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难养 上——默然与浅

作者:默然与浅  录入:05-29

 文案:

 新人难养?心尖尖上的人才难养。 内容简介可以跳过前五章,直接进入精彩部分! 新人写手陈北大在满怀希望的时候被友情所坑 生活被逼去网站讨钱,冲动失手打了网站大Boss后才知道 此人就是早上给他名片被他扔并称他为黑心大大黑心的编! 天雷滚滚一个接一个,明明是他无理,最后却以知道网站的内幕 各种使唤大BOSS! 内容标签:强强 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近水楼台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北大   配角:文奕潇,巫臣   其它:写手 第一章:黑心编 九月的A市,如火如荼旺记的早餐铺里,陈北大不耐烦的将双手插在短裤兜里,探出身子让自己透透气,顺便看看还需要多久。 他只是来买杯热豆浆的,却排了足足二十分钟的队! 冰桶里的绿豆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大眼瞪小眼看着挥汗如淋耐心不大的顾客。 MD,终于又走了一个。陈北大赶紧再上前一步。就在他上前的时候,后方的顾客也上前了一步。但是这一步,很不客气的就撞上了陈北大。 陈北大不太健壮的身子就不客气的向前倾了倾,还好,他定力好,不至于把前方的人也撞到。但是这一撞,在这个嘈杂拥挤燥热难耐的早餐店,让他着实不大欢喜,火气腾的就上来了。 回过头一看,腾腾的火气顿时冷在了天灵盖上。后面的妹子……是肥肥二十岁吧?一张猪肉身子,硕大的白色衬衫下两个乳子晃啊晃啊晃……陈北大吓得顿时花容失色脸如纸白。 怪不得刚才后背上,是两坨感觉,而不是一块…… 陈北大一个哆嗦,回过身来的时候被刚好又走了一人儿,他赶紧上前一步,留出较大的空间给后面的妹子。 到现在他都觉得背后白T恤下的肩骨热热酥酥,不是自己的似的。这种感觉……想想浑身直哆嗦。 “嗡嗡嗡嗡嗡”裤袋里的手机响了,他赶紧掏出来看了一眼再上前一步,是“翔”打过来的。这个点,他要么在上班要么在上班的路上。 “喂?”陈北大接起来吼了一嗓子,炸了一头汗,早餐店里人声鼎沸如火如荼。 “小马。”电话那端叫做“翔”的人听到了他这边的吵声,也扯着嗓子叫。 “干马?”陈北大很不客气的回了一句,又上前一步,额上的汗晶莹了一头。 干马,他还真是干马来的。叫做翔的人,一瞬的呆愣后飞快的扑捉到了这个卖点。 “有事跟你说,赶紧回去,把你手上的稿子卖了。” “什么价?”陈北大的心一抽,声音也闷了下来。前几天他跟翔诉苦的时候,翔告诉他可以卖废稿,并帮他找买家。 “千字五元。”翔大喊,怕对方听不见。因为跟他关系铁,知道他这个点会是在早餐店。 “什么?千字五元?”陈北大被噎到了,忘记了这是在早餐店,激愤了点声音大了点。但是他也顾不上周围人的目光,这个稿费太惊人了。 “丫的也太低了吧?”陈北大回过神来,一腔的热气全化作被坑的热愤。脑袋嗡嗡转,天灵盖里头像置了一台发热的电风扇,呼啦呼啦的闷哼。 “你这是废稿,不卖留在家里溃烂当肥吗?”翔亦激动,良药苦口劝好友。 “我……我就是扔了也不给那些赚黑钱的黑心人!”陈北大被刺激到了,心直口快说出这句话,显然忘记了翔也是那些赚黑钱的黑心人中的一个。 “你怎么就死脑筋?扔了不可惜?犯不着跟钱过不去。”翔更激动。好吧,其实他也被竹马马噎到了,但是他不跟钱过不去,也不计较兄弟的有口无心,争取他能争取的每一笔钱! 陈北大在混乱的情况下被洗脑,犯不着跟钱过不去。是啊,他写稿子不就是为了钱么?不不,首先是为了梦想再才是为了钱。 “我是犯不着跟钱过不去,但也不是这个卖法吧,毛多点的钱谁卖。”陈北大从晕乎中醒过来,赶紧把声线抬高,差点就被洗脑了。这短短的几十秒,他已经把稿酬算了一遍,实在太低。他还真不能跟钱过不去,只有钱跟他过不去的份儿,但是这也太低了,超出了他的底线。 “最高六块,就是这个行情。你是废稿,要是完结卖的话,估计能高一点,还得看质量。”翔知道他是嫌价格低,耐心游说,这是他的饭碗词,这一套他说起来就轻松多了。他一个收稿子的,搞得像菜市场卖白菜的大妈,和人讨价还价。但更多人觉得他像炒股的,收稿子像收回放养中跌价的股票,贼赶。 陈北大又陷入了晕乎状,抿嘴眉头紧皱,思考他的话。翔也知道他现在的这个稿子是写不下去了,好心帮着他才给他找卖家。不卖的话一文钱都没有,卖的话就是他第一笔稿费,写书的七个月他毛都没赚到,到今儿还是一文钱都没挣到的啃老无业游民。来这儿买豆浆,也是图个比别在处便宜五毛钱的份上还能原汁原味货真价实么。 陈北大也是前几天才知道还有收废稿的。但是这个价钱,五元千字,一个小时一千,一个小时五元……这和苦力价有什么分别?二十万一千块,二十万可是他不吃不喝不出门一个多月才写下来的,一个月就拿这么点点吗?身体损失费都不够。 “你不卖留着也不能当饭吃,二十万就有一千块,一千块还可以买点饭吃,你说你留着它干嘛?你也知道目前你在的网站不喜欢这种风格的文。”翔继续用他的职业战术和朋友交情对竹马马灌迷糊汤。 陈北大的嘴唇抿得更紧,因为用力,最中鼓起的本该红润的地方已经微微泛白。提到这件事他就觉得心凉凉的。那件事,是他今天乃至以后的很多天,都不想想起的事。 “我考虑考虑。”最终,陈北大抿出了这五个纠结的字。 “那好,想通了再联系我,我打卡去了。”翔对鸡血满满的劝说,收到这样的结果也不丧气翻脸,用标准的服务态度说着下次见。 “嗯,再联系。”陈北大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大脑混沌,脑袋瓜子里的热风扇排挤的热量和桑拿室似的早餐店里的热量里面的逼着他,让他焦躁无主,先回了翔的话,现在不是做决定的时候,就算要做决定,地点儿也不对啊,回家考虑考虑再说。 收起电话提腿准备走,抬头的时候猛的吓了一跳,头上的汗哗啦哗啦落下,心脏狂跳。太险了吧,差点撞上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心中的惊险变成了惊怒,这人笔直的身躯明显是故意站在他前面。他低头没看见,他也低头没看吗? 桑拿似闷热的早餐店里,陈北大无名的火瞬间腾起,加上最近各种不顺,越燃越烈。 “你是写手?这是我名片。”还没等陈北大开腔发火的时候,挡在他前面差点让他撞上的人递过来一张名片。垂下左手,精致不显眼的黑色细皮带手表落在整洁的衬衫袖外。“没有想去的地方可以考虑来我们公司。” 陈北大腾起的火瞬间凝固,脸上由愤怒然起的红晕迅速变白,诧异的看着面前的人。 问我是不是写手? 他是编辑? 这么高大……有范儿……一张脸帅得好像电影明星,冷酷得没有一丝人气儿的男人……会是编辑? 陈北大惊讶得连上下打量都不敢,痴痴的望着他,傻了。但是大脑,却不敢停滞。 编辑不都是某翔那个类型的吗? 脑海里迅速闪过了某翔瘦小的身影背着公文包挤地铁,还一边夹着手机一边跑的话痨。 陈北大没有觉察到面前的人伸过来的手有些不耐烦了,眉头微微不悦的皱了皱。 “你看看,如果有意向,可以联系我。”说着不满的将名片塞到了陈北大握着手机的手里,转身提起桌上的早餐,取出衬衫前的墨镜戴在脸上,大步走出早餐铺。 走到门边的时候,卖包子的大叔不忙,还冲他笑呵呵的冲他说:“走啊。”,但他只点了一下头大步走出早餐铺动。 陈北大愣愣的看着衬衫干净西装裤笔挺的男子走出门,头也不回的上了一辆黑色的车。那黑色的车……在太阳下闪闪发亮,三叉的标志在车倒出车位后一闪不见。 陈北大瞬间被这人的高傲和不礼貌刺激到了,他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他就走了,算什么东西!浑身消停的血液顿时涨了起来,一股莫名的火袭来让他感觉到了手上的豆浆是冰凉冰凉的。低头一看,黑色的名片露出一个银色的“天”字。 “丫的狗屁编辑!”陈北大愤然的骂了一句,挥爪撕了手中的软纸片,气冲冲的朝早餐铺的门口走去。 门边有一个垃圾篓,那是他的目标。 凉了他豆浆的黑心编辑,还是一股子皇帝驾到的高傲,就算他再无良再没钱也不会联系他!千字五元,滚蛋! 陈北大的脸腾腾的红得像在包子笼里蒸过,提着手上的豆浆视死如归的咬牙切齿在九月的A市上班高峰的街上穿行。要不是父亲这个月没收了他的生活费,他才不会为了省五毛钱,多花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两千字,两千字十块!凉的豆浆开火的油费也不止五毛! “靠!”想到这里,陈北大气得浑身发痒,仰天低嚎了一句,用力跺了一下脚低头箭步走着,咬牙在心里又狠狠咒了一句,黑心编辑qu死!PS:和朝九晚五挤地铁某翔相比,买得起黑色三叉大车的编,不是黑心中的黑心是什么?是大黑!敢情某翔是被他们这些人黑了的都不知道! 第二章:到了尽头 喝了一杯冷豆浆的陈北大,闷闷的坐在电脑前,一脸的苦愁。比脸上的愁更苦的,是心里。他被骗了,还是被他觉得可以托付终身并将要托付终身的人骗了,敢情友情就是拿来卖的。 苦逼了六个月的稿费本来这个月要发,结果拖延;新签约的稿子才知道分酬是百分之十,还有一个为它量身定造的十八万的稿子,这下也没着落了。 千字五元,不是价钱的问题。每篇稿子都是他植入了感情的,他的感情被人卖了,他做不到把自己的感情也卖掉。 本想着六个月一过,一切都会顺风顺水起来,谁知道这祸不单行,人算不如天算,写了大半年被坑了,生活费还被老头扣押。陈北大耷拉着脑袋,不太欢心的瞄了一眼电脑桌旁的钱包,瘪瘪的,就像他现在的心情,鼓不起来,毛爷爷太苦逼了。 想起早上遇到的那个编辑,空有一副绝美的相貌,性格却不招人喜欢,心里的闷更不打一处来。 电脑桌面下,无良群的会话框,黄色闪啊闪,他毫无心情的胡乱点开,看见了某茶大号显眼的字。 某茶:艹,我朋友在某网站上月拿了五万。 某茶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围观潜水的没拿到钱的真空小透明的呼呐。 某陌:小茶,真的咩?乃朋友太牛了,羡慕! 某茶:是啊,我也挺羡慕的,当时一起写的,结果人红我不红。 看至此,陈北大的心揪的一痛,月薪五万,痛得他不能呼吸,立刻最小化了窗口,忽略这个问题,去看另一个QQ号上的编,看他来了没有。虽然这么些天过去了,但他仍然抱有一丝希望,不相信感情这东西这么脆弱,不相信编编这段时间对他的好都是假的。 打开一看,有编一栏的好友列表,在线人数为零。他切到群组,打开群成员,编的图像仍是灰色的。他啪的一声点了关闭按钮,泄愤的又点了“退出程序”的确定按钮。面对灰灰的图像,他已经不能像得知消息的第一天,死乞白赖的相信友情并默求编上线了。 残存的一丝希望,已被磨灭。陈北大顿时觉得精神支柱被抽空,整个人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想趴在桌上安慰一下受伤的心。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伤心是一回事,人在伤心的时候,也不一定是说伤心,就用伤心的方式表现伤心。 无良群的会话框又在闪啊闪,陈北大心里闷闷的,像一只手伸进了他的肚子,闷的在他心口上大了一拳。 百分之十的分酬其实无所谓,关键是他不能骗他啊,他最初答应给编写稿子也是因为和编聊得来,有种相见恨晚兄弟见兄弟捶胸顿壁的高兴。在他开始着手写的时候,编也不离不弃的教他鼓励他,甚至在他卡文的时候编给他意见。编在他心中,已经不止编这么简单了。 学生有启蒙老师,明星有经纪人,而编,是他迈向写作最重要的一人。现在突然告诉他,对他重要的人,竟然是为了骗他的稿子才这样帮他,陈北大真心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好吧,在钱和感情上,他宁愿选择失去钱,也不愿意失去感情。 无良群里还在讨论那个月薪拿万的某人。 某月:小茶,乃朋友出息了。 某茶:月子,她是出息了…… 某陌:小茶,乃也会的,我们一起加油! 某月:对的,坚持写作!/加油! 对于写手,哪个不希望自己能出名,顺便拿点大钱?陈北大心里更难受了,同样是写手,别人可以拿万,他却连个支付自己的生活费都没拿到。 某隐:小茶,乃V了吧? 某茶:V了,小隐乃稿费发了吧? 某隐:发了,前几天发的。笑陌乃发了没? 某陌:发了发了/笑脸/笑脸/笑脸 发稿费了?陈北大惊得往前一栽,差点没撞到电脑屏幕穿越过去。发稿费了怎么他没收到站短?上次完结的时候不凑巧,刚好在发放稿费之后。 赶紧点开无良网站,登陆作者后台。 丫的,出现一串英文字母,无良网站又抽风了。 他又赶紧去无良文学网站他所在的群,问问群里的妹子那边什么情况。 某爷:WL又抽了吗?(WL无良文学网站的简称) 某陌:没有啊,我刚去还好好的。 某爷:那你再去试试,我这边抽了。 某陌:/(耶的手势) 十秒,陈北大等得不耐烦了,这可是他第一次发稿费,虽然前段时间他对无良文学网站态度和热度都不怎么好,跑去写无鸭梨式的消遣文,但是这会儿他想通了,谁给他稿费他就对谁好! 此刻,他真想进入无良文学网站的作者后台,看看它是不是他的亲娘。啊不,是他是它的亲娘!啊不不不,谁都不是谁的亲娘,他是笔下人物的亲娘,给他稿费的读者是他的亲娘,亲娘至上! 他要好好的当亲娘,让读者更大大的热爱他的人物做他的亲娘!!! 一分钟后,无良群会话框黄了,某陌发来消息。 某陌:能啊。 某爷:我这边咱不能?难道是我电脑卡了? 陈北大极度郁闷,闷得深沉。 某陌:你再试试 陈北大听取了某陌的意见,赶紧最小化了会话框,打开360浏览器,点收藏夹上的无良文学网站,还是一串英文字母。他关了窗口,去百度首页点无良文学网站。 进去了。 他激动,赶紧点“登陆”,输入笔名和密码,按登陆按钮。 小菊花缓慢的扭动,扭得他都觉得自己的菊花也跟着扭了起来,还把肠子扭在了一起。 完了,又是一片儿英文字母。 点背了吧。陈北大骂了一句,赶紧去群里找有同病相连的人借此慰藉,看看是不是真是他电脑出了问题。 某爷:还是打不开,有同抽的人么? 某茶:不抽,好着 某月:流畅自如 某鬼:不抽,你再等等 好吧,点背了,陈北大认了,买早餐都能遇到黑心人,何况是无良文学网,抽风也会选人。 进不了无良文学网站,陈北大关了群聊会话框,去浏览网页打发郁闷。无良文学网站是妹子的聚集地,群里不是大姐聊夫妻之事就是妹子聊有的没的的打发时间,也没他什么事。他这个爷们误打误撞的签了无良文学网,纯是听友人说无良文学网的钱好赚,结果他是写了两篇坑了两篇才在第五篇V的。V的这篇还是草草完结的,也不知道能拿几个钱。 一入文坛深似海,看着别人月拿几千几万,他这个小透明小真空也会心酸也会眼红也会嫉妒,但是,真心知道不容易。运气文笔神马的,都是琢磨不透的东西。 安静的上午,不大不下的办公室,落地窗刚好有一米斜阳照进,打在宽长的办公桌边上。文奕潇 带着无框的斯文眼镜,端正的坐在办公椅上,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上的字,眼镜上反射出绿的黄的光。搁在办公桌上的左手,衬衫袖口处露出精美的黑色魔纹Malton160系男士细腕黑皮带手表,左手食指时不时点着无声鼠标,滚动滚轮。 无良文学网的首页出现了,他的眼镜上马上被绿光占满。进入一个分频,出现黄光。他大致把每一个分频都看了一遍,点开网页收藏夹上的另一个链接,接着他前两天没看完的作者信息。 爷的殿,【收藏此作者】,专栏主人千爷的自白:爷爷都是从孙子过来的。主人告示:《江湖问罪》对不起那些收藏我的读者,爷在此谢罪了!耽美文《搔首弄姿》连载中,欢迎包养! 翻动着滚轮,看到了这个作者的五篇文,三篇完结两篇暂停,点开了他最近完结的一篇耽美文,入V了。 看文案和章节简介,文奕潇大概知道了这个故事讲的是中产阶层的自信小青年,遇到总裁上司并喜欢上其,在相处的时间如何吸引总裁的眼球的故事。 点开了第一章,开始看下去。 这段时间,他来公司主要做的事就是和编辑员工们打招呼,转一转看看设备有没有出问题,没问题就回办公室看看自己网站的网页,看看各大网站的流动趋势,各大论坛的动态,之后会看看自己网站上作者的文,哪些是潜质作者,哪些是待发展作者,挑出觉得不错的交给编辑。那些大红大紫的,多已被发掘甚至推广出来了。 他们网站的收益主要是作者的V文,出版定制和影视出版。大红大紫的作者固然是网站经济来源的不变量,但是时代进步,人类的大脑也在不断的进步,网站总是需要新人。 “咚咚”有敲门声。 “来了!”陈北大浏览论坛已然暂时抛开了之前的烦恼,对着电脑吼了一声,丢开鼠标蹭的跳下椅子,及上拖鞋噌噌的跑过去,还问了一声:“谁啊?” 蹭到距离门边将近一米的时候,陈北大尴尬的站住了,他租的小房子……除了收水电费的大叔讨房租的阿婆每月固定光顾以外,就没有其他的人会敲他的门了。这个时候…… “张阿姨。”门外的人中气十足的应了一声。 陈北大使劲的挠了挠头,哭笑不得的应着:“张……张阿姨啊,我来给您开门。” 哭是留给自己,笑是留给门外的人,收房租的阿婆!这个月她已经光顾了三次,也曾温言细语的对他说:“小伙子,大家挣钱都不容易。”,陈北大再傻也知道,这是在赶他走。交不起房租,法律上他也不能再赖在这儿了。本以为某站到了约定期会发稿费,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陈北大强咧开一张皮笑肉不笑的嘴,拉开了门。 第三章:打了 敢情祸这玩意儿就是不愿意单行的,那头老头扣了生活费,这头就到了交房租的日子,本来该发的稿费也没有发。陈北大急得团团转,脑袋像电力不足的马达嗡嗡响着却转不动。 转到了电脑边上的时候,他又去登了一次无良文学网的作者后台,小菊花还是只转不动。朋友那边也让试了,就是他的小菊花不行。敢情都欺负他一个人了不成?想着他好欺负了不成? “操!”陈北大气疯了,踹了一脚椅子,瞄了一眼帮不上忙的钱包,闷了一脑袋的气到客厅去继续转圈散热。 老头那边坚持不给钱,到后来还把手机关机。朋友那边……开不了这个口,大家都是刚毕业的苦逼上班族,谁有这个闲钱来救济他。再说了,就算有,他也拉不下这个面子跟朋友开口。 难道真的要回家做个初中老师,整天白字黑板的三点一线? 找个工作去上班?不不,他还一次也没写过简历面过试。要他端正的坐在一间小房子里接受几个怪异的陌生人的询问,他肯定会吓得连滚带爬的逃出来。 跟着兄弟们卖保险做服务员吗?不不,他的稿子怎么办?萌发出来的文艺情怀怎么办?梦想就要扼杀在成长的道路上吗? 梦想这东西和胡须一样,长出来了就成熟了。要他现在放弃坚持了半年又将近在眼前的梦想吗?他做不到!想想都觉得心抽抽的疼,就像亲手掐死他的孩子一样。 “啊!”陈北大抱头大吼了一声,使劲揉着杂乱的头发。离开这个小房子回家他的梦想什么都没有了,他不能回家! 发热的大脑越急越热越热越混乱,陈北大却不知道脚下已经踩了风火轮,风风火火的在小厅里已经转了无数圈,并且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钱包里还有七张半毛爷爷,无良欠我一张半毛爷爷,合起来就是房租,房租交了梦想又可以飞一个月!一个月再创造毛爷爷!毛爷爷再交房租!房租再让梦想飞!该死的无良!不能因为你毁了我的梦想!!!”陈北大越转越急,越急说出来的话越狠,大吼了一声后在小客厅站住,瞄着手机和钱包,飞奔过去抓在手里就向门口冲。 人只要做了决定,不管是在冷静的情况下还是被逼的,都是决定!他不能让无良就这么毁了他的梦想!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他决定上门讨债! 狗急了也会跳墙呢,何况他还是人。 阳光静静的洒在安静的办公室,空气中光影下细小灰尘随着光影的迁徙而迁徙,渐渐的,文奕潇脸上专注认真变成了轻微的不耐。他移动鼠标指针至“关闭浏览器”的位置,点了关闭,关闭了整个浏览器。信手取下眼镜放到旁边,腰上使力身子向后,随性的靠在了椅靠上,闭上眼睛抬起左手揉着眼睛。 看似吸引人的题目,却写出这样的故事。行文混乱,描写不够到位,人物特点更是没有突出。这几年看的不少文,练就了文奕潇在看前十章就能断定出一个文的好坏的能力。显然,这个叫“千爷”的人,错过了这次被选上的机会。 从行文上来看,这个作者应该是一个男作者,故事叙述的口气,人物性格塑造,对话,穿着描写,能看出男性的影子。无良文学网从开办到发展,潜移默化中成为了青少年女性读者和作者的据扎地。不是没有男性作者,而是少之又少,千分之一的比例。无良文学网站不会歧视任何一个作者,只是他在成为大神的路上,还需要磨练。 陈北大找到了送快递的朋友,好说歹说的才借用了他的衣服。 翔说无良网站工作室所在的大楼,没有员工证是进不去的,除非是送快递的。 据翔的描述,无良文学网的办公楼在这座大厦的21和22楼,编辑和财务在22楼办公,那他就直接去22楼!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陈北大抱着伪装的快递包裹,气拔山兮的向翔描述的地方走过去。 据翔描述,门口摆有两个大花瓶的就是无良文学网站的地盘。 还真有两个花瓶。 陈北大切了一声鄙视了一眼就又低头俯冲。 曾经在某本发黄的小黄历上看过,说门口摆花瓶是辟邪的。今天见着,还真具讽刺意义。 “找你们菜二!”果然送快递的没有人拦,陈北大义愤填殷怒气冲冲的冲进无良文学网站工作间的大门,站在门口对着里边盯着电脑的人群吼了一句。 怒气这东西其实是壮胆的,过了有效时间,不仅胆儿没有了,连气壮的理儿都会不见。 这一吼,很不给面子的将他的壮士的气儿用了一半。菜二是谁?他没见过。别说是菜二,就连他的亲编辑他也没见过。只知道无良群的妹子管发稿费的财务员二叫菜二。 向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讨债,这债确实讨得有点摸不清方向。 不过,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管他谁是菜二,发他的稿费才是王道!凭什么就拖欠了他一人儿的? 要知道无良文学网是从来不拖欠稿费的。就算是一百块,那也是救命的! 人命关天! 陈北大这么一吼,格子间盯着电脑看的姑娘们都回过了头,还有端着杯子经过的妹子也站住了。 齐齐的望着陈北大,满脸的疑问。 陈北大顿时手心冒汗,财务员二的全名是什么?不管了,来了这个地儿,没要到钱他是不准备回去的! 豁出去了! “你们欠我的稿费为什么不发?一百块不是钱吗?逃避稿费连我的作者后台都给锁了吗?太猥琐了!”陈北大上前一步,将手上的假包裹炸药包似的重重放在就近的一张办公桌上,喉大气粗的吼道。 唾沫星子和他这个抱了死的心态放炸药包的动作伪,吓得电脑前的小姑娘撒腿就避,躲到安全的地方去。 离他远的几个姑娘惊得站了起来,满脸惊吓的看着他,这是第一次有作者上门要稿费,还是……100块? “有话好好说,我们去这边的办公室谈。”陈北大吼了一嗓子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正装打扮的男子,拉着他的袖子带他往别的地方走。 “有话就在这里说,我又不是见不得人。”陈北大借着剩下的气愤,甩开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离这个貌似治安的人远一点。他又不是傻子,去别的地方谈,好让你威逼利诱杀人灭口?没吃过猪肉他还见过猪跑,这种戏码电影里头他看得多了去。 治安的小哥面露为难,按理说他们是一向不与人动手的,今天怎么就来了个闹事的? “你说你的稿费没发,你是哪个作者?”办公间中有出头的姑娘过来了,忐忑的说着话离陈北大一步远。看他怒气不消的脸和一身的武装打扮,还有桌上那个不明危险物,小心为好。 如果真是要稿费的,在这里就可以查明情况;如果是闹事的,大家可以一起把他赶出去。 “千爷,洛云的作者。”陈北大白了那姑娘一眼,鄙视她眼里的不明飞行物。 出头的姑娘被他这一阵白,吓得又退后了一步。 “你的稿费没到一百……” 在陈北大报出自己的笔名后旁边传来一串细小的声音,陈北大被这细弱的声音噎得差点被口水呛死,一个不留神腿上没劲儿差点倾倒在地。 不到一百?怎么可能?前几天等消息的时候无聊了他算过订阅量的啊,五五分的话有一百多,怎么可能? “放屁!我明明算过,刚好一百五十二块七毛三分,怎么不到一百?!”难道又是坑?陈北大不信,瞪了一眼面前偷着得意的姑娘,挤走旁边说话的妹子,自己坐到了电脑前,登陆作者后台。 这一次小菊花中邪似的没有扭,直接进入了作者后台。陈北大没工夫看章节的明细订阅量,直接翻到了订阅总计和金额总计。天雷的数字轰的炸在了他的脑门上,冰凉冰凉的。 98.8! 怎么可能? “一定是无良抽了我的无良币!无良经常抽作者的无良币!你们这些黑心的人!”陈北大被天雷轰了,愤怒了,锤了一拳桌子,站起来找他们讨说法。这是他第二次被网站坑了,他有被坑的经验!他虽然是新人,但凭什么就要欺负新人?? “你闹够了没有?要闹出去闹!”治安小哥这下理由充足了,底气儿也大了,在陈北大准备动手的时候上前制服。就算进了派出所,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不是公司先闹事的。 四周的妹子都被陈北大猩红的双眼和愤怒的嘶吼吓到了,不自觉的离他远了。 “出去出去,私闯办公地点,你已经犯法了,加上诽谤……”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另一个人也上前去拉他。 “嘭”一声,陈北大的拳头落在了来拉扯他的人身上,“诽谤?诽谤你妹!” 陈北大大口喘着气,看着离他一步远不敢上前的人,没想到他们个个矮瘦,拉扯人的力气这么大。不过他也没想到,自己就动手打人了,还打起人来力气倍儿大,用不完的感觉。 “来啊,有种你们就上来。怎么就没一百了?我怎么知道你们做过什么手脚,后台在你们这里!”陈北大转转手腕,瞪着另一个瘦小人,一脸的将人吃了骨头渣都可以不吐的恐吓表情。 “你……你纯属污蔑,合同上明明说五五分,我们怎么就吞了你的分成?说话要有根据。” “跟他费什么话,赶出去送派出所!”被打了一拳的男人火了,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水,直起身来火冒三丈的扑向陈北大。 “还恶人先告状,欺压人民群众惯了的不是?今天我就替天行道!”陈北大也不跟他客气,撸起袖子捏好拳头上前和他干。就在这时,后背被什么人抓住了,“还被偷偷袭!”陈北大吼了一句,卯足力气一个回拳,重重砸在了那人的脸上。 周围的妹子顿时吃惊,齐刷刷“噢~”的一声,倒吸凉气捂住嘴巴。 “总经理。”有人叫着上前去扶吃了陈北大拳头的人。 陈北大打了人,发热的脑袋有一刻是停下来的,看清了在背后偷袭他的人,心猛的一颤。这个人……干净的脸,棱角分明,美得像电影明星……一丝人气儿都没有的……竟然是他?! 黑心编辑?总经理?无良网站的总经理? 文奕潇缓缓的抬起头,冰冷的眼带上了奚冷的怒意,睨向陈北大。下颚传来的火辣痛觉,一触即发的点燃了他冰海深处的愤怒。 背后两人见总经理挨打了的人,一鼓作气手忙脚乱的上前,架住陈北大的双手。 陈北大的心一颤,明白了黑心编辑就是无良文学网的总经理。心里忐忑,手臂上有感觉,忽然记起自己打人了他们是要抓人。双臂一用力,甩开那两个吊在他手上的人,拔腿就跑。 “想走吗?” 一串冰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陈北大打了一个哆嗦,这声音像一块冰直直的扣在他光着身子的背上,冻得五脏六腑都跟着疼。 后背上再次吃力,衣服被人从后面抓住了。 一滴冷汗从陈北大额角滑过。 第四章:威胁 人倒霉是什么?人倒霉就是喝凉水塞牙,走路摔死,吃饭噎死,睡觉冻死,看电影吓死! 人倒霉不是这些看得见摸不着的东西。 人倒霉就是买豆浆,凉了;等着钱交房租,稿费扣了;出来讨要,还被人拿了。 在陈北大的人生行囊里,遇到倒霉的事儿不少,但是像这么倒霉的还是头一遭,而且还是连珠炮似的赶在同一天射在他身上。 上帝怎么不阳痿?精气儿那么旺盛? 陈北大觉得,八百年的霉全赶在今天射在他身上了。不是一个苦逼和倒霉就能形容的。他生平从来没做过的事儿,今儿算是做一回了。关在这个小房子里,不比面试被审讯的滋味好受。 陈北大低着一张脸,愣是不敢抬头看坐在站在他对面的被他骂了还被他打了的无良大Boss。搁在膝盖上的手,手心儿里全是汗。 等等,他在怕什么?难道是因为黑心编辑是无良文学网的大Boss而害怕?还是……因为他打的是一个绝大的美男,他心生惭愧和懊恼? 想到这里,陈北大身上渣了一层热汗,猛的站了起来,挑着额角装腔作势的鄙视面前的人。 是他先背后偷袭人的,就算他打了他,也是出于防备! “还我稿费。”陈北大伸一手,天经地义地义天经的上前讨债。 文奕潇转身,脸上表情阴沉,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钞票,顺手拿了桌上的合同解约书,转身朝前一递,“把合同签了,我们网站不需要你这样的作者。给你一百块,一块二不用找了。”语声冷漠。 那天早上的事,现在想来还真是一个讽刺。 “你……”陈北大嗔目结舌,惊得说不出话来,望着前面的人。他精致的脸上结出了千年的寒冰,陈北大甚至都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冻得发颤。 “想解约?没门!”陈北大一个哆嗦,上前一步,夺过他手上的合同和钞票,将合同撕成两半。 “一块二还是还给你,我就不陪你二了,外面人多得是,有的是人陪你二!”陈北大从口袋里搜出三个硬币,拍在桌子上转身就走。头顶已经冒出了三股青烟,他第二次被人抛弃了。这一次,他学聪明了。想抛弃他,没这么容易!门都没有! “站住!”文奕潇冰冻的脸变了色,从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作者,闹到了他公司不说,还当面羞辱他。 “站住?我是要站住!我还没告诉你”陈北大转身,卯足了狠劲儿对着文奕潇“想解除我,没门!我就是要在你们网站继续写!要是你敢不给榜我或者将我打入冷宫,我就告你们!反正我知道你们的大秘密,而且你们和作者的合同也有漏洞,到时候……” “你想要什么。”文奕潇俊美的脸变了色,脸上冰冻的气息多了反感和不耐烦。 “啊?”陈北大气昏了的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扫了文奕潇精致的脸三秒后,“哼哼”得意的笑了起来。 这个人,是被他吓到了,一张脸绿得比春江潮水还要好看。 “我不要什么,我就是要我的稿费,还有继续在这个网站写下去。要是你们敢使诈,我马上联名朋友去告发你们。”陈北大逼近,嘴角噙着坏坏的笑,踮起脚居高临下的俯视这个前一分钟还在他面前摆出王者风范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公子。 在陈北大鄙视着他的时候,文奕潇并不在乎,抱着双臂侧了一下头只轻微的避开他的直视。 五秒后,陈北大发现鄙视人是一项技术活,严重的考验人的技术和体力。他就想不通,他一米八的身高,在这个人面前怎么就成了一米六的高度?踮起脚尖来咋就这么辛苦? 无奈,他只好放弃了鄙视。不是因为被鄙视的人不回应他的鄙视让他感到没趣,而是他的身体严重的吃不消。特么的踮起脚尖太辛苦了! 要是给他个一米九的身高让他天天这么鄙视着这个冰男人他还真愿意。 陈北大在心里YY了一把,乐得口水差点流下三千尺。 “你可以走了。”文奕潇侧过的脸眉头皱得更深,脸上的不悦多了一层。被下三滥的作者鄙视他不在乎,但是被无耻的人不明的意笑,他受不了。他一刻也不想和这个人待了,甚至是见到他。 千爷就是这个没有下限的作者吗?他们网站还真不稀罕。 “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陈北大收住笑,也收住快要流下来的口水。YY这样的美男,还真是一种享受。 “什么?”文奕潇惊讶,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过脸来不敢相信的看着陈北大。 “就是你的手机号码啊。”陈北大很自然的掏出手机,像问一个一见如故的朋友的号码,一样自然而又真切。 文奕潇浑身的火腾的点燃了,火势熊熊的燃烧着。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会死吗? 文奕潇捏紧拳头,瞪着陈北大的两只墨黑的眼睛里冒出橙色的火焰。 “你生气呀?犯不着,就是要你的手机号,又不是吃了你。只是怕你逃债,我想随时确定你的行踪,确认你的存在。”陈北大面上忍着笑,心里却狂笑,不是不知道他身上的火气,不过刚刚被冻了半天现在烤烤火取暖还是挺惬意的。 还好他出门的时候带了手机,也要感谢翔这个损友,在没事的时候在他面前抱怨了那么多无良的无良事迹,让他有了一个大滴大大滴筹码! 威胁美男,还是大大滴美男,真爽~ 文奕潇满目怒火的看着面前的男孩,男孩顶着一张对他的存在无关痛痒的笑脸。 文奕潇的怒火烧了两遍后,终于渐渐压下火气,不客气的夺过陈北大伸过来的手机,修长的手指头在他打开的界面上不耐烦的点着,左手腕袖口带上去的地方,精美的黑色表带露出。 陈北大不怀好意的笑着,伸过头去看了一眼屏幕,撤过头冷不丁的说:“假号码我会试的。” 