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狗血是必须的，务必淋漓尽致，务必要爽！黑帮神马的是要的，误会是要的，渣攻是要的，贱受是绝对不要的！！！ 内容标签：虐恋情深，都市情缘，强强 主角：叶云声，寒歌 第1章 “叶总，这是关于金都的企划书。”寒歌把文件放在办公桌上。 叶云声微微颔首，示意知道了。 寒歌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叶云声放下手里的资料，拿起那份文件，随手翻开，看了几行之后，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无比。 将企划书放在自己面前，叶云声深沉的视线看向单面反光的玻璃墙：寒歌正低着头认真工作。 紧紧盯着那个身影，修长有力的手指一下下点着桌上的企划，叶云声挑起唇：“有趣……” “最近在忙些什么，都很久没和兄弟们聚聚了。”顾和开了一瓶酒，把面前的杯子统统倒满。 “还能忙什么，就那样。”懒洋洋地取了一杯酒，叶云声半闭着眼一派慵懒。 “来，干了！”陈越临一拍桌子，“兄弟聚会，别提那些乱七八糟的！” 几人纷纷举杯，一大杯烈酒，一口闷下，然后唱歌的唱歌，玩色子的玩色子，说话的说话。 这样的聚会很能让人放松，参加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从小一起长大，彼此没有利益冲突，不用虚以委蛇费心敷衍，多么完美。但今天，叶云声总有些心不在焉。 “咋了咋了，今天怎么这么没精神？”陈越临一拍叶云声的肩膀，又给他把酒杯满上。 “老子是劳碌命，哪里有你活得滋润。”叶云声懒洋洋地说。 “嘿，老子也很忙好不好。”陈越临抗议。 “好好好，陈公子说的话，谁敢说不好。”王柯凑过来接了一句，“干了！” “干！”陈越临转过去和王柯拼酒。 在包厢昏暗的灯光下，叶云声轻轻晃着酒杯，面容危险着暧昧…… 下班时间到了，时针又转过了两圈，寒歌终于伸了个懒腰，保存好文件后打算关电脑。 “嗡”桌上的手机震动。 寒歌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皱眉：“喂？” “寒歌，有没有空啊，出来聚聚？”李进的声音从传出。 “我在加班呢。”寒歌婉拒。 “你上班没几个月怎么就天天加班呢？”李进不满。 “就是因为刚刚上班，要尽快熟悉起来啊。”寒歌淡淡的说。 “哎，你还和上学的时候一样，只知道闷头干活，哎我告诉你，上班可不能只是埋头做事啊……”李进喋喋不休。 寒歌看看时间，眉皱的更紧，出声打断：“我还要加班呢，有什么事下回再说吧。” “好好好，加油干啊，下回咱再聚，我先挂了。”李进意外地干脆，答应着挂了电话。 寒歌放下手机继续关电脑的动作，李进和他是大学同学，但并不熟，寒歌也并不喜欢这个人，总觉得他太过圆滑世故，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李进却开始主动联系他，老是约他出去喝酒吃饭什么的，有时候是他们两人，有时候还有一些李进的朋友。但寒歌却并没有觉得自己和李进更亲近一些，李进身上圆滑世故的味道好像更重了，好像总是在算计什么一样。寒歌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也不喜欢李进的朋友。一开始还会和他一起聚聚，现在就是能推就推了。 走出大楼时，天色早就暗了下来，寒歌搓搓手，秋天了，冬天也不远了，是该添置一些厚衣服了。 回头看看身后的大楼，寒歌心中有着骄傲，能进北朝这样的大企业工作，还是总经理助理，虽说现在他只是打杂的，但他也很满足了，寒歌再次在心里鼓励自己，一定要争气！ “寒歌。”正牌的总经理助理易轩站在寒歌桌前。 “啊？是！”寒歌正在聚精会神的整理资料，冷不丁一惊，刷一下立正站好。 易轩一笑，“不用紧张，”他在寒歌桌上放下一叠资料，“这是城东那两块地的资料，公司准备参与那两块地的投标，你好好看一下，做一份投标报告出来。” “好！”寒歌两眼放光，才进公司短短三个月，就被委派这么重要的任务，虽然很可能不会被采用，但还是让寒歌很振奋。 “尽量在半个月之内交给我。”易轩点点头，转身从自己桌上又拿了几份文件，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在总经理办公室里，叶云声站在落地窗前。 “总经理。”易轩放下资料，恭敬的开口。 叶云声没有回头。 易轩想了想，说：“我觉得寒歌不像是恒久的人。” “哦？”背对着他的叶云声扬眉。 易轩吃不准叶云声的想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我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寒歌不是，但我们目前也没有证据证明他是，我观察过，他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是吗？”叶云声的声音还是淡淡的，“我记得你平时不是只凭观察就下结论的人。” “我……”易轩皱眉，“我只是觉得一个间谍，不太可能有他那么纯净的气质。” “气质？”叶云声轻笑着摇头，“好了，你先出去吧。” 迟疑了一下，易轩还是沉默的离开了办公室。 叶云声回头，看到玻璃墙外认认真真的翻看着手边的资料，并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时不时还用电脑查阅电子资料的寒歌，眼中的目光，难辨情绪。 第2章 加班加班再加班，这是寒歌最近两个星期的生活写照。 要完成那样一份复杂的投标计划，对他这样的新人来说是很不容易的，不仅要对手头上的资料进行详细的分析，还要绞尽脑汁从各种方面比较，才能得到一个比较理想的标底。 好不容易，计划书终于完成了。 “易助理，这是投标计划书。”寒歌把计划书放在易轩的桌上，紧张的像让老师检查作业的小学生。 易轩有些意外，虽说当初说了让他半个月之内做好，但是他知道这份计划书的难度很大，半个月对他来说也很吃力，更别说是没什么经验的寒歌了，所以这份计划书并不是他的目的。 “嗯，我知道了，你先放着吧。”易轩没让自己的惊讶表现出来，对寒歌笑一笑。 “哦……”寒歌有些失望，就像学生急于得到老师的评价，结果却被放在一边的感觉，但他没有沮丧很久，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继续工作。 易轩看着手边的计划书，再看看埋头工作的寒歌，斟酌再三，还是拿起文件夹去敲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有些事，他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 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然后开门，宽大的办公桌后，叶云声从电脑后抬头。 “总经理，这是寒歌完成的投标计划书。”易轩送上计划书。 叶云声没有马上伸手去翻看，而是抬了抬下巴，“你看过了吗？” “没有，这是他刚刚交给我的。” “那就先看看。”说完，叶云声又将注意力转回电脑。 易轩依言拿回计划书翻阅。 “怎么样？”不知什么时候，叶云声已经结束了手头的工作。 易轩听到叶云声的声音才回过神，犹豫了一下，斟酌着用词，“作为新人，我只能说他做的非常好。” “呵……”叶云声低笑，“完全超出了你的预料？” “是的。” “我看过他做的关于金都的企划，当时我也很惊讶，一个刚刚从大学出来的学生，他的表现未免太完美了。现在是非常时期，凡事小心些。”叶云声收起笑容，“如果他没问题，当然什么都好说，如果他有问题……”他的眼眸冷下去，如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泉。 “是，我明白该怎么做了。”易轩低头，后背泛起密密的寒意。 “不，你不明白。”叶云声却摇头，表情放松了下来，却有种奇异的危险，“接下去的事你不用管了，做好你该做的就可以了。” “是。” 终于能在正常的下班时间下了班，寒歌扭扭脖子，决定去好好吃一顿犒劳犒劳自己。 “寒歌。”易轩走过来，难得的皱着眉，表现的有些为难，“你下班有事吗？” “啊？我吗？”寒歌一愣，“没，我没什么重要的事。” “那就好。”易轩明显松了口气，“晚上叶总有个宴会要参加，本来应该是由我陪同的，但我临时有很重要的事要去解决，只能交给你去了。你去准备准备，衣服什么我来解决，直接从公司出发。” “好！”被易轩有些急促的语调感染，寒歌也有些紧张起来，迅速的把桌上的东西一收，什么都想不起来问，就跟着易轩离开助理办公室。 玻璃墙内，叶云声看着寒歌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急匆匆跟着易轩离开，忍不住失笑。 “易助理，宴会……总经理不是应该找女伴一起吗……”等到换好衣服，寒歌才想起来问问题。 “你说的是另一种性质的宴会，总经理今晚参加的是商务宴会，只有业界人士参加。”易轩看看手表，“好了，你直接去办公室找总经理把，我先走了。”说完，拍拍寒歌的肩膀，就转身匆匆离开了。 “哎，易助理……”寒歌还是一头雾水，但看着易轩很“焦急”的背影，挠挠头，还是乖乖回办公室找总经理报道。 寒歌敲敲门，听到“请进”才打开门进去。 “走吧。”叶云声看他一眼，眼中有赞赏一闪而过，掩饰性的转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示意他跟在身后。 “总经理……”在电梯里，寒歌犹豫再犹豫，还是决定问问清楚，“我们这次参加的宴会……” “怎么了？”叶云声微笑着看他，现在的寒歌和平时有很大区别，虽然都是西装革履，但显出的气质却有了微妙的区别。平时他穿的西装虽不能说是便宜货，但也说不上多高级，完全无法掩住他身上青涩的气息，但现在这件却完全不同，合身服帖，衬托的他身高腿长，看起来成熟不少。但是……低头仔细看一下，这腰，有些太细了吧…… “总经理？总经理？”寒歌不安的看看扯扯自己身上的西装，有点担心总经理对自己的着装不满，“我穿这样是不是不合适……” “嗯？”叶云声回神，讶异于自己的走神，“怎么会？这衣服是易轩挑的吧？他眼光不错。你要问的就是这个？” “不是不是。”寒歌摆摆手，“我是想问问我们参加的是什么宴会，刚刚易助理走的太匆忙只告诉我是商业性质的宴会，具体关于哪方面还没来得及说。” “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业聚会而已，不用紧张。”叶云声收回目光，看着光亮的电梯门，那里清楚映出了他和寒歌的身影，眯起眼，肆无忌惮地观察着寒歌的一举一动。 被叶云声这么一说，寒歌反而更紧张了，手下意识地去扯扯西装下摆，又觉得不对，偷偷看看叶云声，发现叶云声没有注意他，松了口气，又用手整了整衣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严肃成熟一点。 叶云声忍不住“噗嗤“一下，寒歌马上睁大眼睛看向他，眼中写满疑惑。 “没什么。”叶云声摆摆手，“只是想起了一个笑话。” 寒歌好奇了，在他的印象里，叶云声平时都是比较严肃的，是什么样的笑话能让他这样笑出声儿来？ 看着寒歌亮晶晶的眼睛，叶云声更是忍俊不禁，这时电梯到了，叶云声顺势往外走，“虽然不是什么大场面，不过对你还是一个很好地锻炼机会，等会儿你跟在我身边，少说多看，不要随便跟别人跑了。”声音淡淡，隐藏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喔……”寒歌跟在他身后，边走心里边犯嘀咕，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随便跟别人走？不禁有些郁闷，倒是先前的问题抛到了脑后。 第3章 “好多人啊……”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场面，来来去去的男女都是正装礼服，寒歌不小心瞄到几个穿着低胸礼服的女人，当下红了脸。 “你要尽快习惯，如果你一直当我的助理，这样的应酬以后不会少。”叶云声随手取了一杯香槟。 “我，我只是觉得这和我想的有点不一样……”寒歌习惯性的挠挠头，小声说。 “哪里不一样？”叶云声的注意力大半都放在寒歌身上，自然不会漏过他的低语。 寒歌皱起眉，“我只是觉得，商务宴会，应该比较严肃……”视线不自觉到处乱瞟，“而且，易助理说，这样的宴会不需要女伴……”瞟啊瞟，正好瞟到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挽着一个艳丽的女人走过来，赶紧移开视线。 “只是不需要女伴，不是不可以带女伴。”叶云声也看到了，因为那对男女正是在朝他们走过来。 “叶总，好久不见啊。”那位男士带着女伴径直走向叶云声，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林总。”叶云声淡淡的招呼。 “这位是？”林总看叶云声淡淡的样子，有些尴尬，视线顺势转到了寒歌身上。 “林总好，我是叶总的助理，我姓寒，寒冷的寒。”寒歌看看叶云声，为了避免这位不晓得从哪里冒出来的林总下不来台，赶紧自我介绍。 “不愧是叶总，连一个助理都是仪表堂堂，相貌不凡啊。”林总打了个哈哈，又说了几句客气话，灰溜溜的走了。 “叶总，”寒歌一路目送那位林总走远，“这样，没关系吗？” 叶云声晃晃酒杯，“他只是一个小角色而已。” “那……”寒歌忍不住凑近叶云声，不自觉的放低声音，“大角色在哪里啊？” 叶云声看着寒歌凑过来的脸，说：“大角色……不就站在你面前吗？” 寒歌眨了眨眼睛，三秒后才反应过来，红着脸缩了回去。 半分钟之后，寒歌又开口：“叶总，我们在这里，要做什么吗？”其实他想问的是，他们来这里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啊，好像都没做什么有价值的事。 “别急。”叶云声放下手里的酒杯，视线在会场里转了一圈，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你认不认识？” “哪个？”寒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应该不会有我认识的人吧……” 叶云声干脆扳着他的脑袋转过去，“那边！” 寒歌晃晃脑袋挣开叶云声的手，脸又红了。 “叶总。” 好了，叶云声想，正角儿自己送上门来了。 “寒歌！”紧跟着居然是李进的声音。 寒歌惊讶，转头才看到李进。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这是我们恒久的总经理赵总，赵总，这就是我的同学的寒歌，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李进不知道为什么，表现的特别高兴。 李进口中的赵总对寒歌笑一笑，然后才转过去跟叶云声说话：“叶总，最近我听说你对城东那两块地很感兴趣呀。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恒久合作开发？” “听起来，恒久也有兴趣？”叶云声放下酒杯，表情让人看不懂。 “那两块地是个香饽饽，业界估计没几个人没兴趣吧。”赵总笑起来，“不过，也要量力而行，要不然，香饽饽也会变成烫手山芋啊。” “赵总说的对，”叶云声点头，“人都要掂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要不然……”他的双眼直视对方，语气不温不火，但对方却明确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张狂。 “叶总能明白就好！”忍不住心头火起，但只能压抑，赵总对李进使一个眼色，先行离开。 旁边寒歌正被李进烦的晕头晕脑，看到赵总离开，还心头一喜，以为李进也会跟着走，却很快失望了，李进居然拉着他对叶云声说：“叶总啊，我和寒歌好久没见了，他老是加班啊加班的，你看我和他聊一会儿你不介意吧？” 寒歌一听，马上头皮发麻，用眼神向叶云声求救，千万不要答应他啊！很可惜，叶云声似乎完全无法领会他的SOS信号，反而似乎很无所谓的样子，对李进点了点头，示意没关系。 不要啊……被李进拉倒另一边的寒歌几乎是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叶云声，后者却对他笑了一笑，转了个身，今晚第一次主动找人说话去了。 李进一路拉着寒歌走到一个角落里，一路上都是笑眯眯的扯东扯西，而寒歌却是心不在焉，连他说了什么都不太清楚。 “寒歌！”到了角落，李进却用一种严肃的语调叫了他一声。 寒歌一怔，有些反应不过来，刚想问他，还没开口就看到了赵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 “你好，刚刚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赵磊，是恒久集团的总经理，李进向我提过你，很早之前我就想认识你了。”赵磊彬彬有礼地向寒歌伸出手。 “哦，赵总好。”寒歌一边莫名其妙的伸出手和他握手，一边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李进。 “寒歌啊，”李进清清喉咙，“我知道你才进北朝三个月，试用期过了吗？” 寒歌更加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嗯，上个月月底就过了。” “这样啊……”李进似乎在认真组织词句，“其实，你现在虽说是总经理助理，其实只能算是助理的助理吧？工资也不会太高吧？” “还，还好吧。”寒歌看看李进再看看一直盯着他的赵磊，觉得浑身不舒服，虽然赵磊长得不错，但完全没办法让他觉得亲切，即使一直是笑眯眯的，但他的视线还是让他觉得如芒刺在背。 “我，我还是直说了吧。”李进像是下定了决心，“我知道你，从以前就一直这样，什么事都只会埋头干。你这样根本就不适合在商界生存，还不如拿一笔钱去个小地方做做小生意。现在有一个机会能让你拿到一大笔钱，你干不干？”有些昏暗的灯光下李进的突然凑到面前的脸让寒歌吓了一跳。 “咳，李进，我怎么觉得你像是要去做一些贩毒之类的事呀。”寒歌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勉强开了个玩笑想活跃下气氛。 “寒歌，你……”李进见寒歌不开窍，有些急了，又好像在担心什么一样朝四周看了一下，又要开口，却让赵磊打断了。 “我看，还是我来说吧。”赵磊微微一笑，几乎可以称得上绅士的笑容却让寒歌更加不舒服，“李进的意思是，有一个赚大钱的机会在等着你，就看你要不要了。” “赚大钱吗？当然想啦，不过我觉得做人还是脚踏实地来好，有机会当然不能放过，但是违法的事情可绝对不能做啊。”寒歌眼中升起警戒，默默搜寻叶云声的声影。 “当然，怎么会违法呢？哈哈，我可是正经生意人啊。”赵磊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笑了起来，又接着说，“不过在商言商，商场上一些必须的小手段是确保胜利的必需品，现在，我只是有件事想让你帮忙，对你我来说，绝对是互惠互利的事。”他的眼神诱惑，“你绝对不会又损失，还能得到很丰厚的回报，绝对超出你的想象。” “这样啊……”寒歌拼命转动脑筋想到底有什么事是他能帮上忙的，完全忽略对方的眼神，忽然，他想到了一点，“是不是关于城东那两块地？” 赵磊眼眸一亮，以为寒歌领会了他的意思，正要欣然点头…… “真不好意思啊。”寒歌略有些不解的看他，“如果真的有和贵公司合作的必要我相信我们叶总肯定能做出正确的决定的，我最多就建议一下，真的帮不上什么忙。”他以为是赵磊想和北朝合作共同开发那两块地，所以找上他，想让他帮忙说说话，但他完全不觉得他的话有那么大作用，所以完全不放在心上，说完话马上想走，“我走开好一会儿了，不知道叶总有没有在找我，我先回去了。” 刚走开一步，胳膊就被拉住了。 寒歌回头，拉住他的是赵磊，李进在一边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着他，“呃，还有什么事吗？” 赵磊看了他一会儿，却忽然松手放开了他，还笑着帮他抚平被他拉皱的衣料，“没什么，下次再聊。” “再见。”寒歌挠挠头，觉得还是找叶云声要紧。 “赵总……”看着寒歌的背影，想说什么，又被赵磊挥手打断。 “有些事，不说破，效果会更好。”一直盯着寒歌，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赵磊才开口。 第4章 “叶总。”几乎在场上绕了个遍，寒歌才找到叶云声。 叶云声正在和一名男子谈话，看到寒歌朝自己走来，便向身旁的男子示意。 “这就是你那个小助理？”顾和凑到叶云声耳边低声说。 叶云声没有做声，仅以眼神示意：这还要问？ 寒歌有些好奇的看着顾和，又看看叶云声，想问又觉得不好意思。 “你好。”顾和主动伸出手，“我叫顾和，是叶云声的朋友，你是寒歌吧？听云声提起过。” “顾先生你好。”自然地伸手和对方交握，寒歌对“叶总的朋友”有些好奇。 “好了，我们该走了。”叶云声却在这个时候开口，拍拍顾和的肩膀，“你这个宴会真是无聊透了。” “喂，这种宴会你还想怎么有趣？要不要我找一帮舞娘来跳脱衣舞啊？”换来叶云声鄙视的一眼。 叶云声把顾和不满的叫嚷抛在身后，拉了还在观察“叶总的朋友”这种生物的寒歌一把，就带着有些意犹未尽的他走了，边走还边教育，“别跟人家学坏了。”话中深意，难以明了。 “啊？哦。”寒歌不太清楚老板在说什么，但还是乖乖应了一声。 边走，寒歌边偷看叶云声的脸色。 “想问什么就问吧。”叶云声难以察觉的叹口气，主动开口。寒歌那一眼又一眼的偷瞄就像懂事的小孩想要什么又怕麻烦大人，只能眼馋地看看，这样的小孩反而更让人心疼。 被发现了啊，寒歌腼腆地笑：“叶总，刚刚那位顾先生，是这次宴会的主人吗？” “是，是他举办的，和他一样无聊。”叶云声翘起嘴角，“你就想问这个？” “也不是……”寒歌有些苦恼，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李进刚刚找我，他想让我帮忙，跟您说说，让您考虑一下和恒久合作开发那两块地。” “他是这么说的？”叶云声挑眉。 “他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叶云声这么一问，寒歌反而有些不确定，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叶云声沉默了一会儿，快走到酒店停车场时才开口：“那你觉得北朝有和恒久合作的必要吗？”声音轻柔，似乎带着些诱哄。 寒歌马上抛弃之前纠结的问题，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北朝有实力独自拿下那两块地，但是加上后期的追加投资，风险是有的，如果和恒久合作，风险会小很多，但最后的收益也会少很多，其实和别的企业比起来，北朝的风险不算很大，关于那两块地的企划，完全可以独自进行。” 叶云声赞赏地看着他，不了解寒歌的人特别是像他这样的商人，第一眼肯定会觉得他不适合商场，他的气质太纯净，可以让人一眼看到底，而商场上，多得是修炼多年的老狐狸，像寒歌这样的人进入商界，后果几乎可以预料，就是被吃的渣子都不剩。但是摆在他桌上的企划案却让他惊讶，这也让他开始正眼看寒歌。然后发现了寒歌和李进是同学，并且貌似交往密切，而李进是恒久的人，恒久又是北朝多年的死对头。正好那段时间北朝发生了资料外泄事件，虽然泄露的不是机密，但也足以让他提高了警惕，让他不得不怀疑寒歌。让寒歌做投标计划书本身是一种试探，没想到他能做得这么好，让他在怀疑之余又忍不住欣赏，今晚的宴会也是试探之一，寒歌的衣服上早就被安放了微型窃听器，这是谁都想不到的。现在，他想，他的怀疑最起码已经消失了一大半。 “你说的很对，”叶云声微笑点头，“没有必要的事，我从来不会做。” 寒歌耸耸肩，没有试图再说什么，虽然他还不是很懂，但在商言商这四个字他还是听过的，当员工的，当然希望自家老板多挣钱，至于李进，寒歌只能说抱歉了。 到了停车场，寒歌反而停下了脚步，来的时候是叶云声带他来的，因为他们是一起的嘛，但回去…… “怎么了？”叶云声已经走到了车旁，看到寒歌停下脚步，问他，“忘记带东西了？” “叶总再见，我先走了。”寒歌决定不麻烦叶总，自己回去，说完就打算转身。 叶云声赶上两步，抓住寒歌的胳膊：“你打算到哪里去？” 寒歌看看叶云声好像有点纠结的脸，小声说：“就是，回家啊……” 叶云声闭了闭眼：“那就上车啊。” 寒歌声音更小：“可是，我们不顺路耶……”想也知道，叶云声住的肯定是高级住宅区，说不定还是哪里的别墅区，和他住的地方肯定隔了十万八千里。 叶云声直接打开车门：“上车！”刚刚觉得寒歌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现在他就在想要不要直接打开寒歌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 寒歌嘴唇动了几下，看看自家老板说不上好的脸色，还是乖乖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叶云声从另一边上车，也没有问寒歌地址，直接开出了停车场。 寒歌见街边景物越来越熟悉，忍不住问：“总经理，您怎么知道我住在哪里啊？” “我看过你的资料。”叶云声方向盘一转，拐进一条街。 “到了到了，我在这里下车就行，谢谢叶总。”寒歌看着街边叫。 叶云声靠边停车，有些疑惑：“你家还没到。” “从那边绕过去就到了嘛，不远了，我要去吃碗牛肉面，刚刚都没吃饱。”寒歌伸手去拉车门，“叶总再见。”一下车，发现叶云声就站在自己对面，隔了一个车身。 “叶总，你还有什么事吗？”左右看看，这里不像有什么能办公的地方啊…… “我也没吃饱，一起吧。”叶云声淡定地锁上车，朝路面的拉面店走去。 寒歌犯傻，直到叶云声回头不耐的看他一眼，才想起来跟上去。 “叶总……”坐在拉面店里狭窄的位子上，寒歌看着叶云声一声高档西装怎么看怎么别扭， “要不，咱们换一个地方吧……” “不用了，就这吧。”叶云声仿若不觉，自然地招呼老板，“两碗牛肉面。” 老板估计也不适应，答应的速度都比平时慢了好几拍。 叶云声倒是一副没什么不对的样子，牛肉面上桌，还主动拿起筷子递给寒歌。 寒歌手忙脚乱的接过来：“叶总，你习惯来这样的店里吃东西吗？” “还行，不过比起到外面吃，我还是习惯在家吃。”叶云声以在寒歌眼里优雅无比同时也别扭无比的动作开始吃面。 “我也是，不过我不太会做饭，而且也老是忘记买东西，经常炒个菜找不到盐啊味精啊什么的，所以还是经常在外面吃。”寒歌也开始吃面。 “可以列一张单子，定时提醒自己去采购啊。”叶云声提议。 寒歌摇摇筷子：“没用，应为我会忘了把单子放在哪里。”说完，不好意思地笑笑。 叶云声也笑，却不知自己眼中不知何时已经掺入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 吃完面，寒歌抢先去付了帐，走出拉面店时伸手摸了摸肚子：“好饱呀。”还扯了扯衣服，不太舒服的样子。 叶云声就走在旁边，看到他的动作：“不舒服？” “也不是……”寒歌干脆把西装扣子解开，“吃太饱了，衣服又紧，勒到了。” “这么一点就撑了？”叶云声惊讶寒歌的小食量，看到寒歌西装外套里只有单薄的衬衫时又忍不住皱眉，掏出车钥匙开锁，“上车吧。” “唉，叶总，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了，还能顺便消消食。”寒歌不想这么麻烦叶云声。 “这里离你家走路最起码20分钟，上车。”叶云声直接打开车门，站在车旁等寒歌上车。 冷风吹过，寒歌缩缩脖子，看车边的叶云声一副不可违抗的样子，而且车里也很温暖的样子，也就没有抗拒：“那谢谢叶总了。”钻进车里。 叶云声也上了车，这一次直接把寒歌送到楼下。 “麻烦叶总了，叶总再见。”寒歌边解安全带边向叶云声道别。 “怎么，不请我上去喝杯茶？”不知为何，叶云声心情想逗逗他。 寒歌停顿，为难：“可是，我家什么都没有唉……”用眼神向叶云声表达歉意。 “那算了……”叶云声状似很失望地摇摇头，看得寒歌心里一阵不忍。 “那，如果叶总不嫌弃的话，开水还是有的……”嘴巴比脑子快，还来不及阻止，话已经自己溜出去了。 “我当然不嫌弃。”叶云声很愉快的回答。 带叶云声上楼的时候，寒歌简直想在自己头上打两下，用白开水招待领导，像话吗？！ “你家，挺干净的。”叶云声站在玄关，打量四周的环境。典型的单身公寓，地方当然不大，甚至可以说是狭小，客厅卧室饭厅都在一起，飘窗旁就是一张很低矮的床，床头有简易的电脑桌兼任书桌，床旁边一张小桌子，连凳子都没有。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得很整齐干净，连被子都叠得整整齐齐。 “叶总坐。”寒歌更不好意思了，直接招呼叶云声往床上坐，自己去厨房倒水。 “本来应该喝茶的，但是现在有点晚了，喝茶的话该睡不着了，所以凑合凑合喝白开水吧。” 叶云声没有异议，他研究了一下那张床，发现床底就是柜子，倒是把空间利用的很合理。 寒歌倒了水出来，看到叶云声已经在研究他摆在一边的简易衣柜，就是里面用架子撑起来，外面有一层外罩的那种。 叶云声见寒歌出来了，放弃继续研究，看寒歌一脸局促不安的样子，即使心里还是很想继续逗逗他，但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不忍心，只能和他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没想到寒歌平时一副迷糊的样子，一提起工作就精神了，聊了几句就放松了很多。 说着说着，忍不住抱怨：“为什么总经理办公室和助理办公室中间的墙是玻璃的呢？”寒歌不满这个很久了，“又不是连在一起的，这样弄得我连偷个懒都不好意思。” “我看你平时挺勤快的，怎么，也想着偷懒？”叶云声有趣地看着他。 “偶尔嘛……”寒歌脸红。 叶云声瞄到挂在墙上的时钟，发现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快11点了，他在这里竟然呆了一个小时。 “时间有点晚了，我先走了。“虽然有点意犹未尽，叶云声还是起身。 寒歌也注意到了时间，更没想过要留，送叶云声到门口时还很抱歉：“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下次叶总来的时候我一定好好招待。” 叶云声闻言一愣，随即微笑：“好啊，我很期待。” 寒歌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看叶云声进了电梯还趴到飘窗上，一直到叶云声进了停在楼下的车。 叶云声坐在车里，点上一支烟，看着寒歌的窗子在自己进车后不久就拉上窗帘，知道寒歌肯定是看到了自己进了车才放心，心里不禁浮起些融融暖意。寒歌不久就关了灯，叶云声抽完烟后，又看了好一会儿，才开车离去。这一夜，心情好的有点离奇啊，不过没什么不好。叶云声想，毫不克制地扬起嘴角。 第5章 依旧隔着玻璃墙，叶云声细细的审视着寒歌。 寒歌正在认真地工作，一整个上午，脑袋就没从电脑前抬起来过。叶云声的手边放了一叠厚厚的文件，都是寒歌担任助理后经手过的，每一份，都可以看出寒歌尽了他最大的努力。 寒歌……叶云声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 这几天叶云声又重新翻看了寒歌的资料，那是一份很干净的资料，父母在他14岁时车祸双亡，有一笔比较丰厚的保险金留下，他被亲戚收养，到18岁得到父母遗产的处理权，但那笔遗产很明显没有落到他手上，之后一直半工半读念完大学，大学毕业就进了北朝，一直到现在。除了有一个同学叫李进，而李进为恒久工作而且看起来挺受赵磊器重这一点之外，寒歌从头到脚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但是，偏偏是这个时候……叶云声沉吟。 玻璃墙外的寒歌丝毫不知自己的大老板在观察自己，还在埋头工作，偶尔活动一下发僵的四肢，面部表情倒是一直很严肃。 叶云声看着看着，慢慢的，原本审视的目光就变了质，视线在寒歌时不时皱一下的眉头上流连许久，慢慢下移，滑过明亮的双眼，溜过挺直的鼻梁，到达双唇。那唇抿着，颜色厚薄恰到好处，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象把那样的唇含在嘴里是什么感觉。喉咙有些干渴，把视线从那让自己想入非非的唇上移开，落到白皙的颈项上，继续向下，寒歌衬衫的第一颗扣子没有扣上，微微露出些精致的锁骨线条，诱惑之极的隐没入白衬衫之下…… 叶云声猛地收回视线，呼吸变得沉重，难以置信于自己竟然有了些许反应。 拿起桌上的水杯，一口饮尽，叶云声再次看向寒歌的双眼毫不掩饰他的欲望，半晌，他笑了：寒歌啊寒歌，如果你不是就最好，如果你是…… 寒歌打了个冷颤，接下来又是一个大喷嚏，把易轩都引了过来。 “怎么？感冒了？”易轩关心地询问。 “没有吧……”寒歌纳闷地揉揉鼻子，暗想应该不至于，他平时都穿的挺保暖的啊。 寒歌无聊的在酒吧里等待李进。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李进老是找他，正好他最近也忙完了，想想老是拒绝人家也挺不好意思的就答应了一起出去喝一杯。 不过……寒歌看看手表，李进已经迟到二十分钟了。再等十分钟吧，再不来他就回家吧，他想。 一杯鸡尾酒被放到寒歌手边，寒歌抬头，吧台内的调酒师对着他微笑。 “这是那边那位先生请的，我们酒吧的招牌酒，蓝焰。”长相清秀的调酒师解释。 寒歌的第一反应是拉住了准备离去的调酒师：“这……弄错了吧？”这不是女孩子才有的待遇吗？ “没有错，先生。”调酒师脸上的笑容扩大。 寒歌被吓到，转过头去看调酒师指的方向，但是酒吧里的灯光昏暗，那个方向又是卡座，实在看不清楚。这么一晃神的功夫，调酒师已经退了回去。 寒歌看着眼前的那杯看起来很漂亮的酒，很苦恼。刚刚调酒师是叫他“先生“，所以不存在把他错认成女孩子的可能，而且调酒师也说了是一位先生请的，所以也应该不是大胆的女孩子想钓他，那会是谁呢？难道是李进？寒歌又到处看看，没看到李进的身影。 “你在等人？”有人忽然在寒歌身边的位子上坐下，吓了他一跳。 “抱歉。”那人见寒歌瞪大了眼看着自己，歉然地解释，“我看你坐了好一会儿了。” 寒歌眨巴眨巴眼，指了指吧台上的酒：“这个……” 那人一笑：“你一直都只在喝果汁，所以我……你不喜欢？换一杯好吗？”说完就想向调酒师招手。 “不用了不用了。”寒歌赶紧阻止，“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要请我喝酒。” 那人笑的更灿烂：“看到中意的人，不就应该这样去搭讪吗？” “中，中意的人？”寒歌的眼睛睁得更大。 “对啊，中意的人。”好像被寒歌的反应逗乐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钟言，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寒歌……”寒歌还没从冲击中回神，呐呐的说。 “我看你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你等的人估计不会来了，怎么样，考虑一下我吧？”钟言看起来很诚恳的说。 “考虑？考虑什么……”寒歌还没闹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考虑今晚和我一起度过啊。”钟言暧昧地覆上寒歌放在吧台上的手。 寒歌像被火烫到一样，忽一下直接从位子上跳了起来：“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谢谢你的酒再见！”