆绑在身上的集束手雷。 九楼在密林里狂奔的时候,泪水狂飙,嘴里狂骂着:“都这个时候嘴还那么损!”,心里却是疼的几乎无发呼吸。 他只能狂奔,把所有的心痛和悲伤都转化成力气,拼命的挤压身体里最后的能量,不停的狂奔。 奔跑的时候,他想起了十三楼,那个疯癫近狂的女子,整个组织里唯一的女战士,也是他们之中第一个牺牲的战友。东西刚刚得手的时候,触发了警报,十三楼提出自己首先应敌,不为别的,只因为她说她自己是整体实力最不好的,跑出去的希望不大,不如做一些让敌人棘手的事,给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撤退。于是她在身中数枪的情况下,依然用电脑锁定了要塞所有的出口,只留了一条逃生的路。 泪水狂飙,心脏疼的彻骨,肺部的工作也超过了负荷,九楼在密林中跑了十几公里,终于跑不动了,他也受伤了,这一刻血液快要流干了,若不是一股一定要把东西带回去的意念支撑着他,他早就倒下去了。 靠着背后的参天大树,九楼缓缓的坐倒在地,想着:“我不能死在这,我不能死在这。如果我死在了这里,那我的战友们就白死了,这件东西就又要重新落到敌人的手里,无论如何我不能死在这。” 这是个寂静的月夜,密林里只有树叶被风吹出的沙沙声。 本该夜间有的动物的声音也消弭不见,九楼知道,那是敌人接近的迹象。 九楼再也跑不动了,也许真的就这么完了。掏出“太虚玉镜”,他不禁想到,如果真的回不去,就把这个东西毁了吧,总比落到敌人手里强。 太虚玉镜说是镜,其实也只是一个直径七八厘米的玉盘。这玉盘据说有几千年的历史了,可是看起来依然温润晶莹,正面被打磨的就像是一面镜子一样,平滑无痕,周围一圈雕刻着极其精细的微型山水,九楼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凭借微弱的月光,和多年锻炼出来的夜视能力仔细的看看这块,让他们几乎全部折损的东西,也忍不住赞叹,原来几千年前国人就有这么高超的雕刻手艺,只凭这雕工也说的上是国宝了。 玉盘的背后,那么一点大的地方雕着九条飞龙,首尾相接,穿透云层,围绕着中间的两个篆字“太虚”。 不论从玉的质量,还是玉的雕功,又或者是玉的历史,“太虚玉镜”都是价值连城的,对于国家的意义更重过它本身代表的财富价值,无论如何它不能落在外人的手里。九楼这么想着,可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把它带回去了。如果被敌人重新得到,那么这“太虚玉镜”一定会再次,从此不见踪影。到时候国家就算派出全部的特工,也无法把它找回去。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远处已经穿来轻微的脚步声,和低沉的犬叫,敌人已经临近了。 九楼四周看了一看,估算了一下敌人的人数,最后只能无奈的笑笑,对着“太虚玉镜”自嘲般的说:“太虚啊,太虚,看样子我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对不起,为了不让敌人得到你,我只能把你砸了。虽然可惜,但是……我不得不把你毁去,总好过让敌人得到,不过有我陪着你一起死,你也不算寂寞。” 说完,九楼将“太虚玉镜”放到了地上,掏出匕首,照着“太虚玉镜”重重的刺下,可是瞬间最后的力气也凭空消失了…… 同时,枪声响起,无数的子弹将九楼彻底的贯穿…… “终于要死了……可惜没有力气把它砸碎了……” 生命的最后一刻,想起的居然不是什么国家,不是什么任务,不是什么荣誉,而是八楼那决然的冷笑。 为什么会想起他? 为什么? 连他的本名都不知道,可是想起的人是他。 九楼有些心酸,眼泪也顺着眼角滑落,太累了…… 多年的特工生涯,早就让他身心具疲,现在才发觉,原来自己早就累了。 也许死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本来等着黑暗最终来临的九楼,终于发觉到了周围的不对,身体没有被子弹贯穿的疼痛,更没有敌人来检查,这是怎么回事? 力气也一丝丝的回流,竟然有力气睁开眼睛了。 有些迷惑的睁开眼睛,九楼发现,自己竟然漂浮在一片虚幻之中,周围除了云雾,竟然没有任何东西存在,连自身所在也没有任何支撑点,他竟然就这么悬浮在空中。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九楼喃喃自语的问着自己。 “你是死了,但是这不是死后的世界。”一个犹若洪钟的声音传来,在这片虚空中显得尤其突兀。 九楼本能的跃起,寻找声音的来源,可是他四周的仔细看过,发现除了云雾和他自己,就再没有任何存在了。 “是谁?”九楼严厉的声音响起,虽然心中疑惑,但是多年的专业训练早就让他养成了沉稳镇定的性格,面对这种不可知不可理解的事,他依然没有慌乱和失措。 “我是太虚,太虚是我。”那个声音再次穿来,九楼仔细的辨别,才发现声音不是从某一个方向传来,而是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 “太虚?”那个玉镜?九楼心中震惊,可是口中仍是严肃而镇定,对着虚空说道:“不管你是什么人,现身来见!” “唉……”那个声音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我本无体,既然你要见也只好幻化一个见你吧。”随着声音逐渐收拢到一个固定的方向,九楼的面前也显现出了一个人影,人影从模糊不清逐渐的变成了实体。 那是一个老者,穿着一身长长的月白袍服,银虚银发,显得格外的仙风道骨。 九楼后退半步,紧绷着所有的肌肉力量,警惕的看着这个老人,问道:“你究竟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者对九楼的戒备也不在意,顺着自己那长长的白胡子,微笑着说:“我就是太虚,太虚就是我,我的本体就是你之前拿着的那个玉盘,你现在见到的我不是真我。” 老者一堆太虚真我的,说的玄之又玄,倒也让九楼听的明白,这老头说自己就是那个“太虚玉镜”。 玉石成精?这让接受了多年无神论教育的九楼一时间,无法接受。 见九楼不说话,玉虚继续道:“我本只是一块玉石,经历了千万年的修行,直到有人把我琢磨成器,给我起了名字我才有了灵觉,若不是你要砸碎我的本体,我也不会把你拉进我这个幻境之中。” 九楼仔细听着老者的话,想要从其中听出点破绽,可是他什么都没听出来。虽然他很不想接受这样虚幻的事,可是他也知道,这是千真万确的,不然本该死透透的自己,怎么还会在这片虚空之中与这个老头说话? 想清楚这些,九楼说道:“想把你砸碎,也是万不得以。” 玉虚微笑,对九楼说道:“我也心属华夏,这么多年我眼看着历史变迁,我能明白你的想法,所以我不会怪你。但是我也不想千万年的修行就被你一匕首砸了,于是我把你拉了进来。” 九楼道:“那然后呢?我就和你一起在这虚空之中,看着你本体再次落入敌人之手?” 太虚摇了摇头,道:“你的身体已破灭,我拉进来的是你的灵魂。你和我有缘之人,我可以帮你把我的本体送回华夏大地,我自己也想回去。只是,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九楼听这个太虚说可以把“太虚玉镜”送回国,心中自然是惊喜万分,一行五人,到如今全部牺牲,为的不就是这个么,当下忙问:“我能帮你做什么?只要你能把本体送回国,我决不推辞。” 太虚也面露惊喜,道:“只要你做到了我说的条件,我就有能力自回华夏。” 九楼问:“到底是什么事?” 太虚颇似无奈的说:“经过千万年的修行,我有了灵觉,可是我无法与外沟通,所以我在自己的体内幻化出了一片河山,每天看着幻境里的人算做慰籍,可是……幻境里的人们起了纷争,已经打了多年,引起了无数血光,戾气已经冲到我元神,所以我现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应付外界的事,如今你来了,所以我请求你帮我统一幻境里的世界,让他变得祥和平静,等我修复了元神,我就能自行回到华夏大地。” 九楼想了想,问道:“我去统一?我用什么身份?我如何去?” 太虚笑道:“正好有一国皇子,资质极好,你只要帮他登上皇位,助他统一河山,他自然能够使这环境中的世界风调雨顺,祥和安静。” 九楼考虑了一下,反正自己现在已经死了,真正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任务没有完成,“太虚玉镜”又要重新落到敌人手里,如果眼前这个太虚说的是真的,那也不失是一个完成任务的办法。 就算太虚是骗人的,已经死了的自己也没有什么可损失了。 不如赌赌看。 当下,九楼答应了,说:“好,我帮你。” 002.幻境 太虚听到九楼说肯帮助自己,迫不及待的拉着他就向云雾下方坠去。尽管只是灵魂而已,九楼依然感觉到了那种猛然从高空坠落而下的紧张感,想要开口问太虚什么,却让风逼的张不了口。 不知道到下落了多久,身周快要让人窒息的空气流动慢慢的减弱,九楼紧闭着的双眼也慢慢的张开,他发现自己就漂浮在一座古城的上空,慢慢的朝着城中滑去,倒和生前做滑翔运动的时候,看到大地的情形有几分相似。 只是那时候看到的时候苍茫的田野和草原,现在看到的是一座说不出是哪个朝代的建筑风格的古城。 逐渐的,太虚带着九楼离这座古城越来越近,九楼也能仔细的观察着这座从天空中看起来,就颇为宏大壮观的城池,规模似乎比古时候的北京还要大上一些。 此时是白天,街道上人来人往,看服饰倒是与汉朝有几分接近,但是建筑又比较接近明清风格,让九楼觉得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就像是在看一出没什么水准的导演胡乱拍出的历史剧一样。 九楼仔细的观察着,很快的得出一个结论,这里的社会架构和宋朝一样封建严谨,大街上竟然看不到什么年轻的女子,即便是有也是一些贫困人家的女儿,不得不出来做工的,甚至有一些女孩子还用面巾掩住了口面。 心中不由好笑,问向身边的太虚,“怎么你创出的幻境,和古时候的中国一样,男尊女卑的,难道你也是这样的想法?” 太虚捋着胡子,道:“我只是创了一个环境,一个人类生活的空间,但是这里的人文都是由这里的人自己创造的,他们怎么去生活,怎么去发展都是他们的事,我从来不干预。要不是这幻境里的人,在这几百年来一直战争不断,血色戾气已经冲击到了我的元神,我也不会把你拉了进来,让你去改变这一切。” 九楼问道:“既然幻境是你创造出来的,那你应该可以很轻松的解决这一切啊。实在不行,将这些人全部抹除,他们都是虚幻的吧?你可以重新创造一个世界不是么?” 太虚听了九楼的问话,怔了片刻道:“这里虽然是幻境,这个世界虽然是我创造出来的,但是这里所有的生灵都和我的灵神息息相关,他们是我的灵气衍生出来的,如果我把这个世界抹除,就等于杀了我自己一样。而且……他们并不是虚幻的,他们都是一个独立的生命,有他们独立的思想,他们有血有肉,哪怕我是这个幻境的创造者我也不能抹除他们的存在,就像是当初女娲造人,结果人类打破了天,女娲也没有把人类灭绝,还炼化五彩石补天一样……” 九楼听了这话,笑着问:“那我就是你找来补天的五彩石?” 太虚迟疑的点了点头说:“就算是吧。” 两人正聊了没一会,太虚就带着九楼飘到了一处很大的宅院门外,太虚转过身对九楼说道:“就是这里了,你以后就要托生在这家的孩子身上。” 九楼看过去,只见这个宅院大而宏伟,门口蹲着两只石头狮子,威武非常,紧闭的朱漆大门上镶着两只巨大的兽纹铜环,门外整齐的站着八个顶盔带甲的兵士,各个威武高大,无一不显示着这里主人的身份地位。 门下并没有悬挂任何牌匾,所以九楼并不知道这里的主人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于是九楼开口问道:“这里是哪?我是重新生出来的还是灵魂附体的?” 太虚说了句:“你跟我来。”边带着九楼飞进了宅院。 九楼看清楚了整个院子的规模,不比之前在北京游逛过的恭王府要小多少,处处透着威严和庄肃,隐隐的露出了几分豪气。 路上,太虚对九楼讲解道:“这个幻境的整个社会结构,等你托生了自然就会知道,现在时间紧迫我也不能和你一一细说了,只是这里我要和你详细的说上几分,这里是吴国的镇边大将军府,你要托生的就是镇边大将军齐连锋的嫡子齐玉城。” 九楼点了点头,道:“哦,是附体就好,我可不想从一个小孩重新长起来。”那样还要装十来年的小孩,他可不愿意。然后又问太虚道:“我要是附体了,之前的那个齐玉城怎么办?” 太虚也是颇为可惜的道:“这个齐玉城本来我是十分看好的,是一个读书练武都十分出色的孩子,可是唉……前些年遭受了一些挫折,现在已经是自暴自弃了……” “挫折?什么挫折?”九楼很好奇,什么样大的挫折能让一个连这个幻境主人都十分看好的人,放弃了一个本来荣耀无比的前途呢? 太虚有些尴尬,犹豫了一会还是顾左右而言他:“这个齐玉城本来也是个天只骄子,你显现出一些过人的才华也不会招惹过多的注意,别人顶多是会认为你是开看了,重新振作,所以你也不用顾及太多。” 九楼本来也没打算掩饰自己的能力,他很想尽快的达成玉虚交给的任务,好让太虚的本体有能力回到祖国大地。于是他问太虚:“我要帮助的到底是哪个皇子?” 太虚见九楼不再追问齐玉楼的过往,大大的松了口气,如果让九楼知道了齐玉楼到底是受了什么打击,也许就不干了,到时候他该如何清理环境的血气,如何收敛元神恢复能力,如何回到华夏大地? 当下,太虚道:“是八皇子商天晨。” 九楼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继续问道:“那我就集合势力帮他上位,然后辅助他统一天下?” 太虚很是犹豫的点了点头,说:“差不多吧,基本上就是这个样子?” 太虚如此样子,让九楼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于是说道:“太虚老头,我可告诉你啊,有些情况你最好现在和我说清楚,我把这次的事当成个任务,一些我该知道的事你必须告诉我。” 太虚被九楼问的心虚道:“就是吧……齐连锋现在已经被皇帝架空,命令在家荣养,你借不到他什么势力,而且齐玉城之前也沉沦了三四年,更是没有任何可动用的人情脉络,而且……” 九楼想没有人情脉络,可以重新建立,没有可以借助的势力可以自己造势,凭自己一身本事,也不怕做不出一番事业,之前也曾经执行过卧底人物,情况现在看起来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但是太虚闪烁的眼神,可吞吞吐吐的话语,让他觉得不是那么简单,于是九楼终于爆发出了特工独有的凌厉气息,高声问道:“有话你快说!” 太虚倒没让九楼吓到,毕竟是修炼了千万年的老妖精,但是现在他的未来都仰仗着九楼,也只好为难的说:“就是吧……吴国的皇帝已经下旨,将你许配给八皇子做第二侧妃……所以吧……你只能是个‘贤内助’……” “恩……”九楼乍听之下,没有反应过来,沉吟了一秒突然醒悟,“恩?”然后高高跃起,照着太虚的脑袋就是一个爆栗,喊道:“你确定是八皇子而不是八公主?” 太虚挨了一下,其实一点都不疼,但是他却表现出非常惭愧而委屈的样子,小退了两步,扭捏的说:“是八皇子……” “我操你大爷!”九楼爆炸了,大声的喊着:“我是男人!男人!那个齐玉城也是男人吧!我怎么去给一个皇子当妃子啊?啊?啊?” 太虚低着头,用虚幻的身体蹭了蹭身后的白墙,轻声的说道:“那是吴国皇帝的圣旨……” 九楼大手一挥道:“我不干!绝对不干!” 太虚道:“只能这么干,你不答应……就没办法帮助八皇子,到时候八皇子就无法登基,他无法登基就当不了皇帝,当不了皇帝就统一不了天下,统一不了天下就无法平息战争,平息不了战争就……” 太虚的一长串话说的九楼已经不是实质的头突然疼痛非凡,只能挥手打断了太虚的话道:“反正你就是说……我要是不答应,你就不肯回祖国?” 太虚小声的辩驳的说:“不是不肯,是不能……我真不是威胁你哦。” 九楼紧紧的盯着玉虚,想看出点什么来,但是他发现太虚说的的确是个道理,只好问道:“非是这个八皇子不可吗?” 太虚点点头,说:“当下来看,只有他最合适。” 九楼不放弃的继续问:“为什么只有他?能娶个男妃子的皇子,想必也不是什么明白人吧。” 太虚极力的争取着说道:“他现在地位也挺尴尬,他也是身不由己,好不好的一个皇子让人逼着娶个男妃自然也有他的苦衷,反正等你附体了就全知道了,但是你要相信我,他真的是最合适的人选。” 九楼听到的重点不是太虚说的什么合适不合适,而是那个皇子是被逼的,也就是说他本身也不愿意,那就好办了,只要不发生什么实质的事,名声什么的他也不在乎,暗中帮他成帝王也无不可。 于是九楼点了点头,道:“好吧……” 太虚连忙问道:“你答应了?那太好了……赶紧去附体吧。” 九楼终于想起了哪里不对劲,问道:“等等,你先告诉我,这个齐玉城到底遭遇了什么挫折。” 太虚显然不想让他节外生枝了,拉着他就朝着齐玉城的住处飞去,道:“就是几年前练武受了些伤……” 九楼被他拉的飞速疾驰,已经能听到有几声女子凄厉的尖叫……公子上吊拉……快来人啊……九楼知道时间紧迫,但是他必须问出心中的疑惑,在附体之前他还有反悔的机会吧,于是更加急迫的问:“什么伤?” 太虚这个时候已经带着九楼飞进了齐玉城的房间,还不等九楼仔细观看那个吊在房梁之下的人,玉虚就把他狠狠的抛投了拖去,灵魂一下子冲撞上了齐玉城的身体,瞬间就感觉到强烈的窒息和眩晕,随之而来的就是超大的信息量。然后依稀就听见太虚的声音:“齐玉楼几年前与人对打,伤到了命根子,已经不能人道……” 老头!老子不干了!老子干脆死了行不行! 可是他喊不出来了,灵魂已经完全融合进了齐玉城的身体。 昏迷之前最后一眼,就看到原本环绕在齐玉城身体周围的一团白光如云雾一般飘出了房间,升上了天空,远远的不见了。 003.醒来 九楼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半十分。 慢慢的睁开眼睛,就只听见一声惊喜的京呼:“公子你醒过来拉!太好拉!你醒过来拉!” 九楼迷模糊糊的胡乱“嗯”了一声,就不再答话,脑子里的东西太多太多,仿佛在睡梦之中,重新过了一世一样。那惊喜呼叫的人飞奔着跑到了屋外,招呼着守在门外的奴仆下人通报将军和夫人,还要请大夫再来查看,然后迅速的回转屋内,立在床边,满脸喜悦的看着九楼道:“公子,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九楼听的只觉得聒噪,不耐烦的看向了那说话的人,见到那是一个穿着简单,下人模样的少年小厮,才猛然清醒,自己已经是齐玉城了! 当下也顾不得别的什么,只能快速的理着脑袋中那庞大的信息量。 幻境之中大大小小也有十几二十个国家,简直比春秋战国或五代十国的时期还乱。齐家时代效忠于吴国皇室,到也曾经盛荣一时,无几人可争锋。只是在两年前,先帝选储之时,齐玉城的父亲——镇边大将军齐连锋站选错了阵营,如今新帝刚刚登基便被夺了兵权,以荣养为由,加了俸禄圈在了府里,动弹不得。 新帝为先帝次子,一登基便遍施仁政,对众多官员多有褒奖,连之前与之相对立的也多有宽慰,那些曾经极力夺嫡的兄弟都加封了王爵,初时亲近的封作亲王,稍微疏远些的就是郡王,连夺嫡时的对手也没有落下,惟独先帝八子商天晨到现在依旧只是个光头皇子,别说王爵,连个公侯也未得一个,只是白白的按亲王规格赏了座王府养了起来。所以现在众人提起商天晨也只能称做八皇子,而不称为王爷。 按说商天晨并不是皇帝夺嫡的最大对手,却不知道新君为什么独独留难。 连这次的赐婚也是为了折辱商天晨,连带着收拾了一下当初最和他过不去的齐家,顺便敲打一下那些仍然对新朝廷不满的宗族和臣子。 八皇子商天晨今年二十四岁,先帝在时便已经先册了正妃,是位巡抚的女儿,但是这位巡抚却也被新帝寻了个由头问罪,全家都流放边疆了。另有一侧妃,倒不是什么罪臣之女,而是一位出身宗室的大家闺秀,父亲现在应荣升六部副总领了,位列从一品,不得不说是位高权重,但是这位侧妃许配给八皇子,却绝对不是为了给八皇子增加什么颜面,而是另外一种羞辱。切不说那位侧妃生母地位不高,连她本人也是自小疏于教养,大字不认几个,与农家女儿并无多少差别,更重要的是,这位第一侧妃据说长的极丑,所以年到二十一还未婚配。于是新帝在年初时,把她许配给了八皇子。一是能拉拢一下六部副总领,二是彻底的又羞辱了一次八皇子。 而现在距离册封第一侧妃刚过半年不到,又马上指了第二侧妃,一个男人,其中所为不说也能明白。 这是要把八皇子羞辱到颜面尽失,羞辱到自己了断吧。 而且不管齐家接不接旨,未来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如果不接旨,那就是抗旨,满门被灭,株连九族都是情理之中的。 如果接旨了,就是说明齐家认了这皇帝的羞辱,以后在吴国便再无立锥之地。 齐边锋本是想抗旨的,一个世代将门的当家人,铁骨铮铮的沙场将军,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侮辱,可是到最后,为了整个家族上上下下几千口子,也不得不接。 齐玉城自得了旨意,便一直闷在房中,不哭不闹,似乎是心如死水了,齐边锋几次来探望,对着不声不响的儿子,除了叹息,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齐夫人倒是来哭过几次,但是也无话可说,偷偷的对齐玉城说过,让他跑了吧,可是齐玉城只是淡淡的笑说:“我跑了,全家也是个死,不如我死了吧。” 本来齐夫人也只当是齐玉城的气话,小心的让人看了几天,见他并没有寻死的迹象,也就放松了警惕,以为他是说只当是心死了。哪想到,明天就是迎娶之期,今天齐玉城自己上吊了。 齐玉城今年不过二十,当年也是京城里名动一时的丰姿少年。 不但是饱读诗书,武学上也是年轻一辈公子的佼佼者,性格却很颇为孤傲。本来文武双全不说,父亲又是当朝第一武将,自己又是家中嫡子,所以连带着看周围的同辈都带着不屑。 慢慢的也就得罪了不少少年公子。 三年多前,齐玉城与人争斗,得罪了另外一个将军的儿子,两人大大出手,最后那个将军的儿子竟然出了阴招,用石灰撒了齐玉城的眼睛,乘机把齐玉城打倒,生生的打断了他的命根子。 自此齐玉城在京城沉寂了。 往日的风采瞬间消失。 每天除了在家发呆之外,根本就不出门了。之前的那些所谓的朋友,开始登了几次门之后,便也不再来了。不管之前交情如何,可是对着一个成天自怨自艾,半句话不说的人,谁也不会愿意总来自讨没趣。 后来,因为皇室夺嫡,自己父亲被牵连,就更没有人来看望他了,罪臣之子,还是个废人,没有人会愿意和他有过多交往的,划清界限尚且来不及呢。 看电影似的,把这些全部理顺,九楼终于唉叹一声:“从此,我就是个废物了。” 正说着,一声炸雷似的声音在而畔响起:“城儿不是废物,为父的知道。” 抬头看过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床边已经围了一大堆人。慢慢的根据记忆,逐个对照。 这个身型消受却十分结实,脸色温润如玉却偏偏要留一把络腮胡子的人,是自己的老爹齐连锋,那个满脸关切,生生忍着哭意的美貌妇人应该是他娘,站着的三个英俊少年是自己的弟弟,其中身材最为高壮的是同母所出的二弟叫齐玉池。另外两个,虽然看起来神情关切,但是带着几分淡然的是庶出弟弟,一个叫齐玉桥,一个叫齐玉山。 还有更后面的一大堆女人,有姨娘,还有十来个妹妹。 更更后面的还有几个奶妈抱着的几个娃娃。 从前的九楼,现在的齐玉城长长叹息了一声,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醒来见到的,居然是这么一大帮子人。 不禁的仰天长叹一声:“这都他妈的什么事啊。” 004.兄弟 当九楼是九楼之前,是一个孤儿,从来不知道父母是谁,更不知道家人是何物,唯一能算的上家人的就是孤儿院的院长奶奶,后来被秘密招募到了部队,才有了一大堆的兄弟姐妹,可是在那种铁血环境里,依然没有感觉到什么叫真正的家。 如今看着这一大堆的“家人”,九楼竟然哭笑不得了。 齐连锋见儿子看着一大堆人,呆愣愣的不说话,只当他是心事沉重,没有缓过情绪,遂大手一挥,把一众人赶了出去,只留下了齐夫人和嫡次子齐玉池。 那些人走的时候,都关心了几句,真真假假的九楼也不想多做分辨,本来就和他无关。 他现在想的是,到底该如何完成太虚的任务。 真的就“嫁”了? 等一大堆人都走了,齐连锋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儿啊,是为父的对不起你,若不是我当初一心帮助大王爷,如今你也不会遭了皇帝的算计,都怪我啊。” 齐夫人也只在一旁流泪。 齐玉池小齐玉城不到两岁,此时也颇有武风,倒有几分齐玉城受伤之前的风度,现在正站在齐连锋的身后,皱着眉头很关切的看着齐玉城。 要说齐玉池,天资上并不比齐玉城差,只因为小了两岁,为人又比较柔和,所以自小就被齐玉城的光芒遮住了,他自己从小也十分崇拜着大哥,觉得大哥是天下唯一的人物,后来齐玉城受伤,自暴自弃,才让他渐渐的显出天分来,在京城里也算有了一个小小的名头。 眼看着齐家家主就要落在齐玉池的身上了,齐玉城更是不愿进取,硬生生的逼走了给他治疗的大夫,武功诗书全都荒废了,越发的颓废起来。整个齐家,没放弃齐玉城的人也只剩下齐玉池了,连齐连锋和齐夫人都只能无奈放弃。在齐玉城眼里,大哥依然是那个卓而不凡的大哥。 可是齐玉城只把弟弟的关心看做怜悯,有的时候还认为那是一种炫耀,所以对弟弟的态度就非常恶劣,再也不肯正眼看弟弟一眼,小时候带着弟弟一起读书练武的事,他全都不愿意再记起。 可是他的这些记忆都重新映在了九楼的脑海里,震的九楼心里一下下的抓着疼,再看着器玉池现在看着自己第眼神,眼泪竟然夺眶而出,这种带着崇拜的关切,带着心疼的感伤,是他从来没体会过的,可恨以前的齐玉城竟然全都漠视了。 见九楼哭泣,齐玉池连忙上前,伏地身子说:“大哥,你身体现在很虚弱,千万别再哭了……”可是说到这里,齐玉池也说不下去了,经历了这些事,难道不该哭吗? 齐连锋则在一边哀叹,一边狠狠地捶着自己的大腿,最后道:“都怪我啊!都怪我……我竟然连累自己的儿子嫁给一个男人……我还活着干什么啊!” 听到齐连锋的话,齐夫人惊的连哭都忘了,一下扑倒在齐连锋的身前,跪倒在地上拉扯着他的衣服,喊道:“老爷,你可万万别再做傻事了!玉城的事本就是迫不得已,你要是再出了事,那齐家就真的完拉!老爷啊!!!” 齐夫人凄厉的哭喊震九楼耳朵直疼,刚刚被齐玉池激起的心酸一下子消失不见,他现在最想的就是自己一个人静静,于是他抱着真的很疼的头说:“我头疼,我想静静。” 齐玉池此时已经坐在了床边,听九楼说到头疼,赶忙对自己的父母说:“父亲母亲,大哥累了,想休息了,我们先走吧。” 齐连锋也知道自己不能真的去死,毕竟还有那么大的一个家族和齐夫人的娘家,都在他这一根绳上拴着,听了齐玉池的话,也只好站起身跺了跺脚,离开了。 齐夫人也连忙跟了出去,儿子虽然重要,但是她心里最最重要的人还是自己的夫君。 等齐连锋和齐夫人都走了,齐玉池突然靠近九楼,压低着声音,急切的说道:“大哥,明天晚上花轿来的时候,我替你去!” 九楼早就看出齐玉池有话要和他单独说,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张大着嘴傻愣愣的看着齐玉池,“啊?”了一下,再也说不出别的了。 齐玉池道:“咱俩身形差不多,到时候盖头一盖,他们一时发现不了。” 九楼问道:“那洞房的时候呢?” 齐玉池想了一会道:“我听说八皇子不会武功,等宾客都散了,我先把他制住,然后再跑。” 九楼听了苦笑,心想哪有那么简单,再说你要是替我去了,我的任务还怎么开始,只好道:“二弟啊,你别多想了,我已经是个废人了,齐家以后还得靠你呢,你总不能让齐家以后无嫡出子孙吧。” 齐玉池知道这是他不答应,连忙说道:“大哥,你会治好的!真的!” 九楼摇了摇头,搜肠刮肚的找话应付齐玉池,道:“八皇子也是被逼的,他又不可能真的对我怎么样?无非就是两家受辱而已,我死了一次看开了,以后咱家少不得还得和八皇子联手应付皇帝,你就别担心我了。” 齐玉池想替嫁,一是真心心疼大哥,不想他去受辱,二也是怕大哥又想不开再寻了短见。现在听九楼说已经想开了,放心不少。 九楼又继续道:“如果你冒充我,将来被发现了,咱们家依然逃不了灭门,现在所受到的侮辱也就等于白受了,二弟你放心,我不会在这么消沉下去,就算是给男人当了男妃,我也会想办法重振家声,恢复齐家荣耀。” 齐玉池此时也听出来九楼的话里,有点别的什么意思,但是他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九楼说的全是真正的道理,也只好做罢,最后也只好放弃了替嫁的想法,仍是不放心的问了句:“大哥你不会再……” 九楼对着齐玉池微微笑了一下,道:“不会!我会让那个皇帝后悔的!” 眼神已经迸裂出丝丝寒意,让齐玉池不由的颤抖了一下之余,心中欣喜:往日的大哥又回来了!这股狠劲!这股冷傲!往日大哥回来了! 他哪知道,齐玉城早就自我了断魂归天外了,现在的齐玉城是一个经历了无数沙场,见了无数鲜血的一把尖刀,一个特种部队的精英战士! 终于把齐玉池连哄带骗的弄走了,九楼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可是心里也是十分感动,这个齐玉池对他的大哥可以说真是手足情深,真真切切。除了兄弟情真以外,好象他的身手也不错,以后若要成大事,必然是一个帮手。 重新躺下之后,九楼才觉得自己十分的饥饿,挣扎着想起身找点吃的,费了半天劲却没起的了床,忍不住又骂了几声齐玉楼。每天除了喝酒就是喝酒,不好好吃饭,喝废了身体,让他来接手这么一个破败的身子,全身上下竟然半点力气都没有,根本就不像个自幼习武的人。 唉……以后除了保护自己的清白之躯,辅助明显被废置的皇子登基为帝,更要把这个破身体锻炼好,真是麻烦事一大堆。 按着记忆,试探着叫了几声:“甜菜,甜菜。”马上就跑进来一个少年小厮,正是醒来见到的第一人,在甜菜的帮助下,才瘫软的靠在了床柱上,吩咐他去弄了些吃食,叹息着:恐怕一会连吃饭都得让人喂了。这么弱的身体,竟然还能把自己吊在房梁,到底是存了多大的死志啊。 终于,在小厮惊叹的目光中,把几个小菜并着清粥吃的一干二净,混身上下才算有了点力气,也能慢慢的坐直身体了。见到甜菜正呆愣着看着自己,九楼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甜菜这才发觉了自己的失态,反应过来竟然又哭又笑的说道:“大公子好久没这么正经的吃过东西了,一滴酒都没喝,老爷夫人知道了一定高兴。” 九楼听了更是无奈,这个齐玉城伤后,拼命的折腾自己,都快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了。 挥手让人都退下,九楼躺在床上渐渐的睡着了。 他不是真的想睡,只是齐玉城的这个具身体实在是太弱了。 但是九楼竟然觉得,自己睡的很沉稳,很香甜。 毕竟,从前大不分时间都是在执行任务,很少有能安稳睡觉的时候,时刻都得提高警惕注意着身边的一切,卧底的时候尤其严重,那时候身边的人不是兄弟,而是敌人。 等他迷迷糊糊的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体力居然又恢复了一些,都能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了。 扯着裤腰,低头看着自己那团软塌塌的东西,自问道:“真的是废了啊,操!玉虚老头,有机会我废砸了你丫的不可!” 再次把甜菜叫了进来,吩咐摆饭。这个身体以前不正经吃饭,已经饿的习惯了,昨天让九楼一顿吃喝,刺激的重新有了进食的欲望。 甜菜忙不迭的去吩咐人了,走进来很是为难的对九楼说:“大公子,午后您就要……” 九楼见他说的吞吐,知道他必是为难,当下说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不会再折腾了。” 甜菜飞快的瞄了一眼九楼,见他真的好象什么都不在意似的,才松了口气,小声的说道:“午后,您就得沐浴更衣了,那个……申正花轿就该来了。” 九楼听了,也只是“哦”了一声,便不说话了,看着竟然像是呆掉了。 甜菜以为,自己的大公子不想提起那些,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伺候着九楼先换了一身常服等着开饭。他哪知道,九楼发呆是正在算,这个申正……到底是个什么时间? 005.出嫁 吃过饭之后,九楼才觉得自己是真正的活了过来。 吃撑着的感觉非常好,非常塌实。 要不是甜菜怕自己家大公子是想让自己吃撑死,死命的拦着他,他还能再吃点。 甜菜叫人收拾碗盘的时候,还咕哝着:“人家姑娘嫁人当天,都不让吃东西的,就怕到时候忍不住要出恭,大公子你倒好,吃这么多,万一到时候真想出恭的话,那可怎么办。” 九楼听了之后,当真是要气死了。 本来就属于是顶包的,嫁个男人他就不乐意了,临嫁前还不让他吃饱?那他非撂挑子不可。也只好回了甜菜一句:“我又不是姑娘。” 正在他溜达着消食的时候,一大堆丫头婆娘端着各色事物,跟着一个浓妆艳抹又肥又老的女人走向了他的住处。 那个老女人脸上的妆容如同京剧脸谱一样,特别精彩,尤其是那张嘴,如果吃了死孩子一样的猩红。那个婆娘虽然非常肥胖,抖着全身的肥肉走过来的时候,样子十分可笑。 可是九楼却笑不出来了。这样装扮的女人,不是喜娘就是媒婆,没什么值得希奇的。让九楼感觉到诧异的是,这个肥婆身上带着功夫。 虽然她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让九楼看了出来。毕竟生前是个特工,接受多种格斗训练,更是学了一些中华功夫在身,加上托生之后,从齐玉城原本的记忆里,得到了更多这个幻境里的武学知识,所以现在的九楼如同是活了两世一样,在武功方面的知识简直是海量了。 九楼收回了看向肥婆的目光,转身问甜菜道:“那个肥婆……” 甜菜也远远的见到了那一队人马,听九楼问话,没好气的对着那一行人翻了个白眼说道:“哼!不就仗着自己是官媒的身份,处处招人嫌还自以为了不起。” 九楼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官媒是朝廷承认的官方媒人,他是明白的。他与八皇子虽然是被逼嫁娶,可是这表面上的礼仪还是要做到的。看到甜菜的态度,也知道这个肥婆必然是皇帝派来的,说是为了保全礼仪,还不如说是……监视?最大的目的大概就是要让她确保这场婚礼能顺利进行。 这个皇帝,如此对八皇子和自己家,恐怕不只是为了折辱吧?从齐玉楼的记忆中就可以判断出,现在的吴国皇帝还是一个比较治国有方,却宽严有度的人,对以前的对手大多也采取了怀柔的办法,真正有意整治到底的并不多。 可是,他为什么偏偏要和自家于八皇子过不去?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别的隐情。 可是搜遍记忆,也找不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正想着,那个肥婆已经带着人走到近前,动作干净利落的福了一下,也不等九楼开口,便自顾自的说道:“大公子,您该沐浴更衣上妆了,还两个时辰花轿就要到了。” 九楼点点头,示意肥婆自管安排。见到九楼的“顺从”,肥婆很是满意的笑了,说起话来倒多了几分真诚:“奴家是得了皇令,要确保婚礼顺利举行的,所以大公子对奴家不做为难,奴家这里多谢了。” 听到肥婆这么一个野猪式的老女人,偏偏自称奴家,还奴起来个没完没了,九楼在心里忍不住的直打颤,心想:我不为难你,你也别为难我好吧,能改个自称不?遂开口问道:“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肥婆见九楼问的客气,更是开心,本来她听说昨天齐玉城上吊的消息,以为自己今天少不得要多费力气,才能把人送到八皇子处,没想道现在这个齐家大公子竟然是这样一个态度,全不似做假,怎么能让她不开心呢。当下更是客气的说到:“奴家贱名红掌。” 九楼真心忍不住的偷偷接了句:拨清波? 说话间,浴汤已经准备好了。九楼起身走到浴室,见红掌还跟着,边开口道:“红掌大姐,您就不必跟着了吧,我……我是要去沐浴。” 本来红掌是一定要跟着的,万一这个齐家大公子趁着洗澡的时候,没人进前伺候跑了怎么办?可是九楼现在十分诚恳谦和的态度,倒让她不好强跟着了。想了片刻,边一脸灿烂的笑道:“大公子说的是,那我就在门外和你讲讲婚礼的规矩。” 九楼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也不再拒绝,自己进了浴室,连甜菜都没让跟着进去。倒不是他一个大老爷们扭捏,可是他也没有在陌生人面前脱个精光的习惯。 泡在浴桶里,水的温度让九楼感觉到无比的舒适,能这么放松的洗个热水澡,对以前的他来说,简直是中奢望。 可是,舒适是舒适,红掌在门外不听的唠叨着一些规矩,时不时的还问:“大公子记下了么?” 九楼一边“嗯”一声敷衍,一边腹诽:这哪是教规矩,不就是为了让我出个声,表示我还在么。 在舒适和恼火中,九楼洗好后,就是一大堆人开始给他梳妆打扮。 穿好内衣,中衣之后,全红的!九楼咬了咬牙,忍了!就当过本命年了。 再见到丫头拿来的女子嫁服,脸色更是不好了。 红掌见了,赶紧上前一步低声道:“大公子,虽是侧妃,但是也是有品级的,红色为正,将来对你有好处的。” 九楼心里狂骂:我不是为颜色生气!是那衣服的样式实在讨厌! 可是也没有办法,只好非常郁闷的穿上嫁服,任由丫头们在他头上摆弄。 皇子成婚,正妃和侧妃的冠服都是成定制的,倒没什么太多的麻烦。把头发高高的挽成个髻,套上个凤冠就是了。看着镜子中,自己头上明晃晃的五只凤凰,向来稳重的九楼也气的微微发抖。 等小丫头拿着两只步摇再要插上的时候,九楼终于发作了,说什么也不肯戴了。劈手夺过步摇扭了几扭,硬把纯金的簪棍儿扭成了麻花。红掌也只得作罢,一边安抚着九楼,一边暗自揣度:都说齐家大公子一身功夫废了,可是他竟然能把步摇弄成那样,显然不是传说中那么废物,至少身上还是有点力气的,要不要告诉皇上呢? 九楼完全不知道红掌的想法,见不用再在头上装饰些有的没的,也就消了气。连一帮妇人丫头在他脸上涂抹东西,他也不再反对了。 等到全部收拾完,红掌拿了一个半透明的大红绸巾给九楼盖上,然后搀着他走到前院,等着花轿来接。 九楼不着痕迹的挣脱红掌的搀扶,大马长枪的就朝前院走去,全不顾后面的那些,裹着小脚的丫头妇人们跟的有多辛苦。倒是那个红掌,果然是个练家子,虽然表面上跟的辛苦,可是一直步步紧随,脸红不红的看不出来,全让粉给盖住了,但是真的是一点气喘都没有,连发髻珠花都没有散乱。 九楼确定,这个红掌不只是练过,而且很可能是个高手。 高手官媒? 这里的事越来越乱了。 到了前院,又是一大家子聚拢在一起。 虽然齐连锋让那些小妾姨娘们都各自在住处别出来,但是弟弟妹妹还是一大帮的。 两个庶出的弟弟唉声叹气的,又强做欢喜的上前恭喜,很是一番卖力的表演,那些妹妹们逐个上前福过礼后,也躲到一旁抽泣去了。这时候哭到没什么,也不怕触了皇帝的霉头,哭嫁是习俗嘛。 九楼心中还在琢磨:自己是不是也该嚎两声? 咧了咧嘴,刚要嚎,齐玉池蹿了上来,想说什么,却又顾及到就在近前的红掌,也只好说了句:“大哥,保重。” 九楼点了点头,整个家里,也只有这个齐玉池才是真心对齐玉城的。 虽然齐玉城的父母也不愿意这桩婚事,可是为了两个大家族,到底还是接了圣旨,把他嫁了。什么叫圣命难为,这就是! 九楼不愿意和齐家人有过多的纠缠,一是他实在没什么话可以和他们说,二是他也怕相处多了露出破绽,毕竟他不是真的齐玉城,就是得了记忆,可是两个人的性格也差了太多。用什么经历过生死,性情大变当成一时的借口也许可以,但是时间长了肯定不是那么回事。 花轿来的时候,九楼居然有点迫不及待了。 通过半通明盖头,见到了一个身形还算英武的人,骑着高头大马来迎亲。但是看不真切,离的有点远。皇子迎娶侧妃,按例是不进宅不下马的,为的是张显皇家身份。 所以九楼也只是匆匆一瞥,受了全家的跪礼,急匆匆的钻进了花轿才算松了口气。 红掌在花轿一旁随伺,此时她又成了喜娘,婚礼的一切进度全凭她一张嘴安排。 花轿慢慢抬起,稳稳的前进。 吹鼓手奏乐,外面全是一片热闹之声。 九楼歪着身体靠在轿壁上,翘着二郎腿,嘬着牙花子啧啧有声。心想:但愿这个八皇子真的是太虚说的那样,是个有才华可以扶植的人,如果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自己怕是嫁十次也完成不了任务。 也不知道晃悠了多久,终于到了八皇子的府邸,被人请下轿,看着周围一大对宾客,九楼突然想发现:这盖头是个半透明的! 估计也是那个皇帝授意的,为的就是不让齐家来个李代桃僵。 亏得之前齐玉池还要代嫁,根本是不可能的。 红掌从一开始就跟着自己,没有丝毫放松的时候,想代嫁?没门! 人家皇帝早防着了。 这个皇帝到底是为什么做这么多? 这其中到底又有什么他不知道事? 006.洞房 纳娶侧妃用的轿子足够宽敞,一路慢慢的晃悠着,倒让九楼感觉到无比惬意。 听见一阵鞭炮的声音,花轿停了,九楼连忙坐正,宛如正堂上的大人一般分腿跨坐,很是爷们。九楼以为自己这样的坐姿算是标准的规矩了,哪知轿门一打开就引起了一众轰笑,自然是那些赶来围观的好事之人。 红掌尴尬的笑了笑,细着声音说:“新人下轿。”然后就塞给他一截红绸,搀着他出了轿门。九楼顺着红绸看过去,另一端已经捏在了八皇子的手中。 八皇子此时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从他垂在身侧,因为紧握红绸而关节发白的手上来看,他在极力的克制着愤怒。 九楼被红掌引着走到了八皇子身边,刚要转头看看八皇子的脸,结果八皇子也不等喜娘开言,便径自迈步向前走开了,九楼也只是看到了一个十分模糊的侧影而已,高挺的鼻子和紧闭下垂的嘴角。 八皇子走的极快,九楼自然跟得上,被为难的仍然是红掌以外的那些丫头下人。 踩了门槛才算是进了门,穿过院子的时候,到场的宾客都是颇有身份的了,皆是朝中大臣,皇亲国戚什么的。 但是这些大臣显然不是来捧场的,对着八皇子道着恭喜,眼中却充满了不屑和玩味,这些一一都让九楼看在眼里,应对着齐玉城的记忆,把有点印象的人都暗自记了下来,想着早晚有一天我挨着个的收拾你们。 进厅又是跨火盆,踩瓦片的,好一通折腾。 只是从府门到大厅,一路上少说也见到了几十号的人,听着那些人不咸不淡的恭喜,还有偏偏能让他听到的窃窃私语,心中窝了一肚的火,所以踩瓦片的时候格外的用力,竟然踩出了不少砖石粉末。 三拜九叩的时候,心中还在愤然的想着那些人的话。 “废物皇子配个废物少将军,倒也合适。” “哼!什么少将军,前些年废了命根子,就算不是女人也差不多了。” “那不是和公公是一样的?” “嘿嘿,长的倒也不俗,八皇子总算是有了艳福了。” “哼,但愿这个齐玉城身子硬郎,别跟以前的那个张侧妃似的,过门没几天就让八皇子折腾死了。” “沈大人!慎言……” 沈大人是吧?!我算记住你了,我非整的你全家拉稀不可! 九楼听着那些人的话,暗自咬牙,转而又开始琢磨,那些人说出来一些他从记忆里没有搜寻到的事。 比如八皇子是个废物。 又比如,曾经还有一个姓张的侧妃,是被八皇子“折腾”死的? 这八皇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齐玉城最近一年来越发的颓废沉沦,别说朝中的事,就连家里的事他都漠不关心,是以他并不知道,在现在的第一侧妃之前八皇子还有一个第一侧妃,礼部尚书张书浩的嫡女张临雪。张书浩本来是八皇子一系的,二皇子登基后也没说彻底的和八皇子划清界限,在新帝跟前对八皇子多有维护,结果新帝就给两家订了婚配,哪知道张临雪过门没几天竟然死了,虽然上报的是暴毙,但是张书浩并不相信,对八皇子渐渐的就疏远了,后来京城里竟然传出张侧妃是让八皇子索取无度,活活折腾死的谣言,直到今天也没消弭。 被人送进了洞房,九楼坐在床上低头不语,现在他对八皇子商天晨的认知,和玉虚老头告诉他的相差太多。他知道玉虚不会骗他,可是现在他所获取的一切消息都不太对劲。 他到底该怎么出手帮商天晨?商天晨到底是不是一个可以扶植的人? 如果不是他又该怎么办? 红掌见他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出神,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只好站在一边不声不响的陪着。 喜宴很快就结束了,商天晨进房的时候还是清醒的。 所以来祝贺的人都不是真心的,更多是受了皇帝的授意,来看热闹的,所以没有人灌商天晨的酒。皇帝可是说了,千万别让八弟喝的太多洞房不了。 那是什么意思?在京做官的又有几个不是人精,皇帝的意思他们怎么可能不明白,皇帝是想让八皇子和齐玉城真的“成全好事”。 在红掌的引导下,商天晨面无表情的一把拽下了九楼的盖头,才把九楼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 九楼猛的抬头,才算是彻底看清楚了这个娶了他的男人,眉头忍不住的皱了起来。 商天晨单单是从相貌上来说,就算是人中龙凤,让九楼这个看多了现代各种或天然或人造的帅哥的人,也不由的暗赞道:好一个丰姿不凡的男人。 商天晨很高,九楼判断至少也得有一米九的样子,而且生的剑眉星目,鼻子挺拔,嘴唇坚毅,整个面孔似是刀削一般的精致,眼神也如刀剑般锐利,周身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阴郁,如果不是那在红烛映衬下,依然白的吓人的面色破坏了正张面孔的观感,九楼还真的会就此确定太虚说的——他是个可造之材。那白里透着种死灰的面色,明显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迹象,莫非他折腾死一个侧妃的传言是真的? 九楼观察商天晨的同时,商天晨也在观察着九楼。 商天晨以前是见过齐玉城的,在他伤前见过他的意气风发孤傲不羁,也在他伤后偶然见过他的颓废沉沦,所以他以为商天晨的眼中会看到屈辱,或者不甘,又或者是心如死灰。 可是现在的齐玉城已经是九楼了,他看向商天晨的眼神除了审视之外,没有别的什么。 这样的齐玉城并不是商天晨想见到的,出乎意料的感觉,带给他一种不可掌控的违和感。 两人个都在暗自琢磨对方,谁都不说话,在红掌的引导下,两人完成了合卺酒宴,又被红掌引回了床边坐下,红掌照例的说了些吉祥话,带人退下去了。 九楼本来还苦中作乐的想:幸亏红掌没有说什么早生贵子的话,不然我真就撞墙了。哪知红掌退走之前又不着痕迹的塞给他一个小瓷瓶,很是暧昧的对商天晨笑道:“齐侧妃毕竟与寻常不同一些,还请八皇子多多顾怜。” 顾怜你个头!九楼攥着小瓷瓶心中暗骂:难道我们还真的会干那档子事不成?你给我这个瓶子什么意思!这里装的是啥?虽然很想问,但是九楼还是没有问出口,只能干瞪着红掌“袅袅”的走了。 一屋子人退了个干净,九楼和商天晨一起坐在大红床帐下,很是尴尬了一会。 九楼最后认命似的先开了口,道:“八皇子,你和我都不愿意这事,所以咱们就只当是演了场戏,从此后你过你的,我过我的,各不相干,往后的事往后再说,你看怎么样。” 商天晨却没有答应九楼的提议,而是问道:“你真的残了?” 九楼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虽然尴尬恼怒,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商天晨冷笑一声,道:“那我倒可以放心我这一院子的妻妾了。” 九楼听了这话,对商天晨怒目而视,道:“就算我没残,我也不会碰你的女人!今天的戏做完了,你该走了吧!” 商天晨的表情又变成了阴冷,没有起身离开,反而是从九楼手中拿过红掌给的小瓷瓶,打开闻了闻道:“梨花泪,哼,皇兄想的真是周到啊。” 九楼也想明白了那个什么梨花泪必然是助兴的东西,更有可能是为了两个男子欢好而专门调制的。当下更是郁闷,只好道:“不管这个是什么,也是用不上的东西,你赶紧走吧。” 商天晨把瓷瓶盖好,随手放在了床边,道:“走不了,红掌是我皇兄专门派来的,为的就是确保你我苟且成事。” 九楼真想不到,那个皇帝竟然已经算计到了这一步,皱眉问道:“那怎么办?你我哼哼哈哈的叫一晚上交差?” 商天晨让九楼说的噗嗤笑了出来,道:“哼哼哈哈?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说到这,九楼放下的心又重新提到了嗓子眼,惊恐的看着商天晨一蹦老高,问道:“你不是真打算和我……那样吧?”说完便紧紧的盯着商天晨,身体也微微倾斜,摆足了只要商天晨一点头,他撒腿就跑的架势。 见到九楼的样子,商天晨心里又是一番思量:都说这个齐玉城自从伤了命根子之后,功夫也跟着废弃了,现在看他的身形动作,明显和传言不符啊。难道他在掩饰一些什么吗?听说昨天他自尽未果,今天怎么又这般轻松的嫁了过来?他也有所图谋? 商天晨想到这,也就不想了,不管这个齐玉城到底有什么图谋,以后可以慢慢查,只是今天的事他和齐玉城都身不由己,如果不苟且一回,皇帝必然会找更大的麻烦。 再也不多说什么废话,商天晨暴起,一下就抓住了没来得及跑的九楼的腕子,一丝暗劲送去,很轻松的就把九楼放倒了,飞速的制了九楼的穴道,抱起来放到床上,看着九楼愤怒的眼神,冷笑了几声,又颇为无奈的说:“要恨就恨皇帝,别恨我。” 说完从怀中掏出了两科药丸,先是自己吃了一颗,对九楼说道:“我不爱男子,为了和你好一回,我不得不用点药物,这里还有一丸,是专门给一些小倌初夜用的,为的就是让他们好受一些。我跟你说这么多,是为了让你明白,我不是要折辱于你,我是为了你好。”说完便将那丸药塞进了九楼口中。 九楼瞪着商天晨的动作,丝毫动不得,更说不出一句话。 他已经完全被制住了。 除了痛骂齐玉城不爱惜身体,让他受了牵连之外,更是狂骂商天晨。 尽管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可是那颗药丸入口即溶,清凉的感觉沿着喉咙一路向下,因为被点穴而受制僵硬的四肢,竟然有了瘫软放松的感觉。 此时的九楼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全TM的完了! 007.苟且 商天晨似乎很了解药效发挥的时间,伸手解开了九楼的穴道,说:“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是我不在乎。我娶你是为了什么,你嫁我又是为了什么,咱们心里都清楚。今天的事要是不成,我白娶,你白嫁。” 九楼也明白商天晨的意思,可是他不想就这样被一个男人吃干抹净,挣扎着支起上半身,想要离开,可是只是这样就已经是累的大汗淋漓,竟然再也动弹不得。那药丸的效用不得不说是十分强大,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竟然让九楼用掉了全部的力气,虽然这和齐玉城本来身体就已经不济有关,但是九楼清楚,就算齐玉城的身体没有破败,武功仍在,也逃脱不了这药丸的效力。 商天晨冷眼看着九楼支在那里,伸手除了九楼头上的五凤冠,解了束发的丝带,对着九楼因愤恨而愈发涨红的脸多看了几眼,然后讥讽道:“昨天你若死成了,也就没今天这回事了。” 言下之意,就是说齐玉楼死的不够决然,是个贪生怕死之辈,现在就别来演什么烈性男儿的戏码。 商天晨言罢抬手轻轻一点九楼的肩膀,费劲挣扎半天才半支起身体的九楼就重新躺回了床上,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只能任由商天晨解开他的喜服中衣。 逐渐的,上半身的皮肤全都暴露在有些微微凉意的空气中,九楼知道自己是真躲不过去了,心中已经起了寻死的打算,咬了几下舌头,发现除了能把自己咬的发疼之外,居然根本无法自尽,没有力气啊。 商天晨也发现了九楼的动作,心里也有几分不忍,毕竟两人从无瓜葛,又都不是恋男风的人,如今被强绑在一起,更说不上谁对谁错,可是为了自己的图谋,又不得不伤了这么一个人,就全当是自己对不起他吧,等将来所有尘埃落定,就算他要自己的人头,自己也不会有什么二话,必定双手奉上。 可眼下,不得不先委屈他了。 于是,商天晨更是冷了自己的面孔,飞快的除尽了自己的衣衫,拿起床头的小瓷瓶,放下床帐,伏在了九楼身上,盯着九楼冷峻森然的眼睛,强硬道:“我说过,要恨就恨皇上,不过你要恨我我也不在意。”说着,手中动作未停,已经将九楼衣裤全然褪光。 九楼现在是想死都死不成,拳头都握不紧,只能任由商天晨动作,待商天晨分开他的双腿曲起时,这个经历了无数腥风血雨的汉子,再也止不住眼泪的滑落。 见到九楼瞪大双眼盯着帐顶,泪水已经浸入了两鬓,商天晨不是没有触动的,可是他现在不能再给皇帝一点点把柄,牵连的太大,手中的动作温柔了不少,也想尽力在这种惨烈之中,让对方好受一些。 可是没一会,商天晨发现,自己的努力都是白费的,且不说现在九楼是个什么心境,单凭齐玉城原本的身子,也不可能有多大的欢愉的感受。 商天晨心中长叹一声,想对你好些,都不行吗。也不再多作无用功,倒出一些梨花泪涂抹在九楼那处,将自己因为药力催发的坚硬挺进。 发现身下的人,本来已经瘫软的身体突然僵硬,商天晨更加小心翼翼,不想让九楼本来就感觉不到快感的身体,有更大的伤痛。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商天晨如何小心,也不能让九楼有一点点软化,这一切已经超出了他心理承受的范围,这不是耻辱两个字就可以说明心里的感受的。现在的他,只想死。 商天晨也发现了九楼眼中越来越暗淡的光芒,知道他是存了死志,心中居然的一阵紧缩……张临雪死之前,也是这样的眼神,眸子中慢慢的消融了一切生机。 不能!他身边不能有人再因为他而死了! 更不能用这样的神情死! 强硬的一挺,终于把九楼撞的痛叫了出来。商天晨听到九楼出声,也略略有些心安,能出声就说明他还是有感觉的,总比死熬着疼痛,抗到最后憋死的好。 继续着自己的动作,商天晨伏在九楼的耳边,低声的说:“齐玉城,等一切事情都过去,我会偿还今天的所作所为,只要你能等到那个时候,我的命给你。” 本来快要把自己隔绝的九楼,听到商天晨的话,神智渐渐的拉扯了回来。 商天晨对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很小,情绪也很柔和,更多的是无奈。这些都让九楼惊觉到一些怪异,前后差别太大了。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一切事情都过去?他的命给我? 他接受皇帝这样的羞辱,不是就为了偷生吗? 难道他也计划先隐忍不发,然后夺权篡位? 可是他有说命可以给我?骗我?不像…… 想不明白商天晨到底有什么打算,但是可以确认一点,商天晨不是真的想伤他,更不想他死。 身体上的知觉随着意识的回归,愈发敏感,疼痛从一处蹿到了全身。 先忍着,到后来实在是忍不住哼唧了出声。 九楼咬牙,妈B的太虚,如果你不能回归华夏,老子拼死也要砸碎了你!他早就忘了自己根本就是已经死了,现在的他没有一点砸碎玉虚的机会。 商天晨听到九楼的哼唧,又见他眼睛里活泛了一点,动作便放的轻柔一些,低声道:“你想报仇或者干什么,我都不拦着你,只是你得给我一些时间。我到底有什么打算,你也别问,总之我会给你个交代。” 九楼哼了一声,又赶紧收声,他怕自己再多哼一声,就会忍不住大叫,真他妈的太疼了,比之前挨刀挨枪的还疼。忍了一会,终于开口,问商天尘:“你还得多长时间?” 商天晨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愣了一下才道:“照现在来看,至少还得多半个时辰,没准一个时辰也完不了。” 九楼明白这是商天晨因为吃了药,又在强压欲望“保留实力”,时间自然会拖的久一些,他可不想这么熬着,只好咬牙闭眼,非常恶劣的恨道:“你放开手脚吧,快点!” 商天晨其实早就忍不住了,那药物的药性太大,可是他也不想为了应付难关,真伤了九楼,不然也不会费心找来给他吃的药丸了,怔忪间,竟然停下了动作,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九楼感觉商天晨的动作停下了,但是那坚硬的东西依然扎在身体里,九楼觉得自己的话是把他吓着了,更是恼火,居然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把眼睛闭的更紧催促道:“你快点!我不想遭罪时间太长。” 商天晨慢慢的继续动,说道:“会伤着你。” 九楼低声怒吼道:“快点!” 商天晨终于放开了手脚,果然把九楼折腾的半死。 九楼也不再压抑,喊叫出声。不光是有为了发泄疼痛的意思,更有让叫给在外监视的红掌听的意思。 这是一场非常惨烈的欢爱,决绝凄厉。 九楼别说没有半点快感,连腰都快折了。暂时抛下所谓耻辱,倒也开始慢慢的计划起来,他觉得首先最应该知道的就是商天晨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商天晨在卖力演出后,虽然身体痛快了,可是心里也特别不是滋味。与男人一起,他也是第一次,别扭的感觉自然不用说,没什么经验的他把自己也弄疼了。 红掌在门外听了一个多时辰,俩人说话听的并不真切,但是九楼的叫声,却让她听的十分清楚。等两个人终于不再出声了,清了清嗓子,拔了音调的问道:“殿下需要热水浴汤吗?” 商天晨“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他也是累了个半死。 红掌吩咐一旁的太监,赶紧去厨房把早就留在灶上的热水提来,自己带着两个大丫头轻手轻脚的进了洞房,伺候两个人更衣。 商天晨的情况比九楼好的太多了,疼也就只是那里微微的疼。九楼现在被人动一动,就觉得全身散了架子,精神更是不济,见到红掌带着两个大丫头要来给他更衣沐浴,低骂了声:“操!”就头一歪,昏睡了过去。 红掌和两个大丫头都是有功夫在身的,折腾着给九楼沐浴倒是十分轻松,幸亏九楼昏了,不然他真的会一头撞死。被男人强上一回就罢了,然后再让一个肥婆和两个年轻女人把自己被蹂躏后的样子看光,不死也得疯。 伺候好商天晨与九楼之后,红掌看着撤出来的床单衣裤,还有隐隐带着红色的洗澡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总算能交差了。又吩咐好一众下人,好生照应着两个主子之后,出了王府侧门,搭上早就等在外面的一乘小轿,照着宫里去了。 皇帝听到了红掌的汇报,不顾心腹太监的劝告,依然冒着忌讳看了红掌带来的“证据”,眉头皱的更紧了。 红掌是他的心腹,他不怀疑。 可是他不相信自己的八弟,真的会和一个男人欢好。 是隐忍?还是真的酒色无忌? 这次的旨意说是试探,不如说是一个陷阱。 他等的不是这些“证物”,而是他八弟的“抗旨不遵”。 可如今…… 御书房里一下子变的如一潭死水,连几人的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王府只中,正院正房中,正妃刘惠娘也是一夜未眠,也有心腹的人传来了消息,殿下事成,让她心里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又一下,疼的不能自抑。 商天晨敬重她,但是不爱她,她是知道的。所以她察觉到商天晨有事瞒着她的时候,她没有多问过一句。后来张临雪进门,她在商天晨的眼睛中看到了什么叫热烈,痴迷,只是那眼神不是对着她的,她疼了,疼的彻骨,疼的撕心裂肺。 张临雪很快就死了,她以为凭她与商天晨多年的夫妻情意,还有她自己的贤惠体贴,多少能得到商天晨的一些眷顾,可是没有,张临雪死了之后,商天晨竟然不碰王府中任何女人,开始流连青楼了。 她本以为,商天晨心死了,所以她也跟着心死了。 可是如今听到了这样的消息,怎能不震惊,怎能不心痛?她不知道有人监视着商天晨的一举一动,她只知道她的殿下宠了别人,一个用来羞辱家门的男人。 008.圣旨 商天晨与九楼重新躺下之后,都是非常疲倦的,但是各怀心事,谁也睡不着。 九楼此已经看开,红掌伺候完两人沐浴之后就不见了,必然是回去复命去了。对商天晨也有了新的认识——此人隐忍的能力非常可怕。 不管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能接受一个男妃不说,为了避免皇帝的难为,居然用药物强迫自己和另外一个男人那样,不得不说他忍的深沉,忍的可怕。 如此看来,他也许真的会是一个能成大器的人。 反正真正受辱的不是我,是齐玉城,九楼自欺欺人的想,也算是找到了一个让自己解脱的借口,不就是疼了一下吗,忍了! 九楼躺了一会,刚想翻个身,却让疼痛刺激的龇牙咧嘴,这个疼真的不好忍。 商天晨也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察觉到九楼的动作,侧过头问道:“你想做什么?我帮你。” 九楼疼的直咬牙,挥了挥手,抽了几口冷气才说:“没事,就是想翻个身,不过还是算了……” 商天晨知道自己把九楼伤的不轻,却不好出言安慰,想了一会说道:“我让下人给你拿些伤药吧,明天一早还得行礼呢。” “行礼?行什么礼?”九楼瞪大着眼睛问,他本来就不懂古代礼节,而且这里又根本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朝代,红掌只教了他婚礼上的事,别的什么都没说,他更是疼的没想到去查找齐玉城的记忆。现在一听商天晨说早上还有活动,心里吓的直突突,现在这个破身体的情况,根本是动都不能动了。 九楼现在只想躺在床上睡上个五百年。 商天晨解释道:“明天你得去拜见我的正妃,还得和第一侧妃见个面。” 九楼疯狂的摇着唯一可以肆意动的脑袋,说:“我哪也不去!” 商天晨当然知道九楼为什么这样,也是无奈,心想:那我就干脆陪他一起躺到中午吧,这样那些礼节也可以避免了。就让他们都认为我宠极了齐玉城,也算是件好事。当下言道:“那就安心躺着,躺到中午再说。” 九楼赶紧咧嘴笑着说:“那最好。” 商天晨转过身体,仰躺着想了一会问九楼:“昨天听到你自缢的消息,我还以为……能免了这场尴尬。” 九楼眼角抽了抽,找着借口道:“想死没死成,而且……还有那么一大家子呢。” 商天晨“嗯”了一声道:“我明白,没有你也会有别人。所以……我之前的话你别多想。”他说的是两个人之前他挤对过九楼的话。 九楼明白,也说道:“我现在也明白,你也有你的迫不得已,只是如果可能的话,请你告诉我是为什么?你也不想是为了苟活,什么事都愿意做的人。” 商天晨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没有说是为什么。 他虽然知道九楼肯定不是皇帝派来的细作,但是他也不可能轻易的就把自己的苦衷和打算都告诉九楼,他还不信任他。 九楼知道商天晨的顾虑,也不追问,而是提起另一件事,“听说你不会武功,可是你怎么会点穴?” 商天晨这回倒没隐瞒,说:“我会武功,皇帝也知道,只是平时不显露,所以外人不怎么知道罢了。” 九楼点头表示知道了,毕竟是皇子,文武必定是自幼学的,看来这个世界也是谣言满天飞的。 两个人又到了无话可说的境地。 只好硬逼着自己睡,最后迷迷糊糊的倒也睡的深沉。 等到中午日上三竿的时候,红掌再次出现在门外,才把两人唤醒。 九楼感觉到疼痛愈发的明显,抖着双腿强撑着身体换上了一套大红的衣服,总算不是女装了,可是衣服上依然绣着锦鸟蝴蝶牡丹,半点男子气都没有,头发被挽成了一个一般男子的发式,但是还是给顶了一个小小的彩凤冠。 九楼在穿衣配饰上已经放弃和这些人争辩了,他知道争辩根本无用。 两人用饭的时候,正妃刘惠娘使人来传了话,说身体不舒服,就免了礼见。 第一侧妃史玉兰的近身仆人也禀道,史玉兰一大早就出城跑马去了。 所以两个人都不用见了,但是两个人给给的礼都没少。 刚刚吃完,一个小太监一溜小跑的跑到了九楼的院子,在屋外禀报:“殿下,娘娘,准备准备,还有一注香的时间圣旨就要到了。” 商天晨与九楼都是一惊,按说还要两天才要进宫谢恩呢,怎么这么快圣旨就来了? 皇帝又出了什么妖蛾子。 两个人对看了一眼,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下人们都是府中多年随伺的,根本不用人吩咐,就有人跑去正院去商天晨的冠服去了,红掌也拉着人把九楼刚刚穿戴好的一身,重新又换了个遍,再次带上重重的五凤冠,套上侧妃的制式袍服,随着商天晨匆匆的赶去正门。 可是才走了十来步,九楼就不得不停下脚步,依在一个小公公身上喘气。 那种撕扯的疼根本容不得九楼多走一步。 一股细细的粘滑感顺着大腿往下流,扯破了……九楼恨恨的想。 商天晨发觉了九楼没跟上,转过身来看着他脸色苍白,冷汗也已经渗了出来,刚想叫人背着九楼同行,却发现九楼的男妃身份还真是尴尬,找仆妇背他?男女授受不亲的。找侍卫背他?毕竟是个妃子。找太监背他?可眼下府里没有使的上力的太监,一个个软手软脚的还不如老妈子。 叫软轿也来不及了。 商天晨想了想,干脆大打横抱起九楼,继续匆匆的赶往前院。 前院,刘惠娘已经衣冠整齐的等在了那里,见到商天晨是抱着九楼过来的,瞳孔紧缩了又紧缩,心中又疼又恨。紧紧的握住了拳,让指甲陷进皮肉里,才让她恢复了理智。向着商天晨走来的方向,迎了几步,非常贤惠而温柔的问道:“殿下,这……怎么这样过来的。” 商天晨没有解释是为什么,只是道:“圣旨快到了,赶紧就位吧。” 刘惠娘点头,不再多问了,但是没忍住,在九楼的脸上扫了几眼。 更是一种惊吓。 九楼,应该是齐玉城长的很美,并不是那种类似女子的美,而是一种浑然天成,俊秀无双的美。虽然他现在紧闭着双眼,额头沁汗,显得有些柔弱,但是绝对不是娇媚。眉毛斜插双鬓,多了几分将门之后的刚毅。 刘惠娘心中承认,这样的男子,即使是她,在未嫁之时遇到,必然会心动。 可是现在如此出色的男子,竟然是自己丈夫的“侧妃”,而且看商天晨的样子,竟然是疼惜他到了如斯地步,接个圣旨都要巴巴的抱着来,一夜而已,已经痴缠如此了吗? 到前院,已经听到下人放鞭炮的声音,商天晨轻轻的放下九楼,但是没有走开,依然扶住双腿还在发抖的九楼,让别人看着,简直是恩爱极了。 刘惠娘只能假装没看到二人的动作,稳稳的站在一旁,心中已经把九楼恨上了天,她从没想到,自己会有恨一个男人到了快要疯狂的地步,暗自咬牙,心想:张临雪死了,又来了个齐玉城,齐玉城若死了,又会来个谁?为什么殿下总是会恋上别人?眼中独独见不到她这个陪伴他多年的正妻? 鞭炮过后,宣旨之人进门,竟然是宗室首领全亲王? 商天晨惊疑,不是太监,不是大学士,而是全亲王,皇上这是又要搞什么? 全亲王打开圣旨,肃而敬道:“制曰……” 圣旨宣读完毕,竟然是册封! 