你……文奕潇咬牙,压下的火气噌的又上来了,握着手机的手,修长秀气的手指关节隐隐发青。暗暗咬了咬下颚,手指用力,飞快的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你可以走了。”文奕潇不客气的递过陈北大的手机,看都不看他一眼。 陈北大恻恻的笑着,接过手机,点了屏幕上的拨号键,两秒后听见了不远处办公桌有手机震动的声音,满意的收起电话。 “谢了。”陈北大笑着,胜利的说着得意的话,而心中的惊喜快要把持不住了,他真想挑一个露天阳台,站在最空旷的地方对着空气说一千句“艹!”来表达他心中的惊喜。最后看了一眼这张美得不像话的脸,踩着花儿转身离开办公室。 “要是换号的话,你还是跑不掉的,我知道你的公司。还有,如果公司搬走了的,那就只有收法院通知了。”走到门边的时候,陈北大停下来,尽量镇定平静的说出这句语带十足的威胁却又像是随意的开着玩笑的话。 “滚!”文奕潇发怒,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陈北大配合的微微抖着身子嘶牙作被吓到了的状态,莞尔嘴角一翘,一抹笑满意的绽在了脸上。 这男人连发怒都这么让人心情这么好,看着他发怒,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啊。 出办公室时,陈北大洋洋得意的忽视了身后怒火中烧的一声“哗啦”声。揣着兜里的一百块钱,比揣了十万块钱还让他觉得高兴。这下不仅房租解决了,还绑了这么一个大帅哥来消遣,还是无良文学网站的大,大大boss! 是不是有点太没下限太美节糙了?陈北大摇摇头,在电梯里扭扭屁股扭扭腰,唱着:“咱们来做操,什么操,无节操。” 民以食为天,霉人就以乐为天! 陈北大用力的在电梯壁上拍了一掌,嘴角扭得如一朵花儿,心中的高兴和激动如滔滔不绝的江水奔腾豪放。刚才在办公室掩藏高兴,是为了不让别人说他是小人得志。现在电梯里只有一个人,他想笑就笑,想叫就叫! 虽然这手段确实有点小人了,但不做亏心事何妨鬼敲门呢? 陈北大笑得捂上了嘴,最在电梯里肚子疼得直不起身来。俗话说得好,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他陈北大在斯斯文文的文奕潇面前,还真得扮流氓。 兵不厌诈嘛。 电梯到了一楼,“叮”的一声响,陈北大赶紧直起身来,正正经经摆上严肃端庄的神情,走出电梯。 楼外阳光明媚,楼外多云转晴……妈呀,报天气预报捏。 文奕潇第一次气得发这么大的火,第一次失控摔东西,还是在当事人没完全离开的时候。 陈北大离开十分钟后,文奕潇摔了经理办公室的门,径自走出办公间,不理会办公间里这么多的编辑和工作人员。直接来到停车场,远远按响伏蛰沉睡的黑色Laviolette的钥匙,“叮”的一声响后,精明的豹子闪了两闪锐利的黄光。 文奕潇拉开车门侧进车身,带上车门甩过车钥匙,“嘭”的一声响后,醒来的发动机“嗡”的一声嘶叫,冲出了地下停车场。 降下的车窗和天窗,九月A市被车速带起的急速风,呼呼的撕扯着文奕潇的衬衫和头发,呼啸而过的风带不走他心中的怒愤。 生平第一次被人摆了一刀。 陈北大离开十分钟后,无良的总经理愤怒难平的也离开了无良,陈北大这个无良的无名写手立刻成为了编辑们舌尖上的人物。 某歌:云,这人真是千爷? 某云:不曾见过。 某染:真爷们! 某衣:来来,都来看看爷们儿的作品! 于是乎,个个放下了手里的活,点开工作群里的链接,来看真爷们写的爷们的爱情故事! 在无良,爷儿们会被当作稀世珍宝接受三宫六院里里外外的围观! 第五章:肚子疼 陈北大下了公交车后,一路唱着欢欣的小歌曲,踩着猫儿似的碎花小步,蹦蹦跳跳到了家。拿出钱包里整数的毛爷爷,凑上手里的一个,正好是这个月的房租。 剩余的零头,就作为这个月的生活费了。 也只有祈求上苍的怜悯,在他饿死之前赶紧再入一次V!或者……跌一跤捡几张钞票如何?多跌几跤呢? 想到这些,陈北大美得吼了一嗓子:“嘿!党的政策就是好!”。 小美怡情,大美伤神,乐一乐无妨嘛。 心中的花儿朵朵放,比小蜜蜂遇到了春天还要高兴。 自觉的拨通了包租婆张阿姨的电话,电话接通,那边却传来了轰轰隆隆修长城的声音。 “喂?” “张阿姨?” 包租婆的声音抢在陈北大之前。 “您在家吗?我想来把房租交给您。”陈北大本着住人的身矮,毕恭毕敬的说话。 “我现在不在家,等我回家了你再过来吧。”张阿姨说话,还伴着一声洪亮的“三筒!”。 “那好,您回来了我再过去找您,祝您摸牌胡。”对方现在没空,陈北大乐得轻松,可以马上写稿子,心情好挂电话的时候顺带赠了一句吉利话。 挂了电话立马开电脑。 写手有三宝,音乐文档和电脑! 陈北大现在开着电脑对着文档听音乐,觉得世间最快乐的事也不过如此了,带着理想去奋斗! “命运就算颠肺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我愿意一生永远陪伴你。” “哦~哦呵哦哦~”陈北大扯着嗓子,跟着音箱里跳动的音乐分子,全身的细胞兴奋活跃。他现在的心情无法形容,犹如涛涛江水绵延不绝梦。想又活了,而且还活灵活现。 梦想如果是一只玩具熊的话,他现在要抱着它猛亲;梦想如果是一只鲜红诱人的苹果,他会吃得连核都不剩!这样才足够表达他的热情。 所以,梦想现在就是他脑子里的兴奋因子,指尖上的活跃指数,文档上增加的字数! 问他为什么这么高兴?交了房租?不用回家?有了新的灵感和题材?好像都不具体。 问他为什么这么高兴,说不上来。就是和一见钟情爱情不需要理由是一样的道理。看对了眼,就爱了;天时地利人和了,就高兴了。 想那么多干什么,他现在没工夫想,他在写稿子! 键盘噼里啪啦就代表了他的心情,键盘啪得越快,他越高兴! 等写得差不多的时候,他检查了一下前两章后,登陆了自己在无良的作者后台,建立新文,存稿然后发表。一切搞定的时候,美美的伸了一个懒腰,起身去准备自己迟来的午餐——白水面条。 “大家看,千爷的新文有料!” 无良编辑部的群里,某苏话一出,妹子们消遣的娱乐的好八卦的点开了她发过来的链接。 “《吃定你》;近代现代——耽美;作者:千爷。 文案: 遇到你了,就是吃定你! 前世千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一笑。前世,我肯定对你回得脖子都断了,才能换来今生你的一句:我也爱你。 新人写手VS网站大Boss!强强恋! 主角:夏澄阳配角:陈最上” 某苏激动,把文名和文案全发过来了。 “小苏子,你是不是爱上了千爷啊?”某念最先八卦的扒了起来。 “小苏你爱上了他你可得吃苦,人千爷是钙。囧”某歌回话。 “申明申明,君心明月可鉴,我是清白。”某苏赶紧解释。 “我没看见。”来自明月君的话。 此话一出,无良网站编辑部工作室电脑面前捂嘴偷笑的妹子一片。无良有规定,上班时间不得在工作间谈话或大笑。 “你们说,千爷写的是不是钻石王子?都是一个姓啊。”某念的好奇八卦心又起了。 钻石王子是无良编辑部女编们私底下给总经理的称号。 某苏:不清楚,问洛云。 洛云:我怎么知道。 某念:以你的职业眼光呢? 洛云:我的职业眼光告诉我,他的文案不行。 此话一出,群聊天的会话框上一片哀声载道囧囧生辉。 某晨弱弱的:作者有话说里不是说“本故事纯属虚构”么 明月:晨子,你没救了…… 某念:/坏笑没救了没救了/坏笑 某潼:此地无银三百两! 某南:话说,千爷长得挺好看,大男孩子,阳光……配你不正好么 某南话一出,渣腐的妹子们一片坏笑。 某念:晨子害羞了 某苏:千爷和总经理才是王道! 某南:+1 明月:+1 某苏话一出,群里的“顶”立刻盖过了某晨弱弱的心虚。 某晨尴尬的咧嘴笑着,最小化了会话框,退出了无良文学网的登陆状态,注册了一个小号,收藏了“吃定你”。 这一切,都是在别的编辑,甚至兄弟室友不知道的情况下进行的。无良编辑部的良规是:互暖去死! 他以编辑的身份去关注一个不是自己名下的写手,不算互暖,但说歪了的时候也会是“晨子中意了千爷!”或者“原来晨子也是钙!”,最最最难堪的,莫过于“同人组的编辑晨子潜了耽美组新人写手千爷!”。 某晨只不过是一个刚入文坛的新人编辑,渣了一个见过一面的新人写手的腐道文,那也不为过吧。 某晨这样想的时候,欣然的在下面留了一条评论。 陈北大吃完面条回来后,打开作者后台,意外的看到了一个收藏和一条评论。要知道,他这才刚发第一章啊。 而且,点击还是奇高。 刚刚吃下肚的一碗白水面条,立刻变成了满汉全席上的凤凰趴窝,喷喷的香气在齿间萦绕。 点开评论: 千爷!支持你的新文!很稀饭!小受很可爱!小攻更有范儿!坐等更新!坐等坐等!!!表忘了双更的承诺!!!! 陈北大乐得手指一点,回了“渣千”的留言,并直接发了存稿箱里的第二章。他的文案下确实放了“每天双更”的诺言,没想到第一章读者就这么热情,双更现在是必须得。 看评论的话,这个读者是从他以前的文追过来的,没想到他陈北大也有追随的亲粉啊。顿时乐得整个人差点人仰马翻。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新坑开章大吉,陈北大的精神就更爽了,休息的功夫都没留就打开文档直接朝下写了。 写了乱七八糟的差不多百多万字的陈北大知道,写稿子也是一鼓作气二而衰三而竭的。他现在还在一的头上,要加紧儿写! 噼里啪啦直到肚子呜呜叫跟他不愿意的时候,陈北大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晚饭的点已经过了很久。想着亏欠了肚子,利索的起身朝厨房走去,中午还有一碗没吃完的面条。 拿起铲子舀起了锅子里剩下的冷面条,嘿咻嘿咻干完了。一抹嘴,放下碗,打了鸡血似的又开始工作。 “趁着月色,夏澄阳翻上了陈最上的床,一把捂上陈最上的嘴,压到他身上,从上往下直视陈最上……” 漆黑的客厅中,莹莹的屏幕微光下,陈北大心神合一,健字如飞,一门心思全扑到了故事情节下。这一章要来一个小肉戏,他灰常鸡冻! “嗷~”陈北大叫了一声,指尖冰凉,冷意从指尖一丝丝传入身体。肚脐下,有一把冰冷的匕首绞着。 “怎么回事?”陈北大疼得咬牙,倒在沙发上用力的按压肚脐,豆大的汗从额头上滚落。 难道是YY过头了? 这个想法还没从大脑里完全走过的时候,一阵剧烈的绞痛袭来,陈北大蜷缩,直直从沙发上滚了下来。挨到地面的皮肤立时传来刺骨的冰凉,钻心的寒意直接汇聚在肚子的痛处上。 陈北大抱着身子,疼得在地上打滚。 “到底……怎么回事?……吃了鹤顶红穿肠草吗?”陈北大疼得受不住了,去摸手机。他不想死,至少现在还不想死,他的新作品才刚刚开始,他还没有赚钱给父母养老……他还没有成神,完成自己的梦想…… 文奕潇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出浴室,衣服旁边的手机就响了。 文奕潇顿住,刚刚才和这些人分开……看到了屏幕上一串数字后,擦头的手停了下来。 两秒,手机屏幕又亮了。文奕潇伸手舀过手机,不耐烦的按了接听键。 “能不能送我去医院……”陈北大蜷着身子,声音微弱,用剩下不多的力气挤出一句话来。 文奕潇握着手机的手一僵,到嘴边的“我要睡了”变成了冷漠的“你在哪儿”。 “向阳路建立小区潍坊园B座五楼……”陈北大闭着眼憋气说完,挂了电话握在手里躺在地上不动。冰凉的身体已经感觉不到地上的凉意。只希望自己不要睡过去,待会没人开门就不好。 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没有力气…… 文奕潇扔下毛巾,长腿一伸,利落的登进运动裤,穿上短袖套上运动外套拿过车钥匙就出门。 T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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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ttro急速的在午夜十二点少车的路上飞驰,夜风吹干了他的头发。 他说的地址是他的家?文奕潇清秀的眉不自觉的皱了,脸上隐隐带了不安。 第六章:去他家过夜 文奕潇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背对着他蜷在一起的陈北大他,眉头不知不觉的皱了,眉心隐隐发热。检查的结果还没送来,现在还不能诊断用药。 他蜷在一起,很疼吧。 写手的作息时间,很不规则。胃疼是最常出现的状况,希望他不是…… 想到下面的结果,文奕潇皱着的眉头锁得更紧,甚至觉得眉心发痛。 只是两秒,他又觉得可笑。这个人白天趾高气昂耀武扬威的嘲弄他甚至威胁他,他居然送他到了医院,还担心他? “结果出来了,小肠炎。”文奕潇盯着陈北大的背影心情复杂的时候,医生走了进来。 文奕潇马上恢复状态,听医生说话。 “输完液就可以回家,症状基本缓解,不过明天需要来复查,以后也要注意调理。”医生拿着血检报告单走过来,身后跟着一个端药水的护士。 文奕潇看了一眼床上睡着的人,脸色不太好,脸上有痛苦的表情,侧着的身子还蜷在一起。点了头,说:“好。” 凌晨,他在医院陪一个陌生人输液,还是一个吵到了他网站,去要根本没到数的稿费,最后还以知道网站的内幕而威胁他的人。 对他来说,有点像个讽刺。 他完全没有必要做这件事。 “醒醒。”凌晨两点,药水输完,文奕潇拍了拍薄毯下陈北大的手臂,扎针的时候他没醒。 是没必要,就算他是他们网站的作者,他也没有这个义务陪他打针。人已经送到了医院,他可以走了,但他还是留了下来,等他醒。 陈北大感觉有人在叫他,无力的睁了睁沉重的眼皮,眯出一条缝,看见了一张隐约下依然精致的脸。 “打完了啊?”陈北大含糊的说了一句,大脑混沌,望着文奕潇,虚弱的挤出一个笑,眼里完全的信赖。忘记了他这样的威胁他,他应该恨是他的。 护士拔了他右手臂上的针头,替他止住了血。 文奕潇没有说话,漠着一张脸,忽视他的存在,转身就走。 陈北大收了笑,却因为惯性,脸上还挂着笑意。迷迷糊糊的下床跟着文奕潇走。 “谢谢你。”陈北大跟在文奕潇身后,头重脚轻眼皮无力,他知道该说一声谢谢。他记得,是他在恐惧死亡的时候,叫他送他来医院的。 垂死的他,并不是带着“他有王牌的”心情叫文奕潇送他去医院,纯属一个人在面对死亡的恐惧时,做出的本能求救反应。 文奕潇依然没有回话,一个人走在前面,上了车坐在车上等他过来,完全不担心他颤颤巍巍会摔倒或跌跤。 陈北大迷迷糊糊看着一个人上了车,跟了过去摸着车门拉开就上去。迷迷糊糊没有去仔细看那个人,辨别那辆车,但他就是知道,那个人是文奕潇。 上了车挨着椅座就睡着了。 他很困,很困,从来没有感觉像今天这么困。是睁不开眼来的困,不是累。 “到了。”文奕潇冷冷说出两个字,挂档停车。侧过头,猛然发现椅座上的人睡着了。 干净的鹅脸隐约显出病态,和白天生龙活虎的对他的,完全不像一个人。这张睡着的脸,像一个……安静的孩子。 心突的一跳,对一个生病的孩子,他的态度是不是太冷了? “到了吗?”文奕潇注视下的陈北大忽然动了动,挣扎着睁开眼。 文奕潇丝毫不慌乱的侧回头,一脸漠视。刚才的自责打消得无影无踪。 陈北大揉揉眼睛,看了看身边的人又看看窗外的灯光,“那我回家了。”。虽然他看到的全是模模糊糊的影像,但潜意识里他觉得是到家了。 推开门抬腿就下车。 “我送你。”文奕潇忽然松开方向盘,在陈北大推门的时候推开车门就下车。 文奕潇不知道怎么,就是想送他上去。不管他白天怎么无耻让他讨厌,但是马上就可以结束了,送佛送到西。 文奕潇越过车前,一把握在陈北大的手臂上,臂上使力,稳稳的扶着,带他向小楼走去。 到了五楼,陈北大的门前,文奕潇松开扶着陈北大的手臂,陈北大虚弱的身体立刻站立不稳,倒向文奕潇的怀抱。 文奕潇站立不稳,步子微微后迈了一寸,即刻使上力气扶住陈北大。脸上有一丝不耐,眉头皱了皱, “你钥匙在哪儿?”。 “钥匙……门锁了吗?”陈北大站稳,缓了过来,从文奕潇怀中站出来,迷迷糊糊摸向门边。 看着他的这个动作,文奕潇忽然觉得脑门冰凉,进去的时候门是开着的,他躺在客厅的地上,是昏迷的,离门有一段距离,他那时候也在想,门是他自己打开的还是没锁?现在他算是明白了。出来的时候匆忙,也没想到要帮他拿钥匙。 他肯定也没想到要拿钥匙。 “去我家过夜。” “啊?”还没摸到门边的陈北大没听清楚的潜意识回了一句,回完话后,整个人清醒了。记起来了,自己没带钥匙。 指尖上一片冰凉,凉凉的冷意嗖嗖的就传到了身上,身体也跟着冰凉。 去他家……过夜? “你这样是要在门外睡一晚吗?”文奕潇不由分说手一伸,拉上他短袖的后领,拖人就走。 大半个晚上已经折腾完了,他不想再耗费时间。 况且,他才刚刚从医院输完液回来,穿的还是短袖,是想出人命赖上他吗? “等……等等……慢……慢点……”陈北大也不知道,怎么文奕潇这句话一出,他就清醒了。他不是很困的吗?怎么现在一脑子的清水外加凉水?还……手足无措的跟不上脚步。 他是倒着被人拖着走的啊~当然跟不上,陈北大一脑门子的汗。 “作为一个写手和读者,你想不想听听第三方对无良的评价?” 车飞速的在凌晨安静的公路上疾驰,陈北大端正的坐着,渐渐清醒的脑子蹦出了想法,嘴角不自觉的上翘。而在此之前,他的头不敢往左偏,眼睛甚至不敢往左瞄,整张脸红烫得自己都能感觉到。左边烫的比右边厉害。 眼睛虽然不敢乱瞟,但是他清楚的知道,文奕潇穿的是一件绛紫和白的休闲运动外套。米色的白配他……秀色可餐! 有了交谈下去的筹码,陈北大忽然侧过了头,带着这个筹码,直直的望着文奕潇,毫无余悸的大胆打量他。他干净的侧脸棱角分明,有一种说不出的王者气势……和他第一次见到他时并没有区别……只是多了一分恬静。 陈北大的心又一点点得瑟了起来,这么好看的一个人……被他虐了。 文奕潇侧过脸,看了一眼带着笑意肆无忌惮的陈北大,没有说话,但是眼里在告诉他“你说”,并带了好奇。但这好奇中,有十足的不悦。 他又被这个人挑衅了吗? 握方向盘的手暗暗捏紧,脸上不动声色,心里的怒意却直逼眉心。 带这个人回家,简直就是错误的决定!连送他去医院都是笑话,这样的人就该自生自灭。 看着文奕潇脸上散发着不动声色的怒意,陈北大翘着的唇角弧度更大了,变成咧笑。 “从读者方面嘛……”陈北大摆正口气,一副装腔作势的严肃,脸上的笑却不减。上下看一眼文奕潇,他穿运动服,实在太养眼了!俨然一副天神驾到的风范!目光停在文奕潇脸上的时候,发现他竟然真的有期待,立刻又正了正口气,继续说道:“最近写文没什么时间看。从作者方面嘛……根深蒂固潜移默化……” “你可以不用说了。”陈北大话还没说完,文奕潇就出声打断,脸上的“好奇”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下三滥的小儿科”的嘲笑。 “只是开个玩笑”陈北大被喝,转身坐正,谎话编不下去,大脑一转转移话题,拿出他的看家本领——嘴贱。“怕你在这深夜无聊打瞌睡撞到树,车毁人亡搭了我的命……” “这样不是很好吗?一车两命。”文奕潇哂笑,嘴角在精致的脸上一挑。 这一笑,足足让睡了三天三夜刚醒来精神极好的陈北大打了一个激灵。他这冷笑话也太……阴险了吧。 “你好阴险。”陈北大一个哆嗦,抱住自己的双臂,声音也跟着发冷。这人太恐怖了,从黑客帝国穿来的吗? 跟着文奕潇进门的时候,陈北大都还没从阴影中走出来,一路上十分精明的留心前方的路,生怕文奕潇一个手软,撞到大树上一车两命。那他刚捡回来的小命就又要送回阎王殿了。 “进来啊。”文奕潇站在门边,看着离他一步远低头站着不敢动的陈北大,唇角扬了扬,眼里闪过一抹璀然的光,“吓到了?” “我……我才没有呢,谁怕谁啊。”陈北大被挑衅,血管暴涨,回了一句后一腔孤勇的大步迈进。经过文奕潇的时候还扬起他的小白脸反衅了一句:“我会让你后悔的,你是引狼入室。” 一进屋,陈北大就惊了,他不是进了海洋……公馆吧?漂亮的天花板,漂亮的灯光,漂亮的墙壁漂亮的地面,什么东西,都是漂亮崭新的!还透着一股深沉的干净的蓝。 “你有病,你睡房间我睡沙发。”文奕潇从房间拿出一床薄毯丢在沙发上,不管陈北大。 他今天做的善心事已经够多了,而且,还是让他后悔的善心事。 “啊?……啊??”陈北大回过神,第一声“啊”是没听清楚他说什么,第二声“啊”是他在骂他? 他有病? “我是说你身体不好。赶紧去睡吧,我要休息了。”文奕潇放下薄毯,并不看他,没好气的解释了陈北大的误会,拉开了运动外套的拉链,脱下扔在一边,掀开薄毯就要躺下。 他是有病,但他还不至于不理智到当面骂一个人。 “你不脱裤子么?”陈北大呆呆的站在客厅没有挪动,看着文奕潇脱衣服。他长得实在太好看了他不舍得挪开眼。 但是,他睡觉不脱裤子的吗?陈北大好奇,嘴里直接就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喜欢裸睡。”文奕潇拉开薄毯不理人直接躺下,一只手臂垫在头下枕着,闭着眼脸上的表情异常冷漠,带了微微的不悦。 陈北大咽了一下口水,被他这句话噎到了。是个人都知道,他是被他看得不耐烦不好意思脱衣服。 哪有人会当着一个陌生人的面把自己脱得精光。 哪有人会无耻到在别人下了逐客令还赖在这里不走自己YY的。 前者是文奕潇,而后者,就是那么无知的无耻的陈北大! “哼,穿衣睡觉长螨虫!”陈北大扫兴,不满的回了一句,转身向房间走去。 不就是个美男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但是,那个“裸睡”一词,真的让他的心突了一下。 关上门,心里的怨恨还没消散,赌气的在心里朝文奕潇翻一个白眼。 一抬眼离开门,惊呆了。这哪里是人住的房间!这是分明是龙太子住的水晶宫! 流缓的光影,和客厅里是一样的感觉,人像走在了海洋公馆,头顶一片海洋,脚踩一片水心。 “文奕潇不是人,是人鱼吧。”陈北大不禁发出感叹,嘿嘿的乐着倒在床上抱着被子傻笑。俨然忘记了美男带给他的失落。 关了灯他才知道,原来是海洋馆的错觉是灯光的效果。 陈北大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了,不是因为之前的昏倒和小睡把瞌睡都补足了,而是因为文奕潇床上清新的味道!这味道比大自然的清新还要清新!让他闻了一把还想闻,闻了一把还想闻,怎么有这么好闻的味道? 身体里的细胞全跟着他一起傻笑,血液似乎流通的也快了,特别是小腹的地方,像抹了清凉油似的。 陈北大抱着被子,双腿夹紧,闻着清新的味道,就像……抱着的是文奕潇! 这个想法一出,陈北大猛的从床上跳了下来,他不就在外面吗?为什么不能抱他,而要抱着这个被子? 陈北大头一低,大步迈向门边,拉开门就向外跨。 第七章:报仇 陈北大一副欲求不满怒气冲冲的冲出来,但当他走到了客厅,看着沙发上安然沉睡的人的时候,脚步不自觉的轻了起来。光着脚丫子轻手轻脚的蹑到文沙发跟前,蹲在文奕潇面前,看着他熟睡的脸。 客厅里有微弱的夜光,陈北大正好完完整整的看到他的脸。精致、漂亮的脸。 他干净的脸上熟睡的表情那么自然,恐怕一只小猫见到了,都想钻到他怀里和他一起睡吧。 笑着笑着,迷乱的陈北大真的动起手来掀他的毯子。 他似乎有一种魔力,能让陈北大在看着他的时候,不自觉的行动就被脑子里的想法控制。 最可怕的是,陈北大还不知道,自己是处在危险的现实中! “你干什么。”陈北大的手将薄毯掀起了一半的时候,文奕潇一把捉住了他的手,睁开眼直盯着他,冷冷的问了一声。 陈北大手一哆嗦,身子瞬间僵化,一股强大的冷意直嗖嗖从眼睛传到全身。 那股冷意,是来自文奕潇寒星般的眸子。 偷窥被当事人抓到了,揩油被当事人当场扼杀了……还有什么……能让陈北大僵冻的血液顿时爆腾的吗? 陈北大浑身冻僵的血液一阵翻腾,“我就是想看看男人裸睡是怎么睡的。”。抑制住继续暴涨的血液,陈北大冷静的白了一眼文奕潇,抽出他的手淡定的起身就走。 逮到了又怎么样?直说呗,大不了明天一早相忘江湖! 转身的瞬间,脸上的血液达到沸腾! 太没有下限太没有节操太无良了啊!!!!他竟然想看一个男人的裸体? 不过,长得像文奕潇这样好看的,是个男人就不会放过他的裸体吧? 何况,是他先挑逗他的,谁叫他要告诉他,他要裸睡呢?真没趣。 陈北大硬是不让自己的样子像垂着一颗头耷拉着脑袋失望而又不满的离开。他陈北大,不必为这点小事不开心,不就是一个男人的裸体么,用得着这么失望吗?男人的裸体他天天看! 就算是这样想,他的想法也阻挡不了表现状态,潜意识太强大了,他已经垂头丧气脚下无力了起来。 “想看吗?” 就在陈北大垂头丧气脚下无力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魅惑的冰冷的声音。 “想看想看。”陈北大无节操的转身,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两只眼睛发出小兽般的光亮,口水飞下三千尺。 “过来。”文奕潇坐起身,左手带着毯子,遮住自己的身体,严肃的望着陈北大。 陈北大打了一个激灵,调整自己快要跳停的心,忽视文奕潇眼里的诱惑和渐渐散发的危险,勇敢的上前。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陈北大踩着火箭冲上去,恨不得将自己的一颗小心儿也献给他!只要他要!只要他有! 陈北大狗儿似的带着垂涎讨好的笑冲过来并蹲下时,文奕潇掀开薄毯,一把盖在陈北大头上,将他半个身子罩在里面。右手撑沙发,一个翻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唔……”一个东西罩在了头上,陈北大惊呼,眼前一片漆黑,闷得头脑找不着北。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用力扯着毯子,气愤的嚎了一句:“文奕潇,你耍我!” 但是,他愣是摸不到毯子是怎么罩在他身上的,扯了半天还是闷在里面。 “兵不厌诈。记住,没有下次。”文奕潇拍拍手,轻松的走向房间,合身的T恤和运动裤干净无褶皱。 比起你对我做的那些,这一点又算得了什么。 文奕潇好看的唇不自觉的在棱角分明的脸上翘起,头也不回的走向房间,“嘭”的一声甩上房门。 “丫的你是不是把毯子系在了我头上?!”陈北大终于掀开了罩在头上的毯子,带着一腔被整和被闷的气愤站起来找那人算账的时候,很直接的看到了那人扔给他的一个背影,和带着胜利的“嘭”的一声! 陈北大立马就来气了,冲到文奕潇的门前,双手插腰抬头挺胸趾高气昂的骂道:“不就是要睡床吗?早说。还使这种下三滥的美男计。一个大男人,也不害臊,敢情你还打着我是病人的口号。哼,瞧不起你!” 文奕潇在里间也不回他的话,径自脱了T恤运动裤扔在一边,掀开被子就睡觉。 美男计?他有么? 不多想,闭上眼睛补觉,天亮后还有个会议。 微微的淡光已经照在了房间中。 “啊……”陈北大和大地做了个亲密的接触,脑袋吃痛,叫了一声。 “什么破沙发,怎么就醒了。”一边抱怨着一边却傻笑,回味刚才的梦,爬上文奕潇的床骑在他身上看他精致的脸如此真实。揉着脑袋在房子里找人,除了纤尘不染的壁面和干净简洁的家具外,什么都没看到。 “操,现在不会已经是下午了吧。”看着一室的天光,陈北大猛的从地上站起,直冲向昨晚本该被属于他的房间。 门是开着的,里面没人。床单被套摆放整齐。 “靠,果真是下午了吗?”陈北大一头的苦水,自责自己睡得像头猪,人走的时候他一点知觉也没有。 转身朝自己过了一夜的地方走去,找手机。发现不远处的小桌上,有个东西。快速的走了过去,是一张小纸片,随手拿了起来。上面有一行字:粥在厨房,面包自己烤。 陈北大握着这张黄色的小纸片,乐得花朵在心中齐刷刷的绽放。 “还挺细心的嘛。”陈北大赞了一句,放下纸片,带着笑意心满意足的向厨房走去。 打开电饭煲,里面果然有粥,还飘出一股香气。 陈北大闻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赶紧盖上盖子,冲进洗手间简单洗漱。 早上十点,文奕潇开会的时候手机响了。 办公室里十几号人突然静了下来,看了一眼会议桌最前方的文奕潇后,默契的低下了头装作看面前的文件。 “我接个电话。”文奕潇尴尬,这次开会竟然忘记了调振动,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自然淡定。 掏出手机,是一串数字。 脑门顿时绿了。 一秒钟后,按了接听键。 “喂?” “文奕潇……你……你好毒……粥里……有药……”陈北大痛苦的挤出几个字。 文奕潇的眉头皱了皱,两秒,握着电话的手传来阵阵冷意。 “哈哈哈哈……”陈北大憋住气,尽量不让自己笑出来。无奈,最后还是笑了。 文奕潇握着电话的手更冷,脸上的颜色一阵阵变。 他要是一句话都不说就挂了电话,在场这么多同事。 那么要他说什么呢?解释这是一通无聊的电话?推销保险房地产的? 无聊。 “开个玩笑,别太认真。粥不错,顺便说声早上好。”半晌电话那头没有传来声音,陈北大恢复正常,说了句正常的话后自己把电话挂了。放下电话又吃起粥。 咸咸的,还真不错。 那端电话挂了后,文奕潇愣了两秒,迅速收起手机,回到开会的状态,继续开会。 今天开会讨论的是新游戏的发布和上市。 文奕潇的网站,不止无良文学网,还有几个大大小小的游戏网站,其中两个也在这座楼,几个小的他只是合伙商。 陈北大吃完早餐后自觉的把碗刷了,把他睡过的沙发整理一遍。文奕潇的房子很不错,大,采光好,格局简单。 做完这一切后,他就要离开了。临走前又看了一眼文奕潇住的房子,真心觉得不错。 这样的房子,他什么时候也能买一套呢? 陈北大轻轻的带上了门,不能别人救了他他还反咬一口的赖上。文奕潇嘴上没说什么,但从他的神情里,他知道他不怎么喜欢自己。人要自知,保持适当的距离才会有更大的空间。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锁匠开门。医药费……等这篇稿子V了就还给他。 门开了,陈北大看着自己的小窝,邋遢又不整奇,和文奕潇干净整洁简的家简直没法比。 陈北大摇了摇头,怎么动不动就想到文奕潇?打开电脑,今天的更新文还没放上去。 一分钟后,电脑还是在启动的状态,不见开启。 又等了两分钟,还是一片黑屏上一行行的显示白色英文单词。 难道坏了?陈北大莫名其妙,两秒后,一片惊吓扣在了他的心口。一万二的稿子啊,他没有存稿!立马抓起电脑桌旁的手机,打开屏幕,划出号码。 一个小时后,文奕潇的手机又响了。会议室再次安静。 “喂?”文奕潇掏出手机不耐烦的喂了一声。 “你会不会修电脑?” “不会。”利索的回了两个字,文奕潇说完直接挂了电话,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扔下手机继续开会。即将上市的游戏遇到了几个问题,这场会已经开了两个小时,他不想再被这个人打扰。 对方挂了陈北大的电话后,陈北大的大脑有一刻是混沌的。电脑坏了这种事他不是第一次遇到,但是这一次遇到,竟然十分的不好受。电脑,就是他谋生的工具,电脑坏了不就等于饭碗丢了吗? “不行!”陈北大摇了摇头,拔了电脑的电源抓起钱包就走。 宁愿流落街头也不能让饭碗弄丢! 修好电脑回到家,已经六点多。他硬是守在维修店中看着师傅一丝一线的修,就怕别人换了他的内存条丢了他的稿子。 “电脑修好了。”发了一条简讯后,掏钥匙开门,空空的口袋,冷汗森森从指尖冒出。钥匙……又忘带了吗? 苦逼的忘带钥匙的娃,苦逼的生活费已经没了,全是你文奕潇的错!!! 锁匠收了钱,受之无愧的离开。 苦逼的陈北大苦着一张脸,饿的前胸贴后背,中饭没吃晚饭没吃!生活费没了交房租的钱也没了! 下了一碗白水面条裹腹,焉巴巴的打开电脑上网。登无良的作者后台。 亮眼的点击和收藏瞬间让陈北大这朵皱巴巴的花红光满面神采奕奕精神饱满炯炯生辉。 又有留言,点开。 千爷,怎么不更新?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渣千 千爷:亲耐的渣千童鞋,爷是出了点事儿,不过爷的电脑也出了点事儿,还好现在都没事儿了,马上更新!说好的两章! 陈北大回了读者的留言,放上去两章,打开文档继续今天的字数。两章可是不少的数字啊,一天两更,这个数字不用点心一天会很呛的。 被读者关怀着就是有不一样的动力,陈北大现在的状态完全就是起死回生生生不息! 腰酸背痛头晕目眩的时候,关了电脑上床休息。点开手机,干净得一贫如洗,没有未接电话未读简讯。闻着汗水味的床单,凌晨三点,陈北大失眠了,忧伤的叹了一口气,小小的情绪在心中升起。 第八章:羊和狼 晨光迷离朦胧的时候,文奕潇爬上了陈北大的床,欺在陈北大身上,一手捂在陈北大的口上,另一只手迅速的从他的T恤下穿进,摸在他胸前的梅花小豆上,指尖在上面划着圈圈。 陈北大被一阵异样的感觉搅得“唔”了一声,小腹的血液加快流动,传来一阵阵燥热。 “嗡嗡嗡……”放在枕头边上的手机疯狂的震了起来。 陈北大极不情愿的摸出手机,意识混沌的开口“喂”了一声,唧了唧嘴唇,右手摸到跨下,很温柔的关怀着。 “北大,你那天不是说要交房租的吗?”中气十足的女人声传来。 陈北大吓得抽出了手坐直身子,脑袋里意乱情迷的享受顿时跑得精光,房东张阿姨? 他刚才……还以为是文奕潇在和他YY! 丫的他竟然想着和男人YY? “北大?你在不在?”又是一声宽洪大量的中气十足。 房租……昨天修电脑用了二百五…… 本来是三百,维修人员好心少了他五十! “张阿姨……我现在就来见你……”陈北大低头,鼻子眉毛皱在一起,愣是觉得没脸见人,拖了这么多天最后竟然还是一个句话——凑不上! 挂了电话,有气无力的下床穿衣服。