一口气说完完全没有停顿，说完直接往门口冲。 钟言吃了一惊，看着寒歌像有鬼在后面追一样冲出了门外，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我没这么可怕吧……” 寒歌一直往外冲，直到离开那家酒吧好几百米远才停下来。 “呼……”寒歌弯腰喘气，好久没做运动了，这样一下子快跑几百米就有点受不了了。 这时，寒歌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李进打来的，他立刻就火了：“喂！” “寒歌啊，我今天临时加班，去不了了！”完全不给寒歌发泄的机会，李进匆匆说完这么一句话马上就挂了。 寒歌措手不及，看着手机发了一会儿楞，好一会儿才明白自己被放了鸽子。 “李进！你！”寒歌咬牙切齿，现在他想起来不对了，那家酒吧他待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根本没看到一个女人，倒是看到好几对男的搂搂抱抱，他当时没在意，现在才明白那多半是家GAY吧！所以才会有男人来向他搭讪！可恶的李进，把他晾在一家GAY吧里半个小时，然后告诉他来不了？！ 寒歌气鼓鼓的瞪着手机，可惜手机根本没给他半点反应。 半晌，寒歌还是决定先回家，虽然还不是很晚，可是他不是习惯过夜生活的人，要不是李进约了他，他根本不会来酒吧。 “寒歌？”这时，一辆车却在寒歌身边停下，车窗落下，露出叶云声的脸。 寒歌一囧：“叶总好。” “你怎么会在这里？”叶云声问。 “别提了，”寒歌一脸沮丧，“被朋友放了鸽子。” “那你，现在是要回家？” “是呀，没什么别的事好做，还不如回家睡觉。”寒歌无奈的说。 “上车吧。” 寒歌愕然：“叶总你这是……” “要我帮你开车门？”叶云声挑眉，也不多话，直接从车内打开了车门。 “叶总我不是这个意思。”寒歌着急地解释，“我们不顺路的。” “上车。”叶云声完全不想废话。 寒歌为难了一小会儿，还是上了叶云声的车。 “这次有准备吗？”沉默的开了一段路后，叶云声忽然开口。 “啊？什么？”寒歌迷糊。 叶云声看他一眼。 “啊！”寒歌想起来了上次那不成功的招待，脸慢慢红了，有点心虚，“我有买水果……” “真可惜。”叶云声叹气，“我今天还有事，没办法吃到你买的水果了。” “这样啊……”本来应该是松口气的，但寒歌却不知为什么觉得有点失落，但他很快就打起了精神，“叶总你既然有事，就把我放下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叶云声根本没理他。 寒歌看看叶云声，还是选择闭嘴。 到了寒歌家楼下，寒歌解开安全带，正想向叶云声道别，叶云声却拍了拍他的头：“记住，我喜欢吃香蕉。” 寒歌呆呆的看了叶云声，才想起来回答：“哦，我记住了……” 叶云声看着寒歌呆呆的表情，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手，没有捏上寒歌的脸。 寒歌保持呆呆的表情下车，看着叶云声向他挥挥手后开车离去…… 这一晚，有人看起来要睡不着了…… 第6章 “迟到了，罚酒！”叶云声刚推开包厢的门，就听到陈越临的咋呼，随之，一大杯酒摆在他面前。 面不改色，叶云声端起酒杯一口闷了，然后又原样倒了一杯：“再来一杯？” 陈越临立刻脸色一变，捂住了肚子：“哎呦，哎呦哎呦，我这肚子，我先上个洗手间。”转身溜了。 “今儿心情这么好？”顾和凑过来，“有什么好事说出来让大家也乐乐啊。” 叶云声拿起桌上的柠檬，顺手塞进顾和的大嘴里：“边儿去。”脸上的笑却是一点也不遮掩。 “噗”顾和吐出嘴里的柠檬，苦着脸拿起一边的清水漱口。 王柯撞撞躲在一边的陈越临，意有所指地看看叶云声。 陈越临缩缩脖子，伸手在脖子上一比，“咔”！ 胆小鬼！王柯用眼神鄙视他。 有种你上啊！陈越临不服气。 瞄瞄还摆在桌上的那一大杯酒，王柯咽了口口水，再看看还在漱口的顾和，毅然端起了……果汁…… “叶总～～”谄媚的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叶云声笑：“想借钱？” “呸！”王柯瞪眼，“爷像缺钱的人吗？！” 顾和一拉王柯，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杯子，自己灌了下去。 王柯眼睛瞪得更大。 “我说，”顾和皱着眉，觉得牙疼，“有必要下这狠手吗？”他指的是柠檬，要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柠檬！闻到味就觉得牙酸，更别说吃到嘴里了。 “你说，苹果好吃还是香蕉好吃？”叶云声忽然问顾和。 顾和呆。 “还是香蕉好，对身体好，应该多吃。”叶云声自言自语。 陈越临打了个寒颤，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回家睡觉…… 顾和壮壮胆子，凑近今天晚上很……诡异的叶云声。 “云声，”顾和小声说，“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有事要和兄弟们说啊，别自己憋着……” 叶云声高深莫测地看他。 顾和被他看得全身发抖。 沉默…… “王柯，”叶云声忽然若无其事地转头，“你帮我查个人。” 王柯就差行礼应“喳”了，狗腿地凑过来。 “你帮我查一下恒久的总经理助理李进这半年的通话记录。” 王柯应声退下。 提及正经事，顾和表情变了：“不玩了？” “玩啊，只是我要确认一点事而已。排除所有不确定因素，才能玩得放心啊。”叶云声漫不经心。 “和小助理有关？”顾和了然，“要不要我……” “不用。”叶云声摇头，“网，要自己来撒才有趣，慢慢来，我不急。” “你们到底在说啥？什么小助理？和恒久有什么关系？怎么地，那帮孙子不老实？哎我说，云声你别做生意做傻了，那帮孙子要跟你耍心眼，可别跟他们客气！说一声，老子削他！”陈越临在一边越听越糊涂，忍不住插嘴。 顾和一把捂住陈越临的嘴，陈越临“乌鲁乌鲁”地挣扎。 顾和训斥：“我们都是正经生意人，别动不动打啊杀的！听到没！”直到陈越临瞪着眼不甘不愿地点头才放开他。 陈越临嘀嘀咕咕地抱怨。 王柯从外面进来：“成了，资料明天送你办公室去。“ “谢了。“叶云声对他举举酒杯。 “自己兄弟，说什么谢啊。”王柯不在意的摆摆手。 “来来来，喝酒！”陈越临“碰”一声开了一瓶酒，挨个过来倒满。 宽敞的包厢里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寒歌瞪着自家茶几上的苹果，想着明天要不要去买香蕉…… 想着想着，想到了半小时前叶云声在自己脑袋上拍的那几下，脸又开始发烫…… 不想了不想了！狠狠摇了几下头，停下来的时候觉得房子都在晃，赶紧摸摸头冷静下。伸手摸了个大苹果，狠狠咬一口，嗯，又甜又脆，好吃。 能不好吃吗！他花了好长时间精挑细选回来的。 啃完苹果，寒歌摸摸肚子，他胃口一向小，一个大苹果下肚，也差不多饱了，收拾收拾，早点上床睡觉吧…… 温暖的被窝里，他放松四肢睡得很沉。有什么东西探进他的被窝，在他身上轻轻撩动着。 他动动身体，依旧睡得很熟。 有火热的气息吐在他耳边，在身上游动的东西更加放肆。 应该，是一双手吧……他模模糊糊地想。 “寒歌……”充满诱惑的声音伴着灼热的气息在他耳边扩散…… 第二天被闹钟吵醒的时候，寒歌都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做了春梦还是噩梦。回想起梦里那双有力的手，身体止不住的微微一颤，身下某处也似乎要有反应的样子…… 但是，见鬼了……那双手是不是太“有力”了一些些啊？还是自己在梦里表现的太弱了？ 咬一口面包，寒歌边喝牛奶边想，下次，自己一定要“勇猛”一点才行！ “早。”和易轩打过招呼，寒歌坐到位子上开始工作。 不知道自己之前交上去的那份投标计划书怎么样了……是被扔掉了还是用上了呢……今天工作比较少，寒歌一边做一边忍不住想。 偷看一下易轩，他好像很认真的样子啊，不太好意思去打扰啊…… 像易助理那样的才是一个合格助理的样子吧，好像什么都难不倒他的样子啊……寒歌开始胡思乱想。 “易，易助理……”寒歌忍了半天，终于看到易轩像是空下来了。 “有事吗？”寒歌平时都不会在工作的时候打扰他，易轩以为他遇到了什么困难。 “也，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之前那份投标计划……”寒歌有点紧张。 “那个啊……”易轩明白了，沉吟了一会儿，那份计划书事关重大，绝不可能用寒歌这样的新人的，但是看着寒歌期盼的眼神，他有点不忍心，“那份投标计划书很重要，我直接交给了总经理，所以……” “喔……”寒歌有些失望地收回视线。 “不过我听总经理说过你的计划书做得很不错，就算最后不是直接用你的，也有很大的参考价值。”易轩终究不忍，脱口而出。 “真的吗？”寒歌的双眼瞬间变得闪亮。 “当然。”易轩笑。 “谢谢易助理！”寒歌像是瞬间充满了电，精神百倍的继续工作。 最近，叶云声最大的兴趣就是观察寒歌，当然，是藏在玻璃墙之后。他观察的很仔细，所以，当然不会漏过寒歌和易轩对话是的可爱神情。 手边有一个文件袋，里面的资料他刚刚翻看过，那些资料清清楚楚的告诉他，寒歌和李进的交往有些不太正常。 寒歌和李进都是刚刚从大学毕业没多久，区别是寒歌没关系没背景，凭着他自己的本事通过了北朝苛刻的考试，成为他的助理。而李进，因为是赵磊的表亲。从大学就开始沾手恒久的一些事务，毕业后直接进了恒久成为了赵磊的助理。李进半年的通讯记录和另一些资料显示，在大学时，寒歌和李进是不熟的，直到寒歌进了北朝一个月之后，他们的交往突然变得密切了起来，大部分都是李进联系寒歌，寒歌偶尔会主动联系李进，这样持续了一个多月，但这半个月，李进几乎没联系过寒歌，寒歌更没有联系李进。 在他们联系密切的那段时间，北朝发生了资料非正常外泄事件。 这说明什么？ 寒歌，如果你真是间谍，那么，你的演技，连我都不能不说一声佩服。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不是…… 叶云声看着寒歌，静静地想。 第7章 接到李进的电话，寒歌立刻想起了上次被晾在GAY吧半小时的事，所以接心情绝对说不上好。 “喂？”寒歌没好气。 “寒歌啊，最近有没有空啊，咱们出来聚聚？”李进好像有什么好事，声音都是喜气洋洋的。 寒歌翻白眼：“没空！” 李进一噎，但没有放弃：“不会吧？我最近都没有听说北朝有什么大动作啊？你应该挺空的才对啊。” “我是给人家打工的，工作这么多，我有什么办法？”寒歌继续翻白眼。 李进好像听出了寒歌不高兴，马上说：“寒歌，不是还在为上次那件事生气吧？别那么小气嘛，我也没办法啊。当初的同学现在离得比较近的也只剩下我和你了，给个面子吧。” 寒歌听李进那么一说，忍不住心软了。照理说在这座城市上了大学，留下来工作的应该也会有几个才对，但是偏偏他们班就特别奇怪，出国的出国，回老家的回老家，一毕业就散的差不多了，到头来只有他和李进留在了这座城市里。 “我最近真没空，要不这个周末吧？”寒歌软了口气，翻了翻桌上厚厚的文件，无奈地说。 “好嘞～～放心，这次绝对不会放你鸽子的。”李进好像真的很高兴。 和李进又拉拉杂杂说定了聚会的地点，寒歌特别强调了不去上次那家酒吧，说完了，午休时间也差不多了。随手从桌子里翻出一个面包啃两口，寒歌又开始工作。 等到叶云声和易轩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寒歌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显示屏，同时双手也也在键盘上快速地敲动，桌上放着半个面包。 叶云声皱眉，看看手表，午休时间刚过十分钟，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没离开过办公室…… 对易轩使一个眼色，易轩了然，抱着文件独自走进总经理办公室，叶云声则进了助理办公室。 敲敲寒歌的桌子，叶云声微笑。 寒歌茫然地抬头，就看到大BOSS站在面前，一下子惊跳起来：“总经理好！“跳起来的时候，一不小心带翻了桌上的文件夹，霎时，一叠文件“哗啦啦”一下，投向地板的怀抱。 “啊！”寒歌惊叫，立刻蹲下去捡文件。 刚捡了两张纸，头一动，差点撞上伟大的总经理大人。 “总总总经理，我我我来就好！”寒歌结巴。 叶云声拿着一叠文件站起来。 寒歌垂着头站得笔直，叶云声只能看到他的脑袋顶和两只红通通的耳朵。 好想咬一口，叶云声暗想。 咳了两声，叶云声拉回不自觉跑远的思想，把文件放到桌上，用尽量正常的声音说：“午饭吃了吗？” “报告总经理，吃过了！”寒歌头没抬，声音倒是挺响亮的。 “就吃了这个？” 寒歌的视线里出现一只手，点了点桌上那半块面包，脸更红了。 “公司的饭卡是自动充值的，不用这么帮我省钱。”叶云声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知道了，总经理。”寒歌的声音变小了。 “现在食堂应该已经没饭了吧。”叶云声绕过去拿起寒歌挂在椅背上的外套，“走吧。” 寒歌“刷”一下抬头。 “走啊。”叶云声走了两步，没见寒歌跟上来，回头就看到了寒歌睁得圆圆的眼睛里满是迷惑，脸上还带了未散的红晕，显得煞是可爱。 “我也还没吃饭，顺便奖励下勤劳的员工，走吧。”叶云声扬了扬手里寒歌的外套，“还不跟上来。” “可是……”寒歌为难的看看桌上凌乱的文件。 “回来再说。”叶云声往门口走。 寒歌看看桌子，再看看总经理，再看看总经理手里的……自己的外套…… 还是决定追上去…… 离公司不远就有一家比较高级的餐厅，很明显，叶云声是常客。 “要吃点什么？”叶云声把菜单递给寒歌。 寒歌摆手：“我第一次来，还是总经理您点吧。” 叶云声没有多说，点了几个自己常吃的菜，把菜单递回给服务员：“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不用，喝茶就好。”寒歌捧起热茶啜饮一口，暖暖的液体流过喉咙进入胃里，让他原本有些不舒服的胃好受不少。 “你平时中午都是吃面包吗？”叶云声问。 寒歌想一想：“也不是，平时会叫外卖，但是今天有点事，我嫌麻烦，就没叫。” “最近应该不忙吧，有必要中午也加班吗？” “没啊，我中午有点私事而已。”寒歌摇摇头，“和朋友聊了一会儿，所以，嘿嘿……” “是女朋友吗？”叶云声明知寒歌没有女朋友，却还是故意问。 “当然不是！”果然，寒歌的眼睛又瞪得圆圆的，“我还没有女朋友呢！” “连中午都要难分难舍的打电话，说不是女朋友，很难让人相信吧？”叶云声忍不住继续逗他。 “真的不是！”寒歌有些急了，“是同学，总经理你应该也认识，就是上次宴会上跟我们打招呼的李进啊。” “他？”叶云声有些意外，可嘴上还是继续，“你和他有这么多东西好聊？” 寒歌毫不意外地被他牵着鼻子走：“就是他啊，他想约我出去聚聚，我本来不想出去，但架不住他啰啰嗦嗦的……”耸耸肩。 “你们不是老同学吗？有空多聚聚不是很好？”叶云声继续套话。 寒歌皱眉：“本来是很好没错啦，但是只有我和他，又老是去酒吧，觉得有点无聊……” 刚说完，菜已经上来了，寒歌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了看起来就很好吃的菜上。 叶云声点的菜都比较清淡，正好合寒歌的口味，菜一上桌，他就眼巴巴的盯着叶云声，知道叶云声先动了筷子，寒歌才开动。 “这个不错，多吃点。“叶云声看寒歌还有点束手束脚，主动帮他挟了一筷子菜进碗里。 寒歌本来还有点拘束，但难敌美食的诱惑，特别是尝了叶云声挟到他碗里的菜之后，更是直接投降，脑袋几乎都要埋到碗里。 “吃慢点。”叶云声示意服务员帮寒歌加些茶水。 “谢谢总经理。”寒歌看叶云声都好像没怎么动筷子，又觉得不好意思了。 “不用。”叶云声笑的很温和的样子，“我觉得我不是一个很苛刻的人吧？” “当然不是！”寒歌马上大声道，幸好这时餐厅的客人不多，而他们坐的位子又比较隐蔽，才没有引来旁人的注意。 “那你为什么好像很怕我的样子？”叶云声问，“我很难相处吗？” “因为您是领导嘛……”这次寒歌的声音变小了，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含在嘴里的。 “在公司我是领导，出了公司就不是了嘛，你可以放松一点，不用这么……”叶云声停顿一下，“好像我会把你拉去卖掉一样。” 寒歌“噗嗤”一下，倒是放松了很多。 一顿饭下来，寒歌在叶云声面前放松不少。 叶云声结过账，和寒歌一起回公司。 “好饱啊……”寒歌感叹。 “我还以为你胃口小，没想到也挺能吃的嘛。” “是那家餐厅的菜太好吃了嘛……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想起什么，寒歌看叶云声， “说起来，总经理，你是不是不怎么喜欢啊？我看你好像没吃多少。”难道是我吃相太难看了，让总经理没胃口？寒歌想。 “可能是吃多了，觉得也就那样啦。”叶云声说。 “哦……“寒歌想，这就是有钱人吧。 回了办公室，寒歌马上想整理被丢下的文件，结果看到东西都已经整整齐齐的放在了桌上。 “易助理，谢谢你啊。”寒歌想都不用想就肯定是易轩帮的忙。 “不用客气。”易轩把脸从电脑前转向寒歌，“工作重要，身体也要紧。” “是，我知道了。”寒歌摸摸脑袋，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 叶云声刚进办公室，就看到寒歌面对易轩笑的眼睛都成了月牙，手机就在手边，忍不住拿起来，“咔擦”…… 看着屏幕上寒歌那带着几分傻气的笑，忍不住，拇指轻轻抚过那翘起的嘴角…… 第8章 周五，寒歌和李进约的是晚上八点，但他因为不熟悉路所以特地提前出了门。 “是这里吧……”寒歌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的建筑物。 这是茶楼吧？还以为李进选的地方又是酒吧啊KTV之类的地方呢，不过这么晚了喝茶不会睡不着觉吗？寒歌一边想着乱七八糟的事一边推门进去。一进门，穿着古装打扮成店小二的服务员立刻迎了上来。寒歌报出了李进的名字，服务员立刻领着寒歌往二楼走。 寒歌转着脑袋到处看，处处都是古意盎然，和古装剧里茶馆一模一样，一楼大堂还有说书的弹唱的，二楼好像都是包厢。 服务员领着寒歌到了一间包厢门口，腰一弯，打开了门。 李进看到了寒歌，招呼着寒歌进去，里面好像还有别人的样子。 可能是李进的朋友吧……寒歌一边想一边进了门。 寒歌刚一进门，原本背对着他的“李进的朋友“就转过了身，寒歌一看，觉得有点面熟。 可能是以前和李进一块儿出去的时候见过吧……寒歌想。 “来来来，顶级的西湖龙井，平时可是喝不到的，来尝尝。”李进招呼寒歌喝茶。 寒歌对“李进的朋友”笑一下，端起李进递给他的杯子喝了一口茶，刚喝完，就看到李进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他。 寒歌给他瞪回去。 “牛嚼牡丹！”李进一脸痛心，“你知不知道茶是要品的！观色闻香最后才入口！一杯好茶都被你糟蹋了！” 寒歌理直气壮：“不知道！怎么了？！喝道肚子里还不是一个样！难道喝了这个茶还能当神仙啊？！” 李进还想念叨，原本一直沉默的人却开口了。 “说得对，”他点头，“茶原本就是让人解渴的，不管怎么喝，喝的人高兴就好。” 寒歌得意地看李进，哈，你的朋友都站在我这边！ 李进却用一种令人费解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移开了了视线。 那人继续说：“其实这次是我让李进约的你，自从上次见过之后，我一直有些话想对你说，却没有机会，只能让李进帮我创造一个了，希望你不要见怪。” 寒歌原本有些得意的神情收敛了下来，觉得有点怪怪的，看李进，李进却根本没看他，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而那个人则一直用一种让他头皮发麻的眼神看他。 “这位先生，我们应该不熟吧？”寒歌见李进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只好自己说。 那人好像没想到寒歌会这么说，有些意外，但很快就接上了话：“看起来你已经忘了我了，没关系，我再自我介绍一次好了。我叫赵磊，目前担任恒久集团总经理一职。” “原来是赵总啊。”寒歌恍然大悟，马上想到一件事，“但是，你说的事我没办法答应啊。” 赵磊眸光一敛，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变得有些危险：“我还没说，你就打算拒绝吗？” 寒歌有些被他吓到，不过想到赵磊又不是他老板，而且自家正牌老板老早就给过他准话，他根本没必要怕他。被他看得有点不爽，但寒歌还是维持着风度：“不好意思啊赵总，您的意思我跟我们总经理提过，但是经过我们的商讨，可能没办法……”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吗？”赵磊打断他。 “您说的难道不是希望和北朝合作共同开发城东那两块地的事吗？”寒歌有些不确定地问。 赵磊定定的看了寒歌一会儿，直到寒歌开始全身发毛，蓦然大笑起来。 寒歌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又拼命向李进使眼色，这人不是有病吧？ 一直沉默的李进这是却径自起身往外走。 “李进！”寒歌跟着起身，想去拉住他。 忽然，赵磊站起来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李进趁这会儿像后面有鬼在追一样快步走了出去。 寒歌生气了，用力甩开赵磊的手，瞪着他：“赵总，我和你并不熟，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磊顺着寒歌的力道放开他，抱起双手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寒歌，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瞪起眼睛的样子很好看。” 寒歌后背发寒，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在GAY吧遇到的想请他喝酒的男人，看着赵磊说不出话来。 “看来你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赵磊伸手想摸寒歌的脸。 寒歌赶紧退开一步：“我想我还不怎么明白赵总你的意思，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没做完，先走了，回见。”就想往门外冲。 赵磊干脆一把扯住寒歌，将他抵在了门上：“寒歌，我调查你很久了，能当上叶云声的助理，你绝对是个聪明人，既然是聪明人，还是不要装傻的好。” 寒歌脸色铁青：“赵磊！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我想干什么？”赵磊低笑，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寒歌颈上，让他的肌肉一阵僵硬，“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啊？难道叶云声都没教过你？” 寒歌正在努力地挣扎，听到赵磊的话，用恨不得咬死他的凶狠眼神瞪他：“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就你也配提叶总！你最好马上放开我，要不然我去告你性、骚扰！” “你好像把叶云声想的很……纯洁嘛……”赵磊轻易压制住寒歌的挣扎，“如果我告诉你叶云声和我一样，你是不是觉得很意外？” “放屁！”寒歌爆粗口，“你他‘妈‘的放开我听到没！” “好不容易才抓到手的猎物，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放开？”赵磊收紧双手，紧到让寒歌感到疼痛，“乖一点，叶云声能给你的，我可以给你更多。” “去死吧你！”疼痛好像更刺激了寒歌，他挣扎的更剧烈，同时抬起双腿乱踢。 赵磊猝不及防，差点被踢中，但好像更兴奋了：“就是这样的眼神，像野生的小豹子一样。寒歌，我对你的兴趣越来越大了。” 寒歌心一横，狠狠用额头撞上赵磊。 饶是赵磊，被寒歌这么一撞，也闷哼了一声，手一松。 寒歌撞得狠，自己当然也不好受，脑袋嗡一声，眼前一阵模糊，幸好脑子没糊涂，用尽全力推了赵磊一把，感到身上压力一松，马上转身去拉门把手，只要打开门，他就不信赵磊敢在大庭广众对他做什么！刚一转把手，他心里就一凉，门竟然被锁死了。 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赵磊已经又扑了上来。 赵磊也带了火气，用的力更大，狠狠一拽他，加上寒歌也正头昏眼花，被他一拽，踉踉跄跄地就往里跌了几步，被赵磊一把按在包厢内的小榻上。 原本是标志着闲适的小榻，这时却有真正的暴力在其上上演。 “赵磊，你敢？！”寒歌感到赵磊扯开了他的外套，又惊又怒，他原本只以为赵磊只会吓吓他，没想到他竟然敢真的来！ “我有什么不敢的！？”寒歌那一撞，让赵磊的火气也完全燃了起来，“你不会以为这里是普通的茶馆吧？放心，这里的隔音好得很，你叫的再大声也不会有人听到！”边说，手上的动作更加放肆，一用力，就撕开了寒歌穿在里面的毛衣。 寒歌咬牙，心一横，脑袋奋力向上一弹，一口咬住了赵磊的肩膀。 现在已经是初冬，寒歌一路搭公车过来，穿的自然厚，外套毛衣保暖内衣一样不少，这也是赵磊撕了半天也没让他“露肉”的原因，但是赵磊就不一样了，出入有专车，身边的环境常年恒温恒湿，此时身上更是只有一件衬衫，寒歌那一口毫无疑问的实打实咬到了他的肉上，寒歌用的力又极大，马上就见了血。 赵磊咒骂了一声，忙伸手去掐寒歌的腮帮子想让他松口。 寒歌趁这个机会，身子一翻，上半身就从榻上滚了下来，赵磊抓住了他腰上的衣服想把他拖回去，寒歌一伸手，就抓住了榻边的踏脚凳，朝赵磊身上砸去。赵磊一挡，寒歌刻不容缓的狠踢了他一脚，整个人滚在地上。 赵磊挡开踏脚凳，跟着从榻上跳下来，就想按住寒歌。 寒歌一时爬不起来，看到眼前的桌子腿，干脆狠力一推，桌子被他推到，桌上的茶具都砸在了地上，倒下的桌子又砸到了一旁的花架，花瓶倒下时正好砸到了门，一时间室内“乒乒乓乓”声不绝于耳。 赵磊就像看不到眼前发生的一切一样，趁着寒歌推桌子的机会，成功的再次按倒了他：“跟你说过了，你怎么就学不乖呢？！说了这里隔音好的很，你不管弄出来多大动静都不会有人来理！”看着寒歌双眼燃着火苗的样子，忍不住凑低了脑袋就想去亲吻寒歌的唇。 寒歌拼命抵抗，晃着脑袋躲闪，脸上虽然没表现出来，心里已经恐惧到了极点。他长那么大，从来没想过会被男人非礼甚至强、暴，现在凶悍如恶魔般的人就压在他身上，即使在心里拼命安慰自己很快就会有人听到动静来救自己，但潜意识已经信了赵磊的话，绝望一点点从心底漫了上来，只是强撑着不让自己像女人一样丢脸的尖叫求饶。 就在寒歌已经频临绝望的时候，门却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寒歌和赵磊同时看向门口，门已经被人踹开，狼狈的半挂在墙上，有一个修长的身影立在门口。 寒歌几乎是立刻就叫了起来：“叶总！”声音急迫，如看到了救世主，而赵磊，则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字从牙缝里往外挤：“叶！云！声！” 第9章 站在门口的正是叶云声，目光如鹰隼般射向赵磊，浑身上下隐隐散发出一种残酷感：“不知道我的助理哪里得罪了赵总，要赵总亲自出手教训他？”声音似兵戈相击，让人闻之胆寒。 赵磊这是已经镇定了下来，慢慢站起身来，还拉了寒歌一把：“叶总言重了，哪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 寒歌从赵磊手上挣脱出来，跌跌撞撞跑向叶云声。 叶云声扶住寒歌，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感到了手下的身躯在微微颤抖，心中一软，又涌出了些愧疚感，细细地整理好他的衣服，把外套扣子一直扣到了最上面一颗。扣完后，又把寒歌搂进了怀里，动作温情，完全没有令人觉得不对。 赵磊狠狠握紧了拳，一言不发。 “赵总这么说，那这应该只是一场误会吧？”在寒歌额角印下一吻，又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安抚，叶云声淡淡开口，“既然这样，那就不多打扰了。”把纤细的腰身揽在臂弯里，叶云声带着寒歌转身离开。 赵磊一直站在原地，任由叶云声把寒歌带离他的视线，才狠狠一脚踢在凳子上，“碰！”一声，凳子在墙上散了架。 李进出现在门口，有些惊慌地看着赵磊：“赵总，我……” 冷冷看李进一眼，把他的话堵在了喉咙里，赵磊深深呼吸两下：“你，去查一下叶云声今天一天的行程，特别是他是什么时候踏进这里的。” “叶，叶总。”寒歌有些胆怯的叫他，“你直接送我回家就好。” 叶云声没有说话，双眼一直看着前方，面色平静，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却青筋毕露。 寒歌无措的绞着手指，刚刚叶云声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那一吻就像毒药，等他平静了下来才开始发作，在他额头上发烫，烫的他的心也开始骚乱起来。 路边的景物越来越陌生，寒歌的心也越来越慌乱，想起赵磊的话，当时他是绝对不信的，现在却……偷看叶云声，车内昏黄的灯光下，他的侧脸俊美的惊人，让寒歌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叶云声双唇紧抿，让自己的双眼保持直视前方，不去看寒歌，是怕自己一看他就忍不住做什么。寒歌小小的声音里还有未退去的恐惧，他不能再吓到他。 车子驶入了一幢大楼的地下停车场里。 寒歌看叶云声停下车后还是沉默，不由缩了缩身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寒歌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叶总……”声音有些嘶哑，把寒歌自己都吓了一跳。 叶云声转过头来，寒歌顿住，忘了自己想说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向自己伸出手来。 叶云声轻抚着寒歌的脸颊，轻柔的力度毫无威胁感，让寒歌渐渐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或许是受到惊吓的身心需要安慰，或许是叶云声的眼神太温柔，或许是此时的气氛太过美好……当叶云声向他低下头时，寒歌根本没想过要躲开。 轻柔的吻，再次落在额头上，吻过眉峰，吻过脸颊，吻过鼻尖，落在唇上，轻轻含住，轻轻吮吸…… 手从腰上绕过，以一种绝对温柔却又绝对强硬的力度把他搂紧。 寒歌的呼吸一紧，眼睛却不由自主的闭上了。 扣在腰上的手动了起来，从衣服的下摆钻进去，抚上光滑的背…… 寒歌抖了一下，霍然睁开的眼中有着害怕，扭动着想要躲开。 叶云声手一紧，将寒歌压在了座椅上，半个身子横过来覆在了他的身上。 寒歌的挣扎加大了力度，头一扭，用此时他能发出的最大声音叫：“叶总！” “呼……”叶云声放开寒歌的唇，深深地呼吸，同时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别怕我……”唇轻蹭着寒歌的耳廓，空气都似乎变得粘腻。 埋在叶云声怀里，寒歌突然觉得很委屈。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被赵磊那样对待，明明一直很敬重的总经理突然也变得不一样了，明明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结果…… 鼻子不受控制地发酸…… 叶云声感觉到了胸口的湿润，没有试图劝解，轻拍着寒歌的脊背，规律得令人觉得心安。 空旷的停车场里，只有这一辆车亮着灯，暖暖的灯光，似乎让天地都变得安静起来…… 寒歌觉得自己又在做奇怪地梦了。 在梦里，他躺在软软白白的云朵里，不管怎么翻身，暖暖的总是将他包裹在最中间，让他感到安全。 这样美妙的感觉，让他即使感觉到天已经亮了了，也不愿睁开眼睛，只想沉溺在梦里。 一双温暖的手从他的背后伸过来，把他搂在一个宽厚炽热的胸膛里…… 等等，这种感觉也太真实了吧！ 寒歌猛地睁大眼睛，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 不是自己的床，不是自己的房间，搂在腰上的双臂当然更不可能是自己的！ “刷”一下，寒歌想跳起来，结果只是在床上弹动了一下，连腰上的手也没挣开。 “醒了……”身后的人撑起了身子，把寒歌僵硬的身体从侧躺翻成平躺，而他，则在他上方。 寒歌的眼睛越睁越大，直到变得圆圆的：“叶，叶总！” 叶云声好笑的看着他，在他嘴上亲了一口：“你不觉得应该换一种叫法吗？” 寒歌“咕噜”一下，吞了口口水，傻了。 “别告诉我，你把昨天发生的事都忘了。”叶云声压低身子，在他耳边催眠般说。 停滞的思维开始流动，寒歌拼命回忆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茶馆，李进，赵磊出现了，然后叶总也出现了，叶总救了他，在叶总的车上…… 来颗原子弹炸死我吧！这是寒歌内心的呼喊。 “你应该已经想起来了……”叶云声咬咬寒歌的耳朵，满意的看到眼前的小耳朵开始充血。 寒歌紧紧闭上眼，脑袋一片混乱，双手条件反射地抵上叶云声越压越低的胸膛，但是，这触感……叶云声没穿衣服！ 寒歌脑海中的原子弹爆炸了，把他的大脑炸的乱七八糟，一塌糊涂。 叶云声抬起上半身，看着寒歌呆滞的样子，一挑眉：“傻了？” 寒歌深深地吸气，吐气，吸气，再吐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叶总，你能不能……”手暗示性地推了推他，不过不敢用手掌，两只手都捏成了拳头，不难看出他的紧张，手背上青筋都凸起来了。 叶云声看着寒歌那红的几乎要飙血的脸，忍住了继续的冲动，顺从的起了床。 寒歌的双眼追随着叶云声移动的身影，看他掀开被子起床，把被子给他盖回去之后才去拿衣服。他根本就没有避讳的意思，就那么大大方方的当着自己的面就开始着装，宽厚的肩膀，强壮结实的胸膛，腹部那让人流口水的腹肌……都毫无遮掩的呈现在他眼前，然后慢慢的被衣服掩去…… “看傻了？”突然，叶云声的脸在寒歌面前放大。 这次寒歌的反应倒是很快，一下子就把脑袋埋进了被子里。 “我在楼下等你吃早餐。”隔着被子摸摸寒歌的脑袋，叶云声才打开门出去了。 听到关门声，寒歌才把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用力揉自己的脸，哀嚎：“怎么会变成这样……” 揉了好一会儿，从指缝里看看四周，发现依旧在那间陌生的卧室里，又把脸闷进枕头里：“为什么不是做梦啊……”嘴里在哀嚎，脑袋却根本不听主人的指挥，开始回放刚才的画面：优雅颀长却结实的身躯，随着动作，每块肌肉都好像在发光一样……他还穿着内裤啊……寒歌莫名其妙的叹息，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更用力的把脸闷进去：“死了算了…… 第10章 不管怎么样，还是得起床啊…… 寒歌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身上穿的是一套纯白的睡衣……衣服是谁给换的不言而喻……幸好他自己衣服就在旁边，一看就是洗熨过的。 换好衣服，进浴室洗漱。 新的毛巾，新的牙刷，都给准备的好好的。寒歌心情复杂的打理好自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握着拳头给自己打气。 一步一步艰难的挪下楼，楼下的饭厅里，叶云声正坐在桌前看报纸。