商天晨不再是光头皇子,而是封了郡王。 一正两侧的妃子也有了正式的妃号。 难怪要宗室首领来宣旨了。 虽是得了郡王位,但是商天晨高兴不起来。 给的封号居然是另一个大大的折辱。 商天晨封合欢郡王。越过了正妃刘惠娘和第一侧妃史玉兰,给了九楼一个封号——倾城王妃,连侧字都免了。 制曰,皇帝的亲笔旨意啊,皇帝居然要羞辱商天晨到这样的境地。 娶了个男妃才得了个郡王,那不就是昭告天下,商天晨是因为和男人欢号才换了个郡王爵位么。合欢?还用解释么……是羞辱也是警告,皇帝的意思就是你和男人好,才是对我的屈服,想好过的话就好好的去“合欢”吧。 至于九楼的封号,就更有深意了。 一般王爷的妃子都不会有封号,除非是大功于社稷的,但是九楼偏偏就有了,而且“侧”字也没有了,虽然还不是正妃,但是已经和刘惠娘平起平坐了,只要九楼愿意,甚至能用倾城二字的封号压着刘惠娘向他行礼。 这说明什么?说明皇帝“认可”了“齐玉城”的大功。对皇帝来说,能羞辱商天晨就是大功。这样的封号更可以搅扰整个王府不得安宁,以后不管九楼到底得不得宠,正妃刘惠娘都不会让后院安静。 倾城?男人可以倾城?那不就是让天下人都知道,齐玉楼是个美人么,这样的封号可以让天下人明白,齐玉楼是个祸水,魅惑了一个王爷,更让这个王爷娶了他。所以这个王爷也不是什么好人,没看都立男妃了么。 天下人只会知道有这样的圣旨,但是却不会知道这圣旨是皇帝下的,还是这个王爷请的。 总之,皇帝这一手是一举数得。 羞辱了商天晨,还有齐家整个家族。还让天下人对这两人都起了不齿之心。 就算是商天晨暗中有什么动作也不用怕了。 一个失了天下人心的王爷,又怎么能成大事呢。 009.所图 商天晨的心情复杂,但是依然宠辱不惊的谢了恩,起身的时候还搀了一下已经跪不稳的九楼,全亲王的眼睛里闪了几闪,一抹精明闪电般转瞬即逝。 全亲王是太祖的直系子孙,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算是商天晨叔父辈的,本来不显山不露水的做着闲散王爷,但是这番夺嫡却坚决的站在了现在皇帝商天显一处,现在俨然已经成了商天显的心腹,虽然王爵上不能再升一部,但是子孙后代自然会得到不少好处。 全亲王在商天晨那副淡然的表情上找不到一丝异样,心里也很是奇怪,他本来预计商天晨至少会皱个眉头什么的,但是竟然没有,而且看上去商天晨居然伸手先去搀扶了一下九楼,就更是奇怪了。 难道八皇子真的是喜欢男人的? 之前放荡形骸流连青楼也不是装的? 可是之前并没有听说他好男色啊。 眼珠又看向了一旁有些恨恨的刘惠娘,对商天晨宠爱九楼更是多了几分认定。 和商天晨客气了几句,道了恭喜,全亲王带着仪仗走了,走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九楼。 回宫复命的时候,言辞中不免多了几分自己的猜想,道:“皇上,我见那齐玉城的样子,真的是……真的是……”全亲王有意的结巴了几下,见商天显面色上多了几分不耐烦,也不就再卖关子接续道:“那真是不堪春风啊,而且合欢郡王对其也是极怜爱的,竟然亲手搀扶,合欢王妃的脸色都变了。” 因为有了正式的册封,所以一众人等对之的称呼也要跟着变,但是显然全亲王对“齐玉城”是得了封号的王妃一事还是没有适应过来,还是直呼其名。 听了全亲王的话,商天显皱了眉头,他有点想不通,商天晨那里有他的暗线,所以王府中所有大小事几乎都瞒不过他,之前商天晨对张临雪百般呵护他都知道,所以现在即使得了红掌和全亲王两个人的回报他还是不相信商天晨是真的臣服了。 明知道商天晨一切都是做给他看的,可是居然抓不到丝毫把柄和漏洞,气急败坏的商天显把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在地上,阴沉着脸对全亲王说道:“别总齐玉城齐玉城的,现在他得了正式的封号,作为宗室首领,又是长辈,你要做出个典范,让所有人都知道,再是个男人,他齐玉城也是皇帝亲自赐了倾城封号的合欢郡王侧妃!” 全亲王急忙俯首在地,连连称是,偷眼看商天显没有继续发火的样子,缓缓的抬起头,放慢声音道:“皇上,那过两天他们还要进宫谢恩的……清月殿那边……” 商天显冷哼一声,拖长着声音道:“清月殿那边?那是太后,说话要注意些。毕竟是我们众兄弟嫡母嘛,儿子纳了侧妃自然要去拜见,我为什么拦着?” 全亲王忙道:“太后素来疼爱合欢郡王,若碰到一起说不定会再定出什么阴谋,依小王看……干脆就别让他们见了吧。” 商天显眉毛抬了抬,冷笑道:“就怕他们没阴谋。” 全亲王一想也就明白了,自商天显登基至今,已经快要两年了,商天显用尽了手段折辱打压商天晨,到现在居然没抓到任何把柄,如果商天晨此番和太后真的有什么打算要商量,对商天显来说就是个机会。 商天显不怕商天晨行事隐秘,他早早的就在商天晨身边埋下了暗子。 圣旨已宣,随着全亲王的离开,接踵而来的就是一些宗府的人,送蟒袍玉带的,送妃子服冠的,最重的是那大大的合欢郡王府的牌匾,挂在了本来光着的大门之上,商天晨看着那个牌匾,生生的把涌起的血气压下,对刘惠娘说:“你打理一下这些事,我送玉城回去。” 说罢也不等刘惠娘回话,径自抱起疼出一身冷汗的九楼,大步流星的走了。 红掌奉旨在了王府之中,给九楼做了管事妈妈,这时也紧跟着商天晨一路小跑,回了院子。 刘惠娘心里虽然不平愤恨,但是仍旧做出一副贤惠温良的样子,辛勤的操持着府中所有事物,把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回到了房间,商天晨将九楼放在了床上,问道:“你还好吧。” 九楼无力的摆了摆手,道:“你上个折子吧,让皇帝更名叫商天理得了……太折磨人了。” “伤天理?”商天晨愣了一下,紧接着笑了出来,然后道:“这话你就跟我说说吧,若让别人听见又是一番祸事。” 九楼点头,不再理会商天晨了,本来已经十分清醒,经过这一番折腾,身体又疼又累,在没有丝毫困意的情况下,眼睛却睁不开了。 商天晨见他这样,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坐在一旁想事。 红掌不似之前那么步步紧跟了,此时倒是十分奴才样的守在门外,不去打扰商天晨和九楼的相处。 九楼虽然累到至极,但是精神却是十分充足,躺下床上,闭着眼睛开始仔细的查阅齐玉城的记忆,找一些适合自己现在练的功夫,等仔细的查看了一番之后,九楼发现其实齐玉城真的是个人才,兵器上的功夫很高,特别是长枪和长剑,都是自幼苦练,比起自己当初刚入伍的时候辛苦多了,弓箭上也不错,不说箭无虚发也不遑多让,更练过一些内家功夫,要不是年纪太小练的东西又太杂,凭齐玉城本人的天赋,也该小有所成了,只是那次受伤断了命根子,也断了他的进取之心,内家功夫就白白的扔下了。不过最难得的是,齐玉楼竟然跟齐连锋学了多年的兵法,这是极重要的。 一遍遍的仔细查看着齐玉楼过往习武的记忆,渐渐的也算掌握了,现在九楼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把那些知识和自己原本有的融会贯通,更需要时间重新锤炼这个已经虚弱不堪的身体。 夜色渐渐降临,两人各自怀着心事,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两个人共处一个空间里,倒也相安无事。 红掌在门外轻声道:“王爷,王妃该用晚膳了。” 商天晨这才扯回飞飘的思绪,应了声:“知道了。”转头看了一眼仍然紧闭双目的九楼,道:“可醒着?醒着就起来吃些东西吧。” 九楼一直就没睡,听商天晨问话便睁开了眼睛,道:“我不吃了,伤在那里要是想……的话,又得遭罪,你最好让人给我抓点轻微的泻药来。” 商天晨明白九楼的意思,心中多是尴尬和不忍,只好道:“好歹喝些汤水粥食什么的,吃了东西身体才恢复的快,泻药就不必了,你现在身子太弱,再胡乱吃药怕会伤了根本。” 九楼也只好点头,挣扎着坐起身,拒绝了商天晨的搀扶,踉跄的走到了桌前,非常缓慢的坐下,等下人摆饭。 其实一下午的时间,九楼除了查看齐玉城的记忆之外,也试着运行了一下齐玉城的内家功夫的心法,体力已经回转了不少,虽然还带着伤,但是比他“嫁”过来之前,却是要好上了一些。 饭时,下人也让两人逐了出去,红掌也没死讲规矩一类,很是服帖的出去了。 九楼喝着汤,开口对商天晨道:“我不管你信我不信我,我也不管你有什么打算,但是我希望从今天开始,我们是合作关系。” 商天晨其实和九楼相处一起,并不十分自在,听了九楼的话忍不住问了句:“什么样的合作关系?” 九楼说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能告诉我的就告诉我,不想告诉我的就别告诉我,如果有用的到我的地方,你直说就是,只等你目的达到之后保我一家安乐就是,到时候我死我活都不重要。” 九楼把话说开,又扔给商天晨一个理由,就是为了保护全家老小,如果商天晨能做到,自己就算死了也没什么不可以,本来他就不算是个真正的“活人”。 商天晨见九楼神色坚定而且认真,心中有种同命相连的感觉,其实自己这番忍隐也是为了保护一些人,当初夺嫡本意也不在皇位,只是为了保护一个很重要的人而已,他也早就不在乎自己的命了。 想来想去,觉得九楼的提议也无不可,便道:“可以,我答应你了,还有别的要求么?” 九楼皱了下眉,道:“昨晚的事,我可以忘记,只是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 商天晨又何尝不想把那件事忘掉,可是他根本忘不掉,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这个我真不敢保证,毕竟……府中不是那么密不透风的,就说门外的那个红掌吧……” 见商天晨没有把话答应死,九楼便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如果不可避免的话,那也只好忍了,反正这个身体不是自己的,索性随商天晨糟蹋去吧,遂插言道:“提起红掌,我想问问,我的‘陪嫁’里不还有几个下人么,都哪去了?” 商天晨道:“按规矩,侧妃的随嫁下人三天后才能进前伺候,如果你急着见他们的话,我可以吩咐人把他们提前叫过来。” 九楼摇头说道:“倒也不急,三天就三天吧,不过你吩咐人,让我那个叫甜菜的小撕提前来吧,使管了。” 商天晨答应了。 两个人都无话可说了,沉默着把饭吃完后,商天晨对九楼道:“我得和你住上三天,才好去别的地方,你放心,我不会再碰你了。” 九楼通过齐玉城的记忆,已经明白了不少这个时空的事,当下没有抗议,说道:“随便吧,我想去院子里走走。” 商天晨道:“我陪着你,有些戏该做还得做。” 九楼点头,不再说话,慢慢的挪着脚步走出了屋子,商天晨则做出小心翼翼的样子,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看着九楼瘦削的肩膀和后背,再联想到刚才九楼说的那些话,商天晨觉得,当初见到的孤傲少将军,似乎正在一点点的恢复往昔的风采,只是他身上竟然多出了一种沧桑感,让人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神秘,让人想去一窥究竟。 010.谋划 商天晨对眼前的这个“齐玉城”所散发出的气息感到疑惑,也是不无道理的,说到底他也只有二十四岁,而九楼牺牲之前就已经二十八岁了,经历也原比他这个“古代皇子”多得多。 见九楼缓慢的挪动脚步,一点点的在院子里溜达,商天晨忍不住开口问道:“齐……玉城,你身体还是多养几天再溜达吧。” 九楼停下脚步,看着院中的楼台花草,池塘假山,也感到有些无奈,他说溜达只是借口,他真正的目的是尽快的搞清楚王府的格局,可是身体上的感觉却让他十分的无力。 听商天晨这么说,他也就坡下驴的说道:“好吧,的确是有些累。” 回房的路上,九楼对商天晨说:“我想尽快的拾起功夫,你帮我找个场地吧。” 商天晨已经觉察出九楼不再是传闻中那个自暴自弃的人,听到他要重新练武,倒也不觉得意外,点了点头,说道:“这个简单,这几天我就让他们辟出一个练武场给你,不过你得先把身体养好,不然我可不让你乱动。” 九楼听到商天晨的话,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别扭,商天晨几次表现出对他身体的关心,已经不像是做戏了,这太违和了,忍不住回头看向商天晨,可是在他脸上除了阴沉什么都没看到,当下开口问:“你这么关心我干什么?” 商天晨盯着九楼看了好一会,才说:“我不想再莫名其妙的死个侧妃。” 九楼一想,也就知道商天晨说的是曾经第一侧妃张临雪,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临雪的死,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结果也只有一个,就是把原本支持商天晨的礼部张书浩推向了皇帝一边。如果齐玉楼也死在王府之中,现在同样受到皇帝打压的齐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和商天晨成为同仇敌忾的战友。 两个人又开始沉默,慢慢的往回走,气氛变的更加压抑。 这样的压抑倒是让九楼感觉到了舒适,似乎找到了曾经执行任务的感觉,越是压抑就越是心安,这是九楼出生入死多年之后找到一种自我平衡的心理暗示。 商天晨却不是十分适应这样的感觉,九楼对他已经造成很大的冲击,只有在父皇身上才看到过的沧桑感出现在九楼身上,让他觉得非常不能接受,试图说服自己是看错了,但是根本做不到,为了改变眼前的局面,对九楼说道:“玉城,以后我就这么叫你,如果太生分的话,容易落人口舌。” 九楼点头,他根本不在意这些,身体都由着商天晨“使用”了,何必在乎一个称呼。 商天晨见九楼不接话,想了一会,觉得把张临雪的事告诉九楼一些并无不可,也许还能得到一些不一样的答案,当下开口道:“张临雪进府的时候,原本是好好的,可是没有四五天就开始咳血,不到一个月就死了,我不相信她是急病死的,我怀疑是有人暗中下毒,可是我到现在也没查出来,暗地里找人来验看,也没有发现蛛丝马迹,一个本来活蹦乱跳的人……就像昙花似的,迅速的枯萎凋零了,后来外面传的风言风语,我也不想去理会了,但是却让张尚书误会了。” 九楼并不在意商天晨提起这件事的初衷,认真的听完后问道:“会是皇帝下的手吗?” 商天晨直接的否认了,说:“不会,虽然皇帝是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人,但是他不会为了对付我而去伤害张临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他做了,不管现在怎么保密,将来总有一天会让张尚书知道,到时候张尚书就会彻底和他决裂,所以他不会冒这个险,在他眼里一个两朝重臣远比一个我重要。” 九楼对商天晨表示认同,又道:“你府中除了正妃,和现在的第一侧妃,还有什么女人?” 商天晨道:“还有三个贵妾,十几个姬妾。” 九楼问:“你查过她们吗?” 商天晨叹了口气,道:“查过,什么都没查出来。” 九楼此时很想问问商天晨,手下到底有多少人,有本事的又有几个。张临雪如果真的是急病死的,那也就罢了,但是如果真的是被人暗害,除了说明对方手段高明之外,还说明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商天晨人手不足。斟酌了一下,九楼还是没有问出口,毕竟商天晨对他还不够信任,如果贸然打听这些很可能就触动了他的逆鳞,到时候自己恐怕就被他“束之高阁”,想帮他也是无处下手。 快要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已经能见到红掌那肥胖的身影了,九楼停步,面对着商天晨说道:“微笑着听我说些话。” 商天晨聪明如斯,自然知道笑脸是要摆给红掌看的,便照着九楼的话做了。 九楼把背在身后的手臂拿到身前,使人从后面看去就是他依偎在商天晨怀里一般,口中却道:“你的侍卫中总有些忠心不二的吧。” 商天晨“嗯”了一声,伸手扶住了九楼的腰,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尽管两人之间还有半拳的距离,但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两个人在亲密的说着悄悄话。 九楼皱眉,他十分不习惯被另外一个男人当成女人一样的对待,但是眼下他也没有办法,只好保持着姿势继续说:“除了你的心腹,给我几个你信的过的人,我帮你带一支人马出来。” 商天晨依然保持着微笑,说道:“要多少,你要带什么样的小队?只要侍卫吗?” 九楼道:“按例我该有百人侍卫的对吧,暂时给我十人掺在这里,回头你告诉我名单,至于丫头下人什么的,我只想要有功夫在身的,你看着办,但是人数不要多。” 商天晨道:“知道了,明天就给你办。你想要带出什么样的人马?” 九楼道:“不知道,但是多半会是暗杀刺探。” 商天晨心中一惊,他惊的不是九楼要带出这样的人马,而是九楼的直言不讳。虽然九楼之前已经和他达成协议,两个人是合作关系,但是九楼明显是在毫无保留的帮助自己,并不像只是为了家人那么简单。说九楼另有目的的话,目前看来绝对不会是对他不利的。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就如同九楼知道商天晨不会把什么事都告诉他一样,商天晨也知道九楼不会现在就坦白所有事情,当下他也不再问了,只是对九楼说:“我抱你回房。” 九楼抗拒的退半步,但是依然让商天晨抱了起来,也就由他去了。 商天晨抱着九楼,第一次仔细感受到了他的体重,轻的过分,完全不像是一个习武多年的成年人。这个时候他更是疑惑了,当初颓废的“齐玉城”为什么在死过一次之后,居然就能有这么深沉的心思?死过一次就真的不同了吗?他不太相信这种说法,但是他也明白怀里的人的确是沉沦了多年的人,不然身体不会被他自己糟蹋成现在这样。 回到了房间,商天晨十分怜惜的把九楼放在了床上,颇为关切的说:“不让你瞎走,累着了吧。” 九楼知道他是说给红掌听的,也作态道:“还好,躺一会就好了。” 商天晨道:“你好生躺着,我让人给你准备热水沐浴。” 九楼其实是真的累了,闭上眼睛道:“不要了,我想现在就睡。” 商天晨也不招呼下人丫头,亲自给九楼宽衣,然后自己也除了衣服钻进了床帐。 红掌见屋中灯火熄灭,再次悄悄的到了王府后门,只是这次她没有再乘着小轿去宫中,而是和一个早就等在阴影中的人交代了几句,又转身回了王府。 那人听了红掌的话隐了身形匆匆离去,若是有人看见的话,就会发现这人离开的方向并不是皇宫,而是先皇长子仁亲王王府的方向。 天一亮,商天晨就起身离开了,虽然没有领差事,但是身为一府之主,还是有很多大小事务等他去处理,何况又刚刚晋了爵位,更有一些前来“道贺”的人要应付。 不过商天晨在离开不久之后,小厮甜菜就在管家的带领下向九楼报道了。 甜菜见到九楼没什么精神的靠在床边,急走几步,扑通的跪在床边哭道:“公子,你受苦了……呜……” 九楼对这个有几分傻气的小厮也有些好感,当年齐玉城沉沦了几年,这个小厮也就跟着受了几年的委屈,齐玉城受伤之后几乎就没有给过甜菜好脸色,打骂也是偶尔有的,如今甜菜仍然紧紧跟随,眼下又哭的情真意切,显然是对主人是忠心耿耿的。 九楼笑着安抚道:“傻甜菜,我没受苦,别哭了。” 甜菜依旧是伏在床边呜呜的哭着,哭的直抽噎,根本停不下来。 九楼也是没有办法,想严厉的阻止甜菜哭泣,提了几次气也没有喝出声来,想了一下问甜菜:“甜菜,等我身体好了,我教你学一些功夫吧。” 听了这话,甜菜猛的把头抬起,眼泪都来不及擦干,瞪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九楼道:“公子说的是……真的?” 九楼点头,道:“真的。” 甜菜赶紧跪退几步,狠狠的磕了几个头,道:“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这也不怪甜菜激动,甜菜从小就有个梦想,就是从戎,将来好能光宗耀祖。但是一直没有机会,他是奴籍,不被允许学习功夫的,更不能去参军。 但是现在九楼给了他学武的机会,也就等于变相答应会除去他的奴籍,让他将来有一个自由的前程,他怎么能不激动呢。 九楼倒也不是一时兴起,他从出嫁前就开始计划,不但要给商天晨培植力量,他自己手中也要有可出之牌。 所以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甜菜,一个忠心耿耿而且还有几分天分的小厮。 011.礼见 被该礼见正妃的时间,让一道圣旨打断。 虽然九楼本来就没打算去,圣旨的到来更是给了他一个借口,第二天商天晨提都没提这事,他就自然当不知道了。在甜菜的细心伺候下,一上午倒也过的逍遥自在。 先是在心里面默练了几次军体拳,由根据齐玉城的记忆,勾画了几下枪法,一上午的时光过的十分的充实。 中午的时候,商天晨派的人手都到了,呼啦啦的站了一大院子,差不多有二十个,说是第一批的侍卫。 这些侍卫被九楼安排在院子里等着接见,九楼有心试试这些人的心性,便在房间里闷着看书,用膳,甚至还小睡了一会,让二十个侍卫整整晒了一个中午,然后才在甜菜的“搀扶”下,娇娇柔柔的站在了檐下,以飞快的眼神扫了一下二十个人的表情,谁是可用之人心里大概已经有个底了。 一脸气愤的,不用。 一脸不在意的,不用。 面无表情的,不用。 能用的就那么几个,敢带着审视目光查看他而没有任何负面情绪的,大概也就三个人。 这二是人的小队长显然就是三四个人中的一个,见九楼故意做出的柔媚样子,也没有现出鄙夷或者轻视,只是以看似不易察觉的眼神轻略过九楼,然后就上前一步,微躬抱手一礼道:“封王爷命,侍卫队第十小队前来与侧妃报道。” 声音清朗,不卑不亢,礼节周全,不倨不恭,是个心性稳重之人。 九楼微微点头,“嗯”了一声,问:“你叫什么?” 小队长道:“在下刘巨,为第十小队队长。” 九楼可以放缓了声音,有气无力道:“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刘巨颔首,带着人下去了,自然会有人安排他们的一切,不用九楼操心。 九楼想:这个刘巨估计就是商天晨的人了,看他行事风度都是可造之材,不焦不躁的,很是沉稳,如果商天晨这个时候还没有和他打过招呼,那就更能说明这个人的心性是多么的稳重。 细细想了一下,还有两个不错的,就是站在刘巨身边的两个人,三个人在这个二十人的小队中,隐隐的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一个小团体,倒也有些突出。只是不知道另外两个是不是商天晨的人。 还有一人让九楼十分在意,就是二十人中看上去最不起眼的一个,一直收敛自己的存在感,混在人群的最后。要不是他飞快扫了九楼一眼而让九楼察觉,九楼也不会注意到这个很快就没有表情的人。 凭着多年的经验,九楼可以断定此人绝不简单,找到机会一定要试探一下,如果是可以收服的最好,如果不是就要尽早除去,不然将来这人一定会成为一个非常强大的敌人。 甜菜也在九楼的示意下,跟着这些侍卫一起下去了,说是安排侍卫们新的住所,其实就是想听听这些侍卫们背后都会说些什么。 王府侍卫不想宫廷侍卫那样,都有些出身,他们大多是从军队里调出,除了功夫好一些之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长得都还说的过去,但是出身都不会太高,所以一些人的规矩上就不是那么周全,当着九楼这个“主子”的面还不会说什么,但是对着甜菜这个下人,也就没什么顾忌了。 到了给这些人安排的住所,二十人的对型一下子散乱开去,都没等刘巨发话,纪律到底如何可见一斑。 这些人里有的抱怨,莫名其妙的站了一个中午,饭都没吃,也没得个赏赐就这么给打发回来了。有得带着鄙视的语气说九楼是个妖媚的下作人,还有人为自己的前途发愁,跟了一个男妃能有什么前途呢。 只有几个人没说什么,甜菜暗暗的将几人的相貌记在心里,回去禀告九楼,九楼点头,甜菜的回话和他猜想的也差不多。 让九楼比较惊喜的是,甜菜这个小东西还真不是一般的精灵,跑出去那么一会,就能观察的这么仔细,还真有点侦察兵的潜力,看来要给他量身制定一个训练计划了。 晚上,商天晨在晚膳后才来,见到九楼已经准备睡下,也没多过客气自脱了衣服上了床,对九楼道:“晚膳是和正妃刘氏一起吃的,算是给她全个颜面。” 九楼丝毫不在意商天晨到底去哪了,跟谁吃的饭,只是道:“今天侍卫小队来了一批,那个刘巨是你的人?” 商天晨表面上没什么变化,心里却很震惊,刘巨是他的人连正妃刘惠娘都不知道,九楼就是中午见了一次就看出来了?淡淡的“嗯”了一声,商天晨道:“是,还有两也是我的人。” 九楼点头,道:“知道了,都是可用的。你和他们交代过了吗?” 商天尘摇头,说:“我只是吩咐他们先来保护你。” 九楼道:“行,这三个人不错,找机会单独抽调出来。” 商天晨听着九楼的语气,不似商量也不似是命令,更不是请求,就好象本该如此一般,心里觉得十分的怪异。从没有人和他这么说过话,如同另外一个自己在给他出主意一样。 忍不住问九楼:“为什么这么帮我?” 九楼知道他早晚会有此一问,也不回避,道:“第一是为了我的家人,族人,第二我也有我的目的,但是我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可以说的是,我绝不会害你,如果能助你成事,我即刻死了也无所谓。” 商天晨更疑惑了,这个齐玉城为了帮助自己,连那不伦之事也都默认了,现在又直言别有目的,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虽然疑惑,但是商天晨有一点可以确定,他真的不会害自己。 但是两个人都有一点没有明确出来,就是商天晨所谋之事到底是什么。 九楼因为太虚的话,一直以为商天晨是要那个位置,所以也没有问。 商天晨以为九楼应该知道了一些自己的事,不然不会这么直接与他合作,所以也就没有再提。 两个人各怀心思,也不知道将来到底能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第三天头上,商天晨带着九楼,应着规矩进宫谢恩。 九楼跪在殿内金砖之上,低头不语,上面那位也不开口,就把他和商天晨晾在了当场。 隔着十步远的距离,九楼也能感到这个皇帝带着冰冷的恨意,直直的看向商天晨和他。 过了许久,商天显才道:“起吧。” 两人谢过,起身,等商天显说话。 商天显冷笑一声,道:“八弟,这个侧妃可还合你心意?” 商天晨恭敬而冷淡的回话道:“臣弟要多谢皇上,玉城很好。” 商天显也不紧问,转而问向九楼,“齐玉城,朕的八弟对你可好?” 九楼在进宫之前就把皇帝问话的各种可能都想了一个遍,当下也做出小心恭敬的样子,回答出早就准备好的答案:“皇上赐婚,自然满意。” 商天显见两人的回话滴水不露,索性也不再为难,道:“你们去见见太后吧,八弟许久不曾进宫,太后很是想念。” 商天晨依旧恭敬而冷淡,领着九楼称是退到殿外。 一出殿门,九楼就发现商天晨的双拳的关节,已经握的发白,十分辛苦的克制着心中的恨意,跟近一步道:“这是在宫中。” 商天晨听了九楼平和的一句提醒,深深呼吸了几下,表情转而和煦,伸手搭着九楼的腰,道:“随我去觐见太后。” 九楼知道商天晨的情绪已经和缓,不再多说什么,跟着他一起走去清月殿。 清月殿在皇宫中位置靠后,两人一路走的颇为辛苦。 九楼已经是在苦苦支撑了,商天晨扶着九楼,皱眉道:“你这身子太弱了。” 九楼自己也挺苦恼的,托生以来,还没走过这么远的路,今天这一路走下来,才发现齐玉城原本的身子亏的是多么的严重,也只能苦笑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九楼说的是原本的齐玉城,就算没有赐婚这一事,估计也是活不了多久。 但是他说的这句话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商天晨乍听之下,说不出的震惊。 仔细想想,也就释然,齐玉城伤前,是个文武双全的人物。如今看来,这文的名头不是虚的,只是这武……他到底能不能重拾旧日的辉煌呢? 加大了扶着九楼的力度,商天晨想道:当初齐玉城的颓废,是因为伤了那处,如果治好了,会不会……会不会让他心境上好一些,也能更快的重新站起来? 想着,也就开口问道:“玉城,不若我使人寻访一些名医,给你再看看吧。” 九楼瞬间就明白了商天晨所指,心中好笑,这个商天晨到是明白齐玉城的心思,可是自己是九楼而不是齐玉城,当下摇头道:“我早就不在乎了,多年的颓废倒不如说是一种放纵吧,现在想开了,就更不在乎了,你用太过费心。” 放纵?商天晨更不明白九楼的意思了,那处都废了还有什么可放纵的? 身位皇子,商天晨比谁都明白世家子弟的处境,如果不出色就会被厌弃,如果太过出色就会被敌视,不光是自己家兄弟敌视,那些外人家的同辈中人也会。 因为商天晨自小出色,所以年幼时经常受到父皇夸奖,渐渐的就被排挤在兄弟圈外了。等长大了,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大家相处的很是和谐,但是暗中勾心斗角,为了一个皇位,十几个皇子分成了五派,最后让那个最懂得隐忍谋划的二哥得到,而自己早就因为要避免兄弟相争而放纵声色,却依然没有避的开,反倒是白白失了父皇的厚爱。这其中有很多无奈和辛酸,因为十几个皇子,竟然没有一个是嫡出。 但是齐玉城是个嫡子,又有什么可放纵的?用的还是这样一个理由? 012.太后 终于走到了清月殿,经过宫人的通传,商天晨携着九楼入内。 太后一见商天晨进来,竟急急的迎了上来,倒让九楼看了个清楚。 太后,竟然是这么年轻的一个美丽女子。 九楼吃惊之余,很快就从齐玉城的记忆中找到太后的资料。 太后朱婉芳,先帝元后朱洁书的远亲,九楼的找到的也就这么多。 朱婉芳现在看来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就算除去化妆和保养的因素,最多也不过二十七八,本该是女人最恣意绽放的年纪,如今却穿着一身黑色凤袍在着清冷的宫中,为那早已灰飞的男人守着剩余的岁月。 朱婉芳很美,蛾眉轻染,双目如杏,一张樱唇微微抖了几抖,半晌才含悲的轻道声:“吾儿请起身。” 商天晨此时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又作势扶起了九楼,太后才跟刚看见九楼似的,斜睨了一眼九楼,略带怨气的说:“你也来了?” 九楼感觉到朱婉芳隐藏很深的敌意,虽然觉得诧异,但是仍默不做声,只是微微躬了下身。 朱婉芳又对商天晨道:“你,受委屈了。”她说的是商天晨娶男妃的事,竟然毫不避讳依然在场的九楼,显然是没把九楼当回事,更是因为她觉得商天晨不会在乎九楼。 商天晨却觉得朱婉芳这么说,对九楼多少有些不太公平,当下道:“母后说笑了,儿臣不委屈,玉城很合我心意。” 朱婉芳听了这话,身子不禁有些发抖,连头上的步摇都跟着晃动了,咬了咬牙冷声说道:“合你心意就好,也不枉我让皇帝下旨将他许配给你。” 这话却是大大的出乎商天晨的意料,猛然抬头逼视朱婉芳,道:“原来这次的亲事,竟然是母后替儿臣定的,那儿臣真要多谢母后了。”言语中多了几分冷意。 朱婉芳强自笑了下,最后情感上还是支撑不住,软语道:“本来皇帝来想我请示,问我是将齐玉城许配给你,还是将顺德大将军的女儿许配给你,我……思量了几日,才这般决定,我是为你好……” 见太后这么说,商天晨心里也放下了方才的震怒,朱婉芳的确是为他好,顺德大将军是掌握实权的武将,现在也没有彻底对皇帝臣服,仗着驻地在外又有几大军功,很是对现在的皇帝不感冒,简直是听调不听宣了。如果把他和商天晨绑在一起,那就更得让皇帝忌讳,如果顺德大将军的女儿再死个不明不白的,结局无非两个,大将军彻底归顺皇帝,一起对付商天晨,又或者和商天晨站到一起,惹皇帝忌惮,然后找个借口把两人一锅端了。 而齐玉城不同,父亲权利已被卸除,身体有问题是全京城都知道的,就是真死在王府也没什么。至于商天晨的名声,早就一塌糊涂了,在多糟践一些也无妨。 想通这些关节,商天晨苦笑:“我从一开始就小心翼翼,他还是不打算放过我。”转而有对朱婉芳道:“你这又是何苦呢,为我打算这么多,在宫中他定会多加留难。” 九楼听商天晨和朱婉芳的称谓已经有变,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并非继母和庶子那么简单,退了一步想要悄悄离开,有些话他知道自己在场,他们说着必不方便。 刚退一步,手腕却让商天晨扣住,商天晨微笑道:“你我已经一体,我什么事你都可以知道。” 九楼万没想到商天晨会在朱婉芳面前这么说,他本来以为商天晨和这个朱婉芳之间可能曾有情缘,可是现在商天晨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呢?仔细看着商天晨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出什么暗示,但是除了笑意,九楼什么都没有发现。 朱婉芳显然也被商天晨这句话震到了,呆愣着看着二人,半晌才道:“你二人已经一体?天晨,你这话什么意思?” 商天晨又恢复到刚入殿的样子,恭敬而冷漠道:“母后为儿臣选的侧妃,很得我心,我二人已经盟誓,必然携手到白头。” 朱婉芳乍然火起,虽然不信商天晨的话,但是仍然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怒视九楼道:“合欢郡王说的是真的吗?倾城王妃!”连封号都叫出来了,可见心中怒火之熊熊。 九楼既然是要帮商天晨成事,对他的所作所为自然无一不配合,当下对朱婉芳一礼道:“是,我与王爷已经盟誓。” 朱婉芳得了九楼的答复,怒极反笑,道:“好!太好了!真是我的佳儿佳妇!不枉我撮合你们!来人,赏!” 二人谢过,带着赏赐告退了。 出了清月殿,九楼的身体终于再也挤不出半点气力,歪歪的倒在商天晨怀内,剧烈的喘息。 商天晨稳住九楼的身体,问道:“不如让宫人寻个辇座,抬你出宫吧。” 九楼摇头,道:“休息会就好,真坐着出宫就更让人笑话我体弱了。” 商天晨道:“我们进宫本就可以坐辇座的,你又何必强撑着。” 九楼道:“辇坐都有棚布吧。” 商天晨点头,本是不明白九楼的话,想了一下瞬间了然,他是要留心这宫中地形吗? 九楼感觉到商天晨身体僵硬了一下,知道他想明白了,靠了一会多少也缓了一些,支撑着身体缓缓向前接着步行,对跟着的商天晨问道:“你和太后,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告诉我吗?” 商天晨想了一会道:“宫中不便,回去告诉你。” 九楼点头,不再发问了。 二人终于出了宫,进了商天晨的马车。 商天晨见九楼面色已经苍白,但是两颊已经潮红,知道他是累的不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拉过九楼坐在自己身边,执起他的腿一下一下的搓揉起来,道:“你身体荒废多时,连血脉都不畅了,以后我使下人也给你多多揉捏揉捏吧,对你重新习武也是好的。” 九楼本不想和商天晨有这样过与亲密的举动,但是让商天晨捏的十分舒服,拒绝的话也就咽了回去,享受了一会道:“你这手势不错,谢谢了。” 商天晨并未发觉自己的动作有那里不合适,换过九楼的另一条腿继续搓揉着,道:“恩,以后你练武累了,我就帮你揉捏。” 九楼皱眉,商天晨不像是对爱人的那种亲密,可是也不像是朋友,他到底是怎么了? 商天晨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是见到九楼的不舒适,本能一样的不想看到罢了,察觉到九楼怪异的眼神,望了过去,见九楼正盯着自己的双手,也猛然惊觉,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无缘无故的给他揉上腿了?难道是因为他要帮着自己,自己才这样感激的吗? 对了,是自己感激他而已。 当下商天晨仍做不在意,继续揉着九楼的腿道:“以后你要帮我办事,我自然想你身强体健。” 九楼听商天晨这么说了,也就这么信了。 他十分不愿意和眼前这个人有什么“感情”瓜葛,尽管身体已经让他占有过了,但是那也只是一种“合作关系”。想着转移话题,于是道:“太后……和你……” 商天晨放缓了手中的速,慢慢的说到:“她本来是父皇元后的远亲,和皇家也算有些往来,在我们都还小的时候,她经常进宫,和我们一众皇子都有些交往,我一直把她当姐姐一样。当初我们都以为她会嫁二哥为妃,结果……元后去世,父亲不顾朝野宗室反对,直接立她为继后。后来……后来我才知道她一直都挺喜欢我的,但是……她已经是我的嫡母了。” 九楼听了,问道:“那你喜欢她吗?” 商天晨摇头,道:“不知道,她比我年长四岁,嫁我父皇的时候我才十四,那时候我一直把她当姐姐一样,后来我长大了,知道她了对我的心意,又知道她在宫中过的并不开心,有的也只是心疼,至于喜欢什么的我真不知道,她毕竟已经是我嫡母,就算她处处为我打算,心疼我,在意我,我也只能当她是姐,是母。长这么大我也只心动过一次,就是张临雪,可惜……她死了。” 九楼叹了口气,心想这也是个可怜的人,可惜自己也不了解情感上的是是非非,只能干脆不想。 马车内,悄无声息,两人都沉默不语,只有商天晨给九楼揉着腿,两人也不会对视。 回到了王府,二人刚刚下马,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哗啦哗啦的朝着远方去了。 商天晨眉毛微皱,问门房:“史侧妃又出去了?” 门房恭道:“回王爷,史娘娘又去跑马了。” 商天晨也不多问,执着九楼的手一起回了九楼的垸子。 进王府已经三天了,两次听到关于第一侧妃史玉兰的消息,都是说她去跑马,九楼心中觉得奇怪,问商天晨:“你这个侧妃习武?” 商天晨摇头,说了句:“丑人多做怪而已。” 九楼听说过史玉兰相貌不好的传闻,但是他却认为,商天晨对史玉兰的厌恶应该不是源自她的相貌,而是别的什么,连男人都能忍了,什么样的女人又不能忍呢。 见商天晨的表情不善,九楼就更想问问原因。直觉告诉他,这个没见过的第一侧妃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进了房内,九楼提起:“我是不是该去礼见你的正妃和那个第一侧妃了?” 商天晨想了想道:“晚上吧,等史氏回来,一起弄个家宴吧,你们是该见见了。” 九楼点头,他已经见过了正妃刘惠娘,感官并不好,倒没别的什么,单纯的觉得她假而已。 可是想到这个世界,这个环境,这样的社会,哪个女人能做到真我呢。 就连当今最最尊贵的太后朱婉芳,都不能做带真我,何况他人呢。 013.家宴 想起太后,九楼又想到商天晨拉着自己在朱婉芳跟前的那一番作为,忍不住问道:“今天你为什么说和我已经盟誓?” 商天晨颇为无奈的叹气道:“她对我依然有情,我得断了她的念想,不然对她对我都不好。何况我对她从来只有姐弟情分,如果再不让她猛悟,恐怕她会更痛苦。” 九楼闻言,心道这个商天晨倒是个善良的,但是看起来今天他这一番举动还是白费了,那个朱婉芳听了商天晨和自己已经盟誓的话只有愤怒,却没有一点点的伤心,显然是不信的。 商天晨继续道:“我知道她现在肯定不信,所以以后我会对你更好,皇帝一定会不遗余力的用我的消息去刺激她,她听多了也许就会信了。” 九楼听出了一些不寻常,问:“皇帝很不喜欢她?” 商天晨点了下头又摇了摇,道:“小时候,皇帝很喜欢她的,可惜她成了继后,我们的嫡母。本来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可是谁让她又对我……唉,她一直对我很好很好,是在所有皇子中最得她照顾的,所以皇帝恨我,也恨她。” 九楼问道:“可是皇帝也不会单单因为这个原因,就如此对你吧。” 商天晨闭上了眼,抿了下嘴唇,单手揉着太阳穴,不再说话了。 九楼一见商天晨这样,就知道必然还有别的原因,只是他不想说,于是也不再问了。休息了一会感觉到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某处的疼痛也好多了,站起身走向屋外,在院子里慢慢的打起太极拳来。 九楼所在单位,大家平时除了高强度的训练和任务以外,所有的人员都会修习太极拳,太极拳是一种对身心健康都有极大改善的一种运动,除了强身健体,协调身体各项机能以外,九楼最看重的就是太极拳能够使人的精神放松,消除一些紧张和消极的情绪。 随着动作的展开,呼吸也慢慢的变的绵长,脑袋中的很多纷乱都一点点的沉淀,逐渐变的清明。 商天晨听到九楼出去的声音,暂时也放下了心里的烦恼,在房间里沉静了一会,缓步的走向屋外,见到九楼那有些怪异而且缓慢,似拳似掌又似是舞蹈的动作,不由的呆了。 太级本就是一种缓慢优美轻灵的运动,此时被身体仍然有些瘦弱的九楼演练出来,商天晨居然有种此人只应天上有的感觉,随着九楼动作的越来越深入连贯,商天晨也察觉到九楼气势上的变化,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行云流水,连绵不绝。” 九楼收势,身体也出了些汗,感觉到周身通畅,呼吸轻松,见到商天晨看着他发呆,心知他是没见过这样的拳法,也不想和他做过多的解释,道:“我练练身体。”言罢,恰好一阵轻风拂过,扬起九楼身上大红色的纱衣,飘飘呼呼的衬着夕阳,更不像真人一般。 商天晨心中猛的一沉,恍如张临雪入府那天的傍晚,她也是那身大红色的纱衣,也是那如火般的夕阳,也是那一阵轻风,就站在院里回头莞尔对他一笑,道:“我看看夕阳。” 脚步向前移了两下,商天晨才猛然清醒,这不是张临雪,这是齐玉城。 九楼也察觉到商天晨那片刻的怪异,商天晨几乎是呆滞的表情让九楼本能警觉的后退了一步。 商天晨看见九楼戒备的样子,也知道自己是失态了,情急之中胡乱的说道:“我见你这拳法很是精妙……似乎是流水一般,连绵不绝又刚柔并济,大开大合之下又不是优雅,轻灵圆活……” 商天晨虽然是胡乱说的,但是说得也头头是道,句句真灼,倒让九楼吃惊不小。从商天晨的反应来看,这个世界显然是没有太极拳的,只是见他演练了一次,就能说的这般清晰透彻,足见商天晨是个有真本事有大见识的人。 可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没有在夺嫡的战斗中取得胜利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九楼此时也不好解释这套拳法的来历,他也不会大言不惭的说是自己创出来的,他没有那么后的脸皮窃前人智慧以做己功,正发愁间,下人来报,史侧妃跑马回来了。 二人也就此放下关于太极拳的对话,其实二人都没想就这个话题讨论下去。 让下人服侍着再次换了套衣服,九楼心中骂道:麻烦!真麻烦!麻烦的封建社会统治阶级!一天衣服换八次! 家宴是由刘惠娘操持的,就摆在了正院。 商天晨与九楼到的时候,史玉兰已经到了,仍是衫短骑装打扮,显然是回府之后没有再换过。 九楼仔细的大量了一下史玉兰,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商天晨讨厌她不只是因为她的相貌,而是因为她那与四周格格不入的气质。 凭良心来说,史玉兰并不是真的太难看,就是皮肤黑些,头发黄些,眼睛小了那么一点,脸上还有一些些雀斑,并不像传言中的那么不堪,只是她往那里一站就让人觉得十分的不协调。 九楼说不出是哪种不协调,只是觉得这个史玉兰就不想是这个时代该存在的人一样。 史玉兰就是直挺挺的站在那,也不说话,冷眼看着周围的一切,手中还拿着马鞭,有一下没一下的磕打着自己的腿,冷冷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等她见到商天晨和九楼到场,飞快的蹲了一蹲,也没说话问安,径自站了起来,然后就仰头看天去了。 商天晨对史玉兰是真的没有一点耐心了,他自小到大就没见过这么无礼而且没有教养的女人,不耐烦的挥了下手,转而对刘惠娘示意,开饭吧。 九楼也没有和刘惠娘与史玉兰见礼,他虽然已经得到了有关这个世界的一切讯息,但是这不代表他能接受,更不代表他会照着做,他来这里最大的目的就是见见这个史玉兰。 见了没有白见,这个史玉兰的确是一个不简单的人。 从今天这短暂的时间里来看,整个王府就没有能让她服软的人,包括商天晨也不能。 刘惠娘显然已经习惯了商天晨和史玉兰的相处模式,没说什么场面话,只是让大家入席,背着商天晨很有深意的看了九楼两眼。 眼神中透露出来的不屑和嫉妒,一点都没逃出九楼的眼睛。 九楼明白,这个刘惠娘心中对商天晨的执着,对她释放出的敌意一点都没放在心上,但是却让他提高了警惕。 一个男妃才进门三天,就让她忌惮如此,那张临雪在死之前一直被商天晨宠着,爱着,又怎么可能不招她的恨意,商天晨在她身上没查出什么,可这不代表他查不出什么。 这个女人必须要注意,必要的时候用些非常手段也无不可。 九楼是军人,有了任务就一定会想尽办法去达成。 太虚老头给了他一个任务。 他此时也给了自己一个任务,当前第一就是要训练出一支可用的秘密部队。 第二嘛,就是查查张临雪到底是怎么死的。 饭桌上,刘惠娘又做大度的招呼九楼和史玉兰吃喝,九楼还客气的应付了两句,史玉兰却完全不吃那套,随便的捡了几口菜吃下后,灌了杯酒就告退走了。 商天晨是一个受过这个时代高等教育的人,对史玉兰如此做派显然是看不进眼,更是隐忍不下,抖着手指着史玉兰已经离开的背影,道:“这什么教养!真是羞煞人也。” 九楼没话可说,他还真不觉得史玉兰哪里做的不对,刘惠娘却赶紧劝慰商天晨道:“殿下,不要和史侧妃生气,你也知道她生母出身不高,她在家中就不得喜爱,教养上自然就会差些,我们多担待一些就是了,以后慢慢教就会好的。您别生气,气坏了自己就不好了。” 九楼心中冷笑:这刘惠娘真会说话,不着痕迹的贬低了一番史玉兰,还体现了自己的贤惠大度,更是突出了自己的温柔体贴,真是好智慧。 商天晨放下了依然气的发抖的手,重重的“哼”了一声,也不再追究了。 倒不是刘惠娘的话起了什么作用,而是这样的气他已经生过太多次了,已经有了免疫力了,通常这种情况下他也就气上一下,然后不了了之。 饭后,商天晨起身欲与九楼一起离开,刘惠娘张了张嘴没说话,她虽然想让商天晨留下,可是她作为正妃的尊严不允许她当着一个男侧妃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她还想要她的体面,最后也只好微笑着送走商天晨和九楼。 回院子的路上,九楼问商天晨:“你的正妃好象挺想留你的。” 商天晨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道:“我与你今天刚进宫谢完恩,不在你这里住不好。” 九楼点头表示明白,又道:“人手尽快给我配齐,今日我就要开始训练他们了。” 商天晨有些心不在焉道:“知道了,明天就把人手都给你调齐。”他依然在怀念着张临雪,那个今生唯一爱过的女人,今天九楼那一瞬间的风采,严重的击痛了他心房,让他想起了很多美好,也让他想起了很多痛苦。 想的多了,也就走的慢了。 逐渐九楼走到了他的前面。 商天晨看着九楼那一身大红衣衫掩不住的瘦弱,忍不住开口道:“我能牵着你的手吗?” 014.再欢 九楼听到商天晨的话,第一个反应就是莫名其妙,回过头看过去,商天晨却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表情十分的平淡。 其实商天晨说出那句话,就已经后悔了,他知道自己不该从一个男人身上找到张临雪的感觉。 但是话已经说出口,商天晨只好对九楼说:“戏总是要演下去的。” 九楼释然,点了点头。 商天晨走过去,握住九楼的手,道:“今天你提出见刘氏和史氏,有你的目的吧。” 九楼没有否认,很直接回答道:“对,攘外必先安内。既然你认为张临雪的死是人为的,那我就查上一查,你府的钉子也该清理一下了。” 商天晨不知道九楼哪来的自信,更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心中疑惑,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也没有给过他如此惊才绝艳的感觉,几年沉寂之后,竟然成长到了如此地步么?还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是深藏不露? 两人手握着手,商天晨终于问出了心中疑问,“你有把握吗?” 九楼很干脆的答到:“没有!但是你放心,就算事不成,我也不会连累到你,到时候你把一切推到我身上就行了。” 商天晨惊讶极了,这个时候他到不怕连累家人了吗?怎么好象从一开始,齐玉城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为了自己?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连命都可以不要?他背后有没有别的什么人? 九楼感觉到商天晨那只握着自己的手,变的有些僵硬,也明白他心中的疑惑,停下脚步看向商天晨道:“你可以不相信我,更可以现在就把我杀掉,我只告诉你一句话,也只说这最后一次,我不会害你,会帮你成事。” 商天晨的心又是一阵被紧揪着疼,他竟然这么不看重自己的生命吗?他到底是为什么? 九楼心里也是觉得有些别扭,他在好不容易有了一次新的生命之后,最大的愿望居然就是能死,但是一种叫做责任感的东西,却让他不能自我了断。从内心里讲,他还是不能接受和一个男人有这样的关系,可是为了太虚能回归华夏,他又不得不继续着这个根本就算是已经失败的任务,如果能借着别人的手,弄死自己,那么他会毫不吝惜生命的。他已经想好了,等他帮商天晨登上皇位,平了天下,他就去死。 商天晨看着九楼认真决绝的脸,心里似乎慢慢的平静了,鬼使神差一般的说:“我不会杀你,永远也不会。” 九楼听了,点点头,拉着商天晨继续向前走。商天晨杀不杀他,他不在乎。 走到院门,已经能看到红掌在侯着了,商天晨手上轻轻用力,把九楼带的离自己更近一些,脸上也显出了春风得意的微笑,九楼没有抗拒,见到红掌的时候,他就知道商天晨必然会有一番亲密的举动。 二人再一次加固了攻守同盟,在别人面前更能自然的亲热。 九楼把自己偎在商天晨怀里,轻声道:“红掌的底细你去让信的过的人查查吧。” 商天晨道:“她不就是皇帝派来的眼线吗?还用查吗?” 九楼笑着攀上了商天晨的肩膀,止住了而人的脚步背对着还在远处的红掌道:“如果只是那样,她就不会在洞房的那天给我那瓶‘梨花泪’。” 商天晨微微的低下头,舔着九楼的耳垂轻声问:“那不是皇帝让她给你的吗?” 九楼“呵呵”的笑了几声,道:“不是,我也是今天才想明白,皇帝赐婚给我们,肯定不想让咱们俩好过,怎么可能让人给我一瓶可以让我少受苦的东西,你说呢?” 商天晨吻上了九楼的脖颈,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远处的红掌道:“你是说,她在帮你?” 九楼“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体,把商天晨抱的更紧,几乎是要把自己揉进商天晨的身体里一般,只是压低过的声音却十分的冷淡,道:“从某个角度来说,是这样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我可以肯定,她不只是皇帝的人,她的背后还有另外一股势力。” 商天晨干脆揽住了“不老实”的九楼,吻的更加“疯狂”,问:“只凭一瓶‘梨花泪’你就有这样的推测?” 九楼觉得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慢慢的拉开两人的距离道:“恩,但是这足够了。” 商天晨觉得九楼说的有道理,有这样一个理由足够了,也不想在继续做戏了,干脆抱起九楼哈哈大笑的快步走回了院子。 一进房间,商天晨就把下人连带红掌一起赶出了出去,把九楼放在床上之后,坐在床边对九楼道:“今晚,避免不了。” 九楼明白商天晨的意思,有些抗拒的说:“我的伤还没好。” 商天晨道:“今天我只吃半颗药丸,会让你少受点罪。” 九楼知道实在是躲不过去了,只好道:“你动作快点!我希望短时间内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商天晨道:“明天开始我会减少来你这里的次数,毕竟我还有那么一大院子妃子姬妾。” 九楼赌气一般的扯开衣服,道:“你要是再多纳几个女人,我会十分感谢你的。” 商天晨摇头,他不想自己府中再多几个没事找事,只知道争宠夺爱的女人。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药丸,捏开一颗吃了半粒,脱了衣衫上了床。 这次九楼没有被药物限制住身体,本能的还是有些抗拒,当商天晨用“梨花泪”帮他润滑的时候,几乎一抬脚把他踹出去,想反悔的时候,看到商天晨那已经高涨的凶器,知道反悔也不太现实了,只好道:“王爷,帮个忙,点了我的穴吧。不然我真能一巴掌把你拍出去。” 商天晨想了想说:“点穴多了,对经脉不好,你……还是吃药吧。” 九楼点头,只要自己没有反抗的力气,吃药点穴都好。 商天晨从锦袋中掏出之前给九楼吃过的药丸,喂九楼服下,道:“我也只寻了两丸,回头我再多要一些吧。” 九楼感受着药丸在口腔中融化,身体不自觉的慢慢瘫软,刻意忽略了商天晨的话,道:“行了,你开始吧。” 商天晨没有像第一次那般强行突破,经过几日的相处,他对九楼的有种说不出的心疼,尽管不是真的爱他,但是也不希望他在这方面受罪,强忍着被药性催生的欲望,细心的帮九楼放松。可是他越是这样,九楼就越不自在,忍受了一会异样的感觉,实在忍不住的低声吼道:“你要是不行就把那半丸也吃了吧,别拖拖拉拉的。” 商天晨被九楼的话激的手中动作一滞,嘟囔了一句:“好心没好报的。”然后伏下了身体,慢慢的攻城略地。 屋外候着的,不只是红掌,还有一帮下人。 甜菜已经让九楼打发回齐家,让齐玉池先教一些入门的功夫。 在王府中,眼线太多,自己实在不好教他。 商天晨温柔细心的动作还是牵扯了九楼的伤处,九楼也不隐忍,直接大叫出声,只是逼着自己在叫声中搀杂了一些“快感”,商天晨知道九楼“快乐”的十分痛苦,一边动作着,一边说话好分散九楼的注意力,反正现在九楼叫的声音十分的高,也不怕自己说的话再被门外的人听了去。 商天晨问道:“你觉得红掌背后的人可能是谁。” 九楼无力的低声道:“不知道,但是肯定是夺嫡的几个主力之一。”说完继续惨叫,真不是演的。 商天晨胡乱吼了几声,低声问:“那她背后的人为什么会帮你和我?” 九楼道:“无非就是给现在的皇帝增加敌人吧,红掌虽然是皇帝派着一直监视我的,但是她背后的那个人肯定告诉她,必要的时候给咱们一些小恩小惠的,以后好对她或者那人心存感激,以后哪怕咱们不帮他,也不会变成他的阻力。” 商天晨道:“小恩小惠?就‘梨化泪’这样的?” 九楼道:“这应该是第一步,肯定还有别的,能带着功夫成为官媒,这种人肯定是极得皇帝信任的,她背后的人一定藏的很深。” 商天晨道:“那我就使人去查查,不过皇帝都能让她瞒的那么严密,我估计我的人也很难查出什么。” 九楼道:“宁丢勿醒,不要打草惊蛇。” 商天晨道:“我明白。” 两个人就在巨大声的呻吟的掩饰下,完成了一次交流。 商天晨吃了半丸,时间似乎是短了一些,但是九楼依然觉得是过了生不如死的几年一样,在商天晨好不容缴械之后,他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九楼的身体几乎是无感的,这种欢爱对他来说造成的只是巨大的体力透支,还有不太好忍受的疼痛。 商天晨使人弄了浴汤进来,见九楼已经睡了,又把人都赶了出去,想也没想,亲自把九楼抱进了浴盆。九楼让热水一激,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见到商天晨站在浴盆外,十分仔细的帮他擦洗身上,忽然觉得这个商天晨如果只是个朋友,那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商天晨也注意到九楼有点半醒,道:“一会你那里我也得给你洗洗,那样才好的快些,如果难受你就忍忍。” 九楼虚弱的点了点头,道:“随你。”然后头一歪又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中,九楼能感觉到商天晨小心翼翼的为他清理那处,哼唧了几下之后实在没有力气,又睡了过去。 015.消遣 商天晨一早起身走了,今天他要去上朝。随着郡王封号的到来,跟着也来了很多不得以。 他得上朝,得参与议事,得领实差。 这一切都意味着商天晨以往置身事外的努力都白做了,曾经他只想做个光头皇子,于是他放弃了很多荣耀以及父皇的宠爱,后来他想要抓住权势保护想要保护的人,结果他失去了可以竞争的本钱,如今他想要韬光养晦慢慢谋划,结果一切又都白做了。 一道圣旨,他娶了个男侧妃,让他不得不重新整合一些隐在暗中的势力。 又一道圣旨,他回到了那个已经远离许久的旋涡中心,他不得不从幕后走到台前去应对现在还无法应对的敌人。 九楼醒来,已经日上三竿,红掌如同他自小伺候的奶妈一样,每样事务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十分周到,一点都不像初见时候那样嚣张跋扈。红掌迈着轻柔和缓的脚步,一点声音都不发出,但是一举一动都能让九楼明显的感觉到,红掌就跟在身边。这是一种非常贴心的行为,不发出声音是为了不打扰你,让你知道自己就在是为了摆明自己不是为了窥视你而故意隐藏行踪。 九楼对着红掌前倨后恭的表现,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九楼清楚,也许以后必要的时候,红掌或者她背后的人,一定对他和商天晨有所求。如果不过分,他会答应,至于商天晨会不会答应那就和他无关了。但是这一切都必须在一个原则的约束下,才可达成,就是无论什么事都不能伤及商天晨。 被红掌小心而恭敬的伺候着洗漱更衣,九楼用了一顿不早不午的饭,就开始接见商天晨分拨给他的侍卫,又来了四拨,九楼倒是没再费劲的去试探一番,只是懒洋洋的在院子中倚在一张美人榻上,矫柔造作的训了话。 然后再把一百来人集合到府外,竟学着史玉兰拉着大队去城外跑马去了。 和府中下人打听过,史玉兰去了城西,九楼带着人马去了城东。 九楼虽然对史玉兰很有兴趣,但是他现在还不想接触她。 因为史玉兰太过神秘,太过违和,九楼一时间摸不清她的底,现在贸然接触,不知道是好是坏,至少要等到有了史玉兰更详尽的资料,九楼才会有所行动。 这一百人的总头领就是刘巨,大中午还没有用饭,就让九楼拉着大部队一路奔到城东,这些人不是没有怨气的,无奈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九楼还不是官,而是“主”。 说是跑马,九楼也只是让人牵了一些好马使人牵着,自己则斜靠在马车里慢悠悠的晃出城。昨天商天晨给他造成的伤痛,不是这么快就能好的,而且九楼并不会骑马,就算有了齐玉城的身体记忆,作为一个现代军人的他,很清楚自己没有驾御这种好马的能力。 红掌让九楼给“困”在王府里了,他和商天晨很“感激”皇帝指派个来“帮衬”的人,把红掌委派成九楼院子里的总管事,算是用这个职位把她牢牢的钉在了府中。所以这次九楼出来,除了那一百个侍卫以外,跟着的就只有两个大丫鬟。两个大丫鬟倒没有和九楼同车,而是坐着另外的一两马车跟在了九楼的后面。 这两个大丫鬟,九楼十分看不上,且很不信任,原因无它,只因为这两个大丫鬟是正妃刘惠娘“送”来的。不管这两个人到底是不是刘惠娘的细作,九楼是绝对不会让她俩与自己和商天晨太过接近,因为九楼注意到,这两个大丫鬟看商天晨的眼神十分不对,柔弱中带着几分娇媚,前世也算阅女“有”数的九楼自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九楼并不担心商天晨让什么女人勾搭去,但是他知道,在这个空间这个时代,像凭借自己姿色爬上主人床的丫鬟,通常是最不可靠的人,没准什么时候就在背后做点什么事,防不胜防,今天把她俩带出来,也是为了防止在自己出城期间,商天晨回府了,让这两个不安分的大丫鬟钻了什么空子。 九楼可不相信,有一院子十几个姬妾的一个封建统治阶级的王爷,会是一个什么坐怀不乱的君子。 用九楼自己的话说:我相信他的人品,但是我不相信他的XX。 到了城外的一处无人的大草地,九楼停止了队伍的前进,马车一路颠簸,让他本来就酸疼的周身更是不爽,出了马车,一点点的舒展着筋骨,看着两个大丫头用那种想藏都藏不住的哀怨眼神偷瞟自己,九楼心中觉得特别好笑,直觉的想起了两个字:奴性。 对于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仇视,九楼根本也就没放在心上。 叫过刘巨,道:“我不想跑马,我想看跑马,你们分成十组,分别赛一赛,然后把每组第一名给我单独列成一组,然后十个胜利的人,再赛一次,最后得胜的三人有彩头。” 本来一百个大汉饿着肚子跟着九楼出城,没有不带怨气的,再听九楼要看赛马,更是憋闷,但是再听到九楼说有彩头,一个个眼神里都放着绿光。九楼再是个男宠,也是一个有封号的侧妃,如果他说有彩头,那么肯定不少,就算只是十两银子,也顶他们这种王府侍卫的两个月俸禄了。 刘巨作为一个聪明人,在自己被商天晨调拨给九楼的时候,就已经隐隐的想到了一些,只是还不敢确定。今天早上商天晨离府之前匆匆交代了一句:“一切听凭齐玉城差遣,勿透露风声。”让他明白,眼前这个所谓男宠侧妃,应该是王爷的一股助力,所以他要极力配合九楼所有的演出。 九楼出府的时候见到刘巨暗中和自己点了下头,就明白商天晨跟他已经说过了,所以他在说完有彩头的那番话后,给刘巨使了个颜色。 刘巨十分配合的躬身拱手,声音故作呆板的道:“敢问齐娘娘,彩头是什么?”其实这是问给那百来个侍卫听的,九楼如此作为,肯定是想找些什么由头把商天晨的人从这些侍卫单独挑出来,九楼使眼色让他问,那肯定是已经有了什么计划。 九楼表面上嘻嘻笑了一声道:“我先说第三名,彩头就是二十两银子。”心里却暗暗称赞道:刘巨不愧是商天晨看上的,心思缜密,懂得配合,做戏自然,是个可造之材。 一句话引得一众侍卫轰然炸响,第三名就有二十两银子啊,整整二十两啊。那第二名和第一名……少不得得有个三十两五十两的。 这些就只觉得血气上涌,比得了皇帝亲自称赞还要兴奋。 王府侍卫,上不了战场,跟不了仪仗,平日里就拿个“死工资”而已,偶然得到赏赐,也不够这些大老爷们去几次花楼的,眼下听得有如此高的彩头,怎么能不兴奋呢。 刘巨也显出对彩头十分渴望的样子,眼巴巴的看着九楼道:“那……第二名和第一名的彩头……” 九楼把身体靠在马车辕子上,软软的扭着腰,略带娇弱的说道:“先不告诉你们,总不会比第三名差就是了。” 虽然这百十多个军汉看不上九楼那股子妖劲,但是为了彩头,一个个笑的是十分的诚恳,连中午饭没吃的事都忘到脑后了,七嘴八舌的说道:“定要好好的跑上一回马,让齐娘娘看个过瘾。”“一定不让齐娘娘觉着无聊。” 九楼做出十分满意的样子,说:“刘队长,让他们下去分组吧,我有话和你说。”如果九楼是个女人,这种软绵绵的声调会让男人们十分的舒服,但是九楼偏偏是个男人,百十多个汉子一个个听的直打寒战。连明知道九楼是演戏的刘巨也忍不住猜想到:难道这个齐玉城……真的是王爷的相好? 忽略了那些侍卫投过来或暧昧,或同情,或是幸灾乐祸的眼神,刘巨走近九楼,道:“齐娘娘还有何吩咐。” 九楼挺直身体,走出几步,见两个大丫头根本没有要跟上前伺候的样子,才放心的远走出去,才对一直紧跟着他的刘巨道:“告诉王爷的人,有把握的话只争第一和第三,第二名留给对手的人去抢,哪个对手无所谓,如果没把握,就一个名次都别要。” 刘巨道:“是,属下明白。” 九楼点点头,道:“你去吧。” 刘巨告退走了,九楼站在离马车有十来米的距离,看着已经集结在远处分成十组的人马,心里有一些些感叹:真没想到,一直想带兵的愿望居然到了这里才实现。 九楼虽然一直在特殊部队,军衔也不低,但是他从来没带过一兵一足。他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个能带一大堆兵的军官,哪怕只是个连长也好,结果这个梦想到他“死”,也只是个梦想。 结果死后,到了这个地方,以一个男妃的身份,居然有了一点点实现梦想的可能。 九楼觉得自己的人生十分的可笑,可是他笑不出来。 嘴里全是泛起的苦味。 那边第一组还没有开始,就见一个锦袍的青年骑着高头大马远远的奔来,身后还跟着一堆侍卫仆人。 九楼眯眼看了看,是商天晨,看样子他是刚下朝听了消息就直接过来,还穿着王爷朝服呢。 来了就来了吧,反正他做什么都不可能隐瞒商天晨,他来了也好,可以把计划提前一些,现在就开始实行。 016.彩头 商天晨策马驰到九楼的跟前,翻身下马,很自然的扯过九楼的手,拉到身前,问道:“身子不是不爽利吗,怎么跑出来了?在府里呆闷了吗?” 九楼也不管他是不是做戏,左右现在身边近处没什么人,道:“准备把人手都挑出来,很多事宜早不宜晚。” 商天晨点头,说:“这些人手就交给你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有什么需要和我说一声就是。” 九楼试着扯了扯手,没扯回来,索性就让商天晨抓着了,说:“恩,今天得和你要个职位。” 商天晨听着不解,问:“什么职位,你想当官?” 九楼摇头,说道:“侧妃是不是该有队近卫,把近卫队长的职位给我,我有用。” 商天晨明了,九楼这是要开始组建私兵了。 近卫的队长和王府侍卫队的队长不一样,近卫一般都是由各个王爷亲自挑选出来的心腹之人,由妃子任命的从来没有过,所以九楼和商天晨要了这个职位,显然是想自己任命给一个他看的上的人。近卫除了拿着固有的俸禄之外,还能拿到主子给的单俸,相当于私人补贴,却像比较起一般的侍卫,职权上也要高上一些,近卫队长的品级也比侍卫队的队长高上一级,虽然都是六品,但是一个正一个从字,就把两个位置上的人从身份上彻底区分开了。根据规定,郡王的侧妃的近卫一般在二十人左右,除非有特别的封赏会增加到三十人,和正妃一样。所以九楼的近卫的配额是三十人。只是商天晨不太能理解,只有三十人的一队近卫能成多少事,当下问:“三十个人……怕是作用不大吧?” 九楼笑了,没有说话。三十个人,想他们也不过只有三十层楼而已,照样有了不少的成就,当然这其中楼层的更替从来没有间断过,只是不知道现在顶了九楼代号的人会是一个怎样的人。 商天晨见九楼不说话,但是笑的十分自信,也就不再多想,道:“你想任命给谁?我直接下了命令就是。” 九楼道:“不急,先看看结果,现在还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能担任这个职位的人出现呢。