一大早的梦见和文奕潇YY,竟然不是什么好事。 话说清楚了,退房子。现在,他还真应了昨晚的那句话,宁愿流落街头也不能丢了饭碗。 现在还真流落街头了。 陈北大心里委屈,拿出手机就拨最近联系的那个号码。响了十秒,没人接。 陈北大心里烦躁,继续拨,还是没人接。 陈北大火了,在他孤单落魄的时候,那个家伙居然不接他的电话?听他吐两句苦水又能怎么样吗?是忙还是故意的? “文奕潇!一个小时后你不回我电话小心我把无良的无良罪行公布到网上!!!” 按了发送,陈北大低头大步狠狠迈向他的小窝,也是最后的小窝。 不会是开车撞树了吧? 想到这里,陈北大脑门一片冰凉,行动的脚步停了下来,赶紧掏出手机,赶紧拨过去。三遍,还是无人接听。 不会不会不会真的撞树了吧? 陈北大的手心一阵冷,前一分钟还气得能烤熟肉,这会儿就冻得发抖。 九月的天气,还真不好对付。 “骁骁,衣服借我用!”情急之下冷静之后,陈北大拨通了送快递的哥们的电话。 “你又要干嘛?上次衣服借你后我就收到投诉了。”提起这件事,骁骁就意难平。 “哪个闲着没事儿干的蛋举报的。”陈北大急得骂了一句,“你借给我,这次我保证不干什么坏事,我就是进去找一个人。”骂完后,回到正事。 “那你四点半在长青小区等我。” “谢谢哥们!”陈北大嚎了一句挂掉电话,健步如飞冲向公车站。 二十分钟后,陈北大赶到长青小区,林骁已经等在了花泉映月下。花泉映月是长青小区最显眼的标志性建筑物,却是最普通的喷泉和最普通的花坛。 林骁的身后,垂地的夕阳用它最后的光辉,透过溅起的水滴,撑起单调的三的彩虹。 “哥们,你这三番两次的借我的衣服到底是为啥事?”林骁穿着快递公司的工作服,不是不把衣服借给他的小学同学陈北大,而是出于老乡的情怀有点担心他。 “这个……也不是什么大事,上次去是为了讨钱,这次去是想看看那人是不是出事了。”确实不是什么大事,陈北大老实的告诉林骁。 “出事?她不见你吗?你追的人?”林骁扑捉到一丝爱情的味道。男的追女的,女的不愿意或者闹别扭的时候,就不见那男的。 陈北大挠挠头,有点犯难了,怎么解释呢?他不是追人,只是想去看看他的人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的人质是个男的,这就有点不好解释了。 “你没有给她打电话?”林骁见陈北大尴尬,当即给他疏导分析。 “打了,没人接。”陈北大“呵呵”一笑,尴尬。林骁肯定以为他是为女孩子去的。 “会不会设黑名单了?被设黑名单对方不知道你给她打过电话。” “啊?”陈北大顿时懵了,黑名单?不知道他打过电话? 从头到脚,一寸寸的凉了。 “真是这样,我以前被设过一次黑名单,找到她问时才知道。”林晓继续说。 陈北大冰凉的身体嘭的一声炸了,文奕潇给他设黑名单去了?和QQ拉黑是一样的?就是他的手机不再接收这个人的任何讯息? 他就这么讨厌我吗? 陈北大整个人气得发抖,三股青烟从头顶冒出。 “要不你用我手机试试,如果真拉黑了,也没必要去找她。”林骁掏出自己的手机,以过来人的心态给陈北大出主意,递到他面前。 他是失过一次恋的人,理解陈北大的感受。 陈北大发抖的掏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拨号单里最上的一个名字,一分钟,只听到嘟嘟的声音,无人接听。夺过林骁手里的手机就拨了过去,这个号码,太好记了,他昨晚就熟记在心了。 拨通了,三秒后后,电话接通。陈北大哆哆嗦嗦举到耳边,里面传来一声“喂?”。是他只听过没几次,但就是可以辨别出来的声音。 毅然决然,陈北大按掉电话,握在手里,全身发冷,不知所措,大脑混沌不清。 还真是拉黑了他。 林骁看着失魂落魄脸色惨白的陈北大,不问也知道是什么结果。但是,作为兄弟和过来人,他还是要劝他。 “节……”一句话还没说完,陈北大手上的手机就唱起了“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林骁看了一眼亮起的手机,又看看陈北大,怕这个电话是找他的,但是陈北大正在失恋的痛苦中,他不好意思开口要自己的电话。只好提醒道:“你看看是不是她打过来的。” 陈北大两眼木讷的移动到电话上,被人讨厌到了这个地步,他做人就真的那么失败吗? 看着来电显示,是那串他记得的号。他连爸妈和自己的手机号都不记得,居然记得他的。 一把按下了接听键,一口血气涌了上来。“你丫的怎么不开车撞死啊,手机很吊吗?黑名单很好强大吗?”对着电话破口大骂。 他担心了一个下午的人,居然是把他拉入黑名单让他做傻子的人,这不可笑吗?他陈北大长这么大还从没遇到过这么可笑的事,一股委屈从心底汹涌而出。 文奕潇握着电话,有一秒的呆愣,一瞬,反应过来了。赶紧出声,“你在哪儿?”,心中有淡淡的失落也有浅浅的惊讶。 他以为,这个陌生的号码,是那个人打过来的。 “你管我在哪儿,我现在在天堂享受,在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观音菩萨面前诅咒你!”陈北大骂完一通后依然不解气。被人讨厌了。一脑袋瓜子的闷热,喷喷蒸地他七窍生烟。 文奕潇忽然想笑,就轻轻笑了,收住笑,认真的再问一遍:“你在哪里?” “呃……”陈北大从这句温柔的话中似乎扑捉到了什么,有一秒答不上话,消化之后,浑身不自在却努力的装作自在,很自在,爷在享受的样儿,用无所谓而又不在乎的口气回:“爷现在在大街上流浪。”,一副吊儿郎当得瑟的“爷很爽,你就是羡慕也羡慕不来!”。 但是,他天生就不是一个善于撒谎的人,他现在不好,非常非常的不好!他被人捅了,狠狠的捅了一刀,心口汩汩的冒着血,疼。这样的他,能有多爽? “你在那儿等我,我马上来。”文奕潇又笑了,挂了电话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出门,左手腕上的手表在夕阳的余晖下银光闪闪。就像,他心上闪耀的某种心情。亮亮的,是让人心神愉悦的。 昨天太忙了,开会的时候他把他的号码拉黑了,竟然到现在才发现。 而且,那个大男孩……居然在担心他。 文奕潇好看的嘴唇又翘了,连上了车都保持着这个微笑的姿势。 陈北大别了林骁就往自己的小窝冲,他告诉文奕潇的地址是自己的小窝!他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不讹文奕潇一把好像对不起自己对他的担心!再说了,他可是知道无良的秘密。哼哼~ 心口上捅刀子的那件事,慢慢找他算! 文奕潇悠闲的陪着陈北大搬他为数不多的几件物品,陈北大总觉得文奕潇答应得太快,好像有什么阴谋似的。 搬最后一件物品进文奕潇的家的时候,陈北大警惕的睨了一眼文奕潇,“我总觉得你有什么阴谋。还有,别对我太好了。欠你的医药费我会还你的,住你的房子我也会交房租的。不过前提是我得有V钱。” “那你就免费给我写五年的稿子,怎么样?”文奕潇接过陈北大手里的纸箱,帮他放到桌上,笑得一脸无害。 陈北大打一个哆嗦,立刻抢回文奕潇手里的箱子,放到桌上退一步和文奕潇对峙,“你果然有什么目的,还是大大的目的!黑心大Boss!你要是扣我的稿费,我就抖出你无良的秘密!” 文奕潇也不在乎,一笑转身,抬头指了指房间,轻松的说:“一间房,你看怎么分。” “当然是我睡沙发你睡房间啊,你是房东。”陈北大紧张,拦在文奕潇前面,好像文奕潇是要进房间为他收拾似的。他都说过了,不要对他太好,不然他会不自在的。 “哦?你不想跟我一起睡?”文奕潇一把拉上陈北大的领口,贴近他的脸,脸上挑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陈北大一个踉跄,靠近文奕潇,身体几近贴合,脸蛋一阵焦红。 “当……当然不是啊,我是……”陈北大慌乱,紧张的去松文奕潇的手,要逃出他的魔掌。 “你不是要让我后悔引狼入室吗?”文奕潇抓得更紧,脸上笑意更深,一个旋转,左手摸入陈北大的裤腰。 “啊……”陈北大猝不及防的被文奕潇偷袭,还是如此隐私的部位被他偷袭,来不及反应的叫了一声,身体一激,脸颊一片潮红火烫。 “那我就告诉你,谁是狼,谁是羊。”文奕潇笑的不怀好意,抓着陈北大旋到沙发边,一把将他推倒按到沙发上,欺在他身上。 第九章:你很敏感 陈北大措手不及的被文奕潇推到沙发上压倒,一颗心吓得狂跳脸蛋儿通红,欲行反抗的手也被他擒住了。 “你……你要干嘛……”陈北大惊惶。 “上演毛片里的故事啊,狼吃小羊。”文奕潇笑着,迫不及待的右手一贯穿入陈北大的T恤,向上一扬掀下他的衣服。 “你……你是QJ房客……我……我可是男的啊……”陈北大衣服被掀,上身突然一凉,激得他更加混乱,腰以下的部位拼命反抗。 “年龄不是距离,性别不是问题。况且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文奕潇笑得无良,一手擒着陈北大的手,一手将脱下来的衣服强硬的捆在他手上。看着陈北大因为紧张和反抗愈渐绯红的脸,脸上的笑意更加得意。牢牢坐在他胯上,任反抗都是无效。 “我后悔……我后悔了不行吗?……”陈北大急得快哭了,一颗心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忐忑,扑通扑通的狂跳撞击着胸膛。 “后悔也来不及……”文奕潇一手按住陈北大捆在一起的手,一手挪到他的皮带上,解开狠狠解开抽掉,内裤和牛仔裤,一并扒下。 “嗯……”陈北大痛苦,下身的衣服脱离,下意识的想挡。最隐秘的部位完全暴露在外人眼下,身上半点儿遮掩物都没有。双手被捆,双腿被压,就连上身使力的时候也被他按住了。 “你个流氓!”陈北大急了,骂了一句,腰上使力想翻身滚下沙发,眼泪咕隆咕隆在眼眶转。 “别动!你想摔成人肉丸子吗?”文奕潇微怒,脸上有不悦,在陈北大臀上拍了一把。 “嘶……”陈北大吸了一口凉气,吓得真的不动了,他不知道再动这个人会不会在他屁股上咬一口。眼泪滑出了眼眶,一张脸是受了恐吓的委屈。 文奕潇笑了,俯身吻上陈北大的眼角,右手同一时间握在他的小陈上。 “嗯~”陈北大身体受了刺激,一个激灵,忍不住哼了出来,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脸上一片潮红。 “你很敏感啊。”文奕潇轻轻的套弄着他的小陈,伏到他耳边说。 “废话,我是第一次……”陈北大没脸说下去,侧过头躲开文奕潇的脸,脸颊更红。 “千爷还是个处男啊?那我得好好疼惜了。”文奕潇一笑,在他锁骨上用力一咬,手上的动作加快。 “啊……”陈北大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火一样的感觉落在他身上,吸出了小腹给身体制造的热量。 文奕潇伏在陈北大精光的身上,一手套“弄着他的分身,一手在他结实的腰上游走抚摸。 陈北大一张脸通红,小腹一阵阵发紧,传来火一样的炽热,烧得他神志不清呼吸紊乱。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这和看毛片,自己撸管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从来没有过烧得这么厉害的感觉,一颗心就像点燃的火球,脸蛋烧得皮开肉绽。而小小陈,就是放火的源头,文奕潇还在不断的浇油。 “文奕潇你住手……”混乱中,陈北大扭转了头,红着眼艰难的对文奕潇吼出这几个字,带着哭腔的声音完全没了恐吓的威力。 文奕潇从上往下俯看着陈北大,一张孩子似的脸,健康的黄色,泛红的两颊上却有种不知所措的惶惑。两只大眼睛无力难过的望着他,眼泪再眼眶伤心的泛动着。 文奕潇停了在陈北大背上游走的手,寒剑的秀眉皱了,一把抽掉自己的皮带,右手握在他腰上,一个用力将他的身子翻转过来,轻按他的背让他抬高自己的殿。 “你再说那些我不想听的话,我就把你的嘴堵上!”文奕潇眉皱得更深,握着陈北大的小小陈的手一下又一下的套“弄,右手握到自己的二文上套弄两下,“都是成年人,做了这样的事我会对你负责。”对着陈北大的下身狠狠插了进去。 “啊……”一根灼热的异物毫不留情的闯了进来,陈北大下意识收紧了身体,疼得脑门上一片汗,忍不住叫了出来。 上头的文奕潇亦不好受,什么缓和剂都没用就硬闯了进去,二文被陈北大身体收缩更是夹得快要断了。 “放松。”文奕潇拧了一把陈北大的屁股。 这一拧,陈北大果然放松了,小菊花一点点开放。 文奕潇在这个空挡,腰上使力,一点点推入。 炙热坚硬的异物送入陈北大陈北大,他觉得自己的菊花裂开了,还伴着火烧的感觉。小小陈上的套,弄加上后殿传来的奇怪感觉让他身体的血液跟着燃烧,热量直冲脑门,额头上一片细汗。 写过耽美H戏的他知道这是在做什么,以为自己是个强势的人,没想到遇到了这样的流氓银贼,在他的银威下居然屈服了。自己还算个爷们吗?但是这种带着痛苦的云里雾里飘起来的感觉,他尝了一口就不想放下了。 可是,他居然是个受吗?他是被压在身下的那个人? “文奕潇,我操你大爷!”正想到自己的弱势地位的时候,文奕潇一个猛冲,陈北大承受不了吼了出来。 文奕潇舒坦的抽出自己的二文,松了扶在陈北大腰上的手,舒舒服服的斜躺在沙发上,整理自己的衣裤。 陈北大被他这一猛冲,元神撞出了体外,趴在沙发上,良久才缓过神了。伏地,双手被捆,屁股上翘,这姿势活像受刑被扒了衣服丢在街上游行,被众人折磨得死去活来跪地求饶。 陈北大混沌的大脑缓过来了,埋在沙发上的头动了动,从弓起的腿缝里看到靠在沙发上衣冠整齐的文奕潇,冷下来的血管顿时暴涨。 丫的这也太欺负人了吧,他整个衣冠楚楚,合着我就是一个任人蹂躏的人肉工具? 看着捆在自己手上的一坨衣服,陈北大顿时就火了,冷静而又缓慢的吐出两个像要干架的字,“解开。” 文奕潇听了这话,动了动眼睛,看着伏在沙发上的陈北大,一笑,“怎么,你想干架?”,完全不怕他话里怒气。 “丫的我想干你!”陈北大猛的坐起身,扑过来,完全忘了殿眼儿上的痛。 “那就来啊,卯足了劲干。”文奕潇不避让,在陈北大扑向他的时候,笑着伸手在他大腿根内摸了一把。 “你丫使诈!”陈北大腿一哆嗦,酥麻麻的感觉像电一样传来,腰上一软。 “不是你教我的吗?兵不厌诈。”文奕潇趁势,在陈北大嘴上咬了一口,翻身将他按倒。 陈北大生涩,翻身的时候将文奕潇左手压到了,手腕上的手表硌得他一阵钝疼。 “你有凶器啊?”陈北大疼得额上冒汗。 “不好意思,手表。”文奕潇脸带歉意,立刻抽出自己的手,解开手表扔到一边。陈北大正好停了下来,看着他做这一串动作,流利好看。 “还不都是你,急着要吃热豆腐。”文奕潇扔了手表,又一把摸上陈北大的腰。 “你丫流氓。”陈北大腰上一酥,脸整个儿就红了,这人说起话来就没脸没皮的,谁要吃热豆腐啊?被绑的那个能吃到豆腐吗? “流氓有文化。”文奕潇笑,移到陈北大的屁股上,重重捏了一把。 “靠!”屁股上受刺激,陈北大一个激灵,咬牙骂了一句反身扑过来。 “你想来点激情的?”文奕潇笑,不避让,就这陈北大的这个动作抱住他反扑了上去。 “操!”陈北大结结实实的滚到了地上,后背一览无余的和大地做了个亲密的接触,摔得他骨头一阵散架,疼得脸色发青。五脏六腑的怨念一齐迸发。 “怎么样?够激情吧?要不要来点更刺激的?”文奕潇得意,浑身的血液因为这一阵折腾更不安分了,薄薄的衣衫就快裹不住了。 文奕潇按住地面上的陈北大,一手撕了自己的衬衫甩到一边,一手抽了皮带扯下裤子。二文一泄而出。 陈北大惊得目瞪口呆,天神美男在他面前脱衣服?一丝、不挂了? “嘶……”陈北大倒吸一口凉气,分身上传来荡魄的抚弄。 文奕潇一手抚弄陈北大的小小陈,一手抬起他的长腿,架到自己肩上。 陈北大躺在地上欲仙“欲死,捆绑的双手无法适从,一阵阵火热从体内烧起,触碰到了地上的冰凉,变成另一种销魂。 文奕潇看着陈北大神魂颠荡的样,心中的雀跃更甚,忽然停了手,“我去拿个东西。” “啊?”陈北大只觉得分“身上的动作停了,心里的动荡还在继续,稀里糊涂的应了一声。 文奕潇一笑,“是个好东西,会让你更加销魂的。”丢了地上的人起身走向浴室。 陈北大躺在地上脑子凌乱,背上传来一阵阵刺凉,刚动了动身体想坐起来的时候,文奕潇扑了上来。 “不耐烦了?”笑得一脸银荡。 “噢~”陈北大被他这个银笑惹得一阵毛躁,血液暴涨。刚要回他一句的时候,一丝冰凉的感觉传来。 文奕潇笑,又把他的腿架到自己肩上。手指灵活的在他身体里转动。 陈北大躺在地上,早已魂归故里,脱离呼吸,完全靠着不知名的欲望存活。双颊一片绯红。 “解开我的手。” “嗯?” 文奕潇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看到身下人潮红的脸时,心中一片了然,俯身解开他的手。 陈北大的手渐渐脱离禁锢,一个翻身,他朝赤身裸体的文奕潇扑去。 “不老实了?”文奕潇反应快,只一掌,扣下了陈北大,擒了他的手,将他压在身下。 “我……只是地上太凉,我想……啊……” 被擒,反扑失败,陈北大结结巴巴的扯着理由,一句话还没说完,身体就轻了起来。 “只是地上太凉,你想去床上做。”文奕潇笑,抱着陈北大走向房间。 “啊?”陈北大退了潮红的脸一点点烧了起来。我想……去床上做?脑子里的回路烧得噼噼啪啪。 第十章:就从了 文奕潇洗完澡出来,穿了一条平角内裤,站在床边擦头发。 陈北大瞥了文奕潇一眼,完美的胸线,匀称的身材。看不出来有这么大的力气,抱着他一个身高一米八体重70公斤的人,就像抱了块破布轻松。 挪身下床。 “靠。”陈北大低低骂了一声,眉头不悦的皱在一起。一动,身子骨散架似的疼,特别是屁股眼上,撕裂的疼,还伴着火烧。 “要不要我帮你?”文奕潇见状,放下毛巾,过来扶陈北大。 “哪儿凉快你上哪儿呆着,爷我授受不轻。”陈北大赌气,一骨碌爬了起来,撇开文奕潇,一脸的不满。疼成这个样子还不是败他所赐。光着身子从文奕潇面前走过。反正他的身子他早就看了个遍。 文奕潇见陈北大赌气的样儿,心中的调戏又起,忍不住伸手在他腰上摸了一把。 “噢~”陈北大受刺激,惨叫了一声立马跑远,“敢情你就好流氓这一口?”回过身来骂了文奕潇一句。 腰上一片火热,胯下的家伙又开始有反应。 “是啊,我流氓,你不是很喜欢我的流氓吗?”文奕潇笑说着就朝陈北大走去。 “你还不止流氓,简直是不要脸!”陈北大慌,脸红骂了一句迅速跑向浴室。进浴室前还补充了一句:“老无耻!老流氓!老不要脸!” 见陈北大落荒跑进浴室,文奕潇笑笑,转身到衣柜旁,打开,拿了一套新的床单。抱走染有体“液的薄被和床单,换上新的。 陈北大站在水温适中的喷头下,微烫的火淋在身上很舒服,缓解了骨头的酸痛。屁股眼儿上的痛一点也没消除,最开始碰了热水火辣辣般的疼,现在只是适应了。 “操你个禽兽文奕潇!”陈北大骂了一句,加快手上的动作。长痛不如短痛,淋时间长了屁股眼发炎了就不好。他知道那地儿撕开了,就跟小时候便秘撑撕是一样的道理。 拿浴巾擦身体的时候,猛然看见浴架上有一条内裤,折得整整齐齐放在那儿。 陈北大奇怪,以为是文奕潇多带了一条进来。打开一看,发现这条内裤十分熟悉。 一惊。自己进来的时候……忘了带内裤? “还没有洗好吗?”文奕潇在敲门。 “少罗嗦!洗个澡也要管。”陈北大突然很想哭,眼睛红红的。这条内裤真是自己的。文奕潇什么时候,去他包里帮他拿了?他准备洗完后去睡时再到包里去拿的。 “没管,怕你想不开出了什么事。”文奕潇停了一会儿,握着手里的东西转身走开。 “你才想不开要出事。你全家都想不开。”陈北大吸了吸鼻子,穿上内裤,开门闷头走出浴室。 “你上哪儿?”文奕潇急叫住朝房间门走的陈北大。 “我睡觉。”陈北大带着气意回了一句,都说了叫他不要对他这么好的。对他这么好,也别想他领情。 “你要在沙发上睡?”文奕潇皱眉,走过来拉住陈北大的手,往他手里塞了一个东西。“那儿还疼?我帮你擦擦这个。” “谁要你帮了,我自己有手。”陈北大脸红,看都没看手里的东西,握着就跑进浴室,关上门。 这人实在是太没脸没皮了,做出这样的事还不害臊,还要帮人擦…… 陈北大看了看手里的药膏,全是不认识的外国字,面上还画了一个白胡子的人头。想也没想就挤了一点在指头,涂到菊花上。冰凉冰凉的。 想起这感觉像文奕潇的手指头涂过来的时候,陈北大打了一个哆嗦,放下药膏打开浴室门冲了出去。 “没怎么样吧?”文奕潇见陈北大冲了出来,两颊微红,一脸的不自然神色,向房门口冲去,担忧的问了起来,向他走过去。 “还能怎么样?你是禽兽!”陈北大停下脚,想到自己被捆着手,菊花破开,咬牙红着脸愤愤的骂了一句。 “好,我是禽兽,禽兽现在请你睡觉行不行?很晚了。”文奕潇想笑,但知道自己这会儿笑,陈北大会更生气。他猜到了他是在介意刚才的事。过来拉陈北大的手,声音异常温和。 “你想睡在沙发上?沙发可没有套子换。明天早起你会觉得身体疼得比死还难受。”文奕潇拉上他的手,知道他会犹豫,不动声色的吓唬他。 “……”陈北大语哽,脸爆红。文奕潇的口气,好像看穿了他身体很痛的样子。这种从骨子里的看穿,还是透透彻彻的一目了然,让他……很没有面子啊。但是沙发上……有那个,闻着那味道……他会一整晚都想着那件事。 最终,陈北大还是选择睡床上,和文奕潇约法三章。 1.不准碰他!他可是有功夫防身的。(偷偷吓唬文奕潇而已。) 2.不准碰他!他想安安稳稳睡个好觉。(最主要是身体异常的不舒服。) 3.还是不准碰他!让他一个人在角落里思考思考这件发生得太突然的事。(哭,捂脸。) 陈北大睡着的时候是带着气意背对着文奕潇的,他不知道那是闷气,睡着了就忘了,跑到文奕潇怀里了去了也不知道。困得睁不开眼,屁股眼儿上凉凉的。睡梦中总是闻到一股清香的味。 他知道有个人抱着他,还是那个他赌了气把他折腾得全身散了架疼的人,但是他不想推开他,那味儿真的很清,他迷上了。 只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被文奕潇给上了,还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 他是写BL小说的,但他就是个钙吗? 文奕潇呢? 陈北大在睡意朦胧中被这两个问题惊得身体一阵抽搐,抽搐过后,更强的睡意袭来。 二十二年来,他从来没去验证自己的性取向,喜欢男生还是喜欢女生,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爱情迟缓,还未到发芽的时候,那文奕潇呢?堂堂无良文学网的大Boss,高富帅,他呢?他的性取向呢? 关于文奕潇,陈北大好像一点也不了解,只知道,这个人是无良的大Boss,被他捏小辫子的人。那他上了他,又是为什么呢? BL看多了?找刺激?报复? 太多太复杂的问题,陈北大想不过来,但是有一点,他敢肯定,不是爱情。 “老婆,起床了。” “老公,抱~” “哐~” “嗷~” 陈北大从床上摔下来了,摸摸先着地的额头,额角突突的跳疼,一屋子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靠,什么屁梦。”陈北大揉揉额角,脸色惨白,撑着床沿起身,小菊花传来一阵阵刺疼。望向床面,除了一床皱巴巴的被子,什么也没有。 那厮又去上班了?陈北大皱着眉。难怪自己会做那个诡异的梦,这是文奕潇的床。实在太吓人了。 刚刚起身,就看见床头小桌上的纸片。习惯性的拿起来看。 “早餐在厨房,凉了加温。” 一行隽秀的小字。 “果然有人妻的天性,还什么叫人‘老婆’一大早吓唬人。”陈北大笑笑,自言自语放下纸片儿走出房间。一出门,沙发靠上有两件衣裳。呵呵笑着走过去拿起T恤套上,穿上裤子,边扣皮带边向厨房走。 显眼的灶台上有两个电饭煲。打开右边的,回笼上是诱人的水晶包。再打开左边的,是粥。 放下盖子,陈北大飞奔到洗手间。洗漱台上,有一条毛巾和放着牙刷牙膏的杯子。 “嘿,不仅人妻,还人母。”陈北大嘿嘿笑着,拿起牙刷就开始刷牙,昨晚他干了一件有史以来最奇妙的事儿,那滋味真不好形容,让人恨又让人舍不得,完全忘记了睡觉时想的复杂问题。要说他活了二十多年在外人眼里一直是无忧快乐的,也要归功于他有这么一个脑子。睡觉时特别爱想事儿,睡完一觉醒来后什么都忘了。也包括苦思冥想的故事情节。 写文的时候卡得痛苦,想一整个晚上疏通出来的情节,第二天一觉醒来忘得干干净净,得又重新构思。叫他别在睡觉的时候想卡壳的情节,他做不到。白天写稿子无暇分身别的事,只有躺在床上时他才是闲下来的时间,而且还觉得那时间特别长。 文奕潇在开会,这次调的是震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掏出来看,来电显示是“千娘”。不着痕迹的扬扬嘴角,点开,向落地窗走去。 “媳妇儿。”坐到桌边,陈北大又犯嘴贱了,拨通了文奕潇的电话就来一句。九月的阳光斜斜的照了一块儿在客厅,适中的亮度衬得他春光满面潇洒怡人。他就想打电话调戏一下昨晚上蹂躏他的人。 文奕潇笑笑,听见电话那端吃粥的声音,慢慢开口:“粥有毒?”,一副会议室只有他一个人的样子。 “是啊,有毒,你送我去医院。”陈北大忍住笑喷出来,又舀了一勺粥放嘴里。这粥是怎么吃怎么好吃,美得他心神震荡了,化身成了小蜜蜂抱团在花花世界里打滚欢乐。 “那我打120,我没它快。”文奕潇继续笑。这孩子,别扭了一晚上,现在就好了?昨晚他确实有点心急了。 “你别一大早的咒我了,我还不想上医院。”陈北大舀了一大口粥,堵住自己的气,这人真不识趣,一大早人调一下情美美,他竟然来这套,冷笑话。 手机里有急促的嘟嘟声,是占线的来电提示。 “不跟你说了,有电话打进来。”陈北大没看手机,说了一句要挂文奕潇的电话。 “对了,早上好,你的粥味道很好。”挂电话前,想起了什么,笑着又补充了一句,挂断电话。 屏幕上显示“M利亚”。 陈北大一阵汗冒出,哆哆嗦嗦接起了电话。 “妈妈……” 第十一章:骗子 “谢谢娘了,我最爱你了!么~”陈北大举着电话尖叫,对着手机猛亲一个,喜的在客厅里转悠了三圈,天灵盖上的小太阳都花了眼。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握着手机发了一条简讯,换了鞋子冲出家门。 文奕潇从会议室走出来,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拿出来看,是千娘的简讯。 “留着小命中午回家吃饭,给你做蜘蛛螃蟹满汗全席!” 文奕潇差点笑出来,满汗全席吗?他看到了一个光着臂膀挥汗如雨在厨房焦头烂额的人,他的汗全滴到菜里面去了。 退出短信页面,点开通话清单,拨过那个电话。 “喂?”陈北大一脑门的汗,将右手的东西移到左手,接起电话抢上公交车。文奕潇住的小区,出门左拐右拐后就可以搭上公交车。这附近他还不熟,只能到他知道的地方去买菜。 九月的太阳,辣。行人少的地面,此时是炙烤。 文奕潇听到电话那端传来公车启动的提示,“出门了?”左手握着电话,右手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和椅靠上的外套。 “你又没说不让我出门。”陈北大笑,找了个扶手靠在边上,座位满了。“有好事告诉你,回家细说。” “行。”文奕潇走出办公室。 “那到家再说,别被我吓得不敢回家。” “引狼入室?”文奕潇笑,这个孩子,就怕他把别人吓到了?还是就是喜欢嘴硬? “……混蛋!”陈北大脸红,一把挂了电话。怎么他就想起了文奕潇绑了他的手对他的小菊花不礼貌的场景?一想到这个,菊花边儿又开始疼了。 文奕潇挨了骂,一笑了之,收起电话对前台说:“下午的会等我来再开。” “好的,文总。”前台点头答应。 文奕潇转身走出游戏工作室。无良和游戏工作室他均有办公室,哪里有事他就在哪里待。 回到家,陈北大还没到。他猜他也不会先到,保安不会随便放人。 开了空调,正要锁门下楼,手机响了。 “在楼下了?”文奕潇接起电话,带上门进电梯。 “你怎么知道?保安不让进,你什么时候回来?”陈北大一脸的苦愁,也没细问文奕潇怎么知道他在楼下,热得没法儿说,这会儿还被保安拦下。 “进保安室散散热,我马上来。” “马上来,螃蟹臭了我要你生吃!”陈北大瞪眼发气。 文奕潇忍住笑不噗出来,“好,生吃,骨头都不剩。” “那当然,补钙。” “别消化不良下一窝小螃蟹。” “你好恶心,我中午不用吃了……”陈北大打了一个寒颤,脸上的笑不自觉划开,想到的不是满地爬的小螃蟹,而是倒人胃口的气味。 “有你恶心吗?蜘蛛螃蟹才倒胃口。”文奕潇也不挂电话,和他扯,隐隐还惦记他站在门卫室外没有进里边儿去躲太阳。今天的太阳有点辣。 “那你别吃了,一会儿我全吃完,晚上蜘蛛变异吓死你。”陈北大得瑟,握着电话和文奕潇侃得舒心,保安打开了门让他进屋里歇着。 “别下一屋子蜘蛛满地爬,那我真的要吓死。”电梯到了,叮一声,文奕潇走出电梯。 “你才出公司楼?”听到电梯响,陈北大语气变正,忘了文奕潇说的满地蜘蛛爬的恶心。 “你数十秒就可以看到我了。” 文奕潇这话一出,陈北大下意识的把头偏向了小区花园。花坛间,精致的美男棱角分明逸眉朗目的带着阳光,嘴角微微上翘朝他走来。 “你个骗子。”陈北大带着唾沫花子笑着骂了一句,收起电话跨出保安室向文奕潇走去。就在文奕潇离保安室十米远的时候,保安看到了人,朝文奕潇严肃的敬了一个礼,打开门做着恭敬的手势,请陈北大进去。 文奕潇亦收起电话,朝陈北大走来。 “骗子。”陈北大又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塞给文奕潇,自顾自朝前走着。太阳一照在身上,他就感觉皮烤焦了似的疼,还炸汗。 “我怎么是骗子了?我又没说我在公司。”文奕潇就着陈北大的姿势,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陈北大塞东西过来的时候,他刚好做出了伸出手的姿势,和陈北大塞的姿势是一样的。 “哼~”陈北大头一昂,不理文奕潇,继续朝前走,脸上的花儿在阳光下朵朵绽放。他才不会告诉文奕潇,他说数十秒,他还没开始数就看到了他。这不是骗是什么? 骗了他的人,待会儿他做的菜他要全部吃光!当做惩罚! 文奕潇看着抬头挺胸翘首蹦在前面的人,明明才认识不到三天,他就可以把他当做相处了几年的密友。可是他自己……从来还没有过这么快……就和一个人这样熟。 “你开了空调?”一进门,陈北大感到凉气扑面,额头上的汗顿时冷了下来。 “嗯。”文奕潇不在意的应了一声,换鞋进门。 “快关了,感冒了多不好,夏天感冒神马的最不舒服了。”陈北大满屋子的找遥控器。才搬来不到一天,他就随意得就像自己在这个屋待了几年的主人。 文奕潇满脸疑惑的看着陈北大找遥控器关空调,他不是满头大汗吗,不热? “叮”的一声,空调关了,冷气做最后挣扎的往外冒。 “你不知道,我是在火堆上的城市出生的,这种温度对我来说就像秋天。我们那儿的秋天可比这儿热了。”陈北大说着就过来拿文奕潇手里的袋子,开始下厨房。 火堆上的城市?文奕潇的心口一震。 “今天是我请你吃的第一顿饭,我要好好表现,免得待会儿把你毒死。”陈北大说着走向厨房。身上的热气儿被空调的冷意降下去了,又摊上这样的好事,整个人精神爽了起来。 “我来帮你,免得你偷偷动手脚,把我毒死了。”文奕潇吃了陈北大这句炮锤的话,噎了一秒,习惯后笑着跟上他心口不一的调儿。 “最好不过,你一碗鹤顶红,我一碗断肠草,以毒攻毒,这样咱们谁都不欠谁了,黄泉路上还可以做个伴儿。” 文奕潇摇摇头,这个千爷说话就是这样喜欢把人伤着吗? 陈北大哼着小曲挥大刀剁白菜,要文奕潇做的事也不多,就是摘摘葱洗洗姜的,螃蟹放在水里养着,过几天再吃,今天做个全鱼宴! 菜好,上桌。 素菜是豆角,荤菜是鱼,他最拿手的,荤素结合是西红柿蛋汤!当然也有肉。 “还行吧?”陈北大得瑟的放下菜,向文奕潇邀功。他可是很久没有吃到这么营养丰富而且色香味俱全的菜了。不是不愿意做,而是老头扣押了他享受的权利。好在他妈妈今天将下个月连同扣押的生活费一起给他汇来了,说是老头也支持他了,让他毫无压力的去干自己喜欢的事。 这件事,着实让他感动。比母亲第一次支持他写作还要让他感动。 当然,他还把这样的好运归功于文奕潇。 当然,他是不会告诉文奕潇,好运似乎是从打了他的那天开始的。 “相当不错。”文奕潇看了一遍桌上三个菜,面露喜色。色香味俱全。“要不要来点酒?” “行,冰凉雪花!”陈北大爽口应道,今个儿还真是值得庆祝。 文奕潇抱了两瓶酒,拿了两只杯子,又拿了一桶冰过来。将一个杯子装上冰,打开啤酒,倒满递给陈北大。 “你不是有好事要告诉我吗?”同样的动作文奕潇给自己做的时候,随后问了这个问题。 陈北大一愣,喜色消沉,喝一口酒,挪开杯子俏皮的说:“我大姨妈没来。” 文奕潇放杯子的手毫无防备的一抖,眉心一股黑气。 “噗……”陈北大率先笑了出来,又喝了一口酒,“赶紧坐下来吧,菜凉了。开玩笑的,心情好。其实是我妈给我寄生活费了,支持我写作。全家都支持。” 文奕潇还没坐下的身体忽然僵硬,凉意从握着杯子的手臂一股股传来,喉头卡了东西,说不出话来。 “你别用这种高高在上的架势看着我,我可是要成神的千爷,我可发誓了,不成神绝不改道。快坐下来,我见不得你比我高。”陈北大努力让自己笑得灿烂,不去抬头。其实,是怕抬头看见文奕潇眼里其它的光。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会受伤。 文奕潇喉咙里卡的东西,忽然破了。 “来,祝贺你从今天起,走上成神的路。”文奕潇伸过手里的酒杯。 “叮”一声,两人的杯子相撞。 “谢谢。”陈北大笑着,端回酒杯喝一口酒。怎么今天,有点感伤了?这才开始喝了一口酒啊。不行,男人不能感伤。 “吃菜。”陈北大放下酒杯找话说。他怕自己沉浸在了感伤的气氛中掉下眼泪。不为别的,就为妈妈的支持,他也要做出点成绩! 文奕潇默默的吃菜,闷闷酸酸的感觉萦绕在心头,本来不多的话此时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这个男孩,和当初的他一样,有坚定的理想。