听到寒歌下楼的动静，脸从报纸后露出来：“饿了吧？吃早餐吧。” 无语地挪到桌前坐下，桌上是油条稀饭还有包子。 “不合胃口吗？”叶云声看寒歌迟迟不动筷，担心的问了一声。 “不是不是。”寒歌赶紧把脸埋进碗里。 这样的早餐其实很合寒歌的胃口，但是坐在叶云声家的餐桌旁，面对着叶云声吃早餐，就让他全身都不对劲儿了。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早餐，寒歌自觉地把碗筷都收进厨房开始清洗，边洗边想着等会儿该怎么面对叶云声。 洗完了碗筷，寒歌擦干手，一转身，没想到就被人抱了个满怀，叶云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一霎时，寒歌只觉得心脏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闭紧了嘴巴大气都不敢喘。 仿佛没感到寒歌的紧张，叶云声径自亲吻着他的发：“你知道吗，我想把你抱在怀里很久了。” 寒歌震惊，身体忍不住大大颤了一下。 “很惊讶？”叶云声头一偏，呼吸吹拂在寒歌脸侧，让他从耳朵一直酥麻到了脚底，怎么还能说出话来。 “我这个人，想要的就会想方设法拿到手里，当然，我也不会强迫你什么，如果你不喜欢，现在可以推开我，我保证，绝对不会用权势迫使你接受我。”叶云声稍稍放开他一些，看着他的眼睛说。 寒歌眼中一片茫然，像是在努力思考叶云声到底说了什么。半晌，他明白了过来，眼中的迷茫却一丝未少，手抬起放在叶云声胸口，但力气却一分都下不去，软软的贴着，不像抗拒，倒像是依恋。 寒歌想起了那个梦，叶云声给他的感觉和那个梦里人很像，或许叶云声就是那个梦的原身。 难道他早就对他的叶总有了不一样的感情了吗？寒歌迷茫地想。 “你对我是有感觉的吧？”叶云声在他耳畔呢喃，“要不然，昨天晚上你怎么会让我抱你，亲你？” 是吗？是这样吗？ “赵磊想要你，你那样反抗，我想要你，你会那样反抗我吗？”叶云声催眠似的低语在继续。 赵磊？寒歌想起赵磊压在他身上的感觉，只觉得一阵反感。 “我和他是不一样的，对不对？你喜欢我的，对不对……” 对吗？这是对的吗？ “对的，你喜欢我的……” 仿佛被蛊惑般，寒歌的手慢慢从叶云声胸口滑下，宛如投降一般，垂到了身侧。 叶云声的吻追了下来，寒歌没有一点抗拒的想法，腰靠在流理台上，承受着对方的重量…… 叶云声的手托住他的后脑，加深这个吻，另一只手无法满足的伸进他的衬衫里，抚摸他的后背，把他用力贴向自己。 吻蔓延到他的下巴，向下而去…… 一片混乱……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动一动就有抽筋现象的四肢，还在发疼发胀的某个地方，都在提醒他发生了什么。早上的厨房，狂乱的叶云声，无力地攀附着叶云声的他，撕碎的衣物被丢弃在地上，滑腻冰凉的蜂蜜抹在身上的感觉……一切的一切，都那么清晰，由不得他逃避…… 闭上眼不愿再想，寒歌艰难地抬手捂住眼睛，接下来该怎么办…… 叶云声一打开房门，就看到了用手臂挡着眼睛的寒歌，唇边禁不住浮上笑意。 终于，把他吃下肚了，和想象中一样美味啊…… 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地把他抓在手里，绝对不能一个不小心就放跑了好不容易才到手的宝贝。 床上的人动了动，胳膊从眼睛上拿了下来，却没有发现站在门口的叶云声，只是直直地看着天花板。 叶云声走过去，握住他放在被外的手，毫不意外地看到他露出了受到惊吓的表情 “叶，叶总……” 唔，被吻住了。 把怀里的人吻到气喘吁吁的说不出话来，叶云声才放开他：“该叫我什么？” 寒歌大口喘着气，迷迷茫茫的无法做出反应。 叶云声也不急，等着他平复呼吸。 等到寒歌差不多可以正常呼吸，才慢悠悠地说：“我们现在是情人关系了吧？“ 寒歌看他，在他强大的眼神攻击下，晕晕乎乎地点头。 “既然如此，你还坚持要叫我叶总吗？” 寒歌傻乎乎地反问：“那，应该要叫你什么？” “老公，亲爱的，达令……”叶云声挑逗地看他，“你喜欢哪一个？” 寒歌的眼睛瞪大：“一个都不喜欢！”声音倒是大了起来，不像之前，话都不敢讲的样子。 叶云声哈哈大笑。 寒歌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耍了，忍不住郁闷。 “既然都不喜欢，那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好不好。”叶云声在寒歌越来越幽怨的眼神中终于止住了大笑，慷慨地给出了第二个选择，“来，叫我一声听听……” 寒歌嘴唇蠕动了一下：“云，云声……” 叶云声作疑惑状：“刚刚是不是有蚊子飞过去了？” 寒歌又羞又怒，闭紧嘴巴瞪他。 “好了好了，宝贝儿，我会给你时间慢慢习惯的。”叶云声知道不能逼得太紧了，大方的伸手去抱他，“你一定饿了，来，起床洗洗，饭菜都准备好了。” 寒歌脸红的厉害……猛烈地挣扎：“我自己来！” 叶云声不为所动：“你自己来？你起得来吗？”反抗被轻易地镇压。 最后，在寒歌强烈的要求下，叶云声不得不打消了把宝贝儿抱下楼共进晚餐的念头，改成把他扶下去。 第11章 像做梦一般过完整个周末，寒歌还觉得晕晕乎乎的。 义正词严地拒绝叶云声提出一起去上班的建议，寒歌拎着公文包自己来到办公室，果不其然，勤劳的易助理已经在工作了。 寒歌小声跟易轩打完招呼后躲到自己的电脑后头，都不好意思正眼看别人。 易轩倒是毫无变化，照常和他打招呼，打完招呼就认真地工作，一丝丝异样也无。 寒歌放下心来，看起来易轩还不知道他和叶云声已经变成情人关系了。当然，他也没有看到易轩朝他投来的，担忧的一眼。 没多久，易轩桌上的电话就响了，他接起后，寒歌就只听到他应了几声，然后就放下了电话。 “寒歌，”易轩用他一贯温和的语调说，“你去叶总那里拿几份文件。” “哦，好。”寒歌毫无异义，听到后马上起身，虽然动作仍稍显滞涩。 敲两下门，听到“请进”后才进去，一进去，就被人抱在了怀里。 “喂！”寒歌羞怒挣扎，“放手！” “不放。”叶云声把寒歌压在门上，俯身吻下，把一切抗议都封在相贴的唇内。 等到叶云声吻够了放开寒歌时，他连站的力气都没了，只能任由对方把自己抱坐在沙发上上下其手。 稍稍恢复了些，寒歌就打掉了叶云声的手跳了起来，脸涨得通红瞪着他。 叶云声也没有阻止，就像一只已经把猎物拖进洞内准备享受的猛兽般，连目光都仿佛带着火光。 “易助理让我来拿资料。”寒歌自然不是叶云声的对手，和他对视一会儿后就移开了目光，但还是硬着声音说。 “在桌上。”叶云声懒懒的说。 寒歌深吸一口气，顶着让自己全身发麻的目光去办公桌上找东西。 桌上堆了很多，寒歌不知道哪一份才是自己要的，没办法，只能回头看叶云声。 叶云声一动不动。 寒歌抿唇，眼中有着恼怒：“别闹了，易助理等着呢！” 叶云声轻轻吁了口气：“蓝色文件夹。” 寒歌一看，桌上果然有一份蓝色文件夹装着的文件。拿起文件，寒歌都没敢看叶云声，直奔出门。 叶云声看着寒歌一路奔进助理办公室，易轩似乎在关心地询问，寒歌面红耳赤的招架着，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隔着玻璃，寒歌狠狠地瞪向他，孩子气的样子让叶云声笑出了声，心情无比舒畅。 快下班时，寒歌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一起回去。自然是来自叶云声。 寒歌小心的看了一眼易轩，见他没有注意自己，偷偷拿起手机回短信：不要，我回自己家。 没一会儿，手机就又震了一下：怎么，嫌为夫没伺候好，要回娘家？ 寒歌的脸一霎时又红透了，又羞又窘，啪一下把手机丢在了桌上。 易轩被惊动：“怎么了？”看寒歌一脸的惊慌，“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寒歌慌乱的回应了两句，抓起手机就往外跑：“我去趟洗手间。”仓促之间，连门都没关好。 易轩纳闷，但过了一会儿，看着自家老板从总经理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再想想刚刚寒歌好像是带着手机走的，叹口气，他还是收拾东西下班吧。 寒歌躲在洗手间里，给叶云声打电话，没响三声，就被接起：“你想干什么？！” 叶云声含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还能想干什么？想夫妻双双把家还喽。” 寒歌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你，咳咳，你在乱说什么！？” “宝贝儿，你昨天还和我恩恩爱爱，一转眼就想不认账？”声音竟然有几分委屈。 “我，我没有……” “你怎么没有？”叶云声好像更委屈了，“我们都在一起了，一块儿回家有什么不对吗？难道你想吃了就跑，不负责任？” 寒歌语塞。 “难道你真是那么想的？！”叶云声的声音又惊又怒。 “怎么可能？！”寒歌对这样的叶云声毫无招架之力，急急地反驳。 “那好，”叶云声扭开门把手，愉快地宣布，“一起回家吧。” 寒歌看着拿着手机笑眯眯的叶云声，才发现自己被耍了：“我，我不要跟你回去！” “为什么呢？”叶云声上前拥住他，亲亲他的额头。 寒歌下的一把推开他，他忘了这个卫生间属于来访的客人及总经理助理专用，生怕有人进来撞见他和叶云声的“奸情”。叶云声一挑眉，干脆拉着他进了隔间。 “你要做什么？！”寒歌奋力抵抗。 “宝贝儿，和我一起回家好不好？”叶云声含吮寒歌的耳垂，在他耳边低语。 耳垂是寒歌的敏感点之一，叶云声情色意味十足的含吮让他浑身哆嗦，但还是挣扎着开口：“不要，我，我要回我自己家……你，你放开我！” 叶云声放开寒歌的耳垂，还没等他松一口气，凶悍的吻又啃噬般落到他唇上，狂烈的像是要把他撕吞下腹般。 一吻毕，寒歌只能靠叶云声的扶持才能勉强站稳，犹自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叶云声看着他说：“宝贝儿，我们现在是情人关系，一起回家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在别扭什么？” 寒歌好不容易喘匀气，听到叶云声的话，嘀咕：“那为什么是回你家不是回我家？” 叶云声一听，大悟：“宝贝儿，你在不高兴这个？” 寒歌扁扁嘴不说话。 “宝贝儿，”叶云声诱哄，“你想啊，你的房子是租的，我的房子呢是已经买下来的，住到我那儿去，不就能省一笔租房的钱吗？而且我那儿比较大，我们两个住着也宽敞些啊。早上，我可以开车送你上班，下班，我们就一起回去，你去哪儿找像我这样吃苦耐劳的司机？” “我就是不想住你那儿！”寒歌又挣了挣，没挣开，“让别人知道我们住在一起该怎么办？” “宝贝儿，我没那么拿不出手吧？”叶云声作大惊状。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宝贝儿，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叶云声安抚地亲亲他，“但是，迟早会让别人知道的呀。” 寒歌沉默，忽然觉得心口闷闷的。他一直想不通，叶云声怎么会看上他，还和他交往，两天前，他甚至根本不知道两个男人还能这样的亲密，莫名其妙的，顶头上司成了他的情人……这让他一直有种不真实感，总觉得再过一会儿，闹钟就该响了，被吵醒的他会发现这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 “宝贝儿？宝贝儿？”叶云声叫了两声，发现寒歌还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无奈的叹口气，“你就真的这么不愿意吗？” “我不是不愿意……”寒歌闷闷地开口。 “那是因为什么呢？”叶云声不解。 “我，我只是……”只是觉得，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发现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我不至于陷入太难堪的境地而已…… 这么简单地一句话，他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最后，寒歌还是同意了搬进叶云声的公寓，但还是不同意两人的关系曝光。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这是寒歌最坚决的要求。叶云声虽不愿，但在寒歌“不答应就不搬”的威胁下，还是无奈的同意了。 第12章 叶云声行事一向干脆，得到了寒歌的同意，当下就恨不得把人打包领进家门。但是寒歌在这一点上却出乎意料的不配合，讨价还价了半天，两人的想法才得到统一，等到这个周末再搬家。 但是当晚，寒歌还是被叶云声拐回了他家。 “你不愿去我那儿住，我就去你那儿，反正我们得睡一张床上。”面对寒歌的抗议，叶云声只是一脸无所谓的如此回应。寒歌瞪了他半天，还是无奈同意。 叶云声的家很大，跃层式公寓，装修简洁大方，很符合他的风格，但是寒歌却不怎么喜欢。 “你不觉得你家太冷冰冰了吗？”晚上梳洗完毕，叶云声靠在床上翻阅财经杂志，寒歌躺在他身边说。 “会吗？”叶云声放下杂志，翻个身把寒歌抱进怀里，“我不是很注意这些，对我来说，这里只是休息的地方而已。” 寒歌撇撇嘴：“既然是休息的地方，不是更应该弄得舒服点吗？到处都是硬邦邦的，也就这张床稍微软点儿。” “那是因为别的都不重要，床才是重点啊……”叶云声低低坏笑，手摸上寒歌的腰。 “啊！”寒歌低呼……去抓他的手，“不要！” “为什么不要？”叶云声把他压在身下，细细啄吻他的脸颊，渐渐转移到唇上，“才几天而已，我就对你失去吸引力了吗？” “你不要总是曲解我的话！”寒歌奋力抵抗，“明天还上班的……别，别碰……” “上班啊……”叶云声停下动作，眼神深邃地看着寒歌。 寒歌忙不迭地点头：“对啊，还要上班的……” 忽而，叶云声笑的邪肆，让寒歌心里一凉：“没关系，老板给你放假！” “啊……别……” 偌大的卧室，抗议低呼渐渐被喘息呻吟代替，偶尔还能听到低低的尖叫和嘶吼…… 第二天，尽管腰酸腿软，寒歌还是一大早就硬撑着爬起来。 叶云声倒是神清气爽，早寒歌一步起床，正在厨房准备早餐。听到楼梯上有动静，一探头，就看到寒歌揉着腰扶着扶手一步一步慢慢从楼梯上挪下来。 “宝贝儿，不是说了让你在楼上等我吗？”叶云声把锅铲一丢，直接上前把寒歌抱了起来。 寒歌惊呼了一声，条件反射地搂住了叶云声的脖子，直到被放在椅子上。 不舒服地动动，寒歌换了一个比较不会压迫到……那个位置的姿势。 “还很疼吗？”叶云声把早餐端出来，看到寒歌的动作，担心的问。应该不会吧，他很小心，没有出血啊。 “也不是……”寒歌皱眉，“就是不舒服……都怪你！”瞪他一眼。 “好好，都怪我，下次一定注意。”叶云声宠溺地摸摸寒歌的头，把煎好的荷包蛋放在他面前，又拿过来一杯豆浆。 拿起叉子，把荷包蛋当成某人，泄愤地扎下去，寒歌开始吃早餐。 叶云声看着寒歌孩子气的动作，温柔地笑一笑，也开始吃自己那份儿。 等到吃完了早餐，争执又开始了。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让你自己上班？”叶云声无奈地看着他。 “我怎么让你不放心了？！”寒歌不服气。 叶云声耸耸肩：“要么坐我的车，要么你今天休息吧，二选一。” “法西斯！独裁！暴政！”寒歌气坏了，“我不跟你过了！我现在就要回家！” 叶云声收起嘴角的温柔，眼神瞬间变得危险慑人：“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久未见叶云声如此严酷的一面，寒歌几乎忘了眼前的人是在商界叱咤风云的“叶总”了，喉咙一僵，竟然说不出话来。 叶云声逼近他，眼神转柔：“宝贝儿，有些话不要乱说，知道吗？” “可是，可是……”寒歌转过头不看他，“要是被人看到怎么办？” “能怎么办？承认我们在交往呗。”叶云声干脆地说。 “那怎么行？！”寒歌低喊，发现他们又陷入了原先的泥潭，“你不是答应了不让别人知道的吗？” “我可没答应这个。”叶云声不慌不急，“我只是答应了你不主动去告诉别人而已，如果有人来问我，我自然不会隐瞒。” 寒歌气恼，说不出话来。 叶云声忽然轻叹一口气，上前拥住寒歌：“宝贝儿，你就这么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寒歌扁嘴：“我只是，只是……” “只是担心别人会议论你是靠爬上我的床才能得到重用的是不是？”叶云声一针见血。 寒歌不说话了。 “宝贝儿，我对你不是玩玩就算了的。”叶云声扳过寒歌的脑袋，让他直视自己的双眼，“对我有点信心好吗？” 寒歌看着叶云声的双眼，那里有两个小小的自己，陷在那两口深潭里，拔不出来…… “现在……”忽然叶云声看了看墙上的钟，“再不快点，我们就要迟到了。” 最后，还是上了叶云声的车，不过到公司的时候，寒歌坚持和他分开走，绝不乘一部电梯。 和叶云声在一起之后，自己好像越来越不受控制了，老是跟着对方走，被对方的节奏牵引着脚步啊……对着电脑，寒歌的思绪却不在工作上。 这样真的对吗？对方是精英中的精英，而自己，只是一个刚出社会的菜鸟，这样两个人，怎么就搅到一块儿去的呢……寒歌几乎要抱着脑袋去撞眼前的屏幕，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 叶云声舒舒服服地坐在自己宽大的皮椅里，手撑着下巴“欣赏”着寒歌走神的样子。好丰富的面部表情啊，真不愧是他的宝贝儿…… “总经理，”易轩站在桌前，放下手里的文件犹豫片刻，“您和寒歌，是在一起吗？” 叶云声依旧注视着寒歌：“有什么问题吗？” 易轩深吸一口气：“寒歌是个好孩子。” “我知道……”叶云声的眼神温柔无比。 易轩静默，心中虽然还是有些担忧，但在这时候，他什么也不方便说，叹一口气，他还是离开了叶云声的办公室。 叶云声注意到了易轩的担忧，但是……看着眼前那个让他着迷的人，那是他恨不得含在嘴里的宝贝儿啊…… 第13章 到了周末，叶云声就迫不及待地把寒歌打包回了家。 寒歌看着堆在客厅的那一小堆行礼，他最讨厌的就是整理东西，老是把东西搞得乱七八糟的，搬过来的时候东西都乱糟糟的丢进了箱子里，现在要把它们分门别类的整理好，想想都头痛。 “宝贝儿？”叶云声去倒了杯水，走过来递给寒歌，顺势在他额头亲一口。 寒歌撅撅嘴，现在他对叶云声这些亲密的举动已经不会动不动就惊慌失措了，但还是有些不习惯。懊恼地瞪着地上的东西，真希望能把它们瞪不见啊。 叶云声叹口气，好吧，让他发挥一下身为“老公”的体贴吧。 寒歌东西真的不多，也就几件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而已，但是他就是有办法把衣服袜子以一种诡异的形态缠绕在一起，幸好平时上班穿的几件正装是另外放在一边的，要不然肯定已经变成了酸菜干。 寒歌见叶云声对着自己的行李箱摇头，忍不住脸红，抢上去阻止：“我自己来就好。” 叶云声抓住寒歌的手，放在唇边一吻：“好丈夫怎么能让老婆动手呢？” 寒歌呆了两分钟，看着叶云声把东西分门别类，忽而涨红了脸怒吼：“你才是老婆！你才是！” 叶云声笑，乐呵呵地继续收拾。 寒歌生气，却拿眼前的人没有丝毫办法，只能干瞪着眼。 同居生活，正式拉开了序幕。 甜蜜的可以把人腻死啊。 看不出来，叶云声的厨艺居然不错，随手炒个菜，炖个汤，都能香的寒歌两眼直冒小星星。 叶云声的公寓有人打扫，不过只负责卫生，不负责做饭，本来寒歌还有点担心自己那点厨艺不太拿得出手，结果现在却是叶云声一手包办。 每天早上一下搂，就能在桌上看到香喷喷的早餐，以及坐在旁边看报纸的叶云声，如果因为“某些”原因寒歌起迟了，叶云声还会端着早餐送到房里去，腻歪的程度让寒歌直起鸡皮疙瘩，但又难以自拔。 这样被宠着的日子，即使父母还在的时候，也不曾出现过啊…… 这样的叶云声，只有他能看到。每次寒歌想到这一点，都是乐滋滋的，连易轩都能看出来他心情很好，不过却好修养的从不询问。 如果是在做梦的话，就让他永远不要醒来吧……每次在叶云声怀里入睡，寒歌都如此祈求着。 寒歌对照着菜单，皱着眉头在厨房里捣鼓。 叶云声还没有回来，今天是城东那两块地的招标大会，他和易轩一起出席。这次招标大会，恒久的负责人也会出席，到时候，赵磊和李进自然也会到场。寒歌想起李进和赵磊做的事就从心里恶寒，想到李进和自己交往就是为了把自己送给他老板就觉得恶心，叶云声察觉到了，就让他提前下了班。 这次招标大会劳师动众，结束后自然有庆祝宴会，但是叶云声出门时抱着寒歌撒娇，让他给熬汤喝，说什么宴会就是应酬，肯定吃不饱，肯定会喝酒，死皮赖脸的要寒歌给做宵夜。没办法，只能照着菜单努力了。 小心翼翼的放了盐，又熬了一会儿，寒歌性急的揭开盖子尝味道。 差不多了，再熬一小会儿就好了。寒歌拿勺子搅了搅，盖上盖子，盯着时间，生怕过了头。 把汤倒入了保温桶，寒歌看看时间，有点晚了啊，叶云声还没回来，想打个电话问问，又怕被笑话，寒歌无聊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话响了，寒歌马上接了起来：“喂？” “寒歌……”电话里传来犹豫的声音。 “李进？”寒歌惊讶，同时感到了愤怒，李进怎么还有脸打电话给他，“你有什么事吗？”寒歌冷冷地说，虽然很愤怒，但从小的教养让他没办法讲出太难听的话。 李进深吸了一口气：“寒歌，我知道你现在是和叶云声在一起。” “那又怎么样？”寒歌的声音越发冰冷，握着话筒的手紧了起来。 “我知道你很生气我做的事，但是我……” “你什么？你有苦衷？赵磊威胁你？”寒歌冷笑。 “我，我……”李进语塞，“寒歌，我没想过害你……” “这还不算，那怎么样才算是在害我？！”寒歌的声音变大，几乎是在吼，“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没有想到……” “寒歌，你冷静点……”李进似乎变的慌乱起来，“没时间了，寒歌，你要尽快离开叶云声，他绝没有表面上那么……”电话被挂断。 寒歌狠狠把话筒砸回去，一拳砸在抱枕上，愤怒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抬头看到茶几上摆着的保温桶，忽然很想见到叶云声。 叶云声近半夜才回来，当时寒歌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客厅里骤然而至的光亮把他惊醒。 揉着眼睛坐起来，寒歌看到刚进门叶云声。 叶云声有些惊讶：“还没睡？” 寒歌看看时间：“怎么这么晚？” “有点事，你先睡吧，我还要处理一点事。”叶云声笑一笑，上楼进了书房。 寒歌看着叶云声的背影，觉得胸口有些窒闷。 最近叶云声有些不对劲儿。寒歌在茶水间冲咖啡，默默地想着。 自从那晚之后，好像发生了什么难以解决的事似的，叶云声总是忙忙碌碌的，但是招标会已经结束了，北朝大获全胜，照理说该有一段休息时间才对啊，而且他和易轩也并没有要忙的样子啊…… 寒歌心里悚然一惊，险些握不住手里的咖啡杯。 难道，叶云声是厌倦了吗？寒歌想起那天赵磊说的话…… 那天，赵磊说叶云声和他一样…… 什么一样？一样喜欢男人？寒歌连呼吸都开始困难，感到了一阵阵发晕。那天赵磊的话，寒歌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来，有好多事都不对劲儿。 他现在和叶云声在一起，这在之前没有半点预兆，如果不是赵磊，这一切可能根本就不会发生。但现在，偏偏什么都发生了。 他们在一起，算算也快有三个月了，最近半个月，叶云声明显冷淡了下来，他们甚至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一起次晚饭了。 前几天还是恨不得时时刻刻抱在怀里的宠法，骤然之间，连好好地说句话都没有空了…… 这代表什么？叶云声是又有了别人吗？以叶云声的条件，不管他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他喜欢，什么样的找不着，为什么偏偏挑中了他？ 或许，他只是玩玩而已……寒歌用力咬住了唇，让那一点疼痛保持自己的清醒。 今天就回去问问他，加入真的是这样，那也要干脆些。寒歌想着。 但这天，他根本就没有机会，一下班，叶云声就带着易轩匆匆离开了，让寒歌自己下班，叶云声甚至连多看他一眼都没有…… 这种被排挤在外的感觉，让寒歌的心直坠到了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下。 晚上，寒歌根本没胃口吃饭，泡了碗泡面，还倒了大半碗，等到了深夜，叶云声还是没有回来，一个电话都没有。 寒歌看着衣柜里那些属于自己的东西，难道，这么快就要结束了？他是不是应该早点收拾东西，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说实话，寒歌还挺惊讶自己竟然能这么冷静。或许，自己早就料到会有那么一天了吧…… 早知道，却还是一头扎了下去，直至没顶，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叶云声……默默的叫着这三个字，胸口冰冷的滞痛感让他喘不过气。脸上有水珠落了下来，寒歌冲进了洗手间，水开到最大，把脑袋扎了进去。 梦，是时候该醒了吗？醒了之后，自己还是原来的自己吗？ 寒歌默默地下定决心：不管如何，绝不能像个弃妇一样，弄得那么难看！ 第14章 叶云声在凌晨才回来。 寒歌没有睡着，他听到叶云声打开房门，但没有进来，在门口静静站了好一会儿，又关上门离开了 。 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寒歌只觉得浑身发冷。 一大早，寒歌就来了公司，等到了办公室，易轩竟然还没有到。 冷静地整理着自己的东西，寒歌想起了那一天。 那一天，本来很是很温馨平凡的一天，早上他出门的时候爸爸还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放了学别乱跑，早点回家，因为那天，是他的生日。 上课的时候，他忍不住想妈妈给他做了什么好吃的，想着想着就傻笑，还被同学笑话了。 但是，还没到放学，表叔就来了学校。 表叔的表情让他不安，惴惴不安地跟着表叔离开了学校，一路来到了医院，在医院里，他看到了……看到了…… 对于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来说，天崩地裂也不过如此吧…… 和那些比起来，现在这些，算什么？ 什么也不算啊…… “来得很早嘛。”易轩从门外进来，笑着和寒歌打招呼。 “易助理早。”寒歌回神，表情让人看不出任何不对。 易轩没有多话，坐下来开电脑。 寒歌进茶水间泡了杯咖啡，看着那褐色的液体倒映出的自己，面无表情。 经历过寄人篱下的日子的人，怎么可能连强颜欢笑的本事都没有。 胃有些抽疼，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不管怎么样，现在他的手里，只有这个是温暖的。 这天，叶云声倒是很正常，正常的上班，给寒歌发了短信，但是寒歌没有回。没十分钟，易轩就对他说，总经理让他去办公室。 寒歌觉得自己很奇怪，明明之前都会心慌意乱生怕易轩发现什么，今天却连回答的语调都没有什么起伏。 推开门，叶云声倚在桌旁站着，好像在等着他。 寒歌关好门，看着叶云声，只觉得有些陌生。 或许，他根本就不曾真正认识过这个人。 叶云声含笑看他，张开双臂：“过来。” 寒歌不动。 叶云声等了片刻，见寒歌没有动静，渐渐敛了脸上的笑容。 叹口气，叶云声走近寒歌，把他揽进怀里：“生气了？” “现在，你能告诉我，这几天你在忙什么吗？”寒歌平静地开口。 叶云声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是关于恒久的事。” 寒歌闭上双眼：“和我有关吗？” “是。”叶云声把脸埋进他的后颈，“寒歌，你是我的。” 一直绷得紧紧的脊背软了下来，寒歌呼吸着带着淡淡烟草味的空气，双手环上叶云声的肩背。 接下来的日子，寒歌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梦里。 叶云声真是一个完美的情人，体贴，温柔，一举一动都让被他呵护着那个人觉得自己是被他全心全意的爱着。 但是，就像你做了一个美梦，舍不得醒来，但是偏偏醒了，之后就算又进了那个梦境，仍然会有一种隐隐的违和感，有的人甚至即使在梦中，也会清楚明白的知道那只是一个梦。 叶云声没有向寒歌详细的说过那几天他到底在做什么，寒歌也没有问，要是他想让自己知道，自然会说的。寒歌只是静静地，细致的，感受着那些温情，这是他的习惯，有人对他好，不管能好多久，他都很珍惜。没有父母的孩子，就是靠着那些一点一滴，丝丝缕缕的好，撑到了现在。 叶云声好像也感受到了寒歌有些灰色的情绪，但没有办法，只能尽力地对寒歌更好。 “寒歌。”晚上叶云声搂着寒歌，在他耳边说话，“明天我和几个发小有次聚会，一起去好不好？” 寒歌打个呵欠，闭上眼睛：“不想去。” “为什么？”叶云声搂得更紧，“我想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一起去吧。” “那你拿着我的照片去呗，这样也能介绍啊，我才不想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让别人看。” “宝贝儿，你怎么是猴子呢。”叶云声在寒歌耳朵上咬一口，满意的感到了怀中的身躯轻轻一颤，“你是我的宝贝儿。” 寒歌把脑袋往下钻：“既然是宝贝，就不要随便拿出去给别人看啊。” “就因为是宝贝，才想让人家都知道是我的宝贝儿，免得有人还要来觊觎。”叶云声跟着钻下去，挠寒歌的痒痒。 “别，别动。”寒歌在被子里扭来扭去，躲着叶云声的手。 叶云声再接再厉。 没一会儿，起伏不定的棉被里传出来的声音就变了调，暧昧地喘息，渐渐得闻…… “宝贝呢？不是说要把你的宝贝带出来给哥几个瞅瞅吗？怎么就你一个？”在他们固定的聚会地点，叶云声刚一打开门，陈越临就往他背后看，一看没人，就开始起哄。 叶云声在唇边握拳轻咳几声，有些得意：“没办法，昨晚太激烈，他起不来床。” 王柯和陈越临一起作不屑鄙视状。 “把人家弄得起不来床，你不陪着，还出来鬼混？”顾和搭着叶云声的肩膀，递给他一杯酒调侃地说。 叶云声挥挥手：“我还要回去给他做宵夜呢，不喝酒。” 陈越临作惊恐状，看王柯一眼，发现他也是同样的表情：“我的个天呀，浪子转性了？明天太阳还能从东边出来吗？！” 叶云声一记眼刀过去：“下次，敢在他面前乱说话，割了你的舌头！” 陈越临抓着王柯：“王柯，革命的路上少不了牺牲！要是兄弟不幸去了，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 “放心去吧兄弟！还有我呢！”王柯回握住陈越临的手，两人两两相望，就差来段悲壮的背景乐了。 “去！”叶云声一踢他们，两人同时发出悲呼，倒在沙发上，扭动几下，然后不动了。 “死了？”叶云声踢踢他们，见他们没动静，掏出手机打电话，“联系殡仪馆来拉去烧了。” “叶云声，你个无情的小人，你就想这么烧了兄弟？”“死尸”之一忽然诈尸，跳起来指着叶云声怒喝。 “那你想怎么样呢？”叶云声拿着手机，悠哉地问。 “最起码找两个美女同行吧……” 这样闹了一会儿，一直在一旁的顾和忽然走了过来：“云声，有动静了。” 原本正在胡闹的几个人顿时严肃了起来，看着叶云声。 “哪里的动静？”沉默一会儿，叶云声问。 “你自己去看吧。” 叶云声静默良久，终于点点头，推门出去了。 屋内的几个人也赶紧跟了上去。 第15章 叶云声出去了，寒歌在床上躺了半天，实在躺不住了。 给自己倒了杯果汁，寒歌边喝边晃到书房，想那本书看看。 手机开始震动，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哪位？” “你猜～～” 寒歌黑线：“猪头……” 电话那头的人立刻炸毛：“你才猪头，你全家都猪头！” 寒歌喝一口果汁，淡定：“八戒，师傅叫你回家吃饭呢。” “寒歌你个死小子，老子难得给你打个电话，你就这态度？”那人气哼哼地说。 寒歌放下杯子：“不要生气啦二师兄。先说好，借钱免谈啊。” “哼哼哼，我还不知道你小子，让你出点血比让灭绝师太手下留情还难！” “别这么说嘛二师兄。”寒歌无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穷……” “好啦好啦，知道你穷。”对方无奈，“你小子死哪儿去了，最近电话都不接，想找你商量点事儿都找不到人。” “我前几天手机丢了，号码最近才补办上。”手机就是在差点被赵磊强暴那天丢的，寒歌不想仔细回想，“找我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哥几个想聚聚，正好我后天到A市出差，老大想带着媳妇儿去A市旅游，还有老三老四他们，好像要回A大拿什么什么证明，我们一合计，不正好吗，大家伙儿聚一下，把老六也拉上，我们宿舍就全齐了。” 寒歌高兴起来：“好啊，等你们到了，我做东！” 那头传来鄙视的声音：“就你？做东？不是让我们去你家吃方便面打地铺吧？” “去你的。！”寒歌笑骂，“我是贫困人士，不过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爱吃不吃啊，吃了这顿可没下次了。” “吃，爬也要爬来吃啊！”对方豪爽的答应，“我和他们几个商量一下具体时间，到时候通知你，小鸽子，等着接客吧～～” “你个猪头，再敢叫我小鸽子，回头我非把你做成酱猪肉不可！”那时候宿舍六个人，按年龄从老大排到老六，都有外号，例如和他打电话这个排第二，名字叫田列，外号二师兄，别号八戒，他因为年纪小，就被叫了个“小鸽子”的外号，抗议了四年也没抗战成功。 “得了吧，就凭你那小身板，别被别人逮住拔光毛炖成鸽子汤就算不错了。” …… 如此这般没有营养的斗嘴持续了两小时才结束，发泄了一通胸口郁结的闷气，寒歌觉得舒畅不少，看了会儿书，把叶云声做好的菜拿微波炉热一热，发现一样很美味，心情大好，开开心心地吃完饭，早早上床，坐在床上继续看小说等叶云声回家。 叶云声回来的不晚，十点就到家了，寒歌听到外面有动静，马上跳下了床，跑到了楼下。 叶云声正在厨房倒水，听到楼梯上踢踢踏踏的声音，端着杯子走出来；“还不睡吗？饿不饿？” 寒歌摸摸肚子，朝叶云声嘿嘿嘿笑。 叶云声忍俊不禁，拿着杯子走回了厨房，寒歌颠颠儿地跟进去。 “心情很好？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好事吗？”叶云声一边炒饭一边问。 寒歌摸摸头：“嗯，今天我朋友给我打电话，说过几天来A市聚会。”说完，高高兴兴地看着叶云声拿着锅铲翻炒，“好香啊～～” “知道你有多幸福了吧。”叶云声作烦恼状，“要是让别人知道堂堂北朝的总裁在家里却成了家庭主夫，我的面子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了。” 寒歌转转眼珠，凑过去安慰他：“没事儿，别让别人知道不就完了。” 叶云声表情更加烦恼：“要是让别人知道，我的情人连名分都不愿意给我一个，哎……” 寒歌黑线：“那你说怎么办呢？” “不怎么办啊，过两天跟我去见我的朋友，给我一个名分吧。”叶云声无辜地看寒歌，“他们都知道我今天匆匆忙忙赶回来就是为了怕你在家饿肚子……” 寒歌撅嘴。 叶云声凑过去在小嘟嘴上亲一口：“好了，我不会逼你的，但是你总得给我一个承诺吧，我们不可能当一辈子地下情人啊。”边说边把炒饭盛到碗里，“好了，来吃饭。” 寒歌突然有些内疚，一直不愿意让两人的关系曝光是因为他怕叶云声对他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他其实一直都在为自己留着退路，没有多余的牵绊，如果有一天和叶云声分手，自己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叶云声面前，也让叶云声消失在他的面前。 但是，叶云声三番五次提起要把他介绍给朋友…… 寒歌知道自己动摇了，这样的自己，真的可以在某一天，拎起箱子就毫无牵挂的消失吗？ “怎么了？”