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溪樊的吃相,万俟明雨也凑了过来,瞪大这眼睛看着面前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惊讶道:“喂,你这多久没吃东西了?怎么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白溪樊含着满嘴的鱼肉瞥了万俟明雨一眼,本着吃人嘴短的原因老实回答道:“昨天,昨天下午到现在。本来路上有野果的,但是我怕有毒就没敢吃。”
说完,白溪樊张大嘴巴再次咬了一口鱼肉。鲜嫩的鱼肉香充斥在口腔,那种满足感让白溪樊不由的眯了眯眼睛。
万俟明风听到这话,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惊讶。看这小娃娃大概也就四五岁的样子,可是说话却如大人一般。而且这小小的年纪,为了怕中毒而整整一天一夜没吃东西,这种忍耐并非一般小孩子所能及的。
这孩子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离家出走,衣服被河水冲走了。可是看他发髻未散,身上并没有太多污渍,并不像是跑出来很长时间的样子。再加上这清平山绵延数百里,而他们此刻正处在山腹中,周围豺狼虎豹甚多,试想一个小孩子又怎么会单独跑到这里来?这山路平时鲜少人走,虽然平坦可是路上碎石砂砾甚多,一个小孩子纵使没走多远,他的脚也不应该是完好无损的。
万俟明风感觉这孩子隐藏了什么,但又实在不敢相信一个年仅四五岁的孩子能有如此的心计。
“诶,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地上万俟明雨还在不予余力的跟白溪樊套着近乎,万俟明风看着自家三弟闪着光的眼睛知道他也看出了这娃娃的不寻常,所以也不打断他,想听听这孩子会怎么回答。
许是因为身体变小了,食量也跟着减了。一条鱼下肚之后,白溪樊便觉得自己吃饱了。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肚子,白溪樊好心情的也开始回答万俟明雨的问题。
“我叫白溪樊,至于离家出走的理由,恩,虐待算不算?”
闻言,正在喝水的万俟明雨刚入口的水便喷了出来,连旁边的万俟明风也不由的抽了抽嘴角。因为白溪樊的外表白白嫩嫩,全身上下肉嘟嘟的,实在是看不出一点儿被虐待的迹象。这娃娃说的话的可信程度,实在是——有待考量。
3、共骑的悲哀
白溪樊看到自己肥胳膊肥腿也知道自己的说辞没什么说服力,也不去在意两人怎么想的,揉了揉肚皮从地上跳了起来。抬头见两人都衣冠整齐,顿时心中一阵不爽。
“两位大叔,能不能给件衣服穿?”
反正自己现在也是小孩子的身体,叫句大叔也不算吃亏。就算是被他们占了便宜,能换了件衣服也是值得。小孩子穿肚兜虽然没什么奇怪,可是他的里子确实真真儿的成年人啊。让他一个大男人整天穿着一红艳艳的小肚兜,实在是有伤风化。
“我们的衣服没有你能穿的。”
万俟明风负手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仰头望着他的白溪樊,不由觉得这孩子竟然比明雨家的燝源还要可爱上几分。如同摸燝源一般的摸了摸白溪樊柔软的发顶,万俟明风确定这娃娃的手感要比燝源好。
刚刚还眨着眼睛扮乖的白溪樊察觉到自己的头顶被人揉了揉,瞬间一张脸黑了下来。伸手拍掉万俟明风的手,白溪樊向后退了一步沉着一张脸说道:“大叔,你不知道别人的头是不能随便摸的么?!长不高了你负责啊?”
闻言,万俟明风不由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旁边哈哈大笑的万俟明雨眼中透出一丝寒意。万俟明雨似乎并没有看到万俟明风看向他的眼神,摇着手里的折扇走上前去。
“恩,可以找我二哥负责,让他养你多久都没问题。”
看着万俟明雨一脸不正经的样子,白溪樊切了一声,抬腿想要走,但是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红肚兜,转身扯起刚刚铺在身下的披风系在了脖子上。见自己赤裸的身体被全部遮盖住,白溪樊满意的笑了笑,抬腿刚想迈步,却被脚下过长的衣摆给绊住了脚。于是白溪樊再次以脸着地的姿势惊叫着趴倒在地上。
万俟明风和万俟明雨看着白溪樊的惨状,忍着笑将人从地上拉起来。看到白溪樊满脸的尘土和草屑,掩嘴干咳几声帮他把脸上的脏东西擦掉。
此时的白溪樊内心几欲吐血,感觉到一只大手在自己的脸上不停的摩挲着,再也忍不住喊了一句:“特么的,统统都给老子去死!!”