也是在这个地方,说了同样的理想。 文奕潇喝了一口冰凉的啤酒,缓解渐渐发热的大脑。撇开鱼上面的葱花。口袋里传来了细微而沉闷缓重的钢琴声。猛然放下筷子,起身掏出口袋里的手机转身迈出两步,打开黑色的盖子,眉毛隐隐向眉心皱起。 陈北大被文奕潇这个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停下筷子刚好看见他掏手机的动作,一只纯黑的翻盖手机。 不知道是因为颜色的原因还是手机款式,那只黑色的手机,文奕潇掏出来的时候,陈北大觉得它像一颗手榴弹,还在他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嘭一声闷炸在了他心坎上。 一秒不到,陈北大就忘了这种感觉,撤回头。接电话看手机是文奕潇的私人事件,他没有必要管。撤回头的时候,无意撇见了文奕潇面前装餐渣的小碟上,堆了小小一堆不起眼的葱花和姜丝。 “你需要买房吗?惊爆价天和园2万起售!你需要贷款吗?低息无期限。如果你有需要,请联系张先生,手机号138*****4848。” 文奕潇打开手机,是一条广告短信,起伏的心忽然安静下来了。关上手机,转身坐回桌边,脸上自嘲的笑一闪即逝。 “你不喜欢吃姜葱啊?”陈北大端起啤酒喝一口随口问着。 “从小的习惯。”文奕潇笑笑,拿起筷子继续吃菜。“你厨艺很不错。”夸了一句陈北大。 “还真是性相同习相远啊,葱花可是红烧鱼的点睛之笔,我最喜欢它了,不吃我全吃了。”说着陈北大就举起筷子把红烧鱼上的葱姜全挑到自己碗里。“我厨艺不好,吃了可能会死人。”不见喜悲的又补了一句。 “噗……”文奕潇笑了出来,性相同?习相远?摇摇头不和陈北大争辩。现在他算是完全知道,他的爱好就是嘴贫。 还真是……一类人。 “对了,昨晚那个药你哪儿买的。”陈北大喝完了酒,开始吃饭。扒了一口饭,想到了昨晚的那个神奇药膏。晚上擦了一次屁股眼儿差不多就好了,今早他又补了一次。想着以后买几支回家给老人们,便秘的时候用用。 “楼下保安给的。”文奕潇也喝完了酒吃着饭,老老实实回陈北大。 “噗……”陈北大一口饭喷了出来,胃里一阵翻涌,从屁股眼儿那个地方开始。放下碗捂着肚子朝洗手间跑。 “文奕潇你怎么不去死啊。”哗啦,陈北大吐了出来。“你脸皮是怎么长的?” 翻江倒海肝肠寸断,他还是要把骂文奕潇的话挤出来。 小菊花和他的胃一个鼻孔出气,排斥那药。那冰冰凉的东西涂过别人的屁眼又涂他的屁眼吗?恶不恶心? “哗……”一阵,又吐了。 第十二章:分不了 “文奕潇,我见过恶心的人……但没见过你这么恶心的人。”陈北大吐完了从洗手间出来,有气无力的扶在门口边上,一肚子的怨气埋怨文奕潇。趴在马桶边上吐了十几分钟才将心中的恶心全吐出来了,肝肠寸断的吐完后整个人儿都虚脱了,刚刚吃下去的那一点点儿一个月都没补的营养,全进了下水道。 抬头望去,客厅没人,饭桌收拾得干干净净,上面搁了一块手表,陈北大有气无力的双眼立马被表盘上反射出的夺目光彩吸引过去了,两眼放光。 陈北大忘了虚空的身体,快步走了过去,拿起桌上那块美轮美奂的手表看起来。精致的表盘冰凉的触觉,温润的表镜微凉,黑色的皮带细腻平滑,内里的零件复杂不计其数看上去却是精巧有序无微,连细小的表扣都闪闪夺目。整个人不禁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好像这拿在手里的不是一块手表而是充满能量的圣物。 “这厮昨晚戴的就是这块表吗?”陈北大嘿嘿一笑,赞美神物似的举着手表又近一寸,满心的“被这家伙硌了一下值”的喜庆。 放下手表快步朝厨房走去。被这个圣物照耀了一下,心神荡漾得连吐得肠子都断了的事也不计较。 厨房那边有刷盘子的水声,那戴手表的人面兽心脱下手表后会是什么样呢?就连他戴手表的样子他都没有看到。敢情之前就算被这精致的东西晃到了眼他也不知道。 陈北大走进厨房,不闻不问的就往文奕潇边上一站。谦谦公子正挽着袖管露着玉手在洗碗。 “你放了多少洗碗液?”看了一池子的泡沫,陈北大大脑跑边的发出这个惊人的疑问,顿时忘了他要看人面兽心的假面公子。 “怎么了?”文奕潇从洗碗池里掏出手,疑惑的望着陈北大。手上的泡沫缓慢的滴落,一池子的泡沫火山喷发似岩浆的蔓延到地上。文奕潇脚站处,一片融化不及的泡沫。 “怎么?你要杀人!”陈北大气冲冲,瞪了一眼这无措的文奕潇,转生去看灶台上的洗碗液。只剩半瓶了。 “你连碗都不会洗啊?你这是谋杀亲夫!”回过身,陈北大又狠狠的瞪了一眼文奕潇,不客气的将他推到一边,挽起自己的袖子,伸手在池底摸着什么,池子里的泡沫水渐渐下滑。 被陈北大推开后,文奕潇站在边上也不走,扭着一双眉一脸的“我做错了?”的疑惑求证。洗碗不都是要放洗碗液的吗?为什么要把放了洗碗液的水放掉? 池底的水放得差不多的时候,陈北大打开热水龙头,手试水温,开始放水。一边放水一边骂道:“放那么多洗碗液,不死也残!还是脑残!这种脑残的事还只有你这个脑残做得出来。”,泡沫被稀释,陈北大动手洗剩下的碗。 文奕潇听着陈北大的怨念,顿塞的脑子渐渐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么回事,洗碗液放多了。脸上停窒的笑渐渐升起,“你是想说我就是一个四,除了二还是二,减去二还是二,二上加二。去掉一个二还有一个二,而且还是二倍的二对吗?”。说完,耍宝似的将手上的水往陈北大脸上一蹭,干了坏事后紧张而又刺激的快速跑开。 “嗷~”陈北大一心洗碗,被这温水突然往脸上一抹,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是文奕潇手上的碱水后,短暂的惊吓变成了惊愤。 “欺欺人妻嘛。”文奕潇边跑边兴奋,因为高兴声音都变了。手上的触觉触感清晰真实,碰他的脸,有种吹弹可破的质感。 “文奕潇!你给我站住!谁是你妻子了!!”被人揩油了的陈北大十分恼火,被熊熊的烈火燃烧着,浑身冒着火。给他洗个碗就变成了人妻? “没说人妻,是人欺。”文奕潇干了坏事,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和桌上的手表就跑,在门边换了鞋子舀起车钥匙闪出大门。 “你!”陈北大气得发抖,看着这个吃完就溜,还在他脸上抹粘腻腻的脏水的人,恨不得举起一个盘子当空砸在他脚边。当即水池子里的盘子追过去,打开门杀出去。开门后,空荡荡的走廊连个人影都没有。 文奕潇闪进电梯后,胜利的喜悦挂在脸上,摇摇头掏出口袋的手机,指尖跳动。 “中午吃的很饱。鱼很美,适合我的口味。” 按“发送”,关上手机,放回口袋。一抹黑消失在他灰色的西装裤口袋边。脸上笑意渐起。 吃了他的心,就要表达他的意。 “闪得够快,有种你别回来!”没见到人,陈北大对着电梯骂了一句愤愤转身回家。不知不觉脸上就噙了笑。 躺在按摩椅上,脸上敷着黑色面膜的人,听到左手边小桌上的手机响了两声,一震,摸过来缓缓打开,递到眼前。白色的光亮在他黑色的瞳孔聚集,一秒,渐渐扩散。放下手机,猛的掀掉脸上的面膜。清秀的脸一阵发白,眉目里竟是狠意。 黑色的手机无辜的躺在在木桌上。时光不言,暗自成殇。 九月的艳阳下,文奕潇将车缓缓从车库开出,门卫见有车过来,远远打开了自动门。 文奕潇在经过门卫室的时候,慢慢停下了车,放下车窗。 门卫眼明手快,见车子停下打开了车窗,猜到可能有什么事。迅速放下手里的活,恭恭敬敬跑出门卫室。 “文先生,有什么事吩咐?”门卫小伙毕恭毕敬的站在文奕潇车窗外。 “上午你见到的那个孩子,是我亲戚,在我家住。”文奕潇侧着脸,手握在方向盘上,语态温和。 “是,文先生,我知道了。”门卫回答。 文奕潇笑笑,摇上车门开车就走。那支药,还真是他问这个小伙子要的。 得买新的了。 文奕潇摇摇头,想起了陈北大捂着肚子往洗手间跑,吐得哗啦啦。 “还真是个孩子。”文奕潇自言自语了一句,车子开上公路,踩油门加速。 陈北大洗完碗后哼哼唧唧唱着小曲把厨房收拾干净,完美的一天就是这样开始的,住干净的房子,吃优质营养的食物。虽然他吃的全还给了大自然,但在这之中他还是赚到了。 “哟哟,切克闹!”陈北大吼了一嗓子,打开电脑,开始上网,抒发美好的心情。他工作的这间房子是文奕潇的书房,旁边一个大书架,满满的是书。 登陆无良的作者后台,收藏点击又增加了,还有留言,点开看。 渣千:千爷,怎么不把微博挂在上面?千粉想渣你的私生活怎么办? “嘿!”陈北大乐得拍了大腿一巴掌,“我这是小有名气了吗?粉丝都开始要我的微博了。”乐着,马上去文案下面放上了微博链接。此时的激动心情,胜过当时关注自己喜欢的大神。这两种激动,有本质上的区别。 不一会儿,微博上提示“新增1名粉丝”“有一条私信”。陈北大点开私信。 木鱼的眼泪:是千爷吗?我是你的粉,渣千 爷的殿:是,渣千你好 陈北大回过信息后,又觉得不妥,自己是不是太不矜持了?以前他私信大神的时候,谈的还是买书的事儿,大神都没有鸟他。现在他的粉来和他问好,他就回问了。会不会显得……肤浅而又不神秘? 神不都是有着神秘的色彩,和粉有着模糊的距离么。 木鱼的眼泪:千爷,我很喜欢你的文,会是你一直的粉! 看到这句话,陈北大激动得内流满面沿地绕三圈,再也管不了什么距离神秘的,鸡冻的回木鱼:谢谢,我会努力做一个好作者的,不让你们失望! 木鱼的眼泪:看好千爷!加油!千爷也会成神! 爷的殿:谢谢谢谢谢谢~ 陈北大只差没单膝跪在人面前握着她的手感激涕零。这是他第一个粉丝!这是他第一个粉丝!第一次总是特别的。 陈北大对着电脑,一颗心跳跃不安,在胸膛里撞开了一朵又一朵的太阳花。抓过手机,在屏幕上划弄着什么。打开短信的界面,手指跳动,发送,屏幕上显示“羊耳狼已发送”。 文奕潇走进会议室,口袋的手机震了,掏出来看,千娘发的简讯。 点开。 “羊!我要成神了,恭喜我!” 文奕潇笑笑,动手指,回过短信。看着屏幕显示“千娘已发送”才将手机放到桌上。抬头对大家说:“可以开会了。” 十几秒,陈北大的手机就震动了,他一把抓过来点开,羊耳狼的短信。 “外号?” “披着人皮的狼!”陈北大得瑟,嘿嘿笑着。还没放下手机,又打开界面,打着“别以为你长了一双羊的耳朵就不是食人的狼!”发送。 文奕潇还没放下手机,手机就震了。打开看后,脸上的笑意更深。退出界面放下手机,调整心情全神投入开会中。今天是游戏上市的最后讨论。 陈北大放下手机,打开文档,开始今天的任务。不知不觉中,已经喜欢什么事都和文奕潇分享,就像这个人真的可以给他带来好运一样。 写了三页后,陈北大坐不住了,不是屁股发痒也不是肩膀发疼,而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文奕潇的消息。看了一下电脑又下方的时间,5:40,是晚饭的时间!立刻摸过手机划开屏幕打电话。 三秒后,电话接通。 “什么事?”电话那端传来文奕潇的声音,还有听不清楚的讲话吆喝声。 “晚上回不回家吃饭?”陈北大兴奋,就算嘈杂,他也可以辨别出文奕潇的声音。听到文奕潇的声音,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不回了,你自己吃,我这边有个饭局,晚点回家。”文奕潇握着电话,站在贵宾包间的窗前,身后的人讨论着七七八八的娱乐家常事。 “哦……”陈北大的心坠入灰色空间,整个世界忽然一片灰,高兴不起来。文奕潇有事…… “玩得高兴,房子我一个人享用。”心坠落谷底的时候,陈北大提高语调欢欣的补了一句。不回家就不回家嘛,他为什么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儿,没文奕潇的日子他还不是照样过过来了。哼~ “好。”文奕潇有一秒停滞,回过神来应了一声,挂上电话。身后有人在催。 “老文,快过来坐,菜已经上桌了。”经常合作的一个经理熟络的叫着文奕潇。 “好久没一起吃饭了,今天不醉不休。”另一个经理豪迈的补充。 “今天是陪你们的,你们玩好了算数。”文奕潇收了电话,坐到大桌边,一脸客套的微笑。偌大的饭桌因为他的加入变得更热闹。 刚才他说不回来,他失望了?今天这里的人是老合作的关系了,没有合作项目的时候也会一起吃饭。最近有点忙和他们聚的少。今天聚在一起了,不玩到趴他们怎么会放人? 挂了电话,陈北大觉得无聊,一个人也不想做饭吃。发了一条微博“今晚吃什么呢?不想做……”,又看了看大家的微博,除了转发还是转发,没意思。 退出微博,浏览论坛去。今天的更新文已经放上了,到时间自动更新。好像一个人的日子,有点无聊和寂寞。 桌上的手机响了,陈北大一把抓起,低沉的心再次复活,难道他饭局泡汤回家吃饭了? 来电显示:小章 第十三章:过往 “小章。”没多犹豫,陈北大笑着接起了电话,好哥们的来电心情不由自主的好起来。 “在家吗?”和陈北大小有兴奋的声音不同,小章郁郁寡欢奄奄一息萎靡不振。 “怎么了?”陈北大的飘起来的心情徒然一落,跟着一闷,听这声音像十天没睡觉似的,下意识的蹙眉,起身离开电脑。 “心情不好,出来陪我喝酒。”小章声音更小,小到似乎没有力气。 “……”陈北大这次是真的被噎了,要说上一次是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不算,那么这一次,就是实打实的噎了,还是无语以对! 小章是他的好朋友、好哥们,初中、高中,最好的哥们。只是高二小章就辍学南下打工去了。要说小章为什么能和他关系这么好?也因为从初中起,小章就崇拜羡慕陈北大的文笔。 陈北大踏入写作的事业,也不是无根无据的。说起来,也要归功于小章的崇拜。小章是他写作道路上唯一一个对他不离不弃支持并鼓励他的人。 小章也知道,写手是个宅的动物,不轻易叫他出来。小章来A市快一年了他也才见过小章一次。现在小章说他心情不好…… “好,你说地址,我过来。”沉吟了十秒,陈北大做出决定。稿子是要写了,朋友不能不顾。他的朋友他已经太多没顾了,小章这个真不能再不顾。 拿起手机和钱包就出门,边进电梯边拨文奕潇的电话,没人接。陈北大不自觉的颦了眉,发了一条短信。 “少喝酒,酒后勿驾车。” 皇天后雨高级俱乐部内,文奕潇在洗手间水池前洗手,口袋的手机响了。快速甩了甩手上的水,起身去风干机前时,抬头看见面前的镜子里,身后站了一个人。消瘦的身材,白色的衬衫,黑色的小马甲和黑色的燕尾西装。 “臻生!”文奕潇一震,转身拉住了见到他表现厌恶要走的人。 黑色燕尾装的消瘦男子不动,厌烦的看了一眼文奕潇拉在他手上的手。 文奕潇苦涩一笑,收了手。知道强硬对这个人是行不通。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文奕潇低头,退后一步,努力维持脸上自然的表情,轻轻笑着。 消瘦男子瞥了一眼文奕潇,没有回答,一脸的嫌弃和不想回答,提步离开。 文奕潇一急,转身跟上男子。 男子徒然停住。回过头轻笑了一声,“没想到你过的比他好。”冷冷的语气传出。 “他怎么了?”文奕潇一急,再次拉上男子的手。 男子像上次一样,嫌恶文奕潇的触碰,看了一眼他的手。 文奕潇再急也没办法,只好松开男子的手。剑鞘的眉向眉心皱在一起,俊俏的脸带了急急的担心。 “你还有资格关心他吗?当初是谁不忠抛弃他的?!”男子字字如剑,寒冰抛来。 文奕潇脸色纸白,如淋冬雨,站在原地。 男子不屑的看了文奕潇一眼,转身离开。 “告诉我,他在哪里。”文奕潇如梦惊醒,一把拉住男子的手。 “我没有告诉你我讨厌你吗?拿开你的手!”男子厉色,狠狠瞪了一眼文奕潇的手。“这么多年你不知道?如果可以从我这里问到他的消息,你早知道了。告诉你,从你抛弃他的那天起,就不可能!”男子甩开文奕潇的手,径自走出洗手间。 奢华净洁的洗手间,昏黄的灯光缓缓流泻,照在文奕潇失了血色的脸上,留下一层惨白。 “老文,躲到洗手间逃酒可不是你的风格啊。”男子刚走,一个中年男子走进,手挽上文奕潇的肩笑推着他出洗手间。 文奕潇失神,不回答,任中年男子拥着,和中年男子一齐走出洗手间。 他过的不好?他出了什么事?文奕潇满脑子,都是刚刚被消瘦男子提及的人。 二分钟后陈北大到了小章说的饭馆,南北菜馆。 小章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是这么体贴,选了这么个好找的饭馆,下了公交左拐右拐就到了。要说好找,也因为陈北大对A城熟,待了快四年了,回到家乡小城都觉得自己像个外乡人。 大城市的夜生活过的都是比白天丰富,太阳一落山,灯红酒绿的就全亮起来了。但是这些热闹不属于陈北大,他现在一心清静,过隐世的生活。 “哥们儿,什么都别说,坐下来陪我喝一杯。”陈北大刚进小店,就看见了门口边上的小章,黑黑瘦瘦,一点没变。还没和小章打招呼,他就先开口了。 陈北大见他这个样子,闷了一口气,应了声:“成。”拉椅子坐下。文奕潇没回他的短信也没回电话。 小章抬手给陈北大面前的杯子满上。 陈北大看得心跟着发揪,想出手阻止他别倒这么满,容易喝醉。刚抬起手,看见小章红红的眼睛红红的脸颊红红的嘴,到了嘴边的话又噎了回去,暗暗叹了一口气,心中浅浅的郁结积在一起,心儿肝儿疼了起来。 “哥们儿,兄弟被人抛弃了。” 陈北大赶了一段路,口有点渴,无奈面前又没白开水,端起面前纯得像矿泉水的二锅头,抿着嘴唇刚沾了一点儿,小章的一句话吓到他了。 “咳咳……”陈北大呛得眼泪在眼眶打转,赶紧放下手中的杯子,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 “你是说你失恋了?”陈北大惊讶,哑着嗓子红着眼眶问道。眯了眯眼,压下眼泪,喉咙一片似火烧。二锅头经过的地方,烧得轰轰隆隆。 这滋味,不比面前摇头晃脑萎靡不振眼红心酸的小章好受。 小章点了点头,默默的一杯二锅头又下肚。 陈北大见小章这样,自己的郁结忘到一边去,心里全是小章的不好受。他说不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人生在世,不多恋爱几次,都不好意思”这样的话,他知道小章出社会的早,想早点成家立业…… “恭喜哥!哥要迎来下一春!”就在陈北大为小章难受的时候,小章红着眼自朝说了一句,抬手将杯子碰在陈北大放在面前桌子上的杯子上,抬头一口喝下。 这句话比不说还要让陈北大心里难受。 陈北大忧伤的看着小章,好像失恋的那个人不是小章而是他自己。平时在电话里头话挺多的,怎么今天遇到这事儿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反而觉得心口犯堵眼睛发酸? “你想解脱剩女,党和人民群众还不同意呢。”陈北大苦涩一笑,说了一句同样酸酸的话,举起杯子咬牙喝了一口,刀剜的刺痛感觉顿时从喉咙顺着肠子在肚皮里一寸一寸蜿蜒而过。 陈北大知道,小章这个时候说着心酸的话,就是要听到别人用同样心酸话来回他。这个时候,小章肯定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没用的废物了,要是说夸奖赞美他的话,他不但不会信,反而觉得你是在贬低他糟糠他。 这就是中国人的观念,只能拿别人的长处开玩笑,不能拿别人的短处开玩笑。就好比你和某人一起看电影,某人眼睛不好,把“春”字看成了“日”,你骂他:你眼睛瞎了,这是春。这样的话,你就真的踩到地雷了,因为某人的短处就是眼疾~~~~ “兄弟,你说哥有错吗?哥不就是买不起房子开不起车,但是哥有一颗对老婆好的心!”三小时过了,小章越喝越激动,眼泪和着酒水一起下肚。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男人好不容易哭一回,陈北大也不劝,只是拉着他让他少喝一点酒。 “哥挣钱是为了什么……哥不就是想要一个家么,为社会的和谐安康造福么……”小章已经醉醉歪歪的趴在桌子上了,深夜十点。 “家会有的,伤心的事会过去的。咱现在就回家,漂漂亮亮的站起来给人看。”陈北大艰难的扶着小章,付了酒钱,走出小饭馆。幸好他娘今天给了他生活费,不然他连救济兄弟的资本都没有。 小章喝多了,陈北大没多喝,但是扶着这么一个一路说着酒话东倒西歪的醉人,就有些吃力了。九月的夜晚,陈北大一头的汗。 文奕潇坐在光线昏暗的车内,喝了两杯酒有点热,关了车窗开着冷气。手中握着黑色的手机,看着那条已发送的短信,熟悉的号码,他却不敢拨过去了。中午发的时候,没意识到是发给他了,而他以为是发给陈北大的,习惯性的看见“已发送”才退出界面。 既然已经发送了,那么他也收到了,为什么就一点反应也没有?真的对他死心了? 握着手机,文奕潇的心一阵阵抽痛。车窗外有动静,习惯性的收了手机准备离开。他在想他的时候,不喜欢任何声音打扰。 “小心,这是别人的车。”陈北大刚松手,小章就扑到路边的一辆车上,狂吐了起来。 陈北大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扶开。 隐隐约约的灯光下,停在路边暗影处的这辆车,陈北大无意摸上了,细腻的感觉就像摸在煮熟剥了壳的鸡蛋上。 慌乱之中,陈北大瞟了一眼触感神奇的车子,这一瞄,他惊到了。坐在车内阴影下的那个人,精致的面颊,脸上透着冰冷的寒意,寒星的眸子正射向他。 陈北大一惊,这辆车……是文奕潇的?同时一股喜意在心中升起,没想到在这儿都能碰到文奕潇。 “呕……” 陈北大还没来得及和文奕潇打招呼,小章又吐了。一阵汗炸的就出来了,他赶紧拉开小章扶稳。 就在他刚刚把人从车边拉开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强劲而温腻的声音。陈北大还没反应过来,深沉的车子在他眼前像光一样,一闪驶向了路口,消失在夜色中。 陈北大惊的心怦怦跳,脑门上一片冰凉。那人怎么这样?要是他没把小章拉开,他是不是要开车撞人?那速度太吓人了。 什么叫惊魂未定?遇到这样的事,心理承受能力差一点的,连魂都没有!比电锯惊魂还要惊人! “呕……” “慢点……小心……” 陈北大还没从惊吓和抱怨中走出来,小章不知西东的又吐了起来,颤颤巍巍要倒下去,陈北大立刻从惊魂未定中抽出神,照顾小章。闻着发酸的呕吐味,陈北大的胃里也跟着翻涌不好受,两条眉毛扭得麻花儿似的贴在额头上。 看小章这个样子,失恋应该不是一件好受的事吧,至少肝肠寸断就不好受。 想着失恋的事,陈北大不知不觉的就想到了那辆车子,应该价值不菲吧。 “呕……” 小章又是一阵吐,陈北大侧过脑袋一面拍着小章的背一面留心路边的出租车。 文奕潇应该也看到了是他吧? 这样的呕吐物吐到了他的车子上,他生气了吧…… 想到文奕潇射过来箭一样冰冷中夹着愤怒的眼神,陈北大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寒颤。那眼神,分明是充满了憎恨。不管怎么说,小章弄脏了他的车子,都应该向他道一声歉。陈北大想着这件事,心里像倒了苦水儿,眉头皱得更厉害,恨不得立刻给文奕潇打电话,但是现在小章这样他又分不出身…… 出租车来了,陈北大使出九牛二虎的力气把小章塞进去,自己也跟着跌了进去。 小章这个样子,他今天是回不了文奕潇的家了。 陈北大莫名的心底冒出一股苦水,和着眉心的痛,调成了一碗世上最涩的苦逼汤。 第十四章:贱人 文奕潇疲惫的开门,褪鞋丢下钥匙和手机,关门进屋。走到厨房,拿了三瓶红酒一个高脚杯,放到沙发前的矮茶几上,赤脚走到52寸超薄电视边,打开旁边的音箱。 沉重缓慢的钢琴声缓缓流出,充实了安静而又寂寞的房子,只是下一秒,房子又跌入了寂寞,更深的寂寞。 文奕潇重重将自己丢到沙发上,拿起启瓶器,开了一瓶红酒,苦闷的倒了满满一大杯,仰头喝掉。 卡农钢琴曲,忧伤沉重的在屋子里回荡。文奕潇寒星的眸子,迷离闪烁。就在沙发后,摆放餐桌的那个高台上,他们曾经在这首曲子下,赤脚相拥跳舞。这首歌……是他最喜欢,他陪他听过很多次,每一次,都见他落泪。 他……是一个脆弱感伤的人,是他伤了他…… 文奕潇斜躺在沙发上,忧伤缓慢的卡农缓缓流出,一道细小璀璨的光芒,一瞬从他脸颊滑落。手中的杯子空荡荡,桌上两瓶酒空腹横躺。 零点,陈北大服侍小章睡下后,拿着手机悄悄的走到客厅,划出“羊耳狼”的名单拨过,十秒,无人接听。挂了电话他发了一条简讯,又拨。无人接听。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00:10。这么晚了,应该回家了吧。 拿过电话,又拨,还是无人接听。陈北大急了,在小章不大的房子走来走去,完全没有睡意。如果文奕潇回家了,会发现他不在家。如果没回家……六点他给他发的简讯他没看?喝多了?开车撞树了? 陈北大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黯淡的月光洒在小屋照得他身体冰凉,两个小时前才看到他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收了手机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小章睡了,他得回家看一看。如果文奕潇在家,那他就过来,如果文奕潇不在家…… 陈北大额上冒了一层冷汗,锁门冲出小楼。手上的手机没停过,每十秒拨一次文奕潇的号码。招手拦了路边的出租车。 九月末A市凌晨深夜,陈北大两手冰凉,却感觉不到一丝凉意。 小区门禁前,陈北大还没上前向保安说明情况,保安就开门放人通行。 陈北大感激的向保安道谢,拔腿冲向小区。又拨了一遍文奕潇的电话,无人接听。 “羊耳狼,让我见到你我不会客气的!”陈北大收了手机,狠狠骂了一句冲进电梯,一额头的汗。 两分钟后,电梯到达23楼,陈北大等不了,又拨。刚刚拨出去,24到了,电梯门开。 陈北大跨出电梯直接向左前方迈去,三步到了文奕潇门前,还没举手拍门,听到一阵手机震动木桌的声音。 陈北大诧异,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正在拨文奕潇的手机没错啊。挂断,屋内的震动声消失。 陈北大不信,再拨。三秒后,屋内响起震动声。 “文奕潇你玩失踪?你给我开门!”陈北大咆哮了一句一脚揣在门上,挂了电话放回口袋,火气直达天灵盖。文奕潇就在家中,还不接他的电话! 这厮皮又痒痒了!他不是告诉过他吗?敢不接他电话,就把无良的秘密抖出来!这么快他就忘了? “文奕潇你给我开门!”陈北大急了,又踹了一脚。他打了那么多遍电话他是什么意思? 屋里没反应,仔细听,有细碎的钢琴声流出。陈北大想都不想,手脚一齐并用使在门上。这厮在家享受!还玩起了情调! 焦急的火在陈北大心口一阵烧起。玩情调,一个人怎么玩得起来? “文奕潇,你再不开门我叫锁匠来撬门了!”喊门不到一分钟,陈北大就急了,没有耐心了。如果是在洗澡,应一声就好了。如果是在洗澡……两个人洗他怎么敢应…… 陈北大越想越急,急得两脸通红,狠狠踹了一脚门,掏出手机转身开始打电话。 “喂,锁匠杨师傅吗?”按电梯,直接进入。 挂电话,出电梯,陈北大大步朝门卫室跑去。凌晨一点,他孩子气的脸蛋通红,额头上满满的汗渍,白色的T恤被汗水打湿染脏,像一个被抛弃了的小孩,急得找妈妈。 “兄弟,能帮我一忙吗?我门锁了没带钥匙,待会儿锁匠会来帮我开门,您能让他进来吗?天亮我一定好好谢你。”陈北大敲开门卫室的玻璃,门卫打开一玻璃,陈北大就趴到窗户上,焦头烂额的说着,捋了一把头上的汗。 “文先生不在家吗?我看见他进小区后没出来啊。”门卫打开窗户,看着陈北大急得一脸汗,也跟着急。中午才见过这个人的,是文先生下午叮嘱过的他的亲戚。 他上午遇见这人的时候还在想是谁家的亲戚,两只黑眼睛大大的像太阳炯炯有神,孩子气的脸笑起来像开了花似的,整个人看起来就一被太阳照耀的神采奕奕精神抖擞大男孩。 文先生下午说这人是他亲戚的时候,他在心里还狠狠夸赞了一番文先生他们家基因好,生出来的人全是看着舒服让人喜欢的。文先生静雅得如同月亮上走下来的神,而这个男孩就像太阳神阿波罗的转世。 陈北大语塞,一脑袋的焦急全化成了火,熊熊在脑门底下燃烧着。没出来,人在里面,开着音乐在家调情……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发海,豆大的汗从额头上渗出。 “手机在屋里,没人开门。”陈北大顶着一张水与火的脸,尴尬难受火冒一股脑儿涌了出来。缓缓低下头,手指抠进门卫室的移动窗缝里。难道要他说文奕潇在家偷情,他这是回家捉奸在床吗? 就在陈北大尴尬气愤的时候,门栏外响起一阵停车声。他立刻抬头望去,看见杨师傅从车内走下来,遇到救星般两眼放光。 “赶紧进去吧,别出了什么事儿。”门卫也听到了车响,看到出租车停下下来一个拿着包的人,回过头来打开门就对着急的陈北大说。好像他头上的汗也急得他心里发热想流汗。 文先生是这里的老住户,他信得过;文先生交代的人,他也信得过。 “谢谢哥儿们了,明天一定谢你!”陈北大领了人,回过头对着门卫说了句感激的话,带着人急急的进去了。 锁匠开门,陈北大猫在旁边。看着细小的工具在锁眼里转,陈北大急得一头的汗。微弱的音乐继续从屋里传出,大有门一开他就冲进去捉奸的架势。 “叮”的一声,门开了,锁匠收回工具,陈北大推门而入,随手关了门,将锁匠拦在门外。早在电梯的时候,他就连同车费一起付给了锁匠,就是为了开门的这一刻无任何阻碍的冲进屋子。再说了,捉奸这种事,怎么可以让外人看见。 推门进屋,陈北大就陷入了一片悲伤音乐的海洋,犹豫的卡农缓缓弹奏着,没开灯的屋子灯光昏暗,视线模糊,还有淡淡的……酒气? “好家伙,还喝酒了!”陈北大咬牙,在门上狠狠拍了一巴掌,拔腿向客厅中间走去。没开灯就别以为他找不到人了!黑灯瞎火最好干见不得人的事! 走了一步,陈北大就愣住了,茶几晃晃的东西扎到他的眼了,顺便让他看到躺在沙发暗处的那个人。 “喂……”陈北大一惊,拔腿就跑了过去。这人……不是在家偷情?而是买醉? “你怎么样了?”陈北大跪在地上,扶住文奕潇的头,顺过他垂在沙发边上的手,脸愁黑了,眉毛皱在一起。 文奕潇没有说话,闭着眼皱了皱眉,脸上有痛苦的表情,意识到有人在扶他,有些不悦。 “走开。”文奕潇机器不悦的说了一句话,皱着眉头,动了动手臂,让开陈北大,收回握在手里的黑色手机,眉心隐隐有不一样的气息。 陈北大一愣,他这是……对他发火? 文奕潇护手机的动作,清晰的落在他眼底。 “都什么时候了还耍脾气。”陈北大焦心,一把夺过文奕潇手中的手机,不小心碰到了某一个按键,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一串数字和一句“中午吃的很饱。鱼很美味,适合我的口味。”落在他无意扫过的眼里,胸口忽然一闷。 “滚!”手里的手机被夺,文奕潇忽然睁开了眼,恶狠狠对陈北大说。眉毛向眉心皱在一起,眉心泛出一股绿意,深黑秀气的眼睛尽是狠意。说完这个字,他脸色一阵白,下意识的蜷在一起捂住肚子。 “滚滚滚,我就不滚!有本事你起来揍我啊!你叫我滚,我偏不滚!”陈北大大大的眼睛泛酸了,反疼了,文奕潇一个字丢过来,直直打在了他胸口上。叫他滚?失恋了发脾气? 陈北大一手拉了文奕潇的手腕,蹲下,腰上使力,一甩把文奕潇扛到了肩上。文奕潇不说,他也知道他这是酒喝多了肚子疼。上次他肚子疼过,他知道这是一种什么疼法,要死不活的感受。这种感受,不正是失恋的人需要的吗?就像小章。 “什么时候我要你管了?”文奕潇皱眉,无力的在在陈北大腰上拧了一把,“走!” “啊……”陈北大要害的部位防不胜防的被偷袭,手一软文奕潇就从他背上滚了下来。滚到地上的文奕潇脸色更差,捂着肚子。 “你还来劲了,我偏不走。你想让我走没门!我明天就抖无良的秘密,要你家破人亡胜败名列!”陈北大抹了一把眼上湿湿的东西,一咬牙,躬身再次去扶文奕潇。脑袋里有个声音告诉他,文奕潇一定得送医院。 “你喜欢就拿去!马上从我眼前消失。”文奕潇蜷在地上,声音力气不足,却带足了残忍的狠意。 “活该你失恋,你全家都失恋!”陈北大急了,吼了一句,又抹了一把眼睛上湿湿的东西,躬身下去扯文奕潇,这种东西老模糊他的视线。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人躺在地上痛苦,他的心就像刀在割一样难受,就想他不难受好好的在他面前。 “无良我还真稀罕了,但我不会这么容易弄到手,我要看着你怎么身败名裂家破人亡!我要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陈北大狠狠将文奕潇扛到肩上,不客气的将他两只手搭在肩上垂到前方死死捏住,卯足力气拖着他移动。 文奕潇眉头皱得更深,陈北大的粗鲁动作弄疼了他,他骨头嶙峋的背,硌得他愈加不舒服。 “贱人!”文奕潇吃力的吐出这两个字,不如意的皱了皱眉,闭上眼。现在他对付肚子的力气都不够,等他缓过来了,一定好好告诫这个人。他说过叫他滚,他不听。他不想被人打扰的时候,就不能被人打扰。 这不是贱是什么?一切都是自找的。 第十五章:白色禁忌 陈北大很费了一些力气才将人送到医院,医生护士进了急诊室后很大一段时间才从里面出来,转移到临时病房。进了临时病房,护士出来了医生却没有出来。护士出来的时候告诉陈北大先别进去,医生想和文奕潇谈谈。 陈北大就觉得怪了,文奕潇一个醉酒的病人,意识还没清醒,他和他谈什么?不找他这个送人来医院的人谈,反倒找意识不清醒的患者谈,真有够奇怪的。送人来医院的时候他也没说他和文奕潇不是朋友关系啊,医生怎么有种把他当做罪魁祸首罪应当株的罪人不加理会? 这医生……也太奇怪了吧?他还什么话都没说怎么就用这种冷淡的态度对他? 就在陈北大疑心这是不是一家黑医院,要冲进去看看的时候,两个穿白色护士服的小护士急匆匆跑进了临时病房。