把碗放到桌上，身后的人却一直没有动静，叶云声回头，看到寒歌唇看着他，眉头皱着，眼神迷茫。 叶云声静静回视寒歌，忽而一笑，张开手臂：“过来。” 寒歌投入他的怀抱。 在寒歌的头顶留下浅吻，叶云声低声细语：“没有关系，只要你在我的身边就好。” 寒歌深深呼吸的叶云声的气息：“过几天，我的朋友就要来了，他们是我的好朋友，非常好的那种。” “嗯。”叶云声低应，“要我送你去吗？” “你……”寒歌鼓足勇气，“你跟我一起去聚会吧。” 叶云声一怔，捧住寒歌的脸，看到他躲闪的双眼中羞涩的光芒，低下头去封在了他的唇：“好……” 放在桌上的炒饭渐渐变凉，这时候，没有人顾得上这个了…… 寒歌掰着手指算还有几天就能和兄弟们顺利会师了。 “你再这样，我是会吃醋的啊。”叶云声从身后拥住他，把头搁在他肩膀上。 寒歌停止掰手指的动作，笑眯眯地回头在叶云声脸颊上亲了一口，发出了很大一声“啵”：“等他们到了，就带你见客，给你个名分。” 叶云声摸摸被寒歌亲到的地方：“是么？那我是不是应该梳洗打扮争取给婆家留个好印象？” “噗”寒歌笑喷：“要的要的，到时候在你头上戴一朵大红花！” “哦，这样啊……”叶云声拖长声调，寒歌后背一凉，有了拔腿逃跑的冲动。 “既然我为了你要做那么大的牺牲，你是不是应该补偿我一下呢……” “要，要怎么补偿啊……”寒歌的声音有些发颤，叶云声正在轻轻啃噬他的颈侧，让他的后背一阵又一阵发麻。 “你说呢？”叶云声一把抱起寒歌，寒歌惊呼一声抱住了他的脖子。 房门关上，非礼勿视…… 第16章 被叶云声压着折腾了一遍又一遍的寒歌累的很了，但是怎么也睡不着。叶云声已经睡着了，在睡梦中双臂还是把寒歌紧紧搂在胸前，就像他说的，搂着一个大宝贝。 寒歌把脸埋进叶云声宽厚结实的胸口，答应了叶云声把他介绍给自己的朋友，就是答应了他正式出柜，和他一起站在光天化日之下正大光明的在一起，老实说，寒歌很忐忑。 父母如果还在世，知道了自己的儿子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还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了，一定会很生气很伤心吧…… 但是，自己是真的舍不得这个人啊…… 老大他们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受…… 大学的时候他们真的很照顾他，处处以他的哥哥自居，要是他们接受不了自己和男人在一起这件事怎么办？ 和叶云声在一起，有这么多的不确定，不安心，但自己偏偏一头栽了下去，直至没顶，毫无回头的余地。 走一步，看一步吧……往叶云声身上贴得更紧，寒歌模模糊糊地想。 又期待又忐忑的盼到了聚会的日子，本来和叶云声说好了一起去的，但是出门前叶云声的发小顾和找上了门，当时寒歌刚在房间里换完衣服，正要下楼，但刚打开门就听到楼下有人在和叶云声交谈，马上把打开的门关了回去，只留下了一条小缝。 扒在门缝上听了半天，也只模模糊糊地听到了一些“是急件”“还是要你去”“怕来不及”之类的话，但是说话的人声音中的焦急，寒歌还是听得出来的。 过了好一会儿，叶云声上了楼。 叶云声刚要推门，寒歌就把门打开了：“发生什么急事了吗？” “是的。”叶云声皱着眉，一手揉揉额头，“今天我可能没办法陪你去了。” “是关于公司的事吗？”寒歌担心地问。 “也不算是，是我的一个发小出了点事儿，想找我帮忙。” “这样啊……”寒歌想了一下，“那你去吧，我自己去救=就可以了。” 叶云声摸摸寒歌的脸，又在他唇边亲了一下：“那你小心，我要马上走了，顾和还在楼下等我。” “嗯，我知道了。” 寒歌看着叶云声匆匆下楼，很快楼下就传来了关门声。 寒歌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拿好手机钱包什么的，也出了门。 寒歌没想到会看到李进。 刚一打开门，两个大块头就朝他扑了过来，压得他，差点把肠子从嘴里吐出来。 包厢里一片嘻嘻哈哈的笑闹声，有人还在旁边起哄加油，乱哄哄的。一边讨饶一边拼命挣扎，好不容易才从跌成一团的惨状中挣扎出来，还没站稳，就看到了坐在桌边的李进。 寒歌愣住，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会看到李进，他和自己的朋友应该也不熟啊。 “啪”二师兄的大掌一把掌拍上寒歌的背，把他拍了个踉跄：“死小子，楞什么愣，不认识了？”大有寒歌要是真敢说不认识什么的就拍死他的气势。 寒歌虽然疑惑，但在一屋子好友面前也不能指着李进问他怎么会在这儿，只能收拾收拾表情：“怎么会，二师兄，每次吃红烧肉我都能想起你来，怎么可能忘呢？我连做梦都能梦到你老婆给你下了一窝的小崽呢～～” “嘿，死小子，人不大胆儿不小，看老子削你！呀哈！”二师兄田列大吼一声扑了上来。 寒歌装模作样的尖叫一声，扑向岳陲：“老大救命啊！” 田鸡季龄光和大米丁良对视一眼，不怀好意地包抄上去：“小鸽子，这么久没见了，来让哥哥好好疼疼～～” 看到他们滚成一团，小米粥周正也不甘示弱地冲了上去：“小鸽子，可想死哥哥我了～～” 混乱的场景，直到服务员进来上菜才结束，这时候，一个个已经是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特别是寒歌，衣服都给扯开了，顶着一脑袋乱翘的呆毛，委委屈屈地缩在角落里，活像刚刚被人那啥过一样。 菜上了桌，田列一个劲儿给寒歌夹菜：“看看你，瘦的跟小鸡仔一样，哥一个手就拎得起来，怎么滴，老板不给饭吃？” 寒歌看着夹到自己碗里的葱花蒜头什么的，冷哼：“对啊，咱老板哪能像二师兄这么大方，不过没关系，我就权当减肥了。”说着往田列碗里夹了块红烧排骨……中的骨头，“我看二师兄倒是膘肥体壮的，不过要当心了，这就快出栏了，再壮下去的话……啧啧……”边叹气边摇头，“现在肉价贵啊，兄弟救不了师兄，师兄自行珍`重`啊～～” 田列嘴一撇，正要反唇相讥，周正就抢着开口：”这倒是，现在肉价贵啊，像我等穷人都快吃不起了，二师兄，要不今儿你就牺牲一下呗，咱不贪心，就要一条后腿，拿回去炖蹄膀吃。” “哼哼哼，说你们俗还不承认，成天就蹄膀蹄膀的，那玩意儿多油啊，一点追求都没有！”丁良像牙疼一样哼哼，对他们投以鄙视的一眼。 周正不服：“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追求，让兄弟们也学学啥叫有追求。” “嘿嘿。”丁良猥琐一笑，意有所指地一看季龄光，“现在市场上什么肉贵知道吗？田鸡肉！老三，你说是不是啊。” 季龄光直接一筷子丢过去：“老子今儿就改行卖人肉了！” “哄”一下，一屋子人又开始起哄，田列还在叫：“下注下注，老三PK老四，快来下注啊！” 场面火爆，一度失控，最后还是老大岳陲力挽狂澜，一手拎一个丢回去，不愧是从小练体育的，拎两个大小伙子不费力！ 寒歌本来喝不了酒，但还是被起哄着灌了好几杯，幸好只是啤酒，要不然以他们这群人红白混着喝的劲头，寒歌非得趴下不可。不过虽然只是几杯啤酒，还是让他觉得有点头昏眼花，幸好神智还清楚，膀胱一感到压力，马上歪歪扭扭地爬起来往厕所冲。 痛痛快快地解决了生理需求，再用冷水洗了个脸顿时清醒不少。 有人进了卫生间，寒歌没在意，等到那人站在了自己身边，他才发现是李进。 手一顿，但很快，寒歌还是继续往脸上泼水的动作。今天李进虽然在场，但是几乎都没有说话，除了一开始寒暄了几句，后来就只是坐在一边看他们闹，让寒歌几乎以为李进只是单纯因为受到了老大的邀请所以才来参加的这次聚会，但现在，看着镜子里李进欲言又止的脸，寒歌可不认为他只是想上厕所才出来的。 “如果你想为那天的事道歉，那就不必了。“寒歌看出李进想说什么，抢先开了口。 李进犹豫，看寒歌抹了抹脸就想走，忙一把拉住他：“寒歌……” 寒歌甩开他。 李进深吸一口气：“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但是那天我真的是为了你好……” “李进！”寒歌大喝，“你居然敢说是为了我好？！那天如果不是叶云声，你……” “你别以为叶云声是好人！”李进突然大吼，“他要真是好人也不会……寒歌，你听我的，就算你不喜欢赵磊，也别和叶云声在一起，他才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 寒歌厌恶地看他一眼：“赵磊怎么能和叶云声比！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还就和叶云声在一起了怎么样！” 李进像是在压抑什么：“寒歌，你别意气用事，你知道那天，那天叶云声为什么会去那家茶馆吗？” “就许你们去，不许叶云声去吗？喝茶的地方，谁爱去谁去，还有规定必须要有个什么理由才能去喝茶吗？” “那是你想的！”李进盯住寒歌，“如果我说，叶云声是跟着你去的，你信不信？” 寒歌一震：“你说什么？” “你进茶馆没两分钟叶云声就进去了，还是进了隔壁的包厢，你真的觉得这只是巧合吗？” “那又怎么样？”寒歌呼出口气，冷笑。 “怎么样？叶云声早就知道我们会去那个包厢，他可能早就知道赵磊想对你做什么！”李进几乎是在大吼，“他只是玩玩你而已！要不然为什么那么晚才去救你？他要是愿意，可以在赵磊刚动手的时候就进去！” “我不会信你的！”寒歌居然很冷静，“一个是救了我的人，一个是推我进火坑的人，你说我会信谁？” 李进喘了两口气：“好，你不信那就算了，以后别后悔就行！”说完，李进就摔门走了。 寒歌一拳砸在洗手台上，刚刚他虽然在李进面前表现出了对叶云声的无条件信任，但不得不承认，李进的话，确实对他产生了冲击。 突然很想见到叶云声，当着他的面问问他。寒歌转身回包厢，想跟大家说一声，提前走，虽然有点对不住大家，但他们也不是只呆一天，有空再聚一次好了。 一进门，寒歌发现不用他开口了，包厢里已经歪歪扭扭地醉倒了一大片，估计是他一出门这伙人就开始拼酒，拼得太猛，导致了全军覆没。 没办法，和稍微还保持着几分清醒的老大一起，把这些醉汉一个个送回该去的地方，寒歌边抹着汗边想：这群人不是更愿意的吧，把他留下来就是为了最后有个人收拾残局。 一切弄完，差不多也快午夜了，寒歌累的半死，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叶云声看着电脑屏幕，双眸中有某些令人胆寒的东西正在汇聚成形。 “确定可靠吗？”他问坐在一边的顾和。 顾和抽一口烟，抖抖烟灰：“确定，现在恒久那边估计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只要我们再加把火进去，就能让他滚得更加，”他顿一顿，一笑，“更加，大快人心……” “我那边的，我会处理，你不用插手。”叶云声语气淡淡。 “你确定？王柯那小子说了，你要是下不了手，他完全可以帮你，毕竟，你是`正当`的商人嘛……” “我确定。”叶云声语调不起半分波澜，桌上的玻璃杯，却在他手中变成了一堆碎片，“你们不要插手。” 顾和看着渐渐滴落的鲜红，叹口气，摇了摇头。 献血缓缓流下，叶云声却像感觉不到痛一样，冰冷的眼眸没有一丝情绪…… 第17章 蔫头耷脑地回了家，寒歌打开门，室内灯火通明。 原本有些沉郁的心情放松了不少，叶云声应该还在等他，厨房里不知道有没有宵夜啊…… 探头进厨房一看，里面没有人，也没有想象中香喷喷的宵夜。 寒歌摸摸头，楼下没人，难道叶云声在楼上？ “云声？”寒歌打开卧室门，里面也没有人，“难道是我出门的时候没关灯？不可能啊，明明记得关了的……” 就在寒歌正要下楼时，书房的门打开了，叶云声站在门口。 寒歌转身，走廊上的灯光不如书房里的亮，叶云声的脸有些背光，看在他眼里有些模糊。 “原来你在啊，怎么都不出声？”寒歌笑着走过去。 叶云声拉住他，闻到有些微酒气：“喝酒了？”声音轻柔，带着关怀。 寒歌无所谓地摆摆手：“一点啤酒嘛，那被敲诈的人才是喝得烂醉，还要我一个个送回去。” “你酒量不好，就算是一点啤酒也能灌醉你。” 叶云声的声音一直是温柔的，讲的话也没什么不对，但是寒歌偏偏一个激灵，想起了李进的话。 “怎么了？冷吗？”叶云声一直拉着他，当然感觉到了，关切地问。 “没有，这儿怎么会冷呢。”寒歌摇摇头，有点迟疑，“云声，我有点事……” “很重要吗？”叶云声把寒歌的手包进自己手里，“要不要先去洗个澡，我去给你倒杯牛奶？” 寒歌想了想，点头：“好，不要太甜。” 叶云声下了楼，寒歌揉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回房间洗澡。 温热的水冲下来，冲洗着一身疲惫与酒气，寒歌觉得身心都舒畅了起来，忽然觉得李进的话不再重要了。 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又怎么样，能证明什么？他能拥有的东西太少了，好好珍惜现在有的，才是他应该做的， 这么一想，有些东西也不用问叶云声了。 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床头柜上有一杯牛奶，叶云声站在落地窗边抽着烟。 寒歌有点意外，记忆力叶云声是不抽烟的，难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正想去问一声，叶云声却掐灭了烟，先他一步开口：“你刚刚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他并没有回头，寒歌看不到他的表情，玻璃映出的身影泛着冷冷的寒光，让寒歌的心一抽。 “今天，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我有什么事？不是你有事要说吗？”叶云声的声音里带了几分笑意。 “没有，我没有事，你……” “真的没有吗？你好好想想，你真的没有事要说吗？” 寒歌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沉重，上前拉住叶云声的手：“你怎么了？” 叶云声反手握住他，转过身来。 寒歌只觉得呼吸一停，心脏好像被一只手拉着直坠了下去，坠入了黑暗的深渊…… 叶云声的眼神冰冷，目光仿佛含着冰渣，只一眼，就让他无法呼吸。 “寒歌，”他说的很慢，“你真的没什么要说吗？” 寒歌看着叶云声，慢慢的，低低地问：“你觉得我应该说什么？” 叶云声的手慢慢抓紧，力道让寒歌皱起了眉。 “今天，李进来过了？”叶云声直视寒歌的双眼。 “没有。”寒歌直视回去，“今天，我和李进见面，是在酒店里。” “呵……”叶云声轻笑着摇头，“到现在，你还要继续吗？”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的。”寒歌面色冷下来，“你一直都在骗我，对不对？” “这就是你背叛我的理由？”叶云声一笑，如恶魔慢慢露出他隐藏的獠牙，“真可惜啊，你拿走的那些东西，非但不能给你带来好处，还可能会让你送了命。” “叶云声！”寒歌厉喝。 “做出这么惊讶的样子做什么？”叶云声松开寒歌，轻轻拍了拍手，卧室门打开了，四个黑衣男子走了进来，“有些事，知道了，就不能回头了。” 寒歌不敢置信地退开一步，事态的发展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叶云声，如果我说，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信不信？” 叶云声又点起一支烟，优雅地抽了一口：“你说呢？” “王八蛋！放开我！”寒歌在那四个男人面前完全没有战斗力，很快就被制住，挣扎只是让他自己吃更多的苦头，但是盛怒中的他根本不会去管打不打得过的问题，拳打脚踢，直到被人狠狠一拳砸在肋下。 叶云声抖抖烟灰，姿态娴熟优雅，没有多看一眼痛的蜷缩起来的寒歌。 “走吧。”静静抽完一支烟，随手把烟头丢在地上，完全不去在意这样会损伤昂贵的原木地板。 身后的人架起寒歌跟在他身后。 寒歌紧紧咬着嘴唇，狠狠看着叶云声的背，却完全动弹不得的被人架着行动。 身上的伤受到震动，疼的更加厉害，寒歌渐渐支持不住，失去了意识。 “少爷，他晕过去了。”架住寒歌的人向叶云声报告。 叶云声没有回头，脸色阴沉下去，拳握得太紧，让指骨都跟着痛了起来：“有生命危险吗？” 那人说：“应该没有，我们下手有分寸。” 叶云声不再做声。 床头柜上的牛奶，在一片冰冷的黑暗中，慢慢失去了温度…… 寒歌醒过来的时候，一片黑暗，身下是粗糙的水泥地，寒气一阵一阵冒上来。 他身上穿的还是单薄的睡衣，在恒温恒湿的公寓里自然没问题，但是在这种地方，寒歌只觉得血液都要冻结成冰。比空气更冷的，是他的心。 在这样的黑暗中，寒歌倒是真的冷静下来了，再这么冷下去，他恐怕会活活冻死在这个鬼地方。 试探地伸出手，黑暗中没有空间感，慢慢试着站起来，身上有很多处伤，手脚又都被冻得僵硬了，脚下根本站不稳，狠狠地又摔了回去。 右手在地上撑了一下试图稳住，手木木的感觉很迟钝，在地上锉了过去，虽然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但他知道，右手手掌肯定磨破了。 左手也压在了地上，却碰到了类似棉被的东西。 扒拉几下，还真的是一条被子。 把被子拉过来尽力裹住自己，寒歌咬着牙活动麻木的身体，他不能死在这里，一定要活下去。 身体稍稍恢复了知觉，各处的伤开始叫嚣。 寒歌摸到墙边，靠着墙坐下，尽力深呼吸忍下疼痛。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实在想不明白，即使叶云声认为他偷了北朝的资料，也不应该把他关起来，把他交给警察还比较正常。 最近公司根本没有什么大动作，一片风平浪静，他连什么资料会被偷都想不出来。 难道是那两块地出了问题？寒歌马上又否决了这个想法，为了那两块地，叶云声应该不至于这样。 但是……他揪紧自己的胸口，自己又凭什么猜测叶云声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呢？ 叶云声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吧…… 他看到的，只是叶云声愿意让他看到的那一面吧…… “哈”寒歌笑，笑自己的痴傻。 在黑暗中，他缩进被子里，悲哀混进黑暗里，无处不在…… 第18章 在黑暗的空间里时间的流逝没有了意义，昏昏沉沉的，寒歌只觉得自己身体里的热量在流失，想活动身体保持自身的温度，却连站起来的力气也失去了…… “碰！”门被人打开，粗暴地碰撞在墙上，刺眼的光照了进来。双眼适应不了那样强烈的光线，寒歌不得不闭上眼。 “别让他饿死了……”“少爷交代过……”“就这么着吧……” 身体的各种反应都迟钝了，寒歌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被光线刺激的双眼刺痛难忍，但他还是努力想看清。 “碰！”门又被关上了，但房里却留了一盏小小的，昏黄的壁灯。 这样暗的光线，让寒歌好受了不少，眯着眼睛，房间虽暗，但大致的环境还是能看清的。不足十平米的空间里光秃秃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墙上就只有那盏壁灯，连窗子都没有一扇。门是很厚实的铁门，没有门锁，不可能从内打开。现在，门口的地上放着一瓶矿泉水，一个面包。 胃里木木的，倒是没有饿的感觉，只是，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冷透了。 扶着墙挣扎着站起来，绕着墙走了一圈，居然还有一个小卫生间。 没等他再多看几眼，灯却突然灭了。开关应该在门外，被人关上了，或许他们认为这点儿时间够他解决个人问题的。 蹒跚地挪回墙边坐下，寒歌试图理清这些事，但是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听叶云声的意思，好像是认为自己拿了他什么东西，但该死的，他连叶云声丢了什么都不知道！叶云声提起了李进，还认为李进曾经来找过他。 理不清头绪…… 好歹，现在他知道叶云声一直在骗他。寒歌苦涩的想。 摸索着拿到那个面包和水，现在他要尽快回复体力，自怨自艾地缩在角落里等死从来不是他的做法。 在黑暗中吞着干面包，喝着冰凉的水，像是又回到了十五岁的时候。 父母去世一年，亲戚们顺利拿到了钱，又做足了该做的样子，他的存在就更让人厌弃了。一开始和表哥睡一个房间，但后来，表哥抱怨房间太小两个人睡太挤，他就搬进了杂物间，也是这么黑黑小小的一间房，只有他的一张小床和半屋子杂物。一开始还有热菜热饭，但慢慢地，表婶经常说有事，和表哥表叔一起出门，留下来的他只能吃面包就凉水…… 吃了两口，胃恢复了些知觉，手里的东西就更难下咽了，勉强再和水咽了两口下去，实在吃不下了。寒歌不再勉强自己，用包装纸把剩下的东西包好放在一边。 现在的他，只能尽力保护自己。 “现在恒久那边什么情况？”宽敞的书房里，叶云声靠在窗边吸烟。 “风平浪静。”顾和从电脑前抬起头，“你就不担心？“ “担心什么？”叶云声漫不经心地抖抖烟灰。 “花了那么大力气下去，恒久一点事都没有，你就这反应？” “我从来没想过能这么简单就扳倒恒久。”叶云声吐出烟圈，“我做的，只是一个警告。” “警告？”顾和疑惑。 “别装了，越临要是不明白还说的过去，那小子一根筋，至于你，别让我重新评估你的智商。”丢掉烟头，寒歌走回桌边，“那些东西都丢掉了吗？” 顾和耸耸肩，叹气：“真不知道你脑袋什么构造。” 在电脑上输入了几个指令，输入密码，打开一个网页：“该丢掉的都丢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几个改造改造咱们自己留着用，那些兄弟也有个去处。” “好，这些你负责，留下来的那几个可以让王柯和越临一起做，他们那边的也要尽快找条新出路。” “我明白，王柯已经开始动手了，越临有我们提着，不会有问题的。” “那就好，有什么多余的东西，这次一起丢出去。” “放心，王柯那小子精得很，一早就把东西交给我啦。”顾和举举手边的文件，“倒是你……” “我什么？” “你地下室里那个啊？打算怎么处理？” 叶云声俯下身，看着电脑屏幕。 “下不了手？”顾和注意着叶云声的表情，“真下不了手就想想别的招，大不了就养在你的床上呗，也不是养不起。” 叶云声沉默。 顾和暗自叹气。 寒歌不知道在黑暗的空间里呆了多久，外面的人给他送过五六回饮食，但时间好像不固定，每次开门，外面总是刺眼的光线，不像是日光，倒像是白炽灯一类的光源。 黑暗中的时间越来难熬，每次外面传来动静，他总是努力睁大眼睛想看看外面，即使眼睛痛到流泪也不闭上，但每次他都看不清。 最后一次他们开门的时候，寒歌朝门口冲了过去，即使知道出不去，但对阳光的渴望让他不能冷静。自然，他又挨了几拳，被丢了回去。 “不能这样！”狠狠掐住自己的大腿，寒歌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尽管这很困难。 他打开水瓶，把一整瓶矿泉水浇在自己头上。 水把他打湿了，冰冷的温度让他不停打寒颤。 深深地呼吸，心肺在寒冷的空气中抽搐，胃部刚刚挨了一拳，疼的紧缩成了一团，但现在的他，需要这种疼痛。 绝对不能在这里崩溃！ 在黑暗中，寒歌瞪大了眼睛，在心里嘶喊。 “少爷，他好像快不行了。”穿着黑西装的男子站在桌前。 “他怎么了？”叶云声抬起头，目光森冷，刺得对方不自觉的瑟缩。 “今天下午阿林他们开门的时候他好像很激动，想冲出来。” “只是这样？”叶云声重新低下头，翻看手上的资料。 “少爷……”男子还想说什么，被叶云声挥手打断。 “看好他，别的不用管。” “是。”男子转身离去。 屋内的叶云声在门关上之后也把文件丢到了桌上，有些疲倦地揉揉鼻梁。 寒歌…… 我还真有点不知道拿你怎么办啊…… 寒歌的时间越来越难熬，他开始幻听，黑暗的空气里似乎也总有光影在扭曲舞动。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回到了十六岁的那个午后，被表哥关到黑暗的储藏室里一整个下午，任凭他怎么砸门，门外都没有动静。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回到了十四岁以前，似乎再过一会儿，妈妈就会来叫他，对他说上学快迟到了。 父母的声音似乎总在耳边萦绕，真实的仿佛下一秒他睁开眼就能看到他们站在面前微笑。 但是，他清楚地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更多的，他看到了叶云天。 他就站在他眼前，笑的冷冷淡淡，当他失控地挥出手去时，又消散在了空气里。 寒歌紧紧闭上眼，阴湿的衣服贴在身上，现在只有这样真实的触感能让他保持清醒。手无意识地磨过粗糙的地面，带着火辣辣的疼痛。 握紧拳，疼痛更加鲜明，让他有了存在感。 这样的疼痛，在这个时候，如同毒品之于瘾君子一样有着诱惑力。 “啪！”一下，寒歌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懦夫！你就这样认输了吗？！” 狠狠斥骂自己，声音嘶哑，喉咙底泛起些甜腻的血腥。 “坚持住！不能放弃！” 在黑暗中如小兽般蜷缩成一团，寒歌咬住自己的手掌，克制住自己的崩溃的嘶嚎。 如果现在放弃对自己的控制，那他真的可能疯掉。 所以，不能…… 第19章 “少爷，赵磊来了。”桌上的内线响起。 “知道了，请他去会客室。” “是。” 叶云声并不着急，看完手头的文件，又打了几个电话，才悠闲地站起来。 打开会客室的门，赵磊像是正在观赏墙上的画，听到开门声，笑容满面地转过身。 “叶总，好久不见。” 叶云声笑的云淡风轻：“赵总今天来找我，不是为了叙旧的吧？” 赵磊眼中寒光一闪，很快又被他遮掩过去：“叶总好像很忙？” “有点。”叶云声大大方方承认，“说起来，赵总不该不清楚啊。” “是啊。”赵磊笑着摇头，“叶总是料事如神，三两下，就让我们一点还手的余力都没有了。” “赵总客气了，这也是赵总帮忙的结果。” 赵磊暗自握拳，面上却还是一片温良。 “看来叶总最近确实很忙，那我也不多说了，今天我来，是想和叶总谈一笔生意的。” “是吗？能让赵总亲自来谈，这笔生意一定不小。” “承蒙叶总看得起，那我就直说了吧。”赵磊忽然敛了脸上的笑意，“叶总，有些东西虽然看着已经丢下手了，但要完全丢干净，也很费事吧？咱们做个交易，那些东西，恒久接手，按市价买下，你看怎么样？” 叶云声眉心微动：“这笔买卖听起来，北朝占了很大的便宜啊。” “是啊，但是如果是真的喜欢的话，我倒不嫌贵。”赵磊顿了一下，“但是，我有一个小要求，希望叶总能满足我，放心，这个要求和北朝的利益是无关的。” “赵总说吧，我先听听。” “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要一个人，”赵磊直视叶云声，“我要寒歌。” “寒歌？哈哈。”叶云声摇头，“赵磊，你觉得现在，你还能和我谈条件吗？” “为什么不能呢？”赵磊倒是一派轻松，“叶总，他你想必也玩了一段时间了，也应该腻了才对，一件玩腻了的玩具能换来那么大的利益，叶总应该很高兴才对啊。” “你说的对。”叶云声点头“但是，即使是玩腻了的玩具，我也不喜欢送给别人。” 赵磊摇头：“叶总何必这么固执呢？一件玩具而已，叶总一向明智，应该知道如何做到利益最大化才对。” 叶云声冷下脸：“赵总，我想我还不需要别人来告诉我该怎么做。我想赵总这几天应该也很忙才对，不送了。” 赵磊没有多纠缠：“我等着叶总改变主意。” 门打开又关上，叶云声压抑地深呼吸几下，突然狠狠抓起桌上的装饰水晶砸向墙壁。 很大的炸裂声响起，叶云声又一脚踢翻了茶几。 门外静悄悄的，没有人敢来打扰盛怒中的叶云声。 踹翻了茶几，叶云声稍稍冷静了些，闭上眼，喘息声粗重，没几秒后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残酷。 直起身，他朝门外走去，一路走向地下室。 站在门口，叶云声沉声命令：“开门。” 看守的几个被叶云声身上散发出的残酷气息压得呼吸不顺，迅速开了门。 门开了，叶云声冷冷一扫那几个人，立马让他们浑身一激灵，二话不说往外走。 看人走干净了，叶云声进了门。 那盏昏黄的小壁灯开着，寒歌裹着被子静静蜷缩在墙角，没有清醒。 叶云声走过去，蹲下身。 寒歌的脑袋垂着，头发凌乱，看不到脸。 伸手抬起寒歌的脸，熟悉的脸上有着些许伤痕，不过都不严重，只是青了几处。拇指擦过干裂的唇，粗糙的手感让他的眉皱的更紧。 寒歌像是感觉到了有人在碰他，眼皮抖了几下，慢慢睁开了眼。那双眼布满了血丝，配上惨白的脸色，乌青的淤肿，让他看起来憔悴无比。 似还没有清醒，寒歌喃喃：“叶云声……” 叶云声不动，只是定定看着他。 “叶云声……”寒歌喉咙干哑，勉强出了声，疼的像火烧一般。疼痛，让他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幻觉。 “叶云声！”寒歌低吼，而后是一阵抑制不住的低咳，牵动了身上的上，在梦中稍减的疼痛又馋了上来。也因为这些疼痛，让他的意识越发清醒，力气也似乎回来了几分。狠狠一抬手，挥开叶云声托在他下巴上的手，眼中似乎有火焰燃烧了起来。 “你知道吗，刚才赵磊来找我，他想把你要回去。”叶云声低低开口，“你是不是很高兴？到现在这种地步，赵磊还不愿把你丢掉。是你还有用呢，还是你的魅力太大，迷得他舍不得丢掉你？” 寒歌气得发抖，眼中的火焰燃烧的更加猛烈，猛然挥手向叶云声脸上打去，“啪”一声，寒歌的巴掌直直打在他脸上。 叶云声不动，寒歌微小的力道连红印子都没有打出来。 像是没有知觉，他继续说：“当初上你的时候，我还那么当心，生怕伤了你，现在看来，都没必要吧。” 寒歌双眼几乎赤红：“叶云声，你……” “我什么？”叶云声笑，“不用那么激动，因为我是不会把你交回去的。就算是一个被人糙烂了的贱货，我还没尽兴，谁也是拿不走的。” “叶云声，你无耻！”寒歌疯了一样扑上去。 叶云声轻而易举的抓住寒歌的拳头，轻轻一扭，“喀拉”一声，轻松卸下了他的关节。 “唔！”寒歌疼的出不了声，冷汗霎时冒了出来。 抓着那两只失去行动力的手，叶云声依旧在笑：“这么迫不及待？放心，我会满足你的，说不定我腻了以后，还能把你送回去。” 一把将寒歌压在地上，固定好那两只手，叶云声慢条斯理地解他的衣服，一件睡衣加一条内裤而已，很快，身下的人已经全身赤裸。 “叶云声！”寒歌顾不得剧痛的手腕，双腿奋力踢蹬，身体扭动的剧烈，“放开我！你放开我！” “你觉得可能吗？”身下的身体虽然遍布伤痕，有几处可怖的淤肿发黑，但在叶云声眼里，却是写满了情色与诱惑。 “叶云声，不是我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双腿被压住，寒歌感到了彻骨的恐惧，狠命的扭动着身躯，被固定的双手断裂般的疼痛，眼中开始有液体克制不住地溢出来。 “是吗？可惜了，我不相信。”叶云声声音压抑紧绷，单手抓住寒歌的腰，把他翻了过去。 “不要！叶云声！放开我！”脱臼的双手根本没办法使上力，但寒歌还是用手肘着地往前爬，“我什么都没做！” 叶云声轻轻松松把他拖回来，光滑的背，小巧挺翘的臀就在他眼前，被光线染上诱惑的光芒。 单手固定在他的腰上，叶云声伸手抚摸眼前的美景，俯下身，细细地用唇舌膜拜。 “不！不要这样！叶云声，放开我……”寒歌的力气几乎快用尽了，挣扎着想翻过来。 “别动啊，我不想看到你的脸，要是你弄得我没了胃口，我自然会让有胃口的人上。”叶云声声音浅淡，但眼中却有欲火在熊熊燃烧。 寒歌浑身一僵，然后全身发抖，猛力一挣，上半身竟然挣脱了叶云声的束缚，翻了过来，手猛力挥过来。 “啪！”这一下，结结实实。 叶云声眯起眼，眼中的火光不退反增，右手抓上寒歌的肩膀：“真是，一点都学不乖。”手上一用力，将他狠狠按到地上。 寒歌的手根本受不了一点力，整个上半身被压到了地上，动弹不得，赤裸的身体狠狠磨在地面上。 寒歌一声不吭，咬紧了牙关。 叶云声喘着气，解开自己下身的束缚，提起寒歌的要，将自己猛力贯入！久违的舒畅，让他深深叹息。 寒歌的唇被他自己咬出了血，喉间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叶云声的动作越来越大，越来越快，寒歌的痛苦叠加，唇边已经渗出了血液，却怎样都没有办法昏厥过去。 叶云声迟迟不肯发泄，寒歌觉得他已经把他自己变成了刑具，一点一点的，把他从里到外，锉磨得粉碎。 眼前渐渐昏黑，寒歌觉得呼吸开始困难……有什么东西，抑制不住的从身体里涌了出来…… 叶云声结束的时候，寒歌已经昏迷不醒。 稍稍平复了呼吸，叶云声把自己抽出来整理衣衫。寒歌倒在地上，身下是一片暗色，还在持续晕染。叶云声定定地看着他，愤怒的发现自己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发泄了欲望而纾解，怒火反而有越燃越旺的趋势。 不再看他，叶云声出门，厚重的铁门被一脚踢开，发出巨大的轰响。 那一群人不敢走太远，就躲在不远的的拐角处，看到叶云声，马上站直了身体。 “去找个医生，别让他死了。”叶云声的表情更加冷厉，令人畏惧不已。 “是！”属下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回应。 叶云声头也不回地离开。 第20章 太累了，如果能一直这么睡着该多好…… 不想醒来啊…… 好冷啊……被子掉在地上了吗…… 寒歌在梦里挣扎，彻骨的寒冷让他浑身发抖，冷汗却又湿透了被褥。 医生收回针筒，皱着眉对那几个人说：“伤口应该是感染了，所以他才会高烧不退，最好送到医院做进一步治疗。” “林医生，你应该知道既然他是在这里，没少爷的话是出不去的。”看守寒歌的人说。 林医生摇摇头：“隔四个小时再打一针，要是到了晚上还不退烧再通知我。” “知道了，少爷交代过，别让他死了。”边说边接过林医生递过来的药品。 林医生收拾东西，随口问了一句：“阿林，你们这儿的兄弟什么时候也有这样的了？细胳膊细腿的，怎么跟你们混？” “哪儿啊。”阿林研究着手上的药剂，“他可不是，不过也差不多，跟着少爷还不老实，还得让我们几个看着，麻烦。” “哦？”林医生有些好奇，“少爷不打算按照惯例处理了他？” “要真处理了我们还轻松点，但少爷怎么想的我们怎么可能清楚。”阿林说，“可能是他伺候得太舒服，少爷一时半会儿舍不得下手吧。” …… 站在阳台上，楼下的花园呈现出一片冬日的萧杀。 叶云声只穿着一件衬衫，在寒风中很单薄，但他现在需要这样的寒冷来帮他压下体内的火焰。 想抓住他，撕裂他，把他融进骨血里，就再也不用担心他的背叛！抓住栏杆，他压抑着体内叫嚣的狂兽。 活了近三十年，第一次爱上，竟然是如此收场…… 不过，即使这样，我也绝不放手！就算如顾和所说，只能把他养在床上，也要把他牢牢抓在手里！只要他想，谁能阻止…… 谁也阻止不了…… 寒歌醒过来的时候，思绪有些混乱，一时想不起自己在什么地方。 慢慢睁开干涩的眼睛，幸好灯光昏黄，不太刺眼。 还是那个牢笼，但是又不一样了。 他躺在床上，不是在冰冷的地上。困难的转动的头颅，除了他躺的这张单人床，房间里没有多别的东西。 身体粘腻的，很难受，稍稍一动，尖锐的疼痛让他闷哼。 僵硬着身躯不敢动，好一会儿才稍稍缓过来。 小心的呼吸，寒歌想了起来。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泪水克制不住的从眼睛里流出来，即使在心里拼命告诉自己要像个男人，但还是控制不住满心的悲哀。 呜咽声，从喉咙里溢出来，又被狠狠吞回去，即使浑身颤抖也不放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现在的他，几乎要感谢这一身的伤痛，身体上痛的很了，心里的痛就不是那么明显了…… 攥紧拳头，关节像是断裂般的疼痛，却很成功的减淡了心口几乎窒息的压力，憋在胸口的气吐了出来，带起另一波烧灼的痛。 痛，也是痛快！ 咬着牙，眼泪虽然停不下来，但睁大的眼里，没有屈服。 叶……云……声……寒歌把这三个字刻进心脏里，即使血肉模糊，也不能忘记。 “他怎么样了？”叶云声随意地坐着，问阿林。 阿林站着，没有低头，但不难看出他对叶云声的恭敬：“烧已经退了，林医生说还要再观察几天。” “去吧。”叶云声摆摆手。 人出去了，叶云声闭上眼。 赵磊，既然你有胆子觊觎我的东西，就要付出代价…… 叶云声近半个月没到公司，公司还是井然有序的运作着。 “叶总，这些文件需要您签字。”