看着趴在万俟明风怀里一脸涨红的白溪樊,万俟明雨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听到万俟明雨的笑声,白溪樊猛地睁开眼睛,费力的将两只短短的胳膊从披风下面伸出来,伸长着脖子解开披风上的活结。一把推开扶着自己的万俟明风,白溪樊跳起来在那件披风上狠狠地踩了两下,就怒气冲冲的往前跑。
“白溪樊,你干嘛去?”
“洗脸!”
听到白溪樊恶狠狠的吐出两个字继续往前跑,万俟明雨笑着跟在他身后。心中想起自家儿子燝源,不由的感叹自家儿子跟白溪樊相比实在不够可爱。
万俟明风注视着两人消失在树林里,转头看到地上那件带着几个小脚印的披风,轻笑着将衣服从地上捡起来,伸手拍掉上面的尘土搭在臂弯之内。
关于神鬼之谈,万俟明风向来是不信这些的,可是为了安抚民心他却不得不走一遭。等下就能看到百姓口中相传的‘神罚’留下的巨坑,他倒要看看这‘神罚’到底是多大的威力,能将人吓到如此地步。
转念想到白溪樊,万俟明风行走的脚步顿了一下。这个孩子是个精灵的,日后稍加TJ,能力定当不俗。看这孩子被养的如此之好,定当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等到了清平镇就让张伟德查一下这孩子的出处,把人送回去也省的他家大人担心。
两刻钟之后,浑身是水的白溪樊和狼狈不堪的万俟明雨这才慢慢的走了回来。看到白溪樊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挂着的笑容和眼中掩饰不住的得意,万俟明雨这般狼狈怕是跟他脱不了干系。
苦着一张脸,万俟明雨看了眼旁边负手而立的万俟明风,甩了甩还在滴水的衣袖,而后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这小娃娃当真是魔王再世,我从没有见过这般能折腾的小孩儿。”
闻言,旁边穿着湿漉漉的肚兜,正围着马匹打转的白溪樊回过头来开口说道:“都说老虎屁股摸不得,谁让你没事儿手贱。下次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就不把你拽河里了,我直接拎刀砍掉你那爪子!”
万俟明风听到白溪樊的话,大略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不过没想到这白溪樊竟然这般能折腾,竟然把练过拳脚功夫的万俟明雨给弄进了河里……
见万俟明雨有些脸色不善,万俟明风从马背上找出一套干净的衣衫递给他,让他去旁边换上。然后又从拿出那件刚刚被白溪樊踩过的披风将他包裹起来,想要解开他身上还在滴水的肚兜,不过却被白溪樊给摁住了手。
“湿衣服会着凉。”万俟明风的手依旧摁在白溪樊光裸的背上。
“你们又没有我穿的衣服,这件脱了那我就真的成了裸的了。现在天气也不冷,湿了点儿也没什么。”
说着,白溪樊将披风裹在自己身上,用下摆擦了擦头顶上那个冲天发髻。此刻,万俟明雨也换了衣服从里面走了出来,见状,万俟明风一把将还在擦头发的白溪樊抱起来,走向了旁边正在吃草的马匹。
“诶,诶,我说你要抱人,好歹也打声招呼啊。我自己也长了腿,自己会走。”白溪樊趴在万俟明风的肩上,语气里充满了不满,
“这马你能上的来么?”