而且……呵呵。”说完这些,九楼不再继续说了,笑的极是高深莫测。 商天晨对九楼可以说是非常纵容,虽然这其中有两人要通力合作的关系,但是也有着一些别的什么,到底是什么商天晨自己并不知道,他只是想纵着九楼,更想看看九楼到底打算做什么。这种好奇心是商天晨从来没有过的,眼前这个人似乎开始一点点的牵动着他的所有思绪。 商天晨见九楼似乎没有别的什么紧要的话要说了,牵着九楼的手慢慢的朝着马车走去。 九楼慢慢的移动着脚步,看到地上两个人重合在一起的影子,心生感慨的说了句:“我躲在你的影子里,成为了你的影子。” 这倒不是九楼突然有了什么雅兴诗意,这只是他还在训练营的时候,教官说过的一句话:想要不被敌人发现,就要成为敌人的影子,想要保护一个人,也要成为他的影子,想要自己不丢掉性命,就要成为世间万物的影子。 商天晨听的真切,心里一紧,他不知道九楼这话是说给他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但是他能从这句话里听到九楼那种要步步相随,生死不弃的感觉。这种感觉对商天晨来说,太熟悉了,也太久违了,久到他以为再也不会有这种体会了。 九楼对商天晨来说,是一个变数,打破了他固有的安排,却带来了新的希望。商天晨疑惑过,为什么他会这么帮自己,虽然想不通,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是可以绝对信任的。听了九楼的这句话,商天晨竟然觉得,哪怕错信了九楼也是值得的,就只为这一句话。 九楼并不了解商天晨心境的变化,但是他从商天晨握的更紧的手中了解到,商天晨肯定是想到了什么,于是开口道:“作为合作伙伴,我要告诉你,除了我你不要相信任何人。” 商天晨点头,道:“我选择相信你,无条件的,但是我希望你也相信我。” 九楼道:“我从未怀疑过你。” 九楼说的是实话,商天晨到底怎么打算他不关心,他也不知道商天晨有什么值得他怀疑的,只要商天晨“老老实实”的篡位,得天下就行,哪怕为了这个目的让他去死,九楼也不会有片刻迟疑。 两个人真可以说是“各怀鬼胎”,稀里糊涂的就开始通盘合作,若是有第三人知道,恐怕要笑掉大牙。只是这种怪异的合作,目前看来倒也稳妥,至少他们之间没有猜忌和怀疑。 两人走到马车前,商天晨跃身坐到车辕上,然后再拉过九楼揽在怀中,两人就这么一坐一站的看着远处已经开始的赛马,商天晨看的兴趣昂然,九楼却没什么兴趣,赛马只是他的一种手段,他要的只是一个结果而不是过程,无聊之余,九楼又看到了两个大丫鬟投过来的嫉恨目光,暗自冷笑,等会就把你们处理了,不然放在商天晨身边实在是个隐患。 在等待最后结果的时候,九楼吩咐商天晨带来的侍从下人,去城里多买些酒肉过来,这些汉子饿着肚子赛马,如果赢了还好说,那些输了的难免要安抚一下,不然以后也有可能造成麻烦。就算是不可以相信的人,也不能让他们心生怨恨,至少要维持在一个平衡的线上。 终于,在一个多时辰之后,有了最后的结果。 大队人马跟着刘巨到了近前,先是拜见了商天臣,然后由刘巨报告比赛结果。 刘巨上前一步,背对着所有人,抱拳行礼,十分恭敬道:“禀王爷,齐娘娘,已经得了结果,第三名是吴通达。”说着抱在面前的手,大拇指微微上翘了一下,叫九楼看个清清楚楚,知道这是自己人的意思。九楼点点头,靠在商天晨的怀里嘿嘿的笑了声,“柔媚”的道:“王爷,赏吧,我之前应承过的,二十两。” 商天晨也是极其配合,居然还用手指点了一下九楼的鼻子,十分宠溺的说:“你说赏就赏,区区二十两和我说什么,你想怎么赏就怎么赏。” 九楼心里很恨那只在自己鼻子上点着的手指,飞快的抓住拉下,面上却十分的妩媚的斜了一眼商天晨,继续道:“这可是王爷说的,别一会我说要赏什么,你不答应。” 让九楼“妩媚”的瞪了一眼,商天晨也有点心虚,连道:“都听你的,都听你的。”虽然这样的回答让人听起来是宠溺,但是商天晨明白,九楼是在施展什么手段,自然会极力配合。 得了商天晨的认可,九楼扭转身体,面向刘巨问道:“那第二名呢?” 刘巨依然是微低头,抱拳在前道:“是赵大川。”拇指向下,不是自己人。 九楼笑的更是“妩媚”欢畅了,道:“大川?好名字,听着就阳刚雄壮的,不知道相貌如何?上前来我看看。” 九楼的话音一落,就见一个果然十分高壮的汉子面色颇为尴尬,有点不屑又有点为难的站了出来,躬身行礼道:“属下赵大川见过齐娘娘。” 九楼嘻嘻的笑着赵大川,上下不停的打量着他,眼中全是意味深长,看的赵大川混身上下都不自在,让一个男宠这么盯着自己瞧,还是当着“主家”的面,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当下是憋的脸色红紫却不敢移动半分。 九楼笑的身子都歪了,彻底的躺靠在商天晨的怀里,飞快的低声问了句:“谁的人?” 商天晨扭过九楼的脸,做势要亲吻九楼的耳朵宣示“主权”,也低声的回了句:“刘惠娘。” 九楼得了答案,当然不想真的让商天晨亲到自己,笑着推开商天晨,对赵大川笑道:“说你是个爷们,你倒害羞了,嘻嘻,不逗你了,这两个丫头就赏给你了。”说着把手指向了那两个刘惠娘连人带契“送”来的大丫鬟。 赵大川乍一听,蒙了。 本来他还以为这个男宠齐侧妃对他有什么意思呢,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结果,想他今年三十多岁了,家中就一个母老虎一样的黄脸婆,平时的俸禄全都上缴了,一年到头也去不了一次花楼开荤,如今得了这么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一时间竟然跟丢了魂一般呆愣住了。 刘巨在一旁赶紧推了一把赵大川,才让他回过神来,竟然直扑在地,行跪拜大礼,口中直道:“多谢齐娘娘,多谢齐娘娘。” 九楼柔声道:“你起来吧,这俩丫头给了你,是娶是纳是发卖,是你自己的事,反正是你自己得的彩头,回府就叫人把身契给你送过去。”然后又一扭身对两个已经彻底傻住的大丫鬟道:“以后你们就跟着赵大川吧。”然后就不再多作理会。 商天晨当然更不会在意两个大丫鬟,一边用双手在九楼身上不顾场合的乱摸,一边心道:还真是好手段,把刘惠娘送来的丫头赏给刘惠娘安插的侍卫,这个果子是甜是苦都让刘惠娘自己吃了。只是齐玉城这么做,真的只是为了清理身边的细作吗?难道就不是小心眼作祟? 017.头名 打发了两个不安定因素,九楼心情很好,听着百十来人一起乍然的惊叹声,倒也有些自得。 侍卫们皆被九楼的举动惊吓到了,不过这种惊吓实在是太好了。一出手就是两个美貌的姑娘,还是正妃娘娘跟前伺候过的,如今让侧妃赏了出来,这是多大的颜面和体面啊。 真好大的手笔啊。 众人都在猜测,第一名的彩头是什么。 九楼也不想再卖关子了,这么扭捏着自己的性子做戏,简直是比执行任务还累,干脆问刘巨道:“头名是谁啊?” 刘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答道:“禀齐娘娘,承蒙各位兄弟相让,属下忝为头名。” 九楼也不算意外,本来作为这百十口子的首领,又是商天晨亲选的心腹,刘巨肯定是有些本事的,听了这个答案自然是十分开心,只要是自己人得了头名,一切就会更顺利了,当下说道:“刘队长真是有本事,我喜欢。” 一句话说的不只是刘巨,连其他侍卫都不由的出了身冷汗。 这还当着王爷的面呢,就这么……这么不拘小节,这也太豪放了,你再是男人,也是个侧妃啊,怎么可以这么“直言不讳”呢。 商天晨假意有些愠怒,带着几分吃味的说:“玉城喜欢什么啊?” 九楼淡笑道:“喜欢刘队长的本事啊,不过他的彩头却是要王爷赏的。” 商天晨心道:来了。面上却挑着眉毛说:“玉城想赏他什么,就赏他什么,本王绝不推脱。” 九楼一副“你坏”的样子,把身体再商天晨怀里拱了拱,借着扭动的劲甩开了商天晨环住自己的手才道:“我想让他做我的近卫队长。” “轰”侍卫们一下子炸开了。 这个彩头真的是太大了,比起之前的二十两,或者是两个美婢,简直是大的不得了。 官晋一级,俸禄加倍,还有单俸,更有许多立功的机会。这简直是天大的一个馅饼,居然就让这个侧妃看一次赛马就随手扔了出来。 二十两银子,一个普通侍卫五个月的俸禄而已。 两个美婢,就是再好,也就值个三五十两银子。 可是这个近卫队长,一年收入总不会少过两百两,如果得了主子的亲睐,三五百两也不是不可能的,到时想买什么样的美娇娘没有?最重要的是品阶啊,一级啊,听着不是多厉害,可是有多少人终其一生也不会晋升这一级啊。 刘巨也被这个彩头震的有点发懵,他万不会想到会是这样。 虽然知道九楼必然可能会有什么计划,但是这真是平白无故的捡了个大便宜,可是眼前情况也由不得他多想发呆,于是赶紧谢了九楼,更谢了商天晨。他心里更愿意接受的是,今天九楼这一番作为其实是商天晨早就授意的。 九楼又吩咐,冲进最后决赛的另外七人,也各赏五两银子,其他众人就等着酒肉到来,大家一起在着城外好好的乐和一番。吩咐完,给刘巨使了个眼色,拉着商天晨进了马车。 刘巨赶紧招呼着众多侍卫远远的离开马车,在外围形成一个密实保护圈,连着两个丫头也干脆直接给赶到了赵大川身边,让他们去“培养感情”。而他自己已经成为了近卫队长,就干脆守在马车旁边三五步的地方站定,给两人的放哨。 进了马车,九楼搁着帘子听刘巨如此吩咐,心中满意,果然是个伶俐人。 商天晨自然知道,九楼拉他进来必然是有话要说,当下问道:“玉城,你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 九楼早把一身柔媚扔到九霄云外,侧身靠着垫子,底头研究起指甲来,头也不抬的说:“让刘巨把你的心腹收进近卫,挑选的条件么……就让刘巨‘以权谋私’一下好了。” 商天晨点头,刘巨出面收拢自己人,比他和九楼出面都更有迷惑性,然后道:“你那一百人侍卫里,也只有二十人,你的近卫名额添不满,要不要我再去给你拨派点人手,还有你的近卫是从这一百人里挑出来的,这百人侍卫也要添满。” 九楼依然低着头,看了半天指甲实在没看出什么花来,干脆扯过袖子,开始抠上面的刺绣,他是真心不喜欢这红艳艳的绣着蝴蝶花朵的男装,抠了好一会,才道:“我只打算让刘巨从侍卫里挑九个人,剩余的十个人还要留在侍卫队里,侍卫队里没有我们的人不行,就算再不放心,毕竟也是保护我们的人,这样的人必须紧紧的抓在手里,所以得有咱们的人。” 商天晨不住的点头,他本打算是另调拨心腹进九楼的侍卫队里的,但是他也担心新来不太容易融入到已经有些成形的集体里,万一产生了新旧隔阂,反而不利他掌握整个侍卫队,听九楼说完打算,心中不由的敬佩。然后又问:“那你近卫的名额怎么办?” 九楼冷淡的说道:“那就得看你有多宠我了。” 商天晨是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九楼的意图,道:“你是打算从我的侍卫里挑?” 九楼点头,道:“你的近卫应该有六十人,各个都是你的心腹吧。” 商天晨点头道:“是,都是我信的过的。” 九楼继续道:“你的近卫里给我调出十个来,要心思灵活,性子稳重的,什么人你自己选,最好相貌是好的。然后我再从你的侍卫队里挑十个人,当然也得是你的心腹。等你的近卫和侍卫都空出来名额,把你预备的那些后备都添进去。” 九楼的打算可以说是滴水不露,特别是商天晨的确有一些后备力量,一直没找到地方安置,如今让九楼一番折腾,倒也有了去处,而且九楼又指明要相貌好的,更能掩饰一些,给别人造成九楼挑人是在挑相貌的假象。 商天晨此时彻底有了一种,得此人无事不成的感觉。一切都捋顺了,商天晨问九楼:“这些你都是早就打算好的?” 九楼摇头,道:“抽调你的心腹是早就打算好的,细节都是一点点想到的。” 商天晨又问:“如果今天刘巨没得这个头名,而是别的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九楼道:“简单,我院子里不还有六个丫头么,都是你那些贵妾‘孝敬’给我的,一并赏了出去就行了。” 商天晨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开始还有些隐忍,笑到最后越发的不可抑制了,最后干脆笑倒在马车只中,趴在软垫上几不可起身,眼泪都笑出来了。 九楼的确是好算计,反正无论是谁得了头名,九楼都能找到对自己最有利的方法。就算真的是别的人得了头名,也只是让九楼近卫晚个几天成军而已,还打发了那些不安分的家伙。 商天晨笑够了,也不坐起身,反而向九楼身边凑了凑,问道:“如今你打算怎么处置那六个丫头?” 九楼其实真的没把那些丫头什么的放在心上,只是不想身边有太多别人的眼线,做起什么了多有掣肘,不管那六个丫头到底是真孝敬还是假孝敬,他一个都不想留,比起所谓无辜,他更在乎的是大局。而且人口多了,院子里乱,他很不喜欢让一堆陌生人在眼前晃来晃去。现在商天晨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九楼微一思考,就想出了一个主意,只是有些不太甘愿,但是为了大局,九楼还是决定使用这个办法,挣扎着说道:“回去……晚上……再来一次吧。” 商天晨刚开始并没听明白九楼的意思,等想明白了,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之前两次九楼的抗拒他能感觉的到,如今九楼自己提了出来,他怎么能不震惊,虽然知道这是九楼的一个计谋,但是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看着九楼那已经红透的脸,商天晨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更加往九楼的身前凑了凑,轻声道:“你的身体……受不了的。” 九楼往旁边躲了躲,有些恼怒的道:“让你来你就来,别管那么多。” 商天晨不好再说什么,九楼到底是什么计划他并不了解,但是他知道九楼其实是很不愿意的,想去握九楼的手,却没敢只好道:“委屈你了。” 九楼不再说话,他其实是十分不愿意和商天晨再有欢好,而且今天也不是非做不可,但是九楼却可以借着今天这次的安排,画上一个更大的图,也许能把商天晨后院中一次性的收拾个干净。 与其拖拖拉拉,倒不如一次利索,那样就那样吧,还是那句话,为了大局,反正身体不是自己的,九楼如此安慰着自己。 酒肉运来的时候,侍卫们又渐渐的拢聚了回来,刘巨过来请示两个主子,要不要出来与下属们同乐,商天晨用眼神询问着九楼,九楼摇头表示不想动,商天晨朗声对外面说道:“让他们自己乐和去吧,我与玉城好好的说会话,告诉那帮狼崽子,肉可以多吃,酒少喝,我和你们齐娘娘可不想让一帮醉鬼保护。” 商天晨的声音极大,只要离的不太远的人都听的非常清楚,惹的一帮老爷们哈哈大笑着说:“定多多吃肉,少饮酒。”尤其是几个没进三甲但是得了赏赐的,更是决定滴酒不沾,好好护卫两个主子。 当然,侍卫中也有一些是其他人的眼线,见商天晨和九楼腻在马车里不肯出来,心中都打定主意,回去禀告给各自真正的主子知道。 更有几个是尤其看不上九楼这种“男宠”身份的人,吃着酒肉心中暗骂几声:不要脸,白日宣银之类的话。 其实,除了商天晨的心腹,其他的人都被九楼算计进去了。 不管这一众侍卫到底是谁的人,或者是什么心态,九楼都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隔着半透明的窗帘,九楼把能观察到的人,看的是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018.后院 虽然商天晨和九楼不曾出马车和众人一起饮乐,但是商天晨身边还是跟着几个非常贴心的仆从,得了许可提了食盒在马车中给二人摆了一小桌酒菜,倒也不至于让二人无话枯坐着。 喝了一小会,九楼想到了不少需要处理的细节,也一一和商天晨说了,商天晨答应着,心却是更加佩服九楼的缜密心思,虽然对九楼本就不多的疑心已经尽除,可是他心中还是好奇,九楼到底是为什么。九楼说是为了自己身后的父母两大家族,商天晨并不全然相信,只是眼下他也不想把事说开了,毕竟自己也有很多事没告诉人家。 倒不是商天晨有意隐瞒,但是他真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而且看九楼做事老到,把握十足的要帮他,还以为九楼怎么着也该知道一些自己的图谋为何,根本就不曾想两人根本就想差了。 吃过酒菜,两人该商议的事也都差不多了,那些侍卫们果然也没有敞开肚皮喝酒,大多是喝个一碗算做解馋便做罢,不过一些熟食肉菜却真的是没给商天晨省着,还是商天晨身边跟着的一个小厮机灵,见肉食消失的速度十分快,自己做主又让人去买了一些,才算是喂饱这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爷们。 起程回府的时候,也只是下午申时过半的时候,差不多四点来钟的样子。 侍卫们不管得没得赏的,至少吃的尽兴,回城的时候倒比来的时候多了几分威武雄壮,十分尽心的给商天晨二人支撑场面。 到了府中,二人照着之前商量好的开始行事。 九楼先一步下了马车,头也不回的朝着自己院中走去,面上十分不快。商天晨也阴沉着脸,但是还是小心的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王府里一众下人都不知道这二人是怎么了,这几天二人的“恩爱”都已经传遍京城了,何况府中的这些下人呢。虽说二人还没有到如胶似漆的地步,可是商天晨对九楼的宠爱那是真真切切的。商天晨抱着九楼前去迎接圣旨,这是不少下人亲眼得见的,今天更是传出了商天晨堂堂王爷竟给男妃亲手沐浴的消息,更是让下人们认清了商天晨对九楼的宠溺。可是怎么好好的,二人出去看了回赛马就这般模样的回来了,两口子吵架了? 有些心思活络的赶紧就给各自主子报信去了,这可是一个大消息啊。 刘惠娘坐在屋中,得了这样的消息虽然纳闷,但是也有些高兴,只要这两人生了嫌隙,不管是因为什么,对她来说都是好事。打发人再去打探消息之后,刘惠娘捧茶不饮,暗自琢磨开了,入府为妃已有六七年,开始的时候也的确和商天晨热乎了两三年,却一直没得到商天晨的真心,更是没有一儿半女的,便开始着急起来,总想着能紧紧抓着眼前的人不放手,更想赶紧要个孩子。后来府中又多了十来个先皇赏的别人送的侍女抬的各色姬妾,如今已经给商天晨添了四儿两女,她的心更急。虽然庶出的子女对她没有威胁,但是前提必须是她有自己的孩子。张临雪是得了商天晨至真至纯至热烈的全部的爱,这种爱让刘惠娘嫉妒的咬牙切齿,只能忍受着商天晨不再到她房中过夜的苦涩,继续维持着贤良淑德的样子。后来张临雪死了,看着消极心死留恋青楼,又对府中女人不屑一顾的商天晨,刘惠娘的心也跟着死了,但是她觉得这样挺好,就算自己抓不住商天晨的心,他也不会再爱上别人,就算他日日声色犬马花间放纵,也比他把心给了别人强。 可如今,却蹦出来一个让商天晨如此看重和宠爱的男妃,刘惠娘那死去的心又热烈的燃烧了起来,比之前对着张临雪还多了几分恨意。 为什么!为什么是个男人也不是我!这是刘惠娘心中最大的伤。 现在听闻下人来报说那二人好象闹出了不愉快,心中升起一阵快感,更让人去仔细留意二人的动向,更是多了几分期待:如果王爷能弃了那个齐玉城,那自己可不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去抓住王爷的心? 商天晨对刘惠娘是没有什么情感的,但是对她的贤惠大度温柔小意也是看在眼里的,更感激她尽心尽力的打点府中的一切,对她也就十分敬重,倒也没怎么冷落。后来新帝即位,商天晨被打压至极点,刘惠娘也不曾有半点怨言,甚至都没有央求商天晨设法免了自己父亲的劫难,仍是一心一意的打点和商天晨有关的一切。 如果商天晨不是心中另有打算,也许真的能够和刘惠娘这么出色的当家主母平淡安稳的白首一生,但是商天晨有他的不得已,他必须暗地经营一些势力用作图谋,就算他想放弃一切,皇帝也不可能放过他,于是就有了后来的几个侧妃进府,打破了商天晨对刘惠娘相敬如宾的格局。 张临雪是皇帝赐婚嫁来的,乍看之下是对张家的一个荣宠,对商天晨的一个安抚,却没想到张临雪居然死了。商天晨见张临雪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把这个女子深深的烙刻在心里,结果没多久竟然病死了,病的非常突然和蹊跷,商天晨确认不是皇帝做的,那必然是府中哪个女人做的,可是他什么都没查出来,于是他便不碰府中任何女人,即使去了谁房中过夜,也只是睡觉并不做别的,他不想跟一个有可能是害了自己心爱之人的人有欢好之事,他过不了心里那道坎,真有什么需要的时候,去青楼就是。 至于史玉兰,那真就是皇帝用来帮史家打发女儿的一个方法,连带着还羞辱憋闷了商天晨。再不得喜爱,再是庶出,女孩子到了年龄嫁不出去,丢的也是全家的人,于是史家当家史正良求了皇帝给这个自己都看不下去的女儿指个人家,全了自己的颜面,皇帝一听,干脆就把号称京城第一丑女的史玉兰赐给商天晨为侧妃。新婚之夜,商天晨对史玉兰并没有起什么轻视之心,他发觉这个女人也不是传说中的那么丑,而且跟张临雪的死半分关系都不可能有,也想给她全个颜面,哪知道洞房之时,这个史玉兰竟然理都不理他,自己一个人爬到房顶借月赏雪去了,当真是把商天晨活活气了个半死,只当她是看不起自己这个被打压的光头皇子,干脆也不理她了。后来史正良升了六部副总领,商天晨看就史玉兰不顺眼了,借皇帝羞辱我之手把丑女儿嫁我,你倒得了升迁,真不是个好东西。之后再遭遇几次史玉兰毫无教养的胡闹作为,商天晨气过之后,干脆就当没她这个人,她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别来烦他就行。 至于其他的贵妾姬妾什么的,商天晨只当她们是个活人而已,连带着几个孩子也没有得过商天晨过多的关切,庶出不为嗣,商天晨没有太多精力花在他们身上。真不是商天晨冷血,而是这个空间当下的时代,伦理道德就是这样,没人会觉得他哪不对了。更何况商天晨觉得,如果自己对那些孩子不十分上心,就算他事败身死,几个孩子也会被皇帝迁怒的少些。 九楼的到来算是彻底的打破了整个王府后院的局面,王爷在“妻眷”房中过夜了,还欢好过了,对齐侧妃如何如何了。这些消息飞快的在王府中各个院落传递着,除了刘惠娘,一众女人也都起了心思,男人都能圈住王爷,自己这般青葱娇娘是不是更可以?有了孩子的几个妾室心思更是大动,正院到现在连个蛋都没见到,可见是个生不出来的,如果自己能得了王爷的眼,那孩子将来过给正院,那不是平白的得了个大好前程么? 今天九楼和商天晨不快回府,一下子就在府中传开了。 刘惠娘也只是让人去打探,暂时还不打算做什么,必要的话她可能会去劝解两人,她得不到商天晨的心,但是至少要把贤惠温柔的形象维持到底,借这个机会让商天晨更进一步的知道自己的好,以后再慢慢收服他的心也不迟。 其他的女人可就不一样了,各自梳妆打扮不提,更是想着各种各样的方法,该如何在王爷恼出齐侧妃院子的时候,和商天晨来个美丽的偶遇。 三个贵妾,海氏,韩氏,余氏却打的一个主意,马上去劝解二人。 海氏和韩氏都是先皇赐来的宫女,余氏是仁亲王送的,所以都给了贵妾的身份。三人年纪偏大,看着府中不停的有新人进来,怎么能不着急拈酸,可是上面有个正妃压着,她们倒也不敢闹什么事。张临雪死了之后到现在,王爷有一年多不曾亲近府中任何人,如今得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不好好把握。她们也深知自认贤惠的刘惠娘不会在这个时候来争宠,剩余的妾室们必然会花心思把商天晨勾搭到她们房中,当然恨不得现在就到了九楼院中劝解去。说是劝解,自然会火上浇油一番,到时候把二人的矛盾激化,把商天晨弄的更是火大,就有机会把人拉到自己房中了,从此独宠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是个大好的机会啊,先到先得啊! 三人连仔细梳妆的时间都不愿意花了,急匆匆的赶往了九楼的院子。 余氏更是让人抱来了自己生下的一儿一女带着一起去,她觉得就算自己姿色和言辞不足以吸引商天晨,也好用孩子打动一二,商天晨毕竟是个父亲,就算是庶出,那也是他的孩子不是。正院那边……估计是真生不出来了,哪怕两个孩子也拉不住商天晨的心,让孩子在商天晨面前多露上一面也是好的。 019.傻眼 海氏和余氏是一起到的九楼的院外,见了对方自然就清楚了各自的算计,客气着打了招呼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就急步的朝里走了去,再无过多的寒暄。两人都是心中焦急,都想在商天晨跟前当个头名,于是二人越走越快,暗中较起力来,累的两个抱着孩子的奶嬷嬷几乎要跌到了。 海氏快步走着,心里冷哼着:为了争宠,连孩子都扯过来跟着一起折腾,连做娘的心都没有了,真是……浪货。 余氏心里也讥讽海氏:要说你比正院娘娘还大一岁呢,如今也是什么都没生出来,左右是个废物,还来争个什么意思呢。 二人越走越急,待行到九楼的正屋时,都有点傻眼。 之间那正屋中门大开,一样一样的贵重事物接连不断的飞出来,一会是个花瓶,一会又是个砚台,没一会竟然连镶着宝石的瓷枕也扔了出来,商天晨就在门口粘着,辗转腾挪的左右闪避着就是不肯离开,半点发火生气的样子都没有,竟然是在不住的说着软话,:“玉城,你别生气,本王错了还不行吗?你砸东西就砸,可千万别闪了腰,那瓶儿挺重的,你换个物件砸……” 商天晨话音还未尽落,就见他利马一个闪身让出了大门中间的位置,紧跟着就是一个巨大的摆设花瓶“咻”一声飞了出来,砸在当院。 二妾都放缓了脚步,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皆是疑惑:“不说两人闹了脾气,谁都不理谁,王爷发火了吗?怎么看着不像啊……还要不要去劝解了?” 二人再向商天晨看去,商天晨又喊道:“你可放下那两只小玉瓶儿吧,那是我特地给你找来的凝香露,你别扔啊。” 这回东西是真的没扔出来,九楼却蹿了出来,眼睛四周一扫,就看见了海氏和余氏,当下是气的脸色涨红,呼呼喘气,半天竟没说出一句话来,瞪着二人的目光简直是阴冷,显然是气极了。 其实这就是二人商量好的一个套,凝香露其实就是一种比较难得的女儿酒,九楼这还真没有,商天晨那些就是告诉九楼来了两妾室,然后九楼就蹦将出来,有了下面那一场精彩。 商天晨当然会顺着九楼的目光看向二妾,二妾现在想退回去也不行了,只好乍着胆子扶着弱柳腰,款款摆动到了二人跟前拜称:“妾身海氏(余氏)见过王爷,齐娘娘。” 商天晨脸一冷,问二妾道:“你们来做什么?”然后又马上换了表情,一副讨好的样子一手搂着九楼,一手在他胸口上上下轻抚给他顺气。 二人现在都是蹲礼,商天晨和九楼都没让她俩起来,她俩一下子僵在这了,起不起啊?不起的话真坚持不了多一会,太累了。更为难的是,她二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商天晨的问题,说来劝解的?现在明显该劝解的人是九楼,她们没立场去劝解啊。说来活上浇油挑拨离间的?那不是找死吗,难道……说是来围观看热闹的?那更不行了。 二人半蹲着身体,偷瞟了一眼商天晨,见他正在哄九楼消气呢,于是飞快的交换了下眼神,都指望对方能先出个主意,好一会实在是蹲累了,竟也让海氏想到了一个并不太高明的借口:“回王爷,齐娘娘已经入府多日了,一直不得见,今天我于余氏妹妹是特地来拜见的。”说完借势站起身,好缓解一下腿酸,余氏也忙跟着说:“就是海姐姐说的这样。”然后也站了起来。 “哼!”出声的并不是商天晨,而是九楼,九楼一把推开揽住自己的商天晨,也不理会二人,只是对商天晨道:“你看看你的好妾室们,一个接一个的来烦我!成心就是不想让我好过!先是个韩氏,这又来了两个不知所谓的,太好了,之前也没有人说要来拜见我啊,今天可倒好,我刚和你起了点小争执,结果接二连三的都来了!都没安好心!我不想看见你了!”说完,回身进屋把门摔上,把商天晨和二妾关在了外面。 商天晨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想推门进去又偏偏不敢,回头瞪着二妾,把二妾瞪了个激灵。商天晨一指西边廊下,十分冰冷的开口道:“你俩也去那边跪着。” 二人听的有些不能接受,以前就算再怎么被冷落也没说挨过罚,毕竟都是长者下赐的妾室,也算是种身份吧,怎么今天让这个齐娘娘的几句话,就把王爷说的这么着恼,居然要自己在檐下罚跪呢? 余氏还想分辨几句,装装娇弱委屈,却让海氏拉住了,顺着海氏的眼神一看,原来韩氏早就跪在那里了,只是二人的心思一直都在商天晨身,根本没看到罢了。 商天晨见二人不动,更始火起,喝道:“还不去!今天玉城要是消气倒也罢了,否则……哼!” 一声重哼吓得二妾好大一跳,王爷从来没这么发过火,竟然这么吓人,当下什么也不想说更不敢说了,急急的走到韩氏身边一起跪倒。 一众随伺的下人也跟着跪了一片,都快把西廊檐挤满了。 二妾跪好了之后,都看向韩氏,想底声问询一下情况,却发现韩氏已经呆了,叫了几声都没反应,推了几下也不行,竟似傻了一般。 正疑惑着,就听商天晨依然在门外软语求着九楼看门,“玉城,我的好玉城,为夫的错了还不行吗?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为夫的真知道错了。” 为夫?海氏和余氏听的更是心惊肉跳。王爷从来没对任何妃子姬妾如此自称过,对最有资格的正妃没有,对深深迷恋的张临雪也没有。他现在居然这般对一个男宠自称……这说明了什么? 二人心里吃惊,还没回转过神来,就听九楼的声音在房内响起:“你是哪个的夫?你是正妃刘娘娘的夫,你可不是我的夫!哼!你找她为夫去吧!别管我!反正我就是一个侧妃,还是个见不得人的男侧妃!受不得你这一句为夫。” 商天晨更是焦急,拍着明明没挂闩的门道:“玉城,你别生气了,我又不在意你是男的,我多喜欢你你还不知道吗?好不好的提刘氏干什么?” 九楼的声音再次拔高,又生气又委屈:“现在叫刘氏了?之前不还惠娘惠娘的叫的亲热吗,我不就是打发了她送来的两个丫头吗?怎么拉!怎么拉!就为这点子小事你就说我不懂事,你找那懂事的去啊!” 商天晨应对着:“我都说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说话。好玉城,刘氏是正妃,她送你的人你随便赏了出去,不是不太好吗。” 九楼道:“她是正妃,我还有封号呢!告诉你,我嫁给你本来就委屈,你现在还这么对我,反正左右我是离不得你府了,我这就死了算了!左右都死过一了!”然后就见房中烛光映着一条长影卷上了房梁。 这是打算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啊,九楼真不会别的招,这些是他仅知道的一点女人胡搅蛮缠的办法,今天倒是用个淋漓尽致。 商天晨一声悲切的:“不要啊~~~”就闯了进去。 先前还能听到九楼哭闹和商天晨哄话的声音,没一会竟然无声无息了。 房外廊檐下,海氏和余氏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本来是过来拉人的,结果倒跪在这里了,也不说给个发落,这要跪到什么时候,屋里那两位……不会现在就……正琢磨着,先一步跪在这里的韩氏像是醒转过神来,轻声的道:“看来,以后王府之中,只有齐娘娘了。” 海氏和余氏都明白韩氏话里的意思,却不能接受。尤其海氏,跟着商天晨时间长了,在一众姬妾中总是自以为地位最尊,虽然见商天晨这般宠溺九楼,已是真真切切的事实,心中却不是滋味,脖子一梗道:“什么齐娘娘,就是个男宠,孪童,兔郎君!”本来她心理不忿,又嫉妒,只是想说几个词发泄一下心中不满,声音倒也不大,除了海氏和余氏跪的近,别人应该听不到,可偏偏红掌在这个时候,带着几个丫头捧着一些点心非常“不凑巧”的从这路过,那些大不敬的词“恰恰”就让她听了。 她听了之后,脚步一乱,竟然把手中的托盘一下子摔在了地上,非常震惊和恐惧的看着海氏,几乎是尖叫着说道:“海夫人,这话可不要混说!齐娘娘是正经御封的合欢王侧妃啊!您要慎言啊!” 海氏让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吓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暗骂,老虔婆和这几个小蹄子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呢?刚出了一口气,就让红掌那尖锐的叫声惊的,几乎又吓破了胆。 刚想让红掌别嚷,连镯子都悄悄褪了下来,打算塞过去让红掌把这事就这么揭过去,哪知还没送上,就见商天晨揽着九楼又出来了,九楼的衣服十分凌乱,外袍内衫中衣什么的,全都松跨的敞着,露出了九楼那白白的胸口,样子十分娇媚。 九楼把身体懒懒的挂着商天晨的身上,用眼角余光的扫了跪在地上的几人,声音阴柔极了,道:“红掌,哪个贱人说我什么了?” 红掌连忙扑倒在地,不住的磕头道:“小人……不敢说啊!”好象吓的不轻似的。但是她完全就是装的,商天晨和九楼明白,本来没她什么事,但是她这么一“节外生枝”,效果倒更好了。 红掌害怕被影子是装的,那海氏的呆楞是真被吓傻了。她这回的错,是犯大了!就算她是先皇赏出来的,也只是个宫女而已,当初就是因为一点姿色才得了现在的身份,如今她这一番话,足以让她现在的荣耀都失去。 公然侮辱妄论御封侧妃?想诛你九族不行,但是灭你满门的罪过是够了。 这一下,海氏彻底傻眼了。 020.处置 九楼理了理衣服,站直身体,问红掌:“让你说你就说,又不会怪罪你!” 红掌哆嗦着,张了几下口才道:“海夫人的话实在……折辱了您,小人实在是不敢复述啊。” 商天晨一副王爷左派,低沉着声音,带着些怒气道:“说吧,恕你无罪。” 有了这话,红掌才“乍着胆子”结巴道:“海夫人说……说齐娘娘是男宠,是娈童,是个兔郎君。” 九楼闻言没有暴怒,反而大笑了起来,别说院子里的人,就连和他“联袂演出”的商天晨都让他笑的愣住了,九楼边笑边道:“其实她说的倒也不假。” 商天晨不能领会九楼的意思,但是却仍然做出生气的样子对海氏道:“海氏啊海氏,你可好大的胆子啊。” 海氏此时真的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不住的磕头,希望商天晨能念着她伺候他这么多年的情面上,放她一马。 九楼插言道:“她说的是没错啊,我不就是个娈童吗。不过……”说着,语锋一转,对海氏说道:“我是皇上赐婚嫁过来的,我有封号!就算你们再不齿我,我也比你们更名正言顺!” 商天晨赶紧顺着话说:“什么名正言顺不名正言顺的,只好我喜欢你,我宠你,我看谁还敢对你不敬!”其实这就是说给院子中所有人听的,也警告那些在九楼身边伺候的人,九楼是王府中正经的主子,招惹了他就是招惹了自己。 九楼见商天晨配合的如此默契,难得的对他露个真诚的微笑,商天晨见了也回了一个笑容。两个人这么相视而笑,倒让院子里的那些人一个个的觉得,这俩人笑的如此温柔暧昧,怕是都动了情了吧,这对自己真正的主子来说,可不是好事。 就连红掌也觉得二人可能是真的彼此情动了,虽然她之前一直怀疑二人是演戏,就算真的同床欢爱,可能也是无奈的成分多一点,今天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 九楼与商天晨在微笑中,又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道:“你别对着我笑!你说,今天你说我不懂事,错了吗?” 商天晨马上道:“是我错了,你别生气啊。” 九楼又道:“那我把两个丫鬟赐给别人,有错吗?” 商天晨道:“没有,没有,你没错。” 九楼好似满意的哼唧了一声,把身体偎进了商天晨怀中,语带撒娇的说:“那,我院子里的人是不是我想怎么处置都行?” 商天晨一副陶醉的样子,搂着九楼的腰,温柔的说:“是,进了你的院子就是你的奴才,生死都在你手里,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为夫绝不再说什么。” 九楼的声音又变的柔媚起来,道:“你说的,可不许变卦。” 商天晨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抓住了九楼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很是情真意切的说:“我的心都给你了,你想要什么都行,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以后不再生气,不再动不动就寻死,怎么着都行。” 九楼“嘻”了一声,道:“你就是嘴甜。那好,我那还有六个丫头,我不喜欢,都给打发了吧。” 商天晨点头道:“行,你想怎么打发就怎么打发。” 九楼又道:“我这院子也要多多的侍卫,今天你这几个妾说进就进到我的院子里了,连个通报都没有,哼!” 商天晨马上道:“你不是有近卫吗,组起来就好了。” 九楼道:“今天才得了一个队长而已,没人手呢。” 商天晨道:“王府里的人随你挑,你爱挑谁就挑谁,我的近卫里要是有你看的上的,也随你。” 九楼突然害羞了,低了点声音道:“王爷,你对我真好。” 商天晨抬起九楼的下巴,极怜惜的说:“只要玉城,开心,怎样都行。” 九楼被商天晨的动作弄的很不自在,可是戏还是要演下去,“娇羞”的挪开了脸道:“我……我不喜欢这个院子现在的样子,你得帮我改了。” 商天晨依然连连称好,搂着九楼就要亲过去,九楼推开商天晨,道:“院子里的人还没打发呢。” 商天晨配合的做出恍然大悟状,换了表情,冷着脸对着三妾及她们随侍的下人们道:“以后你们就在各自的院子里呆着,没我的话谁也不得出来,更别来惹玉城生气!” 这算是禁足了,对三妾来说打击不算小,出不了院子,就不能想办法去勾搭商天晨了不说,连带着自己的一些人手都使用不开了,一些自己在府外经营的副业也不能亲自看顾着,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银钱呢,更何况商天晨的禁足,连个时限都没有。好不容易安排进来的眼线也让九楼打发了,可是还能说什么,连正妃赐的人都给赏了出去,她们更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让九楼把人留下不是,想要回来也不可能啊,要知道送过来的丫头都是她们真正的心腹,给了不少好处才送了过来,结果这一下子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三妾只好叩头应是,余氏心道:好在孩子们没到,不然连孩子们都得跟着挨训斥。 正想着,跪在房门前的红掌又开了口道:“王爷,齐娘娘,大哥儿和大姐儿在院门外,等着拜见您二位呢,您看……” 原来海氏和余氏来的时候,赶的太急,远远的把抱着两个孩子的奶娘给落在了后面,两个奶娘和几个下人还是比较有数的,到了院外也没直接往里进,而是使人先来通传,来人也就把事报给了掌事嬷嬷红掌,红掌先是露了海氏的话,现在又把这事说出来,显然是不打算让几个妾好过。 商天晨心里明白,这是红掌在帮他们,暗自点头,更加确认了九楼的猜测是对的。可是孩子,他还真下不了狠手处置,只好道:“让奶妈抱回去,没事来我这招什么眼!” 九楼也适时的“哼”了一声,甩手进了房内。 商天晨冷眼看着一院子的人,心道:全都让齐玉城算计进去了吧。红掌到底是谁的人先不去管她,反正早晚是要露的,这几个妾嘛,虽然没什么证据,但是他也知道一院子的女人,真正为他打算的怕是一个都没有,背后肯定还连着别的什么人,如今九楼的一翻连环计真的是解决了不少问题,先是捆住了这些女人们的手脚,又把全府抽调近卫找到了一个十分合理的理由——九楼恃宠生娇,八王爷宠溺过度,而且现在九楼又提出改院子的要求,显然是有了什么新的打算。想到这些,商天晨倒起了几分戏谑之心,这许多年来他过得可以说是非常的苦闷,头一次有了也许未来日子很精彩的感觉,张临雪可以说是他生命中那一闪而逝的流星,不知道这个齐玉城又可以照亮他的生活多久。 院子里的人见商天晨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表情一会阴冷一会和煦,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论谁也不敢出声询问,只好就那么跪着等商天晨做出处置。 九楼在屋子里也觉得商天晨发呆的时间有点久,吼道:“你是看你那几个妾舍不得了吗?你要是舍不得就去她们那,哼!” 商天晨回过神来,知是自己失态了,咳嗽了一声板起脸道:“都散了吧!你们三个回去当好好自省,还有告诉那些妾室们,有事没事的别总出来瞎晃,不然我就全都打发了,免得你们不长眼睛的惹到玉城。” “是……”三妾心里惊慌着,为了这个齐玉城,不只她们自己,连带着其他的妾室也跟着遭了禁足,王爷真的是要把齐玉城宠上天吗? 商天晨拉长着声音,又说:“恩……几个孩子也别总往外带,那么小还都没定性,跟着你们这些不着调的,将来也没什么出息可言了。” “是……”这次应声的只有余氏了,她来的时候真没想到会是这样,孩子还没露面呢,就已经得了这样的评语,要是真的抱进了院子,恐怕她就会失去抚养孩子的资格了。听商天晨这么说,也不敢争辩什么了,老实的先应下再说,以后再做谋划吧。 不只是她没有彻底死心,连海氏也是面上老实,心里愤恨。 要说真正放弃的,就只一个韩氏了。 她来的最早,看见商天晨和九楼的演出也最多,当他看见商天晨抱着九楼苦苦哀求他不要生气的时候,她就知道以后王府里只有一个“宠儿”,就齐玉城了。她没有自信可以得到商天晨的另眼相看,她更没有把握九楼不会借封号之威收拾这一干妾室,她已经决定了,就安分的过个不愁吃穿的富贵日子吧,以前还能争的宠爱,在张临雪进府的时候就已经不能争了,现在有了齐玉城,别说争宠,不糟厌弃就不错了。 商天晨终于把人都打发了,独留下红掌说了一句:“你做的不错,我心里有数了。” 红掌施礼后退下。她没有仔细去琢磨商天晨的话,只要商天晨知道自己不是皇帝的人就足够了,别的以后再做计较罢。 商天晨回了房间,见到九楼歪在床上,拿着本书正看着,并不理会他,心里竟然有些失落,想:若是那个发飙吃醋的侧妃真的是他的本性,也许…… 想到这,赶紧把头使劲的晃了几晃,如果齐玉城真的是那样的人的话,那么他俩从第一天起就会是陌路。 可是为什么自己总想看着他的“惺惺作态”呢,不管柔媚也好,发泼也好,又或者是什么的都好,总比他现在这般冷漠的要强吧。 走过到床边坐下,商天晨抽出九楼手中的书,翻到封面一看,是本兵书,也不在意,将门之后看兵书很正常。把书放到一边,问九楼:“你说要改院子是认真的吗?你要怎么改?” 九楼往床的内侧挪了挪,把自己和商天晨的距离拉开一些道:“我想你给我盖个楼。” “楼?”商天晨很不明白,问道:“什么楼?” 九楼道:“饮酒作乐,骄奢银逸的楼。” 021.感觉 商天晨知道九楼的要求是必有所用,所谓骄奢银逸也只不过是个掩饰,当下只问:“要盖多大,如何设计你自己拿主意吧。” 九楼歪着身子,问道:“你手里能空出多少余钱?” 要知道商天晨闲散了几年,除了固有的俸禄和庄子里的收入之外,基本就没有别的进项了,但是九楼的打算没有一样是不要钱的,而且开销都很大,所以九楼才有此一问。 商天晨却不知道九楼的打算,只是好笑的说了一句:“总够你盖个楼的,你就放开手脚弄吧。” 九楼直起身子,更往床里坐了坐,靠在床柱上仔细盘算了一下,道:“盖个楼估计得有个十万八万两,这些钱我知道你拿的出来,但是我还有别的算计,首先三十个人的训练至少每个人就得要一万两的资金,还有一些设备需要弄。” 三十个人每人一万两的训练资金?商天晨真的是吓住了,要知道三十万两足够一个一万人的军队消耗一个月的了,而九楼只打算训练三十个人?就是用黄金把三十个人从里到外重铸造一次,恐怕也用不了这么多吧。他这是打算干什么啊?商天晨并没有怀疑九楼的意思,但是他实在不能理解九楼的打算,于是说:“三十万两,我也拿的出来,不过再多我就没有办法了,你也知道我这几年一直闲着。” 九楼点头,齐玉城的记忆给了九楼很多信息,这些面上的事他都知道。思量了一会,九楼道:“今天我和你这一番胡闹,一是为了肃清我这院子里的钉子,二也是要传递出去一个信息,就是你已经要把我宠上天了,这样你也好有些借口去敛财。” 商天晨道:“敛财?怎么敛?”商天晨这些年也为钱发愁,他府中的开销都够了,而且还有不少盈余,但是相对他所要图谋之事,这些钱就少的不能再少了,但是自幼受皇室教育的他,什么都学了就是没学过经商,手里也没有这样的人才,而且他又被闲置里几年,没有实权,所以就没有人会花钱找他买门路,他自然就没有什么钱。 九楼也考虑了一整天了,对于赚钱也有了大致的方向,其实就是经商,虽然商天晨现在领了差事,但是皇帝对他的态度是显而易见的,所以没有人敢来找商天晨找什么门路。 九楼道:“明天你把我陪嫁的人都放进院子吧,我让他们清点一下我的嫁妆用做本钱,你出门路做些生意。” 商天晨皱着眉,问道:“我不会做生意,我手里也没有会经商的人啊。” 九楼本身自己也不会经商,但是他有一些“歪”主意,所以见商天晨有些为难,不由的笑道:“你不是有几个庄子吗?庄子上总有你可信的人吧。” 商天晨点头,他有六处庄子,其中四个是先皇在的时候赐给他的,另外两座是这次晋爵得的。另外作为有封号的侧妃,九楼也得了一个,再加他陪嫁的一个,现在两个人一共有八个庄子。 九楼道:“回头我画些东西给你,你从庄子里挑几个最最信得过的工匠过来,让他们照着我画的图纸把东西做出来,到时候你就明白了。这些工匠手艺怎么样倒无所谓,但是重要的是一定要忠心。” 商天晨有点疑惑,问道:“忠心是你我用人的第一条件,可是手艺不重要吗?” 九楼笑道:“不重要,东西倒不是多难做,学徒几年的都能做出来,只是设计的复杂一些,所以暂时一段时间不能把图纸和设计流到外面。” 商天晨问:“你要做什么东西?” 九楼要做的东西其实特简单,就是鲁班锁和九连环之类一些益智类的玩具,这些东西要做起来真没什么难的,真的不需要多精巧的手艺,但是这些看着简单的东西却集合了华夏子孙千百年的智慧,对人的逻辑思维和手指灵巧的训练都有很大的帮助,当年他刚刚进入组织的时候,足足用了两年的业余时间,才把休闲室里的所有类似的东西玩了个明白。当他发现这个空间没有此类玩具的时候,他就决定让人把这些东西做出来,用一些高难的训练那三十个人,一些简单的干脆就发卖出去,这些东西在这个世界势必会引起一些风潮,特别是那些闺中无聊的女性们。 他训练三十人组,是在自己院子中,但是商天晨有句话算是说对了,就是三十人成不了什么大事,他必须再带出一些兵来,而这些人手就要藏在庄子中,而且还得甜菜去管,所以他现在非常看重天才习武的进度,给齐玉池传过一次话,只要不操练死,怎么快怎么来。 所以他现在除了要在自己院子里盖个楼,还要从两个人的庄子里挑选一处,作为藏兵之地。 至于兵源,除了一些忠心耿耿的手下之外,就只能从所谓的江湖上找了。 至于找什么人,九楼心中有数,他想要招揽的对象是商天晨想都想不到的。 两人商议好了这些,各自无话了。 两个人其实都在等,等刘巨回来。 二人一回府,就打发刘巨去寻药去了。之前九楼吃的那种药,商天晨一共也只准备了两丸,今天二人又要来上一回,没有那药是万万不成的。 看着夜色深沉,二人也只好摆上酒宴拖延时间,心中都暗急:这刘巨怎么还不回来。 刘巨是真的一点懒都没偷,他先是回自己房里换下了盔甲,然后又去男馆里假装客人,等他拿到药给了人家一大笔赏钱,随便找了个什么借口跑回来的时候,都快二更了。他又回到自己的地方换上新送来的近卫服样的盔甲,等赶到九楼院子里的时候,二人的戏都快做不下去了。 红掌一直服侍在左右,看着二人先是亲亲密密的搂抱在一起喝酒谈笑,一直到几乎相对无言了,心里也是纳闷,想着这俩人到底是怎么了。要是平常,就是不安歇,也该乱到一处去了,这样对着闷头喝酒到底是为什么呢? 刘巨借口有事禀告,偷偷的把药塞给了商天晨,这样几人才算松了口气。 红掌伺候着二人躺下,听着屋中传出的欢好之声,心里觉得怪异,这俩人好象就是在等刘巨一样,可是她不会说破,更不会把今天的这出怪异告诉给皇帝,她只会对皇帝说:齐侧妃善妒,独霸八王成纵,无夜不欢之类……她有她另外的打算,她也的确有另外的主子。 话说九楼和商天晨二人,各自服用了药丸之后,却不像之前两次那么卖力演出了。 九楼前一晚的刚受过伤,现在根本没好,即使吃了药也有一巴掌拍死商天晨的冲动,拉过丝绢腰带拿给商天晨咬着牙说:“你把我的手捆在床围子上吧,不然没等你我成事,我就能打死你。” 商天晨也小心着自己的动作,他也不想再伤到九楼的身体,听了九楼这话把动作放的更是轻柔,道:“我不想那么作践你。” 九楼没好气的道:“我没把这个看成作践,你就快点吧,不然我真的难受。” 商天晨见九楼说的认真,也只好把九楼的手捆在了床围子上,本来绑的不甚紧,九楼挣了两下居然就给挣脱了。九楼翻着白眼心中恨道:洞房那天也不见你有半点心疼,说上就上,怎么没几天倒变的这么优柔了。嘴里也是不饶人的对商天晨道:“你绑紧点,算我求你行不行?” 商天晨无奈,只好重新绑过,在九楼“紧点,再紧点。”的催促声中,把腰带勒了又勒。捆好之后,商天晨伏在九楼的耳边轻声道:“我知道是委屈了你,以后你想怎么对我都行。” 九楼没听出商天晨话里的意思,只当他说的是他要把命当成偿还给了自己,忍着越来越深入的疼痛,回道:“你的命我不要,你只好做好你该做的事就行。” 该做的事?那是什么事呢?商天晨晃了晃脑袋,把那些袭上心头的事甩了出去,这些事困扰了他这么多年,现在想也想不明白,眼下重要的是怎么能让眼前人轻松的过了这关。 商天晨尽量放缓自己的动作,手也慢慢的抚上了九楼那处旧伤,把九楼吓的不轻,刚想扭动身体躲避商天晨的手,却牵扯了身后,一下子疼的龇牙咧嘴,想要去抓商天晨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绑在床围子上呢。身下传来的异样实在越发的难以忍受,实在隐忍不住,终于开口道:“别摸我那里,感觉不好……” 商天晨听了,却是喜上心头,扬眉道:“你有感觉?”其实商天晨原本的动作也只是下意识的,他一直以为那处废了就应该什么感觉都没有,现在听九楼说感觉不好受,他只感觉到一种无比的欢畅。 九楼微微的扭动着身体,脸色已经涨红,两人之前的两次都是直来直去的,从来没有这么多的“多余”动作,现在商天晨的手直接的碰触到了那里,即使九楼催眠自己身体不是自己的,也阻挡不了那种难以名状的羞耻感,加上商天晨那种惊喜的语气,九楼更是难以接受身体传来的非常隐忍的快感,只好道:“别碰,真的不好受。” 商天晨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道:“有感觉就好,玉城,只要你有感觉,就会治好的。” 九楼真是让商天晨气的不轻,喉咙里哼出他自己都觉得非常陌生的声音,道:“快放开那,我不想治好!” 商天晨哪里肯听,直接吻上九楼的唇去堵住那张强硬的嘴,心里想着:把他手捆起来真是件大好事,以后还要如此,那费劲的药也不用再去找了,免得让人窥了行藏。 022.尴尬 这一夜可以说是九楼穿越以来最难熬的一夜。商天晨卖力的讨好着他的身体,但是废了多年的命根子,不可能在无医无药的情况下让商天晨一晚上就治好。 那种不上不下的快感,带着身后的疼痛都变的怪异,这种折磨简直要让九楼发疯。 最后几乎是哭着求商天晨快些完事,商天晨见九楼实在是难受,只好快速的解决自己的欲望,好让九楼好受一些。 可是那种火一旦被烧起来,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轻松的就平息下去,特别是齐玉城原本的身体根本就是无法发泄的,即使商天晨退出了战场,九楼也难以平复身体上的热切。 商天晨缓过劲,想去解绑着九楼的腰带,却让九楼给阻止了,九楼道:“别解,我身上烧的难受,现在药效过了,解了腰带我肯定先把你打死再做别的处置。” 商天晨也非常不好意思,之前只想着帮九楼好受一些,做起来的时候更想让九楼感受到一些快感,但是他忘了九楼的身体现在根本无法到达高峰,结果把人家憋了个半死不活。摸了摸鼻子,商天晨道:“那休息一下,等你好了,我让人送浴汤进来。” 九楼闭上眼睛道:“帮我把衣服拢上,你直接叫人进来吧。” 商天晨道:“你还绑着呢。” 九楼道:“就是让他们看的,去叫人吧。” 商天晨心里其实挺难受九楼这么说的,但是也只能先把九楼的衣服拢好,然后出声叫人送浴汤进来。他知道九楼这是要把银荡的名声彻底的传出去,尤其是现在两人这种“欢愉”的手段,更要让别人知道个透彻,为了自己的事他居然连脸面都不要了。 九楼也不管商天晨到底在想什么,闭着眼睛开始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勾画他所知道的两世的武工,他只能靠着这种方法来平息身体上的热火,等浴汤送了进来,他差不多也算是彻底冷静了下来。 他知道商天晨之前的动作其实是为了他好,虽然不想面对“他的做法其实是有用的”这一点,但是身体上的反应却很直接的让他明了,商天晨的做法其实是真的有用的。也不能和商天晨发什么脾气,他毕竟不是成心要招惹自己的,而且二人还有着那么一层合作关系。所以九楼只能强逼着自己不去想刚才那一场旖旎,眯起眼睛十分无力的瞟向已经下了床的商天晨,柔弱的说:“王爷,该解开人家了吧。” 这时的他,眼神无力,声音柔弱,几乎不是装的了,他是真的没力气了。 商天晨回头坏坏的一笑,道:“不解,等下还要让你美上一场。今天纵着你的性子处置了这么一大摊事,你也得让我快活到极致不是?” 九楼知道商天晨说的话是给别人听的,心里也不恼怒,只是道:“王爷饶了我吧,我真受不住了。” 商天晨这才解开九楼,就当着众下人的面,亲自抱着九楼进到了浴盆之中。 让热水并着热气一烘,九楼的身体越发的瘫软,但是力气也渐渐的回流,心想着戏也演的差不多了,该让人看见的都让人看见了,挥着手让人都退了出去。房门被下人一带,九楼就用刚刚回到身体里的力量,支撑着自己离开了商天晨的怀抱,道:“今天的事我不和你计较,以后不允许你再这么做。” 商天晨就跟没听见一样,欺身上前,分开九楼的双腿坐在九楼的正对面,道:“我帮你清理一下。” 九楼本不想让商天晨动手,但是他自己也实在放不开手去清理那处,想来想去,反正之前商天晨已经做过了,不怕让他再做一次,就让他去吧。干脆再次在脑海中勾画武功路数,把身体彻底放松完全交给了商天晨。 九楼和商天晨自从回府一直到沐浴后歇息,所有的动作无一不被传播了出去。 正妃刘惠娘听着下人传来的消息,心中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自己“送”过去的两个大丫鬟显然是引发这一场骚动的根本,虽然从二人回府的时候她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但是她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刘惠娘扯着手里的帕子恨恨的想:原以为王爷为了顾及一下我这个正妃的颜面,多少会冷落那个齐玉城几天,没想到倒是王爷赔了情面去讨饶,竟然连那六个丫鬟也给打发了,王爷真的是被他迷住了吗?就算生的再好也是个男人啊!王爷就算不记得我,也该记得张临雪吧,这么快就转了性子喜欢上男人了?还是说张临雪对王爷的打击太大了,让王爷干脆纵了教养伦常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居然还要给齐玉城造个楼,我进府这么多年,为了王爷这一大家子,连个池塘都没挖过,他居然张嘴就要个楼!真是不要脸!王爷啊,你怎么就这么纵着他的性子啊,你忘了那个让你伤心欲绝久久不能自拔的张临雪了吗? 这个时候的刘惠娘是如此希望张临雪没有死,张临雪是一个与世无争淡然一切的女子,如果她还活着,绝不会像九楼这般胡作非为,惹的整个后院不得安生。就是王爷再宠张临雪,她这个正妃和其他妾室至少还是能分到几口汤的,现在可倒好,别说汤了,连面都见不到了,整个王府里的女人,除了她和第一侧妃史玉兰全都禁足了,连孩子们也一样。这天变的实在太快也太猛烈,刘惠娘现在最恨的人居然不是九楼了,而是害了张临雪的人。 如果张临雪没有死,事情就绝对不会这样。 刘惠娘决定,左右王爷现在整个人都拴在了齐玉城身边,自己怎么争也是争不过来的。不如干脆就整合所有的人手,调查张临雪到底是怎么死的。如果调查出来,告诉王爷少不得是一功,还能得到王爷的感激,少不得又是一番温柔奖赏。而且能借着调查结果拉回王爷的悲痛,离间了王爷和齐玉城之前的关系,就更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皇帝商天显一大早也得了线人的报告,坐在龙床上发呆。 在合欢郡王府中,商天显的眼线当然不只红掌这明面的一人而已,还有几个暗处的。所以他总是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得到最新的消息。可是得到的消息让他非常的想不明白,商天晨和齐玉城真的有情了?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答案,就算是在商天晨洞房那晚,他有了实质性的证据,表明二人真的欢好,他也只认为那是二人为了自保而不得不为,当时他虽然生气没有抓到二人“阳奉阴违”的把柄,但是对于把两个不喜欢男人的对手,逼得成就了苟且之事,还是感到十分的畅快,而现在传来的消息……难道他错了?商天晨真的……迷恋上了齐玉城?这绝不可能! 商天显对自己的判断十分有信心,他了解自己的弟弟,即使互相为敌,那也是他二十四年的弟弟,不说是看着长大也差不多了,就算从来没看透过那个弟弟的内心,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绝不会喜欢男人。至于齐玉楼……虽然他接触不多,但是他也知道那是一个冷傲绝然的少年将军,怎么可能在结婚的前一天还寻死来着,结果今天就成了一个争风吃醋还自得其乐的男宠了?这两人肯定是图谋着什么,可是就盖个楼组个三十人的近卫他能干什么?他现在争的无一不是一个“宠”字。 越发的看不透这二人了。 但是越是看不透,就越要去加把火。自己当初给齐玉城封号不就是为了让商天晨后院不宁么,好让他无暇再去做那些勾当,现在目的算是达到了一半。商天晨的后院算是起了火,但是那些本该能闹上一闹的妾室们居然都被禁足了,不过这不要紧,不是还有一个正妃刘惠娘呢么。他可不相信一个无所出的正妃真的会贤惠如斯,看着自己的男人和一个男宠如此行事也毫不在意的继续贤惠下去。他会等,等着刘惠娘出手的那天,只是这之前,他要再添把火,不烧的商天晨后院再起波澜绝不罢休。 一早,商天晨并着九楼一起起床用早膳,红掌带着另外一个中年胖妇一起拜见了二人,道:“按规矩,有封号的侧妃一应待遇都该和正妃等同,咱们院子里也该有两位掌事嬷嬷,所以小人自做主张,叫了我本家妹子来,请二位主子定夺。” 其实红掌卸了那脸媒婆的装扮,生的倒也端正,甚至有几分严肃的样子,要不是她那一身胖肉太过吓人,倒也是个看得过去的人,现在她带来的这个所谓本家妹子长的和她有几分相像,只是瘦了些,但是也只是瘦了那么一点而已。 商天晨不知道红掌背后的人是谁,但是他知道红掌当下应该算是他们这边的人,应该也算是某种合作关系吧,所以对她带来的人也就少了几分怀疑,只是问道:“既然是你本家妹子,就留下吧,怎么安排你自己去处置。” 红掌颔首行礼,道:“是,这是本家妹子的身契,请二位主子过目。” 身契?要知道红掌在这里当管事嬷嬷,身契可是没有的,现在她把自己妹妹的身契拿了来,那就是说以后这个新来的胖妇就彻底是商天晨的人了,她的身后绝对不会有另外的主子一说。 这是为什么? 商天晨和九楼都想不透这个问题,也只好不问。 先用一段时间再说。 商天晨点头,拿过身契算是认了这个买卖,问新来的胖妇,道:“以后你就再这院子里好好的做事,好好伺候好玉城就行,我不会亏待你的。恩……就这样吧,你叫什么名字啊。” 新来的胖妇低头敛手,宠辱不惊,很是镇静的答道:“回王爷,小人清波。” 话音一落,商天晨就见九楼一口粥喷将出去,整桌的早餐算是报废了。 023.所出 九楼擦着唇角的粥米,咳嗽了几声道:“绝对不能在池塘里养鹅。” 商天晨听的纳闷,道:“没事谁会在池塘里养鹅啊,养也就是养点天鹅水鸟什么的,你这是想起什么了,呛着了吧。” 九楼摆手,他想起什么都不能和商天晨说,这个乐子也就他自己捡来乐和乐和了,只道:“天鹅也不能养,所有纯白的水鸟都别养,我怕我自己笑死。” 商天晨不明所以,但是见问不出个因由索性不问了,只道:“幸亏早膳都用完了,不然还得费劲的换一桌。” 九楼也知道笑的突然,弄的尴尬,干脆转移话题道:“今天你还要去上朝吗?” 商天晨摇头道:“不去。”今天的戏恐怕还不够足,干脆抱着九楼游逛王府不去上朝,以示宠溺更能达到目的,就算皇帝想罚也就是罚些俸禄银子,反正他新晋的爵皇帝舍不得给他罢了,那可是能羞辱他最大的一个名头,至于差事他更不在乎,在文学馆里督促修撰的活,丢了更好。 二人正打算要去满园子溜达,继续招眼的时候,商天晨身边常侍侯的太监徐来田匆匆的进了院子,对二人道:“两位珠子,准备准备吧,又有旨意要到了。” 又有旨意?皇帝这又要给什么“封赏”?他到底想要玩什么花样? 想不通皇帝的打算,二人只好再一次更衣,更换蟒袍玉带,礼服凤冠。 九楼十分不喜欢脑袋上的凤冠,原本的五凤冠就已经让他非常恼火了,沉啊,自从得了封号他的凤冠就也跟着晋级,虽然还是五只凤凰,但是冠上的凤凰大了一点点,宝石也多了一点点,要命的是每只凤衔下都垂着一串珍珠,看起来好象只是比以前的稍微华丽了一点,可是真等带在头上就会发现,这TM的沉了可不只一点半点的,比以前带的钢盔还沉。实在是压抑不住心中的郁闷,九楼问商天晨:“你那正妃的帽子也是我这样的?” 商天晨不知道九楼为什么这么问,但是也明白九楼绝对不是因为名分高低才如此发问,当下道:“差不多,有封号的侧妃也没有封号的正妃的地位基本相同,冠服也基本一样,但是为了显出她为正,她的五凤冠上比你多了一颗正红宝石圆珠。” 九楼道:“那不是更沉了?让一个女人定着这么沉的帽子,也够为难人的。” 商天晨这才明白,九楼是嫌这个帽子沉重了,笑道:“那些亲王妃和宫中有位分的女人,哪个不比你的帽子沉?你还是一个大男人呢,竟然恼火这个?” 九楼道:“那些女人喜欢这顶帽子,我不喜欢!告诉你啊,你就盼望着这次圣旨不是晋你的爵位,不然我非跟皇帝翻脸不可。”商天晨若是再晋爵位,将面对更多的危险和陷阱,这是两个人都知道的。但是现在九楼最担心的就是商天晨要是得了爵位,那他的帽子就会变成七凤冠,到时候更难受。 商天晨笑着安慰道:“不会,他就是想要再为难你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晋我的爵,只是不知道他这次又有什么招对付咱俩了。” 说着,二人已经携手走到了正院。 刘惠娘和史玉兰也前后到了,几人见了礼就在香案边等待圣旨的到来。 史玉兰还是那副冷淡样子,抬头望天,对谁都是视而不见的,整个一副谁也别看我我不在这里的样子,商天晨也只好当没看见她,九楼扫了几眼,越发觉得这个女人有意思,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再看向刘惠娘,很敏感的捕捉到了她眼中的那抹飞闪即逝的恨意。 特种兵的观察能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九楼可以在二十秒内记住十个陌生人的衣服细节和相貌身材,更能看出其中有没有伪装,单凭刘惠娘那自以为掩饰很好的表情,怎么可能逃脱他的眼睛。 对于这样的刘惠娘,九楼倒是放心了,如果他在刘惠娘身上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的话,反而说明了刘惠娘的本事,又或者她真的是个贤惠的妻子,这两样都不是九楼希望看到的。 等上没多一会,圣旨到。 依然是全亲王,依然是制曰。 送走满脸怪异神色,言不由衷恭贺的全亲王,商天晨是真的呆了。 不只是他,全院子的人都呆了。 连一向面瘫的史玉兰也摆出了震惊的样子,但也只是几秒,回过神来对着商天晨弯了弯膝盖告退了,看样子仍然是要去出城跑马。 刘惠娘震惊过后,脸上闪了几分凄然,又显出了几分恨意,但是很快她就调整好了心情,走到商天晨和九楼的身边,笑魇如花,语带欣喜的对二人说:“王爷,齐侧妃,这是天大的好事啊!该准备准备吧。” 准备个毛!九楼只想大骂。皇帝的圣旨可以说是非常恶毒,也非常让人玩味。皇帝的意思很简单,点明了齐玉城是个男人,无以为后,为了合欢王爷家宅和睦,得让他二人从他人出的子女中挑选一个过继名下,为老有所奉。如果齐玉城婚前有子女的话,也可抱养过来寄在商天晨名下。 齐玉城都残了三年了,哪来的子女,就算有也不能抱到商天晨的名下啊,那不是混淆皇室血脉吗,虽然得了商天显的特别恩准,他们也不能抱来啊,如果抱来那真的就是把商天晨夺位的路又堵上了一堵,天下文人士子怎么可能让皇家子嗣混了他族的血脉呢。 但是从商天晨现有的孩子里抱,明显是要在后院里再点上一把火,烧的那几个有孩子的人不得安生不说,还彻底得罪了正妃刘惠娘,要知道她这些年一直无所出,但是依然没有得到商天晨让她抚养别人孩子的许可,如今身为男妃的齐玉城倒“有所出”了,这怎么能让她不恨呢? 她要是恨到至极,别说辅助商天晨成事,不暗中主动勾结皇帝就不错了。 商天显这道圣旨,不得不说是一步好棋,一步恨棋。 让商天晨刚刚稍微消停的后院又乱了起来不说,还在这些女人的心中种上了不安分的种子,谁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有前途,跟不成正妃,跟个有封号的侧妃也不错,有封号的侧妃所出等同嫡出啊,就算是有了个男娘也有了个一大好的前途不是,她们怎么可能不争。 商天晨听到刘惠娘的提醒,只能苦着脸强笑了几笑,挥手示意刘惠娘去准备吧。待刘惠娘离开,商天晨拉起仍旧跪倒在地发呆的九楼,道:“玉城,这可如何是好?圣旨上说的不是建议,而是命令啊。你我违反不了,三日之内就要择出人来举办过继仪式啊。” 九楼木讷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之前是被圣旨弄的又惊又怒又着急,呆住了。可是后来他顺着圣旨想下去,他想到了一个更加让自己吃惊的事。 齐玉城怕是有后! 如果活着,现在恐怕也要两三岁了。 当年齐玉城再怎么眼高于顶,也是一个惯着长大的世家子弟,对男女大防虽然看重,但是他对身边的丫头可没什么敬重怜惜之心,况且伺候他的无一不是齐夫人精挑细选的俏丽佳人,都是准备在他大婚后用来填充后院当姨娘的,一次齐玉城与一众狐朋狗友醉饮之后回到房中,还真就把贴身的一个小丫头给吃了,事后他也抱了人家姑娘放纵了几次,但是他本来就不在意一个丫头的名节生死,自己开心了之后根本没当回事,也没和父母说,等到他让人打废了身体,就更不愿意见到和他曾经有过往事之人,找了个借口打发了那个丫头出了院子,没再过问。