易轩在办公桌上放下一大叠文件。 “我不在这几天，有什么问题吗？”叶云声一边翻阅桌上的文件，一边问。 易轩摇头：“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寒歌抬起头看他一眼：“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易轩有些迟疑：“叶总，寒歌他……” 叶云声扫他一眼，眼中有着淡淡的不悦。 易轩闭嘴。 “这些日子还要再辛苦你几天，明天顾和会过来，你听他的做就行了。” “是，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易轩不再试图过问寒歌的事，做了叶云声这么多年的助理，他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多提寒歌那一句，已经是破天荒的了。 叶云声点点头，直到听到了关门声，才抬起头来。 寒歌…… 你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能让我这么放不下…… 这几天赵磊很忙，花了很大力气从北朝内部盗出的文件一开始让他很兴奋，但很快发现，那只是一堆废纸。 恼怒也没有办法，但是让他自动向叶云声认输，却是不可能！ 为了那些东西，他的前期投入可以说是巨大，如果弄不到真东西，前面那些可以说是完全白费了，到时候，恒久势必会弱下去，和北朝分庭抗礼的局面会被打破，恒久会处处被北朝压一头。 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他迫切的渴望打败叶云声，把他踩在脚下！ 到时候，他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不会有人说他不如叶云声。 而且，叶云声手上的那个小玩意儿，他确实很喜欢…… 叶云声，你以为高枕无忧了吗？如果你这么想了，那离你被我打败的那一天，就不远了…… 第21章 “王柯呢？”叶云声走进书房，没看见王柯…… “他说手头上有点事走不开，要再等一会儿。”顾和回答。 陈越临边玩着手机边回答，反常的安静。 “顾和，你先把这个看一下。”叶云声把手上的文件递给顾和。 “这是什么？”顾和边问边翻开，看了没几行，脸上表情大变。 “哼。”叶云声冷笑，“看来，赵磊手上还有点真东西。” “你打算怎么办？”顾和问。 “不怎么办。”叶云声点起一根烟，“他们想要这些东西，我就送给他们，只怕他们吞得下，消化不了，撑破了肚子。” 这时陈越临猛地丢开手机：“叶云声！” 叶云声用眼神表达疑问。 陈越临深吸了两口气：“我知道你们嫌我笨，有些事不愿意告诉我，但是这也太过分了吧！东西说丢就丢了！兄弟们怎么办？！王柯来让我签文件的时候我才知道！我们在这上面花了多少心血，你们怎么可以……” 叶云声做了个“暂停”的手势，陈越临尽管还是气鼓鼓的，但还是闭了嘴，只是一双眼还是瞪着叶云声。 “越临，我们不告诉你就是怕你接受不了。”顾和开口，“是的，我们在这上头花了很大的心血，现在要结束这些我们也很心疼，但是我们没有别的办法。” “什么叫没有别的办法？不是一直都好好地吗？为什么非得……” “越临，你先停下，听顾和说。”叶云声拍拍陈越临的肩膀。 “越临，你知道吗，小孙的老婆跑了。”顾和忽然说了一句。 “啊？”陈越临明显没跟上顾和的节奏。 “她还拿走了小孙所有的钱，自己跑了。” “什么？！”陈越临跳起来，怒发冲冠，“那小孙的妈和小弟怎么办？妈的贱女人，老子非把她抓回来弄死不可！” 顾和把陈越临按回去：“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还能为什么？！那女人是个婊子呗！” “错了。”顾和摇头，“她也没办法，小孙得罪的人多，现在他一死，他弟弟又太小，那些人就找上门来了。” 陈越临一愣，忽而咆哮：“那帮孙子，他们敢？！老子非削了他们不可！” “问题是，我们连谁干的都不知道。”叶云声吐出一个烟圈，“都是群杂碎，不敢来找我们，就找孤儿寡母出气。” “那我们可以……” “我们可以什么？”叶云声打断他，“小孙还是在我们面前常露面的，所以我们记得他，你知不知道有些兄弟我们根本见都没见过？” 陈越临呆了。 “那些买卖来钱是快，但是那些钱是用兄弟们的命换来的，为了那些钱，有多少兄弟残了死了？就算不残不死活了下来，又有多少人盼着你死？这些，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才对。现在，我们有机会让兄弟们可以正正当当的好好活着，为什么不做？”顾和说。 “但是……” “没有但是。”王柯站在门口，不知道听了多久，“我知道你的想法，现在是没人敢惹我们，但是你考虑过以后吗？跟着我们的兄弟会病会老，我们不可能每一个都照顾的好好的。甚至是我们，现在强大，不代表以后永远都会这么强，你能想象吗？只要我们一松懈下来，就会有人想要了我们的命。” “可是如果我们现在放弃，一样会有人想要我们的命啊！”陈越临还是有些不服气，“我们这样一来，不就相当于找死吗？！” 王柯坐到陈越临身边，安抚地摸摸他的脑袋：“放弃那些生意不代表放弃一切，任人宰割啊。而且也不是全都丢掉，那几家夜总会酒吧什么的不都留着吗？我们还打算成立一个保全公司，兄弟们有了去处，安全也有了保障，还能赚钱，为什么非得守着那些生意？” 陈越临不说话了。 “怎么来的这么晚？”叶云声问王柯。 “有点事，赵磊怕是忍不住了。”王柯撇撇嘴。 “是吗？”叶云声轻笑，“既然这样，那我们也不用客气了。” 顾和挑挑眉，合上了文件夹。 寒歌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这里没有日夜，只有那盏小灯在明明灭灭，久了，他就记不清那盏灯灭了几次，亮了几次。 身上的伤似乎在好转，因为给他打了两次针之后，那个医生就不再来了。 也或许只是他不想在他身上浪费精力了而已。 不愿意在床上呆着，但他连起身都做不到，身上的伤和不见阳光的生活让他无力，从骨头里疼痛着。 会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吗？ 寒歌害怕了，比起这样的死法，他宁可死在那一场残忍的对待里…… 不要说他懦弱，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么多天的囚禁足以摧毁一个普通人的所有。 没有人和你说话，没有动静可以分散你的注意力，视线所及处，永远是昏黄灯光下的墙壁，或者是一片黑暗。 没有发疯，已经尽了他最大的努力。 吃力的把手举到眼前，苍白的手腕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活着，才能见到阳光，才能看到希望…… 但是，如果他要在黑暗中度过一生呢……他已经记不清被关了多久，不知道还要被关多久，这样的日子，还有希望吗…… 还有希望吗…… “北朝有什么动静？”恒久的总经理办公室里，赵磊问李进。 “明面上北朝名下的多家夜总会或酒吧已经关闭或转手，别的产业也都受到了影响，暗地里的生意大部分都已经停了。” 赵磊冷哼。 “赵总，”李进有些迟疑，“半小时前，李先生打过电话来……” 赵磊狠狠一甩手，砸碎了桌上的杯子：“他们都以为我得了多大的好处，迫不及待地想分一杯羹！叶云声这一招够妙啊，把什么都推到了我身上！现在谁都以为是我弄垮了北朝那么多生意，当然都想从我这里拿点好处！” “可是我们并没有……” “你知道我们没有，我也知道，但是别人不知道！叶云声够狠，谁能想到那些东西都是他自己动的手！”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赵磊眼中闪现着凶光，“现在，如果手上没有真东西，我们只能等着被那群吸血鬼吸干！” “您的意思是？” “你去让小刘做好准备。” “是。” “赵磊最近怕是已经焦头烂额了吧？”顾和端着酒杯说。 “差不多吧，盯着他的说光这几天，恒久的电话就快被那几个老头子打爆了。”王柯半躺着，“那几个小喽啰不顶用，没几下就把他给卖了，我都还没怎么样呢。” “赵磊不像是这么没用的人，最近小心点。”叶云声对着电脑落指如雨，淡淡地嘱咐。 “他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来？连砸场子这么下作的事都做出来了，我看啊，他是黔驴技穷，没办法了，只能这样出点气。”陈越临嗤之以鼻。 “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知道了。” 第22章 “碰！”恒久的总经理办公室里传出了一声巨响，站在门口的李进被下了一跳。 定了定神，李进敲了敲门。 打开门，李进看到赵磊的手机在墙上开了花。 “李进。”赵磊阴沉的目光放在他身上，“你去告诉小刘，可以行动了。” “啊？“赵磊意外，“可是……” “没有可是！”赵磊的声音带着沉沉的怒火，“另外，你去知会阿武他们一声，必要的时候，我们用得上他们。” “他们？”李进更加惊愕，“您是不是觉得小刘他……” “我们没有退路了。”赵磊闭上眼压抑怒火，“我要万无一失！” “是。”李进不说话了，转身出去，眼中却是掩盖不住的忧虑。 “听说那几个老头子对赵磊下最后通牒了。”王柯懒懒的修着指甲。 “意料之中。”顾和闲闲地说，“我们都弄得差不多了，在他们眼里，不就是赵磊吞得差不多了嘛。这时候还不去孝敬他们，可不是找抽吗？” “哼，自己找死！”陈越临翻白眼。 “云声。”顾和像是想到什么，“你那个……还活着吧？” 叶云声斜他一眼。 “不是还下不了手吧？”顾和挑眉。 “什么？”陈越临插嘴，“你们说什么呢？” 顾和朝叶云声努努嘴：“还不是他那个小助理，放不能放，打不能打，杀更不能杀，养着堵他自己的心。” 陈越临恍然大悟，冷哼一声：“哪儿这么麻烦，你要实在下不了手，交给兄弟，保证帮你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叶云声放下手中的书：“不要添乱。” 王柯在陈越临脑袋上打了一下，把他的话打回去。 顾和转转脖子，暗暗叹了口气。 寒歌觉得自己的大脑在不受控制地变得混乱。 视线不管看向哪里，都是发黄的，浑浊的，扭曲的，他甚至有一种已经被关了一辈子的感觉。 多久了呢……伤还没有好，四肢软软的垂在床上，像是恶心的软体动物一样在等待死亡…… 手腕上青色的血管似乎再散发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真的要这样才能得到解脱吗…… 曾经那么努力地想要活下去，讨好那些欺凌他的人，过的连表叔家的宠物狗都不如……那样艰难地日子都挨过来了，却在自己以为离幸福最近的时候被打进了地狱…… 面包矿泉水被摆在枕头边，寒歌却只想吐。 要活下去……但是活下去又能怎么样呢…… 一滴泪，沿着眼角滑落，消失在了发际…… 赵磊成不了气候，生意井井有条，兄弟们都安置好了，什么都没有问题，所有一切都在朝着完美的方向发展，但是，为什么他的心，还是空的。 地上散落着几个空酒瓶，谁能想到，呼风唤雨的北朝叶总会在这个时候独自喝闷酒。 要什么有什么，却偏偏要不到最想要的…… 白天，面对着繁杂的数据，各种各样的问题，身边有最信任的朋友，那种空虚感还不强烈，但是…… 他现在根本就不能躺倒床上去，不，应该说他根本就不能休息！ 躺上床，身边是空的，怀里是空的，那种空虚感，即使拥抱着别的身躯也无法满足，让他连发泄都做不到。 只要一闭上眼，哪里都是他。 睁开眼，哪里都没有他…… 他要花多大的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去伤害他。 杯子摔碎在脚边，叶云声闭上眼。 鲜红的酒液慢慢浸染在地毯上，像一片，暗色的血迹…… 生意都调整的差不多了，四个人一起窝在书房的日子就少了，各自干各自的事去了。但是四个人生意上的联系却更紧密了，并不是合并了产业，而是在整合的过程中取长补短，有了丝丝缕缕的联系。 因此，四人还是经常聚在一起开个小会什么的。 “王柯，从你那边进的那批货货源稳固吗？”顾和问。 “没了。”王柯盯着电脑屏幕，“我手头只剩最后一批了，那家工厂停产了，我准备买下来改造一下再生产，保守估计要半年。” “这样啊……”顾和沉吟，“那批货保留给我，我那儿急要。” “好。”王柯答应着，对照着眼前的数据。 陈越临捅了捅王珂的腰。 王柯看他，陈越临向他示意。 顺着陈越临的示意看向叶云声，王柯惊讶。 又戳了戳顾和，同样示意他看过去。 顾和撇撇嘴，用口型说：地下室…… 陈越临当即忍不住了，就要跳起来。 被王柯和顾和联手按下。 王柯眯起了眼，抬手在颈上一划：要不要我去…… 顾和慎重的摇头。 王柯和顾和一起叹气。 陈越临在一边就差跳脚了，眼珠子转了转，竟然安静了下去。 叶云声看着窗外的枯叶，想起了那天在的寒歌，无力的，脆弱的，仿佛已经死去的…… 心口一紧，竟然无法呼吸。 叶云声是没想到赵磊竟然还会来找他，但是着并不代表他会表现出什么不对。 “叶总。”坐在北朝会客室的沙发上，赵磊似笑非笑。 叶云声回以温文的一笑：“赵总。” 赵磊努力让自己显得心平气和：“同是生意人，我相信叶总是不会连一碗饭都不舍给旁人的吧？” 叶云声施施然坐下：“赵总这话怎么说？北朝是小本生意，怎么敢说这种话？” “叶总，我也不多说，想必你对恒久现在的状况很清楚吧？”赵磊冷下了脸，却也是示弱，“我现在只求恒久能有一条生路。” 叶云声不出声，眼中含着讥诮。 赵磊深吸一口气，似乎下面的话很难出口：“叶总，我想要买下你手上那三家已经停业的夜总会，还有北城那几家酒吧。” 叶云声勾起嘴角：“赵总的意思是？” “叶总不要装糊涂了。”赵磊闭上眼，“那几个老家伙就只差拿枪指着我的脑袋让我给他们上供了！” “赵总，这是不是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叶云声轻笑，“说起来把那几个地方给了赵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价钱方面……” “叶总，你不会连这点活路都不肯给吧？”赵磊盯住叶云声：“这次，恒久可以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叶总难道这要赶尽杀绝吗？” 不知想到了什么，叶云声的脸色冰冷了起来。 赵磊却还在火上加油：“寒歌的滋味不错吧？你既然不肯把他交回来，在别的地方，放恒久一马，也并不吃亏。” 叶云声猛地站起来：“这些，赵总和我的助理谈吧，我还有事，就不陪了。”话毕，即转身离去。 赵磊看着合上的门，冷笑渐渐成形…… 第23章 几乎能听到生命一点一滴逝去的声音啊…… 以前看过一个故事，说是一个人漂流到了荒岛上，只有他一个人，渐渐的，连说话的能力都失去了…… 伤似乎已经好了，都不会痛了，但是除了痛感之外，似乎还有一些什么一起消失了…… 想不出来，也不想去想了，现在，他除了活着，就只剩“活着”了…… 这样“活着”，像地洞里的老鼠一样，最后还是死在阴暗的洞穴里…… 寒歌坐在床边，漫无目的的胡思乱想着。 门外似乎有动静，但也可能只是他的幻觉，这些日子，这样的幻觉可以说是经常出现。 幻想着有人把门打开，幻想着门外就是阳光明媚的阳光，幻想着着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或许，之前那些才只是一场梦吧…… 那些浓情蜜意，都是一场梦…… 如果让我崩溃是你的目的的话，你就快成功了…… “碰！”厚重的大铁门发出巨大的声音，下一秒，铁门被人一脚踢开，刺眼的光线泻了进来，寒歌不得不眯起了眼。 “我还当是什么货色！”不屑的声音响起。 “陈少爷，少爷有吩咐过……”似乎有人在劝说着什么，但又很快被打断了。 吵吵嚷嚷的。 寒歌什么都听不到，他只是怔怔的，看着门外的光线。虽然是那么的苍白，刺眼，但那时久违的光明啊。 “他是不是傻了？”陈越临走到他身旁，抓住了他的头发，迫使他不得不把头向后仰。 寒歌看向抓着他头发的人，但是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 陈越临很快放开了他：“这人是不是哑巴了，这样都不叫？” “应该，没有吧……”有人迟疑的说，“之前倒是有出过声，但自从……”那人含糊的带过，“就没听到他出过声。” “切，还以为是什么呢。”那人好像懒洋洋的，“关了多久了？” “差不多快三个月了。” “说不定已经都给忘了。”那人喃喃说了一句什么，忽然又大声吼起来，“你，过来把他拖出去！” “但是少爷……” “滚滚滚，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是不是？！是不是要我自己动手啊？！”大吼。 那人见拦不住，向手下的人示意马上通知叶云声，向陈越临陪着笑：“陈少爷，要不你等少爷来了……” “来什么来。”陈越临不耐烦了，“这么点小事还去烦他，现在他就是为这个玩意儿在烦知道不？！” “但是……“ “没什么但是！就按我说的做！难道还让他烂在这儿啊？” 寒歌撑不住，抓着床栏坐倒在地上，低着头，却想笑。 有人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提起来，往外拉扯。 出了门，没有看到阳光，寒歌有点失望。密室般的设计，很多拐角，让人想起牢房之类的地 方。拐了好几个弯，面前出现了向上的阶梯。 原来一直把我关在地下室啊。寒歌淡淡地想。 正要往上走，上方忽然跑下来几个人，边跑边大声喊：“林哥，有人溜进来了！” “什么？！”陈越临跳了起来，反应很快，“马上到书房去！守好东西再仔细找人！” “是！”几个人的动作都很快，抓着寒歌的人犹豫了一下，“陈少爷，这个人……” “先扔回去！”陈越临三步并作两步往上跑，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 寒歌有些失望。 那人没有异议地拎着寒歌往回走。 很快又回到那扇铁门前，那人随手把寒歌扔进去，就要关上门。 寒歌看着光线被一点一点的阻隔在门后，疲倦地闭上了眼…… 门后似乎又有了动静，沉重的吱嘎声响起。 寒歌睁开眼，门又打开了，一个人进来抓住了他。 “寒歌？”那人含糊地说了一句。 寒歌迷惑地看他，那人往门外看了一眼，一咬牙，不再犹豫，把寒歌背了起来往外走：“找到人了，我先撤退！”似乎是在用什么通讯设备和别人谈话，“我知道，你们小心。” 寒歌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倒在门口处，微微讶异，但也只是讶异而已，现在，他的好奇心剩的不多了。 那人动作很快，扛着寒歌来到阶梯处，确认了上面没有人才往上走。 寒歌很安静，那人似乎也很放心，只对他说了一句：“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一路走，都没有人，但那人还是很紧张，寒歌都能感觉到他绷紧的肌肉和沉重的呼吸。 “站住！”身后传来一声断喝，那人一僵，马上发足狂奔。 身后传来奔跑声，杂乱的脚步声响成一片。 那人像是对环境很清楚，左拐右拐的，身后的人一时追不上，不知道怎么的，出了一道小门，寒歌眼前一亮，光线刺目，不得不闭上了眼。 阳光明媚，温暖，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 感受着阳光的温度，即使双眼因为刺激流泪不止，寒歌还是努力地睁开眼。 背着寒歌的人脚下不停，身后的嘈杂居然渐渐远了，但寒歌觉得他好像更紧张了。 沉重的呼出一口气，那人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的环境，一步一步都很小心。 寒歌没有方向感，他转来转去，似乎是在找一条不会被别人发现的路线离开。 等到他终于停下脚步时，寒歌才发现，他们好像是在一片山林里。 那人把寒歌放下：“你倒是不重啊。” 寒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 那人有些犹疑，试探地伸出手在寒歌面前一晃。 寒歌没有反应。 “瞎子？！”那人微微提高音量，“难道我带错人了？”他握住寒歌的双肩晃一晃，“你是寒歌不？” 寒歌的视线依旧模糊，只能看到大约的轮廓，反应也很慢，但还是点了点头：“我是寒歌。”声音低哑，带着长时间不开口的滞涩。 “你的眼睛……”那人还是有些迟疑。 “不知道。”寒歌很安静，像是说的事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那人不再开口，过了好一会儿，应该是休息够了，再次俯身背起寒歌。 “你就不好奇是谁要我来带你走”还是那人忍不住开了口。 寒歌摇摇头。 “你就不怕再把你关起来？”那人好奇了，“或者干脆把你杀了？” 寒歌竟然低低地笑了：“我怕啊……” “那你……” “怕又能怎么样呢？我打不过你。” 那人闭了嘴。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屏住了呼吸。 “该死！”他低咒，脚步加快。 跑了一段路之后，他停了下来：“不想被抓回去就不要出声，不要乱动！”他把寒歌放进一个小山洞里，做了些伪装，丢下一句话，就换了个方向跑了。 这时，寒歌也能听到有人在接近，呼喊声想起：“那边！” “快追！” 很快，声音又远了。 寒歌静静缩着，说是山洞，准确来说只是一个小土洞而已，那人做的伪装很巧妙，利用石头和杂草枝叶遮挡，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这里还有个洞。 空气是新鲜的，身边的泥土枝叶都仿佛带着香气，虽然晒不到太阳有些可惜，但寒歌并没有动，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这样，很舒服啊…… 比起那个黑暗的地下室，他宁可死在这里…… 第24章 光线暗了下来，很晚了吗？ 没了太阳，风也开始冷了下来，晚上的气温降得很快。 没有别人的声音，那个人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推开那些遮蔽物，寒歌从小土洞里钻了出来，莫名联想到土拨鼠，竟然有点好笑。 风吹过，不自觉打了个冷战，有点茫然地四下环顾，视线本就模糊，现在没了明亮的光线，就更加看不清了。 摸索着伸出手，碰到了粗糙的树干，慢慢地一步步往前走。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只是不想一直呆在那里。每走一步路，就离那个地方更远一步。但是现在他眼睛看不见，可能正在一步步走回去也说不定啊。笑一笑，真是那样的话，也没办法啊。 最后一丝光线都从眼前消失了，一片黑暗，寒歌深深地呼吸，风从身边流过，身体都像是变得轻盈起来了。 衣服很单薄，但寒歌并不觉得太过寒冷，反而沁凉的空气让他觉得神清气爽。 脚下的路不平整，绊了好几下，走的更加小心。 应该是走了很久了，呼出口气，寒歌坐下来休息。身边的草上都已经有了露水，沾湿了他的手。背靠着树干，树叶在“簌簌”的响着，像是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畅快感。 “叶总，有动静了。”易轩向叶云声报告。 顾和叹气：“还以为能轻松一段日子呢。” “你还不够轻松？”叶云声舒展一下身体，骨节发出“喀拉”声，最近几天他都在公司，真是累了。 顾和皱皱脸：“王柯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收网。” 叶云声关上电脑。 王柯有些紧张：“成功了么？” 埋首在电脑上的人抬起头，幽幽地说：“不要怀疑我的技术……” “好！”王柯舒展眉头，“不错啊小子，改天哥请你吃饭！” 那人用幽怨的眼神看他。 王柯无奈，掏出支票本：“现在就给你！我还能赖你的账啊？” 那人的眼神“锃！”一下亮了：“嘿嘿嘿……” “等一下，”王柯忽然停了写支票的动作，无视对方瞬间垮下的脸，“再帮我个忙。” “还什么事啊？”那人瞬间哀怨了。 “给你加钱，别废话了。” …… “走吧，抓鱼去。”顾和伸伸懒腰。 “你去吧。”叶云声没什么兴致。 顾和看他一眼，了然一笑，没多说什么。 既然已经抓到了人，接下去的就只是小事了，他们确实已经不再做黑道生意，但不代表没了那些本钱。 一条蛀虫，小意思。 但这次…… “怎么办？”王柯有点冒冷汗。 “两条路。”顾和喝口水压压惊，“要么我们当不知道，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过一段时间，说不定云声也就把他忘了，要么……” 两人对视，王柯说：“你觉得他能忘吗？” “不知道……” 看着看着，王柯突然火起，上前一脚把缩在角落的人踹翻：“你们干的好事！” 那人大声哀叫，抱着脑袋缩在墙角：“饶了我吧！我也是照老板吩咐做事啊！” 王柯不解气，又狠狠踹了几脚，喘着粗气停下来。 顾和在一边撑着下巴很认真的发着愁。 “走吧。”王柯踹完了人，抹抹脸，招呼顾和。 “去干嘛？”顾和还在愁。 “早死早超生，你再磨叽，说不定那边那个就这么挂了，到时候一起玩完儿！”王柯看着地上摊得跟烂泥一样的人，想再去踹几脚，又担心就这么把他给踹死了，只能恨恨地咬牙，在账上又狠狠加了几笔。 顾和深吸口气，站起身，就义般的宣布：“走吧！”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云声。”顾和推开门，看着叶云声，很严肃地叫他。 “没抓到？”叶云声依旧是懒懒的样子，“没关系，只要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我不急。” 顾和难得不知道该怎么说，推一把身边的王柯。王柯瞪他一眼，也是一副便秘的表情。 “怎么，让他把资料传走了？”叶云声有些意外，坐直身子，“王柯，你那个电脑高手就这么没用？不过也没什么，我还嫌恒久不够乱呢，那些东西，赵磊要是想要，我就送给他。” 王柯一抹脸，豁出去了，走上前把一摞资料拍在叶云声桌上：“这是截获的电子邮件和内奸的口供，下面的，是我让人查的，是，是和之前泄露的资料有关的……” 叶云声脸色一变，心头涌起莫名的预感。 “你最好仔细看看，我们先走了，那个人我们先带回去。”顾和一扯王柯，不等叶云声回答，就以最快的速度出门了。 叶云声顾不上顾和，看着眼前的资料，呼吸都变得急促，伸出手，指尖竟然在颤抖。 喉结滚动，叶云声闭了闭眼，翻开面前的资料…… 总经理办公室发出轰然巨响，易轩一惊，赶紧出门查看，他刚打开助理办公室的门，叶云声也打开了门。 “总经理……”易轩吃了一惊，叶云声脸色苍白，额头上竟然汗水涔涔。 叶云声没有理他，径自往外走，不能说是走，应该是飞奔！ 易轩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马上打电话给顾和，刚一接通，就着急地喊：“顾先生，总经理他……” “没什么。”顾和很冷静，“他没事，你收拾收拾，也该下班了。” “是。”易轩虽然还是有点不安，但还是听顾和的话，处理了手头上的工作，自行下班了。作为助理，他一般只帮叶云声处理北朝的事，有些事，虽然他隐隐约约知道一些，但为了自己，他是不愿意插手的。 叶云声一路飞车回到了别墅，铁门的开启速度在他眼里实在是太慢，忍住撞飞它的冲动，他直接从车里跳了出来。 刚进别墅大门，别墅里的气氛有点不对，但他已经顾不上了，脚步不停地往地下室跑。 王柯拦住他。 “让开！”叶云声脸色不善。 王柯硬着头皮开口：“云声，那个，人现在不在地下室……” 叶云声一愣，心头几乎涌起了名为恐慌的情绪：“他在哪儿？” “云声，云声你先别激动。”顾和和王柯一起挡在叶云声身前，眼前的叶云声太过陌生可怕，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会看到这样的叶云声，脸色铁青，双拳青筋暴起，眼神几乎透着恐惧。 “他妈的到底怎么了？！”叶云声再也控制不住，一脚把墙边摆着的一只青瓷大花瓶踹到了另一边的墙上，大吼出声。 被他们挡在身后的陈越临憋不住了跳出来：“赵磊派人来把寒歌抓走了！” 王柯和顾和跳起来一把拖住马上就要往外冲的叶云声：“云声你别冲动，人已经抓住了！他还没来得及把寒歌弄走，已经派人去找了！” 叶云声稍稍冷静下来，粗喘了几口气：“带我去。” “云声，赵磊派来的人没把寒歌带太远就被抓住了，兄弟们已经去了，你就……” “带我去！”叶云声几乎是在咆哮，克制不住地疯狂。 “好好好，王柯你和越临留下，我和云声过去。”顾和见拦不住，干脆地朝王柯使一个眼色。 “好，那个人交代说就把寒歌藏在后山，让阿林带你们过去。”王柯应了，“阿林！” 阿林马上就出现在门口，叶云声稍微平静了一些，但脸色还是很难看，顾和不敢多说，跟在他们身后匆匆往后山赶去。 “你啊你……”王柯见他们出了大门，才转过身看陈越临，“你怎么就……”他也说不出来了。 “我……”陈越临也说不出分辩的话，垂头丧气的坐到沙发上，他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更想不到寒歌竟然是冤枉的。现在除了祈祷寒歌能快点被找回来，谁也没有办法…… 第25章 走走停停，不知道走了多远，但始终没有听到人声。 或许自己正在走向深山老林……寒歌忍不住微笑，在这个城市里，哪里还有真正的深山老林，走到哪里，他都是无所谓的。 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难道真的很久了吗？一点都不冷啊。 没有经历过那样的日子，他怎么会知道即使是一丝微风，也是可贵的？ 真希望，可以这样一直走下去…… “他在哪里？！”叶云声咆哮，几乎濒临失控。 “不是这里吗？”顾和看得心惊肉跳，力持镇定地询问手下。 “应该是这里没错，可能是他自己走开了……” “找，马上去找！”叶云声一拳砸在身边的树干上，献血顺着手腕流下，但他却恍若未觉，“快去找啊！” 手下分散开去寻找，叶云声静默地站立着，双眼闭着，看不出情绪。 “云声……”顾和试探着叫他。 叶云声摇头，声音嘶哑，低的让人听不清：“我该怎么做，才能……”才能补偿，才能得到原谅，才能……才能重新拥他入怀…… “云声……”顾和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选择沉默。 叶云声睁开眼，双眼血丝密布，却没有一丝软弱，无视滴血的手，他辨别一下方向，朝着别墅相反的方向走。 顾和赶紧跟上去。 这座别墅算是他们的据点，虽然不是真的处于深山老林，也算得上是偏僻，特别是后山，为了安全起见，被特意布置过，处在其中，真的让人有走不出去的感觉。 叶云声即使心急如焚，也只能耐心的搜索。 渐渐地，叶云声知道自己没有找错方向，身边低矮的树枝有被攀折过的痕迹，草丛有几处不自然的倒伏，这样的痕迹并不少，断枝处很新鲜，说明不久前还有人在这里休息过。 叶云声精神大振，脚下也快了几分。 不久，前方就出现了一道身影。 叶云声几乎是屏住了呼吸，他身边的人也是大气也不敢出，只是紧紧跟在他身后。 是寒歌。 他本来应该是靠着树干坐着，或许是因为太累了，就睡着了，身子自然顺着树干滑下，倒卧在地上。 叶云声蹲下来，一时间竟然不敢碰他。他瘦了很多很多，脸颊都凹陷了进去，嘴唇干裂脱皮，有着血丝。 “云声……”顾和忍不住出声。 叶云声像是猛然惊醒，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抱他，几乎怕自己力气大一点，就能捏碎了他。 手碰到他的脸颊，叶云声惊了一下，手上的温度高的吓人！ “马上，去医院！”几乎是在嘶吼。 “他怎么样？”叶云声坐在床边，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寒歌，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问身边站着的医生。 医生好像有些犹豫，翻看着手上的报告，迟迟没有开口。 “到底怎么样？”叶云声有些心急，但气势依旧沉稳，只是声音中加入了些不耐的意味。 “叶先生，”医生终于开口，“这位先生的情况我只能用非常不好来形容。” 叶云声猛地回头看他，眼中光芒慑人。 医生吓了一跳：“叶先生你不要激动，他并没有生命危险！” 叶云声的眼光这才稍稍柔和了些。 医生思考了半天，顶着压力，决定从最轻的地方开始说：“这位先生严重的营养不良，导致身体抵抗力下降，加上长时间受冻，才引发的高烧，不过时间并不长，还没有恶化的更严重，所以不是大问题，不过也要注意，避免恶化，但是……“刚刚停顿，叶云声的眼神就追了过来，不敢怠慢，一声马上接上去，“他身上的外伤很严重！腕骨，肋骨都有骨裂的迹象，而且长时间没有接触阳光，影响了骨骼的恢复，特别是腕骨，有脱臼过的迹象，如果不好好治疗很容易成为习惯性脱臼。而且，通过检查，病人的胃已经出现了溃疡，有穿孔的危险，还有，还有……”不敢接触叶云声的眼神，医生深吸了一口气，“而且他有受到过性侵犯，事后根本就没有得到很好地治疗……” “我知道了。”叶云声沉声说，“我要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设备，我要他好好地！” “是。”医生擦了擦满头的汗，退了出去。 寒歌……叶云声的手抚上他的脸，寒歌的呼吸依旧有些灼烫，眉头却是舒展的，像是在做什么好梦。 小心地把唇印到他的额头上，叶云声喃喃：“快点醒过来吧，只要你醒过来，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寒歌这一觉，睡了很久，久得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软的，身下的床又太软，让他以为自己的梦还没有醒，唇边都带着微笑。 有人的声音响起，但听在他耳里，只是一片嘈杂，没有办法分辨出到底是在说什么。 “寒歌，寒歌。”叶云声在床边守了三天才守到他睁开眼睛，激动地声音都是颤抖的，“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哪里痛？” 寒歌茫然地看着四周，视线还是模糊的，但室内的光线很明亮，他能看到有人在他身边，还抓着他的手。 动了动嘴唇，喉咙一阵涩痛，让他忍不住皱了眉。 手被另一只手握着，动了动手指，没有什么力气。 “医生，医生！”有人在大吼，过高的音量让他有点头疼。 赶来的医生很是高兴，这几天他不醒，叶云声就天天阴森森地瞪他们，他要是再不醒，这门都快没人敢进了。 仔细的给寒歌检查着他的情况，医生松了口气。 “寒先生，寒先生？”医生俯下身，“您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寒歌困难的摇摇头，喉结滚动几下。 医生微笑着直起身：“寒先生恢复的很好，接下去的将是一个长期调理的过程，具体我们稍后会交一份报告给您。” 叶云声点点头，视线就像凝固在寒歌身上一样。 医生悄悄出门，顺手把门带上。 叶云声觉得自己的喉咙也干涩了起来，抓着寒歌的手，却有些不敢说话，寒歌好似还没有完全清醒，眼里透着朦胧，他害怕等寒歌清醒过来，会用仇恨的眼神看他。 眼前是一片茫茫的白色，有些刺眼，寒歌又闭上了眼睛。 “寒歌……”叶云声的声音低低的。 像一根针扎进脑海里，脑子几乎疼的痉挛了一下，“唔……“寒歌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叶云声大惊：“寒歌，你哪里疼？”匆忙伸手按上床头的呼叫铃。 医生刚刚出门就又被召回来，急急忙忙打开门，寒歌却已经疼过了那一阵，虽然眉头紧紧皱着，脸上还有残余的痛苦表情，但好像没什么大问题。 “他刚刚好像是头疼。”叶云声什么都顾不上，眼中的心疼几乎满的要溢出来。 医生也有些紧张，伸手在寒歌头上轻按几下：“是这里疼吗？” 此时的寒歌脑袋还是迷茫状态，但已经在渐渐清醒，医生靠的又近，本能地摇摇头。 医生又换了几个地方按几下，寒歌都摇头，在病历上记了几笔，医生转身对叶云声说：“目前看不出有头部受伤的迹象，如果有需要，可以做进一步的脑部检查。” “安排时间。”叶云声冷静下来，沉声吩咐。 寒歌的意识慢慢地从朦胧状态清醒过来，慢慢的，想了起来…… 现在，自己是在谁的手里？