“……”
白溪樊听到万俟明风的话后,一张脸皱的跟刚出锅的包子一般。双手揽住万俟明风的肩膀,心中暗暗腹诽着万俟明风。
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白溪樊只觉得浑身酸痛。放开万俟明风的肩膀慢慢滑坐到他的臂弯处,挪了挪肉呼呼的屁股在万俟明风的身上找了一个自己相对比较舒服的位置坐下来。
因为成功的报复了万俟明雨,白溪樊此时的心情那是相当的好。感觉看什么都觉异常的顺眼,抬头看了眼抱着他一脸毫无表情的万俟明风都觉得非常的帅。
看着路边急退的风景,白溪樊兴奋的身子乱扭。感觉身后万俟明风的呼吸好像急促了点儿,白溪樊抬头看了他一眼也并未在意。直到他再次扭身去看路上蹲坐的那只正在抖着尾巴啃松果的小松鼠时,万俟明风突然一把禁锢住他的身子将人摁坐在自己前面的马鞍上。坚硬的马鞍硌的白溪樊屁股有些难受,想要往后靠在万俟明风身上,却被他禁锢的更紧。
“不要抱那么紧,我难受。”
白溪樊抖了抖肩膀还是没能将万俟明风的手从自己身上抖落,反而不小心蹭到身后一个硬硬的东西。白溪樊皱着眉头伸手一摸,而后只听万俟明风倒抽一口凉气,声音嘶哑的说道:“放手!”
白溪樊觉得万俟明风的声音有些反常,抬眼斜了他一眼,而后低头看了下自己正抓着的部位,血气立时涌到脸上,犹如一只被煮熟的带壳虾仁一般。
“我,我操!你神经病啊。”
万俟明风也觉得颇为尴尬,看到身前面色绯红的白溪樊,只觉得刚刚被他扭了两下便起了反应,实在是有些奇怪。
白溪樊涨红着一张脸,心里大骂着万俟明风竟然会对着一个男人,哦,不,男孩儿发情,真的是禽兽不如。于是,僵直着身子努力不让自己碰触到万俟明风。
片刻之后,白溪樊只觉得肩膀有些僵硬,屁股也磨得有些疼。回头看了看万俟明风那宽厚的臂膀,心里实在矛盾不已。同时心里也无限的怀念现代的汽车。他不要什么上档次的豪车,哪怕就是一拖拉机也成啊……
看万俟明风没什么动作,白溪樊扭了扭身子往后靠了靠。再往后扭了扭见万俟明风依旧没有动作,又往后退了退。后来白溪樊终于不再坚持,任由自己堕落般的靠上万俟明风的胸膛。瞬间,白溪樊眯着眼睛不由舒了口气。虽然马鞍上的屁股还是有些难受,但是比起刚刚实在是好的太多了。
万俟明风低头看了看眯着眼睛靠在自己身上的白溪樊,抿了抿嘴唇并未说话。只是觉得这白溪樊虽然有些磨人,不过却让人厌烦不起来。
纵马翻过山坡来到清平镇上,万俟明风让白溪樊坐好自己翻身下了马。伸手将人从马背上抱下来放到地上,哪知还没松手白溪樊差点摔倒在地上。
“怎么了?”万俟明风语气平淡的问道,看着白溪樊的眼神中带着点点关切。
闻言,白溪樊咬牙抬起麻木到已经没有知觉的右腿抖了抖,抽着嘴角说道:“没什么,就是两条腿有些麻木了。”
听到白溪樊的话,万俟明风得手不由一顿,而后弯腰将白溪樊从地上抱了起来。后面刚刚下马的万俟明雨,走到两人面前,伸手揪了一下白溪樊的发髻龇牙笑了笑。
“这点儿路都撑不住了?”
白溪樊扒在万俟明风的肩头,白了万俟明雨一眼道:“怎么,你想让一个孩子跟大人比耐力?还是你自觉跟我一样大?”
说完,白溪樊感觉裹在披风里的屁股好像有点透风,回头看了看来来往往的人群,忙伸手想将露出的部位遮挡上。可惜他的那只手放在屁股上除了让人觉得滑稽之外,实在是没起多大的作用……
4、大叔,要擦背么
“先去打听一下那个天坑所在何处,而后咱们再进城休息一下等车驾到来。”
闻言,万俟明雨点了点头。抬眼见万俟明风抱着偷偷捂着屁股防止走光的白溪樊不方便,自发的走到路边叫住了一个行人问了下传的沸沸扬扬的天坑在哪儿。
清平镇天坑的事周围闹得人尽皆知,外面有不少过来围观的人。所以面对万俟明雨的询问,路人并未觉得奇怪,告诉他天坑就在镇东五里外的林家坡,便继续走自己的路了。
万俟明雨回来将路人的话对着万俟明风讲了一遍,而坐在万俟明风臂弯里的白溪樊却来了兴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好奇。
“诶,什么天坑?怎么回事?”