不一会儿戴眼镜的白大褂医生从里面出来了,两个小护士没出来。 白大褂步履焦急的走着,经过陈北大的时候面不悦的看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从他身边走过。 “嘿!”陈北大一阵郁闷,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医生要用这种现世报的态度对他? “不行,我得看看,万一真是家黑医院害死了文奕潇我就成了杀人犯!”陈北大一阵发愁,拔步推门就要进临时病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走出一个面露难色的白衣小护士。 “是不是文奕潇怎么了?”陈北大一急,脑袋发热一把拉住小护士的手。要真是黑心医院,他不会放过这个小护士! 好歹还是个人质! “文先生不肯就医。”情况紧急,小护士也不介意陈北大这么野蛮的拉着他,急急的说了一句就要走,像是要去找什么人。 “我来。”陈北大说了一句,松了小护士大步迈向病房,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势。 走进病房,看见床上躺着一个腿上上着甲板缠着绷带吊起来的人。一脸的白色绷带露出两只眼睛,脸上渗出来的血还结了痂。陈北大惊了一跳,他送来的是醉酒肚子疼的病人,怎么整成这样了? “文先生你不能再拔了。”就在陈北大吃惊的时候,里间传来了一声焦急的女声。 陈北大一个激灵,缓过神,里面还有人!拔着步子朝里去。临时病房用一块淡蓝色的布隔开了。 掀开布帘,陈北大看见小护士躬身一手按住文奕潇的手,一手还捏着正在滴液的针头。 文奕潇不悦的躺在白色的床上,皱着眉头脸色惨白,不反抗,任护士按住他的手,一副任人处置的授受样儿。 “我来,你出去。”陈北大放下布帘,两步走到小护士身边,顺开她握着针头的手。他知道,就算扎进去了,文奕潇还是会拔出的,他是要折磨自己。“我是医生,心病还须心药医,他想死,就让他死!” 小护士刚刚还在奇怪这人什么时候进来的,听完他下面一句话后,整个人又冷又冻,他这是来帮人的还是害人? 陈北大不由小护士犹豫,拿开了她按在文奕潇手上的手,推着人出了病房,嘭的关上门,猛转回身,经过脚吊起来的病人,进入里间,狠狠扯上布帘。 陈北大进入里间,正好看见文奕潇皱着眉撑床起身。 陈北大扑过去一把按住文奕潇,擒拿般的捉住文奕潇撑在床边上的左手,用力向上一折,欺身伏在文奕潇身上,恶狠狠的看着他。右手生涩粗暴的穿入文奕潇的衬衫,粗鲁的抚上他的胸膛。 “我倒是看看,你是哪里疼了,是这里吗?我帮你挖出来!”陈北大猩红双眼,咬牙切齿,闪亮的液体从眼眶滴落。 他就知道,他一副任人处置的顺从是装出来的!他有自己的打算,只不过是想惩罚自己!不就是失恋么,他想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他就顺了他! 文奕潇手腕上吃痛,胸前被陈北大粗鲁的突然抚上,嘴唇不由自主的动了动,脸色更白。 陈北大低头,看见文奕潇泛白的嘴唇动了动,不加思索的低头咬了上去。 一种柔软芳香而又感觉不到温度的细腻触感传来,陈北大的心猛的一跳,下口的力气不由自主的大了。文奕潇的唇……像一块带芳香的糕点,他想吃进肚子! 陈北大擒着文奕潇的手不知不觉的松开了,按上文奕潇的臂膀,认认真真专心的啃文奕潇的唇。 文奕潇皱了眉,腹部的疼痛一点点好了起来。也许是被陈北大气好了,也许是被他这个啃排骨似的吻雷到了。总之,他现在不疼了,一点都不疼,小腹还一股的燥热! 陈北大竖着啃了一会儿,觉得鼻子太碍事了,老是和文奕潇的鼻子撞到一起,忒不方便,换了个方向横着继续啃。忽然听到细微的声音,他一愣,是文奕潇的哼声还是失望的“哎~”声? “啊……”陈北大一个晃神,被文奕潇反扑在了身下,按住双手。 “你是医生?你是渴欲难耐趁虚而入吧。”文奕潇骑在陈北大腰上,俯身笑着看向反应不及尔后恼羞成怒的陈北大。 文奕潇咬上陈北大的下唇,闭上眼轻轻允吸着,并用一种态度告诉他,你也该闭上眼。 “唔~”陈北大措手不及的叫了一声,惊得瞪大眼睛看着文奕潇,因为太近什么也看不到,只感觉到一股心慌的气息。脸一点点的红了,唇上温柔的磨‘擦让他胸腔发’热小腹发‘躁。而文奕潇的二文,已经虎视眈眈的抵在了他的大腿内侧!他明显的感觉到了那个发热的硬物一点点发热膨胀! “嗯……”就在陈北大呼吸不畅心跳紊乱的时候,文奕潇伸进舌头搅过陈北大的舌头,冰凉的滑腻感觉,让陈北大的心脏猛的一跳,有种撞出胸膛的冲动。身体不安份的动了动。 文奕潇迅速推起陈北大的T恤,掌怀走过的地方一片火烧。一手捉了陈北大的双手,一手解开自己的皮带。解开陈北大的皮带,扒了他的牛仔和内裤,一把握在他挺出的小陈上。 “嗯……”陈北大一急,叫了出来,腰部不由自主的挺了挺,是吃惊抑是承受不了刺激。 文奕潇不动声色的笑了笑,绵长的吻变成粗暴的掠夺。 陈北大愈加呼吸不过来,大脑缺氧一片混乱,这里是医院他想做什么?身体竭尽反抗,小腹却一点点升温,热量直达大脑,烧烤着他的意识。 一阵掠夺后,在陈北大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文奕潇松了陈北大的唇,手上的套’弄加快,心情极好俯身看陈北大泛红着脸大口大口呼吸。 “文奕潇你住手,这里是医院!”陈北大喘了一会儿大脑的眩晕缓过来了,另一股眩晕却立刻攻占了他。他咬牙强迫让自己维持清醒,压低声音克制几尽叫出来的呻‘吟。 “怕什么,你不是医生吗?”文奕潇笑,俯身又吻上陈北大的唇,右手抬起他的殿,二文迫不急待的用力冲入。 “啊!”陈北大再克制不住,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屁股眼猛的一痛,炙热的肿胀憋得他一阵断气。 文奕潇先知的挪开了唇。这一声叫,很巧的没有被他吃掉。比起之前的小心压制,十足的力气大感情复杂。听得他心情一阵清爽。 “文奕潇,你!”陈北大吃惊,意识到自己叫的是实声后一张脸红得像领巾。他没想到文奕潇会挪开嘴,隔壁还有人,他们在医院!凌乱焦急的思绪在大脑一阵乱跑,细小的汗珠沁上额头。 一股刺鼻的消毒水淡淡的飘进陈北大的鼻腔,刺激得他大脑愈加凌乱。小菊花疼痛又渴望,燥热愈加不安分,就要攀身而上。 文奕潇浅笑不说话,专心在二文上冲撞。他本来是不想今天做他的,谁叫他勾’引他的。而现在吃到了就放不下手了,刺鼻的消毒水味和危险的地方,让他喜欢刺激的天性一发不可收拾。 就在文奕潇忘我投入的时候,低头间无意看见陈北大闭过的眼眶滑下闪闪的东西。文奕潇的心猛的一刺,这个男孩……在客厅的时候,那闪烁的东西是因为担心他而哭吗? 文奕潇的心,忽然不好受,又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俯身吻上陈北大的眼角,吻干他的泪。一遍遍吻到他的唇,轻轻打开他的唇,细细的磨着他的唇肉告诉他,不会再痛了。 陈北大不再反抗,菊花的痛和脑神经的奇怪感觉,让他混身没有力气只剩火烧和渴求。随着文奕潇舒服的吻,他笨拙的回应他,舌头去触碰他的舌。 得到回应,文奕潇一愣,随后惊喜得给予更强烈。 陈北大呼吸不过来的时候文奕潇放了他,握住他的小陈快速套‘弄。陈北大闭眼咬唇,抑制呻叫,身体不安份的叫嚣。 文奕潇停了手,二文再次冲入,铁架床吱呀一叫,伴着陈北大抑制不住的呻叫。 听着禁忌的声音,文奕潇更兴奋了,冲入,退出,猛的冲入。铁架床吱呀吱呀叫着。 “做我男朋友好吗?”文奕潇猛的一个冲入,俯在陈北大耳边,气息不顺的轻说,咬住他的耳垂,胸腔呼吸紊乱。 “啊?”陈北大一懵,一心用在对付床架的吱呀声中,还没想过来,文奕潇又冲了过来,把他刚集中起来的意识抛散到九霄云外。 做他……男朋友?他是男的啊~! “啊~” 铁架床一阵疯魔的吱呀叫。 第十六章:翻身上位 “老婆,看我给你买的裙子,喜不喜欢。”文奕潇笑着举着手里的裙子从后面靠近。陈北大爱搭不理的回过头瞥了一眼,额头上的汗炸的就出来了,吓得从梳妆镜前的凳子上跌下来。这裙子……白色蕾丝边的公仆裙? 陈北大一震,在床上触了一下,耳边的手机疯狂的叫着,看都来不及看摸过手机接通就是一声“喂”。骨架散开似的疼,脑门上一片冰汗。 “你回去了?”一声不大的熟悉的声音传来。 陈北大一惊,差点咳出来,小章!小章还在家里,他把小章丢在家里了! “没有,在外面买早餐。你等我,马上就回来了。”陈北大一阵慌乱,急急的说着,找鞋子穿鞋下床。白色的床单被套映入眼帘,他瞥了一眼这张小床,不敢相信他们昨晚是在这个地方云雨的。不,是文奕潇那个禽兽强上的! 额上一片乌云。 穿好鞋子,起身奔走,掀开布帘看见外间的人时吓了一跳,顿住。 小护士回过头来看了陈北大一眼,继续转头脸无表情的对裹满纱布的病人说:“吃药。”。 裹满纱布的病人也看了一眼陈北大,看不到情绪呆滞的眼突然有神了,挥舞着笨重的手激动得“唔……唔唔……嗯~” 滚满纱布的人最后一声变样的“嗯~”激得陈北大打了一个冷颤,脸颊一阵滚烫,昨晚这个人和他们在一个房间啊,就隔着一层布。他要表达的不会是……他听到的吧? 想到文奕潇在那张吱呀的小床上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样儿,陈北大脸更红,额上的汗拦都拦不住。心里一阵怨恨,甩下帘子疾步离开病房。 “上哪儿?”文奕潇刚从楼下回来,拐弯就看见陈北大低头愤步急冲,一把拉住了他。 陈北大一心羞愤而逃被人突然拦住了,本来是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是文奕潇那张玉面生辉的脸,无名的火冒了出来,狠狠瞪了他一眼,抽回手一句话没说扎头跨向电梯。 文奕潇被陈北大这个态度弄得一阵郁闷,昨晚也不是第一次,他还生气?再说昨晚可是他主动的。想到陈北大主动扑到他身上掀他衣服啃他嘴,文奕潇笑着摇了摇头。 昨晚,他也吻他了吧? 文奕潇捏了捏手里的药膏,还没来得及交给陈北大,他生气,也许是因为那里很疼。转身走向医生值班室。昨晚的事,还得谢谢赵医生。 陈北大买好早餐赶到小章家的时候,小章酒还未全醒在床上补觉是他敲门才把小章叫醒的。早知道小章还在睡觉,他也不用这么赶了。 放下早餐,动了动筋骨,是动哪儿哪儿疼!特别是屁股眼儿,不看他也知道又撕裂了。 陈北大不免咬牙又在心里骂了一遍文奕潇那个禽兽! “兄弟,昨晚的事谢谢你了。”小章洗刷完后,坐在桌边吃早餐。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只是头疼有些郁闷。 陈北大赶紧从咒怨文奕潇的不满情绪中走出来,一掌拍在小章的肩上,露出两排勉强的大白牙,坐到他对面,“我又不是要嫁给你解救你的单身,谢不上。”说了一句话,转移了注意力,心情不知不觉变了。 “别想多了,日出东方后,又是一条好汉!”想想昨晚丢下最好的朋友,陈北大心里愧疚,又说了一句安慰的话,顺便递了一根油条给小章。 小章艰涩的挤出一个苦笑,“好汉就算了,只要别再被人甩就结了。”接过陈北大递上油条。失恋的事,男人哭一次诉一次就好了,哭诉多了就像个女人,会惹人烦。 “难不成你要改行换性做抛弃人的一方?”陈北大收回手,嘿嘿的笑着,找着乐子的挖苦小章。死得彻底好得快。昨晚小章醉酒了他没机会开导,今天总是要开导的,不然哥们也不叫哥们了。 “我要是变性了,第一个抛弃你,让你也尝尝失恋的滋味。”提到“抛弃”,小章心里还是冒苦水。又想到认识陈北大十几年了也没见他失恋过,真不公平,失恋的滋味怎么可以只他一个人享受呢。 “滚!”陈北大骂了一句又呵呵的笑了,这厮心眼怎么这么小?“不过我的下一春在等你。要是你滚远了,被忘了滚回来。” “好哥们,够厚道!”小章抬起头,气沉丹田的一吼。被陈北大这么一调侃,他还真没脸继续忧伤颓废下去。 “那是,比你厚道多了。”陈北大得瑟,挤眉弄眼的一笑,得意的端起碗来大口喝粥,简直觉得这白粥比神仙吃的琼浆玉露还要美味,嘴角不自觉的上翘。下一春?难道他现在已经进入春天了吗? 陪小章吃完早餐后,看着小章被耽搁了一上午的工作带入忙绿的正常,陈北大放心了也该回家了。好朋友的心结不算完全打开,但是他却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伟大而又了不起的,党和人民群众都会感谢他的事。不是解救了一个好男人,而是挽救了一个日后可能会掉错坑的好女人。 他虽然没有恋爱,但他坚信,正真的爱情这就是样。在你没有遇到对的人之前,错过的每一个人,都是应该错过的。 就像他写的那些人物,最后都会以天长地久、白首偕老的恩爱故事结局。 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对的人,是在等着你的。陈北大现在想马上回去,抓住文奕潇的衣领把他按在墙壁上狠狠蹂躏!来表达他昨晚上是怎么被他蹂躏的! 掏出手机就给文奕潇打电话。经过了一次失恋,他好像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似的,虽然那失恋不是自己亲身体验的,好歹他也失了一回。 文奕潇正换鞋子准备出门,口袋的手机就震动了。掏出来看,是千娘。 “你在家吧?”按下接听,刚移到耳边,炸耳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文奕潇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远离了手机一寸。 “怎么了?”文奕潇停下换鞋的动作,认真听电话那边的人说话。早上分别的时候不是对他一副恨之入骨的不理不睬吗?这会儿……回心转意了? “废话,我没钥匙好吧!”文奕潇不温不火的声音把陈北大噎了一下,立刻火烧眉毛火冒三丈! “呵”文奕潇低笑了一声,轻微的笑没有传进电话那端人的耳中。“昨晚不是也没钥匙,你怎么进来的?”轻轻放下手里的钥匙,退回到拖鞋里,转身回到客厅。 “呃……”陈北大又被噎,九月正午的太阳烤得他头皮发焦眼冒金星。这人说话怎么就这么……笑里藏刀绵里藏针?不扎死人他不习惯吧?“你管我怎么进来的,穿山越甲特异功能!”你扎人,我也扎你! “你今天可以再展示一下你寻常人的功能。”文奕潇忍住笑,在沙发上坐下来,手搭在沙发靠上斜靠下来,他发现和陈北大聊天挺有意思的。 “今天……今天此功能休息!又不是空气,你想见就能见!”陈北大额上一阵汗,这人怎么这么难缠?难不成还真要他叫锁匠?MB住个房子怎么出个门就要叫锁匠的,感觉像入室盗窃似的。 “那我召唤。”文奕潇再次忍住笑。 “召唤你妹啊,又不是神兽。”陈北大受不了骂了出来,这人还没玩没了的,还是只有在他面前才这么没完没了的?尽是废话!“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在不在家一句话,不浪费我电话费吗?” “噗……”文奕潇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电话那端传来十足的火药味儿,还一股太阳烤焦了的糊味儿,早上仇深似海的走了后他还以为他不会来了呢。 “笑屁。”陈北大对着电话翻了一个白眼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再走十几步就到了公车站,到时候他才不跟他废话了,没人在就开锁得了。跟这人废话你不仅要很好的耐心,还要很好的体力!恰恰这两样他全都没有,还不如花点钱来的痛快。 “好了,不为难你了,我在家呢。你回来,今天不用穿山越甲。”文奕潇收住笑,换了一个姿势坐躺。今天是周五,他准备去一趟公司,看看有没有事,然后等医生有空,请他吃个饭。但是现在,他不确定这些事能完成几项。 “嘿!敢情你还是一直在为难我啊?”陈北大忽然觉得头顶从天而将的扣了一个洗脚盆,还是带着脚臭味的,被人戏谑了! “没有为难你,就是想看看特异功能。”文奕潇又想笑了,这不是为难他是什么?特异功能……开锁吗? “看你妹!”“嘟“一声,陈北大狠狠挂了电话,说到底,还不是为难他!这男的太难缠了,不早点脱身他迟早被他缠死! 手机放回兜里,跳上刚好开过来的公交车,陈北大身上虽然烧着火,但心里却有一丝清凉,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是让他在九月的骄阳下能有一个好心情的东西。 被文奕潇这么噎了欺负了,他竟然还能感觉到心情好?天生一副受虐的相。 不过今天,文奕潇吃进去的,他会让他吐出来! 文奕潇等了十多分钟,门铃响了,他想也不想就去开门。起身的瞬间,一种久违的感觉突然袭上身。 门哗的一声打开,陈北大侧身进门,一把握住文奕潇的衣领,转身把他按到墙壁上,顺手关了身后的门。 文奕潇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看着陈北大怒气冲冲的眼珠里闪动的火苗,脸上的笑意不自觉的展开了。 他是想……翻身坐正吧?好,那他就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不是每一个受都能扭转方位成为攻的。 陈北大撕开文奕潇的衣扣,埋头在他的颈窝狠啃。 文奕潇咽了咽欲水,喉结滚动,上身似火烧。一把撸起陈北大的T恤,抱紧他结实的腰。 “怎么样,爽吗?”陈北大突然停下来,一阵乱啃后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是抽了文奕潇的皮带还是扒了他的内裤?低头无意看见,文奕潇已经升旗了,脸上一阵火烧。他只是跟他开个玩笑的,自己都做不下去了没想到这个人……还来真的了。 “爽,要继续吗?还是要我教?”文奕潇压制喉间的火,扶在陈北大腰上的手火烫,随时可以放出火来把面前这个人烧了。 “谁要你教了!”陈北大一急脸红,动手抽了文奕潇腰上的皮带,扒下他的裤子握上他的二文,炙热滚烫的温度立刻传来,顺着的手,烧伤了他的脸。 怎么可以让他教,他今天可是要翻身上位,把文奕潇压在身下蹂躏的。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这是要干嘛,但是被压了两次,不压一次文奕潇他心里不平衡! 第十七章:洗脑 陈北大趴在床上,累得不想动。房间的光线在他眼前转移,他知道现在已经下午了。他们这是做爱吗?如果他是女的,文奕潇上了他,那他们就一定是做爱了。可是他是男的,他不知道文奕潇是不是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钙!总之文奕潇把他上了! 明明只是想讨回一口气的,却惹出这么多烦恼的事。陈北大烦躁的揉了揉凌乱的短发,一脑袋的毛线球球搅在一起拉拉扯扯扯不清。 文奕潇休息好了,侧着脑袋看了看陈北大,他趴在床边上隔开了他,揉了揉头发像是烦躁。文奕潇的心忽然有点不好受,他的强硬把他弄烦了? “还有力气吗?”文奕潇看了一眼陈北大,翻身靠近他的时候愣住了,手撑在他的腰侧。他屁股上……有一块不大的疤,像一片雪花这么大。 文奕潇情不自禁的伸手摸过去,小雪花的地方凹下去,有点硬,和周围细嫩的皮肤不一样。 “你干什么!”陈北大惊呼,休息一会儿都不让人安生。 “怎么弄的?”文奕潇收回手,却还看着那个伤疤。 “还能怎么弄的,你当小狗咬的啊。”陈北大心中的咋呼消失,翻一个身。他当他又要耍流氓,原来只是看到了小时候的疤。“小时候老头打的。”翻完身后不以为意的说了一句。 文奕潇心里突然有点难受,喉咙卡了东西,说不出话来。小时候老头打的……多大的时候挨了什么打? 一个小孩儿捂着屁股边逃边哭的画面出现在他脑海。心口一寸寸发痛。小孩皮肤嫩……那是多大的痛…… “我让你上。”文奕潇动了动深黑的眼珠,抽回思绪靠近陈北大,语声温柔。 “切。”陈北大拉高声调,不信的切了一句。撇了撇嘴,极度不满的在文奕潇看不见的地方白了他一眼。上一次还不是他说让他上,结果他刚翻上他的身他就把他压下来了,一阵狠狠的操。两次教训了,他应该长点记性,还信? “真的。”文奕潇更加温柔,从陈北大背后抱住他,翻他过身。 “少流氓了,我没力气。”陈北大一个激灵咋咋呼呼从文奕潇身下弹开,和他保持距离。文奕潇的手一碰上他的腰,他就感觉混身受刺激不由自主,这种感觉太让他难受了。 “没力气了去洗澡,换衣服出门。”陈北大咋呼,文奕潇也不再纠结这件事,从他下床的方向下床去拉他。他要上他,以后机会多得是。 不过,没力气了还能这么咋呼,他算真想不通他。 拉过陈北大的手一手按在他腰上轻轻的就要将他抱起。 “洗澡就洗澡,我自己会洗。”陈北大当即躲开,一溜跑进浴室,脸红得像个柿子。 文奕潇是不是太温柔了?还是每次上了他才这么温柔?陈北大烦躁的揉了揉短发,他不想他是因为愧疚才对他温柔!如果他是个女的,他上了他后是不是还要放下一叠钞票才能心安? 被压在身下的一方是受害者,但他不喜欢文奕潇愧疚的样儿。 文奕潇站在原地看陈北大烦躁的逃走,一阵郁闷。是不是他们有隔阂?为什么他总是不明白陈北大在想什么? 洗澡的整个过程,陈北大都没有觉得身体特别的不适,他一门心思在心里的毛线球球上,越解越烦躁,越烦躁就忽视了更多,包括他是光着身子进来的没带衣服。 “洗完了吗?衣服在这儿,出来穿上,时间快到了。”文奕潇在另一个浴室洗好澡换好衣服出来了,拿着陈北大的衣服和早上买的药膏站在浴室门外。 要是有一支治伤疤的药膏就好了,可是也治不了吧。 “少罗嗦。”听见文奕潇的声音,陈北大更觉得烦躁不耐,但还是关了喷头向浴室门走去。 等等,什么时间快到了?陈北大拉上门把手的手突然愣住。 “你有没有把脑子洗洗?这里锈了,你今天很反常。”文奕潇知道陈北大又愣住了,不等他拉门出来自己推门进去了,一把拉过他在他脑袋上指了指,将他拉出浴室。 这么迟钝的人小时候怎么会挨打? 陈北大随着文奕潇把自己拉出来,文奕潇的手指让他一阵脸红,他今天真的很反常吗? “衣服也等着我帮你穿吧?”文奕潇泄气了,真是败给他了,越说越迟钝了,他真想打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怎么长的,待会儿也要请初原帮忙看看。 “谁、谁要你帮了。”陈北大脸红,扯过文奕潇手里的衣服,转身到床边背着他开始穿内裤,慌张的把文奕潇握在手里的药膏带掉了也没察觉。 文奕潇看了看地上的药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躬身捡起,想他是不疼吧,做事这么慌张。 “药新买的,觉得难受了就擦擦。”文奕潇捡起药膏说着绕到床头小柜边上放上,“穿好衣服去吃饭,我约了朋友。” 现在的痛都不记得了,小时候的更忘得一干二净吧。 文奕潇的话说完,陈北大提裤子的动作又停了,约了朋友关他什么事儿? “还磨蹭,没时间了。”文奕潇看都不看手表,绕过床过来拉人。初原晚上值夜班,好不容易他才约了他,去晚了又要错过了。 “我不去,你自己去,我没时间,还有一堆事儿要做,昨天的稿子还没更!”陈北大这才反应过来文奕潇是要他一起去,反应过来的时候文奕潇已经拉上他的手臂了,一边和文奕潇对抗一边找机会逃脱。 “要我用武力吗?”文奕潇沉声,想再多打一个伤疤出来吗?握着陈北大的手也不动,任他反抗逃脱。 “呃……”陈北大愣,文奕潇是来真的了?但是干嘛非要他一起去吃饭啊,他没来的时候呢?他和谁扭? “就吃顿饭,很快就回来了,回来后有时间发文写稿子。”文奕潇见陈北大犹豫了,拉着他就走。说动用武力,怎么可能真的用。 陈北大叹了口气,两个人住就这一点不好,没自己的私人时间,虽然他和文奕潇什么关系都没有,但是他好像总是干扰他的私人空间吧?早知道该约法三章的,他一个幕后大Boss怎么知道小虾米们的时间宝贵? “我们约法三章吧。”陈北大抽了抽自己的手,发现抽不回来,只好作罢,文奕潇捏的太紧了。 文奕潇不说话,拉着人拿了小柜上的钥匙出门,默认陈北大说下去。 “我要自己的私人空间,你不得干涉我的自由,我该干嘛就干嘛想干嘛就干嘛,我们没有一点联系。”陈北大说的一腔热血一本正经,完全忘记了是他有事儿没事儿就给文奕潇打个电话发个简讯先缠着文奕潇的。 “不同意。”文奕潇三个字否定。 “为什么?”陈北大苦逼,又一个洗脚盆从天而降猝不及防。 “没有原因。”文奕潇拉着陈北大进了电梯还不松手。 “凭什么没有原因?我住你家房子又不是不给钱你,我住你家房子又不是拿自由权交换的,凭什么?”陈北大更加郁闷,这人太不讲道理了吧? 文奕潇不说话,出了电梯一路拉着人到停车位,打开车钥匙,拉开门将人塞进去。 “你这人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陈北大一脑门的郁闷,看着文奕潇不说话从车前走到驾驶室位置,拉开车门上车。 “没有原因就是没有原因,你怎么这么多原因。”文奕潇拉开车门,看都不看陈北大一眼,发动车踩油门退出车位倒位离开。 “呃……”陈北大语塞,车子已经开出停车场,远远的保安打开门栏。看见保安,陈北大赶紧低下头趴在车内。他说过今天要请保安吃饭的啊,现在被文奕潇拖走了,这会儿哪儿还有时间?这不是空口说白话是什么?这叫做人不守信诺啊!先躲起来再说,明天一定补上! 文奕潇侧着头看了一眼趴着的陈北大,不明白他这个举动是做什么,和保安有过节? “怎么了?”车开过门护,文奕潇撤回目光问出心中的疑惑。 “还不都是你害的,害我成为骗子,本来要请小哥吃饭的,今天都过了,哪有时间?”陈北大抬起头,负气的嘟着嘴掏出手机不想理文奕潇,划开页面上网。不止请人吃饭他今天做不了,连承诺读者的更文也更不上!他整个儿就是一个忽悠人的骗子! 点开微博,提示有新增的粉丝私信和@。看过粉丝,点开@,惊人的消息映入眼帘——欢迎臣大回归!/鼓掌再次欢迎!!详细动态请看臣大专栏,千万不要错过臣大回归好时间!!!@爷的殿@南风稀饭@毛线虫子@…… 臣大要回归了?陈北大惊得两眼珠子差点掉手机屏幕里,火苗子在身体里哗哗哗的烧,热血顿时沸腾。立刻发了一条微博——欢迎臣大回归!!随时恭候热情回归,密切关注臣大新文动态!!!@晓晓G@日子@勤奋尤妮…… @完该@的人后,陈北大觉得意犹未尽,又去臣哲的微博看了一遍,没有新的动态,最新的一条微博下面的留言和转发过千。感叹了一番,离开臣哲的微博。就算他没有动态,知道他要回归,陈北大还是挺欣慰的,喜欢的作者要回来了,不比久未见面的亲人相聚兴奋少。虽然臣大不知道背后有这么一个关注他的人,但这就是粉丝自愿的心情。 感叹完偶像的事,陈北大点开私信,看到留言,是渣千的。 木鱼的眼泪:大大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木鱼的眼泪:今天不更文吗? 真感动,渣千惦记他。陈北大心里忽然泛酸,自己做粉丝的心情全涌了出来,默默的渣千不是和他一样吗?一股说不上的暖意涌来。一个作者被读者惦记,是对作者的肯定。 立刻回复渣千。 爷的殿:千,臣大要回归了,我的偶像。今晚回来就更!连同昨天的一起补上。大大没出事,被事儿耽搁了。 回了木鱼的眼泪的私信,陈北大退出微博,在手机界面上看看他文的前台情况,回了新的留言。比起他昨天下午看到的,收藏和点击都有增加,忽然觉得欣慰,又觉得心酸。臣大都要回归了,他这会儿却不能坐在电脑面前写文。臣大算是他写作道路上的指引他的神,他一直是仰望着臣大前进的。 “日更的话很容易聚集读者,但是断更读者流失的也快。”文奕潇看了一眼陈北大,看见他抱着手机一脸的忧伤,不问也知道他是在和自己的粉丝互动。一个作者,有事儿没事儿的时候都爱查看自己的粉丝动态,这也成为了他们的习惯。 “还用你教啊?还不是你害的。”陈北大收起手机,白了一眼文奕潇,将心中的怨恨发泄到他身上,继续不理他,自顾自看着窗外。 文奕潇的手机震动打破了这份僵持。 陈北大动了动,头侧的更偏,心中的不满更多。 文奕潇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是赵初原打来的,接起。想他肯定到了,是来催人的。 “在哪儿?”接起电话放到耳边,传来赵初原永远镇定的声音。 果然是催人的,他已经到了。 “马上到,等我十分钟。”文奕潇笑笑回,那边挂断了电话,他也收起电话。 陈北大等文奕潇的动静静下来后才侧过身子坐正,不到十分钟,车停在一家饭馆前。这个点儿A市的车位不紧,再过半个小时才是下班高峰。 文奕潇停好车,陈北大下车。文奕潇下车锁车,带头向饭店走去,已经到这儿了,他再不怕陈北大逃走了。就算逃,他也是可以把他抓回来的。 文奕潇的嘴角不自觉的向上翘了翘,收起车钥匙,自然的向饭店走去。 已经到这儿了,陈北大不想惹事,老老实实的跟在文奕潇身后,早吃早解脱,挣扎只会浪费时间。 “来了。”文奕潇看见桌边戴眼镜的白色衬衫的人,笑着向他打招呼。 戴无框斯文眼睛的白色衬衫人也看见了文奕潇。看了一眼文奕潇,看看他身后的人,撤回目光,不说话。 陈北大迈动的脚步有一秒滞涩迈不动,脸上一阵火烧。这个人……医院的医生?他认识文奕潇?怪不得一副把他当做罪应当株的罪人,敢情他是认识文奕潇的啊。 陈北大突然有种蒙在鼓里的气愤,拉开椅子不客气的坐下。认识文奕潇又怎么了?在医院他就是个医生!医生对待病人家属就是这种态度吗?哼。 文奕潇偏头看了看身边的陈北大,笑意还挂在脸上却有一丝莫名其妙不明白,这两个人难道有过节?看了看面前的赵初原,千年不变的淡定,已经在看菜单。 看来是有过节。 “大医生吃饭也这么赶?”文奕潇笑笑,拿过面前的菜单,递给陈北大一份,自己却不紧不慢毫不关心的看着。 今天他请客,都是随意的客人,只是看来这两人的关系不随意了。 “不赶,吃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赵初原没有抬头,看着菜单点了点,身边的服务员记下。 陈北大干脆不看菜单,直接放到一边。反正这是他们俩的专场,他只是来陪吃饭的,又不关他什么事,而且他的目的也不在吃饭上,只想快点吃完回家写文。 “我去下洗手间。”赵初原点完菜起身离开,等菜的空当还有些时间。 文奕潇点点头随他离开,等他走远后,收了陈北大旁边的菜单问道:“你认识初原?”,将它递给服务员。想他也不会再点菜了,从进了饭店见了赵初原后他的态度好像更不好。 “谁要认识那个破医生啊。”陈北大侧侧头,一脸的生气表情。早知道文奕潇是要见这个没有表情的医生,打死他也不来了。 “有过节?”文奕潇更加不解,看陈北大这不满的样子好像认识,但是没听初原提起啊,也没听这别扭的孩子提起,难道是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想起早上陈北大气冲冲的离开,文奕潇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我不是那种随便结梁子的人。”陈北大更不满,菜还不上桌,别说是没时间,开始点菜那会儿他就饿了!做了一下午的体力活又没吃午饭,是头猪也饿了吧,肚子已经忍不住要叫了。 文奕潇正要问,看见赵初原来了,起身坐到赵初原的位子上,把自己的留给他。如果两人真有什么过节,他一会儿调解一下。 “文奕潇你吃多了撑着啊?干嘛要让这个臭医生坐我旁边?”文奕潇刚坐下,陈北大一个狠眼就丢过去,饿得抬脚在桌下给文奕潇一脚。 赵初原刚坐下,腿上被人踢了一脚,看向对面的人,他一脸的狠意变成尴尬。又看看旁边的文奕潇,忍不住的偷笑。 这两个人搞什么?小腿上传来不轻的痛,这人下腿的时候挺重的。皱了皱眉。 “该死的文奕潇!”陈北大羞愤的在心里骂了一句,踢了人才知道踢错了,羞愧得想立刻钻进地缝。钻地缝的时候最好扯上文奕潇,还是让他先钻!最好在他钻的时候被地缝卡死! 十八章:大神再现 和赵初原分别,文奕潇带着陈北大离开。 他算是看出来了,他俩没什么过节。就算有,陈北大给他的那一脚,他俩也扯平了吧。 “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去吃点?”文奕潇倒出车,想起陈北大低头猛吃的样儿,他可能是真的饿了。 “不用了,你赶紧送我回去吧。”陈北大摸摸发胀的肚子,一副吃了文奕潇的饭还觉得文奕潇欠了他的样儿。四眼医生的冷淡是挺可气的,但点的菜味道都还不错。 文奕潇撤回头,默认的点了点头,一副“你虽然对我不满,但我明白你是在感激我”的样儿。和陈北大相处了这几天,他算是完全明白这人就是嘴硬。 陈北大知道文奕潇在笑,停了摸肚子的动作,白了一眼文奕潇,掏出手机玩不管他。登上微博,有@评论和私信,快速的看了@看评论。评论都是吃饭前他发的关于臣大回归的微博,叫得最凶的可以猜到是臣大的铁杆粉丝,欢呼鼓舞的则是他的粉丝。他的粉丝中也有喜欢臣大的,鼓掌的则是平时一起写文的人,他叫她们“基友”。 臣大要回归的消息一经传播,好像变成真真实实发生过的事烙印在陈北大心中了。他其实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还没开始写文的时候就看过臣大的文。那时候他是他心中的神,而自己写文后,臣大更是他心中远远在上的神。 神在粉丝的心中,永远站在粉丝达不到的高度,即使陈北大自己也想成为神,但臣大永远是他的神。 看臣大的第一篇文是《桥上相遇》,后出版改名为《相遇》。他看的是电子版的,一晚上没睡觉看了二十多章,第二天天一亮就满书店的找这本书。因为据出版的时间很久了,跑了几家店也没买到,最后还是在网上买到的。书送到他手上的时候,他已经看完电子版的了。 现在回想起来,他还觉得遗憾,写书也有段时间了,作为臣大的粉丝也快四年,他却没有一本臣大亲手签名的书。 