那个声音和叶云声好像啊，但是，那可能是叶云声吗…… 第26章 叶云声小心的触抚寒歌的脸颊，轻轻地唤：“寒歌，还难受吗？” 寒歌眯起眼睛，尽力想看清他，但眼前的人像是浸染在水中的水墨画，晕染了颜色，让他看不分明。 叶云声很紧张，看着寒歌的眼里几乎有着惶恐：“你饿不饿？现在你只能吃流食，等会儿喝粥好不好？” “叶云声……”寒歌的声音很轻，几乎和气音无异，但听在叶云声耳里却像一把软刀子，在心上那么轻轻划了一下，就几乎把他的心剖成两半。 “我。怎么，怎么会在这里……”寒歌讲话很困难，喉咙沙沙的疼。 叶云声闭了闭眼：“寒歌，我……” 放弃想看清叶云声的努力，寒歌移开视线，窗外阳光正好，屋子里东西模模糊糊能看清大概，他在一间病房里。 叶云声说不出话，他该说什么？说一切都是他误会了寒歌？一切都是赵磊的诡计？他只是中计了？ 现在，这一切都只是借口，伤害寒歌的是他叶云声，是他！ 叶云声几乎哽咽：“寒歌，是我的错，我错了，寒歌……” 寒歌迷惑的侧过脸，看不清叶云声，手动了动，却没有抬起的力气。 叶云声把寒歌的手举起来，把脸埋进寒歌的手心：“寒歌，是我的错，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让我补偿你，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好不好？寒歌，好不好？” 手心一片湿热，是他的眼泪吗？ 他说他错了？错什么了？ 心口沉甸甸的压上了什么，让他无法呼吸，恶心欲呕，眼前发黑。 “我要离开这里……”几乎是无意识的喃喃，“我不要在这里……” “寒歌……”叶云声抬起头。 “我不要在这里，好黑，我好冷……” 叶云声恨不得给自己两刀，喉咙蠕动几下，终是忍不住，抱住了寒歌，哀哀乞求：“寒歌，不要这样，你已经出来了，我再也不会怀疑你，我们一起回家，一起回家好不好？” “不！”压抑已久猛然爆发，寒歌猛烈地挣扎，“叶云声，我恨你！我不要再看到你！啊！”忍了那么久的眼泪汹涌而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相信，为什么啊？！” “寒歌，寒歌……”除了叫他的名字，叶云声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我错了，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再也不会有下一次，我爱你啊寒歌，我爱你！” “我再也不会相信你……”身体终究是太过虚弱，寒歌在那一下的爆发之后更加无力，手软软的垂下来，“我再也不会相信……” “你要信！寒歌你要信我！”叶云声紧抱着他，“我们还要在一起，我会对你很好很好，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寒歌，再信我一次，就一次……” “你一直都在骗我……一直都在骗我……” “再也不会了，寒歌，再也不会了……” 寒歌痛苦地闭上眼，他以为自己早就已经看开了，殊不知只是自欺欺人而已，看到叶云声，才知道自己的心里藏了那么多的委屈，那么多的伤心，那么多的痛苦，那么多的悲愤。 寒歌一直在流泪，叶云声一直抱着他，怀里的人瘦的硌手，手从背上抚下去，几乎能数清楚有几根骨头让叶云声的心酸涩的疼着。 寒歌平静了很多，叶云声一直陪在他身边，什么事都由他动手，请来的高级护理反而只能打打下手。寒歌没有拒绝，但也没有接受，他做的最多的，只是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 “再过几天，你的身体再好一点，就能出去晒太阳了。”叶云声一边拿着热毛巾帮寒歌擦手，一边轻声细语的和他说话。 寒歌没有出声，这几天他都很少说话。 叶云声也不在意，不管怎么样，他是不会离开的。 曾经的伤害他没有办法改变，现在他只能期望这点点滴滴的温柔呵护能再次打动寒歌。 “我熬了粥，现在吃正好，给你盛一碗？”说话时，已经打开保温桶盛了一碗出来。 粥是细心熬出来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但寒歌却没什么胃口。 寒歌转开脑袋，无声地抗拒着。 叶云声的手顿了顿：“医生说你有轻微的厌食，还好不是很严重，我知道你没什么胃口，只吃一点点，就一点点好不好？” “我，被关了多久？”寒歌开口，长时间不说话的嗓子干涩，声音带着沙哑。 叶云声的心颤了颤，这几天寒歌基本不和他说话，这是第一次主动问他问题，一开口却是这样的问题。 “差不多一个半月。”沉默了一会儿，叶云声还是回答了。 “公司……” “公司没事，真正的内奸抓住了。”叶云声低声说，“寒歌，我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都不能抵消你受到的伤害，但是我真的……”我真的很爱你……这句话在现在太过苍白无力。 寒歌低低的声音响起：“叶云声，我想离开。” “不准！”叶云声控制不住的大声，“我说过，你要什么都可以，只有这一样，我不会答应！” “你要我留在你身边做什么呢？”寒歌的声音带着深深地疲惫，“我已经，已经没有力气再爱你了……”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的寒歌。”叶云声放下碗，抓着寒歌的手，“有我爱你就够了，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我，没关系，一天不够就两天，一年不够就两年，十年，二十年，我总会让你相信的。” 寒歌摇头，只是摇头：“你不懂……” “我懂的！”叶云声焦急的抓住他的双肩，“我懂的，你信我好不好，好不好？” 寒歌不再说话。 叶云声深呼吸几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寒歌，我做过的事，没有办法改变，但我以后会用整个生命来爱你，我叶云声发誓！“ “叶云声，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爱你，你能让我自己好好想一想吗？”良久，寒歌才静静开口。 “当然可以。”叶云声听出了一点松动的意味，压抑着心头的狂喜道。 “我说的是，不要来打扰，让我自己，好好想一想。”寒歌直视他，眼里的叶云声虽然模糊，却依旧有着逼人的气势，“我自己找地方住，这段时间，让我自己呆着。” “寒歌，在我身边，你也能想。”叶云声抱着寒歌，“我保证不会干扰你，好不好？” 寒歌在他怀里摇头：“我不想。” 叶云声沉默，半晌才开口：“地方我来找，你自己住，我可以去看你，好不好？” 这已经是叶云声的最大让步。 寒歌沉默了一会儿，才点头：“好。” 叶云声收紧怀抱，幸好，他还有很多很多时间来弥补他犯下的错。 第27章 没能瞒太久，叶云声很快发现了寒歌的视力有问题。 “寒先生之前应该是在很黑暗的地方呆了很长时间，然后猛然接触强烈的光线，对眼睛造成了损伤。”医生边收起器具，边对叶云声解释，“心理方面可能也有一点影响，关于是永久性伤害还是暂时性伤害，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我要尽快知道结果。”叶云声低沉的声音响起。 “是。”医生不再说话，迅速收拾了东西走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叶云声轻抚着寒歌的头发，低声问。 寒歌摇头，淡淡的说：“看不见，反而好受很多。” “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叶云声低下头，忍着酸涩问。 “也不是。”寒歌还是摇头。 “那为什……” “你知道吗？”寒歌出声，“当你把我关进去的时候，我很害怕，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像一场梦，美梦结束了，噩梦开始了。” “开始，我以为我恨你，但时间久了，我又觉得没有必要去恨，梦总是要醒的，没有人可以只做美梦不做噩梦，现在，什么梦都该结束了。” “不是这样的，”叶云声的声音沙哑，抬起来的双眼泛着红色，“不是这样的。你答应我的，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能就这样判了我的死刑。” “我有什么资格呢？”寒歌的视线停留在不知名的某一点，“不管我的回答是什么，我都没有办法反抗你的决定。” 叶云声无话可说，是的，即使寒歌对他说，不想再看到他，让他滚，也没有办=办法让他离开他的生命。 叶云声想大吼，想抓着寒歌对他宣布，这辈子都不要想逃走！但是，看着病床上苍白单薄的他，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细细的手腕他一只手就可以完全禁锢住，苍白的手指完全没有挣扎的力气，但就是这样一只手，能够让他疼得发颤。 叶云声想一直在寒歌身边照顾他，但是他还有工作，能拿到医院来做的都已经拿来了，有一些事必须让他亲自处理，这时候，只能由护工照顾寒歌。 寒歌已经能起身了，视力也在逐步恢复，但看书看电视还是不行，平时要是出去晒太阳必须戴上特制的眼罩。 “寒歌。”顾和推开病房门，笑着和他打招呼。 寒歌看向门口的方向。分辨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顾先生？” “真高兴你还认识我。”顾和把带来的鲜花摆在床头，拖了张椅子过来坐下。 寒歌笑一笑：“想忘记顾先生恐怕也不容易吧？” “能开玩笑了，看来恢复的不错。”顾和笑眯眯的，“我本来想带些点心过来，但云声说你有点厌食，还要忌口，就买了束花，不要嫌弃。” “是百合吗？”寒歌伸手摸上那束花，在他的眼里是一片白色。 “是啊。”顾和叹气，“到了花店，真的是眼花缭乱，小妹还建议我买红玫瑰黄玫瑰什么的，哎，不管是什么玫瑰，只要我敢送，云声就敢把我从这窗口丢下去。” 寒歌抚摸花瓣的手顿了顿：“顾先生今天来，应该不是来看我这么简单地吧？” 顾和收敛了笑容：“确实，今天我来，是来道歉的。” “道歉？” “其实今天越临也该一起来，但是他死活不愿意来，不是不愿意来道歉，而是……”顾和叹息，“以前我们做的生意虽然见不得光，但是说起对不起谁，却是没有的。” 寒歌沉默。 “其实在之前云声经常和我们提起你，还想把你带来和我们见个面，但还没来得及……” “顾先生，今天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寒歌，我知道你很气云声，但是他是真的后悔了，这些天他吧公司丢在一边，赵磊他们有了可乘之机，所以他今天才……” “那和我并没有关系。”寒歌依旧是平静地。 “是啊，但是，你真的不在乎了吗？”顾和看着寒歌，“你真的已经不在乎云声了吗？” 寒歌抓紧了手下的床单，声音变冷：“顾先生，你今天是以什么身份来对我说这些的呢？”闭上眼，“叶云声的朋友？” “是的。”顾和大方的承认，“云声他对不起你，但是，作为朋友，我不想看他这样下去。” 他看着寒歌，停顿了几秒，接下去说：“寒歌，我相信你不是不知道云声的痛悔，我知道，要让你重新接受他很难，但是要他放了你更难，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选择一条对双方都有利的道路呢？” 寒歌缓慢地抬起头：“顾先生，你是叶云声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 “是的，”顾和点头，“我的这些话确实是向着云声说的，但是也都是实话。等你的眼睛好了，你可以自己看，云声最近很忙，你可能不知道，每天等你睡了之后，他都要处理公事到凌晨，你吃的喝的他都尽量自己动手，你只要肯静下心来好好观察，一定能感觉得到。” 顾和说完这些就走了，他明白要给寒歌时间，作为朋友，他只能做到这里，剩下的，就要看叶云声的了。 晚饭时，叶云声就来了，还拎着一个三层大饭盒。 “寒歌，”叶云声笑着搬来小桌子，把菜一样样放上去，“我炖了骨头汤，今天要多吃点。” 寒歌按住叶云声要给他喂饭的手：“我的眼睛好多了，我可以自己吃。” 叶云声顿住，说：“那好吧，小心些。”帮他把碗筷放好。 寒歌没有动筷子，只是看着眼前这些菜：“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是啊，是不是不和胃口？”叶云声有点紧张，“你想吃什么？” 寒歌摸索着拿起筷子：“不是，看起来很好吃。” “你喜欢就好。”叶云声放下心。 “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叶云声帮寒歌夹菜，就像以前他们恩爱的时候，“小心烫。” “你最近很忙吗？”寒歌像是在闲聊。 叶云声很高兴寒歌和他说话：“没什么，不算太忙。” 寒歌接过叶云声递过来的碗，喝一口汤，醇厚不油腻，叶云声费了很大的功夫。 “如果你忙，这些都可以交给护工来做的。” “寒歌，”叶云声忽然严肃起来，“这些事是我想做的。” “你知道吗，我不想把这些交给别人做，如果我不做这些事，你就会像是看不到我一样，彻底无视我。”叶云声深吸一口气，“我不想这样，我想补偿你不是说说的，我要让你知道，我很爱你。” 寒歌沉默，手中的筷子颤了一下。 叶云声夹了筷蔬菜放进他碗里：“不要多想，我不会放开你，更不会让你离开我。” 寒歌默默地吃饭，叶云声老是说这样的话，但每次都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云声看着沉默的寒歌，也没有再说话，让寒歌再次接受他很难，但他不会放弃。 第28章 寒歌恢复的很好，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医生宣布他已经可以出院了，但还是需要定期复查，平时的食补也要注意。 没有意外地，叶云声带寒歌回了他们刚开始同居时住的公寓。 家政会定期过来大扫除，所以即使已经很长时间没住人，公寓依旧很干净整洁，只是缺少了人气，一打开门，迎面就是一阵冷意。 寒歌坐在沙发上，叶云声蹲在他面前：“我答应过你给你找一个新住处，但是你现在身体这么差，住哪里我都不放心，如果你实在看我碍眼的话，你住在这里，我搬走，好不好？我不会打扰你，只要让我能经常过来看看你就行了，好不好？” 叶云声这几句话完全把他自己放在了弱势的地位，说出来，几乎有可怜的感觉了。 寒歌垂着眼，叶云声的手放在他膝盖上，骨节分明，十指修长有力，此时却有些紧张的紧绷着。抬头看他，这几天他也瘦了很多，轮廓更加鲜明，仿若刀削斧凿，但蹲在他身前的动作却像一只威武的大型犬在可怜兮兮的哀求主人不要把它赶出去。 “这是你的地方，你还是住着吧。”寒歌收回视线，看着自己的指尖，说。 叶云声眼神一亮，柔声说：“那你还是住原来的房间好不好？我就住隔壁，你有什么事叫我一声我就能听到。” 寒歌停了一会儿，摇摇头，“我住客卧吧。” 叶云声没有勉强，寒歌能答应和他住在一起已经让他很惊喜了，“那你坐一会儿，看会儿电视，我去做饭。” 寒歌点点头，叶云声抓起他的手在唇边轻吻了一下，才去了厨房。 寒歌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背上柔软的触感还在，厨房里已经传出了锅碗瓢盆的声响。 寒歌抬头，眼神迷惘。 叶云声在步步逼近，但自己却好像根本没有抵抗的力气，就和一开始那样，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对方捕获。 轻轻抚摸被亲吻的地方，这就是叶云声的方式，一点一点，让他的气息包围了他，如温水煮青蛙一样，发现时已无力逃离。 要这样下去吗？ 叶云声对他可以说是百依百顺体贴入微，为了能时时刻刻陪在寒歌身边，把大部分公事都搬到了家里。这样一来，作为叶云声的助理，易轩便经常出入叶云声的住所，不可避免地和寒歌碰上了面。 “易助理。”寒歌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看到易轩进门，有些不自在但还是主动和他打了招呼。 “寒歌。”易轩自然之极的微笑，仿佛寒歌坐在那里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我来给叶总送资料。” “哦。”寒歌看着他手上厚重的文件袋，“他在书房。” 易轩向他点点头，上了楼。 窗外阳光正好，寒歌放下书，突然很想出去走走。 身上穿的是休闲装，换了鞋子就能出门。走进电梯时，碰到了应该是住在楼上的邻居，相互点头微笑，寒歌恍然自己好像很久没有和别的什么人交流了，连自己的那些朋友都很久没有联络了，那天大家本来说好还要聚的，是自己失约了。手机什么都已经不见了，他们联系不上他，会不会很着急？ 这段时间他的心绪太过复杂起伏，都没有想起这些事，有空和他们联系一下吧。 “你脸色不好？”同在电梯中的男子突然开口，语带关切，“身体不舒服还是要去医院的。” 寒歌顿了一下，才恍悟是在和他说话，有些慌乱的笑一笑：“我没事，前段时间生病了，现在已经好了。” “还是要注意，现在早晚温差很大。” 太长时间没有和人交流，寒歌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只能尽力让自己笑的友好。到了一楼，那人和寒歌说了再见，匆匆走了。 现在的都市，每个人都为了各自奔波，像刚才那样对陌生人表示关心已经很难得了，寒歌虽然有些慌张，但心情却变得开阔了些。 这个地段都是高级住宅区，设施环境都很好，楼下就是一个小公园。寒歌坐在石凳上，沐浴着春日灿烂的阳光，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一颗白色的毛团在草地上蹦蹦跳跳，蹦着蹦着就跳到了寒歌脚边，是一只白色的小狗。 寒歌弯下腰伸手在小狗耳朵上搔几下，“你叫什么名字呀？你的主人呢？” 远处一个女孩子跑过来，气喘吁吁的，“你又不听话乱跑。” 小狗被寒歌摸得很舒服，正眯着眼睛享受，听到主人的呵斥，“唔噜唔噜”几下，迈着小短腿向主人跑过去。 女孩抱起小狗，对寒歌笑了一下，运动过的脸蛋红扑扑的，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寒歌看着女孩子离开的背影，有些怅惘。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是啊，他也很年轻，这样轻松明快的色彩，他也能拥有。胸口的大石一下子消失了，寒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下一秒却被人紧紧抱住。 “你出来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很着急你知不知道？”叶云声紧紧抱着他。 “我只是下来晒晒太阳。”寒歌任由他抱着，轻声解释。 “我以为你自己走了。”过了好一会儿，叶云声才平静下来，他刚和易轩谈完事，一出书房门，就发发现寒歌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马上急出了一身汗，还是易轩提醒他寒歌可能只是下去走走。 跟在叶云声身后的易轩轻轻咳了一下，“叶总，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叶云声这才放开寒歌，但还是拉着他的手，“你先回去吧。” 易轩这才离去。 “别再这么吓我了。”直到回到家里，叶云声还是握着寒歌的手不放。 “我只是不想打扰你和易助理谈事。”寒歌笑了笑。 叶云声有种奇异的感觉，身边的人好像有些什么不一样了，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寒歌的心情明显比前几天要好，叶云声不想做任何可能会破坏他的好心情的事，但忍不住的，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了寒歌的眼睫。 寒歌怔了一下，却没有挣扎，叶云声心头一喜，但也不敢太放肆，轻吻了一下，就放开了他，“我去做饭。”匆匆逃进厨房，就怕自己意识把持不住，做出什么让寒歌更讨厌他的事。 寒歌轻抚上自己的眼睛，忍不住笑了。 第29章 那么辛苦的日子都扛过来了，只要他想，绝不可能站不起来。 叶云声从楼上快步走下来，看到寒歌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才松了一口气。 走到他身边，俯身在他脸颊上亲一口，现在寒歌对他这样的亲密行为都不会太排斥，“想吃什么？我去做。” 寒歌摇摇头，“我还不饿。” “不饿也要吃饭，能吃多少吃多少好不好？医生说你的胃要养。”叶云声摸摸他的手，“冷不冷？要不要加件衣服？” “不用，我不冷。” “那我去做饭，炖个汤再炒两个菜，很快就好了。”叶云声摸摸寒歌的头发。 “好。”寒歌点头。 吃饭的时候叶云声的心情好像很好，寒歌多看了他一眼，叶云声敏锐地察觉了，对他笑的很灿烂，“好吃吗？” “很好。”寒歌愣了愣，才点头。 “那多吃点。”叶云声给他夹菜，“你现在要多补补。” 寒歌默默地吃饭，但疑惑的眼神还是忍不住往叶云声身上溜。 叶云声不动声色，吃完饭照常收拾桌子，之后走到寒歌身边坐下，陪他一起看电视。 “你最近，”寒歌有些迟疑，“心情好像很好。” 叶云声侧过身拥住寒歌，怀里的人虽然身子僵硬了一下，但并没有推开他，“我心情好，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寒歌诚实地摇摇头。 “小傻瓜。”叶云声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宝贝，你没有那么抗拒我了。” 灼热的呼吸喷在颈部敏感的皮肤上，脊背上像有电流滑过，一阵发麻，寒歌忍不住挣了挣。即使那微小的力道连他的一根手指都撼不动，叶云声还是放松了些手臂的力量。 “宝贝，你知道吗，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好好地在我身边，给我机会好好补偿你，我就心满意足了。”叶云声感叹似的道。 寒歌动了动，“叶云声，我想和你说件事。” “说吧，宝贝，只要我能做到，什么都可以。” “我已经好了，我要去工作。”寒歌推开他一点，看着他认真地说。 叶云声怔了怔，但很快又笑了，“好啊，你的办公桌一直都在。” 寒歌摇头，“不是会北朝，我要去找新工作。” 叶云声的笑敛了下来，面色有点暗淡，“宝贝，你还是对我不放心吗？” “叶云声，我也是一个男人，我想有自己的事业。”寒歌很认真，“这和对你放不放心没有关系。” “在北朝工作你也能有自己的事业。”叶云声直视他，眉峰处隆起一座小山丘，“这次，我绝对不会怀疑你，我会全心全意地相信你，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这样不好吗？” 寒歌别开眼，避开了叶云声的目光。 “你还是不相信我。”叶云声的声音里染上了愤怒，“我做的还不够吗？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他抓住寒歌的肩膀，力道有些失控，“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只要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即使你要捅我几刀都可以，你说啊！” 寒歌深深地呼吸，试图压下心中的酸涩，但好像没用，眼眶渐渐热了起来，鼻子也是酸酸的。叶云声的质问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寒歌终于不能控制自己，猛力一挣，竟然推开了他，“是！我是不相信你！”不能忍耐，压抑了很久的话冲口而出，“我信过你的！叶云声！结果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那样的教训，一次就能记一辈子！我也想知道怎么样才能再信你，我也想知道……”眼泪无所顾忌的流淌下来，声音渐渐哽咽，“我很害怕，叶云声，我很害怕……在那间地下室里，连光都没有，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会发疯的……” 叶云声怔愣了一会儿，这是寒歌第一次在他面前那么失控，在医院里睁开眼时他就准备好了不管寒歌怎么样抗拒也不会放弃，但寒歌一直表现的很平静，现在，这种压抑的平静终于被打破了。 看着寒歌满脸的泪水，他的心疼得一阵阵紧缩，但伸出去的双手很是坚定，把挣扎不休的人重新抱紧，牢牢圈住。 心里的愤怒委屈像是决堤一般喷涌而出，寒歌狠狠地捶打叶云声的肩膀脊背，他巍然不动，寒歌干脆用上了牙齿，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叶云声肩头一疼，但双手环的更紧。 过了好一会儿，寒歌力气用尽了，紧紧抓在叶云声背上的十指也有些颤抖，泪水虽然还是止不住，但呼吸也已经平稳了些，他松开了口。 叶云声轻轻拍抚着他的背，寒歌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让他很心疼。 “宝贝，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再相信我，但是你要知道，我很努力在让你相信我。” “我知道。”寒歌的声音充满疲惫，“但是我……” “不要说但是。”叶云声轻轻的说，“没有但是，你现在不信我没关系，总会有信的那一天的，不管多久，我会等到的。” 寒歌闭着眼睛，叶云声的身体强健有力，把他抱得紧紧地，像铜墙铁壁一样安全，却也不可挣脱。 最后，寒歌和叶云声各退一步，寒歌还是在北朝上班，但不是作为总经理助理，而是到了下属部门从小职员做起。 第一天上班，寒歌早早准备好了，坚决不让叶云声送他，比他先一步出门。 之前他是总经理助理，现在变成了一个小职员，在别人的眼里就是被降职了，一开始同事还有些好奇他会被降职的原因，有些人不太愿意接近他，有些要排挤他的意思，但午饭时易轩来转了一圈，那些人的态度就有些不太一样了。虽然不是对他很亲切，但也不敢把猜忌表现的太明显。 不过寒歌并不是很在意这些，那样的人也不会成为他的朋友，这么久没上班，都有些生疏了，现在他只想尽快适应环境。 一天下来，虽然只是帮着做了一些杂事，寒歌还是觉得累了，下班时的脚步也有些沉重。 在公司门口，一辆车停在寒歌身边，车窗降下，里面是易轩。 寒歌有些惊讶，“易助理，你有什么事吗？”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寒歌推辞。 “你还是上车吧。”易轩笑的有些无奈，“总经理等在后面呢。” 寒歌沉默，还是上了易轩的车，坐上了副驾驶座。 “你不要多想，总经理只是担心你身体不好，挤公交车太辛苦。”易轩看着寒歌沉默，主动和他说话，“放心，我有加班费拿哦。” 寒歌被逗笑了。 “这样就对了嘛，不要老是板着脸，多笑几下。”车身流畅地转了个弯，驶上马路。 “寒歌，对不起。”开了一会儿，易轩很突兀地说。 寒歌微微睁大眼，疑惑地看他。 易轩苦笑，“其实，当初叶总怀以为你是奸细的那段时间，我是有怀疑的，那是我也有点隐隐约约的感觉，后来内奸被抓住，我才知道我的怀疑是正确的，如果我当初早点告诉叶总我的怀疑的话，你就不会受那么多苦了。” 寒歌沉默了一会儿，才低低地说：“没关系。” 易轩叹气，“你这么容易就说没关系，会让我觉得我之前的纠结都很……” 寒歌笑一笑，“真的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 易轩也笑，“这就是爱之深，恨之切吗？对我能这么容易的原谅，但对总经理却一直耿耿于怀。” 寒歌皱眉，“那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易轩一直很认真的驾驶，说的话像是在闲谈，“我只是旁人，叶总是你的爱人。” 寒歌皱着眉看他。 易轩一直目视前方，“不要误会，我不是来当说客的，只是说一下我自己的想法而已，你要是把我当朋友就听两句，要是觉得我多话，就当是苍蝇多飞了几圈。” “我看得出来，叶总很在乎你，你走开一会儿他就会很着急，那天我去送资料，叶总叫了你两声没人应，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别的我不多说，但我做了叶总的助理很多年，对他的性格不能说很了解，但也算是知道一点，即使是之前还怀疑你是内奸的时候，叶总对你的感情就已经很不一样了，所以当初有了证据他才会那么失控，说到底，还是爱之深，恨之切这几个字而已。” “他不可能放你走，我想你也很清楚，与其两个人都痛苦，还不如试着放下过去，重新开始，未来谁也说不好，即使在未来有分手的可能，但该抓住的时候，还是不请要轻易放手的好。” “谢谢。”寒歌轻声说，“我会好好想的。” 易轩终于转过了头，笑的一如既往的温和，“明天早上你几点出门？早点告诉我，免得我来迟。” 寒歌明显一愣，反应过来后急忙的推辞，“不用了，我自己去上班……” 易轩肩膀一耸，“最近经济不景气啊，反正也不麻烦，你就让我有个赚外快的机会吧。” 寒歌实在推辞不了，只能告诉了易轩时间。 叶云声的车就跟在易轩车后，寒歌一下车，他也下车跟了过来，拉着寒歌上看下看，生怕一天没见寒歌身上就少了什么。 易轩倒是见怪不怪，很自然地和他们道了别之后就开车走了。 寒歌忍不住退了一步，已经有人在看他们了，让他觉得有些尴尬，“你先去停车吧，我先上楼。” 叶云声不同意，拉着他就往自己车边走，“你陪我去停车，我们一起上去。” 寒歌拗不过他，跟着他走，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叶云声抓的紧紧的，寒歌并没有回握他，但两人的手还是紧紧连在一起，分也分不开。 第30章 叶云声把寒歌的变化看在眼里，虽然有点郁闷和寒歌相处的时间变少了，但是寒歌越来越开朗，这一点让他很高兴。最重要的是，现在寒歌都不太会抗拒和他的一些亲密接触，但如果他表现的太露骨，寒歌还是会拒绝。而他只要寒歌表现出一点不愿意，就算很困难，还是会让自己停下来，绝对不会勉强他一丝半毫。所以，即使两人再次同居已经三个多月了，还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身体接触，叶云声虽然不是很满足，但能有现在的生活他已经很庆幸了。 日子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又过了两个月，每天早上两人一起出门，叶云声自己开车上班，寒歌坐易轩的车子走，白天发发短信，虽然大多时候都是叶云声发，寒歌偶尔回一两个，晚上一前一后回家，叶云声总是开着车跟在易轩车后，紧张兮兮的生怕寒歌出什么事。寒歌跟叶云声抗议过好几次，他身体已经好了，不需要易轩接送，每次叶云声都会把话题转移到别的地方去，被逼急了干脆给了寒歌三个选择，一是坐易轩的车，而是他从公司派一个司机给他，三嘛，就是叶总亲自开车接送。寒歌挣扎许久，拗不过他，最后还是由易轩接送。 幸好易轩是个很温和的人，时常和寒歌聊天，两个人在车上没有什么尴尬的地方。 在这样一点一滴流逝的时光中，伤痕似乎慢慢的恢复，或许再过一段时间，能真正的回到从前吧。 规律的生活，虽然简单，但并不单调。 每天回到家，钟点工已经把买好的菜放在冰箱里，叶云声的厨艺越来越精湛，寒歌不好意思每次都只让叶云声动手，会在一边给他帮帮忙，打打下手，叶云声很高兴，这代表寒歌更进一步地接受他了。 在新部门和同事的相处可以说是比较融洽的，毕竟每天接送他上下班的是总经理助理，虽然没人问过他和易轩的关系，但是也没人会想要得罪他，时间一长，寒歌也渐渐能看出那些人值得结交，慢慢的，也有了几个朋友。 叶云声这段时间的心情非常好，心爱的人在身边，真正是春风得意。虽然有恒久在是不是给他找点麻烦，但每次都被他轻易化解，赵磊看起来真是气数将尽了，招数越来越下作，但每次都没什么用，那些巴西还没沾上叶云声的衣角，就已经被吹散了。 但叶云声心中还是暗暗警惕，那些下作的招数虽然对他起不了什么作用，但难保赵磊不会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伤害到寒歌的举动，让易轩接送寒歌，也有让易轩保护寒歌的意思在里面。 现在的生活太美好，他不容许任何人，任何事来破坏！ 李进每次进总经理办公室都是战战兢兢的，赵磊越来越喜怒不定，和北朝的交锋每次都以落败收场，叶云声和寒歌重归于好春风得意，这些都让赵磊怒火中烧，但又无计可施，就这几个月，总经理办公室大到办公桌小到一些摆设，都快要换了个遍。 但没办法，虽然内心忐忑，李进还是硬着头皮走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总经理，”李进看着赵磊阴沉的脸，心中暗暗叫苦，“这次的投标……” “又被北朝抢了？”赵磊阴阴地问。 李进点头，觉得自己猜测赵磊接下来的反应，暗暗提醒自己如果桌上那个水晶烟灰缸砸过来，自己一定要躲开。 出乎李进预料，赵磊虽然恨得咬牙切齿，但并没有动手砸东西的迹象，过了一会儿，反而阴狠地笑了。 “叶云声啊叶云声，”赵磊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得，听得李进瘆的慌，“这次，是你逼我的！” 李进头皮发麻，赵磊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阴狠的目光移到他身上，让他忍不住一抖。 “这几天，你呆在公司，对外就说我出国去了，任何人来找我，都推掉，如果是那几个老家伙，就干脆把那几家夜总会送给他们。” “是。”李进应着，心下暗暗吃惊，那几家夜总会是赵磊花高价从叶云声那里购得的，他会就这样白白送人？“那您……” “你不用管，任何人来问，就说你不清楚我的行踪。”赵磊点起一支烟，朦胧的烟雾之下，他的面容更显阴郁。 赵磊突然消停了下来，叶云声却并没有放松警惕，那个人心思狠毒，睚眦必报，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现在，可能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不得不小心行事。 寒歌对这些全不知情，但他不傻，叶云声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自然能看出最近他的心情明显变得不一样了，连带着他都有些小心翼翼。 叶云声能感觉到寒歌的小心，但他不能说什么，免得寒歌担心，赵磊从来就不是什么让他愉快的存在，寒歌现在的快了得来不易，他实在不想破坏哪怕一丝一毫。 这天，易轩照常来接寒歌上班，因为今天公司有一个会议，易轩作为总经理助理需要提前到公司做准备工作，所以和寒歌说好了会早点来接他，寒歌比平时早了近一个小时来公司，这时候公司还很冷清，寒歌所在的部门除了早上做清洁的阿姨之外没一个人影。寒歌整理了一下今天要用的文件，处理了一些昨天没来的做的工作，花了半个小时，这是陆续有一些来的比较早的或者赶工做的同事，但办公室里的额人还是稀稀落落的。 寒歌今天起得比较早，这会儿精神有些不好，他的胃不好，平时都不喝茶或咖啡，冰镇的饮料更是被叶云声坚决抵制，现在连能提神的东西都没有。 没办法，寒歌打算去洗手间里洗把脸清醒清醒。 洗手间里没有人，寒歌掬了把冷水泼在脸上，现在的天气已经回暖，但这么一把冷水泼上来，还是让他打了个寒颤……真清醒了不少。 水流进了眼睛里，寒歌睁不开眼睛，正要用手去抹，后颈某处一凉，像是被人扎了一针，还来不及反应，身体已经软软地向地上倒去…… 最先发现不对的是和寒歌走的比较近的同事，已经超过打卡时间好一会儿，寒歌还是不见踪影，桌上的电脑是开着的，他一开始以为寒歌只是去上厕所了，但半个小时过去了，还不见寒歌回来，又以为是被领导叫去谈话了，但过了两个小时，领导来办公室巡视，不见寒歌，问了办公室的同事，大家都说没看到，有人回忆起说寒歌很早就来了，他才觉得有点不对，马上和领导说了寒歌消失好一会儿了。