万俟明风听到白溪樊的话,低头见他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拉着自己的衣襟样子实在是有些滑稽,抿了抿嘴眼中上过一丝笑意,将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件事给白溪樊讲了一遍。 哪知,当他讲完之后,白溪樊眼中的好奇便减退了不少,这倒让万俟明风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些都是正常现象啊,为什么会觉得奇怪?晴天打雷不是什么怪事,雷电过后留下巨坑,不过是云彩内所带的能量巨大,是一个发泄渠道而已。也属于正常情况,根本就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白溪樊的话音刚落,万俟明风和万俟明雨便不由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疑问。而白溪樊说完之后,见两人面无表情的沉默着,顿时心觉不妙。回想刚刚自己的一番言论,心里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他怎么能忘了现在自己已经穿越到了一个古代,而且自己现在还是一个小孩子。如果让人发现了自己有什么异常,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想到这里,白溪樊略略泛白。而旁边的万俟明雨已经恢复了之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手里的描金折扇在手心里敲的啪啪作响,一双桃花眼看在白溪樊身上犹如凌迟一般。
白溪樊感觉到万俟明雨的目光,扒着万俟明风的脖子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眼角的余光看两人都在自己身上盯着,抽了抽嘴角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
“嘿嘿嘿,两位大叔,我刚刚是乱说的,逗你们玩儿呢。走走,咱们去看看这天坑是什么样的吧。”
万俟明风与万俟明雨生于皇家,白溪樊这么明显的掩饰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不过,两人也不欲点破,是正常现象还是事有蹊跷还是得看过了才能下定论。
三人纵马来到镇东林家坡,此时那个所谓的天坑旁三三两两站着一些围观的人。见状,万俟明风抱着白溪樊下马,让万俟明雨将马匹拴在一旁的树上,三人也靠了过去。
白溪樊抱着万俟明风的脖子伸头看了一眼,见那个天坑大约有三米多宽,深度大概在四五米的样子。坑里和周围焦黑一片,还透着一股焦味儿。
万俟明风将白溪樊放在地上,自己围着天坑负手转了几圈儿,而旁边的万俟明雨则摇着手里的折扇静静的看着万俟明风的动作,并没有什么反应。白溪樊裹着披风凑到天坑旁边伸头向里看了看,他发现坑底正中央的地方似乎有些异常。那坑底的形状似乎像极了一个人从高处落下四肢张开砸下来的形状差不多。
白溪樊瞪大眼睛想要看仔细,忽然背后不知是谁碰了他一下,站在坑边的白溪樊就这样裹着披风圆润的顺着坑边滚了下去。
万俟明风和万俟明雨原本就没注意白溪樊,听到白溪樊的惊叫声,两人脸色皆是一变。目光转向坑内,只见白溪樊正沿着坑壁向下滚落。见状,万俟明风想也未想,提气跃进坑内,使了一个千斤坠急速落到坑底,在白溪樊摔到坑底的时候将人接到怀里。
白溪樊被滚的头晕脑旋,感觉自己被人接在怀里,睁开眼睛看到是面色阴沉的万俟明风目光中露出一点点感激。靠在万俟明风怀里缓了一下,白溪樊抱着他的脖子坐在他的臂弯内。而后抬头望着坑边围观的人,张嘴骂道:“他妈的,那个不要脸的把小爷给推下来的?!”
白溪樊的声音碰到坑壁,显得有些闷但极为响亮。周边围观的人员见白溪樊没事儿,也都略略的松了口气。听到坑底传来白溪樊的叫骂声,立时传出一阵哄笑声。
万俟明雨见白溪樊和万俟明风没事儿也放了心,转头见刚刚站在白溪樊身后的那个贼眉鼠眼的男子欲走,飞身落到那人面前,在他惊呼中,抽掉那人的腰带,剥下他的外衫,甩手拧成一根绳子垂到了坑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