后来他也听说有个丫头因为怀孕被赶到了府外庄子上,可是齐玉城根本就置若罔闻,根本就没想过那可能是自己的孩子,现在这些让九楼想了起来,真是吓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呆的不能再呆了。 商天晨见九楼应了自己的呼唤之后,依然呆着,只好照以前的做法,抱着九楼往回走,道:“玉城,这件事不做不行的,至少面上要过的去,你要实在不愿意,等孩子领了来,就在你这院子里单独辟出个地方养着,不着你的眼就是了。至于要哪个孩子,听你的吧。怎么着我不还是有两个女儿吗,你要实在不能接受就选个女儿养吧。” 九楼这时候也找回魂魄来,不顾自己菊花疼痛,从商天晨怀中挣扎着下了地,挥退红掌和徐来田带着的一众下人,拉着商天晨道:“我怕是有孩子。” 商天晨也如同遭到了雷霆一击的跳将起来,看着九楼认真而又认真的表情,小声的问:“你说什么?你不是没娶妻纳妾吗,怎么有孩子呢?” 九楼把齐玉城之前做过的龌龊事如此这般的说了一般,虽然加上了一些懊悔的语气,可是他对原来齐玉城的不屑还是让商天晨听了出来。商天晨疑惑着九楼态度上的矛盾,也没功夫细想,只问道:“那你怎么打算?” 九楼想了想,道:“让玉池去查查,当年那个丫头到底在哪,孩子生没生出来,活没活着,如果活着的话……再做打算吧。” 商天晨道:“你怎么打算的?” 九楼叹了口气,他目前还真的是没什么打算了。忍不住心中骂道:齐玉城啊齐玉城,你真能作孽啊,弄了个残废身体让我接受,现在你那些风流往事连带着孩子也得让我接手,你死了倒干净了,我还得给你背这个史上最悲催的大黑锅! 太虚!!!我恨你! 总有一天把你的胡子一根根的全都拔掉! 024.同盟 不管九楼是如何郁闷,但是对于孩子的问题他却不得不费心多想想,虽然那个孩子不是他的,但是从“生理”角度上来说,他的确是那个孩子的爹,情感上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所谓血脉相连这个时候体现出了其巨大的威力,九楼内心的深处一个声音一直在不停的叫嚣“你有一个孩子。” 九楼不知道这是这具躯体本身情感的残留,还是他自己良心上的不忍,那个声音在不停的强迫他去想那个孩子,他知道他必须知道那个孩子的确切消息,不然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 更何况他认为,皇帝既然圣旨中提到了九楼婚前的子女问题,那么皇帝肯定知道有这个孩子的存在,就算皇帝不知道那个孩子的死活,但是也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存在。 这又是皇帝的一个陷阱,皇帝圣旨中提到了这件事,那么不管原本的齐玉城怎么想,这个孩子如果活着就一定要上报,否则很可能又是一条欺瞒圣上的罪过。 九楼想到这,心中庆幸,好在现在的齐玉城是自己,不然原主那个性子恐怕根本就不可能想起这件被刻意遗忘的事。 使劲搜索着齐玉城的记忆,对于当初的那个丫头除了一个非常不确定的名字——谷穗之外,连相貌都记不太清楚了,只是依稀的知道,那是一个有着红苹果一样脸蛋的害羞小女孩儿。 二人已经到了房中,商天晨见九楼皱眉沉思,知道他是在纠结子嗣的问题,坐在九楼身边,拉过了九楼放在桌子上的手握住,轻声说道:“万事有我,且勿忧虑。”,九楼正在焦灼之际,倒也没在意商天晨有些亲昵的举动,抬头强笑了下,又低头开始沉思。 商天晨从一听到九楼说有可能有所出之后,也在考虑事情之后将会怎么发展,九楼能想到的他也想到了,甚至想的更多。他对皇帝给他们下套已经觉得没什么可惊奇的了,他感觉到奇怪的是九楼明显自己都不太记得那事了,皇帝为什么会知道,难道说皇帝在几年前就开始在朝臣的家中布置眼线了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恐怕自己出宫开府之前,身边就已经遍布眼线了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身边的人要再肃清一遍。幸亏自己自幼就发展了一些心腹,如今对于这些心腹的忠诚度他还是很有自信的,这些人都是他秘密发展的,连父皇都不知道,他不认为商天显有这个本事,而且大多都是自幼就是跟着他的了。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比九楼更可信,只是商天晨对九楼的信任是一种本能,一种成大事者与生俱来的本能。 九楼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该如何处理这事,习惯为商天晨打算一切的他,第一次把不知所措的眼神透给了商天晨。商天晨哪里见过如此的九楼,竟然让九楼那类似于受到惊吓的小鹿一般的眼神狠狠的撞了一下心脏,握着九楼的手抓的更紧了。 九楼心里此刻只有关于那个孩子的想法,见商天晨发呆一样的看着他,不由的更加焦急的问道:“王爷,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商天晨回过神来,不着痕迹的把九楼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道:“如果是个女孩,就过到我的名下,倒也让这院子中少起争执。” 九楼紧跟着问了一句:“要是男孩儿怎么办?我也知道如果是男孩,是绝对不能抱到你这里来的,那对你不好。” 商天晨此刻是感激的,为了孩子他已经如此焦虑了,竟然还想着对我好不好问题?要知道,那可是他的骨血啊。可是就如九楼说的一样,如果是个男孩,万万不可抱到自己跟前的。想了想,商天晨道:“让孩子认祖归宗总行吧。” 九楼苦笑:“我都嫁给你了,孩子跟谁认祖归宗?如果认了我还不是得抱到你这来?” 商天晨也郁闷,九楼虽然仍算得齐家嫡子,可是却上了皇家族谱,如果他的儿子真的要认祖归宗,就得跟着九楼一起记到商天晨名下。 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不管男孩女孩,一但孩子认了回来,那孩子他娘怎么办?住齐家还是进王府,孩子的娘都没有一个切实的身份,这又是一个大大的尴尬。 最后商天晨道:“你和你的大弟弟应该关系最好的,对吧。明天我召他过来,你们先商议一下吧。” 九楼点头,又觉得自己和齐玉池的关系有必要和商天晨交代一下,毕竟以后要用到齐玉池的地方很多。当下开口道:“玉池是我同母兄弟,自幼与我感情甚笃,当初我没死成之时,他曾悄悄的告诉我要替嫁。虽然他现在还很稚嫩,当不得什么大用,但是他也是个有才学的,脑子也灵活,与我更是兄弟情深。” 商天晨听的眉毛一挑,继而笑了出来,道:“玉城这是在想我举荐人才吗?” 九楼没有否认,道:“你的人手实在有些少,玉池历练历练会是个可用之人,而且他不会违背我的意愿,更不会成为他人的棋子。” 商天晨听的仔细,知道九楼这是在告诉他齐玉池是可信之人,道:“你的弟弟,只要你自己信的过,我绝不怀疑。” 九楼道:“事不宜迟,你现在就让人把玉池叫来吧,对外就是我思念家人,要弟弟来陪我用午膳。” 商天晨答应了,叫人去传话,自己也到了正院去处理这一大家子的杂事,随便让人把九楼随嫁过来的人送到九楼的院子中。 九楼很快就见到了随嫁的下人,四个大丫头,四个粗使丫头,还有八个护园。 搜索着齐玉城的记忆,九楼真是苦笑不得,四个大丫头,真的是大丫头了,差不多都快到二十岁了,正式当年齐夫人为他找来填充后院的预备役,虽然后来齐玉城废了,齐夫人也没舍得把她们打发或者配给小厮,只等着哪天齐玉城好了再给他,如今齐玉城已经嫁做人“妇”,齐夫人居然把她们送到这里来了,看来齐夫人也是有些小算计的,她是预备着哪天齐玉城身子好了,在王府之中也有途径给自己留后吧。 真是可怜天父母心了。 比照记忆,九楼发现,这些陪送的人中,除了两三个护圆可以教导一二之外,其他的人对他来说是半分用处也没有。当下叫过清波带着众人下去安排了。 身边近身伺候的就只剩红掌了,九楼站起身,走到屋门望想外面,淡淡的开口问道:“红掌,我可以信任你吗?” 红掌似乎早知道九楼会有此一问,也不慌张,微微躬身道:“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信与不信,只在您的一念之间。”红掌的语气平淡,就好象二人讨论的对象不是她似的,说的话也可以称的上滴水不露了。 但是九楼听到这样的话却很满意的笑了,因为红掌已经在话里告诉他——红掌不是皇帝的人,真正的主子另有其人。和聪明人对谈就是好,彼此之间不用浪费太多的唇舌,互相点拨一下就明白彼此的意图。 九楼又问:“目前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红掌答:“暂且一起胡乱蹦达吧。” 这算是结成暂时的统一战线了。虽然之间没有签定什么攻守同盟,也没有击掌为誓约,但是九楼相信在商天显倒台之前,他们彼此之间是可以信任的。这种信任来自于共同敌人的强大威慑,而无其他。 九楼想到了红掌之前给他的那瓶东西,眼下倒有一个十分适合她的工作,“我和八王爷之间,你应该也有所怀疑,但是我可以直言告诉你,我们是来真的。”九楼这话不算说谎,他说的来真的指得不是情感,而是身体行为。九楼见红掌似乎是不太自在听到这些,也不在意继续道:“但是我这身体弱了多年,一时间不太能承王爷的恩宠,但是我也不想他去别人那边,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找些药来。能让我放松身体的那种就行,我想既然你能给我一瓶梨花泪,找到这种药也不难吧。” 红掌点头应下,九楼暗中长出了一口气。 他和商天晨以后免不了会继续那种事情,他不得不想些办法让自己好受一些,而商天晨似乎也没什么手段能找到比较多的这种药丸,之前的一些恐怕也是让人去男馆中买的。买一次两次行,次数多了就不是很方面了,刘巨冒充一次豪客买个清水倌人也才弄到了一颗,总不能以后还让他去买小倌骗药丸吧,容易落人行藏不说,开销也太大了,用买人的钱买一粒药丸,太不划算。 商天晨现在最需要的是钱,一些不该花的就尽量节省。 不管那药丸到底多少钱,九楼相信红掌背后的真正主子会替他出的。 他现在对红掌虽然多了几分信任,但也只是基于非常脆弱的合作基础之上的。所以他不能让红掌认为,他和商天晨之间也是合作关系,因为他不知道红掌背后的主子到底能和他们合作到什么程度,也许不久之后就会是敌人。他要把自己立在一个最危险的位置,让商天晨所有的敌人都知道,他是商天晨最最在意的人,这样他就可以站在明面替商天晨应付那些暗箭诡计。 025.讹传 商天晨为九楼破了很多的例,比如侧妃不出月不好见家人。 当齐玉池跟着合欢王府下人一起进了九楼院子的时候,所有的人更加确认了商天晨已经把齐侧妃宠到天上了。 齐玉池本来十分不愿意来这里,但是一听合欢王府下人说齐娘娘思念家人,以至茶饭不思的时候,齐玉池对合欢王府的厌恶彻底被担心哥哥的情绪压了下来。连齐夫人嘱咐他不要在王府中生事的话都没听进去,直接带马杀将过来。 等他见到正在院中打太极活络手脚的九楼时,竟然呆了。 齐玉池无数次的想过,自己的大哥在王府中会是什么样的凄惨。他也听到了不少关于齐侧妃如何受宠的传闻,但是他高兴不起来,想当初齐玉城是如何抗拒这桩婚事,又是怎样决绝的把自己挂在了房梁,又是怎样忍受屈辱上了花轿,他怎么会开心的接受男人的宠爱呢,他一定过的生不如死,特别是有了那个让天下人笑破肚皮的封号之后,那个一身傲骨的大哥怎么可能会甘心情愿的当个男宠侧妃呢? 大哥一定过的不好,特别是在结婚前一日已经抛却以往沮丧颓废,重新拾取起昔日雄心的大哥,更不可能接受一个男人的宠爱,那种宠爱意味着什么,是个人都懂。 刚一听闻齐玉城因为思念家人,几欲病倒的消息,齐玉池就以为他会见到一个比以前还要虚弱颓废的大哥,可是当他见到衣衫鲜艳,脸色红润,正在身手稳健打着一套莫名其妙拳法的齐玉城时,他呆了。 九楼见他来了,慢慢收势,结果下人递来的帕子,拭了下额头微微沁出的细汗,亲切的微笑道:“玉池,你来拉。” 齐玉池醒过神来,快步走到九楼跟前道:“大哥,不是说你病了吗?怎么……你还好吧。” 九楼点头,拉着齐玉池到了屋中,叫人摆上了饭菜,把人都挥退才对仍是一脸不可置信的齐玉池道:“我很好,真的。你不用担心,我叫你过来是有事要你帮忙。” 齐玉池连忙点头,道:“什么事大哥尽管说,你是不是要逃出王府?” 九楼摇头,仍是淡淡的微笑着,说:“不是,是别的事。” 九楼将自己有可能有后的事前前后后的对齐玉池说了,齐玉池端着杯子半天都没把酒饮下,张了半天嘴才道:“原来当年那个丫头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啊?我下午就去庄子上给你找人去。” 九楼问道:“你知道?” 齐玉池摇头:“我怎么知道,可我就觉得那应该是你的,毕竟她们伺候的人就你一个,眼睛没瞎的也知道该勾搭你,而不是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啊。只是当年家中丫头出了这样的丑事,母亲怎么可能不彻查,只是那个丫头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出怀的骨肉到底是谁的,所以母亲也没辙只能把她送到庄子上去,这几年也没有过问过,生死不知了。” 九楼不禁感叹,齐夫人是个心善的人,在这个时空这个年代,要是别的当家主母遇到这样的事,恐怕就把丫头直接杖毙或者沉塘了。可齐夫人没有那么做,只是把人送到了庄子上,就算多年不过问,到底也没伤了丫头和腹中胎儿的性命。那齐夫人心软慈悲,饶过的却是她长子唯一的血脉,这又不得不说是善有善报了。 九楼感叹完,又皱起了眉头,道:“既然母亲查过,为什么谷穗没有说呢?如果她说了,就算我再怎么颓废,也不会不认的啊。” 齐玉池摇头表示不知,很是郁闷的说:“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说,当年母亲还偷偷的问过我,是不是我干的呢。可那些丫头都是母亲给你挑的,我怎么可能染指啊。” 九楼好笑道:“那现在呢?母亲肯定也给你准备了不少美貌丫头放在身边吧,你就没有看的上眼的?” 齐玉池摇头,有些沮丧的道:“大哥,你该知道的,我从小就把你当榜样,时刻想的就是追赶你的脚步,每天读书练武根本没时间想那些。可是到今天,我也没有学到大哥所有的本事。” 九楼仔细回想了一下有关齐玉池的记忆,认真的思索了一下,道:“玉池,其实你练武比我更有天赋,但是你读书真的不怎么样,你得专攻一边,日后成就不可限量。至于读书嘛,你只要熟读兵书和史书就好,如果还有闲暇,不妨多找些野闻杂记来看。”九楼说的不假,齐玉池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但是在读书方面真的没什么天赋,只知道一味的死读直到读死,如果他只专心习武的话,恐怕早就在齐玉城之上了。坏就坏在齐玉城有个文武双全的大哥,他非要也文武双全才觉得配是大哥的弟弟,结果两下全耽误了。 现在齐玉城当面有了这样的指导,齐玉池也算豁然开朗,利马开心的应了。 二人又吃了点酒菜,齐玉池几次想开口,结果又咽了回去。九楼见他有话要说,便说道:“你我是嫡亲的兄弟,有什么话你直说好了。” 齐玉池喝下杯中残酒,涨红了脸,鼓了好大的劲猜问道:“都说八王爷宠溺大哥,到底是真的假的啊?” 九楼早就知道他会怎么问,也不回避直言道:“是真的。” 齐玉池急了,忙继续问道:“那大哥你和他?” 九楼点点头道:“恩,该做的都做了。” 齐玉池几乎要愤怒了,眼看着就要怒吼出来,九楼忙压住他的肩膀道:“莫急,这其中另有缘故。” 齐玉池心中怒火并不是九楼一句话就能平息的,虽然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但是当听到自己大哥亲口说出这个事实的时候,他还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大哥怎么可以在别的男人身上婉转承欢呢。 可是齐玉池也知道自己不能在合欢王府惹事,不然倒霉的是自己的大哥,加上听九楼说另有缘故,只能强压怒火,狠狠的灌着自己,等九楼跟他说清楚这其中的因由。 九楼顺了顺思路,捡着紧要的说了。比如皇帝在王府中派有眼线,比如两人的合作关系,又说了自己可能的图谋,更说了商天晨的无奈和同样被羞辱的尴尬,齐玉池听了脸色稍微松动了一下,但是仍然是非常不忿,刚想说为什么那八王爷不做那雌伏之状,又突然想到自己大哥根本就无法人道,当下又觉得九楼可悲可怜,竟然脱口而出:“我定寻访天下所有名医,非治好了大哥不可,定叫那八王爷也尝一下这个中滋味。” 九楼都听傻了,合着这个弟弟居然要在这个方面也帮他讨个公道?说他是傻的可爱呢,还是说他可爱的傻呢? 憋着笑喝了口酒,九楼拍了拍齐玉池的肩膀,道:“别费心了,都这么多年了,要好早好了。八王爷待我总算是真诚,不必要在意这些,这些疙瘩总有解开的时候。” 九楼说的是事成之后,自己离开这个世界,这些种种也就跟着烟消云散了,可是齐玉池并不明白,只当是大哥和八王爷同在尴尬的位置上,起了惺惺相惜的情谊,再联想到外间种种传言,竟然觉得其实有个真诚的人对大哥好,就算是个男人也不是不能接受,大哥似乎也不抗拒这样的关系,而且两个人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自己再怎么生气愤怒也是无用的,还不如干脆让大哥活的痛快一些呢。至于以后可能会有什么诟病,那都是不重要的了,谁要是敢说什么,让他听见定要几拳打翻那人好好教训不可。 总之,齐玉池的心中,大哥是最重要的。只要大哥过的好,别的什么都无所谓。 九楼见齐玉池脸色恢复如常,只当他是放下了愤怒,却根本不到他已经起了要维护商天晨和齐玉城这一段姻缘的心,当下又是交代了齐玉池多多看顾一下甜菜的功夫,还有他以后该如何练习武之外,也不说别的什么。 齐玉池从九楼的院子中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刚在正院用过膳食匆匆赶来的商天晨。 俩人互相见礼后,商天晨道:“齐二公子,玉城的事就拜托你了。” 齐玉池虽然接受了二人关系,但是对着商天晨仍然是摆不出什么好脸色,可是又想到这个人已经是自己“嫂子”了,面色换来换去的十分精彩,最后竟然摆出一副孩子表情,别扭的道:“我大哥的事,我自会上心,不用你拜托。” 商天晨本就年长齐玉池许多岁,见他这般模样倒也不觉得不对劲,当下笑道:“那真是我多话了,玉城自己一人在府中挺无聊的,你父母碍着规矩也不好多来,不过你倒可以常来看看他,陪他说说话,打打拳什么的” 齐玉池眼珠一动,问道:“你很关心我大哥?” 商天晨点头,道:“我是很关心他。” 听到商天晨亲口承认,齐玉池更加确信这二人之间肯定有点什么,更是笃定了自己维护这二人之心,但是又带着几分偏向大哥的意思,当下道:“你都已经有那么多妻妾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是以后你可不能对不起我大哥,不能让我大哥伤心,不然就算我非教训你不可,哪怕你是王爷我也不怕你。” 商天晨完全没想齐玉池会说出这番话来,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目送着齐玉池满意的离开,心里就跟一百只野猫跳进了后厨房似的,东抓一下西啃一口,乱糟糟的到了极点。 齐玉城和他弟弟说了什么? 什么叫不要对不起他,什么叫不要让他伤心? 他对我有心? 是什么样的有心呢? 商天晨不知道自己心中的狂乱是震惊还是欢喜,亦或者是两这都有? 顾不得细想,匆匆的向九楼的院子里跑去。 他很想马上就问问,九楼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但是他很明显的忘了问自己,对九楼又是个怎么样的想法。 跟在商天晨身后的太监徐来田不由的叫苦:我的天老爷哎……王爷这是抽的什么风啊,就算你着急见齐娘娘也不用跑的这么快啊,我的小腿脚跟不上啊。 026.渐变 商天晨急切的走进九楼的房间,很想马上就问问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他见到九楼只是淡然的坐在那拿着本兵书在看,见到他来也只是抬头瞟了一眼,一个字都没说,心里突然凉了,九楼给他的感觉依然是那么冷,见到他的时候情绪上一点波动都没有。 商天晨是皇子,每天与父皇母妃及一众兄弟姐妹相处,学到的第一个本事就是察言观色。九楼的冷淡不是装的,他看的出来。 忍不住心里一阵的失望,可是为什么要失望呢,商天晨根本没去想过这个问题。 商天晨走到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斜身看着九楼,有些没话找话的问道:“又在看兵书?” 九楼点头,翻过一页没作过多的理会。 商天晨有些小小的尴尬,但是依然继续着话题,道:“看这个干什么?难道你想……”说到这商天晨突然想到,眼前这个人毕竟是个将门之后,不管现在身份到底如何,想要征战沙场的心愿是一定有的吧。 九楼见商天晨接连问话,知道自己是看不下去了,放下书看了商天晨一眼道:“就是看看,也许以后用的到。不然也没什么事可做,在楼没盖起来之前得找些事打发时间。” 商天晨似乎听出了什么,紧接着说:“你要是无聊了,我们出去转转,不然我带你去打猎吧。” 九楼摇头,道:“身为一个郡王你就这么闲吗?哪怕你装模做样的忙一忙也显得是那么回事吧。”其实九楼就是不想总能看见商天晨,二人之间虽然是合作关系,多多相处在一起对迷惑外界有着莫大的好处,但是每次见到商天晨,心里都非常的别扭,有了肉体关系,九楼也不是能全盘放下的,就算再怎么安慰自己身体是齐玉城的,可是每次欢好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刺激着他的,他和眼前这个男人有了超越二人关系的接触。 商天晨却不知道九楼的想法,道:“我本来就闲,我闲着到处胡闹应该是皇帝希望看见的。” 九楼闻言,只能叹气,商天晨说的是对的,现在皇帝最怕的大概就是商天晨上进吧,摇了摇头,九楼道:“你……再纳几个妾吧,荒唐一点的纳两个男妾怎么样?” 商天晨摇头,现在的后院已经让他头疼不已了,现在好不容易让九楼镇压了一次,结果又让皇帝一道圣旨打破了局面,要是再进几个人那就真的没时间做别的事了,成天看着一院子的姬妾争风吃醋就够他喝一壶的了,还男妾……恩?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试探我吗?他……真的是为那一院子的女人吃醋了?难道他觉得我有了男妾就不会去找那些女人了吗? 想到这商天晨开口道:“你怎么想的,还让我纳男妾?” 九楼喝了口茶没说话。其实他真的就是在试探商天晨,他现在真的觉得商天晨有好男色的可能,但是他又不能直接问,只好装做无意的提上那么一句,现在商天晨把话直接挑明了反问他,他倒不好说什么了。 九楼那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商天晨看来,就是欲盖弥彰,心里突然泛起了一种醉意。突然起身上前拉住九楼的手就往床上带,九楼吓的赶紧抽身后退问道:“你干什么!” 商天晨有些恶意的捉弄的拉回九楼,环住九楼的腰解开了他束在腰上的绦带,语气轻佻的说:“白日宣银,是不是更能坐实你我二人的名声?” 九楼前错一步,然后侧移半步转身,从商天晨怀中脱身,有些不太确定商天晨话中的意思,很是怀疑的看着商天晨,见商天晨脸上那抹久久不散的玩味,简直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赶紧收敛心神强压异样的感觉,飞速的后退了两步,借口道:“你要宣也得过两天再说,没药了!” 商天晨其实很享受九楼不是一脸冰冷以外的表情,笑的更是邪恶了道:“我可以不用药。” 九楼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几乎是吼着说:“你不用我得用!而且现在也没必要非要做,我……我没心情!” 商天晨上前,用双手把九楼圈在了桌边,前倾着身体压向九楼,在九楼的耳边低声笑道:“我怎么不知道,玉城和我恩爱还需要心情?不是有药就行的吗?” 九楼真的是又惊又恐,让商天晨一句问话问的更是羞怒不已,挥拳就砸了过去,可惜……他现在体力未复,功夫也没有全部捡回,很轻松的就让商天晨破了攻势,还被商天晨紧紧的从身后抱住。 九楼真的是怒了,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商天晨今天这么怪,平白无故的要来在这个问题上招惹他,挣扎了几下也没能挣脱商天晨的禁制,只好怒喝:“你到底要干什么!?放开我!” 商天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见九楼动了真怒也知道自己是过分了,但是他没有放开九楼。仗着身高和力气都比九楼强死死的不撒手,语气却正经了不少。商天晨把头埋在了九楼的颈窝,低声道:“别动,让我抱一会,一会就好,我不会做什么的。” 九楼闻言,停止了挣扎。商天晨最后说的话的确没有搀杂任何带有情·色的讯息,只有一种淡淡的哀伤和无助。这让九楼不忍心再去挣扎了,自己除了身体之外,其实给不了商天晨太多的抚慰。可是为了大业,他不光要照顾商天晨的人身安全,前程规划,更重要的是也要照顾到商天晨的情绪。一个人的情绪对很多是的决定,有着巨大的影响,九楼是明白的。 九楼静静的站着,任由商天晨在他身后贪婪的吸取他身上的气息,有些无奈。过了一会,感觉到脖子上有被打湿的感觉,他当然明白肯定不会是口水。 商天晨竟然哭了吗? 九楼试着动了动身体,商天晨也顺势放开了手,九楼转身微微抬着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不少的天骄王爷,竟然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流着泪,却把目光投到了自己的身后,九楼心里也紧揪了一下,这个人心里的苦我明明知道却从没在意过,只逼着他成就大事,我还真的是错了吗。 九楼捏了捏拳,最后还是伸手拭去了商天晨脸上的泪水,道:“不知道你透过我到底看到了谁,可我不是那个人。我甚至都不是齐玉城。” 商天晨本来只是想捉弄一下九楼,但是在抱住九楼的那一瞬间,他又想起了那个红纱轻舞片刻就香消玉陨的张临雪,等眼泪流出来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紧紧抱在怀中的人是谁。听闻九楼说自己不是那个人的时候,他也觉得有点愧疚,可是再听九楼说自己不是齐玉城,他困惑了。 齐玉城不是齐玉城?这不可能,就算齐家有找到一个也同样身残,又相貌一致的人来代嫁的本事,也不可能在那么严密的监视之下偷天换日,要知道皇帝在下赐婚的旨意的同时,就让御林军紧密的包围了两家的宅院,想换人根本不可能。可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想不通这其中关节的商天晨呆呆的问:“你不是齐玉城那你是谁?” 九楼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道:“在我活过来的那刻起,我就是一个只为你活着只为你奋斗的人,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九楼。” “酒楼?喝酒的酒楼?” “不是,是九层楼的九楼。” “那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个只让你知道的名字而已。” 两个人的对话对两人来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感觉。 九楼只是说出一个事实,而商天晨心里的震撼却是无以伦比的。 一个只为自己而活的人,一个只能他叫的名字。这代表着什么?难道在他嫁进来之前……就已经有心了吗? 难道齐玉池说的是这个意思? 不像啊,他如果真的是有心的话,为什么对自己的亲近如此的抗拒? 商天晨想不明白,九楼也不想多说,慢慢的解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依然有些单薄的胸膛,道:“你想做就做吧,只是你真的得先制住我的穴道。” 商天晨突然有了种逼良为娼的负罪感,再次把九楼带进怀里紧紧的抱住道:“对不起,我刚才就是起了玩心,不是真要做那事的,就是你成天冷着脸对着我让我受不了。” 九楼没想到自己冷淡的态度居然会对商天晨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心里也有点愧疚。他嘴上一直说把商天晨看成合作伙伴,两个人各自有付出,可是他心里其实一直是把商天晨当成达成任务的棋子,他忘了,即使在这个幻化出来的空间中,商天晨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整理好情绪,九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软一些道:“我以后尽量不冷着了,这些日子还真让你受委屈了。” 商天晨有些激动,在九楼的头上蹭了蹭自己的脸道:“九楼,今后你是我一个人的九楼对吗?” 九楼点头,没否认。 因为商天晨说的话不算是错的。 商天晨得了确认,继续说道:“只要你别在冷着对我,我就不会再想捉弄你了。以后那事……我……我真的不能保证不再做了。” 九楼真的不想再提到这个,从商天晨怀里脱出,道:“我知道,顺其自然吧,等红掌把药拿来,就随你吧。” 商天晨点头,道:“其实,你那里有感觉的话就是能治好的,你为什么不再找大夫试试呢?” 九楼摇头,道:“就算好了又能怎么样,我也不可能有女人,也不想真的再有个孩子。就这样吧,挺好的,倒是了却不少烦恼事。” 不可能有女人?不想再有孩子? 九楼的话让商天晨越发的糊涂了,但是也更让他明确了一件事,就是眼前的这个人的确是为他一个人而存在的九楼。 027.新药 齐玉池办事是个利落的,晚膳前就从庄子上赶了回来,没有直接去合欢王府,而是先回到了家里和自己父母禀明了一切,当年谷穗怀的就是齐玉城的孩子,是个女孩儿,如今快三岁了。 齐夫人一听,哪还坐的住,跳着脚的喊人备车马要去庄子上接回自己的亲孙女儿,想起当年谷穗咬牙死抗着不说是谁留的种的模样,老太太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埋怨,怎么就是不说呢,如果说了好歹有个名分,如今也不用带着孩子在庄子里吃苦。 齐连锋尚能强自镇定一番,看着在屋中乱转的齐夫人,只觉得心里烦躁,喝了声:“你先坐下!” 齐夫人让夫君这么一喝,呆愣了一下也稍稍的冷静了一点,坐下问齐玉池:“孩子现在怎么样?叫什么名字,长的好吗?健康吗?像你大哥吗?”她非常心急的想知道那个孩子的一切,那很可能就是齐玉城这辈子唯一的骨血了,至于谷穗的状况她也不是没想过,都把孩子拉扯这么大了,想来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到时候接回来给个名分就是了。 齐玉池听了母亲的话,摇了摇头道:“孩子叫麦芽,健康倒是健康就是很瘦弱,可能吃的不太好吧。” 齐连锋和齐夫人听的连连叹气,他们怎么会想的到当初打发出去的丫头怀的竟然是自己的长房长孙女呢,他们都十分不明白当初为什么谷穗就是不肯说。 齐玉池见父母都不说话,出声问道:“现在怎么办啊?您二位拿个主意啊,总不能让那娘俩还在庄子上住着吧,谷穗身体可不太好,眼看就没多少日子了。” “什么?”这回蹦起来的是齐连锋,不管谷穗到底是什么身份,可是现在也算是齐家的大功臣了,乍一听她没多少日子了,齐连锋当下就坐不住了,问齐玉池:“怎么就快没多少日子了?” 齐玉池道:“我也不太清楚,听庄子里的人说,好象是当年生产的时候亏了身子,月子里也落下了毛病,所以就一直病歪歪的,要不是一些老仆妇实在看不过去帮着照应着,怕是连麦芽都活不到眼下。娘俩的日子真的挺苦的……” 齐夫人急急的对齐连锋道:“老爷,咱们赶紧把人接回来吧,我担心孩子……” 齐连锋心里也是焦急,他也想快点把孩子接回来,就算是个女孩那也是他大儿子的血脉啊,可是他不敢去接啊,这事只能由齐玉城自己拿主意,不然他们贸然把人接了回来,名分到底怎么算?谁知道会不会又扎了皇帝的眼?虽然现在围在家里家外的御林军都撤了,可是皇帝对齐家的怨怼可是一点都没少,不然怎么会还把他用虚衔挂在那,还不准出京。 最后,齐家人没办法,只能让齐玉池到合欢王府报个信,让齐玉城拿主意。 齐玉池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合欢王府,倒在这里蹭了顿饭。 吃饭的时候,商天晨也在,听了齐玉池的话对九楼道:“孩子是必然要接回来的,可是那个谷穗……” 九楼也知道谷穗的身份实在不好处理,如果想要孩子有个正经出身,就得让谷穗有个正经名分,可是自己已经是别的男人的“妃”了,如何再抬个妾呢。九楼眯着眼睛想了半晌,也想不出一个好的办法,最后对商天晨道:“王爷,我想去庄子上看看她们母女。” 商天晨考虑一下,觉得去看看也没什么,当下答应道:“明天一早咱们就去。” 九楼抓住了话中的关键,道:“你去干什么?” 商天晨道:“麦芽是你的女儿,将来必定得算在我的名下,我直接去看看也好,而且有我跟着你一起,也不怕你将来传出什么私会旧相好的传闻。” 九楼点头,商天晨说的是正理。 齐玉池见二人有了绝对,道:“大哥,王爷,那我明天先你们一步去庄子上安排一下吧。” 九楼摇头,说:“不用了,没什么好准备的,就是见见她们母女二人,我只是怕……谷穗的身份不好安排。” 商天晨突然想到什么了,说:“她以前不就是你房里的大丫鬟吗,对外说就是你当年的通房不就得了吗?” “通房?”尽管九楼对这些是真的没有上心过,觉得既然商天晨说了这样行那就是一定行的了,当下点头同意。 定了行程,齐玉池回家和父母通告,让他们做好安置谷穗的准备。 再说九楼这边,红掌出去一个下午,晚膳的时候也不在,一直是清波跟前跟后的伺候着,等二人快要就寝的时候红掌回来了,什么都没说只是悄悄的递上个小玉瓶道:“口服一丸。” 九楼点头,随手把瓶子放在了床头暗格之中。 已经躺倒在床的商天晨问道:“你让她去给你找药了?” 九楼说道:“是,能利用的关系为什么不去利用一下。” 商天晨没有过多的疑问,只是道:“你觉得可信就行。” 九楼笑着坐到了床边,解开衣服对商天晨说:“对我来说,只有你才是可信的。别人……我连我的家人都不尽信。” 商天晨闻言坐起身,从九楼的身后抱住九楼,一点点的拨开九楼的衣衫,把手轻轻的覆盖在九楼的胸口来回的摩挲着。 九楼本来还想推开商天晨,可是想到下午发生的事,只好放软了身体认由商天晨占便宜,有些无奈的问:“你想做?” 商天晨手中动作不停,嘴上却说:“不想。” 九楼哑然……好一会才回过头去看着犹抚摸的认真的商天晨,问:“你不想做你摸我干什么?” 商天晨干脆把九楼扳到正面对着自己,道:“我就是想看看到底能不能有反应。” 九楼简直气乐了,把商天晨按倒,自己也躺下有些好笑的说:“你就那么关心我的下半身?你不怕我好了把你给上了?” 商天晨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声弱如蚊的道:“你要是行,我是没啥意见。” 九楼只当商天晨是说着玩,就凭他那么强势突破自己的第一次时候的样子,也不太可能是一个甘愿伏于他人之下的人,笑了笑说道:“那我是不是为了报你的仇,应该尽快的把自己治好啊?” 商天晨道:“你是不是很疼?我以后尽量温柔一些,就算你感觉不到快乐,我也要让你好受一点。” 九楼让商天晨说的有些尴尬,只道:“你今天不做是吧?那赶紧睡吧,明天一早还得去庄子呢。” 商天晨侧过身子,伸手把九楼中衣服彻底的解开,道:“我想给你感觉。” 九楼觉得自己有点头疼,开始后悔给商天晨好脸色了,拉好衣服道:“我没感觉。” 商天晨却不依不饶的说:“你有!这是好事,不用不好意思的。我能帮你,而且你那好了对你身体的经脉也是有好处的,只有那好了经脉才能全通,对你练武不也是好处的吗。” 九楼闻言不由的怔了一怔,他按着齐玉城的记忆,习练了几次内家功夫的心法,却总是觉得滞碍,他本来以为是自己悟的不透,或者是齐玉城本身练的不够精深才会这样,完全没想过还有这个原因。 见到九楼的反应,商天晨心里暗乐,这家伙果然上当了,虽然他说的不算假话,可是这其中到底有多大关联谁也不清楚。 九楼见商天晨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问道:“真的是这样?” 商天晨点头,道:“真的,不管那里的伤对你影响大不大,把那治好了总是对你有好处的。” 九楼想了想,觉得商天晨说的有理,有点认命的说:“把药给我吧。” 商天晨闻言,从床头暗格中取出玉瓶,倒出一粒药丸看了半天也没喂给九楼。 九楼见商天晨看着药丸发呆,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商天晨道:“跟我之前找到的都不像啊,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九楼从商天晨的手里拿过药丸,闻了闻,竟然比之前的药丸香上跟多,除了药香花香之外还夹杂着点久违的巧克力香味,这倒是挺有意思的,当下也不管药丸到底有没有问题直接扔进嘴里,对商天晨道:“现在这个时候红掌不会害咱们,药应该没问题。” 商天晨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放好小玉瓶仔细的观察着九楼的反应,假如九楼吃了药中毒了他也好能及时的帮他点穴控毒。 药丸一入口,九楼还真的小美了一下,真的有巧克力味呢。只是这个味道很淡,基本都让混合的花香掩盖住了,不仔细吃根本吃不出来,等药效果反应出来的时候,九楼就暗叫一声:坏了! 和以前的果然不一样,以前的那药吃下去只是感觉到瘫软无力,但是混身清凉,而这个……虽然也是瘫软无力但是却是混身燥热。 真他大爷的吃错药了! 九楼感觉到自己的能控制的思维已经渐渐远离了,理智却依然存在,费力的出声叫了句:“商天晨……我热……” 明明是求救,可是让人听上去却像是热情的邀约。 商天晨在张临雪死了之后,混迹青楼很长一段时间,一些情事手段虽然他没见过,却也听说过,见了九楼的反应就知道他吃的应该是一种比较强烈的春·药——合欢散。 合欢王府合欢王,再加上现在九楼吃的合欢散,他是真的拜托不了合欢二字了吗? 心里有些苦,可是看见九楼双手开始胡乱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也只的眼下不赶紧帮住九楼解决恐怕是要损了九楼的身子,马上也将自己脱了个精光,贴了上去。 商天晨的体温并不算低,可是刚一贴上九楼,就让已经混身烧的难受的九楼当成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抱住。 九楼身体上的反应,完全是被欲望趋势的,虽然理智还在,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 他的身体只想贴上那抱清凉,好让自己解脱。 难受间,喉咙里发出了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声音,“商……天晨,快……帮我……我难受。” 商天晨被九楼缠抱,见到九楼越来越迷离的眼神,竟然忘了吃药,却也起了情欲,尝试着轻吻了一下那微微开启的嘴唇,瞬间就沉迷了。 028.药解 商天晨轻吻着九楼的嘴唇,手也抚上了九楼的脸。 九楼此时情欲高涨,却也头脑清楚,只是凭他现在对身体的控制能力,根本就不能抵抗身体本身的欲望,加只商天晨的动作竟然比之前几次都来的温柔细腻,几乎把九楼奋力保存的理智击溃。 九楼强行控制住微微颤抖的身体,勉强的撑开了眼睛,费力的伸出一只手拔下了商天晨的发簪,反手刺向了自己的大腿。 察觉到九楼的不对,商天晨连忙阻止,抢回簪子扔出去好远,摔成了几段。 九楼用余光看着那摔成了几截的发簪,心里发苦:我说怎么刺下没什么用,是个玉的…… 被玉簪刺到只是疼了一下而已,并没有拉回九楼需要的神智,喉咙里有发出了欲罢不能的声音:“商天晨……点我的穴道,快……” 商天晨现下哪里肯这么做,九楼体内经脉滞碍多时,多点一次穴就伤一次,要是以后每次都这样,那九楼这身刚捡回来的功夫就彻底废了。 九楼见商天晨迟迟没有动作,心里焦急,开口催促道:“快,不然我真的……受不了了。” 商天晨赶紧拿过梨花泪道:“受不了就彻底放开,听我的!” 九楼心里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彻底放开的,就算随了身体本身的欲望而去,可是现在的自己也是他无法接受的,把身体中最后一丝能控制的力气全部挤出,推开商天晨反身伏下,道:“你从……后面来。” 商天晨不明所以,道:“你趴着又要压着那,不好,翻身过来,快!” 九楼的声音几乎带上了哭音,扭动着越来越热的身体,咬牙道:“就从后面!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商天晨见九楼的身体已经开始泛起不正常的粉红,知道药效已经催到了最高,真是心急的不能再急,听了九楼的话突然明白——九楼是个堂堂男儿,如今这般媚态恐怕他自己都接受不了,如何再肯让别人见去。胡乱在床上翻找了一番,干脆撕开不知是谁的中衣,将自己的眼睛覆住系好道:“九楼,我不看你。我把眼睛蒙起来了,你转过身来。快点,药效已经完全发挥了,再晚可就真伤身了。” 九楼眯着眼看向了商天晨,见他说的不是假话,翻过身来再次攀上了他的肩膀,道:“你快点……啊……呜!”一接触到商天晨的身体,九楼的情欲彻底的被激发了,为了不让自己发出那般羞耻的声音,胡乱中咬住了商天晨的肩膀。 商天晨吃痛,闷叫一声,却强自忍下。伸手摸索着床铺找到刚才情急之中扔下的梨花泪,带着九楼一起躺倒,道:“九楼……放松……” 商天晨想让九楼放松的不只是他的身体,还有他的嘴巴。 九楼也尝到了嘴中的咸腥,呜咽的松开了嘴,细喘连连的道:“我……咬伤你了……” 商天晨无奈的想:还用你告诉我?手中动作未停,因为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靠手慢慢摸索,反而把九楼的身体刺激的更加渴望。 商天晨在九楼如泣一般的催促中,终于把自己送入了九楼的身体。 九楼的身体得了慰籍,倒也拉回一丝理性,抑制着自己不要发出声音,眼睛瞟向了商天晨的肩膀,那丝红艳映衬在商天晨那白皙的皮肤上,格外的显眼,竟比以前每次见到的血都来得触目惊心。 商天晨也从九楼的闷哼声中听到了隐忍,道:“九楼,放开身体吧。你这是因为用了药,不是你自己,所以别在意,我明白的,我也什么都看不到,你放开吧。” 九楼却不管商天晨看的到看不到,只是疯狂的摇着头,发出了更多的呜咽声。 商天晨动作着,手慢慢的抚上了九楼的伤处,又把九楼激的一个寒战,九楼嘶哑着说:“别碰那!别碰……” 商天晨却不肯放手道:“九楼,借着这次药性,索性做个彻底,别抗拒我!” 九楼还待抗拒,却奈何毫无力气,只是挤出半个“不”字,就生生的变成了压抑的呻吟。 商天晨手中的动作开始是轻柔缓慢,但是随着他自己情迷深处,手中也加大了力气。 九楼的声音越来越压制不住,终于在最后关头“啊……”的一声到了临界点。 商天晨只感觉到手中的柔软突的动了一下,紧跟着自己也到了关口释放了,继而伏在九楼身上不听的喘息,感觉到手中有些湿滑不禁喜道:“九楼,你……成了?” 九楼的药效还没有完全消退,听了商天晨的话想回答也是有心无力,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只觉得身上的商天晨实在真的“天沉”了。眼睛扫过去,看着商天晨依然蒙着眼睛,嘴角却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心中的尴尬倒也清除的干干净净。 终于在喘息了片刻,商天晨再次催问道:“九楼,是不是成了?” 九楼知道自己是释放了,但是那处依然未有坚挺的迹象,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道:“我不知道,跟以往……的……感觉都不太一样。” 商天晨又问:“那你痛快了吗?” 九楼抽了抽鼻子,十分小声的说:“……痛快了。” 商天晨更是高兴,手掌一下子拍在了九楼的胸口,道:“痛快了就行!咱们慢慢来!” 九楼低头一看,骂道:“操!你弄我一身!” 商天晨不明所以,道:“都弄你里面去了,没弄你一身。” 对于商天晨貌似白痴的直白,九楼已经没有什么心思辩白了,伸手轻轻解开商天晨眼睛上的布料,对上了那双喜气洋洋的眼睛,不觉得也笑了出来。 这个商天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隐忍,聪明,果决这些特性在他身上体现个淋漓尽致,但是有些时候也白痴的让人无奈,比如眼下这个时候。 商天晨眼睛得了自由,当然是要先查看一下九楼如何,当他看到自己把手中的东西果然拍了九楼一胸口,竟然干脆在九楼的胸口又抹了抹,把手中的东西清理干净,然后一翻身逃跑似的跳下床道:“我让人准备汤浴去!” 九楼愣愣的看着自己胸口上的一塌糊涂,翻身也坐了起来叫骂道:“你跑的倒快!” 这天值夜的是红掌,当她带着下人和汤浴用品进到屋中的时候,就觉得九楼看她的眼神很不对劲。待二人都进了浴桶,红掌正要如往常一样带着众下人退走的时候,让九楼叫住了。 九楼伏在浴桶的边沿上,恶狠狠的看着红掌,把红掌真的给吓出了一身冷汗,心想:这齐玉城到底是怎么了?之前才把话彻底说开,这怎么跟看仇家一样的看着我? 商天晨是知道其中原由的,只是好笑的看着九楼想发作又不好意思的样子,却不张口帮他。 九楼瞪了半天,终于决定开口问问,这老肥婆给他找的到底是什么药,“你给我拿的是什么药?” 红掌十分诚恳的回答道:“合欢散,顶级上品。” 九楼得了答案,回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了商天晨,商天晨摇了摇头,表示跟他之前吃的的确是不一样的。 九楼心下郁闷,知道这事其实怪不得红掌,自己当初说的话也是半明不明的,红掌自然会找最好的药来,挥了挥手让红掌退下了,听到商天晨在另外一个浴桶里憋笑都快憋死了,直接一记眼刀飞过去,却没有收到任何效果。 红掌退出了房间,眉毛皱的紧紧的。她也纳闷,难道是齐玉城对药不满意?下次干脆让主人去找一些更厉害点的? 九楼要是知道了红掌的想法,估计就会直接把自己淹死在浴桶里一了百了了。 二人洗过,又让人下人收拾了床铺,九楼才想起来商天晨让自己咬出了血,拉着商天晨自己看了一下他的肩膀,道:“你自己怎么不主意点?我没想起来你自己疼也不知道?都破了还沾水,化脓感染了怎么办?” 商天晨见九楼难得的关怀他一下,心中高兴道:“没事,就破了点皮,擦点药就好了。” 九楼起身道:“我让红掌给你拿吧。” 商天晨摆手拉回九楼,又从床头暗格中翻出一个小银盒,抠出碧绿的药膏涂抹到肩膀上道:“这本来都是给你准备的,谁知道你强撑着不用,这下倒便宜我了。” 九楼脸红,这些都是生肌止疼的药膏,本来是商天晨给他准备涂抹后面的,今天却爬上了商天晨的肩膀。 闻着药膏散发出的淡淡清香,九楼尴尬的问道:“你……不疼?” 商天晨药了药头,道:“以前练武的时候也受过伤,比起这点伤口算什么,不过我可跟你说,以后不能咬我了,和你好一回就咬我一回,日子长了我可受不了。” 九楼没好气的白了商天晨一眼,心想以后再也不和你做了,可是却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干脆什么都不说,把还在涂抹伤口的商天晨往床里一推,道:“睡觉!” 商天晨让九楼差点推了个跟头,坐好身体道:“该我睡外面!” 九楼把背对着商天晨只说了句:“滚你大爷的!睡觉!” 这一夜,是二人成婚以来睡的最安稳舒适的一夜。 029.庄上 一大早,商天晨与九楼出了王府,因为去的是“娘家”的庄子,又是新婚中第一次“回门”,九楼不得不按着规矩上了大妆和礼服。 在马车中,九楼狠狠的瞪了商天晨一眼,商天晨就就当没看见。 二人之间的关系,照比之前缓和了不少。 九楼渐渐的能接受这个和自己有实质关系的男人,算是一个可以生死相随的“战友”。 商天晨却是已经把九楼的存在填补了张临雪死去带来的那份空虚。 马车慢悠悠的前行,直到出了城门与齐玉池家的马车汇合。 这是九楼在婚后第一次见了齐家的人,除了齐玉池之外,还有死活一定要来的齐夫人。 齐夫人与二人见了礼,起身时已经泪流满面。 九楼很是尴尬,对着这个自己原主的亲妈他还是不愿意多亲近,可是又不得不说上几句劝慰的话,只道:“母亲可还安好?” 齐夫人连连点头,抹干了泪水强笑着和九楼与商天晨解释道:“多日不见玉城,心中激动,还望王爷不要怪罪。” 商天晨本就是性情中人,怎么可能不理解齐夫人思子之伤,面上带着淡然的微笑很是和蔼的说:“齐夫人多礼了,您也算本王岳母,本王怎么回怪罪。” 齐夫人听到“岳母”二字,当真是悲从中来,好好的儿子就嫁给别人做了侧室,见也是不易见了,自己倒成了这个糊涂王爷的岳母,当真是不提也罢的关系。束了束手赶紧道:“王爷哪里话,我们赶路吧。” 九楼对这个母亲也是没什么话可说,也催促道:“王爷,我们赶紧吧。” 当下,众人又乘了各自马车,提升速度向庄子上驶去。 齐夫人的车驾在前带路,齐玉池在旁骑马护驾,九楼和商天晨的车驾在后跟随,九楼挑起车帘,看着纵马奔腾的齐玉池,眼中显露着说不出的羡慕。 商天晨道:“九楼,等过段时间我带你去骑马吧。” 九楼摇了摇头,道:“不要了,我已经忘记该怎么骑马了。” 齐玉城以前可是一个少年将军,马上功夫可不低,让九楼去骑马那一准露馅。 商天晨不明白九楼的话,只当他是不愿意回忆起曾经的风光,就如同他不愿意面对受伤前抱过的女人一样,越想就越是心疼,干脆拉过九楼揽在怀里道:“我教你骑马,我一定让你像以前一样英姿勃发,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 九楼被抱住本来还想挣扎一下,但是听了商天晨的话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也不好解释,摸了摸鼻子道:“就是不会骑马,我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儿。” 商天晨觉得九楼是嘴硬,抱得更紧,自以为是安慰的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九楼莫急。” 急你个大爷啊! 九楼心里暗骂。不过经过了昨天一夜,他本来的性子倒也渐渐的显露了出来,在曾经的那个时空……没有任务的时候,他就真的如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八楼总是挤对他是一个不成熟的人。 又想起这个家伙了,这个家伙临死之前也不忘挤对他一次,但是却给了他那样一个让人无法忘掉的笑容。 九楼沉默了,靠在商天晨的怀里想起了那无尽任务的岁月,当着却明白自己还是在执行任务当中呢。 终于到了庄子,九楼把思绪扯了回来。 其实九楼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那对母女,对于谷穗他虽然没有愧疚却有很深的怜悯,对于那个孩子还真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谷穗母女自昨天齐玉池来过,把话彻底问清楚了之后,就已经被庄上管事给小心翼翼的奉到了主院厢房,还派来了几个老妈子伺候着,更是连夜使一些手脚利落的仆妇赶制出了几身象样的衣服。 九楼来时,谷穗刚刚被人服侍着换完衣服站在院里发怔呢。 齐夫人抢步上前拉住了谷穗的手,语带责备又颇多关切的道:“我的傻孩子,你怎么就不说呢?麦芽呢,我的乖孙女呢?”话音刚落,马上就有一个强壮的老妈子抱着看上去十分瘦弱的小女孩儿上前施礼道:“夫人,小小姐在这跟您见礼了。” 齐夫人一见到麦芽,马上就松开了拉着谷穗的手,几乎是夺命一样的抱住了那瘦弱的小身子,哭将出来,道:“好孩子,让祖母好好看看,和你父亲儿时生的好像啊,呜呜呜,好孩子你受苦了……跟祖母回家好不好?” 却说麦芽不到三岁,也不知是吓的还是天生懂事,见一个慈眉善目的美貌妇人拉着她和母亲又哭又笑的,也不说话不挣扎,只是在齐夫人和自己母亲的脸上扫来扫去,最后把目光定在了那九楼的脸上。 都说血浓于水,孩子的感觉是最灵敏的,小麦芽乍着细细的胳膊对着九楼伸出了双手,却也没说话。 九楼先是见了谷穗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有些灰暗的脸,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能说什么。见到麦芽对自己伸出了双手,赶紧从齐夫人怀中接过了麦芽,轻声的问道:“麦芽儿,跟我回家好不好?” 麦芽看了看九楼,又把目光转想了已经泪水满面的谷穗,稚嫩的声音响起:“娘呢?” 九楼笑着说道:“自然一起。” 麦芽重重的点了点头,把小脑袋依在了九楼的肩膀上,两张有几分相似的面孔靠在一起,倒似再也分不开了。 九楼轻拍了几下麦芽的小身子,转而对谷穗摆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这些年……你受苦了……” 一句简单的话,却完全的道出了谷穗全部的委屈,谷穗终于把持不住哭了出来,却道:“只要大公子还记得奴婢,奴婢不苦……” 听谷穗自称奴婢,九楼别扭极了,将麦芽交到商天晨怀中,伸手把谷穗拉进了怀中,道:“你不是奴婢,你是我孩子的母亲,该是齐玉城的妻子。” 这就是要替齐玉城给谷穗一个名分了。 不管之前的种种顾虑,当九楼见到这个女子的时候,就已经完全被心疼给牵扯住了,抱着谷穗那皮包骨的身子更是难受不堪,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在这种封建制度下未婚先孕却苦苦替主人隐瞒,自己吃尽苦头却说自己不苦,她图的到底是什么?只为齐玉城那几次酒后不负责的欢爱么? 商天晨也没有阻止九楼的意思,他也觉得眼前的女子值得齐玉城给她一个名分,自己无非就是再顶一个“夺夫为宠”的名头而已,他不怕。 谷穗听了九楼的话,先是嘤嘤的哭泣,几瞬之后却挣脱了身体,退后几步对着九楼跪倒在地道:“大公子,万万不可!” 谷穗这一跪把所有人都吓住了,连齐夫人也愣住了。本来九楼说要给谷穗名分的时候她就有些担心,很怕谷穗就这么顺杆爬了,这可是要得罪皇帝的啊。等谷穗这么猛然一跪,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劝阻九楼的时候,齐夫人心中倒升起了敬佩,心中决定就算是给不了谷穗正妻名分,但是把她以旧时通房的名义带回府中,给她少夫人的待遇和权利以充补偿吧。 九楼上前欲拉起谷穗,谷穗居然死死不肯起身,直道:“大公子放下以奴婢为妻的心思吧,求您了大公子。” 齐夫人也赶紧上前劝谷穗道:“傻孩子,地上凉着呢。你身体这么弱,赶紧起来吧,你这是要心疼死老身吗?” 谷穗对着齐夫人又是深深一叩,道:“夫人,大公子,这些年奴婢虽然在庄子里不出半步,可是外面发生的事奴婢全都知道,奴婢明白只要自己一回将军府就是给全家招祸啊!不管奴婢是什么身份回去,以后必是大公子的把柄,奴婢真的不能回去啊。” 九楼叹气,他知道谷穗说的是对的,虽然他不怕招惹什么祸事,但是眼下见谷穗的样子,是很的不能和自己回府了,看来只能让庄子的下人们对她多多照顾,多多敬重了。想通这些,九楼也不再逼迫谷穗,道:“好,不让你回去,只是…… 当年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谷穗借着九楼的手站起身来,晦涩的笑了一下道:“当年,大公子身在病中,对我很是不愿再见,我也明白的,我不想再给大公子徒增烦恼……我本没想活,却得夫人宽容让我有机会生下大公子的骨血,我本想只在这个庄子拉扯麦芽长大,等以后大公子好了再让麦芽认祖归宗,却不想……大公子已是眼下的这个局面。” 九楼黯然,如果不是眼下这个局面,他很愿意替齐玉城照顾这对母女。 谷穗是个明大义的女子,骨子里透着一种男人都不见得有的刚强。 谷穗轻移脚步,走到商天晨面前,款款一礼道:“王爷,您对大公子的好奴婢也听说了,希望您以后更要善待大公子和他的孩子,照顾他们的一生,好吗?” 商天晨重重的点了点头,对于谷穗他也很是动容,满府妻妾加起来都不如一个谷穗,他有些羡慕九楼,竟然能有一个这样知己般的女子为他苦苦守侯,他也敬佩谷穗,为了心爱的男人真正的做到了抛却所有,不但孩子托付给他了,连心爱之人也托付给了他,他更感谢谷穗对他的信任。只为这份信任,他也不会辜负谷穗,定然让九楼和麦芽一生平安幸福。 谷穗得了商天晨的保证,又对麦芽说道:“麦芽儿,以后就跟着王爷和爹爹一起好不好?” 麦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谷穗又道:“王爷以后就是你的父王,要听他的话,敬重他孝顺他。明白吗?” 麦芽孩子心性灵敏,听得母亲的话又是点了点头,却撇了嘴哭了出来,喊道:“娘,别不要我!娘……” 听到麦芽的哭喊,九楼和商天晨都是一惊,再看谷穗,脸上竟然显现出灿烂的笑容。 霎时间,谷穗已经扑了出去。 九楼身体尚未恢复全盛,想去阻止死意已坚的谷穗却是来不及了,商天晨怕伤到麦芽不敢大动,心中明白谷穗的打算,只好心酸着捂住麦芽的眼睛。 齐夫人一声凄厉的叫声想起:“傻孩子不要!” 谷穗却已经扑在了墙壁之上,带着微笑走了。 030.女儿 谷穗死的决绝,死的凄然。 九楼抱着谷穗的尸身很是怔忪了一会。麦芽哭抽了过去,醒来只是拉着商天晨的衣领发呆,任齐夫人怎么哄都没用。 商天晨抱着麦芽坐进了马车里,看着这个和九楼有些相象的小女孩儿,心里一下子柔软了。他已经有了六个孩子,每个孩子多少也抱过逗过,但是没有一个孩子能像麦芽这样牵动着商天晨的心。 见麦芽不声不响,只是发呆,商天晨知道她是吓着,开始东拉西扯的说一些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话,他知道如果现在不把麦芽哄好,这孩子可能就这么魇住了,什么时候能好都不知道。 商天晨说了一大车的话,也不见麦芽有什么反应,最后无奈只好轻拍着小麦芽的后背,唱起了小时候在宫中母亲说给他的的童谣:“一个犁牛半块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 一声一句,一词一语,渐渐的唤起了麦芽的反应,跟着商天晨一起慢慢的合着:“……日上三竿我独眠,谁是神仙,我是神仙。”唱完,终于哇的一身哭出来了,哭喊着道:“娘啊……娘!” 九楼让人收拾好了谷穗的尸身,又听到院外马车中传来的哭声,长叹一声:“齐玉城!你可真是造孽啊!” 齐夫人顾不得伤怀,赶紧上前劝慰儿子,道:“玉城啊,你别太伤心了,麦芽还需要你照顾呢。啊……” 九楼点点头,与齐夫人相对也没了半点尴尬,道:“母亲,我希望谷穗能有个体面的葬礼,如果可以……” 不待九楼说完,齐夫人接过话头,道:“为娘的知道,如今谷穗已死,给她什么名分都不会被人追究,娘做主让她入齐家宗谱,以你元妻身份进祖坟。” 九楼长揖到地,道:“多谢母亲大人。” 齐夫人摇头,拉起九楼道:“孩子,别想着过去了……娘知道不该这么说,可是谷穗她是死得其所的,你不要太介怀了。” 九楼苦笑,早知道谷穗是这样的性子,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来这个庄子。 恐怕齐玉池来向谷穗求证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只是等着亲口与齐玉城交代一番而已。说到底,竟然是自己的到来促成了谷穗的早死,这才是九楼心中最大的不安。 齐夫人到底是将军夫人,做起事来也不是一般女人可以比的雷厉风行,先是招呼人回将军府通报,又让庄上准备马车,要把谷穗的尸身也带回府中。 齐夫人看了一眼马车,也叹了一口气,这个孙女她是接不回去了。 一切准备停当,麦芽也哭累了睡在了商天晨的怀里。 九楼与齐夫人道别之后,坐进了马车,见到商天晨抱着沉睡的麦芽显出一副慈父神情,心里多了几分温暖,道:“这孩子和你倒是合了眼缘。”说着想从商天晨怀里抱过麦芽,可她那小手却紧紧的拉着商天晨的领子。 九楼不忍心用力,只好让商天晨抱着孩子,在一旁擦了擦麦芽哭花了的小脸道:“这么小就亲眼见到母亲……的场面,太可怜,太命苦了。” 商天晨点头道:“我们以后好好爱她,让她不比有娘的孩子差!” 九楼把自己的身体向商天晨蹭了蹭,与商天晨头挨着头一起看着瘦瘦小小的麦芽,道:“我又多了一份责任。” 商天晨笑道:“我也是。” 麦芽一进府,就引起了渲染大波。 那些妾室们虽然被禁足了,可仍然阻止不了她们在各自屋中摔打撒泼。 尤其是已经有了孩子的几位,更是把齐府上下骂了个遍,连之前都没听闻过的谷穗也跟着骂了进去。 刘惠娘却十分开心,虽然她恨过九楼身为男妃却比她早得了子嗣,但当她听闻九楼要养的是他自己的孩子,一腔醋意全都没了,只要不是商天晨的孩子她就无所谓了,何况还是一个不得继承王爵的女孩儿。 商天晨回府之前已经先派下人回来过了,一是交代一下事情,二也是要让正妃好适当安排一下,府中一切毕竟还是刘惠娘打理的,麦芽进府少不了劳烦她一番。 是以,刘惠娘早早的就划拨了人手,真的是尽心尽力,挑的全是老实勤奋不呆蠢的人,硬是一个心腹都没安插,让人看着恨不能以为麦芽是她亲生的。安排好人手又安排住处,作为“侧妃所出”,麦芽和那些妾们的孩子自然不一样,必然要给个单独的院子,刘惠娘想都没想就把临近九楼院子最近一处指了出来,让人去收拾。紧掐着时间,商天晨快要回府了,竟然立在二门之外等候了。 见到商天晨亲自抱着麦芽回来,也没动气,是真心真意的夸奖了一番,又可怜了一番,连连吩咐人去找精通医理的老嬷嬷给麦芽调理身体。 麦芽进府的时候已经醒了,见到一个比自己母亲要漂亮的多的妇人对她甜笑,也没觉得受用,只是又往商天晨的怀里靠了靠,一只小手却紧紧的抓住了九楼的袖子,三个人就这么着连在一起了。 几个人正互相寒暄着,史玉兰却带着人从后院出来了,仍是一身骑马装扮,捏着那条马鞭,见到几人这般情形,已是明白了怎么回事,早就有人禀了她知晓了,挑了着眉见了礼。 商天晨本就不耐烦史玉兰,当着下人的面也不太好下她面子,冷着声音问道:“你又要出去跑马?” 史玉兰她没再看天,“嗯”了一声把目光投向了麦芽,好奇中带着点审视的味道。 商天晨见她“目光不善”,刚想呵斥,却见史玉兰把手中的马鞭塞在了麦芽还没什么力气的小手中,道:“这个给你,以后有坏人欺负你的话,就用鞭子狠狠的抽他,打不过坏人的话来找玉兰阿姨,玉兰阿姨帮你出气。”说完还摸了一下麦芽的小脸。 麦芽竟然回了她一个甜甜的微笑。 然后史玉兰也笑了,竟然笑的商天晨呆住了,当然不是让史玉兰笑的惊艳,而是吓住了。 自从史玉兰进门,从来没有一次性说过这么多的话,更没对谁有过好脸色,怎么今天对着这么一个孩子转了性情呢? 刘惠娘也是吃惊,但是更多的是吃味,觉得自己表现的已经够温柔的了,为麦芽做了那么多竟然还比不过史玉兰的一根鞭子,平时不声不响的倒会收买人心! 九楼琢磨的就比较另类了,这个史玉兰那一笑有一种让他十分熟悉的感觉,可是这种熟悉感太淡了,让他有点抓不着边际。 史玉兰觉察到周围人对她不太一样的目光,直了身体对着商天晨弯了下腿径自出了府。 麦芽抓着鞭子,挣着身体回头看向已经离开的史玉兰,脆生生的喊了声:“姨姨!” 史玉兰闻声,停下脚步转过脸,对着麦芽做了个鬼脸,让她本就不好看的脸显得更丑了,可是麦芽却是“咯咯”的笑了出来,史玉兰道:“在家里乖乖的,听你爹爹的话,玉兰阿姨回来给你带好玩的。” 麦芽点头,目送着史玉兰出府,直到她飞身上马离开,目光中还是依依不舍。 刘惠娘暗中吃味,男人我是争不到了,我不信争个孩子的心我还不如你。当下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把麦芽带的好好的,给别人都看看她刘惠娘是一个多么合格的“母亲”。 刘惠娘给安排的院子还没有收拾好,所以一行人先到了九楼的院子。 刘惠娘把挑选的人一一叫商天晨过目,商天晨也知道这次刘惠娘是真的没有安插人手,十分诚恳的对刘惠娘道:“惠娘,这次真的是多谢你了。” 刘惠娘苦笑,他有多久没有如此对自己和善的说话了,当下有些惨然道:“我也只是想尽一下做母亲的心,我知道她刚刚失了生母,而我也没有孩子……”这倒不是刘惠娘装可怜扮善良,而是她真的想要一个孩子。 商天晨与她夫妻多年,不说同心同德,倒也是十分了解她,知道她不是做伪,想了想道:“惠娘,我知道这段时间是我冷落了你,以后恐怕……唉,你看看那几个孩子哪个还瞧的上眼,抱到你那养着吧,不过名分上……还需过些时日,而且我们还年轻,也许将来……” 九楼在一旁,就当没听见,反正他又不是真的要争风吃醋,更何况小麦芽现在正缠着他抱抱呢,根本就没心思理会商天晨和刘惠娘到底再说什么。 刘惠娘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商天晨,又看了一眼根本毫不在意的九楼,继而有些断断续续的道:“王爷,你说的是真的吗?” 商天晨点头,道:“是真的。” 刘惠娘闪着泪光深深的施了一礼道:“珂儿最是年弱,我想……”商云珂,商天晨最小的女儿,现在不过十三个月大而已,有些事还记不太得,抱过来养是最容易养熟的,而且又是个女孩,就算是马上过了名分,以后也不会在嗣位上让商天晨为难。刘惠娘瞬间做出的决定,却也是煞费苦心了,考虑到了自己,也考虑到了商天晨。 商天晨明白刘惠娘的心,笑着点头说:“一切依你就是。” 刘惠娘愉快的抹了已经无法停止的泪水,告退离开了。 离开之前看了一眼赖在九楼怀里的麦芽,竟然生起了感激之情,她认为自己能抱得一个孩子,是托了麦芽的福,以后不光要对麦芽好,还要护着她,爱着她。 麦芽一进府,自己就得了个女儿,这是给自己带来了多大的福气啊。 也许相处时间长了,自己借着麦芽的福气,真的就能得一个自己的孩子呢。 刘惠娘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一点都不带打折的。 后来麦芽和商云珂两个不是她所生的女儿,竟然被她宠的快要上了天。 连争宠的心思都淡了几分。 很多事也随之渐渐的明了。 031.再封 商天晨与九楼哄着麦芽吃了午饭,麦芽倒真的是乖巧,没有再哭着闹着要娘,她小小的心里恐怕已经明白那是怎么回事了。 