领导打了寒歌的手机，音乐声在文件夹下响起，寒歌连手机都没带在身上。 这下都有些慌了，都快中午了，寒歌还没出现。翻看寒歌的手机通讯录，总经理的名字竟然在上面，这下领导也惊了，不敢耽搁，马上给叶云声打了电话。 电话是被易轩接到的，叶云声还在开会，但易轩听到是寒歌不见了，马上就告诉了叶云声，叶云声联系到最近赵磊的异样，几乎是瞬间就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二话不说，离开了会议室，留下一室的高管面面相觑，还是易轩来招呼的他们说会议暂停。 “王柯，你去帮我查赵磊最近躲在什么地方！”叶云声给王柯打电话。 “发生什么事了？”王柯问。 “我怀疑他绑架了寒歌，你去帮我查，让越临去查最近有没有什么人和他交往的比较频繁，重点查那几个小帮派。” “好。”王柯不敢耽误，挂了电话马上着手去办事。 叶云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神冰冷。 赵磊，你实在是找死！ 第31章 寒歌醒过来时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间黑暗的小屋子。 寒歌闭上眼，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更清醒一点。不是，这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有点类似于客房之类的地方，灯光昏暗是因为只亮着一盏壁灯，身下的床软软的，是双人床。 寒歌揉着额头坐起来，头有点疼，但不严重。 下床的时候脚软了一下，幸好及时扶住了床沿，才不致于摔倒在地上。稳住身体，寒歌走到门边，试探着转动门把手，门竟然开了。寒歌走出去，走廊空无一人，和房内一样灯光昏暗，只留了几盏照明的壁灯。寒歌并没有继续往外走，站在门口想了一会儿，又返回房间，打开了吊灯，霎时，一室光亮。 不管是谁，把他请到这里，就没有把他一个人晾下的道理。 房间内没有钟表之类的东西，他也没有戴手表的习惯，窗外一片黑暗，他身上也残留着长时间睡眠的酸软感，寒歌判断，现在应该是深夜。 不出所料，没过多久，房间就被打开了，进来的还是熟人。 赵磊看起来心情很好，手上还端着一碗粥，微笑着和寒歌打招呼：“睡得好吗？我想你应该饿了。” 寒歌看着他。 赵磊继续笑，“想问什么，至少要先吃了东西才行吧。” 寒歌淡淡的说：“赵总这么大费周章地把我请过来，应该是有什么要从叶云声那里得到吧？” 赵磊放下碗，“说不定只是因为我想要你呢？” 寒歌摇头，“我还没有这么看得起我自己。”说完，很自然地走到桌边坐下，开始喝粥。 “你就不怕我在粥里下药？” “肉在砧板上，再怕，还能躲过那一刀吗？” “怪不得叶云声对你这么着迷。”赵磊叹息着摇头，“果然与众不同。” “赵总既然敢请我来，那么一定想好了办法对付叶云声吧？”寒歌放下碗。 赵磊眼中的阴狠一闪而过，对着寒歌却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我也是没办法，叶云声逼人太甚，要不然我也不会出此下策，这几天就委屈你在这里着，想要什么尽管说，叶云声给得起的，我也给得起。” 寒歌瞟了他一眼，“肉在砧板上，还能提要求？” 赵磊的笑容转为暧昧，走到寒歌身边，手搭在寒歌的肩膀上，“你说错了，不是肉在砧板上，而是娇在金屋中才对。” 寒歌刷一下起身，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赵总，你不会以为刚刚我说的是真的吧？” 赵磊一愣。 寒歌冷笑，“我可不是一块软塌塌的肉，真逼急了我，大不了鱼死网破，你可以试一试，叶云声如果知道了他的东西被毁了，还会不会给你你要的！” 赵磊脸上现出怒容，眼神危险起来，“寒歌，你信不信，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我当然信！”寒歌面无惧色，冷冷的回视他，“那你信不信，如果真逼急了我，我的办法绝对不会比你少！” 赵磊狠狠地瞪视他，半晌，却还是压抑住了怒气，转身出门，门碰撞门框发出巨大的声响。 寒歌一动不动地站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脱力般地坐在椅子上，手指止不住地颤抖。 赵磊的狂暴他还记忆犹新，但他绝不能在赵磊面前露出哪怕一丝的怯懦，人懦者人恒欺之，他表现的强硬，赵磊才不敢随便对他下手。 叶云声，叶云声…… 寒歌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渴求叶云声的出现。 “怎么样？”书房里，叶云声面容冷峻，王柯坐在一边，也是一脸严肃。 王柯放下手机，“恒久那边的口风很紧，只说赵磊出国了，别的什么都问不出来。我已经让人去查出入境资料了，还没有消息。” “赵磊不可能出国。”叶云声冷静地分析，“这次绑架太大胆了，竟然敢直接从北朝绑人，肯定一早就有人盯上了寒歌，那天我们开的那个会是临时决定的，他们能抓住这个机会，肯定筹划了很久。” “越临还没有回来，顾和那边没问题吧？” “顾和知道该怎么做，现在我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掌握更多的筹码。” 这时，陈越临推开门进来了。 “怎么样？”叶云声虽然面上一派冷静，声音还是透露出些许急切。 “那帮孙子。”陈越临丢下几页纸，给自己倒水喝，“老子口水都说干了，这是最近和赵磊有过接触的人，我把几个可以的条件了出来。” “赵磊不会让没用的人来帮他做这么危险的事。”叶云声认真地看资料。 王柯拿起一页纸，“这个……” “障眼法，如果要一个个排查下去，查完了，我们肯定也已经筋疲力尽，说不定还要得罪很多人，从气势上，我们就先输了。” “看不出来，赵磊还有这样的本事。” “我从来就没有小看他。”叶云声冷笑，“这样看，前一段时间他也可能是在故意示弱，降低我的警惕。” 把手中的资料放到茶几上，“既然赵磊要玩，我们就陪他玩个痛快！这上面的这些人，我们一个个地请一遍。” “你的意思是……”王柯有些不确定。 “我倒要看看，知道赵磊帮了我的人，还会不会有人蠢到继续为他做事！” 一连好几天，寒歌都没有看到赵磊，房门上了锁，一日三餐都有人送进来，但没有人和寒歌说话。 寒歌表面上很冷静，心里却忍不住焦躁，时间拖得越长，变数就越多。 这一天，寒歌正准备洗漱睡觉，赵磊忽然进来了。 寒歌心中警惕，赵磊脸色阴沉，不会是什么好事。 “叶云声真是舍得下血本啊！”赵磊阴狠的目光锁定他，“你知道他都做了什么吗？” 寒歌冷淡地回视他，“我被你关在这里，你应该很放心才对。” 赵磊冷笑，“那我就告诉你，叶云声请了本市那几个大帮会的老大吃饭，给他们上了足足的贡，拿了你的照片悬了巨额的花红说你离家出走失踪了，谁能告诉他你的消息，轻轻松松，大笔钞票就能到手！” 寒歌心中一紧，忍不住握住了拳。 “他这一招妙啊！”赵磊击掌，“没说你被绑架，只说离家出走，是失踪，他只要消息，有了消息还有赏，要是老子真找了那几个见利忘义的王八蛋做事，一时三刻就会被卖了，绑到叶云声面前换钱！” “听你这么说，你并没有找那几个不可靠的人，那叶云声的方法对你根本没有用，你气什么？” “你太小看叶云声，他的办法阴着呢！”赵磊似是忍无可忍，一挥手摔了桌上的花瓶，伴随着花瓶碎裂的声响，他狠狠地盯上寒歌，“我是没找他们，但叶云声怎么会不给他们暗示你失踪可能和我有关！老子确实和他们接触过，那几个老狐狸，个个都快成精了，有好处又没有风险的事，顺水推一把舟，恨不得我马上翻船死在阴沟里！” 寒歌在赵磊阴狠的视线里忍不住退了一步，小腿碰到了床沿。 赵磊的眼睛竟有些充血，像被挑动了某根神经，毫无预兆地朝他扑过来、 寒歌早有防备，身子一矮，竟然让他闪了过去，出乎赵磊的意料，寒歌竟然没有朝门的方向跑，而是跑向了那堆花瓶的碎片。 赵磊直觉地想去阻拦寒歌，但寒歌动作太快，根本就没有给他机会，抓起一块碎片，狠下心来就朝自己的手腕割下去，等到赵磊抓住寒歌的时候，他的手腕上早已经鲜血淋漓。寒歌还不罢手，见被赵磊抓住了，就干脆带着他一起倒向那堆碎片，赵磊来不及躲，条件反射地退了寒歌一把，寒歌半个身子重重压在了碎片上。 “你……”赵磊震惊地看着他。 “赵磊，你小看了叶云声，也小看了我。”寒歌忍着剧痛，朝赵磊讥诮地勾起嘴角。 赵磊来不及和寒歌计较，朝门外大吼：“快来人！去找医生！” 寒歌看着天花板，光线变得有些刺眼，慢慢的，他闭上了眼睛…… 再醒来，不见赵磊，伤口都被妥善地处理过，右手背上挂着水。 身上的伤口也和他一起醒过来，疼得他皱起眉头，额头渗出了冷汗。假如有别的办法，他也不想自残，但他现在在赵磊的地盘上，赵磊的力量他是见识过的，如果不下重手，绝对不能逼退他。 现在好了，短时间内，赵磊是不敢再来招惹他了。 叶云声，你到底在磨叽什么？经过这一次，房间里尖利的东西和可能尖利的东西肯定都被搜走了，如果再有下次，难不成让他撞墙？ 如果真要撞墙，力道把握不好真出人命怎么办？ 寒歌很认真的伤脑筋。 第32章 “赵磊确实没有出国。”王柯说。 “意料之中。”叶云声拨通顾和的电话，“顾和，你那边有什么消息？” “没有，赵磊好像根本就没有和我们联系的打算。” “北朝还要麻烦你继续守着。” “自家兄弟，说什么麻不麻烦。”顾和的声音带笑。 “难道赵磊根本就没有打算找我们谈条件？”已经过了一个星期，怎么说也该有动静了才对，“或者我们找错了方向，根本就不是赵磊绑了寒歌？” “不可能，除了赵磊，还有谁会这么大费周章地从我手上绑人？”叶云声揉揉鼻梁，“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寒歌已经出了什么事，对他来说没了价值。” 王柯沉默，其实他还有一个猜测，那就是赵磊只是单纯地想得到寒歌，所以才到现在都没有消息，这一点，叶云声肯定也想到了，但是他们谁都说不出口。 叶云声的电话响了，是陈越临，他接起。 “有消息了！“陈越临兴奋的大喊从那头传过来。 叶云声精神一振，直起身子，“什么消息？你在哪里？” “我现在正在回来的车上，等我回来再说，肯定和寒歌有关。” 叶云声挂了电话，王柯询问：“越临有什么消息？” “等他回来再说，他说肯定和寒歌有关。” 压抑着心急等了半个小时，陈越临终于干了回来。 “怎么样？”王柯看了叶云声一眼，先开口。 陈越临一脸兴奋，“我派了几个兄弟盯紧了和赵磊有联系的那些人，两个钟头前，赵磊的家庭医生出了门，本来我也没注意，但那小子居然换了好几辆车，嘿嘿，这里头肯定有猫腻！” “现在，那个家庭在哪里？”叶云声开口。 陈越临噎了一下，“那啥，没跟上……” 叶云声皱起眉头。 “不过别慌，那小子肯定得回来，兄弟们还在他家盯着呢，他老婆孩子还在家呢。” 叶云声摇头，“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王柯猜不透叶云声在想什么。 “马上去查那个医生家庭电话和他私人手机的通话记录，他的家人的也不要放过，你的人继续盯着，不要被人发现了，我再让顾和试试能不能从恒久内部弄出赵磊的动向。” “好。”陈越临应了一声，二话不说就出门去了。 王柯想了想，“要不要再从那几只老狐狸那儿下手？” “暂时先不要有动作。”叶云声疲惫地用手捂住脸，“我们把赵磊逼急了，我怕他对寒歌下手。” 王柯没办法用语言安慰他，只能拍拍他的肩膀。 “这辈子，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害怕……”叶云声像是叹息，声音掩不住的苍凉，被遮住的脸看不到表情，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浓重的暗色，却怎么也遮不住。 寒歌身上的伤并不重，虽然伤口很多，流了挺多的血，但都是皮外伤，不过要特别注意不能有大动作，要不然很容易把伤口重新撕裂。 安安稳稳地在床上待着，寒歌正在翻看杂志，赵磊推门进来了。 寒歌淡定地把杂志放在一边，看着赵磊，“赵总。” “你够狠，不愧是叶云声的人。”赵磊的语气听不出褒贬，脸色虽然阴沉，但没有要动手的迹象。 寒歌没有放下警惕，表面上还温和地笑了笑，“没点本事，说不定都活不到现在。” “确实。”赵磊赞同地点头，“那段时间，我以为你已经死在了叶云声手上，还惋惜了很久。” 寒歌脸色微微一变。 赵磊当然不会放过寒歌这一微小的变化，阴郁的脸上浮起一丝快意，“你是聪明人，也不用和我说，你也应该明白现在怎么做才能让你自己少受点罪。” 寒歌没有反驳赵磊的话，只是看着自己放在被面上的两只手，脸上竟然流露出一点迷茫。 赵磊心中快意更盛，声音放低，带上些许诱哄，“叶云声能给你的，我可以给的更多更好，想想他对你做过什么，你现在做的这些，有必要吗？” 他走进寒歌，轻轻触碰他包着纱布的手腕，“如果他真的爱你，当初怎么忍心看着你受苦呢？” 寒歌猛地瞪大眼，失控般的挥手打开赵磊的手，习惯性地使用右手，加上用力过大，伤口好像撕裂了，疼得他咬住自己的唇，捧住手腕说不出话来。 赵磊大为紧张，一把抓住寒歌不让他乱动，朝门外大喝：“快叫医生！” 寒歌看着赵磊，眼中迷茫之色似乎更深了…… 赵磊盯着手下送过来的报告，脸上掩不住的得意。 这几天北朝明显收敛了对恒久的打压，李进的消息说顾和来了恒久好几趟，姿态放得很低。 只可惜不能亲眼看到啊。赵磊点起一支烟，愉悦的想。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把应属于他的东西，一样样从叶云声手里拿回来！ 寒歌很沉默，做的最多的就是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外面是一个花园，已经是一片春光明媚的景象了。 去年冬天，他呆在黑暗的囚室里，现在，虽然条件好了很多，说到底他还是一个囚徒。 “要不要出去走走？”赵磊在寒歌耳边轻声说。 寒歌吓了一跳，睁大眼看着赵磊。 赵磊的脸色一扫阴郁。 寒歌的眼里有难以掩饰的渴望。 赵磊心情很好，甚至准备了轮椅，寒歌现在还不适合一切能牵扯到肌肉的活动，幸好这件房间在一楼。 整个人袒露在阳光下，好像内心的阴郁都被阳光晒化了，蒸发了，身体都轻松了起来。 “多晒晒太阳有助于你的恢复。”赵磊适时补上一句。 寒歌像是在躲避他一样，眼光都尽量不往他身上放。但赵磊却一直在说话，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没有提叶云声，和寒歌说话的声音非常温和，甚至带了些许宠溺。 寒歌闭上了眼，脸上有着放松，在这样温暖的阳光下昏昏欲睡的样子。 赵磊的声音低下去，但一直在继续，他甚至在对寒歌说自己大学时的趣事。 就这样，寒歌真的睡着了。 赵磊注意到了寒歌靠在轮椅上呼吸平稳的睡着了，脸上没了紧绷，放松之外还有若有若无的微笑，他的声音停了。 “再怎么聪明，你也还只是一个小男孩。”赵磊蹲在寒歌身边，在他鬓边轻轻一吻，“小男孩，一直是最讨人喜欢的。” 寒歌醒过来时是在床上，都不用去想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在被子里懒懒的翻一个身，不小心扯动了伤口。 “唔”寒歌缩了缩了身子，随后小心的舒展开，不敢再给肌肤一点压力。 “怎么了？”赵磊的声音出现在上方，随后一只手伸过来抚上他的脸，“扯到伤口了？” 寒歌牛头避开他的手，皱着眉看他。 赵磊不以为意，“你睡了一下午了，起来洗漱一下，该吃晚饭了。” 寒歌微微抬起上半身，“赵总，您不忙吗？”声音微微沙哑。 赵磊收回手，“你可以认为我正在休假。” 寒歌小心的起床，拒绝了赵磊要来帮他的动作，简单地洗漱出来，窗边的小桌子上已经摆上了丰盛的晚餐。桌边放了两幅碗筷。 寒歌站住，好像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和前几天一样坐到桌边。寒歌身上最重的伤在右手腕上，虽然没有割断血管，但伤口也挺深的，包了厚厚的纱布，拿筷子什么的很不方便，所以给他准备了勺子。 赵磊就坐在另一边，看寒歌用勺子勺菜不方便还给他夹菜。 寒歌忍下来，用最快的速度吃完了一碗饭。 “要不要再吃一点？”赵磊询问。 “不必了，”寒歌站起，往沙发那边走“赵总慢用。” 赵磊看着寒歌的背，削瘦的脊背有点僵硬的绷着，看着看着，送进嘴里的菜都没尝出来是什么滋味。 吃完饭，赵磊还磨蹭了好一会儿，才算是走了。 看到门关上，寒歌长长出了一口气。 叶云声面色沉郁，眼下有深深地青影，脸上竟然出现了胡渣，“该死！” 他们已经查到了把邓和叫出去的号码，但是这好像根本没用。那个号码似乎是就用了那么一次，没有办法查出是谁在用，邓和根本就没有回家，看来在赵磊出现之前，邓和也不会出现了。 “盯着，邓和的老婆孩子那里不能放松。”叶云声靠在沙发上，沉声下令。 “李进那边什么动静？”过了一会儿，叶云声问王柯。 王柯摇摇头，“油盐不进。” 叶云声深深呼吸，“就是撬，也要把他的可撬开！” “李进现在基本上就住在恒久，我们找逼到机会。” “机会是要制造的。”叶云声眼中寒芒闪现，“我不信他完全不和赵磊联络。”他看向王柯，“小秦回来了吗？” “在飞机上。” “一回来，马上让他干活。” “知道。” 第33章 赵磊打开门，手下就候在门口，摆摆手，赵磊往书房走。 “总经理，刚才李进传来消息，那两个项目我们已经拿到手了。” “意料之中。”赵磊脸上出现难以掩饰的得色，“寒歌在我手上，叶云声怎么还敢和我作对。” “这个……”手下有些迟疑，“李进还有消息来说，好像有人在跟踪他。” “叶云声想把人要回去，想从他身上找个突破口，也是很正常的。”赵磊挑挑眉，“告诉他，最近注意点，别单独外出，别让他们找到机会。” “是。” 示意手下出去，赵磊点了一支烟。袅袅的青烟飘起，赵磊吐出一个烟圈。 叶云声啊叶云声，寒歌，你是要不回去了。别怪我，这机会，可是你自己给我的，这么一个宝贝，到了手上，我怎么可能再把他放回去？ “小秦那边有什么突破吗？”叶云声闭着眼靠在皮椅上，脸色有点苍白，下巴上暗青色的胡渣很是突兀。 “还没有。”王柯摇头，“恒久的安全系统比想象中严密，要想完全不被人发现，有些困难。” “很难吗？” “小秦说再多给些时间，他能搞定。” “尽快。”叶云声捏捏自己的鼻梁，睁开后的双眼血丝满布。 “我知道。”王柯皱着眉看他，嘴唇动了几下，还是没忍住，“你自己也要注意点，这几天都没睡觉还是怎么的，脸色太难看了。” “寒歌在他手上，我怎么睡得着。”叶云声拿起桌上的烟盒，烟灰缸中已经满满的都是烟头。 “好了。”王柯忍不住上前几步按住烟盒，“你再这么下去，寒歌还没回来，你就先倒了。” “我有分寸。” “你有什么分寸？”王柯脸色也不好了，“你这几天抽了多少烟？” “那我能怎么办？！”叶云声像是被引爆了，压抑多日的担心紧张逮到机会就再也压抑不住，站起来一把把桌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狠狠地瞪着王柯。 王柯被下了一跳，认识这么多年，叶云声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 “对不起。”过了片刻，叶云声又颓然坐倒在椅子上，脸上有深深地疲惫与痛苦，“王柯，你知道吗，我很害怕。”他的手覆盖到眼睛上，但王柯还是看到了有液体从手掌边缘滑落，“我很害怕寒歌是不是有了什么意外，还是赵磊对他做了什么，所以到现在还没有一点消息。”叶云声的声音渐渐的变了调，王柯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声音，几乎是沁到了骨子里的痛悔悲凉，“我甚至梦到了寒歌已经死了。” 王柯想说些什么，又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干巴巴地安慰：“不会的，你别瞎想，赵磊的胆子还没大到这种程度。”说出来的话，却连他自己的说服不了。 “那要怎么解释赵磊到现在都还没来找我们谈条件呢？”叶云声的声音轻了些，但还是沙哑的厉害，“我做了个梦，梦到寒歌就这么躺在地下室里，我怎么叫他他都没反应。我醒过来的时候根本分不清什么才是现实，跑去了地下室，寒歌不在那里，我才想起来他被赵磊抓走了。” 王柯完全说不出话来。 “我现在想起来我曾经把他关在那个地方，关了那么久，我就恨不得捅自己一刀。”叶云声像是在自言自语，那样子看得王柯有点心惊肉跳，“我明明知道的，他有点怕黑，睡觉都要开着小夜灯，还怕冷，手脚经常都是冰凉的，那么黑那么冷的地方，身上还有那么多伤，他是怎么熬过来的？我想不通，我当初到底是怎么狠下心的……” “我不是不睡觉，而是不敢睡啊。王柯，我还做了个梦，我梦到寒歌根本不是被赵磊绑架的，他是自己走的，为了离开我，为了再也不用看见我，他就这么走了，走到我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去了……” “别，别瞎说！”王柯真是被这样的叶云声吓到了，从小到大，永远一副老大样的叶云声什么时候这么脆弱过？“你不要胡思乱想的，寒歌还等着你去救他呢！” 叶云声偏过头深吸了一口气，抹掉脸上的水迹，才重新看向王柯，但通红的双眼是怎么样都遮不住的，“王柯，这辈子，我从来没这么怕过。我控制不住，不停地想寒歌要是回不来了怎么办，我觉得我都快疯了。” 王柯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过了一会儿，一咬牙，“你等着，我去盯着小秦，那家伙没人盯着就偷懒！我保证，一定把活蹦乱跳的寒歌给你找回来！” “谢谢。”叶云声看着王柯。 胡乱对他摆摆手，王柯冲出门去，关门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叶云声看着窗外，背还是挺得笔直，但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像下一刻就会折断一样的脆弱，看得他狠狠打了个冷战，关上门时忍不住在心里默念，寒歌，你快回来吧，要是你真回不来，里头这位，说不定真得疯了。 寒歌晚上没睡好，早上有点起不来，迷迷糊糊地听到门开的声音。有温暖的触感落到他的额头上，寒歌本能地躲了躲，嘀咕了一句，“别闹……” 恍惚间听到一声轻笑，瞬间，寒歌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站在他床边的，可不是赵磊吗？ “醒了？”赵磊收回手，“早饭都准备好了，起来吃饭吧。” 寒歌坐起来，冷冷地看着赵磊。 赵磊只是挑了挑眉，“怎么？“ “赵总好像不知道，进别人的房前，应该敲门。” 赵磊无所谓的耸耸肩，“叶云声进你的房间，应该不敲门吧？” 寒歌忍耐地闭了闭眼，话还是冲口而出，“叶云声当然和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赵磊抱起双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是指同样囚禁，我就好吃好喝好睡的伺候着，他就把你关在不知道什么地方？” “你……”寒歌一噎，眼中升起怒火，但还是压了下去，“赵总的意思，我好像不是很明白。” “你不明白？”赵磊低笑，忽而靠近了他，几乎贴上他的脸，“你懂得很！”压了多日的欲望在早晨特别容易受到撩拨，手压上寒歌的肩膀，把他向床上压去。 寒歌一惊，但反应还算快，身子顺势往床下滚。赵磊没想到他会往自己的方向滚过来，手一滑，让寒歌连人带被一起滚了下来。 寒歌滚到了地上，赵磊就站在床边，还让他撞开了几步，他自己就这么摔倒了地上。虽然有棉被垫着，但因为他之前已经坐了起来，被子只裹了下半身，上半身就这么无遮无拦的撞在了地上，霎时，伤口崩裂，洁白的睡衣上有几处立刻浸出了血色。 赵磊面容严峻起来，蹲下身按住寒歌不让他乱动，向门外叫人让他们去找医生。 寒歌看着赵磊，“赵总的意思，我确实不怎么明白，赵总要是有什么想法，还是说的明白点的好。” 赵磊眼中有些愠怒，但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去，“寒歌，你要明白的是你现在在谁手上！” “关于这一点，我当然是知道的。”寒歌还点头，虽然脸已经被疼痛弄得有些扭曲，但还是硬撑着，“但赵总也要明白，不管在谁手上，我不愿意做的事，谁也强迫不了！” 赵磊终于怒极，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倒要看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说完，摔门走了。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寒歌才算松了口气，咬着牙想想扶着床站起来，挣扎了几次没成功，伤口更疼了了，只能放弃，半靠在床边喘气。 赵磊对他有什么想法，他当然清清楚楚，不得不说这几天赵磊是把温柔体贴的把式做了个十足十，加上之前叶云声对他的所作所为，要是换一个人，说不定还真对赵磊动心了，但是…… 赵磊其人，寒歌对他从来没有过好感，不只是因为在茶馆时差点被他QJ，还因为这个人太让他不舒服，这种感觉，就像看到一颗色彩斑斓的蘑菇，好看是好看，心里却清楚是有毒的，更加不可能会想去吃一口。 而且赵磊对他有兴趣，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叶云声吧，要是真让赵磊得到了他，寒歌敢保证，玩够了玩腻了绝对会被弃如敝履，到时候还说不定有什么在等着他呢。在他眼里，只要能为他带来利益，什么都无所谓吧？ 叶云声，快点来吧…… 书房里，易轩站在叶云声桌前。 “他要就给他。”叶云声按熄烟头，淡淡地说。 “但是……” “没有但是，寒歌在他手上，我不能冒险。”叶云声打断易轩，脸色虽然还是苍白憔悴，但是语气还是一样的杀伐决断，不容异议。 “叶总，这几天恒久已经抢了我们好几个项目了，公司里人心浮动的很厉害，甚至已经有人在准备跳槽了。”要不是已经到了很严重的时候，易轩也不会到叶宅来， “就当是大浪淘沙吧，你只要做好你分内的事就好了。”叶云声还是淡淡的，像是根本就没把易轩的话放在心上。 “是，叶总。” “寒歌还没回来，现在恒久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叶云声又点起一支烟，“我还想看看，赵磊到底有多大的胃口，又有多大的本事。” “小秦，怎么样？”王柯就站在椅子后面，紧张地看着停下来的小秦。 小秦长长出了一口气，放松了地瘫在了椅子上。 “到底怎么样了？！“王柯焦急地催问，一屏幕的代码他也看不懂，想到书房里的叶云声，他就烦躁。 小秦总算把脸转向了王柯，“急什么？再等一会儿。” 看着小秦的反应，王柯知道事情差不多成了，也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向小秦诉苦水，“你是不知道啊，哥哥这几天过的真不是人过的日子，你要看见了云声，保管你能理解我是个什么心情。” “真有这么夸张？”小秦有点好奇，他一下飞机就被揪来干活，还真没见过叶云声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好好干活，成功了你想怎么看就能怎么看，拿放大镜看我都没意见。” 蓝色的屏幕上有什么动了一下，小秦立刻坐直了身子，表情有点兴奋，“逮住了！” 第34章 叶云声接到了王柯带来的消息，阴沉了那么多天的脸色终于有些要放晴的意思了，看得王柯是结结实实地舒了口气。 “是现在就去吗？”王柯问。 叶云声摇头，“不能打草惊蛇，越临脾气太急，我怕他按捺不住，你带几个人先过去，要隐秘，不要被发现了，先摸清楚地方，一定要一次成功，绝不能让赵磊有机会用寒歌来威胁我。” “好。”王柯应了声，马上去安排了。 叶云声呼出一口气，倒在了椅子上，眼中终于有了光彩。 寒歌，我马上带你回家，你一定要好好地啊。 寒歌的房间在一楼，窗外就是花园，现在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象。 身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痂，但还是很脆弱，那天之后，赵磊好像就没了用强的打算，依旧来和他一起吃饭，还提议一起去散步。 寒歌有些烦躁，他清楚赵磊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照现在这样发展下去，最迟等他的伤好了，赵磊肯定会再有动作，自己在他手上，到时候肯定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一定要离开这里。寒歌下了决心。 这天赵磊来寒歌房间里吃晚饭，有些惊喜的发现寒歌的态度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当然不明显，只是在他进门时寒歌多看了他一眼，夹到他碗里的菜也听话的吃完了。 这是一个好现象，这几天，他总是找机会有意无意地提起叶云声囚禁寒歌的那一段，他相信，被那样对待过，寒歌心里不可能没有一点阴影，在叶云声身边时这种阴影被压了下去，但现在，可就说不好了。 寒歌最近好像很容易发呆，每次等赵磊到了他身边，才会被发现，而且每次都是一副很吃惊的样子，瞪大眼睛看着他，让他越来越心痒难耐。 但每次他表现出要更进一步和寒歌接触的意思时，寒歌的脸色马上就会变得很难看。顾忌寒歌身上还没有痊愈的伤口，赵磊每次都忍耐了下来，只是在找人发泄时，脑子里总是会闪现寒歌那双受惊看着他的大眼睛。 医生每天都向他报告寒歌的情况，很快，他就能尽情享用他的大餐了…… “就是这里？”叶云声低声问蹲在他身边的王柯。 “小秦截下了李进的电子邮件，追查到的地方就是这里。”王柯同样低声回答。 “里面有什么动静？” “防守很严密，二十四小时有人巡逻，大门口、墙边都装了摄像头，我们的人没办法靠太近，只能知道这些，寒歌被关在哪里暂时还查不出来。” “我没办法等了。”叶云声闭上眼。 “你的意思是我们直接冲进去？” “直接进去，但不是冲进去。”叶云声睁开眼，眼神锐利地射向眼前的建筑物，“明天，你就想办法把李进绑出来。” “你……”王柯有点被搞糊涂了，绑李进？“你想拿李进换寒歌？”不太可能吧，要是这么简单，早就可以这么做了啊。 “当然不是，明天绑了李进，关两天，不，一天就够了，继续严密监控这里，赵磊为了防止李进透露关于这里的消息，一定会带着寒歌转移，到时候我们就有机会了。” “要是他不转移呢？”王柯忍不住问。 “要是他不转移，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根本就不在乎让我们知道他在哪儿，他躲了这么久，这一点说不通，二，就是寒歌已经失去了价值。”叶云声的声音低下去，眼神变得残忍，“如果是这样，我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王柯忍不住缩了缩肩膀，到底是春寒料峭啊，他等会儿要记得加件衣服。 李进一出恒久的大门，就觉得有些不安，但想起那人在电话里的话，还是硬着头皮往外走。拐进一条小巷子里，不安感更加强烈，他清了清嗓子，“我来了，你出来吧。”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李进咽了口口水，色厉内荏地加大了音量，“你再不出来，我就走了！你不要想用那些东西威胁我！现在赵磊很信任我，你不要以为我怕你！” 身后响起了脚步身，李进一转身，后脑勺却一阵剧痛，眼前一黑。 “陈哥，这小子怎么处理？” 陈越临用脚踢踢李进，“关起来，别弄死就行。” “是。” “李进失踪了？”赵磊霍然起身。 “是。”手下就站在桌前，也是有些惴惴的样子，“公司那边传来消息，李助理昨晚上出去之后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赵磊眯起眼睛，慢慢坐回去，“最近别墅四周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没有，兄弟们都很勤快，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行。”赵磊想了一会儿，做出决定，“我们要换一个地方，你去通知兄弟们，该带的都带上，该销毁的都不要留，今晚就转移到东郊去。” “可是……”手下忍不住说，“东郊那边的防卫……”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赵磊挥手，“李进知道我们这个地方，难保他不会吐出什么，东郊那边东西不齐，但也不差多少，你马上去通知他们，把设备都带上，尽快。” “是。”那人领命而去。 赵磊点起一根烟，烟能让他更加冷静地思考。 “叶云声，你还是按捺不住了，不过没关系，这一次，我们就好好玩上一把！” 寒歌像往常一样，坐在床边，细细地盘算着。就算他对一些事并不怎么熟悉，但他还是能看出来这里的防守很严密，而且四周的环境在他看来实在是荒凉，在花园里除了这座别墅之外根本就看不到别的建筑物，即使出了别墅，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往那个方向走。 而且，光凭他自己，恐怕连这个门都出不去吧。 “寒歌。”赵磊一进门就看到寒歌正在瞪着他，不在意地一挑眉，“我们要换个地方，你跟我来。” “换个地方？”寒歌疑惑地重复。 “是啊。”赵磊并不打算让他知道什么。 寒歌冷哼，“狡兔三窟么？”他并不打算反抗，在实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反抗只会带来不必要的伤害。 赵磊没有答话，带着寒歌往外走，车已经停在了大门口。 寒歌往四周看看，心忽然狂跳了起来。 “怎么了？”赵磊看寒歌的脸色不对。 寒歌摇头，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坐上了车。 刚刚那一瞬间，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叶云声就在附近！ 他在车内低着头仔细地推敲，赵磊这么仓促地带着他换地方，难道是因为叶云声找来了？除了这个，寒歌想不出别的可能。 那现在，是乖乖等着叶云声来救他，还是…… 赵磊没有发觉，犹自皱着眉。 叶云声伏在草丛里，看着寒歌上了车，看着车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手指深深抠进了泥土里。 王柯推推他，“都走了。” 叶云声沉默的起身。 王柯有点受不了叶云声的样子，“刚刚怎么不直接冲上去？那多干脆啊。” 叶云声闭眼，又睁开，让自己平静下来，“寒歌还在他手上。”他不能冒一点险，让寒歌受到一点伤害。 王柯撇撇嘴，暗自叹了口气，“人都已经跟上去了，到了地儿会通知我们，咱先回去？” 叶云声沉默地点头。 上车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寒歌消失的方向，在心里默念，一定要等我，很快，我们就能回家了。 第35章 寒歌咬着指甲，这是他焦虑的表现， 一开始他以为叶云声很快就能把他带走，但现在显然不是这样，赵磊好像是想把他当成一样能长期威胁叶云声的东西，把他抓在手里，就能挟制叶云声。所以，赵磊不会主动放走他，甚至不会主动去找叶云声谈条件。 他开始想怎么逃出去。但靠他自己显然不太可能。 另外一种，在赵磊面前放低姿态，但是很快，他又发现，如果他表现出他对叶云声的记恨和有对赵磊亲近的意思，他就必须付出一点东西让赵磊相信他。 寒歌确信自己不愿意。 那该怎么办？ 那一瞬间的感觉真的是对的吗？叶云声已经找到他了吗？寒歌仰面躺倒沙发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理不清自己的思绪。 书房里，赵磊正在听手下的报告。 “李进还是没有消息，原来的别墅也没有动静。” 赵磊伸指轻敲桌面，细细思考。 “四周的环境都察看过，有必要的地方都装上了监视器。” “装了几个？”赵磊问。 “围墙上装了八个，院子里十二个。” “确定没有死角了吗？” 手下摇头。 赵磊摆摆手。 叶云声，我还是小看了你啊。赵磊看着面前的书桌，原木的桌面泛着幽幽的暗光，赵磊的脸映在上面，晦莫难辨。 “就在这里。”车子停在路边，王柯和叶云声坐在后座上。 “狡兔三窟。”叶云声靠在椅背上，看着不远处的建筑物。 “胆子还挺大，这个区挺有名的。”王柯吩咐开车的属下进街边的一栋建筑物，“你信不信，如果我们在这儿停一会儿就开走，赵磊还会换地方。” “信。”叶云声呼出一口气，“这房子你什么时候买的？” “有两年了，一直是小林他们住着。”王柯想了想，“哎我觉着我还真大方，这么贵的房子拿来当员工宿舍！” “省省吧，想想小林他们给你赚了多少钱。” “也是。”王柯想点烟，被叶云声瞪了一眼，无奈的放下烟盒，“别等我啊，也不想想，多亏了我这栋房子呢，要不你还得在半夜来趴草丛。” “寒歌看起来很好。”叶云声低声，像是在自言自语。 “是啊，看起来没受虐待。”王柯看了看叶云声的脸色，又补了一句，“你可是看起来憔悴了很多啊。” “王柯，你说他会不会已经和赵磊……” “别瞎猜！”王柯头痛，看着难得一见他却并不怎么想见的叶云声，“你要相信你自己啊，这可是你挑的人，哪儿这么容易见异思迁。” 叶云声有些痛苦地摇头，“你不懂，他是被我半逼半诱才和我在一起的，刚刚在一起没多久我就……我是真的担心……” 王柯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选择闭上嘴。 真是自作孽啊，现在这样，他能怪得了谁？以前他相信，爱情能把百炼钢变成绕指柔，现在看旁边这位，直接就给化成水了。 爱情这玩意儿，一不小心就伤筋动骨啊。，他还是能不沾就不沾吧。 叶云声只颓废了不到五分钟，搓了搓脸，眼睛虽然有点红，但王柯告诉自己那是因为太久没好好睡觉了。 “盯死他们。” “是。” 赵磊一天都没有出现，寒歌松了口气。 这次他的房间在二楼，从窗口望出去还是花园，不过没有原来那么荒凉，能看到远处还有别的房屋，偶尔还能看到私家车从大门口的马路上开过。 这里应该是一个高档别墅区，寒歌想。 这里的守卫可能比原来还要严密，大门口，四周的围墙，花园都能看到有人守着。 靠他自己，能逃出去吗？ 叶云声还不来，寒歌不知道赵磊还能忍多久，这几天他能看得出赵磊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压抑的残忍，他不敢想象那些狂暴的东西如果被放出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实在不行的话……寒歌看着窗外，深深地拧起了眉。 “都查清楚了吗？”叶云声淡淡地问。 “差不多了。”王柯得意地挑起嘴角，“他们死都想不到，我们会把探测器用鸟带进去。” 两天前，他从国外定制了一批微型监视器和探测器，这种探测器可以粘在小动物身上，进入人类无法进入的地方，东西一到手，他们就用上了，利用飞鸟把探测器带进了赵磊的别墅。 “虽然没办法进入别墅内部，但是他们的防卫主要还是在花园里，现在他们站在花园里装了几个监视器我们都摸得差不多了，等阿德他们一到，我们就可以动手。” 叶云声看他一眼。 “我会和他们说好，以寒歌的安全为以第一。”王柯保证。 叶云声这才转过头去，“我要他，好好的。” “知道了。”王柯应着，又有点迟疑，“到时候，你……” “我坚持。” “好吧。”王柯无奈。 赵磊一进门，寒歌就绷紧了神经。 赵磊这几天心情不好，虽然北朝还是在向恒久示弱，但是李进还是没有一点动静，说这和北朝没关系，赵磊是绝对不信的。 叶云声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对手，为了扳倒他，他可以用尽一切手段，但是…… 但是在他得到眼前这个人之前，那一切的手段在叶云声眼里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最多也就是费叶云声掸一下灰尘的力气而已！ 这些，让他怎么能甘心？ 现在，他手上有了寒歌，他才终于尝到了扬眉吐气的快感。 赵磊的眼神像毒蛇一般，阴森地落在寒歌身上。 寒歌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时候，什么办法都没有用了，被野兽盯上了，随便乱动，反而会成为引发野兽凶性的导火索。 “你猜，叶云声会对李进做什么？”赵磊忽然笑了，慢悠悠地问。 寒歌保持着警惕，但还是回答道：“赵总，我想我并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说过，你是个聪明人。”赵磊的语速还是慢慢的，他在沙发上坐下，以一个放松的姿势靠在沙发上，“叶云声抓了李进，啧啧，”他摇头，“叶云声该不会以为他能用李进把你换回去吧？” “李进，应该是你的得力助手。”寒歌斟酌着用词，这时候，他不能刺激赵磊。 “李进？”赵磊失笑，“确实，作为一个助理，他挺好用的。但是，”赵磊看着叶云声，“他没有你聪明。” “赵总的意思不会是希望我能代替李进当您的助理吧？” “不，你的才能，不止是一个助理而已。”赵磊的眼神紧盯着他不放，“李进聪明，但他又不够聪明，弄点钱都会让人抓住把柄。”赵磊看着寒歌有些紧张的神情，像是在享受着什么，“我让他这几天乖乖呆在恒久，他却偏偏要跑出去，弄成这样，怪得了谁？” “我并不怎么懂赵总的意思。”寒歌沉下声。 “不懂没关系，你只要知道，宝贝既然已经被我抓到了手里，我就不会放手就可以了。”赵磊耸耸肩，站起身靠近寒歌。 寒歌站在原地，却没有退让的动作，任赵磊走到自己面前。 “中国的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赵磊的手抚过寒歌的肩膀，像是老朋友间的亲密动作，“我的耐心，一向不怎么好。”话毕，赵磊拍了拍寒歌的肩。 “我想赵总还是不怎么了解我。”寒歌冷下了声音，“我最大的缺点，就是不识时务。” 赵磊一顿，却还是笑了起来，“很好，很好。”他走到门口，背对着寒歌，“我最大的兴趣，就是看着别人的东西，一点一点变成我的东西……” 第36章 寒歌都快把自己的头发揪光了，在赵磊面前，却还是冷冷淡淡，不让他看出自己的焦躁。 赵磊好像确定了叶云声没有找到他们，或者是又从北朝得到了什么好处，这几天都是春风满面的样子，看着寒歌的眼神就像看着一道美餐，只等着他动筷。这种眼神妹妹让寒歌背后发凉，像是身上爬了类似于蟑螂的生物。 寒歌的活动范围不再被限制在房间里，不过每次寒歌走出房门，身后都会跟上人罢了，即使如此，两三天时间，还是足够寒歌把这件别墅的格局了解清楚，也让他彻底明白光凭他是绝对没办法逃出去的。 叶云声叶云声叶云声…… 寒歌在心里想，要是叶云声能在这个时候出现，他就不再为以前的事别扭了。 只要你出现…… 深夜，寒歌还是没有睡意，在床上烙烧饼。 是在熬不住了，寒歌起身打开房门，门口有人守着，看寒歌出来，一言不发，只是跟在他身后。寒歌也不理他，自顾自到厨房去，打算给自己冲一杯牛奶。 这种地方，泡杯牛奶都要走那么远。寒歌边走边在心里嘀嘀咕咕地抱怨。 忽然，身后跟着的人身上的对讲机响了起来，那人接起，对面的声音很响，还有点惊慌：“快去看，寒歌还在不在？！” 那人一愣，寒歌心中却是一动，停下脚步。 那人迟疑地回答：“还在，发生什么……” “砰！”花瓶在他头上碎开。 寒歌心脏狂跳，刚刚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他就拿起了放在走廊上的花瓶。 看看躺在地上的人，对讲机那头的人已经觉察出了不对，叫得更大声，寒歌心一横，一脚踩在上面，安静了…… 寒歌小心翼翼地蹲下身，确认躺在地上的那还有呼吸，心里稍稍安稳了一点，再看看四周，走廊上的灯光格外昏暗，到了现在，竟然还没有一个人出现。 寒歌咬咬牙，起身往房间跑。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现在房子没人，不代表房子外面没人，寒歌肯定，不用一会儿外面的人就会跑进来。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寒歌直觉，今晚就是他的机会。 到了房间，寒歌扫了一眼，身子一矮，钻进了床底。 …… 有些招数，虽然老了些，但还是很有用的…… 果然，不到两分钟，就有人跑进了房间，听脚步声，人还不少。 不知道他们之前在哪里。躲在床底下，寒歌蜷缩着身体，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废话，床底下作为卫生死角，积了那么多灰尘，要是一不小心吸进灰尘打喷嚏怎么办？ 寒歌干脆用衣摆蒙在口鼻上。 闯进房间里的人像是很惊慌，脚步声很杂乱地在房间里响了一会儿，有人大叫，“怎么办？”“要不要追？”“快去通知老大！” 过了一会儿，一个声音盖过了其他乱七八糟的嘈杂，“阿丁阿强，你们两个去通知老大，另外的人，跟我一起去搜，我就不信，这么一会儿，他能跑到哪里去！” 又过了一会儿，房间里安静下来。 寒歌还是缩在床底下不动，脑袋却在飞速运转。 肯定是出事了，要不然之前房子里不会没有人。听对讲机里的话，那些人好像是之前就以为他已经不见了，才会那么着急地让那个看门的去确认他还在不在。难道是叶云声找来了？不对，如果是叶云声，赵磊肯定会先来找他，说不定还会拿把刀架住他再说。不过，赵磊哪儿去了？刚才那人说的老大是指赵磊吗？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些人之前跑哪儿去了？…… 寒歌在自己头上砸了一拳，让混乱的脑袋停下来。 冷静下来，要是赵磊的人解决了事再来仔细搜查的话，他就真的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房间里很安静，寒歌逼迫自己冷静地思考。 现在，赵磊不在，那些人出去了，他们说要去通知赵磊，还有另一批人在找他，谈吧之前听到的话联系到一起，寒歌的心跳声蓦然大了起来。 有人闯进了别墅，赵磊的人以为那人带走了他！ 闯进来的人会是谁？叶云声？ 寒歌不能阻止自己的身体微微颤抖，他不得不用一只手按住另一只手，才能保证自己不一拳砸在地板上。 天知道他有多么，多么的…… 眼眶有些热热的，寒歌深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下心头的激动。 他不能缩在这里等别人来救他，必须想办法。 想办法想办法想办法…… “靠！”寒歌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脏话，“刺溜”一下，从床底下钻了出来。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他拼了！ 与其躲在躲在床底下随时可能被搜出来，他宁可弄出点动静来，说不定还能让叶云声发现他。 想归想，寒歌还是谨慎地贴在门边，确认外面没人，才轻手轻脚溜了出去。 干脆脱了鞋，赤脚更不易发出声音，寒歌贴着墙慢慢往外蹭。 直通客厅的楼梯寒歌当然不敢走，不过这座别墅很大，所以也有别的楼梯可以到楼下，就像东边走廊尽头，佣人专用的。 寒歌溜到那边，楼梯上却有了动静，像是有人正在快步往上走。寒歌心脏狂跳，那动静不小，绝对不是偷偷溜进来的人！ 寒歌掉头，走廊上没地方躲，他直接打开一扇门，躲了进去。 幸好，房间里没人。 寒歌贴到门上，听门外的动静。 “阿强，你说这人到底能躲到哪里去啊？难道已经被带出去了？” “谁知道，他要是真不见了，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丙哥还在楼下找，我说，小甘都被砸成那样了，说不定人早跑外面去了。” “别这么多废话……” 脚步声渐渐远了，寒歌松一口气，这两个人应该是以为他已经不在二楼了，所以才松懈下来，要是他们一间房一间房地找，那他…… 那个什么在楼下？ 寒歌皱眉，这楼看来是暂时下不去了。 眼睛在房间里溜了一圈，黑暗中，寒歌眼前一亮。 这间房离楼梯那么近，应该是给佣人住的，但这些天可能是因为赵磊不想走漏风声的缘故，佣人都被打发走了，这间房就空了下来。 寒歌小心的走到床边，窗帘拉着，有点黑，寒歌走的很小心。 拉开一点窗帘，果然，窗外正对的是后园，目光所及，没人。 这座别墅即使是在富人区也算的上是很奢华的，占地面积很大，花园也很大，还有温室之类的地方，寒歌还去逛过。 这边对出去，应该是温室的方向。寒歌在心里回忆，那边有杂物房，有花匠的工作室，还有乱七八糟说起来很浪漫看起来让他很头痛的东西。 寒歌看看自己，他穿的是一件白色的睡衣，穿这样的衣服在晚上特别是还有人在找他的情况下跑来跑去，简直是找死！ 寒歌扑向衣柜，打开，谢天谢地，里面还有一些衣服。找了找，赵磊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这里的佣人服都是黑色的，正好！ 寒歌七手八脚把睡衣脱下来，顺手塞进衣柜里，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把自己裹进黑色里。 准备完毕，寒歌又回到窗口，月光虽然明亮，但佣人房有点偏，客房什么的要保证采光充足，这间房就只能背阴了，就算他趴到墙上去，外面的人也不一定能看到他。 可惜他不会壁虎功。寒歌默默想，咽了口唾沫，幸好只是二楼。 寒歌拽了几件衣服裤子，都是深色的佣人服。 把衣服裤子连起来，寒歌估摸着差不多了，把一头拴在床脚上——佣人房放了两张床，一张在门边，一张在窗边。 一咬牙，寒歌开始爬窗。 还算顺利地爬了下去，虽然有点抖，但还是有惊无险地到了地面。 寒歌想了想，老办法，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寒歌决定往前院摸过去。 第37章 前院灯火通明。 叶云声站在灯下，身姿挺拔，西装笔挺，仿佛正准备进行某一场严肃的谈判。 赵磊咬着牙，狠狠地看着他。 “赵总。”叶云声微笑，展现出来的风度让赵磊更加咬牙切齿，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不知道叶总深夜大驾光临，有和贵干？”赵磊硬是吞下一口气，语气还是生硬。 “呼……”叶云声缓缓吐出一口气，“赵总，我找了你一个月又二十八天。” “呵……”赵磊冷笑，“不知道叶总这么大费周章，到底是为了什么？” 叶云声摇头，眸子沉沉地锁住赵磊，让他全身发凉，“现下，我还叫你一声赵总。”言下之意，就是你最好在我还和你客气的时候识趣些，别逼我翻脸。 赵磊脸色很难看，拳头紧紧握起。 一个人跑到赵磊身边，看了叶云声一眼，凑到赵磊耳边说了什么。 赵磊脸色大变，看向叶云声的眼神更是凶狠。 叶云声不闪不避地和他对视，目光从容镇定。 赵磊急喘了几口气，“叶云声，你……” “赵磊。”叶云声轻飘飘地打断他，面上覆上了寒霜。 “哈。”赵磊忽然笑了，“到了这种地步，我也不废话了。”声音凶悍了起来，“既然你还在这里，那就说明你的人还没有把他带出来？哈哈哈，叶云声，这里到底是我的地方，你猜猜，你的人能不能把他毫发无伤地从我的地方带出去？” “赵磊。”叶云声的声音也寒了下来，“我只知道，如果他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我必将千百倍从你身上讨回来！” “好大的口气啊！”赵磊寸步不让，“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两个男人之间，仿佛有无形的气流在奔腾，气氛压抑的让人连呼吸都沉重了起来。 赵磊就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野兽，凶猛地欲择人而噬。 “云声。”顾和从大门口走过来。 叶云声抬手，赵磊的目光越发凶狠，绷紧了全身。 叶云声却只是朝背后摆了摆手。 顾和了然，站在原地没有再上前。 没有人敢随便乱动，绷紧的空气仿佛只需要一点火星就能爆炸。 寒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摸到前院的。 那些人可能也以为他会往花房那边去，要么就是以为他还在房子里没跑出来，所以一路上虽然有几个人，都被他有惊无险地躲了过去。 老天保佑啊。寒歌在心里默念。 寒歌缩在草丛里，不敢往前走。 前面都是人，阻隔了寒歌的视线，什么都看不到。奇怪的是，虽然这么多人，却很安静。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人为什么都聚到这里来了？ 寒歌绷紧了神经，一动也不敢动。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寒歌听到了，心下一动，就往旁边滚过去。 身后的人正想抓住他，却被发现了，寒歌躺在地上，他心一横，干脆直接朝寒歌扑了过去。 现在只要抓住了他，赵磊就有了和叶云声讨价还价的筹码。 寒歌退无可退，情急之下身子一缩，抬脚用最大的力气踹了过去。那人被踹了一脚，闷哼了一声，却还是不管不顾地扑了上来。 寒歌脑子里的一根弦被拨了一下，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里是赵磊的地方，这个人是赵磊的人，他却不敢出声。 前面那么多人，如果他喊一声，就算自己插上翅膀也是逃不出去的。 之前那些人找他，也是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甚至不敢大声说话。 他们不敢！ 寒歌心一横，狠狠一口咬在那人捂他嘴的手上，趁那人力气略松时转开脸，用他能发出的最大音量尖叫：“叶云声！” 那人急了，没头没脑地要把他按住，寒歌拼命挣扎乱打，那人一时制不住，又不敢下重手，两个人纠缠在一起。 叶云声听到了寒歌的那一声，来不及思考，就往前跑去。 赵磊身后的手下一见，都有些慌了，叶云声身后的人则是不等吩咐就跟了上来。 两方人马马上有了要动手的架势。 叶云声却完全不管这些，现在他的心里除了寒歌，再也容不下其他。 赵磊心里一惊，那群废物！ 他抬手就去拦叶云声，“叶云声，我的地方也是你能乱闯的！” 赵磊一动，他身后的人自然也不会闲着。 叶云声心下焦急，根本就不管赵磊说什么，抬手就把赵磊格住，一把推开。 寒歌被按在了地上，按住他的人却不动了，寒歌挣扎着抬起头，那些人已经乱哄哄地闹了起来。 寒歌趁那人一松劲，身子在地上一撑，挣开了一只手，抓了一把土就往身后那人脸上抹了过去。 “寒歌！” 是叶云声的声音！寒歌忽然觉得身上的力气都没了，眼眶酸涩的像是马上就会流下泪来，心中有无限的委屈，让他想马上扑进叶云声的怀里。 “砰！”一声巨大的声响，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 寒歌挣开那个已经傻掉的人，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竟然没有人拦他。 叶云声抓着赵磊的领子，一拳砸在他脸上。 顾和带着人围了上来，迅速分开了他们，寒歌看到了赵磊手上拿着一把枪。 枪？ 寒歌呆了。 叶云声看到了寒歌，他脸上表情变得很复杂，狂喜夹杂着惊恐，“寒歌，快过来！” 寒歌本能地听从叶云声的话，朝他跑过去。 赵磊在寒歌身后举起了枪。 叶云声的瞳孔缩了起来…… “砰！” 在去医院的车上，寒歌的眼泪没有停过。 叶云声躺在寒歌怀里，任寒歌紧紧按着他腹部的伤口，他的手却是一直在寒歌脸上流连。 “别哭，别哭……”叶云声艰难地开口，“这么久……笑一下，笑……” 寒歌扯动嘴角，露出来的表情却比哭更加让叶云声心疼。 “宝贝，宝贝……”叶云声喃喃，身子想往上抬。 寒歌赶紧按住他，“不许，不许动。”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好，我不动……”叶云声没力气，轻易被寒歌压了下去，“宝贝，亲我一下好不好。” 寒歌深深呼吸两下，却还是压不住喉咙里的哽咽，看着叶云声沾着血迹的脸庞，他俯下了身。 这是一个咸涩的吻，寒歌忍不住的泪水落到了叶云声的脸上，打湿了两个人的脸。 叶云声吻着寒歌脸上的泪水，“宝贝，我真高兴，我真高兴……”腹部的伤口很痛，但此时他却很高兴有这样的疼痛，告诉他这一切不是他在做梦。 寒歌的手，寒歌的泪水，寒歌的吻，这一切都不是他因为过度的焦虑过度的思念过度的担心二幻想出来的。 寒歌就在他的身边，以后也一直会在，他不会，不可能再让寒歌或者是别的什么人，有让寒歌离开他的可能！！！ 绝不可能！ 埋在叶云声颈窝里犹在流泪的寒歌，看不见他眼中那慑人的光芒。 第38章 叶云声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医生表示最好卧床静养，所以这几天叶云声基本是在床上度过的。 寒歌削好一个苹果递过去，叶云声躺在床上哀怨地看着他，寒歌禁不住莞尔一笑，把苹果收回来用水果刀切成小块，拿牙签扎着送到叶云声嘴边去。 叶云声嚼着苹果，眼睛泛着绿油油的光在寒歌身上溜来溜去。 这几天都是这样，寒歌在确认叶云声没事之后心情好了不少，整个人都散发着阴霾尽去阳光明媚的感觉，叶云声看在眼里只恨自己伤还没好不能化身为狼。 算算时间，叶云声的郁闷更是加倍，老婆就在身边却不能碰，就像在一个快饿死的人身边放上一块蛋糕却不许他吃一样，太惨无人道了！而且这块名叫“寒歌”的蛋糕，还是如此的美味，如此的香喷喷，如此的让他垂涎欲滴…… 寒歌只当看不见，专心致志地剥桔子。 “寒歌……”叶云声声音低柔，带着数不尽的诱惑。 寒歌手抖了一下，脑袋垂得更低。 “寒歌……”叶云声的声音染上了几许委屈。 寒歌抬头，脸有点红，瞪了叶云声一眼，放下橘子站起来，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一个尿壶。 医生嘱咐，叶云声最好不要有什么大动作，要静养，能在床上解决的，尽量在床上解决。 手从被子里摸进去，即使有经验，寒歌还是没办法做到跟人家小弟弟打招呼像拍人家肩膀一样自然。 “老实点！”寒歌狠狠瞪他。 “他一直很老实啊。”叶云声无辜的回视，“他还很诚实……” 寒歌僵了，手里的东西在变粗变硬，叶云声的呼吸也变得沉重…… “寒歌……”低柔喑哑，就像某个时刻在耳边的吟语…… 寒歌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唔……”叶云声低呼，哭笑不得，“寒歌，你是想直接把我弄断吗？” “啊？”寒歌一愣，而后脸上烧的更加厉害。 “碰”椅子撞在地上，叶云声看着寒歌落荒而逃。 “你自己解决，我等会儿再进来！” 门严实地关上了。 好像，逗得有点过了。叶云声无奈的看着手上的尿壶，叹气。 即使是在住院，该做的还是要做！ 叶云声下了决心，美食就在嘴边，光看不吃不是他的风格！ 寒歌走进来看到的就是叶云声靠在床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警觉的停在门口。 “你在想什么呢？”寒歌问，“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宝贝儿，你在说什么呢？”叶云声握起拳头放在唇边掩饰性的咳了几下，“我现在连床都下不了，还能想什么主意？” 寒歌皱皱眉，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看着叶云声一脸的无辜，只能作罢，“医生说你伤口愈合的很好。”他走到叶云声床边整理床头柜上的东西。 叶云声眼前一亮，“那……” “但是伤口还是很脆弱，绝对，不能进行剧烈运动。”寒歌端起杯子递到叶云声唇边，“要多吃多喝伤口才能好得快。” 叶云声垮下脸，含含糊糊地嘀咕，“也不一定要我剧烈运动啊，只要你……” “你说什么？”寒歌没听清楚。 “没什么没什么。”叶云声喝一口水，“你加了蜂蜜？” “嗯，医生说你整天躺在床上，运动跟不上，为了防止便秘，最好喝蜂蜜水。” 叶云声看着手上的水杯表情复杂，防止便秘？ “还要多吃水果。”寒歌又递过来一根香蕉。 叶云声的表情像是正在便秘。 忽然，叶云声想到了一件事，表情变得严肃。 “怎么了？”寒歌看到叶云声表情不对，有点担心的问。 叶云声摇摇头，“最近几天你不要外出，我担心赵磊狗急跳墙，要是……” “我知道了。”寒歌垂下眼，即使没有被虐待，囚禁也不是什么好回忆。 叶云声看着沉默的寒歌，有些迟疑，“寒歌，你是不是……”是不是还在怪我。这样一句话，他却问不出口。寒歌虽然没有说要走，但也没有明确地告诉他会一直和他在一起，他其实很害怕，怕寒歌会在他的伤好了之后告诉他，他还是决定离开他，或者再次和之前一样，不反对也不赞成，无可无不可地和他在一起。 他想要全部，寒歌的全部，他和寒歌的全部。 “给。”叶云声还没有纠结完，那根香蕉就被直接递到了他嘴边。 叶云声条件反射地咬了一口，才发现寒歌已经把香蕉剥好了。 “多吃点啊，防止便秘。”寒歌笑眯眯地看着他。 叶云声看看香蕉，再看看寒歌，他之前想说什么来着？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去，叶云声好的差不多了，和寒歌也称得上是渐入佳境，关于一项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也可以正式提上议程了。 此乃叶云声的心声。 晚上医生来给叶云声做完检查，宣布叶总恢复的很好，但还需要静养，要避免情绪太过激烈，不利于伤口愈合……巴拉巴拉，就是让大家都要顺着叶总，不要让叶总不高兴，叶总心情好，伤口才能好。 这些话寒歌听得很认真，还拿了小本子做笔记，就怕照顾不好叶云声。 然后，医生话锋一转，说叶总好像有点上火啊。 寒歌一愣，说不会吧，蜂蜜水每天都在喝啊，香蕉苹果什么的也没断过，每天上厕所也很规律啊，怎么会上火呢？ 医生这时候反而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意思，看了叶云声一眼，叶总正瞅着他，无辜无害的样子硬生生让医生背后冒汗，脚底发凉。 寒歌看医生一副不好说的样子，担心了，以为是当着叶云声的面不好说，拉着医生就去了门外。 叶云声看着寒歌拉着医生的手眼光瞬间变得凶狠，无辜的小医生汗出的更凶了。 最后不知道医生到底和寒歌说了什么，反正寒歌回到病房后的表情一直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等到晚上要睡觉了，寒歌拿着毛巾帮叶云声擦身，叶云声很配合的乖乖脱掉衣服，抬胳膊抬腿地让寒歌对自己“上下其手”。 擦着擦着，某个地方，又“诚实”了一把。 寒歌停下手上的动作，没有像之前一样到外间去把地方腾出来让叶云声自己做手工，而是看着那个地方，眉毛为难的皱在了一起。 “宝贝儿……”叶云声试探地叫了一声。 寒歌的脸也皱了起来，看了叶云声一眼，马上又转开，纠结着。 “寒歌……”叶云声小声叫他，让寒歌想起一直等待主人喂食的小狗。 但是…… 寒歌转回头，脸红红地伸出手，用指尖戳了一下那个地方。 叶云声倒吸一口气，呼吸重了起来，眼眸变得深邃。 寒歌的呼吸也重了起来，他没有给别人做过这种事，但身为男人，某些知识他还是具备的。手迟疑的握了上去，轻轻地上下滑动了两下，偷偷看叶云声的反应，却被他狂热的眼神定住了动作。 “宝贝儿……”叶云声握住寒歌没有动作的手，只觉得自己体内的那把火已经熊熊燃烧了起来，并且急于破体而出，把自己和寒歌一起燃烧殆尽。 寒歌觉得自己的喉咙也干渴了起来，看着叶云声伸过来的手，呆呆的反应不过来。 想为他解决却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寒歌真是太过可口诱人，叶云声决定不再压抑自己，房门是一早就上了锁的，天时地利人和他都占齐了，再不顺势发生点什么的话，就不是叶云声了。 寒歌被拉上了床，虽然身体有点僵硬，但没有反抗。 叶云声是光着的，因为之前他在擦身嘛。 寒歌还穿着衣服。这简单，衬衫扣子太多直接用撕得不久完了嘛。 很快，床上的两个人都是光着的了。 寒歌还惦记着叶云声的伤，“你，你等一下……” “等不了了！”叶云声呼吸粗重，几下把寒歌的衣服丢在地上。 寒歌挣扎着想让叶云声停下来，“我没说要这样，等一下，别这样……” “宝贝儿。”叶云声真的停了下来，不过没有放开寒歌，还是把他紧紧压在床上，脸对着他的脸，脸上有着忍耐，也有着严肃与认真，“我们结婚吧。” 寒歌又呆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叶云声会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 “我们去结婚，以后，你就是我的，我也是你的，好不好？”叶云声眼中的火焰几乎要把寒歌灼伤，在脑子做出反应之前，身体先行一步，寒歌吻了叶云声。 即使只是唇的触碰，也像是往油桶里丢了一根火柴，“哄”一下，引爆了一场滔天烈焰。 床上肉体纠缠在一起，被子枕头统统没了位置，被丢到了地上。 低低的呻吟嘶吼，沙哑的吟语，似痛苦似痛快的低吼，充斥着房间…… 第39章 顾和一向是风度翩翩温和有礼的谦谦君子，至少在寒歌眼里是这样的。所以叶云声的发小里，寒歌和顾和相处的最自在。 顾和开门进来时寒歌正蜷在叶云声身边睡的正熟。 顾和挑眉，叶云声的脸上是掩也掩不住的满足。 顾和向叶云声展示手上的文件。 叶云声为难的皱起了眉头，看看在他臂弯里睡得正香的寒歌，一脸的不舍。 顾和受不了的摇摇头，伸出三根手指。 叶云声握拳。 顾和瞪他，再加了一根手指。 叶云声转开脑袋，专心地看寒歌的睡颜，心痒之下忍不住亲了一口。 顾和捂住额头，恶狠狠地瞪叶云声，无声地说了两个字，医生。 叶云声挑眉，明白了顾和的意思，随后脸上的表情更加为难，最后忍痛比出一个数字。 顾和虽然不是很满意，但还是撇撇嘴接受了。 把文件放在床头柜上，顾和不小心多看了寒歌一眼，马上收到警告的视线。 切，顾和在心里不屑，但还是快手快脚地出门了。 寒歌小心的没有惊动寒歌，探过身拿过床头柜上的文件。 寒歌动了动，叶云声停止了动作，看着他的眼神温柔地仿佛要滴出水来。寒歌没有醒，在他怀里蠕动了几下之后把脸贴在了叶云声胸膛上，可能是因为太舒服了，也可能是做了美梦，笑了。 叶云声也勾起了嘴角，随手把文件丢在一边，亲了上去。 寒歌觉得自己躺在云层之上，身上暖暖的，懒洋洋地不想动，但偏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骚扰他，软软的滑滑的湿湿的东西一直在他嘴唇上动来动去，让他不满的崛撅起嘴。但那东西竟然想往他嘴里滑进去，寒歌摇了摇头没甩掉那东西，恼了。 张嘴，咬！ 唔！ 叶云声收回舌头，幸好寒歌在梦中软绵绵的没力气，要不肯定得出血。 叶云声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寒歌的睡颜，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脸上的表情像得意，狠狠在他脸上啄了几下，这才去看那份文件。 寒歌醒过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天光大亮，日上三竿。 寒歌正迷迷糊糊的，习惯性的把脸埋回被子里就要赖床。 动了动，另一具光滑温热的身躯贴了上来。 寒歌僵住。 “宝贝儿，早上好。”叶云声的声音和温热的吐息一起吹进耳朵里。 寒歌的身体更僵硬，脸埋得紧紧的，只能看到露出来的耳朵急速的红透。 叶云声看了，知觉的自己的牙齿发痒，连思考都不用，俯下身就啃了上去。 寒歌被啃得低叫了一声，捂着耳朵瞪他。 叶云声无辜的回视。 “你其实已经好了吧？”寒歌刚睡醒，声音哑哑的，配上因恼怒而晶亮的眼睛，直叫叶云声色授魂与，不能自持。 “宝贝儿，你在说什么呢？”叶云声又想啃上去，被寒歌一巴掌拍在脸上推开。 “不要动手动脚的！”寒歌把被子都卷到了自己身上，继续瞪叶云声，“你的伤，应该好了吧？” 叶云声被卷走了被子，身上光溜溜的不着寸缕却毫不在意，大方的舒展了一下四肢，反而是寒歌红了脸，不自在地转开了视线。 “宝贝儿，我好没好，你可以自己看啊。”叶云声说，脸上的表情是十足十的温良无害。 寒歌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转回了脑袋，只是视线牢牢地定在叶云声的上半身，坚决不下移，叶云声配合的转过身，让他看背上的伤痕。 过了好一会儿，寒歌都没有动静，就在叶云声边问宝贝儿怎么了边想转过身时，一只微凉的手抚上了他的后背。 背上新生的肌肤分外敏感，寒歌这一抚，叶云声只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撞了一下，整颗心都要在寒歌手下化成了水。 “还疼吗？”寒歌轻轻地抚摸着那狰狞的伤痕，声音也是小小的，像是怕惊吓到什么。 “早就不疼了。”叶云声低笑。 “是吗？”寒歌的声音更低，忽然狠狠一巴掌拍在叶云声背上，“那你还躺在床上装死？！” 寒歌裹着被子跳下床，“你竟然串通医生骗我？还什么这个那个的……”他跑到那堆被丢在地上的衣服旁边，翻出小本子，“还上火？你你你……” 叶云声冷不丁被派了一巴掌，一愣，寒歌已经光着脚在地上跳来跳去了，赶紧翻身下床，“宝贝儿我错了，你别生气，快上床，地上凉，当心感冒。” “你就骗我吧！你一直在耍着我玩！”寒歌看到叶云声动作自然，行动敏捷，忍不住红了眼睛。 叶云声急了，一把抱住寒歌就往床上带，“是是是，啊不是不是，宝贝儿我怎么会耍着你呢？宝贝儿你听我说啊。”看到寒歌眼睛红了，更加慌乱，“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寒歌一想到自己这几天的担心焦虑就止不住的委屈难过，但叶云声到现在都还是光着的，弄得他就是想打他都不知道从哪儿下手，又想到自己也没有穿衣服，进而想到昨晚…… 更加恼怒。 “你还想说什么？”寒歌愤怒地看他，眼眶湿湿的，他瞪大了眼睛不让眼泪落下来，“骗我很好玩是不是？还是这又是你的什么陷阱？”和叶云声的开始充满着欺骗的因子，寒歌不可抑制的想起了那个黑暗的牢房，只觉得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叶云声明白寒歌在想什么，当初怀疑寒歌是恒久的奸细，他的接近确实是带着欺骗的色彩，后来还……当下心里又愧又悔，只能抱着寒歌不放，“寒歌，别这样寒歌，我只是，只是……”箭头感受到了湿意，心里一紧，话就脱口而出，“我只是怕等我伤好了，就又变回原来那个样子！” 寒歌一呆，有些不明白。 叶云声握着寒歌的肩膀，让他面对自己，“我在怕，寒歌，我在怕。” “怕？”寒歌发出单音。 “是的。”叶云声低了低头，眼睛也有了湿意，“寒歌，我知道我以前混账，我很担心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我受了伤你才会这么紧张，如果我的伤好了，你就有变回那个冷冷淡淡的样子。”他深吸了一口气，“我很害怕，你只是因为我受伤了才会心软，如果我好了，没事了，你又会想起以前的事，那时候，那时候……” 寒歌安静下来，伸出手轻轻触碰叶云声脸颊上的水迹。 “所以，寒歌，我昨晚说的都是认真地，我们去结婚吧。”叶云声看着他，眼里有着乞求。 “就算是合法夫妻，也有离婚的。”寒歌不由得说。 “我们不会的。”叶云声眼光变得坚毅，“你会是我心尖上的宝贝，绝对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但是……“寒歌的脑子有点混乱。 “没有但是！即使你不愿意，我还是不会放手的！”叶云声的声音大了起来。 “好。” 叶云声怔住了，看着寒歌的眼睛有着不敢置信，“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好。”寒歌拍拍他的胳膊，“快去吧衣服穿上，再让医生检查一下，真没事儿就赶紧出院回家，老是呆在医院里，你不难受我难受。” 叶云声怔了一小会儿，而后狂喜，一把扑倒寒歌，“你答应了？你答应了！我马上去定戒指，我们去荷兰，还是美国？拉斯维加斯结婚是最快的，我们去那里好不好？戒指你喜欢什么款式的？结婚照，结婚照一定要拍……” 寒歌被压在床上翻白眼，认真地开始考虑悔婚的可能。 正文完若心伤——幽衣
作者：幽衣 录入：06-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