和臣大一个网站,却没有一本他亲手签名的书,连见臣大的机会都没有…… 文奕潇感觉到陈北大又在感伤,心中有小小的愧疚。他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写稿子的时候怎么卖命,但是他知道,一个专职写手对时间的珍惜。 他今天……确实耽误了他很多时间。 想到这里,文奕潇换挡加大油门。 搁在车前储物台上的手机震动了,文奕潇单手拿过手机,是一条短信。点开屏幕。赵初原的短信。 “人不错。”简单的三个字。 文奕潇笑了,回:“也就你欺负他。” 陈北大停下玩手机,睃了一眼文奕潇,刚想说他“开车就要要专心”,文奕潇就放下了手机,还一脸的笑意。陈北大立刻鄙视的侧过头,继续玩自己的手机。但是心里还是有小小的介意,想知道他看什么,开车的时候都能笑成这样。但想到自己现在还处在和他斗气的状态中,这些事他不便过问,而且也不该过问。 说通自己后,陈北大又去看手机,私信还没看。 点开私信,是渣千的留言。 木鱼的眼泪:我也才知道臣大要回归,和你一起等臣大的新文! 木鱼的眼泪:不过,更看好你!我首先还是你的铁杆粉丝,再是臣大的粉丝/憨笑 木鱼的眼泪:要是今天太累了就别更文,明天发五章! 陈北大森森的被最后一条私信惊得打了一个冷颤,五章?那得多少字数啊!渣千这是在体谅他吗?这方式……太吓人了吧。 立刻回渣千的私信。 爷的殿:千,你这是在杀人吗?今天三更!一定!!!在五章面前,没有累!!/奋斗/奋斗(此处为两个小人儿头上扎着带子飘扬眼睛动来动去的表情)。 赵初原刚放下手机,手机就震了,他没想到文奕潇这么快就回复了他。 拿过手机,确实是文奕潇的短信,点开看,嘴角翘了翘,放下手机。A市临近黄昏的太阳照过他刀削冷硬的棱廓,洒下一层淡色的金光,眼镜上辉光闪烁。 文奕潇开了家门陈北大直奔进家,打开电脑开始上网。早在搬进来的第二天他就把电脑搬到了客厅,他不习惯锁在那个小房间四面都是黑压压的书架写文。那个房间其实也不小,主要是文奕潇放了太多书,再就是他在自己住的地方习惯了没有房间的感觉,床就在客厅,空间大又简单。 这点文奕潇对他还是不够的,任他怎么搬在哪儿写,只要不把他的房子拆了搞得稀巴烂。 陈北大登陆作者后台,看点击留言开始进入状态。写文前他要进入状态,还要热身。身子热了要半个小时才能进入元神合一的纯写文状态。 文奕潇才放下钥匙陈北大就跑到电脑面前坐下了,他突然想起件事儿。拿起刚放下的钥匙,对陈北大说:“我出门办点事儿。”。 陈北大也不回头,对着电脑“嗯”了一声,想起什么似的又补充“玩得高兴,回家别打扰我。” 文奕潇一愣,玩得高兴?看见陈北大全神投入的表情,笑笑不跟他解释。这个时候解释反而是打扰他吧。握起手中的钥匙出门。 他也是才想起还没配钥匙给他,总不能让他每天都穿山越甲吧?虽然他也想看一看穿山越甲是什么功能,但是穿多了会伤身体的吧?伤了身体妨碍了他享受正常的功能,他可是会心疼的啊。 带上门,进入电梯。文奕潇想起,还不止这一件事要做。周一无良文学网要举行八周年庆,他不用忙什么但还是要参加的。每年周年庆都会请编辑和网站前一百的作者吃饭聚会举行活动。 陈北大不在前一百,但是他这个无良大Boss给他开个后门,还是可以让他去参加的吧。不能给他个前一百的光辉头衔,让他混个小编辑见见大神们还是可以的。 文奕潇办完事回来后真的没打扰陈北大,关了门换鞋子自己一个人洗澡,洗完澡后老老实实待在房间。连明天的事他都安排好了,上楼的时候顺便买了些东西犒劳门卫,算是答谢他帮陈北大的忙,也是弥补他耽误了陈北大的时间让他没法儿请人吃饭。因为明天大后天,他都会占用陈北大的时间的。 这会儿安安静静的待着,也算是给他腾出时间对他弥补。 “你能不能不转来转去?”陈北大丢下鼠标,看都不看身后烦躁的说了一句,老觉得身后有人走来走去扰乱他的思绪。文奕潇回来后他就再没心思写文了,总觉得他在背后晃来晃去用灼人的目光射得他背脊发烫。 文奕潇靠在床上翻杂志,听见陈北大好像说话了,顿了顿,一片安静。笑笑,继续翻杂志。是他出现了幻听?还是心里本来就有所牵挂…… 三秒后没人回答,陈北大不耐烦的回过头,愣住了,顿时冷了。空荡荡的客厅,没有人在。 好吧,是他想多了。 陈北大苦闷的回过身,今天才更了两章,却没有心思写文了。 怎么会想他在身后? 越想越烦躁,越烦躁越写不下文。打开微博,有新的@和留言。点开@。 “大大回归,大大回归!快快三呼万岁跪拜迎接!!!万岁万岁万万岁!!!@灰一般@磨估@爷的殿@……” 大大回归?臣大回归了?陈北大郁闷的血液顿时沸腾,立刻点开@过来的网址。是无良的链接。进入首页,好听的钢琴曲立刻传来。 陈北大竟然忘记翻文了,这首钢琴曲……太好听了! 一个忧伤的小高朝过后,他才猛然记起,这是臣大的文啊! “菊花开。写了这么多年文,这一次我来偷懒,文案什么的先不说,是我的粉就看下去,是一个关于初恋暗恋再恋的故事。初来乍到小写手CP大网站Boss。嗯,我用心写的,希望你们看下去。” “太狡猾了吧,一句话文案?”陈北大在电脑桌上拍了一巴掌,迫不及待的翻下去。小写手和网站大Boss的故事?那不又是强强恋了?最爱强强恋啊,最爱臣大的强强恋!还是写手和Boss!太好了,臣大的写手和Boss!!! 一口气看完了臣哲连发的两章!陈北大意犹未尽意难平,臣大说日两更,绝不断更。 不断更啊,陈北大又兴奋了,就是明天还有两章?天上掉金子的好事啊。 陈北大再写不下文了,臣大的文太好看了!还是幽默诙谐搞笑的文风,第一章就给人吸引,第二章让人尖叫,第三章……会不会相遇呢冲突呢?陈北大太想知道下文了!臣大的写手和Boss,站在他的写手和Boss面前,就像天神!完全不一样的人物刻画。 看看点击,首章六百多,第二章四百多,首发收藏就超过三百!留言过百! 陈北大赶紧也留了一条言,以免留言太多覆盖了他的。 故事太好了,陈北大放不下心了。他就知道一看臣大的文会兴奋得失眠,这下不仅要失眠了,今天的文还不能写。写手最忌讳的就是情绪波动,一高兴一忧伤,什么就写不下去。他现在是既高兴又忧伤。高兴的是终于又可以看臣大的文了,忧伤的是臣大写得太好了,自己写得简直就像垃圾,完全进行不下去。 小透明就是这么容易被大神影响,大神就是有左右真空的本事。要是臣大现在让他去死,他会毫不犹豫的就去死!臣大的文,已经控制了他啊。 看完恋恋不轻的留言,陈北大又去微博了,他想宣泄一下他现在被臣大掌控的心情。 打开微博,又有私信和@他的,@他的说的是臣大的文。 陈北大回了,来看私信,是渣千的留言。 木鱼的眼泪:今天的两章看了,夏澄阳是不是要上位? 木鱼的眼泪:还差一章,快更快更坐等!!!! 陈北大突然很想哭了,写不出来今晚的第三章!被臣大影响了,他现在失去自我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看看渣千的状态,是在线的。 陈北大回过:渣千,你名取的好,千爷我就是个渣啊。 沐晨看完臣哲的新文后浏览着自己手下作者们的后台状况时,桌面上的微博提示声就响起了。从臣哲发新文后,他就把私下用的QQ静音了,微博也只登了一个桌面的小号微博。赶紧点开微博对话框,爷的殿的留言。 沐晨赶紧回过:误会误会,我不是说你是渣,我是渣你!!!! 爷的殿:别解释了,我都知道。渣千,我对不住你了,文写不下去 木鱼的眼泪: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弃文我杀了你!!!组队杀你!!!抱团杀你!!!!看不起你!!!! 陈北大内牛满面,杀了他也写不出来,他现在迷失了自我。 爷的殿:渣千,臣大的文载完你帮我收尸吧,真心写不出来,迷失在臣大裙下。 木鱼的眼泪:没出息,臣大是男的 爷的殿:爷的魅力大~ 木鱼的眼泪:是说千爷的魅力大么?如果是,我投一票! 爷的殿:误会误会,别让臣大的粉丝把我掐死啊,我说的是臣大这个夜魅力大!!!! 木鱼的眼泪:少罗嗦了,去写文吧,今天不三更,明天加更! 陈北大打了一个冷颤,叹了一口气,今天不三更,明天加更,威胁他也写不出来啊。 爷的殿:我尽力吧,如果我明天还活着…… 文奕潇放下手中的杂志,看了看旁边的手机,十二点过了。扔下手机气冲冲下床。那人睡不睡觉了?不睡觉他还要睡觉的,明天有活动! “写完了吗?写完了我关电脑。”文奕潇站在陈北大身后,趾高气昂颐指气使抱手插胸。 “废话,没看见正在写吗?”陈北大焉焉,开着文档,没力气和文奕潇顶嘴。 “赶紧关机,上床睡觉!”文奕潇不等陈北大做出动作,自己躬身夺了他手里的鼠标保存文档关电脑。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陈北大惊呼跳起来,这人太霸道了吧?还没经过他同意,随便干涉他的工作! 文奕潇不辩驳,皱眉沉着脸,一把扛起陈北大,举着他向卧室走去。 “嗷~”陈北大惊呼重心不稳,差点从文奕潇肩上栽下来,立刻安静下来全神投入平衡。 “天亮后陪我去一个地方,很重要。”文奕潇扛着人,很认真的说。 不说,他待会儿又要吵吧,连睡觉都不安心。 陈北大忽然安静了,文奕潇的口气……他听出了异样的情绪……很重要?一句“凭什么陪你去啊,你没权替我做决定!”硬硬咽了回去。 文奕潇放下陈北大,扔过被子,自己睡到另一边,关灯拉上被子蒙头睡觉。 陈北大忽然不知所措了,这个人……是感伤了?他也感伤了,抱着被子睡不着。喃喃的说了一句:“睡不着,看了一个人的文,我死了……” 第十九章:见亲 “文文,我睡不着。” “怎么了?” “青殇的文太好看了。” “你就是小真空,所以要被她影响。快出来,不然我看不到你。出来后才可以强大,比她更强大。” 文奕潇突然吓醒,额角突突的跳着,额上一片冰凉。巫臣的脸,突然从他脑海消失。 文奕潇摇了摇头,脸色缓和,侧头看见睡在身边的陈北大,蜷在被子里背对着他。 为什么会做这个梦呢?那画面,他已经很久没有再想了。每一次想起,就像巫臣在他面前流泪。他的心不好受,巫臣……是脆弱的人。 为什么会梦到呢?因为昨晚……他的那句话吗? 文奕潇皱了皱眉,脸色有点差,掀开被子下床。晨光透过布帘淡淡的洒了一层在房间。打开衣柜,拿出晨跑运动服,退掉身上的衣服,换上运动服,出门。 蓝白相间的合体运动服,给了他的脸一点颜色。 运动后出的汗,又夺走了他脸上的颜色。挂着汗珠的精刻脸庞,又渡了一层惨淡的白。 文奕潇冲了冷水澡出来额头还是有些痛,因为那个梦晨跑他也集中不了精神,草草结束后回家那人还在睡。蜷着身子动了动嘴,似乎做了什么美梦。 文奕潇发疼的额角突然凉了,停下擦头的动作将手里的湿毛巾重重丢向陈北大的脸。他一晚没睡好,这个罪魁祸首却睡得香甜,凭什么? 陈北大正在做和大神见面的梦,一个物体就飞到了脸上,条件反射般暴跳的一把抓下来。抓到实体后人却醒了,湿湿的手感让他发疼的头顿时火气四射。 “干……”看见了立在床边的人,一句话还没说完,自觉的咽了回去。放下毛巾很鄙视的瞥了一眼文奕潇,“一大早就欲气四泄也不怕精尽人亡。”转身自动忽略文奕潇升起来的旗帜,继续睡。 “我还真是想精尽人亡,对付你这只羊,精取之不完。”文奕潇单腿俯床一把拉了准备继续睡的陈北大,将他贴近身前。 陈北大还没睡醒的朦胧诱惑气息立刻扑到文奕潇穿着运动裤光着上身的胸膛上,沉睡的跳动在他胸膛突然苏醒,二文冉冉升起。 文奕潇滚动了一下喉结,压下升起的热量。一会他要带他去一个地方,吃他恐怖时间不够。 “……”陈北大打了一个激灵,文奕潇眼中有明显跳动的异样火苗。 “一大早就想开荤,也不怕你身体受不了。”陈北大白了一眼文奕潇,厌烦的拂开他的手,“我去洗澡,昨晚没洗澡。某人也真不嫌脏,这样也能睡一个晚上。”转身从另一边下床,掩饰快速红起的脸。二文的悸动,是他不能忽视的啊! 文奕潇撑在原地,本来冰凉的额头更加发凉,一股黑气袭向眉心。做了那个梦,是因为这人晚上没洗澡吗?眉毛变绿弯了弯。 洗澡的时候陈北大的大脑还在混沌状态,慢慢的热水冲走了他脑袋里面的毛毛躁躁,想起了昨晚文奕潇扛他进房前说的陪他去一个地方。立刻关了喷头,扯块毛巾擦身子。“你要去什么地方?”打开浴室门就问。 文奕潇转过身,陈北大一愣,擦头的动作停了下来。 这厮……在换衣服! 文奕潇提裤子的动作停了一秒,转过头抽过皮带继续穿裤子。 陈北大咽了咽口水,极不情愿的将目光转移,虽然文奕潇的裸身他看过几次,但是在人换衣服洗澡的情况下,看人裸身就是偷看了。虽然偷看都比正大光明的看要来得刺激,但是他这点道德底线他还是有的。 “去了就知道。”文奕潇系上皮带,打开衣柜拿出衬衫穿好。打开抽屉,排列的手表,镜面上的光闪闪耀动。拿过最中间表盒里的一块手表,戴上。 这款手表,不是他最贵重的,但却是他遇到陈北大那天戴的。 精致的黑色腕带,温润的白银表盘,细小的指针。 “钥匙。”文奕潇在车中坐定,陈北大刚上车,他递过昨天配好的钥匙。 陈北大不明所以的看着文奕潇,没缓过来。 “人在江湖走,总有失手。我这把钥匙比你那什么召唤保险。”文奕潇解释起来脸不红不白一片淡然。 “……”陈北大语塞,一张脸急速升温,火红滚烫。一把抓过文奕潇手里的钥匙,抢来宝贝似的在裤子上蹭了蹭,眉开眼笑喜笑颜开。 “给我钥匙就给我钥匙,说话这么伤人。带刺是你的天性吗?”陈北大蹭完钥匙后玩物似的举起来左瞧瞧右瞧瞧,只差没用牙咬辨别真伪。 “比起你我算初学者。”文奕潇笑,将车开出车库。 开出车库的车立刻进入另一个状态,天空低垂空气稀薄的状态。 要下雨了吗?文奕潇皱了皱眉,难怪跑步的时候觉得闷,因为要下雨的缘故? 车驶出小区,缓缓开上公路,没入周末出行的车流中。 站在旺记早餐店前,陈北大心中熟悉亲切的感觉徒然而升。 有段时间没来这个地方了,再次见面竟有种沧海桑田人世未变的感慨。 就是这个地方,他第一次遇见文奕潇还扔了他的名片。 “带名片了没?”陈北大站在早餐店前,扬着嘴角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迈进早餐店而是感慨。 文奕潇迈进早餐店的步子停住,微微侧回头,一脸疑惑。 早在他刚进早餐店的时候,就有人向他打过招呼了。 “怎么了?”看着陈北大一脸的莫名傻笑,等了几秒没等到他说下去,文奕潇忍不住问出来。 “带没带只说就得了。”陈北大忽视文奕潇一脸的疑问,等不及自己动手上前搜他口袋。曾经文奕潇给他名片被他扔了,名片上的电话号码他还没看。今天再次来到这个有记忆的早餐店,他想知道名片上的电话号码是不是他现在知道的。那支黑色手机的号码,他可是也很好奇。 文奕潇迅速侧了侧身子偏过头,陈北大扑过来的姿势太猛了,像干架。他让开的话,他很有可能直接扑到地上和地面干一架。 事实证明,文奕潇做出的决定是正确的。侧过的头刚好避开了陈北大扑过来的冲撞,但是胸膛就没那么幸运了。 陈北大扑上来后就在文奕潇身上一阵乱摸,除了钱包手机外,没摸到纸片样的东西。 “搞什么,怎么没带。”陈北大泄气,推了一把文奕潇从他身上离开。 “你找那个做什么?”文奕潇皱眉,顺着陈北大的推力身体向后倾了倾稳住。 “没什么,吃早餐吧。”陈北大离开文奕潇,转身在就近的桌子边坐下来。没找到他要找的东西有点扫兴,本来想亲自发现那支黑色手机的号码,现在泡汤了。 文奕潇看了一眼陈北大,脸上有淡淡的失望,猜不出来他在想什么。一个小店员就走了过来。 “文先生,吃点什么?”小店员带着单子笑着客客气气的问。 “两份炒面,两份水晶煎包,一份蒸饺,三份燕麦豆浆。”文奕潇抬起头不看单子对小店员说。 “叫这么多你吃得完?”文奕潇说完,陈北大当即出声打断。 “放心,不是两个人。”文奕潇撤回头,示意小店员可以去准备了。 “还有谁啊?”陈北大吃呛,文奕潇的话像猛喝下去的水把他呛到了。还有别人? “我爷爷。” “……”陈北大语塞,爷爷?昨晚说要去重要的地方,就是要去见他爷爷?为什么昨晚不说?难道是他爷爷腿脚不便身体不全,他不好意思说出来? 陈北大突然觉得喉咙卡得难受心里有说不上来的滋味,文奕潇…… “我爷爷是K市人,他很喜欢这家店的早餐,带你去见见他。”文奕潇看了一眼陈北大,皱了皱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脸色变得难看。 “K市人?”陈北大振奋,文奕潇的爷爷是K市人那文奕潇也是半个K市人? “不过爷爷很早就离开了K市,现在老了想家乡。”文奕潇看着陈北大从失落变到欢快,眉毛不自觉的皱了皱,难道年轻就是喜乐变换不定?前一秒还苦着一张脸,下一秒就雨过天晴阳光剌剌。 “那你也算是半个K市人了?”陈北大跳过重点,问他首当其冲最感兴趣的。 “不算,我不在K市出生。” 文奕潇说话,小店员送来了他点的东西。 “你的根在K市啊。”陈北大大咧咧的笑着,提起小店员放在桌上的东西起身。知道文奕潇的爷爷是K市人,他莫名的兴奋,感觉文奕潇也是K市人一样,亲切。 文奕潇皱了皱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为什么非要他是K市人?付过钱,跟上跳出早餐店的陈北大。 文奕潇远远按开车钥匙,陈北大拉开车门上车。 “你爷爷没法儿回家乡,你就带我这个家乡的特产让他感受家乡的味儿?”陈北大放下早餐,对拉门上车的文奕潇说,满脸的阳光。心里对文奕潇不小的赞美了一番,他的想法,还真奇特。 文奕潇笑笑不回话,插入车钥匙拉手刹挂档踩油门,倒出车位开上正路。 “你的理解很奇怪。”倒出车位后,文奕潇忍不住还是说了一句。 “很奇怪吗?我就是这样想的。”陈北大侧过头,心情很好的看文奕潇开车。他刀削的棱廓美得不似凡人,薄薄的嘴唇微弱上翘。 九月末A市清早,太阳刚刚升起来,陈北大心中就有说不尽的阳光,带着莫名的温暖。 文奕潇笑笑,很奇怪吗?要说奇怪,也是他奇怪。毕竟是他在心里这么想的。被陈北大猜出来了,算是谁的奇怪? 看了一会儿美男文奕潇,陈北大心中沉睡的动力冉冉升起,就像东方的旭日冉冉升起般。 不写稿子怎么对得起他对文奕潇的威胁呢?还有那把钥匙。掏出手机给渣千留言,昨晚话说一半还没说完。 打开微博,忽略@和评论,直接看留言。 木鱼的眼泪:你一定得活着啊,你要是死了,死不瞑目!!你的小说还没出版亲朋好友还不知道你是谁,你奋斗了这么些个日子白奋斗的吗? 木鱼的眼泪:这样的你还敢死吗?有胆量死吗? 木鱼的眼泪:不在了吗?真的死了吗? 木鱼的眼泪:死了我也要看吃定你!追到冥界吃定你!!! 木鱼的眼泪:喂喂,别死啊,活过来,不就是一个臣哲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至于这么迷失吗? 木鱼的眼泪:…… 木鱼的眼泪:…… 陈北大打了个哆嗦,他不过是强行被关机了,来不及跟渣千说晚安,渣千就发了这么多留言,真是对不住渣千。 心中默默的感动,粉丝和自己喜欢的写手贴切的交流,这种感觉……他也好想要。渣千真幸福,但是他却伤了渣千的心。 爷的殿:渣,爷我没死,不用担心,活得好好的,今天的两更! 爷的殿:昨晚电脑突然被霸道的房东强行关机,没来得及和你道别,对不住啊,让你瞎想了/狂笑 文奕潇看了看陈北大,他握着手机发笑。笑完后又在手机上划着什么,想起昨晚和初原一起吃饭的情景,说:“饿了你先吃,到了地儿再陪我爷爷吃。” “不饿,一起吃才显得礼貌。”陈北大低头玩手机,笑着回一句。 他发了一条微博,说:吃定你不更完,绝不看臣大的恋恋不轻!!!各位同道不要打扰我啊,让我修仙,出山后好好被臣大洗礼。记住,千万不要再告诉我臣大的消息了,包括新文!!!饶过我,别让我死去活来/跪求/跪求/跪求@木鱼的眼泪@玛丽苏是病@种马不黑@…… 文奕潇撤回头,踩油门加速,两个人的肚子还在等着他。这个人说不吃是顾着玩手机吧,写手的职业病,得治。 第二十章:说屁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这章发上去不要掉收啊,下一章还是琐碎的家常事,但却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个转折为文章的结局做感人的铺垫!!!文章的虫子没捉,留着出定制的时候好好捉……表嫌温馨啊,温馨都是有道理的,温馨都是为后面的撕心做铺垫! 车在一个小区的门禁前停了下来,文奕潇和门卫说了一句话,门卫放人通行。 陈北大正好侧着头四处瞄。车进入小区。 霍,好家伙,单门独户的小洋房。在A市这个寸土寸金的地盘,住这样的洋房,钞票得用麻袋装。 陈北大咂了咂舌,抖抖眉继续欣赏小区的风景。 不大不小的洋房用花坛隔开,红顶白墙。中间的公路宽得像他老头中学的操场跑道,整个儿一个恢弘壮观。 车在最中间一户的位置停了下来。 “我去开门,你等等。”文奕潇推门下车。 陈北大转过头看着他下车走到大门前,伸出手在指纹控锁上按了一下,大门自动打开。 陈北大又抖了抖眉,这种门他还是在美国电影里看过,实物头一次见。 可见文奕潇这家伙是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爷爷住的房子比他的牛多了。 等等……他只说来见爷爷吗?没有奶奶? “想什么呢?”文奕潇打开门回到车上,见陈北大的笑脸又僵了。 “没有,在想你爷爷是不是暴发户。”陈北大坐正身,掩饰自己的猜测。昨晚说要带他去很重要的地方,今早说见爷爷,现在反而自己开门。他爷爷到底怎么了? “不是暴发户,但是很有钱。”文奕潇握上方向盘,换挡踩油门,开进洋房。铁门在身后自动关上。 陈北大再次挑眉,保留意见不说话,看洋房的布局。宽阔的道路两边有草坪,草坪上种有花。 还没到车库,文奕潇拿起一个遥控按了一下。陈北大看见车库门打开,文奕潇将车开进。 他第一次享受有钱人的待遇,独立洋房花园私家车库。这感觉……还不错,竟然没有一点紧张感,倒想快点见到家乡味的有钱老人。 跟着文奕潇下车出车库。 “回来啦。”一个声音出现在前方,陈北大立刻从文奕潇侧方身后抬起头。 “爷爷。”文奕潇叫了一声,上前扶住老人。 老人拄着拐杖,呵呵笑,看见了还站在廊下的陈北大。“这就是你朋友?快请进。”对着陈北大说,热情的上前去接陈北大。 “哎爷爷,我自己来。”陈北大见老人动身,回过神来赶忙上前,在老人另一边扶住他。 这个老人……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看着太亲切了,完全就是小时候玩的不倒翁老爷爷。 要是他再多两条胡子就成双胞胎了。 “家里就我一个老头子,你别拘束。”老人侧着头笑着和陈北大说话,两条狗跑了出来,凶狠的对着陈北大,陈北大吓了一跳。 “黄鹂,藏,不得无礼。”文奕潇皱眉喝了一句,不大的声音里尽显厉气。 两条狗嗷嗷叫了一声,停下后蹭到文奕潇脚边,在他腿边撒宠,急得嗷嗷叫。 “小狗很容易跟人熟,别怕。”老人笑着安慰陈北大。 “呵……不怕。”陈北大讪笑,对狗还是心有余悸。 那边文奕潇哄好了狗,过来招呼人。“吃早餐,趁热。” “对,吃早餐,来趁热。”老人才想起来似的,笑着拉陈北大坐在桌边做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陈北大。”陈北大坐下,报上名字。 “北大,好名字!”老人乐呵呵。“你们先吃,我去准备个菜,中午给你们做好吃的。”转身要离开。 “爷爷不用,您坐。”陈北大手快,一把拉住了老人,起身扶他坐下。“我是K市人,中午给您露两手家乡菜。” 让一个老人给他下厨,他还真过意不去,而且还是这么亲切随和爱笑的老人。 和文奕潇长得,还真不像。陈北大迅速在心里将老人和文奕潇对比了一番。一高一矮,一圆脸一棱脸,一个爱笑一个严肃冷漠。是不是亲孙子? “哦?K市?”老人声调变高,喜色急增。 “是啊,K市,我家在南怀高中。”扶老人坐下后,陈北大自己也坐下。 “南怀?红绿灯那里的南怀吗?”老人激动,完全没有吃早餐的意思。 “是啊,您知道?”陈北大接过文奕潇递来的豆浆。 “怎么不知道,百年名校!南怀可是K市数一数二的好校。”老人回忆起家乡,一脸幸福红光。“你父亲是老师?” “老校长,古板。”提起父亲,陈北大摇头发苦,没少挨他的鞭子和训。 “了不起!南怀校长可是个人物。”老人举起大指由衷的赞。 “打人有一手。”陈北大无耐笑,摇摇头。提起这严厉的人他头疼。 “哦?哈哈……”老人被逗乐了,开怀大笑。 一旁的文奕潇轻笑了,打人有一手?所以你小时候屁股上留了疤?将目光从陈北大带着苦笑的脸上收回,轻声提示到:“爷爷,先吃早餐,客人饿了。” “哦?好好,哈哈……”老人恍然大悟似的又大笑,看看陈北大,把面前的水晶煎包热情的往他面前推,“快吃快吃,这家店的早餐是正宗家的乡味。” 陈北大笑着点点头,拿起文奕潇准备好的筷子,夹了一个煎包放进嘴里,赞同的朝老人点点头。 老人看着陈北大吃,满意的自己也吃起来。 文奕潇笑笑摇摇头坐下,这两个人是老乡见老乡,两忘饥荒。 “爷爷,您想吃点家乡的嘛?告诉我,我去买。”吃完早饭,陈北大准备去买菜。文奕潇带他这个家乡特产来见爷爷,他总得好好表现一下。而且,做一顿丰盛的大餐,是很需要花一点时间的。 “你留下来陪爷爷。”刚说完,陈北大转头看见文奕潇拿车钥匙,一副要出门的样儿,赶紧阻止。 文奕潇拿上钥匙的手愣住,回过头看着陈北大。 老人高兴,正要回陈北大的时候,看见愣住的文奕潇欲言又止。呵呵笑着,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说:“让他跟着你去,学点东西。这里太偏,打不到车。” “……”学东西?学买菜? “老头子我就想家乡的排骨藕汤,腌菜小鱼。”老人见陈北大疑问,赶紧说着话推人走。孙子的心意,他还不能明白么? “那好,我们去买菜了,爷爷您一个人在家先玩着。”汤要早点炖上,陈北大没有再推辞,答应着就动身。 “我不是一个人,还有两条狗呢。”老人呵呵的笑着,送两人出门。 出超市的时候下大雨了。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把车开过来。”文奕潇看了看路面上的大雨,噼里啪啦没有停下的意思,握紧手里的环保袋冲进雨中。 “不用,我和你一起去。”陈北大也一头扎进雨中,跟着文奕潇跑。车就停在超市入口斜前方三十米,跑几步就到了。 噼里啪啦的大雨砸在陈北大的背脊和头顶,凉意瞬间侵袭身体,单薄的T恤被雨水打湿。 “最后一场夏雨。”急急进车,陈北大抖抖身上的雨水感慨道。 文奕潇看了看陈北大,白色的T恤全部被雨打湿,不浅的刺猬头发沾了水一小撮一小撮黏在一起。找了找,没有干净的毛巾,立刻开暖气。 陈北大拂着头上的水,感觉到了一股暖意扑来,知道文奕潇开了暖气,赶紧劝关,“不用开,这点雨不算什么,大男人没这么娇气。”停下抖水的动作。他穿的是短袖,文奕潇穿长袖,开暖气应该是怕他冷。 “你是大男人吗?”文奕潇撇过头不理会,握上方向盘换挡踩油门倒出车位,开上雨中的公路。 “这还用说吗?”陈北大被噎,一急,反咬一句。 “嗯~不过有时候还是得说说。”文奕潇收着笑,意味不明的点点头。 “……说屁……”陈北大无语,白了一眼文奕潇不再理他。他算是知道了,文奕潇这是在行报复!报复他威胁了他。他就是一毒人,用语言慢慢的伤害他。 文奕潇偷笑,心中小小的得意。跟这个人待久了,倒是学了这么一个伤人的习惯。但,也是不知不觉。 车开进车库,两人提着环保袋从车库跑到客厅。路上老人打电话要在大门边上接,文奕潇不让。 “赶紧擦擦。”文奕潇先跑进屋,放下手里的东西拿出干毛巾,伸手帮刚进门的陈北大擦头发。 雨比出超市的时候下得更大,才跑了几步陈北大烘干的衣服又湿了,一头的雨水。 “我自己来,你也湿了。”陈北大脸红,侧过头,接过文奕潇手里的毛巾,自己擦着。面前的文奕潇,散发出来的气息清晰的笼罩着他。安全清香的,文奕潇特有的气息。 再进屋,两条狗乖多了,也不朝陈北大凶,悠闲的躺在客厅地板上扫着尾巴。 文奕潇一愣,没多想,转身走开。 文奕潇走开,他的气息立刻消散。陈北大忽然又懊恼起来,像罩在他面前的安全感突然消失。 “我先去炖汤,文奕潇你把青菜摘了。”放下毛巾,陈北大赶紧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找点事儿做。 还好他做事儿的时候全神贯注,毫不分心漂漂亮亮的把活儿干。平常他一个人做菜从来不做青菜,一是他不喜欢吃大叶子菜,二是摘青菜麻烦。今天不一样,今天考虑老人,也有个使唤的下手。 “文奕潇,帮我接一下电话。”锅灶前的陈北大伸着脖子扯着嗓子喊人。正在给红烧鱼收汁,口袋的手机响了。 文奕潇在客厅收拾东西,听见陈北大喊,放下手里的活,跑过去。 “在左边口袋,你掏出来。”陈北大顾不得文奕潇,说了一句。 文奕潇接到指示,利索的从陈北大兜里掏出手机,看见屏幕上显示显示,手指一触,细弱的电流袭来,心口一闷。 “谁呀?你帮我接一下,忙不过来。”陈北大看都不看文奕潇,忙着锅子里的鱼,顾不及上的说了一句。 “玛利亚。”文奕潇脸色暗沉,声调不自然的变低,心口的闷痛,从握着手机的左手端出来。 “是我妈,你帮我接,我忙着。”陈北大翻了一下锅子里的鱼,没发现文奕潇的变化,自然的说了出来。 第二十一章:脑残 “……”文奕潇被陈北大这个备注和回答雷到了,一脑袋的绿水。玛利亚?妈妈? 手指一动,接了起来,将电话放到陈北大耳边。 “不是说了让你接的吗?我妈妈很随和。”电话搁在了陈北大耳边他还和文奕潇说话,在鱼上浇了一点酱油。 文奕潇举着电话漫不经心的撇过头,对陈北大的请求不以为意。他妈妈的电话,他怎么好接? “喂妈?你听到了没?我这边煎鱼呢,忙着了。我朋友接了电话也不好意思和你说话。”文奕潇没说话,陈北大只好出声和电话那端的人说,一开口就变成了笑文奕潇的话。 “听见了,香着呢,我都闻到了。”陈母打通电话半天才被人接起,接起后又是几秒的停顿才说话,她刚觉得奇怪那端就传来了他宝贝儿子带乐的声音,她自然心情也跟着好,跟着他的调回了一句。 “你朋友肯定是怕你妈妈,是不是说妈妈坏话了?”陈母想起儿子的后半句,又补充了一句。 “妈你开玩笑的吧,只有说老头坏话的份儿,什么时候您和他抢了?”听见母亲开朗的声音,陈北大的好心情又变一调,也不忘往鱼撒葱花,准备收锅了。撒完葱花,他突然记起,文奕潇不爱调料的。心里悔恨,又收不回来。 “妈我开饭了,吃完好好给您回电。”忽然有点小怨恨,母亲的电话让他分心了。但怨恨终究是云烟,母子永无仇。 “哎好叻,吃饱点。”陈母应了一句,呵呵的挂上电话。 手机屏幕亮了,文奕潇知道是对方挂了电话。就算屏幕不亮,他也听到了。 陈北大的妈妈,和他一样爱笑开朗。 心里的闷痛无缘无故加深了一层。帮他收起电话离开。 “开饭了开饭了!”陈北大盛好鱼洗锅子,对文奕潇吩咐道“你整桌子,我炒完最后的青菜。” “等你一起吃饭。”文奕潇回了一句端起鱼闷闷的走开。 “上菜,开饭!”陈北大端着最后一个菜兴致高昂的出来。 “今天菜这么丰富,要不要喝点酒?”老人看着一桌子的家乡菜,满脸幸福的红光。 “爷爷您有高血压吗?”陈北大放下菜,拉椅子坐下。 “爷爷身体很好。”文奕潇递给陈北大碗筷。 “哦,那就好,那我们喝啤酒吧。”陈北大笑,满心欢喜,听到老人身体健康。 “今天下雨,冷,喝红酒暖胃。”老人给着建议,起身要去拿酒。 “爷爷我来。”文奕潇抢在老人动身前离开饭桌。 “喝红酒吃家乡菜,有意思。”陈北大笑笑,看看桌上的菜,中国味儿的菜。 “高兴,喝什么酒都一样,主要是菜好,不能浪费。”老人回,看着满桌的菜,喜不胜收。 热气腾腾香味十足的排骨汤,家乡风味的腌菜小鱼,红烧鱼,小白菜,清炒小黄光,凉三鲜,多少年他没吃这样的菜了。 屋外的雨哗哗啦啦的下,从后院延伸出来的装饰瓦片上低落,形成一道水帘,水汽朦胧。 将近一个小时吃完饭。每人只喝了一小杯酒,考虑到有老人,陈北大怎么也不愿多喝。 “我收拾碗筷,你给你妈妈回电话。”吃完饭,文奕潇还记得那件事,收拾碗筷起身。 “行。”陈北大应了一句起身拿出手机打电话。 文奕潇将盘子里的剩菜倒进厨房的垃圾桶,放上洗碗水,放进餐盘碗筷,放洗碗液,扎起袖子低头开始洗碗。玻璃窗外的雨,在玻璃上氤氲了一层水汽,连空气中都有黏黏的气息。这种黏腻,粘在心上,不好受。 “你脑残啊。”陈北大打完电话,进厨房,又看见满池子的泡沫,伸手在文奕潇头上狠狠戳了一下。 “嗯?”文奕潇的头猛的受戳,粘闷的情绪瞬间不见,回过神来一脑袋的疑惑。 “你又想杀人啊?上次不是说过不能放这么多洗碗液吗?还真是翩翩贵公子连碗都不会洗。不会洗也不动动脑子记住。”陈北大唠叨着就动手挽自己的袖子,一嘴的唠叨嫌弃话心里却没有真正烦这个人不长记性。“让开,我来。”碰了一下文奕潇,示意他一边去。 文奕潇举着手站在一边,有一秒大脑没反应过来,氤氲着浓腻的湿气。看着眼前的陈北大,躬身利索的放掉池子里的水,脑中的湿气渐渐散开,变得明朗。 这个人,身上好像散发出一种阳光的气息,赶走了他周身的湿气,带给他一片纯净的阳光。 “潇儿没有父母,有什么不足你多教教他。” 一个声音响起,陈北大吓了一跳,回过头,看见爷爷拄着拐杖站在他们身后,笑容停在脸上,寒意瞬间沾上身体。没有父母? “爷爷,洗碗都是小事,我来做就好。”侧向文奕潇那边的脸发烫,陈北大回了一句立刻撤回头,低头洗碗。 没有父母?一出生就没有父母吗? 陈北大忽然觉得胸口闷闷的,一块大石头压在那里不能呼吸,胸腔里湿湿的透不过气来。 文奕潇……像是没有父母的孩子吗?他一直觉得他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有个幸福的家庭漂亮的爸妈。要不然怎么能生出他这么完美精致的人? 他从来都没想过他的家庭会不完美…… 怪不得我让他接妈妈的电话他不说话! 陈北大刷盘子的手连同胸口一震,忽然想起接电话的事。 怪不得吃饭的时候他闷闷的不高兴,他还当是下雨的原因心情潮湿!原来是这件事。 陈北大皱眉,再也刷不下去,心里长了刺一样难受。他太粗心了,现在才发现这些细节。 陈北大自责得一头扎进洗碗池,文奕潇还站在他旁边,他现在要安慰他吗?