商天晨身为一个封建统治阶级的大男人,对于带孩子倒比九楼明白不少,毕竟他有六个孩子。吃过东西又带着麦芽在王府各处转了转,九楼本是不想动的,但是为了麦芽也只能跟着。 见到了池塘中盛开的荷花,麦芽眼中露出了一丝丝希冀,商天晨笑着问:“麦芽,喜欢着荷花吗?父王让人给你摘了放到你的屋中好不好?” 麦芽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下道:“不要,放这一样好看。” 麦芽毕竟不到三岁,即使嘴上说不要,可是表情还是做不的伪,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荷花。 穿过池塘,就到了正院,刘惠娘已经让人抱来了商云珂,正在院中把孩子抱在怀里喂点心呢,脸上的笑容竟然是商天晨都没见过的。 见到此情此景,商天晨有些哑然,他是真的不知道一个孩子可以改变一个女人这么多。 刘惠娘见商天晨一行人到来,却没急着起身,而是很轻柔的把商云珂交到了一旁嬷嬷的手中,才拍了拍手里的点心屑起身见礼。 商天晨见此时的刘惠娘已经不似之前那么刻意,心里倒也软和了几分,柔和道:“带麦芽到处转转,你这边可好?”他问的是抱孩子的事,有没有引起商云珂生母的反弹。 刘惠娘有些不屑的笑了笑,道:“她们心里怎么想的,王爷还不知道吗?任是哪个妾室都恨不得把孩子塞到我这院来,我主动提出抱养,能有什么事?” 商天晨点了点头,皇家是如此,百姓家也是如此。抱到正院就是嫡出,就算现在没过名谱,将来孩子的前途也比跟着生母强,男孩儿有机会竞争爵位继承权,女孩儿会嫁的更好一点。就算心里再舍不得,也是万分期待把孩子塞过来的,甚至还会有人想母平子贵,多捞些正院的好处。 九楼对这些也有所了解,齐玉城给他的记忆里也有不少关于嫡庶之争的,本身他还有那么多庶出的弟弟妹妹,感觉真的是隔着一层什么东西似的。在九楼自己看来,那些所谓庶出的孩子,就跟自己爹和外面情人生的似的,不是敌人胜似敌人的一种存在,如果不是自幼相处,恐怕连血缘关系都不能得到他的认可。 对于刘惠娘和商天晨的谈话,他也就没参与进去,看着桌子上的点心,伸手拿过随手掰了一角扔进嘴里,嚼了几下觉得味道是不错,就是口感有点粗糙,不觉得皱了下眉头。 刘惠娘是个心细的人,见到九楼的神情,问道:“齐侧妃不喜欢这个点心吗?” 九楼对刘惠娘的改变也感觉到了,眼下的刘惠娘还真让他起不了讨厌的心思,当下点头回道:“恩,味道不错,就是口感有点粗糙。” 刘惠娘大有同感的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是这样,可是云珂就喜欢这个味道,我也是小心的捏成一点一点的才喂给她吃,怕她牙齿未全,嚼不尽划了嗓子,但是现在这个已经算是最细致的点心了。” 九楼有些吃惊的问:“没有更细的了吗?”不能啊,就算没有奶油蛋糕蜂蜜蛋糕什么的,总该有槽子糕什么的吧,哪怕是松糕也比现在这个吃的强啊。 刘惠娘极认真的点了点头,商天晨也道:“除了宫里,咱们府上的点心已经是最好的了。” 就这还最好的?九楼心里鄙视了一番,心思一转,又想到了一条财路,卖点心!他到是知道几种简单的点心制作方法,随便做出来都比这个所谓最好的点心要强不少。 卖点心和卖孔明锁一样,看着都是不起眼的小生意,但是要是计划好了利润却是不少,而且短时间内还不会让皇帝太过注意。 刘惠娘和商天晨见九楼想什么有些出神,也都不打扰他沉思,凑到一起聊开了。当刘惠娘知道中午时候麦芽是跟着这两个大老爷们一起吃的饭,简直气的苦笑不得,责备道:“麦芽苦惯了,肚子里没有半点油水,乍然和你们吃那么多油腻,你也不怕孩子肚子疼。而且你们就知道让孩子多吃,还给孩子喂了那么多,也不怕麦芽吃涨了?” 商天晨让刘惠娘说的脸红,低头讪笑,他只想让麦芽多吃点好吃的,真没想那么多。 刘惠娘也不管那么多,使人断了红果消食汤,亲自抱着麦芽一点点的喂了才算放心。喂的时候一边哄着被酸的直皱眉的麦芽,一边用无数个白眼翻着商天晨和九楼二人,整个一个护犊子的母老虎。 好容易让麦芽喝红果汤,刘惠娘又让麦芽和商云珂去玩,一点把麦芽还给二人的意思都没有,自己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丫头玩在一处傻乐着。 商天晨呆着脸看向九楼,问:“怎么办?” 九楼抬了抬肩膀道:“不知道,你看着办。” 刘惠娘不是不知进退的人,见二人不知所措的样子笑道:“放心,抢不了你们的宝贝女儿去,以后这两个都是妃出的女儿,多玩在一起培养感情是好事,等她们长大了嫁人了才能更好的互相扶持不是。下午你们忙你们的去,晚上我就让人给你们抱回去。” 商天晨点头,刘惠娘说的是正理。 九楼不明白,但是他看的出来,刘惠娘是真心的想对麦芽好,倒也放开去了。 二人回了院子,商天晨收拾了一番,他得进宫禀告抱养一事去了,九楼也集合了三十人近卫出城“玩”去了。 商天晨对商天显仔细的禀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点掩饰都没有,反正这里也没什么把柄可以让商天显去抓,谷穗又已经死了,什么名分下葬真的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商天显却好象从来没算计过什么似的,听了商天晨的报告,捏着手中的笔划拉着什么,淡然的说:“我知道了,你的正妃刘氏也抱了一个?” 商天晨应是。 商天显又是点了点头,问道:“你现在也算有两个妃出的女儿了,什么时候加把劲生个儿子啊?” 商天晨恭敬而冷淡的答道:“一切随缘吧。” 商天显捏了捏笔,片刻才颤抖着手放下毛笔看向殿门之外,有些无力的道:“八弟啊,你说……这皇位是不是也在自己选择有缘之人啊?” 商天晨心中暗紧,他这么问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口中却滴水不露的回答着:“皇位只属于应该属于的人,皇位选的不是缘之人,而是应当之人。” 商天显细眯起了眼睛,继而又把目光落在了商天晨的身上,仔细的盯了一会,片刻之后才道:“这么说你也认为朕是应当之人了?” 商天晨道:“皇上已经是皇上,无论皇上问臣弟什么,臣弟也只这一句话:‘皇上已经是皇上’。”商天晨真的没有做伪,当年他的确是参与夺嫡了,但是那也是迫不得已,失败了之后他就彻底绝了不臣之心,奈何这个二哥放过别人,惟独不肯放过他。 想来,那件事他已经知道了吧。 商天显见问不出什么,挥了挥手道:“你回去吧,哦……有时间去见见太后。” 商天晨躬身道:“臣弟惦念府中,还是过些日子再去拜见太后吧。”说完告退,他实在不想再见到朱婉芳了,虽然她一心一意的为他好,但是二人之间是绝对不可能的,自己又真的不喜欢她,何必再去招惹一个可怜女子的心呢。 商天显在商天晨走后,在殿中默默的运气:商天晨啊商天晨,朕到底该如何处置你呢? 商天晨回到府中,才知道九楼带人出去了,刚要换过衣服去寻找,结果又有下人来禀,赶紧准备准备,又有圣旨了。 商天晨只能指使下人去寻找九楼,再次换回刚脱下的袍服去正门甬道等候圣旨。 看着全亲王的笑眯眯的馒头一样大白脸,商天晨自己都觉得要抽抽过去了。 这才几天啊,里外里见了全亲王三次了。 全亲王肃着表情,开口道:制曰…… 商天晨一听,又制曰,还真的是太看重我了,全是制曰! 这次的圣旨说轻不轻,说重不重。 麦芽算九楼所出,入皇族谱系改名商云琳,封县主,商云珂也封了县主。 刘惠娘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对着商天晨大大的道喜了一番,就赶紧去给两个孩子按制准备一切侍侯人手和使用物品去了。 商天晨接了圣旨却是想了半天。 郡王之女该是县主,这是约定俗成的,但是一般都是在成年之后或者是完婚之前才有正式的封号。 可是现在两个孩子连话都说不全就直接给了封号,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而且圣旨之中,没再给什么有折辱性质的封号,只是赏赐给麦芽一个非常正式的皇族名字,一切看起来都太正常了。 可是现在皇帝正常那就是不正常啊。 反常即为妖。 商天晨这回是真的看不懂了。 急急的叫人带了马,也顾不得换衣服了,穿着朝服驾马直奔城外。 他要马上找到九楼,和他商议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皇帝恐怕是又要出什么损招了。 必须要提前防备一下。 032.待客 话说九楼带着一堆人马,到了城外一处无人的草地,把随侍的下人安置在原地,带着三十个近卫漫无目的的散步。 三十个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商天晨心腹,通过刘巨也多少知道了一些九楼的“真实身份”,现在没了旁人在侧,面上也显得很是恭敬。 九楼见离下人们已经很远了,边走边对三十个人道:“把队行打的再散乱一些,围过来听我说话。” 马上就见整齐的队伍开始变得散漫,两列队列成了散兵游勇状围拢了过来,跟着九楼一起“瞎溜达”。 九楼看风景似的,这看看那看看,嘴里说的却是很严肃的事,道:“我是怎么回事,想必你们已经知道,我也是帮着八王做事的人,只是我的名头么,比不得你们来的正经。” 刘巨作为近卫队长,跟九楼走的是最近的一个,也是这三十个人里能代表全体说话的人,听了九楼的话马上道:“齐公子,您是忍辱负重,我们心中只有佩服,绝没有轻视。” 九楼道:“轻视不轻视的我不在乎,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今后跟着我会十分的辛苦,白天你们得护卫我,暗中我会用些非常手段训练你们,其中的苦痛是你们绝对想不到的。” 刘巨道:“齐公子,你放心。这里的人各个都是汉子,没一个怕死怕疼的,更不用说苦了。” 九楼暗笑,这些人恐怕永远也想不到,自己会如何训练他们,恐怕将来会有懊悔之人吧。九楼的训练计划不光是照搬之前他自己经历过的,还有一些这段时间琢磨出来的,单拿出一条来都可以说是刑罚了,比如三四天不让睡觉一直让他们背诵诗歌什么的。 这个看起来简单,但是是非常锻炼意志的,能熬下来的人将来被俘也不会轻易反口。 相比起能力,九楼更看重的是忠心,这是一个非常的时代。 九楼又道:“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我的训练手段不是常人能受的住的,今天是你们考虑的最后一次机会,有不愿意的现在就可以提出来,我会把他调离,当然不会影响他在八王那里的前程。但是今天不走,以后就没机会了,再想离开就只有死。” 三十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要离开的。 一是他们对商天晨的确非常忠心,抛头颅撒热血的事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了。二是他们对自己也的确自信,他们没一个人愿意承认自己是软蛋,让九楼几句话就吓住了。 等了一会,见没有人提出要离开,九楼道:“既然没有人要走,那我就接着说,以后你们跟着我名声必定也是要受损的,甚至也会被别人当成我这样的人,我要求你们要做到无视别人的羞辱,甚至还要沾沾自喜,明白么?” 刘巨疑惑的道:“齐公子,属下愚钝,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这个无视我自问兄弟们都可以做的到,这个沾沾自喜么……为什么啊?” 九楼笑道:“我让王爷为我盖个楼,现在已经破土了,以后这个楼就是我们的基地,我要在楼里训练你们。但是对外那是一个销魂窟,明白么?你们这三十人各个相貌堂堂,跟着我本来就会被人误会,你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个误会扩大,你们不仅要学会忍耐我的训练,还要学会怎么‘骄奢银逸’,但是你们不能让风月迷了眼睛,别迷惑了敌人反倒失了本心。” 刘巨是心思最缜密的人,已经从九楼的话里听出了不少机要,当下道:“齐公子放心,属下们知道怎么做。”不管其他人到底明白没明白,只要他自己明白了,回去一一分说就都会明白的。 九楼也知道其中关节,道:“好,很好,今天开始就给你们布置个作业。” 刘巨疑惑道:“作业?什么作业?” 九楼道:“就是功课,明天我检查。” 刘巨道:“什么功课?请齐公子示意下。” 九楼笑了,笑的有些坏坏的道:“一会回府后,你们轮流上街去玩,或独自一人,或三五成群,反正别让别人看出来是刻意的就行。你们到街上胡乱的游逛,见到好玩的就给我买回来,越新奇越好,不拘贵贱,当然还是能自己做出什么新奇玩意的更好,最得我心意的有赏。” 刘巨更疑惑了,这算什么功课?上街淘换小玩意?幼童稚子的玩具?想不明白只好再开口问道:“不知道齐公子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可否说的详细一些?” 九楼道:“就是玩的东西,越新奇越好。没有具体的,只看新奇。” 刘巨见实在问不出来更细节的东西了,只好道:“属下领命。” 见事说的差不多了,九楼带着人回转,正要进马车,就见商天晨又骑马赶来,心中好笑,怎么两次出城都让他追了过来,这回又遇到什么事了。 商天晨对与和九楼亲密一点,已是习惯了,见了九楼直接下马之后拉着手就进了九楼的马车。 九楼笑问道:“不是皇帝又出什么招了吧,怎么这么急的就找我来了?” 商天晨调整顺了呼吸,把第三道圣旨的内容说了一遍,然后就静默不语等九楼给个答案。 九楼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最后道:“我也想不明白,不过却可以明白一件事。” 商天晨紧问:“什么事?” 九楼道:“就是……皇帝不管对你到底怎么打算的,目前阶段他对你都不会出手,他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等到机会之前,他对于你及整个王府都会不吝封赏的。如果……我没估计错,刘惠娘的父亲也许很快就会得到特赦,我的父亲也会重上朝堂。” 商天晨道:“他最担心的就应该是我手中有权,这次封我王爵给我的差事也只是监督修撰文史,怎么会让和我有关系的人重掌权利呢?惠娘的父亲还有你的父亲,可都是因为我才受到牵连的……他应该不会让他们再掌握权利吧。” 九楼也不是很确定,道:“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想,毕竟三家都脱离了那个旋涡的中心,就让他失去了很多抓把柄的机会,与其枯等,还不如创造一个让我们自己出错的机会,然后再……” 商天晨接话道:“一锅端了?” 九楼点头:“差不多吧。” 商天晨皱眉,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就麻烦了。 皇帝如果真的那么做了,刘惠娘和齐连锋都没有拒绝的权利,等他们真的重回朝堂,一件小事也可能是他们抄家灭门的借口。 这事,商天晨和九楼也都没有能应对的办法,那个人现在毕竟是皇帝。 如果商天显要对付的是普通的官员,哪怕一品大员,他都能随便找个借口灭了九族,可是他要对付的是先皇之子,自己的亲弟弟,如果不做到尽善尽美,他就会落天下人口实,甚至被历史大书特书。 现在商天显已经把商天晨的名声败的差不多了,现在要做的就是高高捧起,重重摔下。 回到府中,刘惠娘已经让人把两个县主丫头的一切事务准备好了,正春风得意接待一些官眷。 这也是封建社会的一个现象,就算平时关系多冷漠,多疏远,甚至是敌对的,在皇帝有了恩封的时候也是要互相送下礼,倒不是赶着拍马屁,而是为了全皇帝的面子。如果不来,不就等于说是皇帝封的不对吗,当初二人得了王爵和侧妃封号的时候,也是有官员来道贺的,但是因为九楼身份尴尬,并未见那些人。 先如今,来的都是一些官员妻眷,宗室夫人什么的。刘惠娘也知道这些人里没几个是真心道贺的,但是依然挡不住她得意的心情。 她有孩子了,一岁多一点就得了封号的县主。 她实在太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了。 这些宗室夫人里,有几个很是看不上刘惠娘,特别是全亲王的正妃最是严重,她想:自己的夫君让男人夺了,抱了一个妾室的女儿有什么好得意的,就算是得了封号也不是亲养的,这显摆什么呢? 全亲王正妃年纪不大,三十有余,是个继室至今也无所出,但是总做着自己生养嫡子的梦,所以一直不肯抱养别的妾室的孩子,如今见了刘惠娘这样,心中即看不上也是嫉妒,跟着一众人道贺之后,就淡淡的坐在一边吃茶,抽冷子问了一句:“八王妃,怎么不见你府上的齐侧妃呢?要说进门也不短了,我们可都没见识过这位倾城娘娘呢。” 这话问的客气,好象就是一些女眷之间的小八卦一样,但是在场的人都明白这是在打刘惠娘的脸。一句话点到了九楼有个不怎么雅的封号,还隐晦的提到了跟她分宠的是个男人。如果不是男人怎么不好出来见客呢? 刘惠娘听了心中有气:你自己不生养,又不肯抱养,现在见了我抱养的孩子有封号了眼红,拿齐玉城出来刺激我?当着这么多官眷夫人也不怕丢人! 可是刘惠娘是个多精明的人,脸上的笑容不减,很不在意似的说:“你说齐娘娘啊?他是皇上亲赐的侧妃,王爷当然是珍视如珠宝般,平时里宠着呢,这不吃过午饭觉得无聊出去玩去了吧,史侧妃也去跑马了。要说啊,我们府里也真是有意思,两个侧妃都喜欢舞刀弄枪的,呵呵……” 在场的官眷夫人们也跟着刘惠娘一起笑了起来。 刘惠娘的话真的是连消带打的逼着全亲王妃说不出半个字来。 怎么着?男妃如何?那是皇上赏赐的,有本事酸皇上去, 酸我算怎么回事?我家王爷宠爱皇上赏赐的人有错吗,就算有错你敢说吗?他身份尴尬不好见人?在我家就没这回事,人家是出去玩了,史侧妃也没出来见人你怎么不提?切~ 033.蹂躏① 却说自从张临雪死了之后,商天晨对府里的女人们寒了心,在妾室那也安插了钉子,惟独刘惠娘那他不能安插人手,但是却收买了一个刘惠娘的贴身丫头。 这个丫头说不上多得刘惠娘的青睐,更不算心腹,但是却是时时跟着刘惠娘伺候的,得不到什么机密的情报,但是日常的行事却掌握的十分清楚。 所以刘惠娘对全亲王妃的一番连消带打的应对,很快就传到了商天晨的耳中。 这本来也是瞒不住的,可是能听到最直接最客观的报告,是商天晨想要的。如果从别的下人那里知道,话传话的不一定传成什么样了。 商天晨对九楼说了,九楼笑道:“你的那个正妃也是个人物,你应该好好把握,将来可能就是个了不得的助力。” “把握?”商天晨听了九楼的话,心里起了一些不自然,把握正妃?无非就是多给颜面,多给赏赐,多给……宠爱么。可这宠爱……实在不想给,不只是刘惠娘,还有其他的女人。 九楼并不知道商天晨的心里变化,道:“你现在没有嫡子,你应该努力了。有了嫡子对你将来有好处。” 商天晨有些黯然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心中却想:他竟要把我推给别人吗?难道男人也可以贤惠如此? 当晚,商天晨就在九楼别有深意的眼光中,不甘不愿的宿到了刘惠娘的屋中。 刘惠娘得了久违的雨露,竟然没有得意忘形。要知道,她可是张临雪死了之后商天晨宠的第一个女人,要是按她以往的性子一定会去“探视”一下被禁足的各位,可是现在却在送走商天晨之后,照顾起孩子来,竟然真的是有子万事足了。 其他妾室们也有各自的消息来源,得了信儿却没什么摔打,毕竟刘惠娘是正妃,再得宠也轮不到她们拈酸,只是都动起了心思:王爷已经开始碰府中的女眷了……难道是齐玉城失宠了?那自己是不是再有机会亲近王爷? 真恨不得马上打扮起来,出院子去和王爷来个“偶遇”,只可惜她们依然还在禁足。 不说府中女人如何,商天晨到皇宫里站班点卯,不到中午就回转到府中,正好之前找到的工匠们已经到了,带来了第一批做好的孔明锁,三个式样共九十三个。给了工匠们赏银,又给了几张图纸,吩咐回去接着弄三十一套来,切记保密之类的。工匠们其实都是商天晨的人,全家死契都在商天晨手中,做这些希奇古怪的东西应是本分,得不得赏赐,得多少赏赐都是凭主人心情的,但是他们见九楼出手大方,态度很是和颜悦色,倒也是感激,而且能想出这么精妙的东西来,更这些工匠们打从心里佩服,当然对保密一条誓死扞卫了。 九楼让人把孔明锁弄到了演武场上,使厚布盖上,总也是不小的一堆。 商天晨自然是得了一套三个,拿在手里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看向九楼想问个究竟,却见九楼脸上出现了一种让人恶寒的笑容!吞咽了一下口水,生生把要问的话憋了回去。 九楼让商天晨把他那套先藏好,又使人把所有近卫叫来,要带着昨天各自找到的玩物。 三十近卫集合而来,先到替换论职的回去取昨天买到的东西,一一的拿给九楼看了,九楼看的乐和,商天晨也看着有趣,两人凑到一处开始一一点评着这些东西,真是好不热闹。 吃喝玩乐,四大奢靡之罪,九楼先拿玩这个字立名了。 刘巨是首领,自然第一个“献宝”,他拿的就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风车。 九楼接过风车,鼓着腮帮子吹了几下,就把呼呼转动的风车塞到了商天晨的手里,然后一脸鄙视的看着刘巨,问道:“这就是你能找到的最新奇的玩意?” 刘巨有些尴尬,他自幼随父习武,根本就没什么玩具,儿时见到别的孩子拿着风车疯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羡慕,这种羡慕慢慢的就变成了一种执念,等他在街上见到风车,自然就认为这是最新奇的玩意了。见到九楼此时的神态,他也知道自己找的东西并不让人满意,哼唧了几下才小声道:“我从小就没玩过什么玩意,见到这个风车就挺喜欢的……” 九楼听了他的话,其实多少也有点明白。他小时候也没什么玩具,孤儿院里什么东西几乎都是共享的,他从来就没有过属于自己的玩具,等长大了有能力给自己买的时候,他当兵了……当初在部队用孔明锁练手的时候,也有一种发泄过瘾的意思在里头。 无奈的挥手让刘巨下去,接着让人把东西拿上来过目,憋笑几乎要憋出内伤。 三十个大老爷们,买回来的都是布老虎,弹弓子,风筝,毽子之类的东西,甚至还有一个买了一堆蝈蝈回来,看着那几十个蝈蝈笼子,九楼终于不可抑制的大笑了出来,几乎坐不住了。 商天晨不知道九楼到底卖的什么关子,一手拿着风车,一手拿着布老虎,竟然玩的不亦乐乎,见九楼笑的快抽过去了才出声问道:“玉城,你到底是卖的什么关子啊,揭晓吧。” 九楼费劲咳嗽了几声,才把大笑收住,站起身带着严肃的说道:“今天,我要教大家的第一个就是‘玩物丧志’!”说着,掀开了厚布指着那堆孔明锁道:“此物叫‘难人木’,也是个玩物,但是对你们是有好处的,每个人领一套。” 众近卫本来以为只是一些木方雕刻,可等拿在手了才发现根本没那么简单,几个木棍儿看起来严丝合缝的组在一起,一扣咬着一扣很是精妙,试着轻轻的掰了几下竟然没掰动。 九楼道:“你们各自先取一个最简单的,同时动手,看谁先能拆开,注意不可使用蛮力将其损坏!” 当下,就见三十个人在刘巨的领导下,领命之后开始仔细研究手中的东西。 其实商天晨见近卫们摆弄孔明锁手也痒痒,可是他却怕自己不是第一个拆开的人再丢了面子,也只好忍着没动,仔细观察着三十个人手中的动作。 一刻钟过去了,三十个人里开始有人慢慢的坐到了地上。 两刻钟过去了,三十个人全都席地而坐。 三刻钟过去了,三十个人散乱的坐在演武场上,各个神情怪异,有冥思苦想的,有抓耳挠腮的,有眼泪汪汪的,有龇牙咧嘴的,就没一个拆出来的。 九楼倒一点都不着急,品着茶吃着点心好整以暇的斗蝈蝈,给蝈蝈吃大葱,惹的蝈蝈叫个不停,更是增加里近卫们的烦乱。 商天晨早就坐不住了,扔下布老虎玩了会风筝,踢了一会毽子,最后无聊的开始围着三十个近卫转圈。 半个时辰过去了,刘巨终于不负众望的第一个拆了出来,长出一口气喜上眉梢的对九楼道:“齐公……齐娘娘,我拆出来了。” 九楼接过一堆小木条,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有损坏,的确是按照步骤拆解出来的。把小木条交换刘巨道:“你先台阶上坐着,使人给你送饭。” 九楼话一出,众人才知道已经到了午饭时间,看齐娘娘这个意思,不拆出来没饭吃啊!赶紧波~ 有第一个拆出来的,就又第二个拆出来的,总算在一个时辰里这些人都完成了这个步骤。 大家前前后后的也都吃了饭。 九楼点了点头,对于这些从没接触过孔明锁的人,能有这样的成绩他已经很满意了,这些人里倒没有一个是愚笨的。 等众人都吃过了饭,九楼让他们去溜达溜达放松一下头脑,过一会再集合回来。才和商天晨一起去用早就耽误了午饭。 商天晨哪还坐的住,进了房间也不吃东西了,开始捣鼓起预留的那套,半柱香的功夫就拆了出来,然后献宝一样的跟九楼显摆:“看,本王最聪明了吧。” 九楼撇了撇嘴道:“你看三十个人拆,看了一个时辰再不知道怎么拆,你也就找根面条吊死的命。” 商天晨把小木条往桌上一堆,端起碗使劲扒饭,咕哝道:“你就不知道夸夸我……” 九楼没辙,哄孩子似的道:“好,我家天晨最聪明拉!赶紧吃饭,拆完的还有用别扔,一会让你接着看戏。” 一听还有乐子看,商天晨也不郁闷了,飞快的吃好饭拉着九楼又到了演武场。 算着时间,两个人再次来到了演武场,众人心里都再想:那一套“难人木”一共三个,一个比一个木条多,可能这是要拆第二个了吧。有了上午的经验,倒也不怎么紧张了。 九楼暗含坏笑,站在台阶上负手而立,扫视了一下众人,道:“都休息好了?” 众人齐声达道:“休息好了!” 九楼点头,道:“那咱们接着玩,把上午拆的再给装回去!” 啊?这么简单?众人都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九楼。 刘巨一开始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他隐隐的感觉到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又是同时开始组装。 等这些人拿着上午拆出的小木条,摆弄了一番才发现,让这个“齐娘娘”给耍了。 要知道孔明锁最大的特点就是拆着简单组合难。 九楼看着这些人又开始重复上午的表情,心里都乐开了花。 当年他花了多长时间才从那个满是孔明锁的房间里“毕业”啊,想在他这过关……嘿嘿,哪那么便宜。 刘巨抱着一堆小木条仔细琢磨着该怎么组第一步,慢慢的在脑子里已经形成了一个数学模式,只是概念还不太清晰,但也慢慢的找对了思路,手里的进度也慢慢的快了起来。虽然有些欣喜,但是仍然要抽空的腹诽一句:这齐公子哪来的那么多点子,这不折磨人吗?说是玩,这真是要玩死我们这些大老粗啊! 034.蹂躏② 重新往回组装孔明锁,其实真的比拆卸要难,尤其是九楼点明不可以损坏小木条。 商天晨看着那三十来个人坐在地上摆弄小木条,觉得自己不和他们一起“玩”,是个很英明的决定。 凑到九楼身边,商天晨问道:“你让他们拆了装,装了拆的,你自己玩的怎么样啊?” 九楼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商天晨,道:“这些东西是我想出来的,我要不是明白其中的原理,你觉得可能吗?” 商天晨尴尬的点了点头,道:“另外两个是不是更难?” 九楼看了看离自己并不算太远的三十个人,觉得自己是该提点一下这些人了,于是稍微提高点音量道:“只要找到最关键的那个,拆和装其实都很简单。” 三十个人都不是傻子,听了九楼的话就开始寻找“关键的那个”了,刘巨是最有心思的,一边摆弄,一边回忆之前拆的过程,慢慢的也找对了思路。 九楼对刘巨也是最上心,一直都暗中观察着刘巨的反应,见他慢慢的有了自己的思路,在心里点了点头,想:加以时日,这个刘巨必是个出色的特种兵。 九楼就是要把这三十个人当特种兵来练的。 他们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二十七岁,虽然快要过了体力颠峰的时间段,但是在三五年之内仍可有大作为,特别是这个世界貌似还有一些武功什么的,少不得以后也要找来让他们练。 自己的心法也慢慢的熟练了,虽然因为身体上的残疾还有些阻力,但是不得不说其实是有一些效果的。 如果,九楼现在体力会比刚托生的时候恢复的快。 一是他正经吃饭的作用,二是他坚持练太极的作用,三应该就是那套心法的作用了。 这个世界并不想他之前想的,是个单纯的虚拟古世界,还有一些比较玄奇的东西。 看着三十个人组装,九楼让人把他小厨房的点心师傅叫了来,谈了一些话,又给了几个配方,让他自己先摆弄摆弄,看看能不能改良一下点心的口感。 点心师父看着配方,又听了九楼的话,竟然有中拨云见日的感觉,十分欢喜的走了,九楼甚至都没来得及说一些成则赏不成则罚的话。 九楼问商天晨道:“这个点心师傅有点意思,你哪找的?” 商天晨道:“原是我母族的人,后来我开府之后,母族那边送来的。” 九楼点头,一般皇子母族的人都算是比较可靠的,这个道理谁都懂。只是这个面点师傅有点傻呼呼的,听了有新式配方,竟然恨不得马上动手实验了,真专业! 九楼看着三十个人差不多都已经能找到思路,刘巨组装工作已经接近完成了,又让人拿了府中最常吃五样点心来,每样都准备了六十来份,并着茶水一起送来。 点心到的时候,刘巨也组好了,擦拭着额头的汗道:“王爷,齐娘娘,属下组好了。” 九楼看了很是开心,刘巨单凭这份智慧就是这些人里最出挑的,点头称赞道:“行,得赏,王爷……你看呢?”说着把眼睛瞟向了商天晨。 商天晨也暗自衡量过,自己要是单独拆卸再组装这个孔明锁,绝对不会比刘巨快,也十分佩服刘巨的本事,见九楼询问,当下也毫不犹豫的说:“该赏,恩……就赏你三十两银子,第二个组装好的赏二十两,第三个就十两,往后的就没有拉。” 这也是上位者激励手下的一个手段。 十两二十两的银子对这些已经进了近卫的人来说并不是十分的多了,但是能在主子面前得个名次啊,那就是又多了一个露脸的机会啊。 当下,剩余二十九人就更加卖命的冥思苦想了。 在接下来的大半个时辰里,所有人也都组装完毕了,九楼一一查看,并没有损坏和组装不善的,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二名——张恒山,第三名——王延庆也算进了他的视线。 二人各自得了赏,也是喜上眉梢, 从九楼和商天晨的眼神中,他们看到了赞赏和激励,心中都是一阵阵的欢畅。 差不多是晚饭的时候了,九楼捻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嚼了几下,就着茶吃了下去,然后道:“今天大家做的都不错,但是你们的功课还没完,这个‘难人棍’一套三种,只是初级的,今天你们组装拆卸了第一个,以后休息的时候要接着玩,过几日我会再让你们赛一次。至于第二个和第三个我准许你们观察,但是不可以动手拆卸和组装。” 众人应是。 九楼才不怕他们阳奉阴违,他们都是商天晨的心腹,想来肯定是会十成十的执行自己的命令。 九楼又喝了一口茶,清了一下口腔内点心的残渣,然后道:“今天我要教你们的第二个就是‘吃’,这里有五种点心,你们每个人都各自拿上一块,有喜欢的可以多拿一块,但是五样必须拿全。” 众人领命,并没有多拿的,这样的守规矩让九楼有些不满,太老实了可不行。当下道:“我准许你们多拿喜欢的,就不要拘束了。” 三十人都没动地方,刘巨想了想,上前多拿了一块包进纸包里,道:“齐娘娘,属下最爱桂花糕,所以多拿了一块。” 九楼点了点头,道:“你做的很好,很好。” 有了一个领头的,其他人也就不再拘束了,各自都上前多拿了一块自己喜欢的,一一禀告给九楼听。 众人拿完道:“这个是给你们今天的消夜,可不是正餐。晚饭你们还是要吃的,不过嘛这个点心是今天的题目,我不管你们是值勤休息的时候吃,还是睡觉睡一半饿的时候吃,但是只给你们一天的时间,今天晚上就得吃完,我想你们都是大老爷们,不会连几块小点心都吃不完吧。” 众近卫呵呵的笑了一阵,领命应是。 九楼点了点头道:“能吃就好,吃完之后要写下来,喜欢吃的是哪样,为什么喜欢吃,不喜欢吃的又是哪样,为什么不喜欢吃。还有每样点心好在哪?不好在哪?希望怎么改进,都明白了吗?” 众人傻了,都张大着嘴巴,齐齐的“啊”了出来。 035.赖皮 九楼才不会管这三十个人到底对他布置的作业有多头疼,他总算在这个让人郁闷的世界里找到了一件比较好玩的事,就是折磨这三十个近卫手下。 晚饭的时候,小云琳让刘惠娘使人送了过来,和两人一起用饭。 小云琳此时的打扮,和当初在庄子上见到的完全是两个模样,水嫩的一身粉色绸缎,刺绣的尽是富贵牡丹的图样,头发也团了两个小小的发髻,佩着两个不大的纯金蝴蝶,缀着几颗不大的粉色碧玺珠子,又掐着几朵杜鹃花戴在头上,倒和两只小蝴蝶显得相得益彰。 商天晨把小云琳抱到了椅子上后坐到旁边,对九楼说道:“惠娘对云琳到是真心的好。” 九楼点头,道:“女人啊,一旦有了孩子就完全不一样了。”说着,就给云琳夹了一筷子肉,哄道:“多吃点肉啊,长胖一点。” 小云琳很听话,笑咪咪的吃着九楼夹的肉,道:“爹爹,刘娘娘说,我现在不该吃太多肉的,不过爹爹给的,我要吃。” 九楼一想,对了,小云琳现在身子实在不适合吃太多“好”东西,应该慢慢来,看着一桌子“成人食物”,有点发愁了,忙了一天倒把小云琳的伙食给忘了。 商天晨这也才注意到,桌子上适合给小云琳吃的东西并不多。 二人对看了一眼,都有点尴尬。 这二人一个是从来没当过爹,一个是封建主义大家长,根本不能指望他们把孩子照顾的面面俱到。商天晨“嘿”了一声,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道:“我再使人做些幼儿的吃食吧。” 九楼刚点头,就听门外有人请见。 红掌出去看了一眼,便带着人进来了,道:“王爷,齐娘娘,刘娘娘让人送了些膳食过来,你看是不是布上啊?” 商天晨眼睛一亮,赶紧问道:“都送了什么啊?” 刘惠娘派过来的人里也有个嬷嬷,赶紧上前回话道:“主子特地让人给云琳小姐做了蛋羹,鱼肉丸子,还有从中午就一直煨到现在的花生猪手汤,汤已经去了浮油,很清爽的,小孩子喝正合适。还有黑芝麻糊,刚刚上灶,等主子们使完了饭再给云琳小姐送来做消夜。” 九楼听了,也不待商天晨发话,让人赶紧把饭菜摆上。 刘惠娘的这番安排,真的是煞费苦心了,又要让小孩子喜欢吃,又得照顾到营养,很是不容易。 等下人们摆完饭菜,九楼对那领头的嬷嬷抱拳一礼,很是诚恳的道:“这位嬷嬷,回去的时候请替我向刘正妃道谢,就说我齐玉城十分感念她的这番辛苦。” 那嬷嬷显然也是刘惠娘的心腹,一边躲着九楼的礼,一边连声道:“主子说了,作为主母她有照顾孩子的责任,还请齐娘娘不要客气。” 九楼点头,让红掌给了赏打发她们出去,转而和商天晨道:“刘惠娘真的挺用心的,你晚上去看看。” 商天晨一听,脸色暗淡了一些,没说话,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挨着样的尝刘惠娘让人送来的食物,尝完之后才一点点的喂给小云琳吃。 九楼对商天晨的反应总是刻意忽略的,他虽然已经告诉自己,只把他当成是任务目标,或者是朋友就好了,但是很难做到。 商天晨的改变,九楼不是没感觉到,但是他真的无法接受和一个男人“谈情说爱”,能做到现在的样子,已经是很难了。 用过饭,又和小云琳说了一会话,才让人送回她单独的院子里,商天晨拿着孔明锁问九楼:“你不让近卫们玩那两个比较难的,我玩行不行?” 九楼笑道:“没有什么不行的,但是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先把第一个玩熟了才好。” 商天晨点点头,又问:“你为什么要让近卫们写点心啊?” 九楼道:“一是为了让他们训练以下分析和总结的能力,二也算是一个小范围的调查吧。” 商天晨奇道:“调查?调查什么?” 九楼道:“调查市场呗,我打算让你再开个点心铺子什么的,咱们不用做大,只要做一些别处都没有的点心就行。” 商天晨并不太善于经商之类的事,很是不明白的问:“卖个点心能赚多少?就京城里最大的那个点心铺子一年也不过几千两的赢利吧……” 这样搞钱,真的太慢。 九楼笑了笑道:“我也不想赚的太多,太招眼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我有把握只要点心铺子开起来,一年赚个两三万两是可以的。” 商天晨眨了眨眼睛,没说话,显然是不信但是不敢说。 九楼知道他不信,挑着眉毛道:“你不信就算,到时候等着看就行了。” 商天晨点头又问:“那这个‘难人木’你打算怎么弄?” 九楼道:“等近卫们三个都能装拆流畅的时候,就让人去发卖吧,用上好的木料,买贵贵的。” 这个商天晨倒没反对,这个东西虽然是个玩物,但是的确是很能消磨时间又不让人觉得无聊的东西,用上好的木料再做一些漆工,就用让那些大家闺秀们疯抢。 商天晨又要问什么,让九楼挥手打断道:“你到底去不去刘惠娘那了?” 商天晨扭过脸去看窗外一片夜色,并不说话。 九楼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从商天晨开始问问题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小子今天晚上又想赖在这了。现在看他的架势果然是打定主意不想走了,还耍起小孩子手段假装没听到问话。 九楼也是没办法,他不能强逼商天晨去睡哪个女人,对他的“心理健康”不好。只能无奈的道:“你不去就不去吧,何必这么耍赖呢?” 商天晨听了这话,开心的蹦了起来,拉着九楼的手说:“走!咱们园子里去消消食去!” 九楼也就随着商天晨的脚步一起到了花园,只要出了自己的房门,和商天晨凑到一处,九楼就得做出一副柔媚样子,倒让轮值的近卫们看的掉了一地的下巴。 这个齐玉城就是下午想出了那么多怪主意折磨他们的人吗? 太不一样了。 下午的在演武场的时候,除非是九楼特地吩咐过来的下人,周围就没有别的人能靠近,所以他完全没必要摆出这种祸害样子,端的就是一个少年将军英姿勃发的状态,如今进了戏,两下一比较,怎么能让人不觉得惊奇。 几个心思比较灵活的近卫们都起了一身白毛汗,想:恐怕这个齐公子以后还有更多的花招等着折腾我们呢?不过……他的折腾其实还是挺有道理的,至少……我知道了自己为毛的不爱吃那个牛油糕! 036.兵饷 商天晨晚上果然赖在了九楼的床上,但是因为九楼的《非必要不做》的条款限制,他只能压抑着自己身体上的冲动,拉着九楼东拉西扯,以期转移一下注意力。 九楼靠在床的外侧,看着兵书,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商天晨搭着话,腹诽道:这商天晨好歹二十四了吧,怎么这么话唠呢?妈B的,刚“嫁”进来的时候丫就是一冷面王爷,现在怎么这么不着调呢。 商天晨可不知道九楼正在心里骂他,仍是不断的发问:“你说咱们是先开点心铺,还是先开个奇玩铺?” 九楼想都没想就答道:“点心铺!” 商天晨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到底想出什么新式点心了?” 九楼翻过一页书,答道:“明天做出来你就知道了。” 商天晨又问:“你怎么总看兵书啊?怎么不看点别的?” 九楼道:“别的也没什么可看的。” 商天晨道:“那我明天给你找点别的书吧。” 九楼道:“好。” 商天晨道:“那你喜欢看什么呢?” 九楼道:“随便。” 商天晨道:“给你找几个话本?” 九楼道:“行。” 商天晨道:“不然干脆给你找几本《奇物志》吧,反正你也是要弄些希奇古怪的东西,多看看这方面的书也许能有所启发呢?” 九楼道:“行。” 商天晨终于发现九楼的冷淡,有些不悦的说:“你能不能多说几个啊?” 九楼也让商天说的恼火,瞪着商天晨低吼道:“你丫能不能不这么多话,好好躺着不行?我看会书这让你给烦的。” 商天晨往里挪了挪,好象有些瑟缩似的,委屈道:“我睡不着……” 九楼没好气的说:“睡不着你数羊啊!难不成还让我给你唱儿歌啊?” 商天晨把身一翻,背对着九楼小声的说:“数羊也睡不着啊……” 九楼见商天晨终于不再烦他了,把书再次举了起来,刚看了两眼就听商天晨在一边小声的嘀咕着什么,仔细一听……丫竟然在数“一个九楼,两个九楼……” “操!”九楼把手里的书远远的扔了出去,一把翻过商天晨的身体,盯着商天晨道:“你丫到底哪出毛病了?” 商天晨看着九楼愤怒的脸,把眼睛移到了一旁不看九楼,就是不说话。 九楼实在拿商天晨没辙了。说说不得,打打不得,最后只能憋屈放下床幔,翻身躺下,道:“睡觉!操!” 商天晨等九楼躺下好,也说话了也不数九楼了,十分的安静。 九楼心里更气了,这货就是成心的吧。 气着气着,眼皮也沉了下来,迷迷糊糊中就听商天晨问了一句什么话,没听清楚到底是什么,只是习惯性的“嗯”了一声算了事。 那知道声音刚落下,商天晨就凑了过来,一把抱住九楼拉进怀里,喜滋滋的道:“睡觉喽,睡觉!” 九楼怒问:“你干什么!” 商天晨有些得理不饶人的道:“刚刚我问你,能不能抱着你睡,你答应了。” 原来刚才他问的是这个?擦了个擦擦的,让丫算计了!真是失策! 商天晨怀里抱着九楼,那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身体越发的火热了,可是他不敢做什么,又不舍得送手,两下为难,可以说是一夜煎熬。 九楼心里暗骂了几句之后,倒是睡的一夜安稳。 第二天起的时候,商天晨盯着两个十分明显的黑眼圈上朝去了。 九楼一身轻松的吃过早饭,到院子里打了一会拳,又舞了一会长枪,说不出的畅快。 简单的沐浴之后,逗着云琳吃了午饭,过起了当爹的瘾。 下午刚到,商天晨回了王府,直接就钻进了九楼的院子,一脸哀怨的看着九楼,道:“我现在让人说是酒色过度了,倒合了你我的本意。” 九楼看着商天晨的两只熊猫眼,也觉得可笑,道:“恩……有点酒色过度的意思了,要不以后你天天晚上熬着?咱俩能省不少事。” 商天晨一屁股坐下,道:“鬼才夜里熬着呢。”心里暗想:你等下次“必要”的时候,我让你也一夜睡不成! 两人又聊了一会,携手来到了演武场,召集了近卫,收上了“作业”。 九楼一张一张的仔细看着,时而点点头,时而摇摇头,看的众人心里都突突直蹦,很怕九楼看的摇头的是自己的。忽然,九楼突然大笑了起来,直拍大腿,还对商天晨道:“王爷,你看看……你看看……太有意思了。” 商天晨接过一看,也笑了出声,然后道:“祖大龙上前一步。” 就见三十人中最最强壮的一个人站了出来,对二人施礼道:“属下祖大龙见过王爷齐公子。” 九楼一见出来的是个威猛汉子,笑的更欢畅了,指着祖大龙道:“好,哈哈哈哈,真好。” 祖大龙让九楼笑的莫名其妙,其他近卫也用一种好奇的眼神看着他,使他感觉到十分的不自在,“嗯”了一会瓮声瓮气的问道:“敢问齐公子为何发笑,属下的答卷哪里不对了吗?” 九楼本来已经笑够了,听祖大龙出声询问,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道:“你写你最喜欢玉米方,就是因为它最大,能吃的最饱是吗?” 听九楼一问,众近卫们也“轰”的笑了出声,这祖大龙实在是太憨了。 祖大龙可不觉得自己的答案有什么问题,直愣愣的说:“是啊!哪不对了啊,本来就是啊。” 九楼摆了摆手,道:“没问题,没问题。挺好的……哈哈哈哈……” 这事其实笑笑也就过去了,九楼笑过之后却想到了一些别的问题。 教了近卫们一套最简单的军体拳,让他们各自去练,九楼拉过商天晨问道:“时下,军队的士兵们待遇怎么样?” 商天晨奇道:“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九楼道:“今天听祖大龙的答案,让我想到了很多的问题。” 商天晨问道:“什么问题?” 九楼整理了一下思路,皱眉道:“王府近卫的收入已经很高了,可是居然还要考虑能不能吃饱的问题,那其他人呢。” 商天晨听了,有些不太在意的说:“这个祖大龙就是个能吃的,而且他家里人口也比较多,老老小小的十几口子,都靠他一个人俸禄过日子,过的是挺紧巴的。他是从侍卫里挑出来的,以前俸禄不高,自然是吃力了点,我也时常的赏赐他一些算做接济。他现在刚当上近卫,大概还没有反应过来呢。所以还总想着能不能吃饱的问题。” 九楼摇头道:“那侍卫们的生活,其实很难吧。” 商天晨道:“是不太容易,所谓侍卫其实也就是各个府的私兵,基本上就是靠着俸禄过活,如果家里人口多了肯定是过不好的。” 九楼道:“那一般的军士们呢?” 商天晨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九楼大概也明白了。 毕竟他脑中还有齐玉城的记忆,对于这个时代所谓喝兵血的事他也有所了解,齐连峰已经算是对士兵们很好的将领了,可是依然逃脱不了这样的事。从主将一直到下面的参领军校,层层盘剥,真正到了士兵手里的饷钱并不多,无战事时,基本上就是只发粮不发饷了。 想到这些,九楼道:“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真打仗的时候,能尽心尽力忠心耿耿的士兵就没几个了。” 商天晨叹息一声,无奈道:“都是这样的,不只是咱们国家,到处都是这样的。” 九楼道:“这样不行,绝对不行。” 九楼想到的是,以后他还要靠着军队去扫荡天下呢,如果一直是这样下去,恐怕重生几次都没有时间带出一只真正的铁军来。 商天晨道:“你想这些干什么,反正你我所图谋的事……未必用的到军队。” 九楼摇了摇头,他要做的不只是要帮商天晨篡夺皇位,更要去统一天下,没有一直可靠的军队怎么可以呢。 不过这些都不是现在最紧要的,现在最紧要的就是赚钱和训练这三十个人。 也不知道甜菜怎么样了,应该叫过来看看。 商天晨见就楼那种忧虑的样子,心中也不好受。军队上的事,作为皇族通常也是无计可施,虽然上位着明明知道这样的队伍并不太可靠,可是他们又不能真正的严惩那些带兵的将领,不然真的有了战争,只有好士兵而没有好将领也是白搭。 甩开这些让人苦恼的问题,九楼对商天晨道:“以后……我会为你带出一支真正的军队。” 商天晨点头,他不知道九楼到底为什么对军队的事这么上心,但是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怀疑九楼的决心,更不应该怀疑九楼的想法,九楼想做什么就让他去做吧。 众人在演武场一直呆到了将近晚饭的时候,散了近卫们,九楼对商天晨道:“今天晚上你就别去我那了吧。” 商天晨不说话,假装没听到。 九楼道:“你尽管和刘惠娘弄个孩子出来,不管男的女的,只要有了嫡出很多事都比较方便行事。” 商天晨这才说道:“生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九楼道:“你多去努力一下就行,要是一年半载还没个动静,再做打算吧。” 商天晨哼道:“再说吧……” 九楼拿这样的商天晨也挺无奈的,自己总不能逼着他去和别人那样吧…… 没了感觉躺一起可能都办不成事。 037.孕祸 尽管不情不愿的,商天晨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有二十多天是宿在了刘惠娘的屋中的,都是九楼逼的。 消息传到了后院,众妾室们都在暗笑:那个齐玉城估计是失宠了。现在只等着禁足解除,自己就有把握去讨得王爷的欢心,就不信自己比不过一个多年无所出的老女人。 这天,九楼和商天晨刚刚从工地上巡视回来,就听红掌禀报道:“正妃刘娘娘刚差人过来,说请王爷和齐娘娘抽空过去一趟,有事相商。” 二人简单的洗了一下,换了身干净衣服趁着晚膳的时间到了刘惠娘的住处。这一个多月来,因为云琳,九楼倒也和刘惠娘接触了几次,渐渐的也算是熟了,当下见面也不再客气,直接道安坐下,等刘惠娘说事情。 刘惠娘坐在那里,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好一会才红着脸说道:“王爷,请您和齐侧妃过来是想商量一下,那些妾室们是不是可以放出来了。” 妾室? 听刘惠娘说到这两个字,商天晨才猛然想起,自己还他大爷的有十几个女人呢,几乎快把她们忘了。 九楼喝着茶不插话,这事听起来好象和他无关。 商天晨一想起那些叽叽喳喳的女人们,头就大了,皱着眉头问:“怎么想起这事了?就这事你把玉城也叫来干什么?” 刘惠娘有些为难的道:“当初她们毕竟是因为冲撞了齐侧妃,所以这事也总要看看齐侧妃的意思。” 商天晨一想,刘惠娘说的有道理,当下转头问九楼道:“你看呢?” 九楼双手一摊道:“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的妾室想放就放出来呗,只要她们不去招惹我就行。” 商天晨思量了一会道:“还是算了,放出来太闹,咱那还盖着楼呢。没盖好之前还是让她们好好呆着吧,不然听说我花那多钱盖个楼,指不定要怎么闹呢。” 九楼暗想:得!这楼少说也得一年才盖的成,那些女人还得在关一年。 刘惠娘听了商天晨的话,显得更是为难道:“王爷,就算您不把她们放出来,您也可以去走动走动……” 商天晨听刘惠娘的话,越发的觉得怪异,要是以往他多去几次妾室那里,刘惠娘就会用“补汤”来提醒他去的太多了,今天这是怎么了?反倒劝自己要去走动走动,这是怎么了? 九楼挑着眉毛,也觉得刘惠娘今天有些怪,刚想仔细看看,就见刘惠娘投来了求救的目光,心里一突突,想着:她到底是怎么了?不过既然你都这么看着我了,那我就帮帮你,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当下,九楼道:“是啊,刘娘娘说的对啊,你没事去看一下也好嘛,总归是你的女人嘛,去看看吧。” 刘惠娘连连点头,一脸希冀的看着商天晨。 商天城更是奇怪了问刘惠娘:“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不说清楚我就不去。” 刘惠娘脸上涨红的都要滴出血了,最后把头低的都快扎进自己怀里了,声细如蚊的说:“王爷……我最近怕是不方便伺候你……你若是看不上后院里的妾室,就多多留宿齐侧妃处吧,不然史侧妃那也行。” 听了这话,九楼差点就钻到饭桌下面,这刘惠娘怕是来亲戚了,想让别人顶包? 不对啊,她就是来亲戚了也就几天的功夫,没必要这么郑重其事的要请商天晨解除妾室们的禁足啊,怕是日子了亲戚没来? 九楼想到了,商天晨自然也想到了。二人大眼对大眼的互相看了半天,商天晨满脸惊喜的问刘惠娘:“你有了?” 刘惠娘低声道:“不知道,只是日子到了……那个迟了七八日了。” 商天晨激动的抓着刘惠娘的手,道:“找大夫了吗?请太医了吗?” 刘惠娘摇了摇头,道:“日子太短,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叫了郎中也看不出来,我怕万一不是……丢王府的人。” 商天晨对嫡出儿女已经快要不抱希望了,可是现在听了刘惠娘的话几乎是认定了她已经怀孕了,当下喜的是手足无措,站起身在屋中转了两转,最后道:“惠娘,你一定是有了,一定是。” 刘惠娘也是满心期待,但是之前多年无孕,她现在很害怕自己是身体出了问题而不是怀孕,所以不敢咬死,只道:“真的不一定呢,王爷,要是再过一个月还是这样再请郎中,可好?” 商天晨连道:“好!好!呵呵……” 九楼从没见商天晨如此失态过,有些偷笑。心道:这封建主义大家族的嫡嗣观念还真是够根深蒂固的了,嫡的庶的还不都是自己的? 商天晨重新坐下,连喝了几杯酒才稍微平复了心情,叫过了刘惠娘最心腹的嬷嬷,如此这般仔细的叮嘱了一遍,有让刘惠娘自己挑些信的过的人去府库里挑选补药,还吩咐了近身伺候刘惠娘的人,此事暂时保密,不要泄露。 众下人一一发誓,领命下去之后,商天晨的嘴角依然上翘着说:“惠娘,你自己也要小心,想吃什么想要什么自己拿主意,还有悄悄的让人去寻几个有伺候孕妇经验的老嬷嬷来,知道吗?” 刘惠娘点头,虽然她知道商天晨此番关切为的是孩子,但是心里依然很温暖。多少日子没见过王爷这么笑了,不对,他从来都没这么笑过,即使张临雪在的时候,王爷也没这么笑过。 当晚,商天晨跟着九楼回了院子,坐在床上依然傻乐着。 九楼看他乐的那样有些气闷,如果刘惠娘真的怀孕了,商天晨又不肯放出那些妾室,难道要让他在自己这赖上一年?我呸!当下,冷着面孔道:“喂!商天晨,你难道真的不打算放那些女人出来?” 商天晨点头,道:“不放!” 九楼阴冷的问道:“你也不打算去走动走动?” 商天晨又点头,道:“不打算!” 九楼上前抓着商天晨的领子道:“那你打算在我这赖一年?” 商天晨就势,拉住九楼抱在怀里道:“没错!” 九楼奋力挣扎了两下,郁闷的发现自己尽管已经恢复了不少,但是依然不是商天晨的对手,只能恨恨的说:“你放开我!” 商天晨哪里肯听,道:“不放。我劝你也别乱动……” 九楼被商天晨抱在怀里,整个人都是坐在商天晨的身上,听了他的话停了动作,马上就感觉到商天晨的变化,当下是真真的不敢动了。 商天晨“呵呵”的笑了两声,打趣道:“九楼今天怎么这么听话了?” 九楼给了商天晨一个大白眼没说话。 商天晨得了便宜还卖乖,道:“九楼,今天让我做吧。” 九楼拒绝道:“不行!”对九楼来说,现在真的不是“必要”的时候。 商天晨却是不肯放过九楼,拿出惯用的手段道:“你那里不是有反应了吗,那就说明多做做是有用的。” 九楼有些愠怒,又挣扎了几下道:“我不在乎那用没用!我又不打算找女人生孩子!” 商天晨可不管那么多,直接把九楼按在床上,道:“你都是我的人了,怎么可能去找女人生孩子。你多做做,疏通了经脉有好处的。” 九楼双手抵在商天晨的胸前,道:“肯定有别的办法!” 商天晨道:“别的办法太慢了。”说着从床头拿出红掌找来的药丸,倒出一颗递到九楼嘴边,温柔而认真的说:“九楼,今天容我放纵一次,好吗?” 看着商天晨如火一般炽热的眼睛,感觉到那抵在自己大腿上的坚硬,九楼也明白今天不让商天晨做的话,他可能真的会憋坏身体,再听到商天晨那哀求一样的话,竟似是被催眠了一样张开了嘴,任由商天晨把药丸喂了下去。等那种迷惑人心的巧克力味道蔓延整个口腔的时候,九楼突然后悔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趁着力气还没有完全消失的时候,道:“绑住我,别看我!” 九楼真的没想道,刘惠娘可能怀孕竟然给自己招了这么一件“祸事”。 另说商天晨此次却不知道怎么想的,没有拒绝九楼的要求,飞快的从解下九楼的腰带把九楼的手绑在了床围之上,道:“这次我要好好的看着你。” 九楼听的是又羞又怒,道:“不行!别看我!” 商天晨摇了摇头,道:“九楼,听我的,我是为你好……真的。看清楚你的反应,我才能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九楼的身体又如上次一般,开始急速的燃烧起来,声音也变的柔弱呜咽,细喘着说:“不要看我……商天晨……我不想你看到我这个样子……别看我……呜……啊……热……” 商天晨拿着梨花泪,用手指轻轻的开拓着,温柔的说:“你就只当我是在治你的伤,别想着我们是在欢好。” 九楼渐渐的情迷了,本来身体就已经被药性催的不能自抑,听着商天晨说道“欢好”二字,紧抓住的最后一丝理智也差点飞走,哼的一声打开了双腿,把自己彻底暴露给商天晨,哭道:“你快点……我热……你……把我的眼睛蒙起来吧……求你了……商天晨。” 商天晨闻言,知道这是九楼能承受的最大极限,只好找出丝帕,覆住了九楼的眼睛,在九楼的耳边轻声道:“叫我星郎……” 九楼眼睛一被覆住,似乎抓住了自己最后的安全线,药性也彻底的催发,身体上的苛求已经超越了理智的保留,听到商天晨的要求,娇呼出声:“星郎……快……” 038.无药 尽管商天晨在极力回避着自己已经对九楼情动的事实,但当他听到九楼用那带着哭意的声音叫出他的乳名时,他还是不可抑制的情迷了。 商天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把九楼放到了自己的心里,但是他明白他必须要在情感上离九楼远一点,否则,眼前的这个人就会变成一块冰冷的石头。 九楼成为商天晨的男宠侧妃,是不得以的。可是结婚之后,九楼为他谋划,为他忍耐,抛弃名声,宣告忠心,以性命相托……这一切都让商天晨感到困惑,九楼直言无情,所做一切只为帮他成事,但是背后却没有任何可以让人察觉的目的。渐渐的,商天晨沦陷了,先是被新婚夜九楼那欲死无求的眼神激起了心疼,又被身着红纱衣裳打着拳舞的九楼吸引,他以为自己是从九楼身上看到了张临雪的影子,可是处置妾室的那天,商天晨是真的动怒了。他看不得别人想在九楼“失宠”的时候落井下石,更不想让九楼被这些女人虚情假意的嘴脸恶心到。 让商天晨彻底情动的,是九楼的那句:我就是一个只为你活着只为你奋斗的人。 如果不是被那件事那个人牵扯着,商天晨甚至想成为一个只为九楼而存在的人。 商天晨明白九楼对自己无情,但他又清楚九楼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在搞不清楚九楼心思的时候,商天晨只能用这种最直接的方法去亲近九楼。 听得九楼呜咽若啼的叫着:“星郎……我热……”商天晨的眼睛里也燃烧起热烈的火焰,手指退出那已经软化的禁地,轻柔的压在了九楼的身上,在九楼耳边低语道:“九楼,放开所有的负担,跟着感觉配合我。” 九楼早已被药力催的火热,接触到商天晨有些温凉的身体,竟是舒服的发出呻吟声,再听到商天晨那非常有迷惑性的话,理智彻底的崩溃了,双腿缠住了商天晨,摆动着腰臀,哭泣一般的哀求道:“星郎……真的好热,我受不了了……星郎,快救救我……快……” 商天晨也让欲望折磨的快要不能自控,听到九楼声声催促,更是想要狠狠的将之贯穿。可是他心疼九楼,即使知道自己前戏功夫已经做的足够,仍是强压着欲望的冲动,缓慢而轻柔的进入了九楼的领地。 商天晨的动作比往常来的都温柔,没有让九楼感觉到丝毫的疼痛,却也没有让九楼拉回理智。身体上得不到满足的九楼向上拱着腰,想使商天晨能更加的深入,无意中却让商天晨触碰到了身体里那最要人命的弱点,强烈的快感一下子冲击了九楼的大脑,身体十分强烈的一抖,那处也不由的紧缩。 商天晨一直在主意着九楼的变化,对九楼身体上的反应了若执掌,见九楼如此反应也知道自己无意中刺激到了九楼某处敏感,当下更是仔细的用自己的武器在九楼身体内慢慢检查着。 终于,九楼被商天晨的动作再次刺激的抖动了一下,随着快感的到来,理智也回来了一些,开口央求道:“别碰那……别碰……” 商天晨手中握着九楼的柔软,感觉到了一丝丝湿滑,知道自己是找对了地方,对九楼道:“九楼,别抗拒这种感觉,感受他,接受他,听我的好吗?” 九楼的生理知识远比商天晨要丰富的多,也知道商天晨真的是找对了地方,可是那种酸涩的快感实在是他从来未体验过的,当下是又难以接受又难以抗拒,加之药性的促使,更是让他无法坚持自己的想法,刚想开口再次央求,却又让商天晨刺了一下,声音到了嘴边就边成了声声呻吟。 “啊……”九楼的反应越来越强烈,药效也发挥到了致极,最后不得不放弃自己最后的一丝坚持,完全放开了身体把一切都交给了商天晨。 随着九楼真正的放松,听着九楼越来越真实的欢叫,商天晨慢慢的加大了动作的力度,一下一下的冲击着九楼的那处敏感,手中柔软竟然微微的有了一些反应。 尽管反应是微弱的,但是却值得商天晨欣喜若狂。 终于,九楼受不了强烈的刺激,在商天晨的手中交代了。 快感持续的时间不长,身体上的悸动却是持续的,九楼粗重的呼吸着,等待着身体的躁动彻底平复,刚想让商天晨解开自己,却发现他的东西还坚挺在自己的身体里,不由的僵住了。 好一会,九楼才开口问到:“你……还没好吗?” 商天晨笑道:“没有……” 九楼看不见商天晨,反倒少了一些羞臊耻辱的感觉,又是喘了几喘,道:“你接着来吧。” 商天晨听到九楼的话,心中自然是欣喜无比,可是他却担心失了药效,九楼的身体是否能承受自己的攻击,开口道:“我怕你身体承受不了。” 九楼已经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了,开口轻喝:“让你来你就开!” 商天晨得了“命令”,把持着自己的激动,慢慢的再次动作了起来,仍是小心的去寻找九楼的那触敏感。 刚刚释放过的九楼对那里再被刺激是真的不能承受,咬牙挺了几下,说道:“别碰那里,实在是受不了。” 商天晨把动作放的更加轻缓,伏低了身体吻去了九楼鼻翼上的汗珠,低声问:“那里不是最有感觉的吗?” 九楼实在不想跟商天晨讲解生理卫生,哼唧了几下,无力的说:“刚……刚成了一次,现在太快,难受……等一下再那样……嗯……嗯……啊……” 商天晨闻言,照着九楼的话做了,几乎是停下了动作,只是在九楼的脸上亲吻着,然后含住了九楼的耳垂。 尽管二人已经做过多次,但是从来没有过像这样“恋人”般的举动,九楼十分不适的扭了一下头,躲避着商天晨的唇舌,却把自己的脖子暴露了出来。 商天晨顺着九楼的脖子一路向下,亲吻着九楼的锁骨,最后干脆堵上了九楼的唇。 九楼又是扭头躲开了,却换来了商天晨的冲撞。 九楼明白,这是商天晨的威胁。等商天晨再次吻上来的时候,无力反抗的九楼也只能接受。 商天晨吻了许久,满意的放开了九楼,道:“其实接受我不是那么难,对吧。” 九楼从最初的抗拒,到最后的接受,过程并不长。 商天晨唇齿间的气息很干净,只是带着一些微微的桂花酿的味道,所以九楼并没有迎到预想中的恶心,到最后反而居然与商天晨舌头交缠,争夺起了自己口腔中的空间。 商天晨最后舍得放开九楼,倒不是吻的满足了,而是他发现九楼快要憋死了。 九楼自己也有些恼火,想他一个堂堂特工,肺活量还比不上这么一个古代王爷。他却忘了,现在的身体不是他自己的,无意间他已经把自己带入到了这个时代。 商天晨见九楼因为心里别扭而紧抿着的嘴唇,使坏似的又动了两下,惹的九楼几乎要开口骂他。 九楼找回了自己对身体和理智的控制权,就发现自己其实对两个人身体上的接触也不是那么抗拒的,被商天晨戏弄似的弄了几下,终于开口催促道:“你赶紧!快点吧……” 商天晨问道:“可以了?” 九楼赌气似的说:“赶紧!” 商天晨解开了九楼眼上覆着的丝帕,对上那双有些惊恐慌乱的眼睛,安抚道:“彻底的放开吧……九楼,我答应你,等你好了……我身体可以让你为所欲为。” 九楼瞪大了眼睛,似乎并不太相信商天晨的话,可是仔细回想起来,商天晨不只一次的说过这话,只是都没说的这么明显。 九楼暗揣:商天晨竟然一直都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同等的地位上,不是合作者,不是属下,更不是男宠侧妃。 商天晨看着九楼有些怀疑的眼神,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不信,就尽快的好起来试试。”说着也不管九楼到底会有什么回答,放开了动作,开始了一场新的战争。 九楼在没有药力的催动下,竟然也有了感觉,虽然他知道这是生理上不可避免的,却也感觉到一种让人恼火的不好意思。 极力着压抑着自己不发出声音,听着商天晨的穿脑“魔音”,渐渐的打开了自己的身体,仔细的感觉着身体的上的变化,倒也过的十分愉快。 无药欢好带来的愉悦,是之前几次无法比拟的。 商天晨在自己释放之前,卖里的挞伐着终于让九楼第二次攀上了高峰。 身体上没有之前几次的负担,虽然累的动都不想动,但是混身上下的疲惫都在同时和九楼叙述着一个事实——很爽! 商天晨放开九楼的手腕,看着被勒出的红痕,有些心疼的说:“以后尽量别绑着了,有些肿了。” 九楼没好气的白里一眼商天晨,虚弱的道:“以后尽量别做了,就不用绑着了。” 商天晨穿上中衣,拉下床幔,跳下床,道:“那是不可能的。”然后也不等九楼开口和他顶嘴,走到外间叫人准备浴汤去了。 九楼虽然恨的咬牙切齿,也知道自己说的尽量不做的确是不可能的。 不等浴汤送进来,九楼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实在太累了。 习惯性的运行了一次内功。 似乎……真的有那么一丝儿丝儿的效果。 039.点心 尽管很累,但是九楼在第二天一早还是醒了过来。 身上已经被换好了干爽的衣服,不用问是商天晨换的。九楼已经逐渐能感觉到商天晨对自己有些情感上的变化,但是他不想去面对。 所幸,醒的时候商天晨已经不在了。 九楼暗笑,他恐怕也是不想直接面对这一场欢爱后的尴尬吧。九楼不是不能接受男人的情感,但是他愿意接受的不是商天晨。每每自己独处的时候,眼前总会晃出八楼那带着不屑的冷笑。 九楼在牺牲以前,对八楼的感觉是模糊的,等商天晨对他的感觉越来越清晰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对八楼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在昨夜与商天晨进行到最后,九楼并不能顺利达到第二次颠峰,莫名其妙的又想起八楼那张带着冷笑的脸,然后几乎是瞬间的就释放了。 现在自己的心已经可以明确了,但是已经晚了。 躺在床上,九楼拭了一下快要流出泪水的眼角,苦笑了一下对空气喃喃道:“八楼,你在另外一个世界还好吗?如果你知道我喜欢上你,会不会嘲笑我?讥讽我?然后对我说:‘就凭你也配喜欢我?’之类的话呢……八楼,我好想你……” 紧紧的抓着胸口,那里传来了一下胜过一下的疼。 想起八楼,就想起了和他一起执行任务的其他手足,四楼……十三楼……十六楼…… 你们……还存在吗? 如果你们知道我为了这最后的任务,沦落成了一个男宠,会怎么想? 为了这个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达成的任务,我这么做到底应该不应该? 九楼只会自问“应该不应该”,而不会问“值得不值得”。任务高于一切,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这是他进组织第一天就被灌输的思想。 但是九楼从来没想过,自己需要做出这样的“牺牲”。他快要无法再次面对商天晨了,不管怎么说,他不想伤害到商天晨的情感……如果可以,就尽力的“满足”他吧。 这也是唯一可以让商天晨得到安慰的方法。 自己势必是要“离开”的,为了让这片江山稳定,为了“太虚”能够回归,让商天晨这个“天选”之人保持一个稳定的状态,这也是不得不做出的牺牲。 想着以前有些别的战友去执行卧底任务,那现在就干脆把自己当成个卧底好了,卧底……一个不害主家的卧底。 在清波的请示声中,九楼懒懒的起了身,整理好状态呼唤了下人们进来侍侯。 吃着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早饭,九楼问清波:“红掌呢?” 清波道:“家姐进宫了。” 九楼点头,不再发问。 红掌明面上毕竟还是皇帝的人,他和商天晨的一些举动还是需要汇报一下的。至于汇报多少,是真是假那就是红掌的事了。 吃过早点,清波悄悄的塞给九楼一个小玉瓶道:“家姐让我转交给您的。” 九楼接过打开闻了闻,就知道又是“梨花泪”,不由的好笑:这个红掌还真是“负责”,连我们什么时候会用完这些东西都算计好了,当真是个“得力”的“助手”啊。 扫清了头脑中的杂年,九楼晃悠到了工地之外,看着已经挖开的地基,心里多少稳定了一点,楼盖好了就算正式迈出第一步了。 故做娇纵姿态的催促了一下工程进度,赏了些银子又给工人们加了餐食,才扭着腰支离开了,刚出工地所在的院子,就看到一个女子离开的背影。 那是史玉兰?从那个女子的衣着上可以看的出来。 九楼纳闷:她怎么会到这来? 打探?不像,这么明目张胆的……肯定不是。 越发的对这个女人有兴趣了,看来是该接触接触了。 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打了打拳,练了整套的枪法,把体力耗了差不多了,又回房打坐调息,果然比刚穿过来的时候顺畅了一些。 商天晨的办法还真有用。 这是九楼非常不想接受的事实,可是转而一想反倒轻松了,就像商天晨说的,把这件事当成“疗伤”而不是做戏,似乎更能让人接受一点。 之后就是带着近卫们“玩”儿,倒也玩出了几个出彩的。 刘巨依然是这些人里最出色的,九楼也单独教他了一些现代搏击上的技巧。 要说这些技巧遇到真正的武学高手时,是半点用都没有的,但是这些人将来是要战场拼杀的,多学一些这样的知识是大大有益处的。 其他众人见刘巨得了九楼的单独指导,没有不眼热的,但是也没有人觉得是不应该的,这种奖赏对这些军士来说比银子啊什么的有跟更大的吸引力,当下“玩”儿的更卖命了。 夜晚的时候,失踪了一天的商天晨再次出现在九楼的房里。 九楼也没问他去哪了,就好象前一天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道:“回来了?” 商天晨见九楼这样的反应,哪还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当下也不再做别的意思道:“恩,回来了,今天去拜访了几个兄弟。” 九楼听的皱眉,道:“你现在去拜访兄弟,不怕让皇帝怀疑你们串联?” 商天晨怔了一下,“串联?你是说串通吧。” 九楼道:“差不多就这个意思吧。” 商天晨笑了一下道:“没事,过几天就是皇帝的生辰,我们几个兄弟商量一下怎么给皇帝庆祝,明面上的事,不去倒显得有鬼了。” 九楼“哦”了一声,问道:“商量出什么主意了?” 商天晨毫不在意的道:“还能怎么着,照旧呗,送礼贺寿,进宫领宴。” 九楼见商天晨说的轻松,也不再发问。正好饭也摆上了,二人刚要吃,就听门外清波道:“王爷,娘娘,点心师傅王大请见,说是东西得了。” 九楼一喜,连道:“让他进来!” 王大得了允准,喜滋滋的拎着食盒就进来了,连礼都没顾得上见直接就道:“得了,主子,这回真是得了。” 之前一个月的时间,王大很是折腾了几回,本来以为很轻松就能做好的点心总是因为这个那个的原因出了问题,在九楼眼里特别简单的槽子糕也没折腾出个象样的来,最后二人一合计,大概就是炉灶不对,然后又改了炉灶。最后一次见到有个五六分样子的槽子糕到今天差不多也有大半个月了,这大半个月以来一直没什么信儿,九楼都快要放弃了,想着是不是先把奇物店开起来,今天王大就来了。 见着王大端出来的一样样的点心,九楼乐开了花。 果然是槽子糕,就是槽子糕,真真切切的槽子糕!还有千层糕,水晶糕,都让王大给捣鼓出来了。 也顾不上商天晨惊奇的眼神,九楼伸手抓过一个槽子糕就啃了一口,仔细感受着那绵密松软的口感,笑容一下子绽开了,又拿起其他的糕点挨个的尝了一尝,更美了。 大爷的,这个王大就是这个时代的英雄……美食界的。 商天晨见到几样糕点本就新奇,见到九楼兴奋满足的样子也忍不住拿起一块槽子糕咬了一口,样子自然是斯文多了。槽子糕本身样子并不怎么起眼,甚至有些难看,可是拿在手里就能感到特别的弹性,等吃在嘴里自是妙不可言。 当下也顾不得桌上的饭菜了,也挨样的吃了起来,九楼见状立刻与商天晨抢了起来。 王大本是心喜,见到两个主子为几块糕点都要反目了,连忙道:“哎哟,我的主子哦,我那还有呢,别抢啊……哎哟哟……”这两个祖宗再抢出个好歹,那可就是他的罪过了。 王大拿来的点心每样也就四块,而且都不大,商天晨和九楼抢了没一会也就抢光了,看着商天晨不顾形象的把自己手里捏着的最后一块水晶糕啃去大半,九楼气的干瞪眼也没办法,只好把剩下的一小半塞在自己嘴里解馋。 九楼倒没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什么,结果却让商天晨美了半天。 二人争抢过了,才想起正事来。 就着现成的酒席,二人把战战兢兢的王大也拉上了桌,把一众下人轰赶了出去,关起门商量起大事来。 九楼对王大道:“王大,你这次功劳不小,你想要什么赏赐?” 王大连忙说:“赏赐什么的就不要了,得了这几样手艺,那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商天晨却是“财主”惯了的,道:“福分是福分,功劳是功劳,本王要赏赐你你还要拒绝不成?” 一句话差点把王大咽个半死,只道出个:“这……”然后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九楼笑道:“王大,赏赐你得拿着,我还有事要你做。” 王大赶紧站起身,道:“齐娘娘有事但请吩咐。”他本就是商天晨母族送来的,对商天晨自是衷心,见九楼与商天晨争抢点心,显然二人“感情”十分好,自然也把九楼当成真正的主子,又得了九楼的点心“秘法”,当然对九楼有求必应了。 九楼也知道王大的心思,直言道:“我希望你对外宣称这几样点心就是你自己想出来要讨我欢心的,切不可说是我教你的。” 王大愣了愣,道:“这……小人万不敢窃齐娘娘之功。” 九楼温言道:“你这不是窃功,这是在救我。” 王大闻言,十分的疑惑,直勾勾的看着九楼,等他给言说个分明。 九楼道:“你就不要问为什么了,总之让你顶这个名声的确是为了我好,说不定这个名声以后还是个祸事呢,你可愿意帮我承担啊?” 王大虽然没有得到解释,但是听说这个名声以后可能给九楼招祸,当下急忙应了。 其实九楼倒不是怕招什么祸,几块点心能招什么祸事。他其实就是想把自己所谓的“才名”彻底散掉,才能真正的做个“妖媚男宠”,这样即使他将来有一些什么怪异的举动,别人也不会太过在意。 040.避宴 等王大应承了,九楼又道:“我和王爷打算在外面支个点心铺子,就挂在你的名下,这两日我在给你拟几个点心方子,你琢磨一下一并做了出来,将来就在铺子里卖了,你看怎么样?” 给主子照应产业,是一些世代家奴应该做的,更是一种荣耀恩宠,王大当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当下道:“小的自然是千万个愿意,只是小的做点心还成,这个做掌柜的……” 商天晨手里一直没什么经商的人才,此时也想不出该让什么人去当掌柜的。九楼就更没人了,琢磨了一会道:“你家人里可有会做生意的?” 王大仔细想了一下才道:“小人内弟到是个机灵的,曾经在老主人家里也帮着照应过铺子……只是,他现在还在老主人家里,不在咱们王府。” 王大说的老主人,就是商天晨的外祖父,此时也是让皇帝给挂了起来,荣养不用。 商天晨听了一笑,道:“那好办,我明日就派人去和外公要了他的身契来,恩……还是把他们一家子都要来吧。” 王大闻言马上就叩首谢恩。 这与人要奴才也是有学问的,要一个不要全家,导致人家骨肉分离,日后难免会心生怨恨,就算不生怨恨总会生出些倦怠,对主人家工作也不利,一并要了来那就是全了人家的骨肉亲情,王大自然是要替自己内弟谢恩的,日后他的内弟为王府半事自然也会竭尽全力。 这就是封建时代上位者的“厚黑学”。 事情也算是有了定数,又问了王大还有多少点心,多的话就给各院主子都送去一些。 王大有些为难,道:“小人每样就制了一炉,差不多也就二十块的样子。每院都分怕是不够。” 商天晨疑惑的道:“二十块还不够?” 九楼大白眼一翻道:“你把你那些妾又忘了吧?” 商天晨轻咳了一声,没接话,转而对王大说:“就正妃院子还有史侧妃那里送一些吧,两个县主那边……都送一份这个……什么糕?” 九楼道:“槽子糕!” “对!就送这个槽子糕吧,那个水晶糕吃着是糯米做的,晚上吃了小孩子不好克化。”然后又对清波说道:“你使两个丫头跟着王大去取点心,给两位县主送去的时候嘱咐嬷嬷们,只给吃一块,多了不许。恩……云珂太小,为几口吃个新鲜就行了。” 众人领命下去,九楼已经开始琢磨该再弄那些点心的方子了,商天晨见他不说话也不扰他,琢磨起一些朝堂上的事来。 过了一些时间,丫头们回来复命,都说县主很喜欢,只是小县主不让多吃有些不太高兴。小孩子脾气,听听也就算了。史玉兰打发人过来谢恩,倒是出乎商天晨的预料。 商天晨对九楼道:“以前府中照例有赏赐也没落下过这个史玉兰,从不见她这么知礼过,今天倒让你的几块点心给教明白了,真是奇怪。” 九楼听了,心中更是疑惑,这个史玉兰从第一次见面就让他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今天又在工地外见到了她的背影……从不知道什么是礼的她今天为了几块点心来谢恩……总觉得哪有点不对劲呢。暗自纳闷,嘴上缺说:“女人么,总是喜欢这些新奇精致的点心,她来谢恩也不算什么,只能说你以前的赏赐不得人家的心罢了。” 商天晨听了撇了下嘴,根本没放在心上。 刚说完,刘惠娘的贴身嬷嬷也来了,一是谢恩,二是请示。 嬷嬷道:“娘娘吃了点心很是喜欢,让奴婢来问下王爷,是否可以给林姨太送过去一些?” 商天晨显然是没想起来林姨太是谁,那府中的女人们,除了三个贵妾因为身份让他记的清楚一些,其他人不见面他都快想不起来谁是谁了。 嬷嬷见商天晨有些疑惑的脸,也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当下“好心”的道:“娘娘说了,林姨太到底是云珂县主的亲生母亲,为了云珂县主也是要抬举一二的。” 商天晨“哦”的一声,恍然大悟,接话道:“既是这样,那便让惠娘做主就是,以后这样的事不用一一问过我。” 嬷嬷领命走了。 今天得了商天晨这样的话,刘惠娘也算是在府中得了更大的权利。 这天晚上,商天晨借口有公事处理,睡到了正院书房。 九楼也乐得自在,商天晨不在身边,练功什么的更方便一些。 练了几日的内功,九楼发觉自己好象又走到了一个瓶颈,本来想借着商天晨冲破的那一丝丝缝隙把滞碍扫除,却发现那团堵塞依然纹丝不动。 九楼愁的头发都快挠没了,眼看就要冲破心法上所谓的第一重了,却停滞不前了。 连打了几天的太极也这是让呼吸顺畅了一些,身体通泰了一些,对内功上的帮助半点没有。 难道只能让商天晨来“帮忙”? 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马上就被九楼扼杀在摇篮里。他来我不拒绝就是,我绝对不主动找他! 趁着商天晨几天不来打扰,九楼静下心来又给王大写了几个配方,带着近卫们“玩”第二个孔命锁,晚上带着云琳玩一会,也教她一些看似是游戏的健身法子,感情上倒也增进了不少。 如此过了七八日,商天晨来了。 来的时候愁眉苦脸的。 九楼问:“有什么难事了?” 商天晨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皇帝是打算让我把人丢到家啊……” 九楼一听就笑了,道:“咱俩的脸早就丢的天下皆知了,还怕更恨的吗?说吧,他又出什么妖蛾子了?” 商天晨灌了一杯凉茶道:“过段时间他不是寿辰么,诸王进宫领宴都是要携眷的。” 九楼道:“那你就带刘惠娘去呗,有什么好为难的。” 商天晨皱着眉头道:“你有封号啊!有封号地位等同正妃,你也得去啊!” 九楼这真是没想到,王爷带正妃出席宫宴是应该的,带有封号的侧妃也是应该的,两个一起带也是应该,可九楼是个男的,等宴会结束,这些皇室宗室的眷属们是要拢成一堆赏月赏花赏风景的,男人们则另寻一处赛个诗啊,比个文啊什么的。 九楼到时候要是去了,跟着哪拨在一起都不是那么回事。 这真是一件为难人的事。 九楼自从嫁过来,还没经过什么大型宴会,有一些宴请也都让刘惠娘给挡了,免去了不少尴尬,可这次不去是真的不行了。 这可是一件太让人为难的事了。 九楼想不出主意,干脆不想,只看着商天晨让他自己想辙。 商天晨也想不出什么来,最后道:“等那天你称病?” 九楼连连点头,这样最好,然后道:“寿辰什么时候?” 商天晨道:“十七天后。” 九楼道:“我现在就病吧,不然临时病了太假了。” 商天晨点头,问道:“你打算怎么病?” 九楼说:“那还不容易,风寒呗。” 商天晨却少有的给九楼一个大白眼,道:“现在是夏天,你怎么风寒?装肯定是不行的……” 九楼也没辙,他是侧妃,病了照例要宣太医,然后进档,皇帝那边肯定是骗过不去的。 大夏天的冲个冷水也不太容易风寒啊。 商天晨开始发愁,愁着愁着就乐了……一脸坏笑的看着九楼,九楼心头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果然,商天晨走到近前,拉住九楼就往床上带。 九楼往后挣扎了两步道:“你干什么?” 商天晨“嘿嘿”的笑了几声,道:“病是装不成的,虚弱却是可以做到的。” “虚弱?”九楼有点明白商天晨的意思了,忙喝道:“我饿几天总行吧!你少来!”虽然已经给自己打过预防针了,只把这事当治病,当给商天晨的安抚,当是执行任务必须要做的牺牲,可是事到临头他还是很抗拒的。 商天晨却不打算放过九楼,道:“饿几天?你以为太医都是傻子?我担着个索取无度,荒银无度的名声都不怕了,你还怕什么?” 九楼急道:“我又不怕名声的问题,我就是……就是不想。”说完就想甩开商天晨紧拽着他不放的手,奈何怎么甩也甩不脱。 商天晨这些时日早就有些忍耐不住了,好不容易有了这样一个借口,怎么可能放过,一边死拉着九楼“劝说”,一边想道:九楼力气越来越大了,以后想把他弄上床可真是费劲了,以后说不定再想跟他好上一次,就得先挨顿揍,幸亏现在还制的住他。 要说商天晨的劝说还是挺“用力”的,九楼挣扎着不肯上床,商天晨急了直接上前扛起人来扔在床上压了过去,道:“你要不老实我今天可用强的了。” 九楼闻言,知道是躲不过去了,瞪着商天晨,恨恨的道:“你也就这方面比我强!” 商天晨裂着嘴乐了,根本不在乎九楼说他什么,只道:“这方面比强就行了,今天你是吃药还是不吃?” 九楼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脖子一梗道:“吃!” 商天晨从床头暗格中取出药丸,道:“九楼乖乖,张嘴……” 九楼把眼睛斜到一边,根本不想去看商天晨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咬牙切齿了半天最后还是把嘴张了开。 药丸一入口,九楼就知道坏了。 商天晨一下子喂了两颗。 把眼睛瞪回商天晨,就听他邪邪笑着低声的说:“我特意去问过红掌,一次两颗延时而已,不伤身体的……嘿嘿……” 努力的想要药丸吐出去,无奈这药丸的质量太好了,入口即溶啊……高级巧克力啊! 火热蹿了起来,九楼道:“你……故意的……皇帝寿辰……我可以不去的……对不对……” 商天晨猫儿一样的轻舔着九楼的耳垂道:“皇帝寿辰是真的让我为难,你若真的身体不适才可以不去,我没骗你。不过我倒是挺喜欢让皇帝这么为难我一下的……真的,九楼……这几日,我好想你。” 商天晨呼出的热气吹在九楼的耳畔,让九楼的欲念攀升的速度更快,若不是商天晨压在身上,恐怕此时九楼已经要满床翻滚了。 041.为伤 两颗药丸并不能增加药效,这对九楼来说是件幸运的事。 至少,在一开始他还能保持住自己的意识。听到商天晨不住的低语:“我好想你。”之类的话,却无法厌恶,双手颤巍巍的使力推了推商天晨没推开,道:“至少……把我绑起来。” 商天晨一手支撑着自己,一手拉过九楼的双手道:“我今天不想把你捆起来,如果你还能有打我的气力我就硬受着。” 九楼本来就已经在神智模糊的边缘,身上已经热的难受,听得商天晨的话硬是强拉着最后的理智道:“绑上我……不然我就算让药性彻底坏了身体,也不会让你碰我。” 商天晨虽然想让九楼彻底的放开,但是听了这样的话却也无法不从,只能拉开九楼的腰带如同之前那样将九楼捆在床围。 原本被衣服困住的九楼得了解脱,接触到不太清凉的空气也觉得是一阵舒爽,呻吟出声:“哼……商天晨……热……” 商天晨拉开自己衣襟贴了上去,道:“我都听你的了,你也要满足我一下吧,叫我星郎。” 当商天晨一贴上去的时候,九楼就已经彻底放弃和药物争夺理智的想法,感觉到自己被捆住也安下心来,都随他去吧……再听到商天晨的要求,倒也没有任何负担直呼出声道:“星郎……” 商天晨此时还握着丝巾,正打算帮九楼覆住眼睛,听到九楼的呼唤,直接就把丝巾塞到了枕头下面,假装根本就没有过那样的想法,提都不提。取出“梨花泪”开拓着九楼的身体…… 二人间除了彼此呼唤,竟然再无别的言语。 九楼承受着双倍时间的药性,彻底解放了商天晨的自我抑制。自九楼进门,商天晨大半时间都处在禁欲的状态,即使为了子嗣在刘惠娘那里耕耘了一些时日也只是公事公办,并不能尽兴。今天他算是彻底放开了,九楼身体日复一日的结实了起来,他自然也是看在眼里,随着九楼放开身体的,商天晨也让身体中从不曾爆发的兽性彻底释放了。 从没有人能让商天晨如此沉迷,连张临雪也没有。 张临雪就如同梦境一般,虽然不曾消散也渐渐的淡化了。 商天晨对张临雪,初见的时候是震撼,随之而来的是疼惜,更多的是恋爱,直到她死的时候是一种难以抑制的愤怒。他并没有真正的爱上过那个女子,只是心动。如今看着身下身体泛粉红眼睛里却有一些水光的九楼,商天晨只觉得自己完了…… 魂魄都被九楼吸走了。 双倍时间的药效,使得二人都是气喘吁吁,商天晨见九楼的眼睛逐渐的恢复清明,逃避似的把自己的头埋进了九楼的颈窝,低声道:“你……感觉到痛快了么?” 九楼身体自然是痛快的,听到商天晨的话虽然觉得他实在有些没羞没臊,却也面红耳赤,长出一口气道:“放开我吧……累得很……想睡了。” 商天晨赖在九楼的身上,不肯挪动,更是用下巴蹭了蹭九楼的肩膀,乍着胆子小声道:“再来一次……” 九楼很想把这个无耻的人从自己身上扔出去,可是抬了两下手发现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干脆不理商天晨,也顾不上二人身上的粘腻闭上眼睛养起精神来,心想我睡了你就不会动我了吧。 商天晨见九楼不言语,知道他心里也是不愿意只好解开九楼的手唤人抬水进来,再次亲自动手把九楼和自己收拾个干净,抱着九楼躺在床上。 九楼感觉到商天晨做的一切,倒也习惯了,商天晨为他清理的时候也不像以前那么尴尬,只是闭着眼睛接受商天晨的伏侍,倒也做了回大爷。 天色微明,商天晨起身,准备上朝。 九楼感觉到了动静,也动了动身体好给商天晨空出更大的空间方便他下床,哪知商天晨却贴了上来拿起腰带二话不说就把九楼的双手捆上了床围。 九楼瞬间清醒,喝道:“商天晨你干什么!” 商天晨神情严肃,十分认真的对九楼道:“我要弄伤你,九楼你忍忍……” “忍?”九楼听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骂道:“忍你大爷啊,这要怎么忍!?” 商天晨却不管那么许多,撩开九楼的中衣,手掌慢慢的抚上了九楼的身体,道:“就这一次,算是我强求你的。” 九楼听的都快气死了,瞪着眼睛道:“你哪次不是强来的!放开我!” 商天晨面色挣扎了一瞬,随即坚定了下来,干脆抖开了九楼的衣裤道:“我说的是这次不用药,我知道你很不愿意,但是为了避免你将来可能的尴尬和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今天我必然得做回恶人。” 九楼挣着双手,连带着床都一起晃动,要不是双腿被商天晨以整个体重压着,恐怕他早就把人踹了出去,挣了半天也没有半点用出,最后只能咬牙道:“你就是要做也让我把药吃了!” 商天晨却摇了摇头,道:“不能……” 九楼自认和商天晨之前全凭药物才能在一起,如果让他在十分清醒的条件下再去接受商天晨,那就是违背了自己的心。如果他不是在之前想透了自己其实是喜欢八楼的,也许他还能勉强接受,可是如今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别人”,怎么可能再去背叛那种感觉。见商天晨意志坚决,非是要在他清醒的时候那样不可,一种深深的绝望涌上了心头,停下挣扎看着商天晨的眼睛,哀求道:“商天晨,我求你把药给我吧……哪怕吃一整瓶都行……如果你不想用药,干脆点了我,别让我在能反抗你的时候接受你,我心里不愿意。” 商天晨在夜里也只是睡了一会,不到一个时辰也就醒了。 他可以说是吓醒的,睡梦中他竟然接到了一道皇帝申饬的旨意,说九楼骄纵妄为,诈病欺君,有负皇恩,褫夺封号,发配三千里…… 仔细想想,也许诈病不成,皇帝真的有可能下这样的圣旨,宫中传来消息,皇帝似乎已经很相信商天晨对九楼宠溺无度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自己的机会……干脆让九楼去赴宴得了,再一转念如果九楼去了,且不说尴尬的问题,皇帝指不定在皇宫里放下一个多大的陷阱呢,再是侧妃眷属九楼也是个男的,一个擅入后宫就能把九楼不明不白的整治到死。要知道,皇帝可是没给明旨允许他在宫宴的时候到底去哪,而且他也没有打算要给的意思。 想来想去,快到天亮了,商天晨才决定必须让九楼能过太医那一关,只能让他硬受了自己这一回。 现下再听到如此哀求,商天晨心软了,九楼对他无心他知道,可是他并不想面对。看着九楼有些凄绝的眼神,突然心中一紧脱口问道:“你心里有人?” 九楼没有犹豫,点头承认了。 商天晨就如五雷轰顶一般,颓然坐下了身体,本来已经坚定下来的心一下子碎裂了。恍然间商天晨问道:“那人是谁……能告诉我吗?” 九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沉默了许久,久到商天晨以为他不想说了才开口道:“一个死人……” 八楼的确是一个死人了。 商天晨似乎是了然一般的问道:“谷穗?” 九楼摇头,不再说什么了。 商天晨却迷惑了,死人……不是谷穗那还能是谁? 放开了九楼的手,商天晨呆坐在床边,等到问外下人来请示是不是该离府上朝的时候才动了动身体,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发愣的九楼,出声道:“不去了……递条子就说本王侧妃倾城卧病,本王留府看顾。”这等于就是请假了。 下人应声走了。 商天晨想了一想,决定还是把自己为何打算那么做告诉九楼。 九楼本还在回忆着与八楼几年同袍的点点滴滴,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听到商天晨开口与他解释这一番卤莽,也只能强打精神听了下去。 听完,九楼也知道商天晨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不管怎么样,这个任务都要进行下去,眼下无论如何他也不能离开商天晨的身边。 坐起身体,看着些许透窗而来的晨光,撒在眼前这个人的身上,模模糊糊的脸满布忧愁,知道自己是伤到他了,却也无奈,无心对上有心,无情对上有情,奈何啊…… 想了想所有的问题,九楼问道:“你说今天太医会不会来?” 商天晨道:“十有八·九吧,皇帝看我看的可是紧着呢。”言语中多了几分讥讽和无奈。 九楼沉吟了一会,道:“你……还是点我的穴吧。” 商天晨摇头,很是失落的说:“算了……我不想你心里难受,而且点穴实在伤你身子,万一这一次滞住了经脉,之前的努力就白做了。” 商天晨此时也只能把话说成这样,他要让九楼明确一点,之前怎么样也只是为了让九楼的伤势好起来。只要有这个理由存在,九楼的心里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九楼也知道商天晨的想法,心中不是不感激的,可是他还是不能接受自己在“正常”的状态下和他那样,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最后咬牙道:“洞房那天你吃的药还有吗?” 商天晨点头,他吃的药虽然也是上好的,但是不似之前给九楼寻的药那么难找,所以他找来了不少,但是至今也就吃了一丸半而已,剩下的都在暗柜里放着呢。 九楼咬牙道:“我吃半颗合欢散,你吃两丸那个药!这样总能有些用处吧!等我药效过了……无论我怎么求你你也别放开我!” 042.诊断 九楼的主意,商天晨思量了半天才同意。 看着九楼吃掉半颗药丸,商天晨心里竟觉得是凄风悲雨。本来起床时身体里的冲动,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眼下他自己不吃药也是不行了。 商天晨心里对九楼又是心疼,又是无可奈何,加之对九楼口中的“死人”生起了莫名其妙的嫉妒感,手下的动作更是倍加温柔,把九楼身体上每一寸肌肤都细致温柔的抚摩了个遍,把渐渐性起的九楼撩拨的更是难以抑制的主动索求。 知道九楼已经让药性所迷,商天晨将自己慢慢的推入,在九楼的耳边轻问:“九楼,能听见我吗?” “……能,我能听见你……”即使是用了药,身体和理智都已经不能自控,可是一些与外界的联系还是十分灵敏的,商天晨那略有些低沉的呼唤,让九楼的欲望更加的炽热,拱着身体道:“商天晨……我能听见你……啊……你快一些动……嗯……” 商天晨稍微加大了一下力度,继续道:“九楼……你是我的九楼……对不对?” “是……我是你的九楼……” “你该叫我什么?” “星郎……啊……” 九楼的药效果然很快就退了,身体上的感觉在脑海里映的更加清晰,痛苦和快感同时冲击着九楼的身体和感官,让他觉得自己就是在水和火里挣扎。 看着九楼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不再婉转呻吟,身体也变得有些僵硬,商天晨知道是时间到了,遂也收起了之前那种痴缠模样,道:“我估计还要许久才行,你要是实在难过就告诉我。” 九楼摇头,二人如此为难自己,为的不就是个“难受”的结果吗?感觉到商天晨放缓了速度,九楼道:“你索性放开吧,就当我还是在药性中。” 商天晨心中不舍,不肯恣意纵性,见到九楼越来越皱到一起的眉毛竟然想抽身而退了。 九楼同样把商天晨的表情看在眼里,商天晨退意刚起,九楼便道:“商天晨,亲我吧。” 这是一种无奈的鼓励,也是九楼违心的决定。 商天晨心里发苦,九楼第一次主动索吻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本不想答应,可是对上九楼那认真坚决的眼神,竟然无法拒绝了。低下身子,轻吻住了九楼有些颤抖有些冰凉的嘴唇,商天晨不可自拔了。 九楼生涩的回应着,慢慢的也渐入佳境。 商天晨的手轻轻的覆住了九楼胸前的微红,一点点的揉搓着,带给了九楼一些本能上的感觉,唇愈发的颤抖了。商天晨的唇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九楼的唇,一路向下,把那颗肉珠含住轻舔,使得九楼终于隐忍不住轻轻的“哼”了一声,刚要开口告诉商天晨别去碰那,却生生的咽了回去。 商天晨的挑逗,让九楼躲无处躲逃也无处逃,到最后实在难以抑制那种慢慢蔓延到全身的酥麻感,开口道:“商天晨,快点吧。” 商天晨闻言,知道九楼似乎是已经无法再容忍自己的“柔情”,也知道今天的事不是靠“柔情”就可以解决的,自己本身也让药物折磨的要快疯狂,当下将九楼的双腿分的更开,狠狠的进攻起来。 九楼就一直在痛于快感的交替中被折磨着,几次之后已经被商天晨弄的最后已经无可释放了,才堪堪的消除了商天晨那两颗药丸的威力。 当商天晨终于累倒在九楼身上的时候,九楼感觉自己的那里已经麻木了,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身体所有的力气也没一丝不剩的彻底抽空,只问了一句:“今天这关算过了吗?”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商天晨也不知道今天这关算不算是过了,听着九楼的呼吸从粗重渐渐平缓,心里的感觉十分复杂,不管这一次到底是因为什么,他到最后不再有任何保留,彻底的凭着欲望凶猛的占有着九楼,是他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可是满足感退下,心疼再次袭扰了上来,几种滋味搀杂在一起,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和往常一样,商天晨解开了九楼的手腕,看着比以往更红更肿,甚至有一些破损的皮肤,商天晨简直有种想要给自己两个耳光的冲动。 将九楼抱进水中为他清理,见到了那处的红肿,商天晨的身体居然又有了反应。一边暗骂自己可耻,一边快速的将已经昏睡的九楼赶紧从浴盆中捞起放到床上,盖上丝被,再仔细的为九楼擦拭手腕上的红肿,努力的不让自己去想刚刚见到的那一抹惊艳。 一切处理好之后,商天晨无法在面对睡的毫无防备的九楼,起身坐到了外间,调整着自己略微有些乱的内息,暗道:“商天晨啊商天晨,你是真的被九楼给迷住了啊,如今你已经知道他心中另有人在,你该如何选择?是去还是留?是争取还是放弃?” 正想着午饭却已经摆了上来,惊觉这一场又痛苦又快乐的欢爱居然耗了两人一个上午的时间。 午饭过后,就有人来禀:皇上亲命太医前来探视侧妃齐玉城。 商天晨冷笑:果然是来了。 当下也不做他法,命人把太医引领到九楼的床前,亲自拉出九楼的手请太医请脉,太医一见九楼的手腕眉毛不可察觉的轻挑了一下,那种伤痕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怎么弄出来的,心中有些疑惑又有些了然,也不多说什么,直接搭脉问诊。 好一会,太医收回手,对商天晨躬了一躬,道:“齐娘娘怕是……耗虚了体力……倒无大碍,” 无大碍?那怎么行?商天晨几乎蹦了起来,两个人这么卖力的战斗,还赔进了自己一颗心就换来一句无大碍? 刚要质问,却听太医又道:“只是……齐娘娘本就又旧患,身体也不甚强壮……所以这一番怕是要好好调养个时日。” 商天晨松下了紧绷着的肩膀,状似不在意的问:“那得调养多久啊?” 太医尴尬的低了低头,眼睛扫了一下四周的下人,并不开口,等到商天城领会其意把人都支了出去,才小心翼翼的道:“八殿下,齐娘娘如果卧床静养的话,半个月二十天也就好了,可是您……如果再……像今天这样宠上一回,怕是一个月也……也难以下床。” 商天晨等的就是太医的这句话,听了马上做不耐烦状挥了挥手,道:“本王知晓了。”他只说知晓了,却没说会有所节制,任谁一听都会以为他并不打算让九楼轻松静养。 太医见他如此态度,也不再多话,给了个调养的方子也就领赏走了。 商天晨在太医临走之前还颇带威胁的说:“这事……本王希望不要有太多人知道……” 太医只是连连躬身点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趁商天晨不注意的时候,不屑的撇了下嘴,心道:对一个男人还能痴缠到如此地步,可见这个八王也真的不是什么有大志的人,亏得皇上还那么“看重”他,早听说过之前的张侧妃是让他给活活“宠”死的,现在看来倒是真的了。 且不说太医这边暗自腹诽什么,又答应了商天晨不会外传什么的,一回太医院就被商天显召了过去,被仔细的询问了一番,当然是毫无保留的全说了。 商天晨遣退了太医,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表情严肃亦怒亦恶,半晌才自语道:“商天晨啊商天晨,我越发的看不透你了,你到底是跟我演戏演到把天下人都骗了,还是你真的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难道说那个人的事你当真不知道?之前与我争夺嗣位只是因贪恋这张龙椅吗?我到底该不该信你?” 再看商天晨这处,从心腹中召来一个最懂医理的人,看过太医的药方并无问题,才吩咐人下去抓药药,心想这场尴尬祸事算是避过一半了…… 守着依然昏睡的九楼,商天晨不愿意离开,拿起几个孔明锁,开始摆弄起来。 知道有人来请示晚膳,商天晨才放下手中之物,看着紧闭的床帷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九楼啊九楼,我以后到底该如何和你相处?我只把你当个男宠一样对待,你才会接受我的宠爱吗?为何……你心中另有他人?为何……你要在我情根已种的时候才告诉我……你又是为何要如此帮我?” 想来想去想不透彻,九楼又未曾醒来,只得吩咐人准备好消夜,预防九楼半夜醒转感觉到饥饿。然后换上中衣爬上了床,看着即使睡的昏沉也微皱着眉的九楼,商天晨竟然不敢碰了,很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这个人吓到,跑个无影无踪。 枯守了一日,商天晨也禁不住周公的召唤,看着九楼的侧脸睡下了。 商天晨轻缓的呼吸刚刚变的均匀,昏睡了一天的九楼睁开了眼睛。 九楼并不是一直睡着的,只是经过今天的事之后,他还不能面对商天晨,只能装睡。 心中也非常复杂,想来想去最后终结出一个问题,就是:以后到底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商天晨? 眼下情人不情人,主从不主从,朋友不朋友的,把二人都陷入了一个沼泽里走不出来。 无奈的笑了笑,难道以后……算是个炮·友? 043.渐冷 微微的侧过脸,九楼仔细的端详了一番睡在身边的商天晨,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人……还是不够狠心,如果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棋子,也许什么都好办了,可他偏偏……有了情。 九楼轻轻挪了一下身体,见商天晨没有什么反应,才慢慢的起身走出了房间。身体上虽然还有一些轻微的不适,但是比起第一次的时候已经好多了,只是躺了一天,混身上下都是酸的。 出了屋子,红掌已经从地铺上站了起来,低头侍立在一旁却不说话。 九楼扫了一眼红掌,比起初见的时候顺眼多了,没有了浓妆,没有了压人的气焰,更没有了张牙舞爪的作态,完全是一副忠心老嬷嬷的样子。 想了一想九楼道:“红掌,陪我到院子里走动一下。” 红掌蹲了半蹲,轻声道:“夜深,露重,待小人取了披风才好。” 九楼点头,站在门口等红掌去取他的披风,抬起头看到满天的星斗,竟然和旧时空的差不多,一些星座也依稀的辨认的出,更是困惑了。 这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自己又该如何对待这个世界里的人呢? 只把他们当成是一个不得不进行下去的游戏里的NC吗? 可是正如太虚之前说过的,即使这是一个虚幻的空间,但是这里的人也都是有血有肉的。 接过红掌递过的披风,九楼慢慢的踱步到了院子,坐到了石凳上对红掌道:“麦芽那边的人手都足了吗?” 红掌是九楼的管事嬷嬷,清波则给调派到了商云琳的院子,九楼对合欢王府的人没有半点信任,即使现在已经对刘惠娘放心,也不能让他放松一丝对她派来的人手的警惕,谁知道这些人里到底会不会有刘惠娘也分辨不出的钉子呢。 红掌暂时已经是合作伙伴了,清波甚至比她还要可靠一些,所以九楼和商天晨二人商议之后,把清波派了过去。 红掌等九楼问完,道:“人手都是齐备的了。刘正妃并无安插什么人手,只是这些人也不能完全相信。小人会叫清波多多注意的。”她的意思其实和九楼二人的意思不谋而合了。 九楼点头,道:“明天叫牙婆过来,你仔细挑几个五六岁大的丫头,要稳重少言的。” 红掌应是,问道:“您买丫头是要……?” 九楼道:“买了之后,你亲自管着,势必要让她们对麦芽忠心不二,一定要让她们做到万事以麦芽为先,连我和八王爷也不能越过。” 红掌略一沉思,道:“您的意思小人明白了,只是连您和王爷都不能制约的话,会不会有点……过了。” 九楼摇头,道:“不过,而且你还得暗中教她们一些功夫,麦芽身边不能没有会功夫的,从小养大的丫头总是要可靠一些的。” 红掌听到这里,也明白了九楼是要开始给商云琳培养心腹了,只是这么小有必要吗?心里虽然以后,但是仍然答应了,当下开口劝道:“您该回去了,毕竟您现在体虚,夜风又凉。而且……咱们这院子四处露光的。”这是再提醒九楼,大半夜的出来溜达,如果被有心人看到,很麻烦。 九楼其实真的不想回去,可是红掌说的十分有道理,皱了下眉毛,只好起身回屋。 回了屋,九楼却没有进卧室,只是坐在客厅里,又拿起了兵书借着夜烛,仔细的阅读。 来到这个世界日子也有几个月了,他“嫁妆”里的兵书基本上也看的差不多了,对于这个时空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这里的社会结构跟明清差不多,尤其是权贵皇族们的地位划分,与清朝更为接近,但是官员的职位等级却偏向明朝多一些。 但是这里人的文化北京和道德伦理更接近于隋唐,服饰却说不准更像哪个朝代的。 至于科技水平,却有些落后,更像是秦汉时期的,很多汉朝以后发明出来的东西这里竟然没有,但是兵法却异常的丰富,看来这个世界千于年来真的是一直在征战不断,所以所谓的“战争智慧”倒比别的“智慧”发达的多,比如钢铁的锻造,又比如武器的发展,明显比秦汉时期要高明的多。 总之这是一个错乱的世界。 九楼这一夜想了很多很多,抛开他与商天晨之间的情感纠葛,他现在要考虑的是到底该怎么把商天晨从眼下的尴尬境地中扶植成帝。 商天晨起身的时候,发觉九楼不在身边,连忙冲出卧室,直到看到九楼在客厅里看书,才放下心来。虽然他明确的知道九楼是不会离他而去,可是在发觉身边无人的时候依然还是吓出一身冷汗。 还没等商天晨调整好情绪,九楼抬眼看了他一下,道:“起了?” 商天晨见九楼一副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心里中不免紧了一下,也做出一副淡然的神情道:“恩,今天得去上朝了。” 九楼放下兵书,走到桌前与商天晨一同坐下道:“恩,你是得去了,先把早饭用了。”说着叫下人进来准备早膳和清洗的事物,然后又转向商天晨道:“今天我怕是不方便带着近卫们去演武场‘玩’了,你下朝之后尽量早些回来,带着他们去‘玩’。” 商天晨强收起自己的心思,说道:“我又‘玩’不明白你的那些事物,怎么带他们。说起你弄的那个‘难人木’,我还不如刘巨呢。” 见商天晨对于不如刘巨之事直言不讳,九楼倒生出些须好感:他到没有那些皇子的自大毛病。当下笑道:“你带他们去玩别的?”笑容里竟然还搀了些须的坏。 商天晨奇道:“我能带他们‘玩’什么?” 九楼道:“你带着他们在演武场里玩‘摔交’,最后选出个一二三来,随便赏些银子就行,然后回来把名字告诉我。” 商天晨点头,表示知道了。 如果带着三十个人玩摔交,还真的可以打发一下午的时间。九楼这么安排也是为了选出每个人的最长之处,然后针对着分别训练,才能发挥出三十个人最大的能力。 二人吃了早饭,送走商天晨,九楼又“病歪歪”的躺回床上继续看书。 却说商天晨上朝的时候,迎来了不少揶揄的目光,心中不由的冷笑,一群小人! 商天显照例听完朝政,散了大臣留下了商天晨,问道:“八弟,听说你的倾城病了,怎么回事啊?” 商天晨早知道商天显会有此一问,做出一副稍显得尴尬的模样,轻咳了一下道:“没什么大毛病,就是风寒而已。”他这么说也是故意的,他知道商天显早就从太医那里知道了一切。 商天显听了这化,神情没什么变化,淡然问道:“那朕的寿辰想必他是能来的了?” 商天晨故做有些为难的摸了下鼻子,道:“应该能吧。” 这话可不能说死,说不能那就显得一切都是故意安排好的,说能……那就算九楼真的病的要死了也得来。 商天显挥了下手,道:“看你这心不在焉的样子,赶紧回去吧,过几日朕再派个御医去给他瞧瞧吧。” 商天晨谢过恩典,退出大殿,又是一阵冷笑。 太医派过了不放心,这又要让御医来,哼,连这么点小事都要心存怀疑,看来你也是快要忍耐不住对我动手了吧。 果然,没几天,商天显在朝堂上发了旨意,召刘惠娘的父亲回京,重新启用,任户部郎中。 郎中,正五品。 相比起以前巡抚一职已经低的不能再低了,可是以罪身回京任官,却不能不说这是一个极大的恩典了。 一切都在九楼的意料之中。 商天晨看着听了消息之后一脸深思的九楼,问道:“皇帝打算动手了吗?” 九楼道:“还不会太快,一个五品官员而已,就算是犯了再大的错对你这个王爷牵扯也不是太大,照目前来看……短时间内,皇帝应该还不会动你。” 商天显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我现在就怕他启用你父亲。” 九楼闻言皱眉,道:“重新启用是必然的,只要不是实权领兵就好说,再等等看吧,看他到底能出什么花招。” 商天晨自那天起,来九楼处也只是商议事情,并无亲密之举,二人之间的关系好象是缓和了不少,可算着日子,离商天显的寿诞越来越近,所谓的御医怕是也该来了,可是……九楼的身体竟然恢复了不少,明明是好事,现在却难办了。 九楼见商天晨几番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有什么话你就干脆的说吧。” 商天晨呼吸了几下后,终于道:“皇帝派的御医,这几日怕就是要到了。” 九楼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想都没想便道:“我知道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语气非常正常,表情上也没有什么不耐或者是厌恶,这让商天晨放心了不少,却也感觉到难过。他心里极其期待的欢爱,到了九楼这里已经成了一种应付皇帝的手段了。 044.经脉 仔细算着日子,商天晨和九楼又好了一回。 九楼就只能躺在床上,看着商天晨找来的一些野闻杂记,兵书看完了。 果然,在俩人好了之后的第三天,御医果然来了,对进九楼屋子还颇为反感,但是又不得不进,最后诊断完,摇了几下头,对商天晨道:“齐侧妃需要静养,还请王爷……”话只说了一半,就不再说了,御医知道之前来的太医肯定也劝过,自己不用把话说的太明白。 商天晨转过身体,看着窗外道:“本王知道了,你开方吧。” 御医摇了摇头,这个合欢郡王啊真是……无度了。开好方子,领了赏赐,回宫又是一番应对,商天显听了报告,愈发沉默了。他不认为商天晨会是一个这样的人,张临雪是得了宠爱的,但是的确是病死的,外间的传言也是他有意让人散布的,可是如今商天晨就如同传言那边如此行为,倒让他更是看不透了。可是王府中的眼线传来的消息和前后两个医生给出的诊断也算是照应上了,红掌给回的消息也是这样,难道商天晨真的彻底放弃了?这不对!很不对啊。 商天显的确就如同商天晨猜测的那样,在宫中做了布置,等寿诞的那天他会当面“恩准”九楼与众大臣们共坐一处,目的就是想更加羞辱二人一番,然后借以看看商天晨的反应,对他那个男妃到底是真是假,一些早就布下的局也该动动了,可是如今二人来这么一出,打破了商天显预先的安排……到底是有心还是无心? 以前的商天晨是有傲气的,即使夺嫡失败而臣服了,但是依然没有放下那一身傲骨,但是最近一年他渐渐的变了,变的酒色无度,恣意妄为,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对了,是张临雪死了之后……一个女人能带来这么大的震动吗?商天显从未因为情感上的牵绊而改变过自己的计划,他可以说是一个为达目的任何情感都可以抛弃的,所以他很不能理解商天晨的变化。 但是商天显渐渐的相信了商天晨已经痴迷了九楼。 对于九楼商天晨倒没什么过多的关注,就是一个旧对手属下的废物儿子而已,当初选他也只是要让两家又苦说不出而已,到今天为止传来的所有消息都证明这个侧妃都不是一个值得有过多关注的人,就是一个吃喝玩乐争宠无度的人,很可能还会“出墙”。 九楼要是知道商天显已经得这样的报告,一定会笑破自己的肚皮。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消息传到商天显这呢,还真就是那三十个相貌不凡的近卫们惹出的风言风语。 不管商天显到底怎么想的,总之九楼和商天晨的计划算是成功了。 寿宴不用去了。 皇帝的寿诞一过,合欢王府再次传了太医,合欢郡王妃有喜了。 商天晨放下连着十几天来一直沉闷的心情,终于笑开了。再这么说,这是他第一个嫡出的孩子,是男是女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九楼却不这么看,心里一直默默期盼,一定得是个男孩儿,一定要是个男孩儿。 商天晨现在地位尴尬倒没什么,可是将来如果夺位,他就必须有个嫡出的儿子帮他巩固一下。天下士子对于这种传继还是十分看重的。 送走了太医,商天晨陪着刘惠娘聊了好一会,说的都是一些毫无营养的废话,无非就是要好好照顾自己,十分感谢她的辛苦之类的话,让他说别的他也说不出来了。 九楼的身体也差不多大好了,商天晨之前的两次虽然的确耗空了他的体力和精力,但是因为这段时间他一直坚持练着太极和齐玉城留下的心法,所以他恢复的很快,甚至那个内功已经冲破了第一层。 点心铺子也支了起来,九楼捏着新出炉的点心心不在焉的吃着,心里琢磨:商天晨的话果然不假,经脉的确通畅了一些,尤其最后两次之后,虽然身体是嫉妒疲乏的,可是气息的运转却是顺了很多,尤其每每总有滞碍的地方居然也疏通了一些。看来……应该多做做? 九楼让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就算是为了疏导经脉,也不能这样啊……靠着一个男人卖力的在自己身上疯狂? 丢下手里的点心,问侍侯在一旁的红掌道:“交代你的事办的都怎么样了?” 红掌道:“已经选好人了,就等您和王爷亲自过目。” 九楼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话。自皇帝诞辰到今天差不多也有个七八日了,他与商天晨连面都没见到。两个人都在有意无意的回避着对方,商天晨怕自己控制不住情感,九楼么…… 红掌作为同盟,算是九楼当下的心腹,一段时间接触下来,倒也不似以前那么拘束,见九楼的反应,轻轻的移动脚步走近一些,低声道:“齐娘娘,您和王爷有日子没见了,这样下去……会让人觉得王爷是厌弃了你。”红掌对二人之间并不是尽信的,时间长了多少也有些明了二人的做法,毕竟他们用的药都是她找来的,知道能比别人稍微明白一点二人之间的关系,现在说出这些话就是提醒九楼,如果他和商天晨再这么冷淡下去,之前的努力很可能就白费了。 九楼并不想谈这件事,商天晨几日不见,他乐得轻松带着近卫们“玩”,昨天才刚刚让他们开始动手拆卸第三个孔明锁,看着那些人跃跃欲试的样子,心中满足极了,对于未知的挑战能显出兴趣,这是一个好的现象。现在听了红掌的话,知道她说的有道理,看来是得把商天晨弄来“固宠”了。 想了想,九楼道:“明天让他过来吧,毕竟今天才得了准信儿,让他多陪陪刘正妃吧” 话是这么说,结果晚饭一过,商天晨自己过来了。 九楼有些吃惊的看着商天晨,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商天晨神情正常,不带什么情绪,风轻云淡的说:“本来是不想过来打扰你的,结果惠娘说她要养胎,需要安静,让我寻个别的地方呆着,这偌大的王府……我也只能来你这了。” 九楼想想,也是啊……十来个妾室还关着呢,史玉兰那边商天晨是肯定不会去的,他可不就只能来自己这边么? 商天晨的作态是他强逼着自己做出来的,他知道自己假如显出有情的样子,就会把九楼推的更远,来这边的路上心里已是激动万分,多日不见九楼他的心里已经快被自己撕扯成一片一片的了。可是他不敢来,他怕见到九楼自己就会把持不住,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已经明言把自己拒绝了的九楼,虽然二人依然可以欢好,但是商天晨却不想再靠着药物来催发二人之间的“互动”,明知道不可能,他却不可抑制的期待着九楼能主动“投怀送抱”。今天好了,刘惠娘给了商天晨一个极好的借口,让他能来九楼这边,至少能让他看上一眼这个近在眼前却心在天边的人。 两人就这么对了一句话,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九楼其实有不少“公事”上的安排需要和商天晨商量,可是见到商天晨之后却开不了口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自己对商天晨的确是过分了。就算是棋子,他也的确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是TM的游戏NC,更不是自己以前执行任务时候,瞄准镜中的目标。自己这一次是完全的利用着人家,却偏偏要伤人家的心……如果不是二人之间有共同的目标,恐怕九楼早就放弃了这个人,另想别的办法完成任务了。 利用人家,怎么着也该给些“甜头”,不然棋子跑了就得不偿失了——这是八楼曾经说过的话。 想了一会,九楼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我的经脉通顺了不少……” 商天晨乍一听九楼这话,很是迷糊,好不好的他和我说这个干什么,所以并未接话,只是疑惑的看着九楼,等他继续说下去。 九楼说完,就感觉到自己的脸烧了起来,商天晨不接话,他真的是说不下去了,把双手紧紧捏成拳头藏在桌布下面,头也低到了胸口,他是想给商天晨一些“甜头”的,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拿经脉的事当由头虽然挺冠冕堂皇的,可接下来他真的说不下去了,再说下去那真的就是“邀宠”了。 商天晨多日来一直压着自己的情感,连带着那点欲望也压了下去,听了九楼的暗示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再见到九楼欲言又止一副为难神情,更加疑惑了,道:“那不是好事吗,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内息不顺了?” 九楼听商天晨的话简直是歪的厉害,干脆一捶桌子站了起来,说道:“不说了,我出去转转!”然后扭身就往外走。 商天晨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这个活祖宗,看他走了出去也赶忙追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红掌低声而快速的说了一句:“王爷多日不来,齐娘娘很是挂念。” 什么?他挂念我? 愣着看了一眼红掌,再看一眼在院中低头猛踹树的九楼,一下子明白了。 经脉通顺了不少? 哪是经脉通顺了,这是在……留我吧。 商天晨终于笑了,急走到九楼身边,一把把还在踹树的九楼从后面揽住,问道:“今天,我再帮你治治?” 九楼不动了,低声的“嗯”了一声,转身看着商天晨如星般的眼眸,道:“商天晨,别要求我的心,其他的……随你。” 045.干瘾 “别要求你的……心吗?”商天晨满腔的热情被这句话浇冷了一半。可是这也是他本来就明白的,所以并未彻底失望,有些不甘心的把九楼往怀里带了带,见他不似以前那样抗拒也没有故意做出来的妖娆,试探的问:“那我可以等吗?” 九楼摇了摇头,却不是拒绝,道:“等是你的权利,我无法阻止。但是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等的到,我更不能给你什么保证。” “我明白。”商天晨见九楼没有把话说死,心里有了一些希望,把九楼环的更紧一些道:“我不会逼你,只会等你,只要你愿意我就一直等你。” 对于商天晨这样的表示,九楼只能感到无奈,也有点“感同身受”,自己和八楼之间如果把话挑明了,会不会也是这个结果? “我们回房吧,有些事还要和你说。” 总算是把两个人的关系暂时明确了下来,九楼面对着商天晨的确是轻松了不少,很多话自然就能很轻松的说出来。 商天晨点头,放开九楼却牵起他的手,并不为九楼的不解风情而感到失落,道:“恩,最近我没过来,也不知道你到底忙活成什么样了。” 二人进房,也不用多吩咐,下人们自然都出去了,只留着红掌多停了一会见二人并没有什么话吩咐,也跟着出了去。几乎所有的下人都习惯了这两个主子单独相处了,并没有什么人会去打扰他们。 刚坐下,九楼便开口道:“奇物铺子你找个可信的人支起来吧,除了‘难人木’以外,我还给了工匠一些别的图纸,到时候应该能招揽到不少生意。” 商天晨点头,道:“行,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对于商天晨一副甩手掌柜的样子,九楼也是习惯了,想了一下又交代了一下,说:“从工匠里寻个你最信任的,让他把我后来给的那些图纸都认下,对外就说我贪玩成性,那些工匠们见我弄出‘难人木’,都各自琢磨出一些新奇事物,为的就是讨你的欢心。” “和点心铺子一样的道理嘛,我明白。”商天晨对这些是真的不怎么上心,点心好吃,东西好玩,至于两个铺子到底能赚多少钱他并不太看重。赔是肯定赔不了,但是要赚大钱用以谋事估计是不太靠谱,但是九楼想折腾,那就让他折腾去。随手捏起桌上的点心吃了一口道:“你怎么想我就怎么去安排,需要什么告诉我一声就是了,咦……这个点心不错,又是你想的?” 九楼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是,是王大自己琢磨的,的确是不错,我已经让他在铺子里卖了。” 商天晨又咬了几口,道:“的确是不错,看样子王大得了不少启发。你下一步打算干什么?” “吃喝玩乐,吃喝玩乐的,吃和玩都弄出点名声了,下一步就是喝和乐。至于怎么乐嘛……”说到这九楼故做高深的停了一下,待看到商天晨满脸好奇的样子之后,才有些得意的说:“那就乐大发了,明天起我就带着三十个近卫出去游山玩水,你要是空闲也一起跟着。” “空闲!空闲的很!”商天晨根本就不在意九楼到底要怎么乐,听九楼说他也能跟着,当下连忙声称自己挺闲的。 “那行,差不多就这几件事,哦……对了,你还得给我找几个铁匠。” “铁匠?你要打造什么?” “一些兵器,不过这回你找的人必须是真正的心腹之人,半点差错都不能有。”九楼的语气非常严肃,让商天晨听了也明白这是多重要的事,点了点头问道:“要多少?” 九楼道:“先找一两个就行,技术虽然重要,但是忠心是最重要的。” 九楼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商天晨提到忠心,让商天晨感觉到了一些暖意,心想:不管他心里装的到底是谁,可他总是最挂念我的,时刻担心着我的安危,却不太考虑他自己了。 说到这里,今天基本上也没什么话可说了,九楼站起身道:“洗洗睡吧,养好精神明天去乐和乐和。” “好。”听了这话,商天晨精神马上变的十足了起来,吩咐下人弄水进来。 二人洗好并排躺下,商天晨就凑了上来,头枕着九楼的肩膀,大腿也跨在了九楼的身上,手也十分不老实的在九楼的胸前蹭来蹭去,道:“你倒是比刚嫁进来的时候壮实了一些。” “吃的好,睡的好,又把功夫都捡了起来,自然就会壮实了。”对于商天晨现在这样有些亲昵的样子,九楼虽然还是有点不自在,但是经过几日来的自我催眠,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那种想一巴掌扇过去的念头了,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商天晨聊着,倒也不是那么厌烦。 商天晨又把自己往九楼身上凑了凑,道:“结实了不少,总算长点肉了。” 九楼见商天是又性起了,可是还死赖着面子不说,有些好笑的:如今把话都说开了,你倒矜持上了。当下也不多废话,而是伸手从暗柜中摸出了药丸扔给商天晨道:“想做就做吧,不过别太折腾我,明天还得出府呢。” 商天晨握着药瓶,却没打开,嘻嘻的笑了一声,说道:“我没想,我就是想抱着你。” “这样啊?那睡吧。”九楼才不信商天晨的话呢,没想?没想的话那顶着我的东西是他大爷孙悟空的金箍棒?让你丫装,装吧,老子睡觉了。 商天晨真不是装,只是他觉得今天刚和九楼把话说开,自己就这样那样的,有点趁火打劫的意思。虽然已经憋的有些难受,但是他自信自己还能忍个三五天的,可是当九楼真的把脸扭到一边要睡觉的时候,心里一下子就跟爬满了蚂蚁似的,痒的难受还抓不着。握着瓶子,看着九楼转过去的头干咽了下口水,怔住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了,想了好半天终于伸手把药瓶放回了暗柜。 九楼怎么可能那么快就睡着,听商天晨把药瓶放回暗柜还真以为他今天就会强憋着了,哪想到商天晨放好东西却把手伸向了自己,九楼一个机灵赶紧把眼睛睁开,看着已经支起上半身的商天晨,有些为难的说:“商天晨,虽然我说都随你,可是现在想要我和你好的话……我得吃药……” 商天晨不等九楼把话说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不做,今天真的不做。” “不做你脱我衣服干什么?”九楼很不相信商天晨的话,丫手太不老实了,两句话的功夫把我中衣都敞开了,这手也太快了吧。 商天晨却不管九楼那十分怀疑的眼神,更不理会九楼已经有些抗拒的肢体,直接把九楼面朝下的翻了过去,十分利落的抖下九楼的中衣,不待九楼再次质问直接开口道:“我堂堂郡王说话算话,说不做就不做,你趴好!”话音刚落一把就把九楼的裤子给拽了下,然后整个人都骑了上去。 九楼撅了撅屁股,向上拱了拱腰,想把商天晨掀下去,可是现在的他依然还不是商天晨的对手。对商天晨莫名其妙的举动更加疑惑了,无奈之下只好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商天晨飞速的解除了自己的武装,然后整个人伏在了九楼的背上,舔着九楼的耳朵气息粗重的说:“过过干瘾……” 这下也不用再多解释什么了。九楼已经感觉到商天晨把他那个金箍棒挤在了自己大腿根来回的摩擦着,当下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无奈的苦笑了一下,道:“你就这样?能行?” 商天晨摩擦了两下,也觉得不怎么舒服,伸手又把“梨花泪”拿了出来,倒在了九楼的大腿根中间,然后继续活动,还十分不要脸的说:“九楼,帮我一下。” “帮?怎么帮?”九楼心想,我说做吧你不愿意,现在这样让我怎么帮你? “叫我星郎……”商天晨得了“梨花泪”的帮助,慢慢的也找到了感觉,情欲得到了释放的方向,也就把身体放开了,轻啃着九楼的脖子说:“叫我星郎……把腿夹紧一些。” 九楼闻言听话的夹紧双腿,然后几乎是狂笑着叫出“星郎”两个字来。他真的想不明白,商天晨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来“解决问题”的。 商天晨一声声的叫着“九楼”,也一下下的轻吻着九楼的背,感觉来的时候一只手支撑着自己,免得自己全压上去害九楼呼吸不畅,另一只手却紧紧的扣住了九楼的肩膀,就想永远也不放手。 九楼被商天晨吻着,笑意渐渐的也退却了,呼唤声一声比一声来的认真,如此清醒的状态下叫着“星郎”二字,倒也带上了一丝丝情欲的感觉,感觉到肩膀上渐渐收紧的力道,心里也感觉到一些心酸。 不为别的,只是觉得自己挺对不起人家商天晨的。 商天晨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虽然有所控制,可是手上的力量也慢慢的加大。九楼有些疼了,却没有说,只是呼唤“星郎”的声音低了些,慢了些。 这样的声音更加刺激了商天晨的大脑,居然很快就到达了巅峰。 046.出府 二人一早,用过早饭就出了府。 商天晨上不上朝,对皇帝来说无关紧要,随便递个条子请假就是。 商天显收到的情报倒也简单,陪齐玉城出府游玩。放下心腹太监送来的情报条子,商天显不做多想,拿起奏折接着批示,对于“齐玉城”他没什么太好的印象,虽然也曾经是个天纵少年,可是无端与人争斗导致身残,有子存腹而不相认,伤后自暴自弃不振作,被强嫁男子却要争宠,自杀都死不成的人值得过多的注意吗?让他胡闹去吧。 真正的齐玉城做了初一,九楼来做了十五,商天晨无意中得了一个如此才德的人,冥冥之中竟似上天安排。其实都是太虚老头安排的!这都是之后九楼得知商天显对他的看法时,对空无声大吼的一句。 跟着二人一起出来的,只有九楼的三十个近卫,还有几个贴身伺候的下人,比如红掌和徐来田。 到了城外远郊,离商天晨的一个庄子比较近的野外,驻了车马队伍,看着青青长天的一片草地,九楼道:“这里倒是处好地方。” 当然是处好地方,前后左右都无人居住,地也是草地并未有人耕种,虽没什么野花遍地,倒也有几分出尘的写意。 商天晨拉着九楼的手,漫无目的的在草地上瞎溜达,红掌及一众下人都远远的跟着,并不上前打扰。三十个近卫们也都四散着方向撒了出去,为二人检查环境去了。 虽然这是一片平坦的草地,附近也没什么可以遮蔽身体的地形,但是作为近卫,他们要做到任何时候都万无一失。 商天晨看着远远跟着的红掌,问九楼:“能知道她背后到底是哪个势力的吗?” 九楼摇头,道:“现在没必要知道,等该显身的时候他自然会跳出来,现在你我所谋之事未见半点成功征兆,稍微有点脑子的人也不会现在就蹦达出来和我们联手,万一我们事败那他不是自掘坟墓么。” 商天晨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只是你好象现在挺看重她的。”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至少目前她比你府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可靠。” 府中啊……商天晨叹息了一声,很感无奈。道:“最近刘惠娘有些动作了。” “哦?她怎么了。”对于刘惠娘,九楼现在还算是有些好感的,她把两个孩子照顾的十分的好,加上现在她自己又有身孕,更是显得慈爱了不少,如果说她能有什么动作,九楼相信应该不会是什么阴谋诡计。 “她在暗查张临雪的死因。”商天晨的语气说不上是好笑还是无奈。 九楼点了点头,道:“怕是她什么也查不出来吧。” 商天晨道:“可说是呢。”他再没什么人手没什么本事,也比刘惠娘强,自己查不出来的她能有什么办法?再说事情都过了那么旧了,就算曾经有过什么线索现在也应该都消弭不见了。而且都查的让他发觉了,还叫暗查吗? 九楼也明白商天晨的想法,没接这话反而说了一句:“至少可以证明一件事,就是张临雪的死和她无关。” 商天晨脚步停了一下,继续若无其事的走着,他是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 看来,这两年冷着刘惠娘倒真的是委屈她了。 “有一个可能,你想没想过?”九楼淡淡的问道。 “什么可能?” “张临雪是自己赴死的。” 商天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这个可能他曾经在什么都查不出来的时候想过,但是很快就否认了。他一直认为自己对张临雪用情很深,从不曾让她受半点委屈,当时可以说是一颗心全给了她,为什么她会那么做?她没有理由啊。 “商天晨,”九楼见商天晨不说话,叫回他的注意力道:“虽然你说皇帝因为张大人而不会害张临雪,可是张临雪的想法你知道吗?” “她的想法?”商天晨一愣,当时他被张临雪迷住,恨不得把她装进自己的心里,只是看着她就很满足了,还真的没有想过她的想法。 “对,她的想法。”九楼继续道:“她嫁给你是皇帝指定的,你们俩不管婚后感情如何,婚前肯定是毫无瓜葛的,就像……你和我。虽然咱们俩现在‘挺好的’,可是我毕竟也曾寻过死。” 商天晨想了一下,道:“你之前寻死,是因为你心里有别人吗?” 九楼没想到商天晨问出这句话,抿了抿嘴道:“不是,之前死只是因为……不能接受将要以身为宠,伺候男人,还要连累家人受辱,而且……身子也废了……”这就是齐玉城原本的想法,九楼说出来也不算谎话。 可是这样的话并不能解释他为什么在结婚当日,就性情突变。 好在商天晨没有问,他知道现在不是该问的时候。 环视了一下四周慢慢聚拢回来的近卫,商天晨道:“都过去了。”言下已经不想过多的谈论张临雪的事。倒不是他无情,这么快就忘记了与张临雪那段深情,而是他现在已经想明白了,与张临雪自己只是一时的情迷,眼前的这个九楼才是他心中唯一。 至于张临雪到底是怎么死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只要知道她不是皇帝和刘惠娘害死的就够了。至于那十几个还有嫌疑的小妾,继续关着就是了。 见商天晨不想再提,九楼也不再说这件事。对于商天晨情感上的变化,九楼并不认为他无情,虽然对张临雪的心冷的有点快,可是他对自己的那一片热情又如何能感觉不出来。 刘巨是回来最快的,本来作为队长他就不会离开二人距离太远时间太长。就见他拎着一只兔子快步走到跟前,对二人道:“主子,属下弄了只兔子。” 九楼看那兔子被拎着耳朵,还不住的踢腿折腾,混身竟然没有半点伤,奇道:“你怎么抓到这只兔子的?” 刘巨笑道:“这兔子运气不好,刚出了窝就让我的马给踢晕了。” 商天晨也笑道:“这兔子运气不好,你运气好,等一会小子们都回来了,咱们就去庄子上,然后再派些人在这个草甸子上下些套子,多弄些兔子,晚上就在庄子里吃烤肉吧。” 刘巨一下子乐开了,忙回道:“得令!” “晚上不回府了,就在庄子上过一晚上吧,难得出来一趟好好玩玩。”商天晨提议着,自九楼进门,总共也就出府了一次,还是去接麦芽的,其他时间都是闷在府中,真怕他闷坏了。 九楼其实真不觉得闷,以前有狙杀任务的时候,在一个楼顶天台一趴就是三四天,动都不带动的,连上厕所都是趴着解决,怕闷的话早就疯了。顺口道:“行,你看着安排。不过也不能让这帮小子混玩,得玩出个乐子来。” 商天晨知道九楼的说的乐子,觉得不会是什么轻松的乐子,一边为近卫们默哀,一边笑问:“你又打算怎么整他们了?” “怎么是整?是玩!”九楼给了商天晨一个白眼,道:“一会你让人去庄子里弄些酒菜过来,中午就在这片草甸子上吃饭了,还有,让他们多带些竹秆和麻绳什么的。” 商天晨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叫过了徐来田吩咐了下去,道:“我等着看乐子。” “切~有你这样的主子吗?见自己手下被整还等着看乐子?真不着调。” “他们是你的近卫,你才是他们的主子,要整他们的还是你,要说不着调的话是你才对吧。”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对着贫着,干脆就在地上坐了下来。 身边带着的人都是可靠的,两个人也不用故做恩爱的腻在一起,相处下来就跟多年的哥们似的,气氛很是轻松融洽。只是不知道这种轻松融洽到底藏了多少无奈和酸涩。 近卫们各自都回来了,祖大龙骑着马稍快一点的奔到近前禀道:“主子,史娘娘的车驾离咱们不远了。” “她来干什么?”商天晨站起身,皱着眉毛嘀咕了一句。他只要一听到史玉兰,就混身难受,忍不住要发火。 九楼看着商天晨快要变脸只觉得有些好笑,拍了几下商天晨其实没有坐脏的袍服问祖大龙,“和史娘娘的车驾接触过了?那边怎么说的?” 祖大头道:“接触过了,其实就是无意的,最近史娘娘一直在这边跑马玩。” 九楼转向脸色有些阴沉的商天晨道:“看吧,倒是咱们扰了他人的热闹,你还生气。” 商天晨对史玉兰的不喜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他很是见不得那种没有教养又目中无人的人。听九楼这么说,便道:“那咱们换个地方玩,见她就有气。” 九楼摇头,道:“不用换个地方,我也想接触接触一下这个史玉兰。” “你接触她干什么?”商天晨很不愿意,为什么九楼对那个丑女人会产生兴趣呢? 九楼调皮的点了一下商天晨有些嘟起的嘴,哄孩子似的说:“接触她也许有更好玩的事呢,你就等着看吧。” 商天晨让九楼突如其来的“亲密”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道:“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反正我不喜欢她。” 祖大龙让这两个人的动作弄得有些不自在,正想着要不要退避开,就听九楼问道:“史娘娘车驾大概还有多久能到?”马上抱拳回答:“也就盏茶功夫吧。” 九楼点头,让祖大龙退下了,伸手拉过兴致不高的商天晨走回马车。 史玉兰让九楼最感兴趣的不只是她身上的那种细微的熟悉感,而是她那种不符合这个时空的气质,还有她看向自己和商天晨的眼神。她的眼神没有别人眼神里的那种鄙夷审视,或者是怜悯同情,而是正常极了,就跟看一对正常恋人似的。 这种正常,在当下就是一种“不正常”。 九楼一直没有机会去接触这个史玉兰,今天好巧不巧的能碰上,他怎么会放过呢。 047.故人 果然,没多一会功夫,就见一队人马从远处慢慢悠悠的近了。 虽然队伍里有马车,可是史玉兰并没有坐在里面,而是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带领着队伍缓缓而来,那架势看上去倒是英姿飒爽,要不是身上的衣服不太对,活脱脱一个风姿不凡的女将军。 随着队伍越来越近,商天晨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等史玉兰一行人走到近前,索性别过身子不看他们,好在没说出什么一些落人脸面的话来。 史玉兰和商天晨的相处模式早就固定了的,只是弯了弯膝盖说一声:“见过王爷。”算是见了礼,然后站在一旁不动了。 商天晨没有回过身子,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然后接着看天。要不是九楼说要接触一下她,商天晨早就拉着九楼远远的玩去了。 史玉兰和九楼对视着,一个稍稍蹲了一下,一个微微躬了下身。 九楼刚一抬头,就见史玉兰没有执鞭的手以一种非常怪异的姿势蹭了蹭头顶,然后非常自然的拢了一下耳边的头发,一秒的时间而已,快的几乎让人眼花。 可是九楼却清楚,那觉得不是眼花,自己看的真真切切。 九楼依照本能的反应,左手作握拳状,举到脸侧手心向着史玉兰比一了下。 史玉兰点了点头,眼睛看向了别处不再说话,仿佛刚才和九楼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九楼心里却是震撼的。 一切都对上了,史玉兰身上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还有和这个时空的违和感,根本就是因为她也是穿过来的,那是自己曾经一起战斗过的战友! 九楼很想现在就拉着史玉兰仔细问个清楚:你是几楼?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好想念你们!可是见到史玉兰那一副冷淡样子,九楼也知道,眼下不是问的时候,只好强压住心头的激动站在那处,与商天晨一起看着不远处的近卫们。 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两队人马合到一处也不能空发呆。 史玉兰除了带了自己名下二十个近卫以外,只带了一个贴身小丫头,和八个女侍卫。 二十个近卫倒好说,和着九楼的三十个近卫一起四处游逛巡逻,两个马车并到一起小丫头也跟着红掌徐来田他们一起忙活支一个临时的帐子,好让几个主子中午有个临时休息的地方,不然难道让主子们和近卫们一起野餐么?那也太没身份了。只是那八个女侍卫跟着史玉兰亦步亦趋,走哪跟哪,很有女子特种部队的架势。 无意中瞟到着个情形,商天晨倒是对史玉兰多了一些钦佩,能把女子带成军人一般模样,倒也不俗,暗中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反手拉过九楼揽在怀里,问道:“你到底打算怎么折磨这帮小子?” 九楼本来震惊于史玉兰可能就是自己战友中的一个,一直没有把心思放在商天晨身上,被他突然这么一搂,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扭了一下身体,刚要做妩媚状突然想起了史玉兰就在一旁,竟然呆住不知该如何反应好了。 商天晨只以为九楼当着史玉兰的面不好意思那般作为,也没往心里去,仍问:“你又有什么损主意了,快告诉我。” 九楼笑了一下,正打算随便说些什么把商天晨打发了,眼睛一瞟就见到了刘巨又拎了只兔子回来,忙转移话题高声问道:“刘队长,这兔子也是你使马踢晕的?” 商天晨闻言也转过头去看,看到刘巨又拎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也颇为好奇,道:“你骑那马倒成猎犬了?” 刘巨此时已经走近,见两位主子说笑,也有些不好意思,揉了揉头道:“这只兔子倒不是马踢的,就刚才可能让人给惊着了,满草甸子上乱跑,我见着了就连刀带鞘的扔了出去,真没想到能砸着它,可没成想……砸晕了。” 商天晨拎过兔子,赞道:“比刚才的那只还肥大,你再去多砸一些来。” 刘巨满脸为难的说:“王爷,本来吓毛了之后满地乱跑的兔子就没几只,您还让我去砸?属下可做不到。” 商天晨哈哈大笑着把徐来田招了过来,让他去把兔子收好,转过身又对九楼腻了过来。 九楼听商天晨与刘巨对话,立时就想到了一个暂时可以把商天晨支开的主意,忙对又要抱住自己的商天晨道:“王爷,您亲自给我抓几只兔子来成么?” 商天晨有些吃惊,九楼怎么会提出这么“悠闲”的要求,问道:“你要我去给你抓兔子?” 九楼微笑着点点头,那笑容简直要把商天晨融化了,然后又十分柔媚的说:“我要活的……” 商天晨从九楼这得到了要求确认,高兴的几乎跳了起来,利马招呼刘巨带马然后一步三蹦的骑马打兔子去了。这可是九楼第一次主动和他要属于“个人”的东西,他怎么能不高兴呢。 再说史玉兰,心里也是很大的震惊,她一直以为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的人只有自己而已,但是当她见到了九楼,同样也感觉到了那种熟悉感和违和感,不由的就有些猜测,等她知道了院子内有个工程亲自去看了,就明白齐玉城绝对不是争宠那么简单,真正争宠的人……心思只在男人身上,怎么会那么急着要座楼?再加上之后的点心,和无意中见到九楼近卫们玩的孔明锁,她几乎就认定了齐玉城必然是曾经的战友!至于是哪一个她不知道,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个战友会进了王府成了男侧妃? 如今见到九楼把商天晨支开,也知道这是一个十分难得的机会,所以也让八个女侍卫去抓兔子,并言到绝不可以输给王爷一个人。 等身边没有了旁人,九楼的目光似乎在追随着远处奔走的商天晨,张嘴却是问向身边的史玉兰:“你是哪个?” 史玉兰神情仍然是淡淡的,冷冷的,可是声音中也带着颤音道:“十三楼。” “十三楼!十三楼!真的是你,我是九楼!”九楼低声呼喊着,虽然二人的目光不曾对上,但是眼中都已经是泪光粼粼。 “九楼……你也来了……” “我也来了……” 二人并没有多少时间惆怅,伤怀,对任务失败之后的事都捡着紧要的说了。 九楼知道自己身为男妃的事肯定让十三楼非常不明,所以先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十三楼听的简直是目瞪口呆,好在她平时几乎就是一副面瘫表情,现在呆傻住了倒也不让人觉得哪里不对劲,等九楼快速的说完,十三楼怔了好一会才道:“竟然是这样?” 九楼道:“可不就是这样么,唉……倒是你,怎么回事?你来了有多久了?”现在真的不是分析事情的最好时机,先把十三楼的事弄清楚比较重要。 说到十三楼,来到这个世界却是时间不短了,已经有七年了。 当初她启动完电脑程序,意识就已经离散,本以为死定了,却莫名其妙的复活成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在这个她知识范围以外的世界里,凭着原主的记忆倒也没有露出什么马脚。本来以为自己可能就会守着那个不招人待见的娘一直呆在庄子过活,却不曾想十六岁成年之后就被接回了史府,在史府一年见识后院之中的种种争斗,原主的娘也受尽了各种欺凌,连带着她也遭了不少罪,于是本来想作为普通人过一辈子的十三楼开始凝聚自己的力量,务必要让自己和那个娘脱离困境,不说做出多大的作为,至少要让别人不敢欺负他们。要说史玉兰的爹史正良把这娘俩接回来也就是因为怕名声不好听而已,毕竟是自己的女儿,都成年了还养在庄子上,传出去空惹人笑话。其实接回来就没打算再管,他也的确没管,可是谁让史玉兰的娘长的的确不错,女儿却有些上不了台面,俩人又不得史正良的重视,所以一院子的女人总是变着法的羞辱欺负两个人,开始的时候十三楼还能受着,时间长了就忍不住了,捡回了功夫又暗中培养了一些心腹,把后园里该收拾的都收拾了一遍,弄的几乎没几天就有人去史正良那告状,史正良也来训斥过,可是看着把鞭子舞的虎虎生风的丑女儿,竟然吓的头也不回的跑了,渐渐的也就没人来十三楼这惹是生非了。要说史正良其实原也没打算把这个女儿许配出去,就算年纪大了,对外称病不宜嫁人也就算糊弄过去了,这样的女儿嫁出去实在太丢人了。偏偏他的嫡子也不知道听哪房姨太太的撺掇,非要去收拾一下那个欺负了主母的贱妾,结果让十三楼几鞭子抽的一个多月下不来床,还在府中放话,来一个抽一个,来两抽一双,抽死不偿。这年十三楼已经二十一了,算是这个时空真正的老姑娘了,又丑又粗鲁又没教养的名声,在史正良的刻意纵容,史家正妻和一干姨太太们有心而为的情况下,散播的京城无人不知了,可是这个时候史正良怕了,怕把这么个活祖宗留在家里,所以才托了皇帝的手,把她扔给了商天晨。 十三楼起初不同意,但是史正良却说让她娘得平妻身份,十三楼才同意的,嫁过来的时候嫁妆看起来很是平常,可是她却生生的拿走了史家一小半的田产和当初住过的庄子,另带着百万两的银票。 048.经历 要说曾经的十三楼就是一个脾气十分古怪的人,她自小失怙让所谓的亲人们算计的家产尽失,一个八九岁大的女孩儿就在街头流浪,若是没有过人的胆识和头脑,早就被混乱肮脏的街头吞噬的不见半点骨头渣,就那个时候起她就不相信任何人,有时候连自己也不相信。后来她在十二三岁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楼”组织的前辈,不顾她自己的意愿和上面的反对,强硬的把她带回了组织,训练她教养她直到那个前辈任务失败,再也没有回来。之后的几年她从不羁疯狂慢慢的变成了冰冷如铁一般的人,她坚信一个道理:女人当比男儿强。那是那位前辈告诉她的。 多年之后,她成了组织里唯一存活着的女战士,也是继那位前辈之后的第二个。 十三楼依然冰冷如铁,可是她也依然疯癫近狂。 可以这么说,组织里所有的战士都是在为祖国而战,只有她是在为兄弟们而战。一个在街头长大的孩子,没有人告诉她什么是国家,什么是荣耀,连家的感觉都已经远去了,直到到了组织很多年之后她才重新认识到什么是家,什么是信任,等她愿意打开心扉的时候,那个坚强的前辈却再也没有回来。 所以十三楼总是很珍惜自己的每一位战友,她不想再尝到那种失去的痛苦。当战友们把背后交给她的时候,她总是能义无返顾的做好一面盾,当她需要的时候,战友们同样也会成为他坚实的壁垒。 这样性格的十三楼,最最看不得的就是动不动就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刚刚醒转得到记忆的时候,她很讨厌那个娘,可是慢慢的她从那个柔弱的女人身上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坚强。 作为一个不得宠的姨太太和庶小姐,在庄子上的生活过的还不如下人,二人吃不饱穿不暖是时常有的,每月份例几乎没有几次可以拿到手中,连原本的史玉兰也是因为得病发烧没钱看大夫发烧死了,这才让十三楼给顶了包。刚醒过来的十三楼对这样的娘简直是鄙视到死,几乎几次都想悄悄离开自谋生路了。但是每当起了这个念头,她就发现自己的心脏疼的要死,甚至比身中数枪的时候还要剧烈,这大概就是血脉相连的缘故吧。慢慢的,十三楼静下心来,观察着庄子中的每一个人,发现其实史玉兰的娘不是一味柔弱的,她自己可以任人欺负,可是每当史玉兰受了什么委屈,她会去争去辩,虽然没有一次是好结果,不是被人讥讽耻笑到一言不发,就是让人几巴掌打翻在地,可是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她依然会为自己苦命的女儿去争。这样的娘得到了十三楼的赞赏和钦佩,虽然还不能承认她是自己这辈子的娘,但是也起了维护的心思,身体因为长时间的营养不良一时间倒拿不出什么本事,但是她是什么人?她是那个曾经让敌对势力听到代号就抽筋的十三楼!所以她一边忍气吞声,一边锻炼着自己的身体,终于在十五岁的那年将庄子上的管家婆娘用鞭子生生的抽到半死,之后再也没有敢欺负她们娘俩了,以往的份例在她的逼迫下也拿了回来。让十三楼欣慰的是,那个娘没有怪她出手伤人,没有跟她讲什么仁慈的道理,只说了一句:我儿能不被人欺负了去就比什么都强。 不是圣母就好! 本来打算靠着月例再攒一些钱,然后带着这个娘跑路,可是一辆青布骡车却把二人接回了史府。 出发的前一晚,看着府中来的下人恩赏一般的送来了衣服首饰,十三楼心中更是鄙视和恼怒,遂找到那个娘直问道:“我带你离开这里,不回史府,行不行?” 那个娘摇了摇头,道:“我是要回去的,我儿也要回去。” 十三楼真的有点怒其不争了,问道:“你还回去那里干什么?那个人根本就没把你当做一回事,你还惦记着他吗?” 十三楼本以为她会哭诉着自己的痴情或者忠贞,再说上一大堆三从四德的道理,哪知那个娘却冷笑了一下道:“我只是要拿回本该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也要偿还他们十六年来给我的一切,我要让他们一家都不得安生。等我儿有了好的去处,娘便跟你走。” 对于这样的变化,十三楼是惊喜的,终于心甘情愿的叫了声“娘”,然后道:“既然这样我们便去!” 几年来,对于这个娘从最开始的鄙视,到后来的钦佩,还有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回护的感激,加上对这个女人最后一刻变化的赞赏,十三楼决定帮她达成心愿,自己暂时没能力灭了他们一家,但是闹个鸡犬不宁还是简单轻松的。 于是,十三楼跟着这个娘一起到了史府,用了一年的时间伪装自己,观察府中的所有人,也收拢了几个心腹,终于在某一天找了个由头,对着那个对自己娘俩出言不逊的姨太太抖手就是一鞭,招来了史正良,然后就让他见识到了自己这个被放养的女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之后就是大闹天宫的日子,把史正良从正室那里截走,不跟着就抽人。对那些姐姐妹妹们的嘲讽继续挥舞鞭子,其他姨太太几乎是来一个打一个,真正的是闹的史家后院不得安宁。本来以为史正良总会打发了自己娘俩,十三楼一直小心翼翼的戒备着,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是史正良却是没有罚过二人,甚至渐渐的的确对那个娘越来越好。十三楼看不懂了,依然一边暗中选择人手心腹,一边在府中胡作非为,可以说除了几个不常见的兄弟以外,府中大小主子们就没有没挨过鞭子的,可史正良除了叮嘱一干人等无事不要去招惹之外,竟然就无话了。后来真的没有人来招惹她们了,史正良也会拣十三楼不在的时候来和那个娘温存一下,后来就有了鞭打嫡子的那段。史正良无奈啊,这个丢死人的女儿他是真的不想嫁出去给自己家抹黑,可是再把她这么放在家里,那真是全家人都没活路,一咬牙干脆就和皇帝请了旨意把她指给了商天晨。 十三楼本来是不愿意的,连传旨官都差点一鞭子劈了出去。回了自家院子,和那个娘商量一番,那个娘似乎并没有“闹”够,十三楼也需要脱离史家的控制去发展自己的势力,最后让史正良掏出不少的好处,并许诺了抬那个娘为平妻她才同意。 逼着史家的人在婚期之前开了祠堂,记上了那个娘的名字,她才消停的开始备嫁。 不过在出嫁之前,她把自己已经训练多年的四大丫头都留给了那个娘,为的就是保证自己不在的时候没人能动手欺负她,她走之前可是说了:不要怕惹事打死打残了算我的。四个大丫头几年一直跟着十三楼,也颇有点光棍习气,对她的命令当真是一丝不苟的执行,谁来都不吝,那些以为十三楼出嫁了就可以任意欺负她娘的姨太太们,在几次登门寻事之后,让四个大丫头抡鞭子抽了出去,也没得史正良的罚,就全都消停了。 史正良的态度让十三楼很是纳闷,他对自己的不喜欢是非常明显的,可是为什么又要那么纵着她?甚至对那个娘也越来越痴缠? 想不懂这些的十三楼进了商天晨的门,新婚之夜见到这个长着一副女人脸的王爷就没什么好感,扔下他自己爬上了屋顶看月亮去了,不想却得了厌弃,简直是意外之喜啊! 之后十三楼就更加的肆无忌惮,顶着圣旨指婚进来的侧妃,即使是商天晨也不能轻举妄动,索性一切都随了自己原本的性子了,每天出去跑马,暗中训练心腹,更是训练了八大女侍卫,隐隐的倒成了一副女大王的样子。 一直到“齐玉城”进门,生活才慢慢的有了变化。 一开始听说这事,她也只当笑话听了,完全没放在心上。对于那个皇帝的手段她也猜的很清楚,只是端着一颗等着看戏的心态,冷眼观望着府中的一切,并不搀和,自己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可是后来十三楼发现,自己得来的消息越来越莫名其妙,齐玉城的独宠来的太突然,商天晨的痴情也太决然,即使所有人的都信以为真,她仍是不信。 张临雪的事她是听说过的,闲着无聊也试着去查过,可是没有什么结果。唯一得到比较确切的消息就是当时商天晨对张临雪是动了真情的。 虽然认为这个封建社会中的统治阶级男子不会真的有什么痴心,但是他宠那个男妃真的是太突然了。作为现代人的她比古代人更不能接受。 所以她渐渐的对那个齐玉城起了好奇之心,从他骄纵奢侈,到去庄子上迎回孤女,这其中人格上的的矛盾让十三楼都十分的看不透。 直接告诉她,这个齐玉城绝对不是一个男宠那么简单。 只是直觉。 那天十三楼鬼使神差的去了工地,见到了负手而立的九楼,那种特别的熟悉感和违和感彻底打进了她的心里,加上后来的点心和孔明锁,几乎就可以认定了这也是个穿来的,很可能就是自己的战友。 玩孔明锁玩的好的人大有人在,可是能够根据记忆复制出来的却没有几个,若非是她那几个常年浸银孔明锁房间里不肯出来的兄弟,实在想不出会是谁了。 原本打算找个机会接触一下,没想到今天却遇上了。 尝试性的打了一个“集合”的手势,那个齐玉城果然回了一个“明白”的手势。 一切都了然了。 就是自己的兄弟! 那是九楼! 049.赛跑 说起过往,十三楼的远比九楼的复杂,但是眼下的情形并不允许二人有长时间的交谈。互相简单的讲述了一下经过,又同时沉默了。 但也只是沉默片刻,几乎是同时的低声问道:“你说他们会不会也来了?” 飞快的对视了一眼,又移开目光,各自喃喃自语着:“他们也会来的,一定……必须……” 远远的望过去,八个女侍卫已经有点小小收获,商天晨似乎也在刘巨的帮助下有了收获,看来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 二人也顾不得再说些别的什么,更不可能问个中详情,十三楼快速的问道:“照你这么说,我们的任务还没完?” “是。”九楼的语速同样也快,“至少我还在继续着任务。” 十三楼从九楼和商天晨的相处模式和话语中已经得到了一些信息,更知道九楼的无奈,直接言道:“任务就是任务,没有那么多感情纠葛,不管他怎么看你,只把他当棋子就好。” “我现在就是这么做的。”九楼是真的无奈,说这话多少带着心虚。 十三楼岂能不了解自己多年的兄弟,从他的话里当然听的出一些端倪,想都不想的回道:“你心虚!” “我……”九楼被当面点出,自然无话可说。 “说这些无用,既然是你未完成的任务,也就是我的任务,如果能和他们汇合,那就是我们所有楼的任务,你当下不用太过纠结情感上的事,任务完成总有补偿商天晨的办法。”到底是个刚强的女子,和九楼一重逢,军人的作风利马回到了身上,决定也是果断而刚硬的。 九楼知道十三楼说的都在理,虽然仍有愧疚,却依然低声回道:“我知道。” 十三楼也知道自己的话说的过冷了,微微叹了口气道:“如果你真的放不下心中的纠结,就尽量帮他完成他的事业吧,其他的方面……也对他好一些。” 十三楼说的其他方面,九楼自然听的明白,“腾”的一下烧红了脸,语带抱怨的道:“女孩子,别说话这么直!” 十三楼却不管九楼脸红不脸红,习惯性的用马鞭敲了敲自己的腿,道:“我说的是事实,把他的情绪照顾到了,咱们的任务就会更顺利。别的先不说了,我这些年也聚集了一些人手,回去我就吩咐下去和你并到一处,至于商天晨那里你想办法安排。” 说回正事,九楼也敛了心神,皱着眉头想了想,以往任务都有不少套路,现在拿出来用用也无不可,当下和十三楼飞速的商量了计划,决定如何行事。 再说商天晨明明已经抓到了肥大的兔子,却又扔给了刘巨,自己却小心翼翼抱着一个小小的绒团,骑马奔了回来,九楼待马略一停住便迎了上去,看着商天晨现宝一样的把手中绒团递过来,顿感苦笑不得。 一个大大的手掌中托着两只仅仅有拳头大小灰色的兔宝宝,再映着商天晨那张笑的极灿烂的脸,九楼十分真诚的笑了,虽然他不知道该拿这两只“小兔崽子”怎么办,依然还是轻柔的接了过来由衷的说了句:“谢谢。”,然后小心的托着两个小东西仔细的把玩起来。 商天晨骑在马上俯视着九楼,见他笑过之后那一低头的温柔,心中又是紧紧的揪了一下,九楼,属于我的九楼啊,不管你心中的人到底是谁,可只要你是我的九楼一切就足够了。 翻身下马,从背后揽住九楼的腰低头在耳边轻吻了一下,问道:“喜欢吗?” 九楼轻“嗯”了一声不再答话。 但也只是这一声轻“嗯”,也足以让商天晨心花怒放。 此时红掌徐来田他们已经把帐篷搭好,请他们过去,十三楼却扬了扬鞭子,骑马照着八个女侍卫寻了过去,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让商天晨又是一阵憋气。 九楼看在眼里,只觉得好笑。十三楼是真的是把商天晨气的不轻,开口问道:“你对史玉兰就那么大的气性吗?” 商天晨撑大了鼻孔重重的“哼”了一声算是回答,用来表示自己的不屑和愤怒。 九楼见商天晨如此,竟觉得他有几分孩子气般的可爱,仔细一想他果然比真正的自己小几岁,要在自己的那个时空正是一个满世界疯玩的年轻人呢,可是眼前的他却背负着那么一个沉重的包袱,几乎磨灭了本心。再记起俩人初次见面的那个洞房之夜,当时的他十分的冷酷和残忍,为了过关甚至可以说是“不择手段”,只是在最后却露出一丝苦涩的柔情。那时候的他应该比自己还痛苦吧,九楼如此想道,想说几句软和话却无从说起,琢磨了半天才道:“商天晨,你教我骑马吧。” 作为一个现代军人,尽管是个特工,可是九楼的确是不会骑马的。可齐玉城却是会的,听到九楼的话商天晨虽然有些诧异,却没有询问,眼前的九楼似乎真的不是曾经的齐玉城,可是他不在意,只要九楼是他的九楼,别的他什么都不在乎。当下愉快的点了点头,道:“今天就算了,等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我教你。” 九楼没说话,只是顺着商天晨手臂的力道,靠在了他的肩上,手中还托着那两只灰色的绒团。九楼知道商天晨应该是有所察觉了,更知道商天晨提出单独相处的时候再教他骑马,为的就是给他打掩护,心中的愧疚更深了,长长叹了一口气暗道:商天晨,我不知道为什么老天要让我欠下这分情债,我只能尽力的对你好,全力的辅助你成事以做报答了。 现在九楼的想法,多少有点自欺欺人,他觉得无论自己在商天晨心中有多么重要,也不会比江山来的重要,如果自己能帮商天晨一统天下,多少也算是偿还了那份回应不了的情感。 近午,庄子上的人终于带着吃食和一应物品到了,近卫们也都回转,多少都有些收获,就是草甸子上常见的兔子,并无其他。 十三楼也带着八个女侍卫回来了,当然也不会空手而归,特别是十三楼竟然捏着条蛇就跑了回来,吓了商天晨一大跳,指着十三楼道:“你也不怕被咬了!赶紧扔了!” 虽然商天晨心中不喜十三楼,一句话却让九楼听出了关切,心道:终究是个仁厚的人。 十三楼当然也能听出其中的意思,却没有什么情感波动,把蛇一抖道:“已经打死了,而且没有毒。” 商天晨听说那蛇无毒,才放下心来,怒气却又上了来,道:“你一个堂堂郡王侧妃……你……”得,又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当下一甩袖子,拉着九楼走远了。 离了十三楼远了一些,商天晨的脸色才好了一点,问九楼:“你让他们拿这些竹子和麻绳干什么?” 九楼已经把两只“小兔崽子”交给了红掌,此时正拿着一根竹子比画着,听商天晨发问,继而做出了一个坏坏的表情道:“让这些近卫们‘放松放松’。” 说着招呼着从庄子上来的下人们,把竹子都截成一米多长,然后交互的密密斜插在草地上,再用麻绳捆了个结实,不一会竟然就围出了一个回字形的篱笆墙。 篱笆墙大体是个圆形的,内层和外层之间差不多有一米半宽,周长差不多也有个五十来米,外侧墙面上还做了一个可以活动的门。 商天晨看着围好的篱笆更是好奇,一个劲的追问,九楼却咬死了不说,只告诉他等会看乐子。 十三楼带的人都没有领教过九楼整人的手段,倒不觉得什么。只是九楼自己那三十个近卫见了这个不伦不类的篱笆墙,虽然不知道这个齐公子要做什么,心里也都惴惴不安,恐怕齐公子又要整我们了。 草甸子上的午饭都是庄子上带来的材料现场烹制的,味道谈不上好,却也颇有乡野风味,吃饱喝足后,九楼让近侍们休息了小半个时辰,然后把任何集合了起来。 找了三十根筷子做了标,其中一只末尾用刀刻上了痕迹,然后一起透进筷筒中,让三十个近卫抓阄。 近卫们明知的没好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第一个抓到了标的近卫十分不情愿的走了出来,等着九楼给他指示。九楼坏笑着把人引进了篱笆墙中,待人站定,跑回栓兔子的地方,提了一直看起来十分精神的大家伙过来,走到那个近卫的身边。 近卫一看到那只兔子,在看到自己处在的位置,马上就明白了什么,苦着脸道:“齐公子,咱不带这样的成不?” 九楼邪恶的笑道:“不行!”然后就把绑着兔子的绳子松开,一抖就把兔子扔进了篱笆墙中,道:“追吧,不追上不许出来。” 那近卫闻言,只能收起无奈使出全身的力气去追那只已经疯了的兔子。 篱笆墙扎的密实,也结实,兔子左突右突跑不出来,自然就开始顺着篱笆墙没命的转圈跑。本来这就是草甸子上的野兔,时速能达到五十公里,爆发瞬间更可以达到七十公里,哪可能是一个满身甲胄的人类追的上的。 这个近卫追了几圈发现根本追不上,就想使个滑头,等在原地想等兔子自己跑回来好来个“守株待兔”,哪知道那兔子也是聪明的,你不追我我就不跑,你追我我再跑,不然多累啊。 近卫无奈,只能起身接着追。 于是一人一兔就在篱笆墙里兜起了圈子。 其他近卫看的都是哈哈大笑,结果九楼来了一句:“别笑,都有份,一会你们挨个上!” 然后整场就只有九楼和商天晨的笑声嚣张的穿越了天际。 050.认亲 看着篱笆里狼狈不堪的近卫,十三楼骑在马上不可察觉的撇了下嘴,暗道:要是这个世界真有轻功的话,恐怕你得让这些近卫门去抓鸟,你以为你是小龙女呢? 想是这么想,但是表情却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十分“明显”的皱了皱眉毛,让她的人都觉得有些怪异。旁若无人的驱马走到九楼和商天晨的身边,下马之后眼睛更是在二人的脸上扫来扫去,手里还捏着那条挺老长的蛇。 商天晨从没见过这样的十三楼,心中不喜却也觉得不对劲,皱着眉毛问:“史侧妃,你有何事?” 十三楼居然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半天才道:“请问王爷,齐侧妃,这个调·教人的法子是谁想出来的。” 九楼知道她这是要展开之前约好的计划了,不等商天晨反应便抢先答道:“我,哪里不对?” 十三楼轻轻摇了摇头,做沉思状,然后很是小心翼翼的问道:“齐侧妃可会武功?” 商天晨早就十分不耐烦了,听十三楼这么问,简直以为她没安什么好心了,九楼身残的事简直是天下皆知了,问他会不会武功那不等于是当面打脸么,刚要出口呵斥,却见九楼面色如常又不好发火了。 但听九楼道:“算是会一些吧。” 十三楼把声音压的极低,道:“可与我切磋一二?” 九楼做出惊讶的样子,看向了商天晨似乎是要征求意见一般,商天晨是真的惊讶,微张了半天嘴猛然回过神来,道:“你会武功?” 商天晨一直以为史玉兰就是个出身不善,缺乏教养,目中无人的女人而已,除了爱骑马之外就没别的什么本事,真没想到她竟然会武功,因为认定了她和张临雪的死没有什么关系,干脆连眼线都不安插了,根本就不想听倒任何有关于她的汇报。 十三楼点了点头,再次追问道:“齐侧妃可于我切磋一二?” 商天晨眯了眯眼睛,虽然吃惊十三楼居然身怀武功,但是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她到底有何居心,居然提出要和九楼切磋。当下言道:“切磋也不是不可以,我来吧,玉城……身体还比较弱。” 十三楼却是摇了摇头道:“不以力相拼,只走走招式,可以吗?”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九楼。 九楼做出思考装,先是对商天晨做了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道:“好吧,只走走招式。” 十三楼马上露出高兴的神采,扬了扬手中的蛇道:“我去把它处理了,马上就来。”说完就跑开了。 商天晨忙拉过九楼道:“你真要和她练招?不怕她有什么阴谋么?” 九楼拍了一下商天晨的手,微笑着说:“怕什么,就算她真的想怎么样也不会在你眼皮子下对我动手的,而且我相信她没有恶意,放心吧。” 听九楼的话里,似乎带着某种对自己的信任,商天晨暗爽了一下,虽然还是不放心,但是还是同意了九楼的说法,心里也觉得自己在场,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等十三楼回转的时候,九楼已经做好架势了。 看到二人对立当场,围观篱笆的近卫们也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这边,刘巨更是站到了商天晨的身边做出戒备的样子,十三楼的侍卫和近卫因为已经得到了交代反到显得十分轻松,只是站在旁边观看而已。 九楼与十三楼互相抱拳行礼,各自摆出起手势就“愣”住了。 二人的姿势居然完全一样? 商天晨本就会武,也觉得惊奇,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一步,目不转睛的盯着二人。 九楼和十三楼并没有“愣”很久,很快就交上了手,一招一式都对的毫无错漏,简直就像是一个人在和自己套招一样。 商天晨看在眼里,心中已经十分清楚,二人的武功出自一派,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二人竟然不认识。此时他已经明白,恐怕史玉兰从什么地方看出一些端倪,才邀九楼与她对招,为的就是求证一些什么吧。 其实九楼和十三楼用的就是现代搏击的一些套路而已,加上他们受训时教官教的一些古武招数的融合应用,在这个时空自然前所未见的。 二人对打了一套拳法之后,也知道戏做的差不多了,利马弹开,都惊讶的看着对方,脸带惊喜,就差跑过去紧紧拥抱了。 商天晨见二人收势,赶紧跑了过去,也是左看看九楼,右看看十三楼,试探的问道:“你们二人……出自同门?” 九楼看了一眼商天晨又马上看回十三楼,问:“可是太虚真人授业?” 十三楼点点头。 二人算是相认了师兄师妹。 他们是这么和商天晨解释的,多年前都各自遇到过一个自称太虚的游方道士,传授了二人月余的武艺,也被太虚道人用篱笆围兔的方法训练过,如何如何的……反正就是把洪七公教穆念慈的那一段拿出来对付了商天晨,也为将来可能遇到其他楼们打好了伏笔,谁知道那个道士到底教了多少个徒弟嘛。 商天晨虽然听的希奇,但是却没有半点怀疑,世外高人的性格本来就不同常人,乱收徒弟也不是什么怪事,加上二人的招数的确是与众不同,加上之前还见过九楼打过一套更怪异的拳,对二人的话就是更深信不疑了。 当下,对十三楼的不满讨厌也去了大半,怎么说也是九楼的师妹嘛,只为这一条他也更愿意多给十三楼一些体面。打断了二人的“叙旧”,揽住九楼招呼着十三楼一起进了帐篷一起喝酒吃饭,几乎都把篱笆里的事给忘了。 经过二人的一番动作,两边的近卫们也看出了一些不寻常,都是人中龙凤,当然能从那一场比试中看出些什么,当下也从一开始的互相无视,也开始点头微笑了起来,无形中倒比之前融洽了不少,干脆一起去微观篱笆一起哈哈大笑。 只有八个女侍卫没有去看热闹,围着帐篷站起岗来。 三人喝酒吃菜,商天晨想起这二人于自己的关系,倒是尴尬了起来,低声自问:“这以后可如何相处……”要给十三楼体面,势必就要亲近,可是……亲近侧妃是该如何谁还能不明白? 十三楼闻言,道:“王爷不必苦恼,我们本就脾气不合,你也不用为难。而且你与师兄情深意重,我也不好插于你二人之间,只是师父曾经说过如果我以后遇到师兄,万事皆听他吩咐,所以以后你也不要把我当外人,只把我当个妹妹就是。” 商天晨闻言,顿感轻松,觉得这个主意实在是好,当下对十三楼的感官又好了几分。 人就是这样,当立场变了,看法也就不同了。 曾经因为脾气性格教养的原因,而十分不得商天晨欢心的十三楼,如今成了“妹妹”,却让商天晨感觉到,她大概只不过是任性一点,骄纵一点而已,挺可爱的。 二人吃喝谈笑够了,终于想起篱笆里还有个可怜的近卫。 走到近前一看,那近卫早就卸了铠甲,满身大汗的坐在篱笆里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盯着不远处同样剧烈喘息的兔子,无论如何也站不起身来了。 九楼知道,今天这个近卫的极限差不多也到了,出言让那近卫出来,把身上弄干爽赶紧休息一下,然后聚拢所有人一起吃饭。 下午就是让这所有的近卫们轮流抓兔子,连十三楼的二十个近卫们也没落下。 天色擦黑,五十个人也轮了一转,没有一个人能在规定时间内抓到兔子,别说抓连尾巴都摸不到。 看着五十个人垂头丧气的模样,九楼微笑言道:“这野兔全速奔跑的时候,连虎狼都未必能追的上,单凭人的一双肉足怎么可能抓的到?” 五十个近卫都低头不语,都知道九楼让他们抓兔子不是为了取笑的,但是听了这样的安慰也没觉得有多好受。 九楼继续言道:“我让你们抓兔子,就是为了训练你们的速度,和必要时刻体力的爆发,今天你们通过抓兔子应该也学到了一些买对好无了解的敌人的时候,该如何反应,这样的训练以后会更多,而且……更有趣,嘿嘿。” 近卫们都忍不住抖了个寒战,多不怕,只是这有趣两个字么…… 简直不敢想下去了。 等所有人都整理完毕,九楼又让人把篱笆收起来一并带回庄子,至于篱笆里的兔子么,抓是抓不到干脆一箭射杀了带回庄子里晚上烤着吃了。 一个下午,近卫们轮流上阵,一共折腾死了十几只兔子,加上本来就是射杀回来的兔子,倒也够加上一餐。 当下,两辆马车在两队合到一处的近卫们的守卫下,浩浩荡荡的向庄子里进发。 因为带出来的都是心腹,倒也不怕今天的事传出去,只是庄子上来做饭干活的人要仔细叮嘱了。 细想了想,九楼对商天晨道:“今天庄子上来的人,都是你信任的么?” 商天晨点了点头,道:“都是可信的,怎么说也都是我名下的奴才,背主的名声一般人可担不住,而且还有几个是我母族那边送过来的。” 九楼道:“如此就好,你吩咐他们今天的事尽量不要外传,对外只说是游山玩水了。” 商天晨应道:“我知道了。”然后又问:“史玉兰是你的师妹,那她……对咱们会不会有什么看法?” 九楼并没细想商天晨的话,淡淡的答着:“做到本心就好,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 商天晨拉住九楼的手,把人带进自的怀里,心道:我的本心我知道,可是你的本心……到底是什么? 051.月娃 到了庄子上,庄子的大管事王福急忙的跑出来迎接,禀道:“主子和两位娘娘的住处已经安排妥当,请移步。” 庄子其实就是个农庄,并不适合长久居住,尽管已经在上午就提前打好招呼了,但是王福折腾一天也没有折腾完,虽然三个主子的地方已经安排妥当,但是几十个侍卫和下人的地方还在打算,当下也没有过多的禀报,先把主子门安置妥了再说吧。 商天晨明白自己一行人来得有些突然,照往常惯例都是要提前一两天通知的,所以对管事半遮半掩的话也不太追根究底,只是吩咐道:“先安排一下饭食吧,恩……酒就少一些,别让这些个爷们喝多了。” 王福也知道王爷这是给自己一些时间上的宽容,当下打了千儿又急忙的跑走了。 进到主屋的时候,十三楼也跟着,商天晨也没似之前那样露出不耐的样子,反而笑道:“玉兰啊,你那八个女侍卫可是你亲自训的?” 十三楼坐在下首,抓着点心胡乱咬着,听到问话点了点头,根本就不回答。 商天晨道:“你可慢点吃吧,中午没吃饱是怎么着,急什么啊?”语气温和的让徐来田都快抽过去了,心想:果然不一样,史侧妃现在成了齐娘娘的师妹,就让主子前后态度有了这么大的变化,齐娘娘还真是把主子的心抓的紧紧的。 十三楼挥了挥手,扯着脖子瞪着眼睛使了半天劲才把嘴里的点心咽了下去,道:“师兄,你上次使人送来的点心特别好好吃,怎么送了一次就没了?” 九楼道:“那次就是刚研制出来的时候,分给大家尝鲜的,现在点心师父已经支到外面铺子里去了,恩……王爷,以后让铺子里按天的送点心回来可好?孩子们喜欢吃,师妹也嘴馋……” “师兄!”十三楼对九楼露出了愤怒的表情,道:“我嘴馋也是那个点心惹的!哼!王爷,好好教训教训我师兄,免得他欺负我!” 十三楼这一撒娇,让商天晨乐的都快没了样子,一边虚点着十三楼一边对九楼道:“这丫头,真是……哈哈哈哈,让我教训你呢,哈哈哈哈哈……” 几人谈笑着,相处的很愉快,商天晨彻底放开了对十三楼的态度,越发觉得这个女人挺可爱的,竟然真的找回了当兄长的感觉,言语中也多了几分娇惯。 九楼察觉到商天晨的变化,无意的问:“有个妹妹的感觉不错吧。” 商天晨有些忧伤的点了点头道:“只是不知道月娃现在怎么样了?” 月娃?九楼一愣,商天晨乳名是星郎,那月娃? 商天晨看到九楼不解的样子,笑了一下解释道:“月娃就是幕华公主,我的同母妹妹,十年前就嫁给赵国国主做妃子了,唉……” 十年前?怕那个公主最多也就十三岁吧,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可真的是够苦的了,要知道赵国和吴国中间还隔着个合国呢!就算是一个国公主,嫁到他国为妃恐怕也不是很轻松的,就算得了帝宠,单单是思乡之情就可以把一个人折磨的半死不活吧。 九楼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商天晨,只能问道:“可曾联系过?” 商天晨摇了摇头,道:“父皇还在的时候,每年也都有赏赐过去,倒也能传回一些消息,可是……现在的皇帝登基,那边……就断了赏赐,也就没消息传回来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过的如何……” 九楼皱眉,这个商天显貌似针对的不只是商天晨一个人,而是商天晨这一支,不然为什么连远嫁的妹妹都要可以苛待?示意下人们都出去,九楼问道:“你的母亲和皇帝的母亲……以前在宫里关系如何?”九楼只能往宫斗争宠方面去想了,只有母亲才能遗传给儿女如此犏执的仇恨吧。 商天晨长出一口气道:“说来也怪,当初我母妃和他的母妃真的是情同姐妹,连封号都像是真正的姐妹,我母妃为宁妃,他的母妃为安妃,当年父皇曾经说过,生平最得意事之一就是有了安宁二妃。说起起,当年母妃怀小云官的时候,差点遭了别的宫妃的毒手,还是安妃出手才保的我母妃母女平安。” “小云官?”这回出声询问的是十三楼。 商天晨解释道:“就是幕德公主,今年不过十岁,现在……养在太后宫中。”说着,看了一眼九楼然后马上就转开了视线。虽然自己对太后没有什么意思,但是他还是怕九楼会在意,虽然心里有点少少的期待九楼会在意。 九楼是真的没在意什么太后不太后的,他想的是别的。为什么两个人的母亲那么要好,现在二人的关系却这么对立,就算夺位之战伤了以往的情义,那也不至于让皇帝独独针对商天晨啊。大王爷当初可是差点就成功了的,现在却得了高爵有了差事。皇帝又把商天晨的幼妹送到了太后那处…… 九楼隐隐的觉察到了一些不对,但是哪里不对他现在想不到,眼下什么线索都没有。 十三楼也是眉头深锁,她来的比较早,也曾听说过安宁二妃如何情谊深厚,后来根本就没在意过什么宫闱斗争,皇位角逐,哪怕是后来嫁给了商天晨,她也是做着随时跑路的准备,对其他别的什么事根本就没上过心。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她得帮助九楼完成任务,所以也开始了思考。 商天晨见二妃都不说话了,觉得是自己把话题带到了比较沉重的方面,遂站起身转移话题道:“咱们还是去看看那帮小子把烤兔子准备的怎么样了吧。” 九楼却没顺着话头去理会什么烤兔子,反而拦住商天晨道:“你和幕华公主可有相认的信物什么的?” “信物?”商天晨疑道:“没有,我们一起长大,需要什么信物啊,后来她出嫁了,嫁得那么远就更没什么信物可言了。” 九楼问道:“那有没有可以让她一见就信得过的办法。” 商天晨问道:“你是打算让人去私下联络她?” 九楼点点头道:“使人去探探吧,免得你不放心。” 商天晨感动极了,他没想到九楼会如此为他着想,连十三楼在场都不顾了,紧握住九楼的手就要搂抱,结果让十三楼的一声咳嗽给打断了动作。 十三楼咳嗽了两声,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的说:“王爷,我师兄问你话呢,有没有什么让幕华公主一看到就能信任的方法?” 商天晨尴尬的笑了笑,却没放开抓着九楼的手,道:“我的字她是认识的。” 十三楼摇了摇头,道:“字什么的,太好模仿,根本不可靠,你想想别的。” 商天晨仔细努力费劲的想了半天,终于道:“我母亲曾经留下过一些东西,说是将来给小云官添妆的,其中有一些还是幕华让人送回来的,现在这些东西都在我府中。” 十三楼点点头,道:“那你捡出一样最好认的,我使人去赵国。” “你使人?”吃惊的不只是商天晨一个,连九楼都觉得不可思议。 十三楼点头道:“你俩的人现在肯定被那个皇帝盯的死死的,少一个都会被立刻捅上去,我的人就不一样了,我那八个女侍卫虽然不能轻动,可是我还有几个丫头呢,其实也都是侍卫的底子,只不过平时不让她们招人眼罢了,少一个在身边也不打眼。” 九楼真心佩服了,这个十三楼早来这么多年不是白来的,竟然已经有了这么多人手。 商天晨除了佩服十三楼本人之外,剩下的就是对那个太虚道人的钦佩了,这两人只是被教了月余不只武功精奇,连谋略方面都显得胜人一筹,有机会真的要拜见一下这个高手。 商议过后,几人与侍卫们同乐,饮宴,一夜无事,第二天就回到了王府。 回到王府,十三楼又恢复成了那个无教养的史玉兰模样,鼻孔朝天的对商天晨不理不睬,差点让商天晨憋笑到内伤。 九楼心知其实商天晨还是一副孩童性子,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提醒商天晨不要露了二人的关系之外,干脆不予理会了。 回了自己的房间,九楼就被商天晨扑倒在床,九楼没有抗拒,只是把商天晨推到了床的里侧问:“大白天的,你胡闹什么?” 商天晨笑问道:“白天不行,晚上呢?” 九楼直接扔了个大白眼不接话,坐起身体就要离开,结果又让商天晨给拉回床上,喜滋滋的对他说:“知道吗?我太开心了,真的!” “瞎开心什么?这还没让人出去呢,你就把喜色挂在脸上,再让人看出来。”九楼没好气的说。 商天晨揉揉头发,死死的扒住九楼的肩膀不让他起来,依然自顾自的说道:“我就是开心,反正和你在一起我就高兴,府里的人都知道,那些钉子也不会多想的,再说我也就是在你这乐乐,出了你的门我就还是那个肆意胡闹的八王爷,嘻嘻。” 看着越来越孩子气的商天晨,九楼也挺无奈的。 商天晨的这一面,怕是连先皇和他的母妃都不曾看过吧,皇家长大的孩子,童年是何等的压抑,仅凭想象也可见一二的。 长叹了一口气,九楼把商天晨按在了自己的怀里,一下一下的拍着商天晨的背,道:“高兴就高兴吧,我陪着你一起高兴。” 052.府务 二人相处时日已经不短,商天晨的各种面貌情绪九楼都见识过了,可是今天他却像个孩子一样趴在自己怀里,却是偷一次。久久不见商天晨调皮捣蛋或者东拉西扯,九楼觉得有些奇怪,偏过头一看,商天晨居然就那样的睡着了,毫无防备的。 他太累了。九楼如此的想到。小心的动了动身体,用另外一只手拉过丝被把二人一起盖住,心里对商天晨有多了几分可怜的意思,说到底,他也只是个二十四岁的年轻人。 商天晨不适合和别人勾心斗角,不适合耍阴谋诡计,不适合去争抢那个位置,可是他偏偏就陷了进来。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任务,如果不是那个太虚选定了这个人,九楼甚至想干脆自立为王算了。 说起来,组织里最年轻的战士都比商天晨更要“可靠”一些,真搞不动为什么太虚就偏偏选定了他。 徐来田和红掌本来在外间伺候着,听着屋子里嘻嘻哈哈的也不奇怪,后来屋子里没了声音也就更觉得理所当然,可是守在门外半天也没听到预料中的声音,卧室的门还大敞着,都觉得有些奇怪,互相看了看,红掌把头一低不做任何表示,那意思就是——你去看看呗。徐来田无奈,轻手轻脚的挪动到了卧室门口,假做要关门的样子,低着头偷偷的抬着眼睛,飞快的扫了一眼,心里那个吃惊啊! 赶紧把门关上,又挪回了外间静立着。连红掌递来询问的眼神都没看见,犹自低头震惊去了。王爷……王爷居然如小女人一般姿态伏在齐娘娘怀里,这也太不对了吧,难道自家王爷和齐娘娘不是想象中的那样?难道齐娘娘那处伤好了? 这个疑问一直就存在徐来田的心中良久,虽然那是自家主子的“私事”,可是作为贴身的忠仆,他必须得了解自己主子的一切状态啊,如果真是自己猜测的那样,是不是该给主子准备些伤药什么的,如果主子自己拉不下脸,真的伤到了也不去寻药,就那么忍着,多凄凉啊。 惴惴不安了几日,徐来田在商天晨身边跟前跟后的,看不出自家王爷哪不对,心就更觉得自己王爷是强撑着了,他已经认定了自家王爷是在下面的那个了,毕竟那天看的真切啊。 王爷那种满足的脸,可是从来没见过的。 不管徐来田到底怎么想,商天晨这段日子可没闲着。 自商天显招回刘惠娘父亲的圣旨发出去也有一段时间了,作为半子的商天晨开始在京中打理诸多事务,作为罪臣恩赦回京本不应该张扬,可得了赐官就得另说。先得备下宅院和下人,还要去打理一些人情事故,大事没多少,小事是不间断,几乎要把商天晨累断了腰。 累极了,每晚贴到枕头就睁不开眼睛了,有时候还能强打精神和九楼贫上几句,有的时候干脆连沐浴省了,倒头就睡。九楼见他这样,也挺不是滋味的,哪怕这就是自己的弟弟看着这么累也心疼。 趁着刘惠娘坐胎满三个月,能在院子里走动走动的时候,九楼破天荒的找到了刘惠娘。 刘惠娘正坐在院子里,看两个孩子玩呢,听下人来报说齐娘娘来了,极是吃惊,心道:他来找我做什么?为孩子的事?怕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对他女儿不好么?虽然疑惑,但是也是让下人客气的请九楼进院相见了。 这倒不算是刘惠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眼中现在只有孩子,所以什么事都往孩子身上想。 九楼和刘惠娘两人之间并没什么虚礼,现在的刘惠娘不在乎,九楼更不会,而人坐好,九楼就直接开口道:“刘娘娘,王爷这些日子实在是有些辛苦,你看你是不是请劝劝他,该缓的事就缓缓,不急这一刻。” 听九楼说到这事,刘惠娘先是没有说话,沉思了一下。商天晨忙什么她是知道的,所以心里也是充满感激,最近这段时间商天晨回府也是先去看望以下她才去九楼的院子,所以她也挺开心的,但是她一直没注意过商天晨的精神啊身体啊什么的,一心一意的养着胎,甚至觉得王爷是去了齐玉城那更好,想来齐玉城也会照顾好王爷的。 但是刘惠娘根本没想过九楼会来找她说这事。 过了片刻,刘惠娘突然微微一笑,对九楼道:“齐侧妃,你怎么跑来和我说这事呢,王爷应该是最听你的了。” 九楼一愣,看着刘惠娘的表情的确是没有讽刺或者吃醋的意思,才道:“你是正妃,他听你的劝才是应该的。” 刘惠娘捏着盘子里的点心,吃了一小口道:“咱俩也不要说什么正妃侧妃了,都是王爷的人。今天你来找我说这事,就说明你比我对王爷还要上心,”见九楼欲要插话,刘惠娘阻止道:“你让我把话说完,难得咱俩能这么凑到一起,索性把话都说开了吧。你进府来,我本没当回事,只是怨你让王爷得了个坏名声,可是后来你得了王爷的青睐和独宠,我嫉妒过,仇恨过,也想算计过,可是我还是没有出手,一是时间上来不及,二就是怕伤了王爷的心,当年张侧妃的事一直是我心里的一个疙瘩,也是王爷心里的一个疙瘩,如果我真的把你怎么着了,那我和王爷这一辈子也就只能冷着了。我知道只有查出张侧妃到底是怎么死的,才有可能和王爷缓解一二,可是我查不出。我知道王爷怀疑过我,但是我不怨他,换做是我我也会怀疑所有的妻妾。就在我对你已经恨到入骨的时候,皇帝却让你择子入嗣,你的女儿来了,我也沾着光有了一个女儿,那一刻我对你所有的怨恨都没有了,只有感激。后来……我有了身孕,其实我知道那是你逼着王爷来我这里的,不管你是什么想法什么目的,我依然感激你。” 看着九楼往想自己若有所思又不得其解的目光,刘惠娘又笑了,道:“我和你说这么多,就是要告诉你,我对王爷,放手了……” “你?”九楼很难理解,为什么这个女人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以他的理解和了解,刘惠娘才是最应该抓住商天晨的那个人,可是她居然就这么放手了? 刘惠娘点头道:“王爷敬我却不爱我,我从很早就知道了,特别是张侧妃在的时候,我失望过,惆怅过……后来无论我怎么做也抓不到王爷的心,不过现在都好了,我就是就子万事足。我要好好的生下这个孩子,我还要好好的把两个县主带大,所以你放心,你的女儿在我眼里就是我的福星,我会把她当成我自己的孩子一样。王爷,就全靠你了。我看的出来,王爷在乎你,全心全意的对你,你的话他会听,我也知道,其实你对王爷也很在意。” “我……”听了刘惠娘的话,九楼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在意商天晨?是的,他在意,可是……他却不想承认自己是刘惠娘说的那种在意。 刘惠娘示意着身边的下人扶起自己,道:“齐玉城公子,照顾好王爷。”说着慢慢的蹲了下身体。 九楼连忙站起,虚扶了一下,道:“刘娘娘,你这是……” 刘惠娘道:“我也只能称你这一次齐公子了,我这是为了想你表明,你在我眼里不是男妃,更不是什么妾宠,我把你当朋友当家人一样,王爷交给你我放心,以后这府中什么事你都不要来和我商讨了,你可是有封号的,位份不比我差,而且……嘻嘻,我要养胎呢。” 说完,扭身慢悠悠的走了,临进门的时候还来了一句:“点心真的很好吃,记得多送一些过来。” 九楼就站在刘惠娘的院子里愣了半天,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刘惠娘到底在想些什么。自己只是来请她劝说商天晨的,怎么结果引出这么一大段话来。 不过他在这站多久也会有人诟病什么,一是他是侧妃,在主母院子里呆上一会没什么大碍。二是孩子还在这呢,就当是陪孩子玩也算是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当晚,商天晨回府照例先去看了刘惠娘。 等他回转到九楼院子的时候,脸上的笑说不出的古怪。 九楼见他那样,实在欠抽的可以,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挤眉毛弄眼的,你要是脸抽筋我不介意帮你抽两巴掌。” 商天晨忙捂着自己的脸,说道:“你下午和惠娘谈什么了?” 九楼倒也不避讳,照直说了。 商天晨笑的更欢畅了,道:“你这么关心啊?” 九楼心里别扭了一下,却没否认,道:“我是挺关心你,毕竟以后什么事都得靠你忙活呢。” 商天晨连“嗯”了几声,道:“我知道,我知道,以后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就放心好了,我会放缓现在的事务的,不让你担心。” 九楼背过身体不去看商天晨,道:“我才没担心你呢。” 商天晨混不在意九楼的“冷淡”,笑道:“惠娘说了,明天分出一部分府务让你管着。” “什么?”九楼蹦了起来,“府务?我才不管呢!” 那不真成了管家婆了吗? 商天晨耸了下肩膀,道:“现在惠娘怀孕,要安心养胎,府中合适掌管府务的就剩你和玉兰了,你觉得她可能会同意吗?” “那我也不同意啊,让刘正妃自己先管着不行吗?” 商天晨道:“你也知道这么多年她好不容易才怀上孩子,现在她那肚子比我还重要呢,我可说不过她。也不是让你全管,就是一部分。” “一部分我也不想管!” “不管不行啊,人家惠娘有孕嘛,你总要照顾照顾孕妇吧,不然……你也怀一个?” “你!”九楼的鼻子都快气歪了,此时他是真的想怀上一个,把那些他根本不关心的事推脱掉。 商天晨哈哈一小,仰首喝掉杯里的茶水,拉起九楼的手就往床上带,道:“来吧,今天我就努力努力,争取让你也尽早……怀孕!” “商天晨!你……”九楼骂人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商天晨给堵了个彻底。 053.独占 商天晨吻的痴迷,吻的深沉。舌头慢慢的滑进九楼的口中,挑逗着九楼的舌头与自己一起纠缠,粗重的呼吸也很快的在两人之间响起。 虽然最近一段时间,商天晨一直很辛苦,可是身体里的欲望不是辛苦就可以压制住的,今天好不容易提前回来,又从刘惠娘那里得知九楼对自己的关心,此刻已经忍不住了。 压着九楼的身体,舌头在九楼的口中探索着每一处,感觉到九楼没有以往的抗拒,愈发的不能抑制,手掌隔着衣服在九楼身上游走片刻,根本得不到满足,索性探想九楼的那初轻柔的揉捏。 “唔……”九楼的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呻吟,用力的扭开脸逃离了商天晨嘴唇的控制,喘息未平道:“商天晨,别直接去碰那里……” 商天晨知道九楼能接受到自己的动作,只是不太能接受这种直接的刺激而已,笑道:“没直接碰,隔着裤子呢……”说着,手里的力度加大了几分,笑的更是戏谑。 “我不是那个意思……”九楼很想仔细解释一下自己的话,可是商天晨根本不让他开口,再次堵住了他的嘴唇,手里的动作不停。 商天晨吻的忘情,九楼却在不直接的快感和直接的刺激中挣扎,从来没有真正从前端得到抒解的身体被强迫似的颤抖起来,商天晨也知道九楼目前还不适合这样,深深吻后放开了九楼,软软的趴在了九楼身上,两人都是强烈的呼吸着。 九楼缓过劲来,伸手拿出药丸和“梨花泪”道:“如果你今天不累的话……” 商天晨早就忍耐不住,就算是他现在累的半死也不会放过九楼的“主动邀约”,拿过“梨花泪”放在一旁,慢慢的解开九楼的衣裳,吻住九楼胸前轻啃,使九楼身体不由的一振…… 九楼自然的反应,让商天晨十分的着迷,没有药物刺激的九楼也会给他一种回应,虽然这种回应是被压制住了的,可是商天晨相信,九楼的身体是喜欢自己这样的。 九楼不想让自己的身体一步步的被商天晨逐渐征服,果断的拿出药丸吞了下去。 商天晨看着眼神一点点失焦的九楼,不免有些失望,可是他明白,如果不这样,那自己就连一个肯吃药的九楼都没有了。自己早也被情欲折磨的痛苦,那里已经完全挺立,再忍下去就要爆炸了的痛苦一直冲想了脑门。 飞快的扒下自己所有的衣物,商天晨架起了九楼的双腿,用梨花泪稍做润滑开拓就挺身刺了进去。 “啊……”九楼在迷离中,也感觉到了一些疼痛,随后就是更家强烈的快感,随后陷入了更深的迷离。 商天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见到九楼那一瞬间略微痛苦的表情,只觉得斗志昂扬,冲刺越发大力快速,到后来竟然控制不自己了。 商天晨并没有想要真的伤到九楼,他只觉得九楼应该完全属于自己,奈何他心中已经有了另外一个人,还是一个自己无法去竞争的死人,他只能用这种方法发泄自己那得不到满足的情感。 九楼的药性再得到释放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杰出了,见到商天晨有些疯狂的表情,只当是他憋的时间太长,只是忍耐着释放之后的无力感等着商天晨巅峰的到来。 商天晨又狠狠的挺了几挺,竟然达到了从未涉足过的深处,九楼不堪忍受,推了推商天晨的胸膛道:“慢点……疼……” 一声“疼”叫了商天晨的理智,连忙停下了动作,看着九楼皱起的眉毛道:“对不起,九楼,我……忘情了……” 九楼摇头,强笑着道:“慢点就好……你接着来……” 商天晨此时想退出却又舍不得,伏下身体仔细吻着九楼面庞上的每一处肌肤,似是在为自己今天有些出格的动作道歉,九楼把双腿分的更开一些,好使商天晨能更轻松的深入,声音微弱道:“来吧……别控制了……” 商天晨知道今天自己的状态有些脱离自己控制,到现在他也没有达到颠峰的预兆,干脆又拿出一颗药丸喂如九楼口中,道:“对不起,九楼,再吃一丸吧,不然我今天真的会伤了你。” 九楼此时才发现商天晨的不对劲,犹豫了一下张口吃下了药丸,索性就让身体随着药性放荡一次吧。 现在的商天晨实在太不稳定了,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终于,在九楼再次释放的时候,商天晨才算交代了自己。 来不及询问商天晨到底是怎么了,九楼沉沉的睡了过去。 商天晨也是累的不行,却依然强大精神的把自己和九楼收拾干净,才抱着九楼睡去。 天亮,商天晨醒来,见到靠在自己怀里睡的深沉的九楼心里感到十分的内疚。九楼的身体已经快要恢复到颠峰时期了,可是昨晚依然让自己折腾到如此疲倦,自己是魔障了么?为什么看到九楼那种痛苦的样子,自己会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如果让九楼知道了商天晨此时的想法,九楼一定会明白,现在的商天晨已经慢慢的让一种被称作“独占欲”的感觉所侵蚀。 商天晨尽量小心的起身,还是惊动了九楼。 九楼闭着眼睛,咕哝着问道:“你要起来了?” 商天晨在九楼的额头上吻了一吻道:“今天得去上朝。” 九楼“嗯”了一声表示知道,然后道:“早点回来,别太累。” 商天晨笑着走了。 等九楼睡够起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忘记跟商天晨说关于府务的事了,不由的骂几句商天晨狡猾。等管家送来几本帐册的时候,九楼头疼极了,揉了几下太阳穴痛苦道:“我他大爷的数学就没及格过好不好……” 强逼着自己看了几本帐册,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干脆召来红掌,把所有的事都扔给她,自己又去看工地去了。 楼的地基已经打好,第一层也在建设中了,看着忙碌的工匠们,九楼心里总算是有了一种小小的满足。 下午的时间,九楼就带着近卫们在演武场一起练拳,除了军体拳之外,九楼已经传授了他们一些格斗擒拿的手法,如今他们已经练的似模似样,刘巨和几个出色的已经能和九楼对上几招了。 在九楼传授真正的武艺的时候,这些近卫们都是极兴奋的,虽然知道自己将来面临的将是不可预测的危险,但是处于对商天晨的忠心,可危险背后那极大荣耀的渴望,近卫们一个个的都是非常的努力练习,都想在九楼身上学习到更多的武艺和别的什么不太明白道理的知识。 九楼也根据这些人各自的特点和特长,针对性的做了一些联系计划,能让他们更发挥各自的特长,好在以后的行动中得到更大的用处。 夜晚,商天晨回府的时间果然比之前都要早了一些,显然他是把九楼的话听了进去。见到整理帐册的人居然是红掌,笑了笑之后也没表示反对。九楼愿意相信的人,他当然不会去怀疑。 与九楼碰面之后说了一些朝堂上的事,又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夜晚倒也相安无事。他怕自己再如同昨夜那样,失了控制伤到九楼,只能强压着自己越来越强烈的欲望,痛苦难奈的睡在九楼身边。 如此,过了一个月,九楼发现商天晨竟然没有碰他,心中觉得奇怪却也落个轻松自在。 已经入秋了。 这天商天晨下午就回了府中,到演武场找到了九楼,道:“刘惠娘的父亲三五日就能到京城了。” 九楼点头,道:“只怕刘大人一回京,跟着的就是我们这一些人的惊涛骇浪了。” 商天晨面色阴沉,眼神犀利道:“还不指这些,今天皇帝还下了旨,要你父亲领大将军衔,带兵清理我国和合国的边界!” “什么?”九楼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如听到旱日惊雷般骇然,“说什么时候出京到任了吗?” 商天晨摇头,道:“皇帝只说了这些,出京的日期未定。” “我们现在和合国有战事么?”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如果有战事的话,调将出京也不算太过突兀,要是没有的话……那就明摆着是一个陷阱。 商天晨道:“我们和合国边界一直没有彻底勘定,战事也是时有时无,虽然几个月前两边打了几场,可是规模都不是很大……” 这真的就不好琢磨了,九楼沉思着,继而又问道:“除了我父亲之外,朝中可还有其他将领可以领兵守疆?” 商天晨想了想,突然想通一个以前从来没注意关键,道:“朝中有能力去打大仗的将军,这一两年都中都被皇帝派出去了,连有对战事十分精通的四皇子和六皇子也都带兵守边去了……仔细想起来,朝中可调拨之人……只有你父亲了。” 九楼问道:“四皇子和六皇子与皇帝的关系……” 商天晨确凿的道:“他们都是皇帝的心腹!” 能领兵出去的皇子,当然是心腹。 可是正因为是心腹,就更应该留在身边。 商天显居然把他们都早早的派拨了出去…… 这是要下一盘大棋啊! 054.字条 商天晨到底是个皇子,虽然政治不是他的兴趣,但是他也有着常人不能比拟的敏感,与九楼讨论了几句,沉声说道:“恐怕惠娘的父亲回京之时,就是你父亲离京之日。” 九楼一想,也就明白了商天晨的意思,皇帝是不会让商天晨两个有职权的亲家同时在京的。 “商天晨,明天你让人去把我弟弟找来,以他的性子势必要随父出京,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现在走,甜菜……嘿嘿,”九楼连着几个月一直忙着训练近卫和开店赚钱,还要纠结和商天晨如何相处,精神一直高度紧绷,如今和十三楼重逢,心情已经轻松不少,突然想起自己那个没见过几面的小厮,竟然觉得他的名字实在好笑。 “甜菜怎么了?”商天晨让他笑的不明所以,出声问到。 “没什么,只是他以后得派上大用场,这个名字是不太合适了。”九楼解释道,又说:“甜菜得叫回来了,近卫们训练的速度得加快了,楼成以前我可能会经常带他们出去‘游玩’。” “是这个道理,只是你和玉兰联到一处,会不会太招眼?” “我们不会联到一处,”本来十三楼作为侧妃和整个王府的关系都不近,突然一下子和“齐侧妃”近了,势必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九楼道:“我和她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我们的手段也应该是一样的,只要我和她暗中联络就可以,近卫们没事互相‘找茬’凑凑也是应该的,你说呢?” 商天晨大笑道:“的确,本来各为其主的属下互相看不顺眼在哪都是正常的,而且他们用打架来切磋武艺倒是现成的借口,还是你想的周到。” 九楼笑笑没做表示,商天晨说的极对,在确认了对方是朋友的情况下,多打打架的确能促进情感交流的。想了一会,九楼道:“朝中你还有暗线吧。” 商天晨点头,道:“有几个人,表面上与我都是很不屑的,其实是我的人。” “靠的住么?”这才是九楼最关心的问题。 “自然。”商天晨对这个方面还是极有信心的,他的人手虽然不多,但是却各个忠心,拉过茶杯倒上茶水递给九楼,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最高官职的是哪个?” “工部尚书沈青江。” “工部尚书……沈青江?他居然是你的人?”九楼吃惊不小,这个沈青江就是在婚礼那日口出不逊的那个,九楼还曾想过要整的人全家拉稀呢。真是没想到,他居然是商天晨的人。 “是。”商天晨笑了笑,道:“婚礼那日他的言行其实也是刻意的,他是父皇留给我的人手,才干虽然不是顶尖,却也的确是有个真本事的人,对我更是忠心不二。” “真是没想到……那些外放官儿有你的人么?” “有几个知府,几个知州,南淮省巡抚孙长友。”商天晨一一的说着,没有半点隐瞒。 “武将呢?” “你父亲原本算是大王爷那边的,现在应该算是我的人了。”商天晨说道,其实他并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就算齐连锋是九楼的父亲,可是他却是皇帝硬绑过来的,可信度最低,但是他还是把齐连锋第一个说出来,表示自己对九楼的重视,也想讨他开心。 哪知九楼听了这话却皱了下眉头,道:“表面上是这样,但是我父亲那边还需要你全力拉住,不能让他和大王爷那边再有一丝丝瓜葛,如果有半点可疑,即使他是我父亲我也不会相信他。” 商天晨突然想起九楼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除了我你不要相信任何人。他真的没想到九楼说的任何人,竟然也包含了他自己的家人。 看着发怔的商天晨,九楼语气更加坚硬道:“你只要记住,必要的时候,连我你也是可以舍弃的。” “我不要!”商天晨大叫道:“没有你,我……如何成大事?!”商天晨本来想说的是:没有你我如何独活。可是话到嘴边又变了。因为他知道,九楼肯定不喜欢自己说出那样的话。 “先别说这些了。”九楼见商天晨情绪激动,知道自己捅了他的心窝,连忙转移话题道:“除了我父亲,军队这边你还有什么人?” “北原省提都是最大官职的,还有几个总兵。” “没有在京的么?” “原本步军副统领是我的人,但是他一登基,所有不是他嫡系的京中武将全都外放了,不只是我的人。” “这很好理解。”九楼点头,本来嘛,新皇登基,第一件要做的就是肃清京城军队的非嫡系人马。 “你问这么多,到底有什么打算?” “这几日,你找得皇帝信任的自己人,弹劾我父亲。” “什么?你想用这样的手段留他在京?” “不,皇帝既然已经有旨意,我父亲领兵出京势在必行,这次弹劾只是对皇帝态度的一种试探。” “试探?” “如果皇帝反驳弹劾的态度比较强硬,那就说明他的确是无人可用了,如果态度暧昧,好象有转圜的余地……” “他就是在试探我们的反应?”商天晨顺着九楼的话,也想通了其中关节,道:“他现在从我这里找不到什么迹象,开始从我身边的人开始下手了吗?” “不只是你,还有大王爷。如果我不想的不错,恐怕大王爷面上的那些人,最近也会有些挪动。” “你说的不错,已经有一些大王爷的门人被外放了,还有几个名升暗降的也给调离了权利中心……” “皇帝怕是要动手清理了。” “清理我?” “不只你,这两年他一直厚待着那些曾经与他夺嗣的兄弟们,那也只是做给天下人看的。现在可能是因为边疆要起战事,他的心乱了……他的心一乱就给了我们机会。” “你是想让你父亲拖延战事?”商天晨惊道:“那怎么行啊?那样的话虚耗国力,朝廷受的了,老百姓受不了啊。” “你想反了,应该是让我父亲尽早见功,我看皇帝还能把我父亲如何安置。” “这样……如果可能,你让你的那些人鼓动皇帝最好把我父亲外放,不过这些都得等战事平复下来再说。” 商天晨表示明白。 当晚,二人商量了许久。 夜半时分,守在门外的红掌突然出声:“王爷,娘娘,夜深了该安歇了。” 以往两个人也有午夜未睡的时候,却从未被红掌提醒过,此时她开口必然有原因,当下商天晨回道:“是了,不知不觉竟这么晚了,你使人送浴汤进来。” 浴汤送到,红掌理所当然的跟进来伺候一下,不着痕迹的把棉巾放在了桌子上,又领着下人出去了。 二人脱光进入浴桶,假做嬉闹的说笑,九楼扯过棉巾抖开从中拿出一张夹带的纸条看完,笑着递给商天晨说道:“该来的果然来了,你看看吧。” 商天晨拿过一看,但见上书:八弟:为兄恐有大难,望念你我兄弟之情,助我一臂之力,莫让我遭那大劫,若有东山之时,定与你并肩天下,长兄天旭。 看过字条,商天晨并未有过多惊奇,只问道:“红掌是大王爷的人?” 九楼笑而不答,将纸条借桌上火烛点了方道:“表面上是而已。” 商天晨不明了,又问:“还只是表面上的?” 九楼点头分析道:“如果她真的是大王爷的人,定然会更小心的把纸条给你我,而且……你没发现么?红掌一直接近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商天晨一下子就想明白了,道:“如果她是大王爷的人,应该避讳你而单独接近我才能达到大王爷拉拢的目的,可是她……似乎更想拉拢的人是你,难道她从一开始就确定……你我之间你更能成事?” 对于这个问题,九楼也想不明白了,这个世界对自己能力有所了解的只有那个还在天上飘着的太虚,红掌背后之人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是太虚吧。想不明白这些,九楼道:“这些先不用想了,不过有一点很明确了,给咱们找药的就是大王爷。” 商天晨道:“过几日我先去碰碰大王爷吧。” 九楼突然问道:“你为什么叫他大王爷?”不该叫大哥的么? 商天晨讥笑道:“自小与我最不合的就是他,当初妃位不满,有可能晋升的就是我的母妃和他的母亲,后来得晋位的是我的母亲,着实让他那个伴驾最早的娘落了大面子,我们之间的兄弟情分也就疏淡了,后来在父皇面前多次嘲笑讥讽我无作为的人就是他……我每受责罚他都十分幸灾乐祸,夺嫡之时他还放言,若他得承继大位必让我母亲日日跪拜!” 这可真是妄言了,就算大王爷真的当了皇帝,也是没有资格让商天晨的母妃日日跪拜,这不尽是违了祖制,更是违背了孝道伦理。 可见,当初晋位之恨有多深。 也难怪商天晨不愿叫他一声大哥了。 可是这样的大哥却在商天晨娶妃的时候安插了人手,可见其心机之深,如今又来求助,可见其脸皮之厚。 还许下了并肩天下的诺言,收买之力不可谓不大啊,更是彰显其野心。 如今一张字条就想把商天晨拉下水,还真把商天晨当成了个酒色废物了。 看来红掌给他的消息,也就跟给皇帝的一样了。 那红掌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055.商议 第二天商天晨上朝之前,吩咐了徐来田午后请齐玉池过来就去上朝了。 十三楼也派人与刘巨做了接触,结果当然就是两拨近侍到了演武场私下比斗,消息传到“齐侧妃”处,非但没有引起震怒,反而传说话来,无论如何不能输了阵势,“史侧妃”传出来的也是这个话。 自此,商天晨后院不稳之声迅速传遍京城。 两边近侍却在封闭的演武场中做了亲热的交流,互相取长补短,功夫更进一层。 齐玉池自从想通九楼和商天晨之前关系之后,对于来王府也没什么抵触,接到消息很爽快的就来了。见到九楼精神饱满,身体强健就更觉得商天晨挺好的。 二人坐稳后,齐玉池也不客气直接问道:“大哥找我什么事?” 九楼本不想把话直接说出来,怕齐玉池认为自己怀疑他的能力,可是一想到自己这个弟弟脑子其实是很直的,委婉的给他说他未必懂,索性还是直接说了,“玉池啊,父亲恐怕很快就要出京了,我希望你不要跟着去。” 齐玉池果然急了,道:“大哥是怕我上了战场有危险么?可我堂堂男儿……” 九楼赶紧摆手打断齐玉池的话,道:“是我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做,最近皇帝调动人手越来越频繁,大王爷在朝中的势力已经开始遭受到打压,皇帝近期估计是有大动作。我希望你留京帮我。” “这样啊……”听九楼这么说,齐玉池心中的疙瘩也就解来了,问道:“那大哥需要我做什么呢?” “有两件事比较急迫,一是你得去给我寻找个手艺十分厉害的铁匠,商天晨找来的的确可靠,但是手艺真的不行。你得去外地找,跑的越远越好,要找和哪边势力都没关系的,手艺一定要超群,为人一定要忠厚,最好还有些憨傻气的。”忠厚又憨傻的人通常有一个通性,就是认定了主子就绝不会背叛。 “大哥你要找铁匠干什么?”齐玉池有些奇怪的问,九楼折腾出那么多花样的东西,别人不知道但是他还是知道的,也买了几个孔明锁照着九楼定的规矩,和甜菜一起拆组,慢慢的也玩出一些心得来,至于那些点心简直让自己的那些妹妹们爱不释手了。如今大哥要找铁匠,难道他又有什么新花样了么? “造兵器。”九楼回答的直接,简直要把齐玉池吓死过去。 “私造兵器可是等同谋反,大哥你……” “我和商天晨现在图谋的就是一个‘反’字。” “也是啊……”齐玉池随即就反应了过来,大哥要做的事虽然从来没有这么明确的说过,但是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都已经在谋划了,私造兵器又算什么呢。想明白了就开始替九楼仔细打算了,道:“那只找一个恐怕也不行吧……” 九楼摇头道:“最多找两个而已,我只要能装备百人队的武器就可以。只是铁匠的手艺一定要高,如果你遇到这样的人不惜任何代价也要请来。” “我明白的,那第二件事呢?” “我想让皇城卫戍队里有咱们的人。” “可是皇帝绝对不会允许咱们家或者与咱们交好的人进卫戍队的啊。” “所以,你要找个表面上与咱们没有任何关系,实际上却能推心置腹的人。”九楼相信,自己的弟弟一定有这样的朋友,毕竟世家出身,再单纯也是有心机的。 “恩……”齐玉城也只是考虑了一小会,便道:“我知道了,我去安排吧,可是现在往里安插人手有些晚吧,主要的职位肯定已经让皇上和别的人给抓在手心里了,我找的人短时间内恐怕上不了位。” “不用上什么高位,只要卫戍队里有咱们的人就行,其他的我另有安排。” “那我知道了。”说完正事,齐玉池又开始和九楼说家事,道:“母亲挺想念大侄女的,但是现在也不好来看望,就让我把这个给你,让你给大侄女留着。”说完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递给九楼。 九楼接过一看,总数一万两,现在的齐家不比以前,这一万两真的是很重的手笔了。九楼本不想要这钱,可是想想自己和商天晨的事并不是十分稳妥,为了孩子以后着想,还是收下了,对齐玉池说道:“行,回去替我谢过母亲。” 齐玉池点头,又道:“最近母亲收到些风声……说……说……” “说什么?”九楼见平时挺直爽的弟弟居然扭捏了起来,心中大概也明白了,笑着问道:“是不是和你的婚事有关?” 齐玉池别扭的点了点头,但是却不见少年常有的羞涩,反而是透着几分古怪。 齐夫人接到的所谓风声,其实就是京中贵妇们聚会八卦出来的,因为商天晨的正妃有孕不在参加任何形式的聚会,更是拒绝了很多来探视问候的人,目前基本与外界不联系了。商天晨的两个侧妃没有一个合适出现在那种场面,有身份的贵妾都给关起来了,所以女人之间流传的消息,商天晨这边基本上是一点都不知道。 九楼虽然知道那些女人们的八卦通常不太可靠,可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见齐玉池别扭了半天不说话,忍不住催问了一句道:“到底传的什么?” 齐玉池脸已经憋的通红,竟然有些愠怒,最后使劲一跺脚,咬牙道:“据说假如父亲见功还京,怕是咱家要多个驸马!” “驸马?”九楼仔细的想了想几个公主,心中也是一京,目前未嫁的公主最年长的就是“小云官”慕德公主,可也刚刚十岁啊!其他的更小!还一个独居的公主,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寡妇!这两个哪个配给齐玉池都不是什么荣耀的事。 难怪齐玉池又尴尬又有些愤怒。可这事如果是真的,那是任何人都无法插手的啊。 虽然这事很不靠谱,可是都能指男侧妃给自己弟弟的皇帝,指给齐玉池一个未成年的公主或者“老寡妇”也不是干不出来的啊。 这到底是怎么了? 九楼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突然乐了,道:“等父亲一出京,你就赶紧出去给我找铁匠,然后就别在露面了,只要私下和我联系就行。” 齐玉池知道这是大哥要让自己躲避了,问道:“可是如果这个真的是皇帝的意思,就算我躲几年也没用啊。” 九楼道:“三年内如果我和商天晨还不能成事,那干脆也就别琢磨了。” “大哥?”齐玉池知道自己的大哥是有本事的,可是却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的自信,三年?哪个谋反的不是要个十年八年的,而自己大哥只说要三年?他哪来这样的信心? 虽然不明白,可是齐玉池就是相信自己的大哥有这样的本事。 九楼又道:“回去告诉父亲,边疆战事尽早见功!” “我们现在不应该是低调处事么?为什么还要冒头?” “皇上已经把父亲挑出来了,低调也没什么用,尽早见功皇上反而不好出招,这是一个机会,让父亲重新掌握兵权的机会,你只管和父亲说让他尽早见功,就说是我的意思。” 齐玉城带着一肚子计划回去了。 九楼招过红掌,也不虚言客套,直接说道:“大王爷怕也不是你真正的主子吧。” 红掌笑了一下道:“您好眼力。” 九楼点头,道:“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我且不问。帮我打听打听,大王爷对我父亲出京是个什么态度。” 红掌施礼走了。 这次九楼让齐玉池传话给齐连锋,让他尽早取胜,不仅仅是对皇帝态度的试探,也是对齐连锋的试探,他必须知道齐连锋的心里是向着大王爷还是向着自己的。 所以,当下也要赶紧把大王爷的意思弄明白,如果大王爷和自己的意思是一样的,那么一切都好说,但是如果大王爷的意思和自己正好相反……就都要看齐连锋的表现了。 所有事都处置好了,九楼走到院子里舒展筋骨,打了几套拳法,耍了一会枪。收势完毕一回头就见商天晨站在廊檐之下,一直看着自己。 对于商天晨,九楼的心是极矛盾的。 越来越觉得自己对商天晨的亲近已经没有抵抗的心思了,这种习惯性的接受不是件好事。 尤其是发现八楼可能也存在在这个时空。 想彻底把商天晨推开,又不可能。除了为商天晨情绪考虑之外,九楼发自内心不愿意伤害到他。本来以为都时间长了,自己对八楼的心思就会淡化,那么面对商天晨的时候,至少不会那么愧疚了。可是越想暂时封闭有关八楼的记忆,八楼的脸就越清晰。 几次做梦,甚至梦到八楼对自己戏谑的笑着问:“九楼,和男人在一起的感觉好不好?” 八楼从来没有给过九楼好脸色,可是就是这种距离感反而让九楼更加深刻,不禁的问: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八楼的? 商天晨一直就在廊檐下看着九楼,等九楼收势也没有上前,就是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九楼一时间迷茫了,想着八楼的事,再看商天晨对自己痴迷的眼睛,竟做不出任何反应,连招呼都不打了,与商天晨互相对看着。 两人就这么一直看着对方,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哀愁。 直到风起,扬了九楼的纱衣,商天晨上前抚了抚九楼的头发,道:“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今后……尽量穿红色的衣服吧。” 056.生气 九楼其实很想问问为什么,但是他没有问,只是点了点头。 商天晨也没有什么喜上眉梢的样子,牵起九楼的手道:“谢谢你。” 九楼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可谢的。 商天晨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他与九楼“初见”时,九楼就是一身大红嫁衣,后来每次见到九楼一身红衣的站在自己的眼前,心中就有种无比的满足感。他想看到九楼穿着红衣,就如他嫁给自己的那天一样,那个时候的九楼没有告诉他,心里已经有了别人,那个时候的九楼那么认真的告诉过他:我只是你的九楼。他想要红衣的九楼! 二人就在院中相对而立了许久,都没有再说什么。 风吹过,带来了一片落叶。 九楼看着地上那片并没怎么枯黄的树叶,道:“已经秋天了。” “是啊,秋天了。”商天晨也感慨着。 又是过了十来日,刘惠娘的父亲终于回了京,还没来得及安顿就在马车里换了衣装直接面圣谢恩去了。出了宫才带着家眷妻小来到王府拜见。 他们会面,九楼是不适合出现的。但是场景却从红掌那里一一的转播了来。 刘大人是如何激动,刘正妃又是如何潸然泪下,商天晨又是如何安慰,一家人又是如何哭作一团,刘夫人又是如何欣喜女儿有孕…… 九楼听是听着,却根本没在意,他们到底是什么心思与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干系。 眼下,九楼最关心的是齐连锋到底会怎么处理商天晨和商天旭的关系。 大王爷并不希望齐连锋这次太有作为,他怕齐连锋一但再惹了皇帝的重视,会更刺激皇帝加大对自己这一脉的打击,他的人手已经让皇帝有意无意的砍掉了不少,他不想在这个接骨眼上再出问题,他现在只想保留实力,至于齐连锋如果未得寸功而被皇帝惩罚的后果,他已经不在乎了,齐连锋本来就已经是无用的棋子,只要不被皇帝砍头就没有人会诟病他对带手下无情,何况没有人知道是他指使齐连锋拖延战事。哪怕所有的人都知道齐连锋是他的人,也没有实际的证据证明这些都是他的主义。 红掌探得这些消息,半点隐瞒都没有的告诉了九楼。 九楼心道:齐连锋,冲你对我醒来时的那一翻劝慰,我也把你当成父亲,希望你不要做出让我失望的事,不然到时候真的没有人能保你了,我现在就是有心也没哪个能力啊,大王爷已经把你舍弃了,希望你能看明白这一点,选择一条对你对整个家族都有利的路。 当晚,商天晨留在了刘惠娘的院子,毕竟正经岳父回来了,他就算再怎么“宠”侧妃,这个时候也不能来“幸”九楼,九楼独自一个人坐在上,运行功法,比以前已经顺畅了不少。 商天晨的“办法”,的确是有作用的。 最后一次和商天晨做,自己身体上的反应明显的比以前直接了许多。 看来,自己真的快好了。 好了之后,就不用再那样了吧…… 九楼如此想着,按现在的“进度”来看,等明年夏天楼盖好了,自己的伤应该就彻底好了。到时候搬到楼中,有了那么多近卫做掩护,自己和商天晨就真的不用再那样了。 只怕那个时候,商天晨情更深。 之后一连七八天九楼都没有见到商天晨,一开始九楼还觉得轻松了,可是慢慢开始变的有些不自在了。他再不能接受商天晨对他的感情,但是他已经把商天晨当成并肩作战的战友了,长时间的共同生活,已经让九楼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三五天不见还不觉得什么,可是一但超过了界限,不安就会自然而然的产生。 这天,九楼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边缘,正想着要不要让人去请商天晨过来,他却自己来了。 商天晨刚刚坐稳,九楼就沉着声音问道:“怎么这么多天不见人?” 九楼的语气里带着不善,商天晨听的一愣,道:“我最近一直很忙,惠娘那边的面子也叫顾一下,毕竟她父亲刚回京,我也得帮他支撑一下脸面,咱们府里的事一向外传的很快。” “那你今天怎么来了?” “今天皇帝下旨了,你父亲后日领兵出京,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 “我知道了,你走吧。”商天晨站起身,刚要走,觉得不对劲,九楼虽然让他走,可是赌气的成分多到已经能让自己听出来了,当下转头试探着问:“九楼,你是不是因为我这几天没来……生气了?” “没有!”九楼硬邦邦的否定了商天晨的问话,他的确没生气,只是焦躁不安了“而已”。 “你肯定是生气了。”商天晨没有被打击到,反而喜笑颜开的又坐了下来,拉着九楼的手说:“我知道你就是生气了,今天我不走了。” 九楼的脸板不住了,放松了面部的肌肉低声道:“我真的没生气,就是你不在我有些不习惯。” 商天晨知道九楼没有那么快就接受自己,听他说不习惯自己不在,已经是十分开心了,得寸进尺的把九楼抱在怀里,嬉皮笑脸的说道:“那你什么时候能习惯我们欢好的时候,不再让我把你绑起来?” 九楼把商天晨凑过来的脸一把推开,道:“先说正经事。” “哦。”商天晨讪讪的坐直了身体,有些无趣的说:“正经事都说完了,恩……给你治伤也是正经事,我们治伤吧。”说完又贴了上来。 “商天晨!”九楼已经有些要动怒了,这个商天晨!几天不见他就有些不安,见了他就想生气!在外人面前那么精明能干的一个王爷,怎么一到自己这就变成了一副猪哥样子。 商天晨着几天是真的憋坏了,根本不顾九楼的怒喝,直接把九楼打横抱起跨了几步扔到床上,贼兮兮的贱笑道:“你现在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功夫也快捡回来了,我要不趁现在吃个够,将来碰你一下都得让你打死!” “噗……”九楼真是气乐了,看着商天晨能直接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真是拉下脸的力气都没有了。 九楼还是没能把商天晨拦住。 虽然药性一直挺有用的,也没让九楼产生过什么抗药性,可是理智不清楚的时候也能感觉到商天晨对自己的关键地点格外照顾,捶了几下商天晨的脑袋以做反抗,无奈手上没什么力气,反倒惹的商天晨气喘吁吁的说:“再不老实,下次绑……下次不给你吃药!” 本来商天晨说下次绑起来,绑起来对现在的九楼来说不是威胁,而是种奖赏的诱惑。如果自己真说出下次绑起来的话,九楼可能拼着全身的力气也得照着自己的脑袋再狠捶几下,还是说不给吃药比较有用。 商天晨狠狠的戳了几下九楼体内的关键点,恶狠狠的说:“让你不老实!让你不老实,今天非让你老实了不可……” “商……天晨……呜……”九楼胡乱的扭动着身体,想要逃避开来,可是稍微一动,感觉却是更加敏感,胡乱的推了几下商天晨,却让商天晨彻底压了下来。 “叫错了!”商天晨“生气”的说,然后咬住了九楼的脖子啃了几口,又抬起头颇带威胁意味的问:“该叫我什么?啊?”问完又是恨恨的一挺! “星……星……星……”九楼被商天晨整治的连气都喘不匀了,星了半天也没星出后面那个字。 “星什么啊?啊?!”商天晨快速动了几下,又是猛的一挺。 “啊!”九楼终于忍耐不住,纵声叫了出来:“星光灿烂的你大爷!” “九楼!你找死!” 这一晚上,九楼真的是差点让商天晨折腾死。 虽然七八天未曾在一起,但是九楼的身体一天天的恢复,商天晨是很了解的。之前一直怕伤到九楼的根本,商天晨也算是有所把持的。现在九楼除了那处旧伤,身体已经完好,甚至比正常人还强上了些许,这都让商天晨不用再顾虑什么,彻底的纵了自己的欲望。 一晚上,商天晨喂着九楼吃了四颗药丸,要不是药瓶空了,估计他还得继续喂九楼吃药。 把全身无力,但是精神还算饱满的九楼放进浴桶,对着要吃人一样的眼神,商天晨干脆视而不见,直接留下了红掌,当着九楼的面吩咐道:“合欢散用完了,梨花泪也不多了,你再去寻找些,多弄点。如果有更好的药也一并拿来。” 红掌蹲了一下,神情不变的退了出去。只是出外间门的时候,差点让门坎给绊了一下。 九楼刚想骂上几句,商天晨却已经跳进浴桶,把九楼面朝外的按在了浴桶边缘,道:“我得给你清理清理了,你看我多好,累死累活的给你治病,然后还得给你清洁沐浴,你怎么就非要瞪我呢?好心没好报的……大不了等你好了,你也给我治病,我绝不会瞪你……” 九楼这个气啊,后面被商天晨挖弄着,只能哼哼唧唧的忍受,说不出话了。 心里却暗道:等刘惠娘生了,我差不多也就该好了。她要是生个女孩也就罢了,她要是生个男孩我非一脚把你命根子踢折!然后再给你治伤! 057.急医 吴国和合国边疆战事本来只是一些小打小闹,说是战斗还不如说是两边驻守的战士撮堆儿打架。 本来连兵器都没用上,就是十来个人凑一起论拳头,然后输了的人回去叫人再打回来,被人以多欺少的不服气,回去接着叫人,周而复始慢慢的竟然演变成了整个国界线上的“群殴”。 最后引发了战争。 可以说这是一场毫无利益因素的战争。虽然商天显在得到这样密报的时候,非常敏锐的嗅出了阴谋的味道,可是命人暗中查下去的时候,最初印发矛盾的几个士兵已经“阵亡”了。 面对这样的结果,商天显越发觉得不寻常。 这次两国之间的战争,明显是有有心人故意导演的,不然怎么可能仅凭几个士兵的胡闹,在一年多的时间内就变成了现在这个结果? 四王爷和六王爷也都是他在接到边疆有异动的报告时,不得已才派出去的,一个派到了南边,一个派到了北边。可是闹的最厉害的却是西边。南北两边虽然什么事都没有,商天显却已经不能把两个王爷调回来了。两个王爷之前都不曾在军队呆过,现在好容易把手下的人都带熟了,如果贸然把他们叫回来,那他们这一年对在军队中建立起的威望就白废了,好不容易笼住的军心也会随之涣散,就算他再派出心腹的将领去接手军队,恐怕还要再花上一两年的时间重新建立威信。 军队向来有个传统,听命将领胜过听命于皇帝,想要掌握军队,就只能掌握领军之人。频繁更换将领的话,不利于军队的稳定,更不利于皇帝的掌握。 正是因为这样,商天显愈发的觉得这是个阴谋。 幕后策划的人,目的就是把自己信的过的两个弟弟给绑在边疆。 到底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能量,从一年多前就开始算计着自己呢? 自己真正的敌人只有商天晨,可是他没有那个能力。若说商天旭虽然有那个能力,却没那个脑子。当初把齐玉城指婚给商天晨,羞辱的目的其实也只是表象,他真正的目的其实就是分化大王爷的势力。商天旭和商天晨几乎可以说是自幼不和,完全没有联合到一起的可能,把齐家绑到商天晨的身边,根本不用怕他们会合作,齐家因为自己家出嫁的是儿子而不是女儿,碍于家族颜面也不会和商天晨走的太近。 可是现在情况又不一样了。 现在自己手里的确无人可用了,有本事的将领已经分到各处,虽然京城中还有几个,可是那都是自己的心腹之人,守卫皇城的重任都在他们身上,若是把他们放了出去,那自己的处境就太危险了。 不得已只能把齐连锋拉了出来,不管他当初是什么立场,但是他的本事的确是属一属二的。只能把他派出去了,毕竟国家大事是最重要的,如果自己处理不好,不用别人夺位,自己就会被赶下龙椅吧。 现在只盼着红掌传来的消息都是真的,齐玉城是个只知道争宠的废物纨绔,商天晨已经深深痴迷于他。让齐玉城立嗣就是个试探,看看商天晨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把刘惠娘的父亲召回京城,其实就是为了今天做的准备工作。商天显才不在乎这么一个被流放的官员,他要的是用刘大人一家来牵制商天晨,当初这个计划并没有太大的把握,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刘惠娘有身孕了。为了有可能嫡出一子,商天晨现下无论如何都会保刘大人一家。从而会尽力的消除齐连锋的“反心”。这样自己也才能放心的让他领实权带兵。 只能赶紧下旨让齐连锋出行,为了显示自己的信任和仁德,连监军大臣都没有派,这又是一步险棋。只希望在齐连锋的心中,嫡长子比那个已经背弃了他的大王爷要更重要。 商天晨在蒸腾了九楼一个晚上,早早的就跑了,他还是挺害怕九楼发怒的。 九楼躺在床上,想着齐连锋明天就要出京了,开始仔细的捋事情的前前后后。虽然他有了齐玉城的记忆,可是那都不是他自己的,虽然已经全部消化了,可用起来极不顺手,想要知道一些什么信息,就跟翻书一样得一点点的去找,之前一直忙于训练人手,筹措赚钱,恢复身体,很多事也没有细想。而且,齐玉城之前沉沦了三年,很多事并不在意,也就没有什么记忆了。 可是今天早上商天晨临走的时候甩了一句话:“你父亲这次出兵,皇帝没有派监军大臣,而且调拨给你父亲的军队都是你父亲的旧部。” 这一下就不如九楼不仔细的考虑了,躺了一个上午,竟然也把商天显的心思猜到了个七七八八。 不由一惊,忽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直以为商天显就是个睚眦必报的阴郁小人,针对商天晨大概是发现了商天晨的“野心”,可是如今仔细想想,商天晨根本就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自己和他所谓的“共谋大事”一直没有挑明,怕两个人所说的大事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商天晨肯定是掌握了皇帝什么把柄才让皇帝如此在意,又或者说商天晨知道一些皇帝忌惮,才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难至今却不敢真正的下狠手。 匆匆穿上衣服,跳下床召过红掌发了两个指令。 一.速寻王爷回府,理由:齐侧妃病了!这是个用惯的手段,昨晚一夜的春风估计也已经传到了皇帝耳里,应该不会引起他过多的注意。 二.给将军府递个话,让齐二公子下午把小厮甜菜给送回来。 发布完这些命令,又给了红掌一个密令:寻个不起眼的人,让刘惠娘假装腹痛,最好闹的尽人皆知。 红掌领命出去。 没有半注香的功夫,合欢郡王府就闹开了。 正妃刘惠娘腹痛,急召太医。侧妃齐玉城昏睡不起,急召太医。侧妃史玉兰不慎坠马,急召太医。 听了红掌的汇报,九楼一愣。十三楼这是凑什么热闹? 可转念一想,不对,三个急召太医几乎是同时从府里发出的。自己决定的时候史玉兰怕是已经受伤了,难道她那边出了什么事? 虽然焦急,可是九楼现在却不能去探视,躺在床上思考了一会,对红掌道:“我和史侧妃同是王爷这边的人,你肯定是知道的,她也知道我素来是信任你的,你想办法和她那边接触上,但是不要亲自露面,免得惹人注意,如果她那边真的有什么紧急情况,能帮就帮一下,不用回报我,便宜行事吧。” 红掌表示明白,刚要转身离开,又让九楼叫住了,“给我寻个拳头大的土豆来。” 红掌疑惑的问:“土豆?您要生的要熟的?” “生的。” 九楼既然对外宣称“昏水不起”,就必须有一些病症。他不知道太医那边回来的到底是什么人,他得小心行事。十三楼那边肯定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召太医恐怕是真的。至于刘惠娘那边,既然已经召了太医,那就说明她自己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不用自己操心了。 商天晨收到消息的时候,直接从堂部上跳了起来。顾不得紧张害怕,冲出了衙门扯过马缰翻身纵马就奔回了王府。 他到王府的时候,太医也到了。进了正堂却愣住了,他竟然不知道先去谁的院子里好。 十三楼肯定是没有被优先考虑到的,可是九楼是他深爱之人,刘惠娘却是身怀嫡出,而且最近又把两个孩子照顾的那么好,也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惺惺作态,如果不是眼下这个局面,商天晨还是很愿意给她颜面的,而且她还占着个正字! 左右为难之事,干脆坐到了正厅,等太医诊治完了来回报,虽然心里焦急,也只能握着拳头忍耐着,茶杯都要捏破了。 不一会,清波转进了正厅,蹲了一礼轻声道:“齐娘娘所出的大县主,和正妃娘娘的小县主都挺好的,请王爷放心。” 商天晨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心里疑惑,自己并没有遣人去寻清波来问话,她怎么自己看了。眼睛扫了过去,却见清波低头垂目,一脸平静,恍然大悟:九楼和刘惠娘都是在装病!不然清波何必点出两个县主是谁所出,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她又说到两个县主都挺好的,让自己放心。三个妃都急召太医了,还放心?再联想到清波的身份,马上就明白了她的话里有话。做出一副很满意的样子,道:“你做的很好,回头领赏去吧。” 清波谢过淡然告退,就好象她从来没来过似的。 商天晨苦笑了一下,自己的担心竟然是一场虚惊,真不知道这两个祖宗又有什么想法了。笑容转瞬消失,戏还得接着演下去。随即做出皱眉苦恼,负着双手在正厅里转来转去,时不时的叫嚷几声:“太医到底诊治完没有!到底怎么回事!之类的话。” 终于,在商天晨快忍耐不住的时候,三个太医都开好了方子来面见王爷了。 058.伏笔 三个太医几乎是同时到的,进了正亭与商天晨见了礼直起身等着问话,各个表情紧张,冷汗直流。 正妃刘娘娘虽然没什么大碍,脉象也稳,胎像也挺好,完全没有什么病症,只是一直嚷嚷着肚子疼,本来太医还以为就是这个正妃装病争宠,想着应付一下拉倒,可是就在他退到客厅的时候,却不经意的闻到了麝香的味道,这一下却吓的不轻,那股麝香味特别特别淡,还搀杂着别的味道,以至于刚进屋的时候没闻出来。于是赶紧请过刘惠娘的管事嬷嬷把刘惠娘请到别处,满屋子寻找味道的来源,最后在客厅的一盆花里找到了埋在土里的麝香。匆匆的开了安神固胎的方子,急来报告了。 给九楼看病的太医却是之前来过的那个,心里大致已经有了一些猜测,觉得这个齐侧妃大概又是被“宠”过头了,可是一问脉就觉得事情不对。只见九楼昏沉沉的睡在那里,面色有些苍白,脉搏竟然似有似无,无力涣散,可是又不符合任何病症的样子,问过红掌,得知他饮食上也没什么问题,最后无奈才下了一个过于虚弱的诊断。这样的诊断其实并不能过关,但是能保命。这个太医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诊断不出病症,可是也不能说九楼没病,不然万一九楼万一真的有个什么差池,追究起责任来他就难逃一死,但是要是现在说他是过度虚弱,再留个不太乐观的诊断,将来真有个什么事了也还有个由头,齐娘娘身体虚弱么,王爷你又不知道怜惜……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就和我无关了。 至于十三楼那边是真的出问题了,十三楼如今马术已经十分高超,比起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也不岔多少,而且她还身怀武功,可是今天她却坠马了,伤到不大只是扭了脚踝伤了皮肉而已,但是发生这样的事就让人很难接受。太医也是伺候的小心翼翼,商天晨不喜史侧妃人人都知道,可是史侧妃的娘家势力实在太大,所以十三楼的伤是往好了说还是往坏了说,都是两边不讨好的事,太医也是左右为难。 三个太医汇合到了正厅门外的时候,互相看了一眼就知道今天的事绝对小不了。 商天晨“耐着性子”听了三个太医“中肯”的汇报,简直是“怒不可遏”了,威胁着三个人若是有什么差池,要他们全家人头落地等等的话,特别是着重的提到了“胎儿”和九楼。 打发了三个太医,商天晨先是去了刘惠娘的地方,尽管知道是假装的,可是“麝香”二字对他来说还是太过恐怖了。见到在偏房中已经入睡的刘惠娘,商天晨也觉得自己对这个正妃实在是亏欠了太多。 问过管事嬷嬷才知道刘惠娘这一番作为,竟然是九楼的意思。事情是九楼指使的,主意却是管事嬷嬷出的,麝香只是临时埋在客厅花盆里的,刘惠娘没接触到也没闻过,此时那些接触过麝香的人已经下去沐浴更衣了,现在刘惠娘只是按照平常的作息小憩而已。 算是彻底放心的商天晨,又嘱咐了管事嬷嬷几句,看着刘惠娘即使睡着了依然把手护在已经窿起的肚子上,只觉得自己实在不是人。即使以前刘惠娘惺惺作态,假做贤惠,但是对自己的心总是真的,现在更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什么都不问就直接听了九楼的话而行事。 只能以后多多在别的方面补偿她了。 出了刘惠娘的院子,商天晨想了一想决定还是按照“顺序”先去探望十三楼。 与十三楼见面,按照以往的“惯例”,表现出有些不耐的样子走进了卧室,见到十三楼已经包扎好正坐在软塌上思考着什么,挥手把人都谴了出去,才问道:“玉兰,你怎么会坠马?” 十三楼冷哼一声,道:“恐怕是冲着你去的。” “怎么回事?” 十三楼道:“我的马今天被人动了手脚,跑着跑着突然发狂,若不是我有功夫,身边的侍卫都挺得了,少不得半条命就没了。” “你的马被人动了手脚?”商天晨愕然,十三楼的马有几匹是从娘家带来的,剩下的就是后来寻的,她常常骑的就是他碍着面子“赏赐”的一匹好马,虽然不是什么宝马神驹,但是却通了几分人性,跟人相处的时候尤其的温和,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发狂,自然是有人动了手脚。 十三楼点了点头,道:“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不过……就算查不出是动了什么手脚也得把马留下。”说着有些黯然,毕竟自从嫁过来之后,大半的日子都是这匹马陪着的,心里早就把这匹马看成是自己的伙伴了。 “我明白了,我会让他们注意的。”商天晨知道,这样伤到主子的马通常是要被处死的,但是既然十三楼舍不得,那留下也不是什么难事,转而又问道:“你说是冲着我来的,有什么证据?” 十三楼嗤笑了一声,道:“那马是你赏赐给我的,而你素来就不喜欢我,如果我真的出了什么事,肯定会有人认为是你下的手,你想到时候我那个死爹会是什么反应?那个下指婚旨意的皇帝又会是什么想法?” 商天晨经十三楼的稍一点拨,就想通了这里的问题,虽然史玉兰在家里也不被喜爱,可是到底也算是史家的颜面,如果史玉兰真的出了什么事……史家必然不肯轻易放过,皇帝那边即使现在不动手,以后所有事情稳定,必然也会出手对付自己。 想通了这些,商天晨关照了几句好好休养,饮食小心之外,因着九楼和她师兄妹的这层关系,又道:“我不好经常来看望你,但是你这边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时联系我,再怎么说我的人手总比你多些,九楼是万万不愿意见到你出事的。” 十三楼点头,笑道:“王爷很在意我师兄啊。” 商天晨脸上有些微热,有些尴尬。此时他已经放下了以前的芥蒂,对着史玉兰也有几分亲切,看着她笑的有些戏谑,还有点调皮也生不起气来,反而问道:“你好象没有寻常人的那种想法,好象……你们相认之前,你就对我们没有什么鄙夷的感觉。” 十三楼抬了抬肩,有些无所谓的道:“人和人的感情跟性别有什么关系,只要是真心喜欢的什么都不是问题,那些人的想法只能说明他们在沽名钓誉,现在的这些权贵们,有几个不豢养外室娈童的……自己取乐宣银可以,别人以正礼娶了就不行,却……” “你……”商天晨听了十三楼这话却呆了,本以为她就是个恣意妄为的无教女子,却真的没想到她竟然有如此的见地,真是太叫人意外了。 “我怎么了?”十三楼并不认为自己的话在这个时空有多么的惊世骇俗,就算她知道也不会就次闭口不谈。而且她也想通过自己的态度,巩固一下商天晨对九楼的情感,让他觉得至少是有人支持自己喜欢九楼的,这对任务有利。 “没什么,呵呵……你好好养伤,我去看你师兄。”商天晨果然是带着轻松愉快的心情离开的。 有人支持的感觉真好,支持自己的人还是九楼的师妹,只能九楼能接受自己的感情,天大地大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到了九楼这一处,商天晨就见九楼坐在床上拢着被子玩一个新式的孔明锁呢,当下就脱了鞋钻了进去,刚要把九楼抱进怀里,却发觉被窝里还有东西,摸出来一看,却是个土豆。 “你把这个放被里干什么?”商天晨疑惑的问。 九楼把用土豆装病的事一说,听的商天晨大是惊奇,连把土豆夹在自己的腋窝然后给自己把起脉来…… “好玩么?”九楼看着商天晨因为惊奇而不停变幻的表情,无奈的问了一句。 商天晨连连点头,道:“早知道有这个办法,我小时候就可以装病不去上课了。” 擦! 九楼对这个奇葩王爷简直无话可说,问道:“玉兰那边怎么回事?” 商天晨把事情说了一遍,也加上了自己和十三楼的猜测,问道:“你说会是什么人对玉兰下手?你怎么今天又联手惠娘弄出这么大个热闹?” 九楼道:“很多事我发现我和你可能想差了,我必须用个什么借口把你赶紧叫回府来,还要惹更多的人注意。” “什么想差了?”商天晨不解的问,又道:“你要找我回来的话,我必然肯定马上就回来,我宠你宠成什么样几乎天下皆知,何必这么费劲呢?” “我要为以后的事先铺垫一下,制造一些假象。” “什么假象?” “有人想要你无嫡嗣,你后院不稳。你府中有别人的探子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我要把这事弄到台面上,你得把这事闹起来,闹的越大越好。” “为什么?” “除了皇帝和大王爷的人,你府里必然还有别人的钉子,趁着这次全都给查出来,没用的就清出去,有用的……暂时留下。我倒要看看,你府里到底还有谁的人。” 059.打发 商天晨在九楼这里只呆了一小会,就又赶回了正房。 徐来田正跪在正厅等他发落呢。 徐来田今年快五十岁了,自商天晨五岁入书房上学起就一直跟着伺候,现在是整个合欢郡王府的大总管,虽然头脑不是十分灵活,但是却非常忠心耿耿,红掌替九楼管帐的时候就说了,只要是徐来田经手的事本有半点做假的痕迹,至于别人经手的么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 今天王府三个妃子同事出事,这可把徐来田吓的不轻。 虽然他一直跟着商天晨伺候,很多事他已经不亲管了,可是王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说他也逃脱不了责任。单是刘惠娘的屋子里查出了麝香就让他觉得自己死个十次八次的都不够了,好在现在刘惠娘和肚子都没什么大癌,不然徐来田根本就不会在这里跪等发落自己直接死了算了。 刚才太医们都还在,徐来田强撑着王府管家的颜面一直忙前忙后,现在事情全都停当了,他自然支撑不住,一直跪在这里,等商天晨转完几个园子回到正厅,徐来田已经老泪纵横匍匐在地,直道:“王爷,老奴该死啊,三个娘娘竟然同事出事,是老奴看顾不力啊,王爷……” 商天晨刚进正厅就让徐来田这番动作给吓了一跳,刚想斥责几句再一听徐来田的话,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脑袋里转了几转,当下就怒目沉脸坐下了,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道:“徐来田!你可真是我的好总管啊!” 房中伺候着的别的奴才,一见这个架势哪还呆的住,不管是慑于商天晨的怒火,还是碍于大总管的颜面,现在这个情景真不是他们能消受的了的,当下一个个的悄悄挪动着脚步退出了正厅。 商天晨到底是如何训斥徐来田的,没有人知道,只是徐大总管最后被打了二十扳子算是了了事。 徐大总管挨了板子,就得找别人出气,一时间,王府里鸡飞狗跳,人人不得安宁。 一下午的时间,竟从王府里赶出了三十多口子人。 商天晨发落完徐来田就又回到了九楼的院子,两个人就在屋中听心腹下人来报徐大总管把谁谁谁打发出去了,又把谁谁谁打了板子。 九楼放下茶杯对商天晨道:“你倒使的好手段,让徐大总管替你把力气都出了,还平白的挨了一顿打。” 商天晨嘻嘻一笑道:“不发落一下他,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咱们这事里有诈么。” 九楼不置可否,道:“下午玉池要来,甜菜他也会一起带来,我先找个时间试试他现在学的到底怎么样了,如果还过的去的话,就让他跟在你身边。” 商天晨点头道:“这样很可行,毕竟我的人手有限,大多都还是别人脸熟的。” 没多一会,齐玉池带着甜菜到了。 齐玉池一脚踏进屋子,见商天晨和九楼正在喝茶吃点心聊天,便露出个“果然如此”的坏笑,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去道:“我就知道外面传言大哥病重是假话,甜菜那小子吓的都快不行了。” 九楼也不多解释,只问:“甜菜人呢?” 齐玉池道:“院子里站着等你们传唤呢。” 现在也不多急见甜菜,九楼直接对齐玉池又做了一番安排,让他传话给齐边锋,一切但凭本心,一战定将来。 齐玉池表示明白,如今父亲的这场仗到底会怎么打,就说明他对将来路线的确定。 送走了齐玉池,九楼才叫甜菜进房间里见面。甜菜此时比起几个月前已经大不同了,练了几个月的武功,虽然没什么太大的长进,但是气质上已经明显的和以前不一样了,身体也结实多了,虽然还是恭敬的很,却没有了以前那中卑躬屈膝的感觉,隐隐的有了些军人的架势。 九楼对甜菜这样的变化感觉到很满意,道:“苦练几个月,辛苦了。” 甜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公子,辛苦倒不辛苦,可是我太笨现在也打不赢咱们府里的侍卫。” 九楼哈哈笑道:“咱们府里的侍卫各个都是跟着我父亲打过仗的兵丁,你才练了几个月啊,打不过是正常的。以后我和王爷亲自调·教你,你肯定就比他们强了。” 甜菜面露惊喜,道:“那太好了,我肯定不给公子丢人。” 商天晨也道:“你已脱了奴籍,算是我王府的侍卫了,甜菜这个名就不要了,你姓什么?起个大名吧。” 甜菜为难的道:“我姓凌。” 九楼想了想道:“倒是个好姓,得好好起个名字才能配的上。” 商天晨也没反对,九楼想抬举的人他不想驳了面子,点点头道:“既然已经要抬举起来上台面做事,,名字上就更不能马虎了,我想想啊……恩,有了,你以后就叫凌云好了。”然后又问九楼:“你说呢?” 九楼也觉得这个名字不错,点了点头对甜菜道:“以后你就叫凌云好了,一会让人带你去官府更了身籍,再入王府侍卫的军册。” 凌云此时才算是彻底抹了奴隶身份,是个正经的军人了,当下喜极而泣跪倒在地,感恩戴德自是不必再提。 面上的事情都算是安排好了,真正的麻烦却要暗中查访。 就是十三楼坠马的事。 晚间,红掌提着点心铺子送来的食盒入房摆点心,趁着没人在的时候塞给了九楼两瓶药,低声道:“史侧妃之事和大王爷无关。” 九楼点了点头,把药瓶捏了又捏,末了也只能无奈的把瓶子塞到床头暗柜中。 商天晨见九楼如此表情只觉可爱,忍不住的逗了几句嘴,等九楼快要翻脸了才道:“红掌说玉兰的事和大王爷无关,你觉得可信么?” “可信。”九楼对红掌的信任并不是盲目的,从前前后后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上来看,红掌是一心帮助自己的,不管她背后的人到底是谁,目前她绝对不会做出对自己的不利的事,但这些他不会与商天晨细说,现在商天晨对九楼已经有些盲目听从了,九楼也乐得是这样的状态。“大王爷刚刚求助与你,眼下必不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这事应该是别人做下的。” “难道是皇帝?” “应该不是……”九楼否定了商天晨的猜测,问道:“这事说是冲你来的,也有些怪,等下面的人查出马到底是让人怎么动的手脚再说,我倒要看看最后这事到底应在谁身上!” 当晚,马的事也查出来了。那马让人喂了一些可以使人或者动物精神恍惚的草药,如果剂量掌握好了,什么时候发作,发作的程度都是可以掌握的,不过这些都得等马的药劲过了排泄之后才能看出一二。 这就不太好查了,十三楼的马就养在王府的马厩里,除了几个喂马的人之外,还有不少人可以接触,如果要一个接一个的查下去,不知道要查到猴年马月。 但是商天晨和九楼现在的目的,就是把王府里的事闹大。 通过刘惠娘的管事嬷嬷,和刘惠娘也通了几次气,把她院子里一些不太可靠的人也都做了处置,虽然没打发几个人出府,但是也都扫出了刘惠娘的院子,更是查出了不少秘密。 得了报告的商天晨是又惊又怒。 幸亏今天九楼让刘惠娘演了这么一出,不然恐怕自己的嫡子真的就要遭人毒手了。原来刘惠娘的院子里早就让三个贵妾的人跟混了进去,自从刘惠娘身怀有孕的事一传出来,就都坐不安稳了。尤其是已经有了一子一女的余氏。 她一直认为正妃不生养,自己的孩子将来就有可能得继王爵,自己也有可能得个侧妃的位份,可刘惠娘一怀孕就彻底打破了她的幻想,思量了多日,终于决定为了自己的儿子,怎么着也要除了刘惠娘,虽然她在禁足,可是下人们却是能出院子的,通过贴身的丫头联系到了埋在刘惠娘身边的暗线,让她寻个机会把红花给下到刘惠娘的饮食里。只是还没等她的人下手,出了今天的事,而那个暗线被徐来田威胁吓唬的,很快的就招供了。 海氏也没闲着,虽然她没孩子,用不着为谁谋划,可是她就看不得余氏总仗着有孩子对自己多次鄙夷讽刺,就想借着害刘惠娘的孩子之事,栽赃余氏,到时候正妃没了孩子,余氏又获罪必然是不能活了,到时候她作为最老资格的贵妾接手余氏的孩子是理所应当的,这样即除了眼中钉,又得了孩子,连带着还把刘惠娘肚子里的那块肉也害了,一举多得啊。最后没想到,手还没伸过去呢,阴谋就败露了。 韩氏经过上次廊下跪罪之后,早就老实了,这次的事她是从头到尾都没动过什么心思,一心的在院子里呆着,就等着孤独终老呢。 商天晨迅速做了处置。海余二人合房关押,上到管事,下到粗使下人都拘在一个破落院子里,连护院都不用了,直接由侍卫看管,等上报了之后再做处置。 余氏的孩子,男的抱给韩氏,女的抱给林氏,并林氏正式抬为贵妾上报宗室入册。 其他妾氏一并迁到庄子上,非传唤不得回府。 在九楼的提醒下,他们出的孩子却扣下府里了,由两个贵妾照看。 只是照看,却不是抚养。 这也是商天晨作为封建大家长的一番小心思了。 060.定计 “为什么让我留下孩子?”商天晨十分不理解九楼的决定,处理好一大堆事之后回到九楼的地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到底都是你的孩子,如果送到庄子上被人劫了去,到时候你救还是不救?”九楼划拉着茶盏盖子,眯着眼睛道:“庄子上没什么护卫,孩子放过去不安全,而且刘惠娘肚子里的那个还不知道是男的是女的,你必须有个后,就算是庶出也必须有。” “你好象对我有没有后嗣非常看重,比我自己还看重。”商天晨觉得这事透着蹊跷,虽然他自己非常希望有个嫡出的后代,但还不至于像九楼今天这么执着。 “恩,我是很看重。”最近发生的事,使九楼有了一种要和商天晨彻底谈谈的必要了。放下茶盏,九楼转向商天晨,脸上有些为难之色,到了当口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商天晨见九楼欲言又止的样子,忙拉过九楼的手温言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九楼点了点头,像是给自己鼓劲似的说:“能告诉我,你到底在策划图谋什么吗?” 商天晨忽的笑了,道:“我图谋什么你还不知道吗?那你辛辛苦苦的帮我什么呢?又给我训练人手,又帮我清理钉子的,别告诉我你忙活半天还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我觉得我们可能想差了。”九楼微皱了下眉,道:“嫁给你之前我什么都不了解,更不知道该不该帮你,只是洞房那天……你让我看到了和传言不一样的你,你隐忍果决对自己十分苛刻,但是对别人却十分仁厚……” “洞房?”商天晨也回想起了那一场并不快乐的欢爱,苦笑道:“那天晚上是我强要了你。” 九楼道:“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有你的不得已,只是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样,商天晨,有句话我必须要和你说,不管你心里对我到底是什么想法,一定要以大事为重。” 商天晨道:“大事一成,我带你离开好不好?” “离开?”九楼从这两个字里终于听出了两人目的的不同,如果他真的是为大位,怎么可能会离开。对上商天晨那双期待的眼睛,九楼只觉得心脏被什么揪住了一样,酸酸涩涩的。 “是的,只等大事一成,我带你离开,到一个只有我们的地方好不好?” “商天晨,你先告诉我你图谋的到底是什么?”九楼终于把问题扯回了正轨,严肃而认真的问。 商天晨见九楼不答应自己的提议,心中难免失望,但是却不能不回答九楼的问题,拉着九楼上了床放下床幔之后,才悄声道:“你不都知道了么?救我父皇出困……” “啊?”九楼一时间只觉得脑袋像是被装在一个不停敲打的钟里,全是嗡嗡的金鸣声还有到处乱飞的小鸟。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救父皇?那不就是先皇么…… 见九楼惊呆的样子,商天晨也觉得两个人真的想差了,道:“你……我还以为你早知道了,所以才来帮我……我还曾想过你会不是会是父皇之前留的人手,可是又觉得不对……但是……我对你是动了真心的,而且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害我,所以……” 九楼突然觉得自己头从来没想今天这么晕过,再听商天晨滔滔不绝的和自己表露心迹,就更难受了,连忙挥手制止了商天晨的话,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你是说先皇没死?” 商天晨则一副“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的表情,点了点头,道:“只是不知道现在他被商天显困在哪里了,我查了许久都没查出来。” 九楼使劲揉了揉太阳穴,慢慢的倒在床上,把头塞到枕头里对着商天晨晃了晃手指,示意他别说话,自己需要静静。 商天晨果然不说话了,在九楼的背后躺了下来搂着九楼的腰把人揽在了自己的怀里。 “商天晨,现在的皇帝不是你父皇遗诏立位的么?”知道先皇没死也不好再称先皇了,终于冷静下来的九楼抠着在自己腰上不老实的商天晨的手说:“怎么会是被困?”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明白,只是我当初参与夺位却的确是父皇暗中指使的。”商天晨说起当年的事,语气沉重了许多,躺平了身体不在胡闹,道:“当年父皇身体日渐虚弱,精神一日不如一日,我虽然焦急却没有任何办法,寻了很多名医却也无药可医,后来我才知道父亲是中了毒,而太医也早就被商天显控制,我找来的那些名医怕卷入宫廷纷争也都闭口比提,只说自己医术不精……后来有一天我父亲召见我,告诉我无论如何要夺得皇位,哪怕我自己不行也要支持别的兄弟,万不可让商天显得手,可是为时已晚,朝中大臣多被老二给收拢了,我是想使力也没有办法。” “如果你父皇想要立别人,直接下诏不就好了么,何必受毒药要挟?” “父皇并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即使中毒也不会那么简单的就屈服,但是商天显却掌握了不少兵权,连几个兄弟也占到了他那边,如果父皇强立他人,即使新皇即位,位置也不会稳固,到时候朝内纷争皇权不稳,国家必定是一番动荡,很容易被别的国家乘机侵扰,所以我们几个兄弟也只能各凭本事了。” “你父皇为什么会选你?”九楼心里清楚,商天晨并不是几个兄弟里最最出色的,文学武功在诸多皇子中只属中流,政治天赋上也不强,可以说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皇位继承人。 商天晨长叹一声,道:“我母妃对我说了,我父皇认为我是最最仁孝的皇子,我坐了天下肯定不会对兄弟们刻薄,也会善待几个兄弟的生母,对百姓也会宽宥,加之我父皇也给我留下了一些人手,政事上并不需要我太过费心,可是没等我羽翼丰满,父皇崩逝的消息就从宫里传来了,商天显拿着遗诏登基了。我只以为父亲死的蹊跷,只等丧期一过就要发难,却得到了父皇旧人的传话,我父皇没死,当初我们见到的尸体只是一个替身而已。真正的父皇却被商天显囚困了起来,我所要做的就是查出地点并救出父皇。” 九楼听完,只觉得有几处疑点,问道:“既然商天显已经得了大位,他为什么还要留着你父皇?除了之后不是更安全么,给你传话的人可靠么?” 商天晨道:“传话的人肯定没问题,是我父亲的旧部,还是我母妃荐上去的,至于商天显为什么留下我父亲我就不知道了,想必他还有别的什么图谋吧。” 九楼点头,道:“我们果然是想岔了。” “你一开始想的是什么?” “帮你登基,坐稳皇位。”九楼只说了一半,眼下两个人的目的还不算冲突,如果老皇帝没死,那迎回来之后也势必是要让商天晨继位的,至于统一天下就等商天晨当了皇帝再说。 “你要我当皇帝?”商天晨自己也知道,只要接回父皇,自己恐怕难逃这个命运,但是他还有别的办法,比如诈死啊,装病啊,甚至是撒泼什么的手段,都可以应付,自己又不是没有别的兄弟,哪个当皇帝都比自己强。他可万万没想到九楼竟然要他当皇帝。 “商天晨,”九楼此时已经明白商天晨对皇位其实是抗拒的,虽然没明说,但是他也感觉的出来,硬了硬心肠九楼转过身看着商天晨的眼睛道:“我需要你做皇帝,为了我你也要做皇帝。” “九楼你……即使我不做皇帝,只要大事一成我也能保你家族平安富贵。” “不,不只是为了我家族,还有别的原因。”九楼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说我想当皇后你就必须当皇帝吧。 “什么原因?能告诉我吗?”商天晨很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九楼不像是一个喜欢争斗之人,对争名夺利根本毫无兴趣,而且自己真当了皇帝他也不会有比现在更好的“前途”。毕竟男妃很可能入不了宫,到时候只能被养在王府潜邸充做“外室”,身份比现在还要尴尬许多。 “别问为什么,你就当是为了我,一定要做皇帝。”九楼语气强硬,但是眼神里全是哀求。 商天晨抱住九楼,叹到:“我可以为了你去做皇帝,可是……那样你很可能就无法留在我身边了。”大臣们绝对不用允许男妃入宫的。“我不想你离开我,不想。” “我不会离开你,我总是你的九楼。”说这些话的时候,九楼有些心虚,既然十三楼已经在了,其他楼很可能也在,自己这个商天晨“独享”的代号也就不那么名副其实了,可是如今除了用这样的话敷衍一下商天晨,九楼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去安定商天晨的心。心中对自己鄙视的冷笑了一下,嘲讽道:难道用身体吗? 感觉到商天晨搂着自己越来越紧的力道,九楼挣脱了一下,第一次主动抚上了商天晨的脸,道:“商天晨,要我吧,狠狠的要我吧。” 商天晨看着九楼已经有些泪光的眼睛,听到这样的话却没有多少欣喜。 商天晨知道九楼是在用一种他自己并不甘愿的方式补偿自己,心中除了疼还有难过。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九楼的心。 把九楼重新拉回到怀里,道:“睡吧,明天你父亲出征,我安排一下让你去送行。” 061.妃德 九楼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去给齐连锋送行。毕竟身份尴尬,如果被齐连锋的属下看到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将军如今却成了别人的男妃,对士气和军心都会造成打击。而且他现在还“病”着呢,如果出行实在说不过去。 匆忙的写了封信,让凌云到城外的官道边等着。 齐连锋接过信,并没有直接打开,只是让凌云带话给九楼:“大军必胜。” 其实有这句话带回,九楼也就放心了,齐连锋的意思很明显了,至于那封信里只写了一句话:单凭本心。 齐连锋出兵之后三天,刘惠娘的父亲又登门探视女儿,之前就听说了“麝香”事件,虽然心急但是因为齐连锋马上就要出征了,他也不想在那个时候招眼,免得给商天晨在招惹一些是非,所以一直在家忍了三天才来探视。 也不知道刘惠娘是怎么和她父亲说的,刘大人最后气呼呼的走了。 本来温和接待的商天晨却也气呼呼的回来了。 商天晨面色不善的一屁股坐下,咕噜咕噜灌了一杯茶才道:“气死我了。” 九楼从没见商天晨如此过,忙问:“怎么了?谁气你了?” 商天晨冷“哼”一声,道:“我果然是对他们太好了,竟然跟我拿起岳家的架势来。” 九楼一听就明白了,也是笑了一下摇头道:“刘大人大概是太过关心女儿,所以才有些急怒吧,你不要太在意了,眼下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商天晨听了却没有消气,握着拳道:“你是不知道,我碍着面子去见了他一面,哪知道他却说我宠爱男侧妃,不顾子嗣。话里话外都是说惠娘险遭毒手是你指使人干的,惠娘气的干脆就回房不见了,可是那刘大人还是和我纠缠不清,非要让我给他个说法惩罚于你,还说我把那些妾室们打发回庄子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替你打掩护。” “他还说什么了?”九楼眯着眼睛听完商天晨的话,他倒是没生气刘大人说的那些针对自己的话,而是从其中听出了一些别的什么。 商天晨对空挥了下拳,道:“他还说如今我不看重惠娘,就是因为他的官位不如从前,帮不上我什么之类的话,还说就算齐将军就算再怎么有权势,你也不会……成为我的正妃。” “原来是这样,”九楼笑了,对犹在生气的商天晨道:“刘大人看望女儿只是个由头,他这是来和你要官了。” “要官?”商天晨一愣,道:“我现在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我就是想帮他也无能为力啊。” 九楼摇了摇头道:“他被流放两年之久,京中事情怕是不了解,如今得了特赦,免了罪还得了官职,回京之后又见你一力安排所有事宜,估计就是认为这些事都是你已经无事了,现在刘娘娘又有了身孕,他自然就会拿大一些。” “真是小人之见!”商天晨愠怒,他本来还以为刘大人回来应该多少还可以帮上他一些什么,现在看来不给他惹麻烦就不错了。 “你去和刘正妃说一声,最近尽量不要再见娘家人,不只是刘大人连刘夫人或者其他的兄弟姐妹也不要见了。如果现在再给他们一些颜面,估计他们就会登鼻子上脸。还有动用一下你朝中埋伏的人手吧,尽量别让刘大人过的太轻松,免得他拿着郡王岳父的款到处惹是生非。” “恩,我也是这么想的,怎么不知道刘大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当年流放他的时候他还直说是他自己连累了我,今天却跑来和我要官了。” “这个很简单,流放之前他已经是巡抚要职,自然有他的骄傲,在边关为奴两年傲气志气估计是都磨没了,如今乍然重得富贵,自然不想再去过以前的苦日子,女儿又是皇子正妃身怀有孕,他自然想再回从前风光,甚至再更进一步了。”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人心善变!”商天晨感慨道。 “人心啊……” 最近九楼和商天晨讨论最多的就是人心,可是自己却是抓不到那个“心”字真正的含义。 当晚,商天晨宿在了刘惠娘处,与刘惠娘仔细分说了这些,本来以为刘惠娘会左右为难,那知她却淡然笑着说:“王爷,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从配合齐侧妃诈病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父亲我太了解了,王爷现在这么决定其实也是为了他好,如果不压制一下恐怕真要惹出什么祸端,到时候恐怕真的就万劫不复了。更何况我是合欢郡王正妃,自然万事都要替王府打算。” 见刘惠娘越来越像是个好妻子了,商天晨也是越来越苦恼。 如果刘惠娘还是以前那样端着身份,和他惺惺作态他倒也好处理了,面子上的尊敬给她就是了,可是现在……更觉得自己对不住她。 叹了几声,商天晨道:“惠娘,怕是我这辈子都对不住你了。” 刘惠娘轻轻摇头,道:“王爷,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前我不知道自己争的到底是什么,颜面你给我了,所谓宠爱你也没少过我,赏赐就更不用说了,至于你的心……那本就不该是我奢望的。张侧妃进府的时候我就该想明白了,我不只是你的妻子,我更是你的王妃,你的心不是我该去争的。我和你只有姻缘却没情缘,王爷今天把话都说开了吧,我现在只想要孩子平平安安的,如果我肚子里的是个男孩,他的前程什么的不用我求你也会给,但是如果是个女孩,我只求你再给我一个男孩。” 商天晨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刘惠娘说再要个男孩,却没说一定要自己生。话虽然没说透,商天晨却是十分明白,刘惠娘作为正妃没有男孩的确是不行,而且就算为了他,她也必须得有个嫡出的男孩。 心中知道刘惠娘依然还是在为自己打算,商天晨非常感激,道:“你这胎,必然是男孩。”这话算不得安慰,却也说的刘惠娘心中欢喜。 二人又闲话了一会,刘惠娘问道:“王爷,你对齐侧妃是动了真情了?” 商天晨点头承认了,若以前他不会对刘惠娘推心置腹,现在却不一样了。 刘惠娘摸了摸肚子,思量了一会道:“王爷,有些话我必须和你直说,你听了就算生气也不要恼我。” 商天晨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不会生气更不会恼。” 刘惠娘见商天晨说的真诚,也不再顾虑直接说道:“如果你和齐侧妃是两情相悦,我也不说什么了。只是我仔细想想,恐怕他只有做你军师的心,却不曾对你动情,对么?” 商天晨苦笑一声,答:“惠娘说的是。” 刘惠娘道:“我知道王爷肯定是有大事图谋,所以才一直配合着你们。你图谋什么我也不多问,我只是一心做好你的王妃就是。但是为了王爷的大事,我要说一句,请王爷紧抓齐侧妃的心!” “你……”虽然已经知道刘惠娘放弃了对自己的那片情意,可是商天晨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会劝说自己去紧抓别人的心,更不介意九楼是个男人的事实。 刘惠娘微笑着,散发中一种商天晨从没见过的柔美,只是那种柔美却让商天晨没有半点旖旎之心,只觉得圣洁。手依然轻轻的抚着肚子,刘惠娘道:“我只想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们以后能好好的。” 孩子们,这是把两个县主也算进去了。 商天晨想通刘惠娘话中的意思,只能摇头道:“他心中另有他人,我无法可为。” 刘惠娘道:“王爷心中不也曾有人么,最后齐娘娘不也是得了你的心么。” “这不一样啊……” “没什么不一样的,照着齐侧妃所期待的那样,成为他想要的人,你就会得了他的心。信我吧王爷,我也是在得失之间游走了几次才想明白的,明日你见了齐侧妃,帮我转告一句话。” “什么话?” “就说我刘惠娘会照顾好他的女儿,哪怕是拼了我自己的命也会护她平安长大,做个快乐的人。让他不要分心只为你操劳就是。” 商天晨无话了,站起身来对刘惠娘深深一礼。 刘惠娘没有躲让,受了一礼之后,流着泪笑了。 今天她与商天晨彻底把话说开,不只是为让商天晨安心,也是彻底断了自己的念头。到了如今,刘惠娘也想开了,自己当初争宠是为了颜面,后来只是一种不可败的自尊,最后就是为了要个孩子,刚嫁给商天晨时候的那颗女儿心,早就让她自己给磨没了。 刘惠娘是爱着商天晨的,到如今也是。只是她的爱被俗世的东西磨的她自己都忘了,如今想了起来却是那么的无力,甚至可怜。她懂了为什么当初张临雪死了之后,商天晨会性情大变,更明白现在商天晨为什么会对九楼那般依恋,既然得不到回应,她也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爱商天晨。 转身回到卧房,刘惠娘又道:“王爷,以后为了齐侧妃的安全着想,你最好多多宿在他那里。” 商天晨现在几乎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宿在九楼那,刘惠娘说的宿指的就不是字面上的意思了。 商天晨十分不解,刘惠娘噗嗤的笑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虽然咱们王府因为你的一翻发作,已经扫清了不少眼线,可是却不是万无一失的。你和齐侧妃总共‘幸’了几次我都知道,何况那些日日盯着你们的别人。” “啊?”商天晨头大了。 心想着,要是真的去多“宿”几次,九楼怕是要造反了。重楼藏锋(穿越 一)——烟酒楼主
作者:烟酒楼主 录入:06-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