从小就没有父母…… 陈北大的心乱得很,浑身难受喉头发堵。劝他节哀顺变吗?这句话他说不出来。说他坚强吗?这样他会不会更难受“ “我去陪爷爷。”文奕潇站了一会,发现陈北大洗碗的动作慢了下来,浓密的眉扭在一起,脸上阳光的气息不见了,阴云不定,说了句话转身走。他肯定在想怎么安慰他,这么多年了,他已经习惯了没有安慰,他不必让自己难受。 “……”陈北大语塞,手里的动作毫无意识的停了下来。 文奕潇离开,近在身旁的压迫感消失,但是另一种重量又加在了他身上,呼吸更加困难,就像站在浓得化不开的雾霾中。每一下呼吸,连同气管都是痛的。 陈北大手无触觉的洗完碗出来,文奕潇不在客厅。 老人见陈北大出来,拄着拐杖手里拿着东西蹒跚向他走去。 “北大,爷爷要送你一个东西,你收着。”老人笑着递过手里的靛蓝色锦盒,完全不像刚才说过沉重的话。 “……”陈北大愣,举着的手不知道怎么放下,手里的水还没干。 送他礼物? “打开看看。”老人又递了递锦盒,满心期待示意陈北大打开。 “哦。”陈北大反应过来应了一句,不知道怎么动作不受控制似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接过老人手里的盒子,就好像是老人的意志左右了他一样,是老人让他打开盒子。 打开盒子,一道不算明亮的淡青色光照进陈北大眼中。是一串手珠,很普通的形状,但是它发出的温润淡青黄的颜色,暖暖人心,让人禁不住想伸手上前触摸。 “还喜欢吗?” 陈北大差点就动手摸了,老人的一句话触醒了他,让他差点动起来的手在行动前徒然停住。 这礼物何等贵重!这是玉串!他虽没见过光泽这么细腻温润的玉串,但他知道,这手串一定价值不菲。爷爷的一小块形状不好看的玉就卖出了高价钱,那么这呢? 陈北大为难,不好回答,这礼物太贵重了,他不能收。 “收下吧,爷爷的心意。”文奕潇站在他们身后。 文奕潇的出现,陈北大一震,抬眼顺着声源看过去。文奕潇站在沙发旁,深黑的眸子里有淡淡的氤氲之气。 “对,我的心意。要是觉得贵重,以后常来看爷爷。”老人笑着趁机圆话,关上锦盒,把东西递到陈北大手中。 电铃响起,有人按门铃。 “我去开门,肯定是老张他们找我打长牌来了。”老人递过盒子笑着自然而然转身就走。 “我去开门,外面下小雨。”文奕潇向陈北大,对上陈北大正看向他的犹豫为难的眼,撤开目光转身朝敞厅的门走去。 老人也跟了过去,陈北大抱着锦盒不知道怎么是好,来客人了他不可能一直杵在这里,找了个地方将锦盒放下来,跟上老人和文奕潇。 “孙子过来了?”文奕潇接到大门边上去,门打开,来人中的一个人先开口叫了起来。 “张伯伯王伯伯。”文奕潇赶紧笑着接人。 “张伯伯王伯伯。”陈北大跟上去,出来发现雨停了,小路上有浅浅的积水,空气湿润。跟着文奕潇叫了一声,扶上另一个老人。 “是啊,潇儿带朋友过来玩。这孩子是陈北大。”老人走过来笑着解释。 “北大?好名字!”陈北大扶住的一个老人声音硬朗的夸到。 “今晚你们留下来吃饭,北大厨艺很不错,刚才给我做了一直想吃的家乡菜。”老人在前面边走边说,还回过头来笑着问陈北大:“下午你们没活动吧?” “没,爷爷你想吃什么。”陈北大赶紧回话,走出心里的纠结,礼物也得等客人走后再推辞。 “就吃饺子,你教潇儿包!”老人明了的哈哈答道,撤回头。 “好,包饺子。”陈北大仓促应道,带着客人走。 很早就包完了饺子,玩完牌的老人们喊饿,陈北大就煮水饺他们吃。文奕潇站在旁边帮忙。包的时候说起来是要教文奕潇,但他这种第一次下厨的男人,拿起饺子皮就捏破了,陈北大也没指望他能学会,权当这次是玩儿。 最终,陈北大还是收了老人的礼物。回去的路上,他一直觉得心情沉重,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文奕潇,他感觉文奕潇也闷闷的有点不开心。 下了场雨,空气变好,人的心情却都不好。 真是糟糕的雨。陈北大闷闷在心里念了一句,不敢侧头去看文奕潇,也没心思看窗外的建筑。 “手珠呢?”红绿灯等着的时候,文奕潇挂了档,看着前方淡淡的说了一句。 “嗯?哦。”陈北大一时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文奕潇问的什么后,立刻侧过身子拿锦盒。 “你收着,下次帮我还给爷爷。”陈北大的心怦怦跳,局促的递过锦盒,低头侧身坐好。这么贵重的东西,他真的不能要。 “手伸过来。”文奕潇接过锦盒打开,说了一句。 “啊?”陈北大懵,脸上的温度瞬间停下。 “这是爷爷在缅甸的时候给我爸爸打造的,一直没机会戴在我爸爸手上。”文奕潇不等陈北大反应,伸出手拉过他的手,将手珠戴在他手上,还系死了活动结处的两个带子。 陈北大的脑袋嗡的一声炸了,思绪嘭一声飞溅。这是他爷爷……给他爸爸的? 第二十二章:发骚 他爷爷给他爸爸准备的,但是一直没机会交给他? 陈北大看着左手上的手串,不大的珠子,戴在手上却有莫名的沉重感。在热水的冲刷下,淡淡的温润的光泽更加温润。就像……文奕潇沉默的无言。 陈北大闷闷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子,拂了一把脸上的水。浴室里的热气氤氲而上,站在热水下的他,却感觉不到温度。 关于文奕潇,他一点都不知道,除了他是无良的大Boss。他的父母,那件事他问不出口,但是……却很想知道。 很想知道,他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白天,黑夜,他一个人是怎么过。 忽然觉得大脑里灌了千斤重量,沉得头疼呼吸不过来。 陈北大捂脸的动作忽然停住,脑袋里的画面迅速闪过,从文奕潇给他系手珠,抱他上床睡觉,在他脸上拍水,到捆了他的手压他在身下。他做这些……都是为什么? 陈北大越想越乱,热水扑到脸上,忽然发烫,烫得呼吸不过来。 他是……喜欢男人吗? 陈北大一手拍上喷头的开关,热水突然停止,他脸上的热气却没有消散。 文奕潇的举动,是因为喜欢男人吗?上了他的菊花,是因为喜欢男人吗? 陈北大站了五分钟,有一件事,怎么也想不出来。他觉得,还是问一问文奕潇好。憋了一口气,抽了浴袍搭在头上,拉开浴室的门跨出去。 文奕潇在衣柜前整理衣柜里的衣服,今天的事,他心中的伤还没有消散,他要找点事分散注意力。至少在陈北大还没出浴室前,他不知道做什么。他已经进去很久了…… “奕潇……有件事我可以问你吗?”陈北大打开浴室门,看见文奕潇背对着他在衣柜前整理衣服。站在门边,突然觉得为难,不知道怎么开口。一开口,把自己也吓了一跳。奕潇? 文奕潇整理衣服的手停滞,侧了侧头,没有转过身,语声尽量平静,“你说。”,说完后,心却慢慢痛了。他要摊牌吗?后来他一直心情不好,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是要来了吗?想起那天,捆了他的手,他无奈的眼泪。 一双手忽然环住他的腰,文奕潇一震,下意识低头,看见戴羊脂玉手串的手。 “你是不是喜欢男人?”陈北大脸发烧,忍着将话说完。 文奕潇的手一震,连同心脏的位置,也震了。他感觉到,环抱在他身后的人,贴在他背上的脸,渐渐发烫,还有那个热起来的身体。 转过身,一把扶住陈北大的头,对着他的唇吻下去,闭上眼。左手慢慢扶到他腰上。 “嗯~”陈北大吃闷,披在头上的浴袍滑落,仰起头亦闭上眼,微张着嘴,接受文奕潇的允吸。小腹的气息渐渐流转,一张脸红得要炸开,心脏咚咚跳着。 吻了一个周息,在陈北大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文奕潇离开他的唇,看着他发红的脸,眼里有不敢面对的闪躲的光。 “你不用回答我,是我……有点喜欢你。”陈北大急,没等到文奕潇的回答突然觉得尴尬,迅速圆话。 这么傻的问题,亏他有脸问出来。 低下头,心中的悔恨潮水涌来,恨不得将自己掐死。 问他喜欢男人也就算了,怎么自己倒说出喜欢男人的话。 但是这个男人,他会不自觉的想给他打电话,听他的声音,有什么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喜欢跟他贫,看他为难时得意的心情;环抱着他,手不自觉的不想离开;在他身边,心会跳,脸会红,身体会暖。 这是喜欢吗? 文奕潇一愣,看见陈北大脸上的红晕和羞涩,胸膛里的东西渐渐热起来,他这是在表白吗?平时伶牙利嘴,这个关头,也会害羞? 一抹粲然明亮的笑出现在脸角。 “只是一点点吗?”文奕潇抬起陈北大的头,直视他的眼睛。 “你别太得意了好吧,我是第一次!”陈北大闻言,一惊,恼羞推开文奕潇。傻帽的他傻不拉几向男人表白了已经够难看的了,居然还遭到对方的嘲笑!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你的第一次。”文奕潇笑,胸膛的欢愉不知道从何说。拉过赤身裸体陈北大,将他圈在怀里。 这个身体,在他怀里散发着微微的热量。也是这个身体,他想留在身边。 寂寞的长夜,可以抱住他;下班回家,可以说笑;周末一起旅游。他写文的时候,他可以安静的陪着。只要他要。 “……”陈北大尴尬,一张脸烧成烧饼。第二次……说第一次? “还不是你这个流氓!是你夺走了我的节操!”明白过来自己第一次说“第一次”的时候,是菊花被文奕潇打开。陈北大顶着烧饼脸重重将文奕潇推开,忽然有种被骗了的气愤。 “那你这只纯洁的羊,今晚愿意跟我这只流氓,一起节操满地吗?”文奕潇笑得更深,一把拉住逃开的陈北大。 这个孩子害羞的样子,他好像很喜欢啊。 但更喜欢,他身上散发出的阳光气息,暖暖让人安心。 也让他,感到温暖。 “……”陈北大的烧饼脸变成柿饼脸,纯洁的羊?流氓?节操满地?这个文奕潇……说话怎么这么恶心…… 一万匹草泥马在心中呼啸而过。 被骗了啊被骗了,严重的被骗了!!! “文奕潇你能不能不这么恶心?”陈北大冷静后,白了一眼文奕潇。发现有点冷,自觉的环上他的腰,靠在他身上取暖。 “恶心吗?你怀孕了。”文奕潇紧紧怀中的人。 “……”陈北大刚暖起来的身体又冷了,还狠狠的打了一个颤。他发现文奕潇这人不止流氓,还简直不要脸!不止不要脸,还没有节操!!不止没节操,还!!!恶心!!! “笑屁,笑多了会怀孕!”身体暖过来后,陈北大又往文奕潇怀里蹭蹭,不看头顶上的脸也知道他在笑,扁着嘴不满的嘟了一句。 这短短几天的相处,他算是明白了文奕潇的性格,整个人就是一个玉面狐狸假面善心!没脸没皮没节操!! “嗯~我倒是想怀孕,也得看某人能不能让我怀孕。” “好啊,爷让你怀孕,来!”“倒是想怀孕”这句话刺激到了陈北大搞怪的心理,一把松开环在文奕潇腰上的手,拉上他的领口。 男人怀孕他可从没见过,还是这么精美的文奕潇,那更刺激了。 “想怎么怀?”文奕潇笑,任陈北大拉着他的领口,看着他满脸的雀跃,心中漾起小小的期待。 “当然是躺着怀了!相公,宽衣!”陈北大的刺激心完全被挑起,横了一眼文奕潇松了他的衣领小下巴一扬,说了句得瑟的话就朝浴室跑去。心里的花儿巴拉巴拉开,他可记得第一次文奕潇是怎么对他的,那粘巴拉几的东西他是怎么塞到他菊花里的。 哼,现在他报复的机会来了。 文奕潇,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一千个小人儿在他心里狂笑。 文奕潇看着屁颠屁颠跑进浴室的陈北大,笑着摇摇头,相公?拿起空调遥控器打开空调。九月末的A市晚上有点冷,他这样光着身子折腾会感冒的。 而且,就他这兴奋的劲儿,不知道还要光着身子多长时间。 放下遥控器,解衬衫纽扣开始脱衣服。 陈北大拧着一大瓶子的沐浴露站在房间地面上惊了一跳,一丝不挂的美男站在他面前???诱惑啊诱惑,这绝对是诱惑! 没有一丝赘肉的完美身线!特别是现在老老实实待着的文兄。他都想冲上前去抱着他猛亲叫他亲哥哥! 心中的小火苗噌噌就上来了,烧得他眼冒金星火眼金金! “怎么?娘子要我请吗?”文奕潇看着站在远处傻眼不动的陈北大,一本正经的问道。 “娘……娘子是你吧,躺床上去。”陈北大嘿一笑,身体里的火冒蹿到天灵盖,提着沐浴露提枪上阵。 但是,他怎么就那么忐忑呢?腿明显的发软迈步动,握着沐浴露的手也在打颤。这是怎么了?头晕?还是……紧张? 更重激情嫉妒兴奋恨啊! 文奕潇就要被他压在身下干了! “爷来了!”文奕潇还没在床上趴好,陈北大扔了沐浴露在床上冲上去吼了一句一把扑倒文奕潇。 两具肉身毫不客气的撞到一起。 “怎么样,爽吧?”陈北大骑在文奕潇后腰上奇德隆冬强,居高临下看着他很有成就感,比拿下了一座城堡还要带感。 “爽,撞得很爽。”文奕潇扭过头,眉毛扭出苦瓜。不说他垫底倒在下面,光是陈北大撞过来的那一下就够他五脏开裂吐血身亡。 死的……确实够爽的。牡丹花吓死,做鬼也不放过。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来赤搏的。 “什么表情啊?爷现在是宠幸你!你得表现出感激涕零痛哭流涕以身相许!”陈北大撤过文奕潇的头,在他脸上猛亲了一口,小陈蠢蠢欲动雀跃欲试! 文奕潇皱眉,被这北大这一下又弄疼了,脖子咯一响近乎扭断。“是不是还应该以死谢恩?” 他真想不出,他还会做出哪些危险而又恐怖的事。 “那倒不必了,你死了,爷宠幸谁去?”陈北大不再废话,拿起身边的沐浴露挤一巴掌,掰开文奕潇的菊花拍在上面用手指塞进去。左手鲁莽的捏上他的文兄,粗鲁的套弄。 “嗯……”文奕潇眉头一皱,前后受击,屁股吃痛,二文被捏痛。 他这是要干嘛? 一股气和着异物猛的从菊花灌进,憋在他心口上。不舒服的哼了一声,额上冒出一层细细的汗。 屁股……开花了。 兄弟……受伤了。 小腹的火苗一路蹿到胸腔,噼里啪啦燃得嚯嚯响。 陈北大在他身后嘿咻嘿咻持枪干马,兴致盎然的搅动手指。 文奕潇忍耐的限度层层冲破,身体一个激灵,二文勃然怒发,豺狼野豹嘶吼而出。 小羊,竟然扑在他身上撒野。 诱人?就是这么来的! 胸膛的火烧得呼呼作响。  第二十三章:出招 “我操,文奕潇你这个骗子!”陈北大侧着头努力的想回过来,脸红眼怒的要着文奕潇,恨不得吃了他的心都有,只要他能翻身! “流氓的话你也能信?”文奕潇不动,压着身下的陈北大,又提着劲儿,怕把他压难受了。陈北大这么压着他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胸腔都要陷入棉被里去呼吸不过来。 文奕潇本来真的做好一切准备让他干的,谁叫他的手太笨了太有诱惑了,捏得他的二文一阵不满颤抖,心里的狼狂奔而出。 最主要的是,菊花里胀胀的感觉,他真的受不了。想把这个人压在身下狠狠的操,以泄忿欲。 “你太纯了,只有被压在身下的份儿。”文奕潇狡黠一笑,躬身轻轻抬起陈北大的腰,让他诱惑人的屁股对着他。 他刚刚在他屁股上赶了什么,他现在也要干! 那样很好玩。 文奕潇挤了旁边的沐浴露在手掌,掰开陈北大的菊花,重重一巴掌拍在上面,指尖顺着粘液慢慢滑入,缓缓旋转搅动。 在下手这方面,他还是没有陈北大山贼扫荡似的蛮狠力气。 但他相信自己的手法同样可以让他销魂。 “呃……”陈北大菊花一紧,全身肌肉绷紧,不舒服的哼了一声。一根手指送入完全占据了他的空间,胀胀的有点不好受;滑动的纹路,又让他想低头喊要,要,再深一点,再快一点。 文奕潇挺着等待的二文,扶在陈北大腰上的手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体的紧缩,垂眼突然看见了他左边屁股上的雪花伤疤,心猛的一颤。 这就是他小时候挨打的地方吗? 低头亲亲吻在了布皱变硬的小雪花上。 “嘶……”温热柔腻的触感传来,陈北大不由自主倒吸一口凉气,身体狠狠颤了一下。 那温热的触感,碰得他心神荡漾,魔鬼苏醒,垂着垂涎想吃人! 文奕潇的手还无害的在他大腿根内侧轻轻摩挲。 陈北大浑身激灵,大腿根内侧一片火烧,注意力全跟着文奕潇的手走。 这个流氓太不要脸了,一路就要摸到他的禁区上! 陈北大脸似火烧,脑袋里哄哄响。 “怎么了?”听到嘶声,文奕潇一惊,摩挲的手停了下来,微微皱眉抬起头来。 他没有咬啊,他怎么怕成这样? “很疼。”陈北大咬牙,努力忍住发颤的心,憋红脸挤出两个字。 很疼很疼,疼得他浑身发颤说不出话来。 “我没有咬啊。”文奕潇心一硌,一脸不知所措的紧张。他真的没咬啊,难道舌头上长刺了? “这里”陈北大艰难的拉过文奕潇扶在他腰上的手,贴上他的胸口。“不是别处,是这里。你感受得得到吗?”一张脸通红,吐字困难,心热得要跳出胸膛。 文奕潇一震。心忽然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一股无法言说感动汹涌涌来。翻过陈北大的身体狠狠吻在他唇嘴上。轻轻的咬,又想用力啃,恨不能把他含在嘴里吃进肚里埋在心里。 那种占有,强烈的占有,他第一次这么迫切的想占有。 陈北大闭上眼,安心接受文奕潇的吻,和他回吻。心渐渐平静下来,疼痛也慢慢消失。 他痛,他的心痛,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文奕潇这样温柔对他。他的心碎了,又为他完整起来。 陈北大抱住文奕潇,和他贴在一起,紧紧的贴在一起,用心用意用情去吻他。这个他心动又心痛的人。 这个世上只此一人的文奕潇。 “明天带你去见见我父母。”文奕潇抱着陈北大,两人静静躺在床上,这个晚上什么也没做,除了他吻了一下他小时候受伤的屁股。 文奕潇总觉得心里甜甜的,怀里抱着的这个人就像蜜蜂,是不是飞进他心里蛰他一下,给他点蜜。 这头陈北大什么也不做,躺在文奕潇怀里,心情就如躺在春天般的花园里滋味,甜蜜。 文奕潇话一出,陈北大震了。 见……父母? 过世的父母? 脸上笑起来的花儿瞬间黯淡失色。 文奕潇没有父母…… “你不用觉得难受,我已经习惯了。”陈北大没有回答,文奕潇紧了紧怀里的人,声音暗沉,安慰他也提醒自己。但是心里有个地方,觉得遗憾。 陈北大卡在喉间的东西突然轻轻的炸开,不用觉得难受,怎么可能不难受,那是你的父母。“你是不是有预谋?”抬起头,眼眶发红。 先带他去见他爷爷,又带他去见父母,还让他感性的先表白了,不是又预谋是什么? 他怀疑,文奕潇早就做好了这个局。 但是就算是个局,他已经沦陷了。 文奕潇一愣,预谋? “说,是不是预谋?先是见爷爷,又要见父母。你是不是早就把我划进预谋的圈子了?”陈北大挑起文奕潇的下巴,眯着眼睛光亮闪着。“我陈北大怎么就这么遇人不淑?竟然遇到你这只狼,还主动跳进狼窝……” 就算这是个预谋,他也甘心沦陷这一回。 文奕潇楞楞的看着陈北大,听他说完后,心里的温暖倾江倒海。预谋?遇人不淑?可是你自己跳进狼窝的,我没有预谋。之前没有,但是之后,就不好说了。眼里的疑惑变成欣慰,在嘴角牵起一抹弧度。 看来今天,不做点什么,压不下内心的感动。 “是你自己跳进狼窝的,后悔也来不及。”文奕潇突然翻身,把陈北大压在身下。本来打算今晚什么也不做,但是他这只小蜜蜂,一次又一次的把他蛰。他心里的甜已经流遍全身了,但是他就是不想这蜜流到外面流走。 所以,也把他的蜜,送给他。 心里的感动变成火苗,一股股往小腹蹿。两手抵在陈北大的肩膀上。这只羊,在他身下又羞涩了。 “我可没想逃,我绑了一只大肥狼还指望有一天把他吃干抹净呢!”陈北大泛红的脸突然一笑,趁文奕潇感性走神的时候,翻身把文奕潇扑倒。 绑了一只大肥狼,确实是一只肥狼,而且还是他时时刻刻都想扑倒的狼。 “你都叫我狼了,我怎么能这么轻易被你扑倒呢?”文奕潇嘴角一翘,轻巧的翻身,把想造反的羊压在身下。“羊就是羊,披上了狼皮也还是羊。” 文奕潇不再给他机会,直接封上他的唇,进行掠夺。 不是他不想被羊吃,而是这只羊每次在想要吃他的时候,他的狼性就爆发了。 狼性是可怕的,连他也控制不了。 陈北大起的很早,想着要见文奕潇的父母他一晚上都没睡好,虽然被文奕潇折腾得骨头散架,但就是睡不着。 就算只是过世的父母,他也紧张。那可是文奕潇的父母,生了文奕潇的父母。 选衣服的时候,他也毫不犹豫的选了全黑。黑色T恤黑色拉链运动外套。昨天那场雨后A市开始进入秋天的气候。 他身边的文奕潇,穿得却是十分休闲闲适,白T恤深紫运动衣,就是那天晚上迷惑他的那套衣服。 两人一对比,陈北大有种是他死了妈的感受。一身黑忽然硌的他有点难受,明明是去见他父母,倒搞得像是他死了父母。 难受终究是因为文奕潇的父母过世了,他第一次去见。 念在文奕潇从小就死了父母的份上,陈北大也不衣服上和他计较。毕竟黑色是他的心情,见他在乎的人过世的父母,他心情沉重。 一路上他都不知道和文奕潇说什么话。对方在开车,他也不敢说话,怕他一个分神撞树了那就惨了。 好在车缓缓进入墓园。 下过雨的A市空气很好,云层稀薄太阳不烈,算得上是风和日丽天朗气清。 陈北大就当是来欣赏风景的,分散心中小小的不好受。 抬眼看去,不远处停了一辆车。看来也是扫墓的。 风和日丽有力出行啊。 车渐渐靠近停在路边的那辆车的时候,陈北大看见有人靠在车边,因为那人的衣服特别显眼。在树叶即将凋零阳光不大的早秋,那人的衣服就有点显眼了,充当阳光的颜色,浅黄,又带点绿。 扫墓穿这么鲜艳的衣服?这个世界太奇怪了吧? 车快要停下来的时候,那人忽然起身向车走来。 陈北大看着来人,惊呆了。 不会……这么巧吧?扫墓都能碰到他? 文奕潇的医生朋友赵初原! 还是……文奕潇叫了他? 总不可能两人的父母都过世了吧? 正在陈北大惊讶猜测的时候,车停了下来。赵初原站在车窗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陈北大。 要说居高临下,也是因为陈北大坐着,赵初原站着。最最最重要的是,赵初原和文奕潇……一般高! 对于赵初原的身高,陈北大一直想忽略不计。 陈北大傻眼的抬头望着窗外的赵初原,他的衣服太……鲜艳了吧?第一次见一个白大褂的医生穿这么时尚潮流的格子衬衫和套头线衫。俨然一个无公害社会小青年! 文奕潇停好车,开门下车。 赵初原退后一步,示意陈北大下车。 陈北大推门下车,忽然有种莫名的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你又先到了。”文奕潇笑着和赵初原说话。 “我赶时间。”赵初原奇怪的看了一眼陈北大,收回目光,将眼光放在文奕潇身上。 陈北大一冷,干嘛这么看着他? 他这个眼神……像见了讨厌鬼。 赶时间? “我又欠你了。”文奕潇笑着上前拍拍赵初原的肩膀。 陈北大完全被晾在一边,像个局外人。不是带他来见父母的吗?医生是怎么回事?约好的?不是只带他一个人吗? 满肠子的疑惑和不明白在肚子里翻腾。 “你一辈子就欠我。”赵初原不满的白了一眼文奕潇,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 陈北大的耳朵轰的一声炸开,嗡嗡响着。你一辈子就欠我?扫墓也要叫上他?最好的朋友?暧昧的话?喜欢男人?各种各样的想法齐齐钻进他心里,像一万只带了刺的毒蜂射向他。 “是我叫初原来的。”文奕潇见陈北大愣,拉过他的手,捏捏他的手背提示他。 “你叫谁来和我有什么关系。”陈北大抽开手,不乐意的扁扁嘴转身向车走去,拉开车门拿出后座上的花。 是他叫医生的,之前怎么没说?不是说带他见父母的吗?怎么还要叫上医生? 有他这么奇怪的人吗?心口不一行动不明! 陈北大拿了花,赵初原正好也拿了花。文奕潇带头,两人走在他身后。 “见你父母,我送你去见他们!”和赵初原并肩而行,陈北大捧着花,咬牙切齿的在心里狠狠骂了一遍文奕潇,恨不得一脚踢到他屁股上。 走进石碑林立的墓园,陈北大心中的气意才渐渐消散,沉重感又爬上心头,让他呼吸困难。每走一步都觉得沉重,文奕潇的父母,就是这个冰冷的地方睡了二十多年。 文奕潇在一块当中的墓碑前停了下来,陈北大忽然觉得呼吸停止,跟着停下来。 赵初原上前躬身放下了花,退回到文奕潇身后。 陈北大站着不能动,抬头望去,墓碑上的有两张照片,年轻男女。双腿僵硬失去知觉。笑着的女子的照片,眉眼很像文奕潇。 陈北大忽然觉得难受,照片上的人,就是文奕潇的父母? 艰涩的上前,躬身放下花。左手腕上的玉串露出袖口。 “叔叔阿姨,来看你们了。” 陈北大觉得初次见面总要说点什么,开了口才发现是这么难。艰难的说了一句话,缓缓起身,忽然觉得难受。文奕潇就是在这里看望父母的吗? 赵初原看见了陈北大手上的玉串,瞥眼看向文奕潇,文奕潇正弯眼看着戴玉串的陈北大。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文奕潇扫墓从来不穿颜色沉重的衣服,而今天陈北大穿一身黑,他还能有这样的心情,只能说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他们知道了。”文奕潇走过,搭上陈北大的肩膀,给他安慰。“以后还会再来。” 陈北大这就算是见了文奕潇的父母一面,回去的路上他怎么也不能不想文奕潇的父母。他们是怎么去世的,又是什么时候,照片上的他们,年轻漂亮,如果活着该是很好的父母,体贴慈祥。 “因为初原?”等红绿灯的时候,文奕潇侧过头问道。一路上他都感觉身边这个人闷闷的不开心,从他下车后见了初原就怪怪的。 是他没告诉他还叫了初原吗? 初原初原,叫得这么亲热!陈北大侧过头,不理文奕潇。 怎么可能不生气,就是因为见父母才生气! 还叫别人。 文奕潇心里忽然飞进了一只小蜜蜂,嗡嗡的叫得他心痒痒。 这个人是在吃醋?拉过陈北大的手咬上他的唇。这个人吃醋的样子,他真心喜欢。 “你干什么!开车呢。”陈北大被偷袭,慌张一把推开文奕潇,心怦怦跳着,脸红成一张领巾。 这可是在路上,公共场合,两个男的。 “不这样做被猪吃了都不知道。”文奕潇满意的笑,正回身子,提档准备开车,心里甜甜的。 “你才被猪吃,你全家都被猪吃!”陈北大的心怦怦跳,心思被点,窘,狠狠的回一句,赌气的侧过身子擦掉嘴上某人的口水,异样的潮湿和温度让他一阵脸红,脸红到耳根后。这人太没脸没皮了,调戏人还调戏得理直气壮。 你就是猪,你全家都是猪! 第二十四章:上床 在车上被文奕潇吃了豆腐回家后,陈北大一个上午也没理他,写文的时候老觉得嘴上辣辣的,像吃了辣椒,夺走他的注意力。 昨天没更新今天他得全力以赴补上,还有今天的。一天没出现,渣千又叫嚣了。被读者期待着是一件压力极大的事儿。 埋头卡了两章,一个下午的时间用去一半。陈北大抬头一看,房间没人,扯着脑袋往客厅看看,还是没人。突然发现文奕潇不在,心里毛毛躁躁。搬到房间写文就是不想背上火辣辣的。没想到背上不火辣了,心里又开始毛躁。 “文奕潇!”陈北大烦躁的吼了一声,文档停留在当前状态。本来见了文奕潇的父母回来后他就心神不定,为了读者的承诺努力的卡文,这会儿使出全身的力气也卡不出来了!想死的心都有,偏偏扰乱他心神的罪魁祸首还不在! “嗯?怎么了?”文奕潇掠到陈北大面前。 “你诈尸啊?”陈北大抬头,先看见文奕潇的身影再听到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刚刚这人还每个踪影的,吼了一声这么快就出来了。这人是魅影吗? “我还没死。”文奕潇站在窗前,淡淡的看了一眼床上一脸烦态的陈北大,心中荡出浅浅的一圈蜜。 终于来看他了,还是他主动叫的。 “叫我什么事儿?”得瑟后,文奕潇回到正常,镇静的问一句。 “天大的事儿!我都向你表白了你没什么表示吗?”陈北大甩开电脑,腾的弹起来站在床上怒红着脸和文奕潇对峙。这丫的太淡定了吧,他可是昨天才表白的。表白后不是恋人吗?恋人不应该热恋吗?热恋是他这个样子的吗?这丫到底喜不喜欢男人啊? “……”文奕潇语梗,更大的一圈蜜在心中荡起。这孩子急了? “爷不管了,爷是你男朋友,你就得对爷负责!是你影响爷写不出稿子,爷没法儿和读者交差!”陈北大双手插腰头一扭,居高临下不理文奕潇。文奕潇不在身边,他就像一根起了静电的毛线,浑身不舒服! 虽然站在床上他才有这个居高临下的格儿,但他更喜欢和文奕潇平视,而不是有这么高高的一截距离。 “噗……”文奕潇忍不住笑出来。男朋友?他还没答应吧?不过,真的挺可爱的,越看越可爱。 要不……他就从了? “笑屁啊笑,你的话保质期就这么点儿吗?还是你人品不过关?”听见文奕潇笑,陈北大扭头狠狠瞪回。笑得他一阵炸毛,又是一阵心虚。他可记得医院那个晚上某人说的话。 不会是……神魂颠倒的时候说的胡话吧?一层汗冒出。 “嗯?那爷要我对你怎么负责呢?”文奕潇皱眉,一脸严肃正经。告个白就要负责?就法制社会也太……黑人了吧。 不过,他陈北大可以例外。 “爷要你上床!”陈北大笑着,双手搭上文奕潇的肩膀,低下头看着他。这样低着,和他的距离拉近,心中沉睡的火苗也苏醒跳动起来,发热。“陪爷做恋爱的事!”火苗跳动,胆量也变大,什么话都敢说。 他才不管他脸上的严肃是不是认真的,他陈北大恋爱了,春天来了,他就要做春天该做的事!神马冷眼冷淡冷情他全都不怕! 文奕潇的眉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上床?做恋爱该做的事儿? “来啊,快来。”陈北大说着就抱文奕潇坐下,帮他脱鞋子,脱完鞋子拉他上床躺下。 西沉夕阳的余晖红红洒满了整个房间,淡淡的温馨的甜在房间里腻开。 抱着文奕潇,和文奕潇面对面的躺着,看着他那张越看越好看的脸,陈北大突然觉得可以做一件让文奕潇的脸更好看的事儿!想着就开始动手。 文奕潇不自觉的一震,还……来真的了? 陈北大喜滋滋的脱了文奕潇的衣服,满意的看着他胸线完美上身,心中的花儿乐得晕头转向不分东西。突然觉得世上最美好的事莫过于厕所在手边,爱人在手边,想上就上! 文奕潇老实按照陈北大的安排行动,看着他脱了自己的衣服傻笑着看,觉得一冷。这个千爷……想干什么?人肉剖解? 陈北大看了一会儿文奕潇的身体又觉得有什么不完美的地方,顿时看见了文奕潇眼中穿着衣服的自己,恍然大悟,立刻动手脱掉自己的衣服,赤裸裸的和文奕潇赤裸裸的相对。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文奕潇被他这意味不纯的笑笑得更冷,这是……要干嘛?两个人的衣服都脱了?怎么他觉得……这意味不明的笑不像是要做恋爱的床事的笑呢? “嗯,这样才够坦诚相对,你也容易对我剖心剖肺。”陈北大点点头,手搭在文奕潇下身的腰上,抬起头笑着看向文奕潇。 “……”文奕潇顿时傻了,脱衣服就为……坦诚相对?太奇怪了。伸手在陈北大的额头上弹了一下。“你这个脑袋是怎么长的?” “就这样长的啊。你想看?想看等我死了你剖开看。不过我觉得那时候已经变质了。”陈北大吃痛反而不生气,很好脾气的和文奕潇贫,脱衣服他就是要干恋爱做的事儿,生气就煞了风景。 “我也不想做别的,就想待在你身边,看看你睡睡觉说说话。”提到睡觉,陈北大好像真的困了,安然的闭上眼睛,嘴角翘起。 这种感觉,就是恋爱的感觉,暖心。喜欢的人近在身边,感受他的气息,融入他的气息。 文奕潇一僵,就想……待在他身边?心忽然热起来,越来越热。面前的大男孩,一脸浅浅的幸福。 这就是……他恋爱了的幸福? 他……也感受到了。 这是……情话吧。不说喜欢,却比喜欢更让他欢欣。 “那就待在我身边,睡睡觉说说话。”文奕潇轻笑,伸手揽了陈北大拥在怀里。这个怪异的孩子。 刚才他正在外面看他的新文《吃定你》,注册马甲给他留言,听到他的嚎叫,以为他见鬼了,放下电脑冲进来,却被搞得忽冷忽热。待在这样奇葩的人身边,心里承受能力有待提高。 不过,他愿意提高。 他若撒野,他把酒奉陪! “无良快周年庆了吧?”陈北大闭着眼,手搭在文奕潇腰上,感受着他的气息,想起这几天登无良到处都是周年庆的提示。 “嗯,明天。”文奕潇回,一直睁着眼看陈北大,看他的额头眉毛鼻子嘴唇,每一个部位都烙在脑中。 “呵……”陈北大笑,像是睡着被叫醒,动了动靠近文奕潇。“对了,我有个粉丝很特别,渣千。” 周年庆的日子他只能记在心里,他只是一个小透明,不能为文奕潇做点什么,唯有努力的努力的写文,为心爱的人做点什么。 文奕潇挑挑眉不回话,渣千,他看到了这个读者给他的留言,每一章都有。一个作者有了忠实的粉丝当然是好事。如果他喜欢写,无良会一直是他的平台;如果他不写,无良也可以是他消遣的地方。 文奕潇动了动,抱紧陈北大,不再说话,让他好好休息。明天周年庆,他会带他过去。 “阿千,起床了。”早上九点,文奕潇晨跑后洗漱完过来拉陈北大起床。昨天睡得早,应该睡好了,不至于赖床。 “不起,累,多睡一会儿。”陈北大皱眉,脑袋沉重,闷闷的回一句翻身继续睡。 文奕潇掀开被子一角,拉上陈北大的手,触得一惊,伸手去摸陈北大的额头,滚烫。 “你发烧了,快起床,我送你去医院!”文奕潇焦急,掀开被子拉起陈北大扛在背上。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怎么会发烧了?一定是昨晚脱衣服着凉了。 “我没事儿,低烧。你快去公司,今天不是周年庆吗?”吊瓶刚输一点,陈北大抬头看见输液室墙壁上的钟,10:15,催文奕潇离开。早上混混沌沌就被文奕潇扛到医院,现在意识才清醒。 “那不重要。”文奕潇站在陈北大身边,看输液管里的液滴,眉头里有隐约的担心。 “……赵医生来了,我让他陪我,你去公司。”陈北大语结,正好看见穿白大褂戴眼镜的赵初原走来,慌乱拉过赵初原做理由。 文奕潇转身,看见赵初原走来,轻轻点一下头和他打招呼,又转头看输液管里的液滴。 赵初原走过来,低头看坐着输液陈北大,青绿色的棉格子衬衫袖扣,露出乳青色的玉珠。抬头看文奕潇,眉头里锁着隐忧。不知道说些什么话,接到护士说文奕潇来医院了,他吓了一跳,比接到重症病人病危的消息更让他害怕。 没想到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他很淡定。 又低头看向陈北大,小麦黝的脸心泛红,应该在发烧。 “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儿,文奕潇非要留在这儿陪我,他公司还有事儿,你让他走。” 赵初原刚开口,陈北大一串焦急的话就蹦了出来。 赵初原抬头看向文奕潇,他还在看液滴。“你有什么事就去忙,你又不是医生,我在这儿,没什么事。”出声叫文奕潇走。文奕潇表现得镇定,但从他看液滴的神情中,他还是看到了他在和阴影对抗。 文奕潇口袋的手机又响了一边,陈北大看见他的口袋在震动。 “快走吧,医院感冒的人多,待会儿你也感冒了两个病态号就不好照顾了。”陈北大强扭出笑,好言好语和文奕潇说,也是他真正担心的。“而且我的心思不在医院,在无良。你这个大Boss不该做点什么让我崇拜的事吗?” 文奕潇心口一震,缓缓低下头,陈北大正咧嘴对他笑,一脸的期待和真诚。 他仿佛看到了那个为了梦想而不屈不挠奋斗前进的大男孩,熬夜写稿子,为读者开心。 “好。”文奕潇承诺般的回了一个字,抬头看向赵初原,向他点头示意“陈北大交给你了”。 赵初原点点头回他“放心”。 “那我走了,输完液让初原送你回家,想吃什么告诉他,忙完后我马上回来。”文奕潇躬身,在陈北大脸上轻轻抚了抚,交代他。 陈北大脸更红,让开文奕潇的触摸。“文奕潇你就这点骨气,我又不是快要死了不会照顾自己,小感冒怕什么,还是不是男人了?”急得只差跳起来推文奕潇走。这是在医院,公共场合,他朋友还在,他婆婆妈妈的是要干什么。 但是心里,又希望他对自己婆婆妈妈。 可是无良,也让他牵挂。 果真,文奕潇走了他会失落。 陈北大真的失落了,看着文奕潇走,强挤出一个苦笑。找手机给文奕潇发个短信,发现手机不在身上。 “以后少来医院。” “啊?” 听到一句话,陈北大找手机的动作停下,抬头看向赵初原,赵初原一脸的嫌弃和不耐烦。 他说……以后少来医院? “你以为我喜欢来啊?真是的,我又不是真的留你陪我,只不过是拿你当个借口赶文奕潇走,你以为我喜欢你们这破地儿吗?”明白过来的陈北大气愤的白了赵初原一眼憋红脸顶回去,以同样不喜欢他的表情撇过头。 真是……有够可笑的,什么人啊,自大医生! 笑完后觉得不解气,又在心里鄙视了一番赵初原。 “我不是这个意思。”赵初原冷静解释。 “那你什么意思啊?”陈北大炸毛,不是这个意思一副我欠了你钱的表情。 “奕潇不喜欢医院。” “……” 第二十五章:周年庆 文奕潇开着车,拿出手机,有很多未接电话,全是公司打过来的。翻了一个最近的拨过去。 “总经理?终于联系上你了。”电话那端传来惊喜的尖叫声。 “我马上过来。”文奕潇只说了一句话,挂断电话换档加速,心中有一份遗憾和担忧。以往每年的周年庆他都到场,如果今天陈北大不生病,他会带他一起去。 现在去也只是走一个过场,陈北大希望他去,他就去。也是为了他去。 无良周年庆现场,海蓝星级酒店,上百人的会厅,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作者围着自己的编辑,谈笑风生。而那些还没有得意写手的编辑们,也围在一起。有的也走动,和自己喜欢的作者打招呼。 没有哪一个小群里是不热闹的,写手们也互相走动打招呼。只有一个人从进来后就没有走动,戴着墨镜坐在客桌边。但他就算不走动,来他身边跟他打招呼的人也没让他停歇。 去年的周年庆也有他,因为他没到场,今年过来问好的人就比较多。多出来的一半是慕他名努力挤进无良前一百,也有的是本来就慕他的名。而不管是哪一种,更多的是抱着“因为你是男的,所以我更好奇(喜欢)”的心态。 沐晨是不走动的编辑中的一个。新来的编辑名下的写手也差不多是新来,要冲到无良写手前一百,不仅需要实力,还要时间。 沐晨从戴墨镜的男子身上撤回目光,有一丝瞧不起他,所有人中就他一个人戴墨镜,连别人和他打招呼他也戴着墨镜。 沐晨觉得这个人在刷大牌。如果在一个月前他见到这个人,还有可能上前跟他打声招呼。但是现在他的偶像崇拜他,他就不想和他打招呼了。就算打过招呼,也不能在偶像面前显摆他见过他。他的身份不知道怎么跟偶像说。 见他比不见他还要让他觉得不舒服,他就是无良文学网占据第二的作者臣哲。因为他是男性,在读者心中又有不小的地位,不论是编辑还是写手都尊重他,就算有人看不惯他戴墨镜也会让笑三分。 但是沐晨就是不想给他笑脸。一百来号人中,他能记得谁? “总经理来了!”一声不大的惊呼中,沐晨抬头在稍微有些嘈杂的声音中找去,看见了灰黑西裤细纹白衬衫的文奕潇,站起身来。身边的人都站了起来。 “人都来齐了吗?”文奕潇扫了一眼会场,偏头问身边的助理。 “编辑和工作人员全到了,作者还有二十三个没来。” “来不了还是?” “联系过吗?” “联系过,有些在海外来不了,有些出差抽不上时间。” “那就这样了,你们辛苦了。” 巫臣抬眼,从人群中看到了那个显眼的身影,隐隐约约被走动的人隔开,但他还是清楚的看到了他。从他进来,目光扫过大厅的时候,就不曾注意到他。 巫臣坐着没动,黝黑的脸上被墨镜遮去一半,看不到表情。身边的作者一个个离开过去和那个显眼的人打招呼。 说是无良的周年庆,每次的庆会都像是他的生日会,自觉的以了他为中心。 巫臣脸上勾起一抹察觉不到的笑,侧回身子,端坐在桌边。 已经有人打过招呼回来坐到桌边。 “老板还是这么年轻,比我们会保养。”坐下的女作者笑着说道。 “一年才见一面你还记得,明年这里就没有我们了,是新人的天下。”另一个年长的女作者淡定的回。 “舍不得走啊?舍不得走你们就是千年老妖精了。”又来了一个作者坐下,豪爽的和她们调侃。他是这桌的第二个男性。 作者们在进入会厅的时候有人安排她们的坐席,无良的男作者本来少,安排的时候也没有让男性全坐在一桌,分散的坐在周围几个桌上。 “没什么,只是不喜欢医院而已。”赵初原又看了一眼陈北大手腕上的玉串,憋下到嘴边的话。 那一串是文奕潇的爷爷给他爸爸打造的,他爷爷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这个人说明他喜欢他。老人都肯定了他,那文奕潇的那些事,还是让他自己说。 那个心结,他总是要打开的。 “有你这么扫兴的医生吗?”陈北大不满的白了一眼赵初原,提紧的心瞬间跌落,一身热血徒然停止。他刚刚要对赵初原改变看法,他突然就来这一招。没意思。要不这人不是文奕潇的朋友,他还真想揪着他的衣领让他把话说清楚。调了人的胃口又来这一套。 “这是事实。”赵初原往陈北大靠了靠,让过道里的护士通过。病人陆续输完液,护士下来走动多。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拿出来看,是文奕潇。 看了一眼陈北大,他为刚才的事和他生气没理他。 接起电话。 “还好吗?”文奕潇握着手机,走出会厅。向助手问了些简单的事,等着和大家吃完饭就离开。下午的活动他不参加。 “没什么问题。”赵初原接过电话,低头看陈北大,他侧着头,脸上有轻微的红,应该是听到了文奕潇的声音。 “麻烦你了。”文奕潇推开休息室的门,手机里传来滴滴的提示声,皱了皱眉,应该是没电了。 赵初原握着电话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每次他请他帮他做完事,他都要说“麻烦”或“谢谢”,如果是陈北大,会不会嘲笑他婆婆妈妈女人? 他是他最好的朋友,了解他的性格。但他突然不想他再这样了,可以学着陈北大,开朗勇敢一点。虽然他只见过两次陈北大,但他觉得,他就是开朗勇敢。 “小问题。”几秒,赵初原还是回了三个字。他知道文奕潇应该改变,但不是他这个朋友能做到的。如果是,这二十多年来他早就改变了。相反,他自己也不是想改变就能改变。 人的改变,需要契机。 “嗯,那先这样了,我去忙。”文奕潇挂断电话,看看手机屏幕,确实没电。马上到饭点。打开短信界面发了一条短信转身走出休息室。 “小元,帮我把手机充上电。”刚进会厅碰到助手,文奕潇把手机交给助手。 “总经理,这边坐!”窸窣的人群中有人向文奕潇招手,文奕潇顺着声音和挥动的手看过去,是编辑笙歌。身边坐满了人。 文奕潇点点头,穿过会厅走过去。 笙歌已经站起来了,笑着迎接文奕潇,“就差总经理了。” “不用等我,作者们才是主角。”文奕潇笑笑,随和的看看身边在座的人,脸上的笑顿时僵滞,目光停留在戴墨镜的脸上……耳边叙叙的说话声顿时消失。 “不好意思,我离开一下。”臣哲匆忙起身,向身边人点点头,转身低头离开。徒然起身的动作,在他原本白皙的脸增加了一丝不正常的白。 “总经理坐啊……啊,不好意思……”笙歌笑着拉站定的文奕潇坐,不小心撞到了人,赶忙道歉。 “啊……”在座的人无意中看到这一幕,吓得轻呼一声捂住了嘴。 臣哲皱眉,立刻躬身捡起掉在地上的墨镜戴在脸上起身就走,连笙歌撞到他向他道歉他也不回。 因为轻呼声,在座的人自然而然看向臣哲,刚好看到了他来不及遮掩的左眼角下的淤青和皱眉微不悦的脸。 在场的人顿时明白,他为什么带着墨镜。 一股凉气在在座的人心中散开。同是作者,看到这道淤青,不是幸灾乐祸和看笑话,而是心疼和惋惜。 见过臣哲的人都知道,他是个美男子。脸上留下这道淤青,煞了他的美丽。 认识臣哲的人都知道,他的名气是因为才华,实至名归。 因为那道淤青,眼见的人,自然而然忽略了他更加苍白的脸。 “等等。”文奕潇伸手拉住了离开的臣哲,脸色苍白。“我有话跟你说。”拉着他的手穿过大堂的饭桌和人群。 “你们先坐,我去看看。”笙歌惊愣,反应过来立刻跟上前去。 在座的人不可思议的看着三个人离开,张开的嘴发不出声。一年前的周年庆臣哲没有到场已经惹出了很多猜测,而这次出现,却是顶着一张受伤的脸和不如意的心情,再不多管闲事的人也会好奇猜测。臣哲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写作路上如日中天,一年前突然不写了,前不久又开始写。是经济出现了危机还是生活的不如意得到了缓解?现在看来,后者不在假想范围。 但是总经理找他什么事?看起来气愤的样子。 沐晨抬头,总经理脸色变了,拉着失色的臣哲怒气冲冲的穿过会厅,惊得差点站起身跟上前去。笙歌跟在他们身后,他才平定了起身的心。 笙歌是臣哲的责编,有什么事,是她负责。和他这个小编辑没关系,虽然臣哲关系着无良的经济。 沐晨定下心,暗沉一口气坐定,扫了一眼会厅,紧张的人不少,也不乏看热闹的。 “出了什么事?”青衣小声的问。 “不知道,听说去年臣哲没到。”苏柠拧拧眉回。 “我看见臣哲眼下有淤青。”西雨微微担忧。 沐晨不说话,臣哲眼下的淤青他也看到了,他在意的是两个人的表情。总经理见了臣哲为什么脸色会变?这个动作,他恰好看到了。 臣哲为什么这个时候离开?这都是巧合吗?男人的感官告诉他,那些表情,隐藏了什么。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赵初原让开,小护士给陈北大拔针,他在这儿陪他一个多小时了。 “得,还是不劳驾您大医生了。”陈北大一脸的不高兴,看也不看赵初原一眼。这个人三番两次忽悠他对他不真诚,他一秒也不想和这个人待一块儿。 “那你打车回去,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赵初原也不多说,随他的意。 “您这个医生当得可真尽职尽责啊,有问题还能找您?那您不得忙死。”陈北大很鄙视的在私下白了一眼赵初原,心里对他假惺惺的客套话更鄙视。 “路上小心。”赵初原也不解释,拍拍陈北大的肩,不介意他挖苦的讽刺话。 陈北大抖了一下,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越来越恶心了,得赶紧逃。 出了医院,连呼吸也觉得畅快。陈北大伸了个懒腰,发现有点饿,没带手机总觉得少了什么一样。摸摸口袋里的钥匙和零钱,是文奕潇留下的。脸上荡起一层笑,刚才是他给医生打的电话吧,得赶紧回家让他放心。 陈北大招手拦了一辆车,脸上的笑更深。 少了手机就少了文奕潇。 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忙不忙,吃了没有。 恋爱的人,时时刻刻离不开他想着的人。 第二十六章:固执 陈北大在快餐店匆匆吃了一口饭就赶回家,开门第一件事就是找手机。点开手机,有未读短信,羊耳狼的。 “手机没电,打我电话没人接别着急,回家好好休息。” 一朵小花就开在了他脸上。擦擦鼻子,感冒神马的都是小事。 陈北大退出短信界面,抽了一张纸巾,打羊耳狼的电话。十秒,果真没人接。 “我已到家,很好,不用担心,就是想你。” 发过短信,偷偷乐着,鼻涕流下来都不知道。这算不算说情话?怎么感觉这么甜?甜死人。 放下手机,陈北大狠狠清了一回堵塞的鼻子,打开电脑开始上网。昨天的稿子还有几章没更?记不清楚了,在读者面前他已经食言了,得去佛前忏悔求菩萨的原谅。 脑袋有些闷,登陆作者后台,有站内短信提示,惊得他眼前一亮。虽然之前更多的时候收到的站内短信是无良的广告和他收藏的作者出书的消息,但就算这样他还是期望看到黄色的信封闪啊闪的。就算千万封站短里面只有一个是关于他的他也不想错过。 站内短信代表着无良关心你。每一个作者都渴望无良的关心。 打开站内短信,还真的是关于他的。通知入V,停更三天,入V当天三更! 一颗沉闷的脑袋顿时清醒了。陈北大一拍大腿,乐得抓过旁边的手机,张牙舞爪的在屏幕上挥出一行字,发送完,对着天花板大喊一声:“我要V了!”,激动劲不比苦苦求婚而成功的人大喊“我就要结婚了!”差。 这是喜事,天大的喜事!他要分享! 打开微博,在微博上发了一条“**号正式入V,停更三天,当日三更!走过的路过的别忘了前来捧场!!!”。 看好友,木鱼的眼泪不在,给他留言——“千,**号入V,感谢一路有你的支持,爷不会忘记你的!” 退出微博,看前台的留言,五花八门热闹得像个春天。马甲“忠羊”的留言吸引了他的注意。忠羊从第一章一路留到十八章,好的坏的全说,但是打分每次都是满分。 看来又多了一个忠实的粉丝!陈北大偷着乐,一一回读者的留言,最后还特地感谢忠羊。 今天的喜事太多了,不是第一次V,却比第一次V更开心。这也有文奕潇的功劳,这个故事的灵感全是因为文奕潇。 回完留言,陈北大迫不及待打开文档写稿子。这个故事的灵感来自文奕潇,现在也是因为文奕潇而写。这是恋爱的故事,是他喜欢着文奕潇的表现,也是他为文奕潇做的一点儿事儿。 这篇文就像他们爱情的见证,入V了,开花要结果了。 恋爱的人,总是希望自己能为对方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恋爱的时候,总是有用不完的力量。 “文心你先过去,我有话跟巫臣单独说。”笙歌还没跟进休息室,文奕潇回头说了一句拉着巫臣进休息室。 跟过来的笙歌停下,正要回话,巫臣焦急的回一句:“在外面等着,不是重要的事,马上说完。”随着文奕潇进入休息室。 笙歌看着关上的门,到嘴边的咽回肚子,暗沉一口气,略有担忧的退后一步等在外面。 进到休息室,文奕潇不客气的松开巫臣的手,气愤的在他脸上探寻他说这句话的目的。发现他苍白的脸心有一丝抽痛,愤怒也因为此缓和。 在他苍白的脸上,他看到了他的真诚。 也因为他的脸色,涌上一丝担忧。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聚餐后再说。”巫臣低头,撇过文奕潇的直视,抬步离开。脸上的表情,隐瞒了他不满的心。 “你……不要紧吧?”文奕潇突然担心,抬步伸手拉住离开的巫臣,眉头轻皱。他的脸色很不好。 “不要紧,吃晚饭再说。” 巫臣站定,文奕潇不放心的松开他的手。 笙歌看见两人出来,终于吁了一口气,笑着迎上前,“挺快的,大家都等着。”带头在前面走。 沐晨看着一起出来的三个人,笙歌脸上挂着笑,总经理和臣哲脸色平静。身边在座的人松了一口气。 “不好意思,误会误会,要是明年你们谁不来,总经理也这样清自找麻烦我可不帮忙。”笙歌来到桌边,笑着向大家解释。 巫臣笑笑,坐下。 文奕潇坐在他旁边。 “巫臣你眼睛下的伤怎么弄的?”一桌子的人收起好奇心,有大胆的妹子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也出于关心。 “前两天不小心跌了一跤,磕到桌角。”巫臣浅笑回,脸色又变白一层。 文奕潇心口一震,摔倒了,磕到眼角?转头看向巫臣,他的笑勉强得很真。 “你还好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又有妹子紧张,发现了他脸色不好。 “没事,这几天有点感冒。”巫臣又笑。 文奕潇搁在桌上的手条件反射的动了动。 感冒,要不要带他走? “都不是大事,能活着来参加聚会就很好了,吃完后赶紧让他撤,我们自己活动。”笙歌看了看巫臣,笑着向大家调侃。 “笙歌你还是不喜欢我。”巫臣笑笑,脸上稍露轻松。 “我喜不喜欢你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嘛,还用我说?你真是伤了我的心。”笙歌哈哈大笑,在座的人也跟着笑。 无良的当家写手,哪个编辑不喜欢?还指着他过日子呢。 小插曲就这样过了,好奇的人也只是轻微好奇了一下,酒菜上桌什么都忘了。 会餐快结束的时候,有人来通知沐晨他们,散会后带着人去另一个场所娱乐。不愿意去的可以自行离开。 会餐结束,离开的作者前来向文奕潇告辞。 巫臣在休息室等文奕潇,他充电的手机震动了几次。 沐晨随着作者们离开。他们没有前一百强作者的编辑,却也要陪痛,算是公司的安排。 “你手机响过。”文奕潇推门进来,巫臣无力的瞟了他一眼,躺在沙发上不想动。 文奕潇看看手机,走到巫臣身边。吃饭的时候,他就有很多话要问,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这一年,他在哪里,做了些什么,为什么他一直找不到?连消息都没有。他想知道,很想。直到现在气愤也不能消。 这一年,他就一点也不在乎他吗? 巫臣见人站在他身边不动,费力的起身,又装做毫不费力。“去我家,向你解释。”越过文奕潇。 文奕潇带上手机,跟在巫臣身后。看着熟悉的背影,又有一种陌生感。这个人是他找了一年的吗?现在回来了,为什么没有期待中的惊喜?是因为太突然了?还是……他对巫臣的离开,已经习惯了? 但是心中,又有说不出来的难受。想了一年的这个人,他今天才出现。 “手机响了。”巫臣侧头看看文奕潇,不情愿的提示他,侧回头。一股厌恨在心底升起。 文奕潇单手握方向盘,看看手机,拿起,千娘的来电。 另一种难受在心中升起。 一路上,他不在状态。 “喂?羊耳狼?手机充好了?”电话总算接通,陈北大高兴。一个下午他除了写稿子就是打文奕潇的电话,总想在他拿到手机的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现在终于拿到电话了。 “好了。我在开车。”文奕潇握着手机,突然觉得累。心思不在路上,也不再手机上。 “……路上小心,别撞树了。”陈北大心一震,听到了文奕潇话中的疲惫。赶紧提示他,简洁的说着挂电话。他对撞树有后遗症,特别是文奕潇。虽然文奕潇从来没撞过树,但潜意识里他就是怕文奕潇会撞树。这是忌讳。 文奕潇放下手机,脑子里的意识才算有一点点集中,专心放在开车上。 “金花园南山小区。”文奕潇放下电话,巫臣疲惫的靠在椅靠上闭着眼报地址。手机的外音很好,他还是听到了是男人的声音。 放下手机,陈北大有一点点失落,鼻子堵得难受,但总算和文奕潇联系上了。联系上文奕潇后他就写不下稿子了,心里想全是文奕潇。打开微博,渣千不在线。无聊的浏览起他关注的人,全是无聊时关注着解闷的更新。 手一贱,点开了@他的。映入眼帘一条惊悚的微博“沉迷们,给我小心了!@花不二@受人@小小小小非@爷的殿@……”此微博让他立刻来精神了。沉迷们怎么就改小心了?这主太强悍了,连臣大的迷也敢对付。点开评论看下去。 鲜花牛愤:回复司马海逸:是啊是啊,好看好看,我也快死了,一起死!!!! 亲哥没那个:回复司马海逸注意身体啊,沉迷感冒了臣大可是会伤心的。 司马海逸:话说团子你真该早点提醒我,我也不会熬夜看臣大的更新文导致感冒。话说臣大的文越来越好看啊,迷死了,死也愿意!!! “臣大”两个字蹦进陈北大的眼,他的心徒然一跳,像一块钻石从天而降的惊喜。他几天没关注臣大的动态了,这时候看见再臣大的消息,热泪盈眶。 继续看留言。 感冒症候群:团子的关心很拉风,我都吹凉了。 绿色小王八:小心小心小着心呢,同小心,注意身体。 又看了几条,后面提到臣大的越来越多,讨论他的新文,抒发感慨。陈北大坐不住了,手再一贱,退出微博打开无良。臣大的文已经更新了十章!太肥的肉了!留言上千,收藏近万!点击是天文。 肥美的诱惑摆在他面前,陈北大顿时忘了自己前几天发的誓,不更完《吃定你》不看臣大的文。鸡血满满的点开第三章。 在臣大面前,他也甘愿无节操无诺言! 巫臣强撑出电梯,走到门边按密码。 文奕潇心惊,一股痛意顿时涌来。巫臣按出来的那一串数字,他熟悉。上前一把摸在巫臣的额头上,在路上他就在怀疑。眉头顿时皱在一起,烫手的温度。“你发烧了。”赶紧扶上巫臣的手臂。 “不要紧。”门锁打开,巫臣推门进入。 “我送你去医院。”文奕潇跟进,一颗心绷紧。那温度不低。他今天一天都在发烧?为什么不在家休息还要来聚会? “常有的事,吃点药就好了。你帮我拧条毛巾来。”巫臣摘下墨镜,疲累的倒在沙发上。吩咐起文奕潇来,完全没有分隔了一年多的生疏,也不像一年前是不愉快而分开的。更像朋友。 文奕潇转身迈进盥洗室,摘下手表放在一边,取一块毛巾打湿。微拧干,走出敷在巫臣额头上。他的嘴唇缺水泛白,脸颊微红,其它的地方更白。 “帮我把那瓶药拿过来。”巫臣闭着眼指了指放药的小柜。 文奕潇看过去,赶紧走去,上面摆了几种药,只有一个是瓶装的。伸手拿起,倒了杯水一起端来。 巫臣接过药,闭着眼倒了一片在手上,接过文奕潇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小口水。 “多喝点水,你发烧了。”文奕潇蹲在他身边,接着杯子不放下。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一年前去了哪里不重要,发生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没事。 巫臣动了动喉结,脸颊更红,闭着眼像是在休息。良久,缓缓开口,“你不是想知道一年前我做了什么吗?” “以后再说,你在发烧。先进屋休息。”文奕潇打断巫臣的话,放下水杯躬身扶他起身。 这个身体瘦了。 触碰到巫臣的身体,文奕潇的心一阵抽搐,指尖触电,眉心隐隐发痛。 “不用,拿张毯子给我,就在这儿休息。”巫臣不想起身。 “你怎么那么固执!”文奕潇急,怒。强行扶他起身。 “你也很固执!”巫臣突然睁开眼,气愤的怒向文奕潇。 因为生气,脸颊更红。 文奕潇心口猛的一震,惊在原地。一把大锤砸在心口的石头上,碎了。 动了动眼皮,躬身抱起巫臣。是,他是固执,也不会找他找了一年。 第二十七章:出事 “你有很多想要问的吧。”巫臣不满的拿掉额头上文奕潇第三次敷过来的冷毛巾,闭着眼靠在床头上。脸上的潮红退去,染上一层白。 “怎么有这么笨的人会撞到眼角?”巫臣嗤笑,笑自己的蠢,笨。更笑自己的傻。 文奕潇的心抽的痛了,移眼到巫臣眼角。左眼角下的淤青红肿轻微消退了,但是他两个眼额,和以前有一点不同。 他吃的什么药?生的什么病? “就是这张脸,我挨了无数刀,才找回以前的脸。但是这里,你看到了吗?这里还是回不去。”巫臣睁开眼,狠狠指着自己的眼角,痛恨嫌弃。 文奕潇的心叮的一声碎了。 “不要紧,这里不重要。”握住巫臣的手,不让他说下去,心狠狠发颤。他看到了,那里是不一样了,但是他不能自暴自弃,他不想看见他伤心。 “不重要吗?没有这张脸,你会认出我吗?”巫臣抬头,直直看向文奕潇,细长的眼里,装满了无奈和痛苦。 文奕潇一颤,低头看向巫臣,他眼里掩藏着闪烁。 如果不是这张脸,他会认出他吗?不会。 心里有闷闷的难受。 “呵……”巫臣冷笑,抽回自己的手。冰冷的东西从脸颊一闪滑落。他不回答,就是默认吗? “如果当年我不走的话,大概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文奕潇不回答,巫臣笑了,笑着笑着流泪了。 文奕潇猛的一颤,“出了什么事?”惊愕,不走? “是,和你吵架后,我开车出了事故,整张脸辩不出来。不光脸,还有这里。”巫臣收住笑,笑不下去了,往事并不是表面这样让他淡定。撸起自己的衣服,胸前有一道大大的疤。“连这里也换了。” 就算笑,也是对自己的苦笑。再坚强的人,面对这样的往事,能笑侃吗?他痛,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痛,肌肤之痛。比之更痛的,是抛弃的心。 一把利剑,突然刺向文奕潇的眼,剧烈的疼痛睁不开眼。痛的不止眼,还有整个胸口,每一下跳动,真真实实感受到疼痛。 出了事故?他害怕的想将目光挪到他脸上,避开那个事故,但是那道疤,怎么都让他挪不开眼。像一块磁石,深深吸走了他的目光。 连那里都换了?一辆急速飞驰的车,瞬间在他脑海炸开。 “都过去了,什么都过去了。”文奕潇眼眶湿润,逃避的躬身紧紧抱住自弃的巫臣。一年前,他需要人爱护,可是这一年里,他已经受了那么多伤害。 沐晨混在一批作者中逃出了娱乐天地。娱乐城里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玩游戏的玩游戏,他已经带笑陪得头大。先逃出来,管明天组长会不会责骂。就算扣奖金也好,他再呆不下去了。已经一天没和他的偶像联系,他有点不习惯。明明见到了偶像的偶像,却不能告诉偶像。这种郁闷比中了彩票头奖开张空头支票还要郁闷。 走在娱乐天地灯红酒绿的大街上,沐晨掏出手机,没有组长追过来的电话,他吁了一口气。打开微博,看看爷的殿在不在线,没有监督他写稿子有没有偷懒。 有三条私信,沐晨眼前一亮,疲惫丢了一半,顿时觉得精神。 爷的殿:千,**号入V,感谢一路有你的支持,爷不会忘记你的! 沐晨轻轻笑了,早该入V的,要是你不偷懒的话。 继续看下面的留言。 爷的殿:感冒,坚持写了一下午,两章半的成果啊!/(耶的手势),这三天不更,存海量的稿子!/奋斗 沐晨心一紧,皱眉。感冒?有没有好点?感冒就不要写稿子,先休息,还有时间。 赶紧看下一条留言。 爷的殿:渣千,你今天怎么一直不在?工作很忙?爷要死了…… 沐晨握着手机的手一抖,胸口猛的一跳。快要死了?感冒很难受?还是出了什么事? 赶紧回“爷的殿”的留言。 陈北大看完臣哲的文,闷闷坐在电脑前,脑袋发胀,胸口难受。最难受的不是能感知到的,最难受的是心。他又一次被臣大的文打败。蒋臣太可爱了,穆文景让人爱。世间再也没有什么东西比他们的爱更纯了。 拿起电话,陈北大拨文奕潇的号码。 臣大的故事明明是一个温馨喜剧,他却看出了比泰坦尼克号还要沉重的悲伤。他突然觉得伤感,想文奕潇在身边。他写的爱情故事没有这么感人,但是他有真真切切的爱人。看得见摸得着,伤心的时候可以抱抱;开心了吵吵嘴。 响了十秒,电话没人接。 陈北大吸吸鼻子,再打。晚上七点,他吃了饭没有,有没有喝酒。 又十秒,没人接,一串英文女声提示后,电话自动挂断。 陈北大更加难受,胸口堵得发慌,脑袋混沌闷痛,浑身不自在。文奕潇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 又拨,还是无人接听。 “文奕潇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我感冒得要死需要你你在哪里?!”陈北大扔下手机,因为生气,大脑一阵眩晕。鼻孔完全不能呼吸,张着嘴呼吸。 “破医生!输完液病得还厉害!”陈北大骂了一句,发泄的往后座躺去,无名火腾的从背后冒起烧向额头,浑身干燥火热。 文奕潇联系不上,渣千不在,烦躁得郁闷情绪无处宣泄。额头越烧越干燥。音频里突然传来一声咳嗽声,火更大。他病得已经不好受了,还来这声凄惨的咳嗽,是要告诉他有人比他还惨吗? 气愤的点开那个闪烁的小喇叭,是加好友的提示。“如若倒流”下显示“我是渣千,加我!!!” 渣千?陈北大一惊,点了“同意”。 沐晨这边提示加好友成功,赶紧打开“爷的殿”对话框。 如若倒流:千爷在不在? 如若倒流:千爷怎么样了?回个话。 陈北大刚打开“如若倒流”的对话框,还没开始打字窗口就蹦出两行字。立刻动手指回。 爷的殿:不好 如若倒流:怎么了?感冒难受吗? 如若倒流:输过液吗? 如若倒流:吃过药吗? 如若倒流:休息过吗? 一大排的“如若倒流”,陈北大脑袋一昏,看成了“人流”,噗的笑了出来。 爷的殿:渣千,你流产了 沐晨愣,流产?一阵凉风穿过他握着手机的手掌,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能开玩笑。 如若倒流:/敲打! 陈北大笑,脑袋真的像挨了一锤一样,闷了一下。动动身子,让自己坐得舒服点,老感觉屁股下坐的是火炕,炕得难受。 爷的殿:我错了,真感冒,难受,你敲在了我头上。 沐晨握着手机的手一颤,感冒了,难受?想起家里的两位父母感冒的难受样,再想到千爷的样儿,心里一阵不舒服。 如若倒流:那我问你打过针没吃过药没休息过没你还不回!!!! 陈北大笑笑,渣千回来,有个人跟他说说话,心情好多了。其实感冒都是小事,最难受的不是感冒症状,是心,是心呐!那里缺了一块,很大一块。还牵挂着一个人。 爷的殿:千,我今天手贱去看了臣大的小说,又死了,死得透透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码字,这几天是不想码了,要让编失望了。 沐晨握着手机的手一抖,看了臣大的小说?他今天才见完臣哲。 如若倒流:你才知道你贱啊?你本来就这么贱,贱贱的,就会让人失望…… 偶像不振作了,他只能陪着不振作。 陈北大嘿嘿笑,心虚。本来就是这么贱,还贱贱的,让人失望…… 爷的殿:也别这么说嘛,我也不是一文不值嘛,好歹我还是个忠贞的沉迷/奋斗 发过一个头上系着红丝带睁着眼睛飘啊飘的图像后,陈北大顿时觉得力量上涌,不再灰暗。 但是这力量,也只够待在臣大的脚下仰望崇拜他。 如若倒流:好吧,那我也是沉迷得了。话说我早就看完了连载,最喜欢穆文景了,又帅又霸气。 沐晨握着手机,招了一辆车,上车和“爷的殿”好好谈。他知道怎么治愈一个人沉迷于文中的感情,这一招,他藏了很久,一直不打算用的,现在看来非得用了。 治愈一个人,不仅可以激励,还可以顺着他,让他够够的,满满的,自觉站出来。 果然,“爷的殿”中招了,大篇幅的谈论“穆文景”。 沐晨笑笑,他可不是“沉迷”,全是因为偶像喜欢臣大他才也去看,好借此和偶像拉近距离。要想有共同的话题,首先就得有共同爱好的东西。不算爱好,了解也行。而且,作为一个编辑,他也有义务去了解一个红得发紫的作者的文。 但是因为他偶像,看文的工作就变得不一样。 他等着一天已经很久了,能为偶像做点事,是粉丝最大的幸福。 陈北大乐呵呵的对着电脑噼里啪啦,向渣千诉说他看文的激动,对文中人物的深究,对故事未来发展的猜测。看文后最大的郁闷就是感情没人分享,最大的快乐就是和志趣相投的人一起讨论!这就不寂寞。人一寂寞就不行。 明明说好的《吃定你》不写完就不看臣大的文,七弯八绕还是看了臣大的文。就像他怎么躲都躲不掉这个人一样。 “你手机一直在响,看看是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巫臣的烧退了,休息了一会儿精神也缓和了。有些烦躁,接过文奕潇递来的粥提示他手机在响。 一直听到他放在客厅的手机震动,就算担心他也不至于响了这么长时间也没听见,是在逃避还是不敢接? 现在还没回家,他担心了吗? 无名的火从心间升起,他突然很讨厌听到他的手机响,甚至不想听到和他没关系的任何声音。 文奕潇顿了顿,仔细听,才听到手机确实在震动。心口微微一震,一个下午也没有给陈北大回电话,现在也没有告诉他晚上不能回去。 一股涩意淡淡的在心中漫开。 “吃完了叫我。”文奕潇回过神,嘱咐一句轻轻走向客厅。中间手机停止了一次震动,不到两秒,又开始震。 文奕潇舀起手机,看着来电显示:赵初原。心口一紧,赶紧接起。 “要死的现在才接电话吗?你他妈在哪里?我马上派人来接你!”电话一接通,传来一阵粗暴的陌生声音。 “奕潇我是初原,过来一趟我这里需要你……”文奕潇胸口一紧,是赵初原的声音,不在电话边…… “废什么话,赶紧报地址!耽误了时间杀你全家!”粗暴声音又吼起来。 “老大氧气不够了……”一个忐忑的声音响起。 “还不赶紧换,你他妈吃什么长大的!”粗暴声音又吼,夹杂着一阵东西摔倒的乒乓刺耳声。 “初原……是初原吗?发生了什么事?”文奕潇急忙开口,那边的情况让他摸不清状况。 “奕潇你别问了,先过来。”赵初原的声音。 “费什么话,给老子报地址!我让你说话了吗?你给我闭嘴,不想听到你多余的声音!”粗暴的声音一阵乱吼。 文奕潇心口一震,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连忙应着:“好,我马上过来。”想也不多想报了地址。打电话的人完全不让赵初原说话,他连问都不能问,现在只有赶过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文奕潇挂上电话眉头皱在一起,心慌乱的跳,赵初原还从没给他打过这么急的电话,也从没让他帮忙做过什么事。到底是出了什么? “阿臣初原出了事我得赶过去看看,你先休息,处理好给你打电话。”挂了电话文奕潇匆匆走向房间向巫臣解释。 巫臣早在房间已经听到了可能出了什么事,点点头让文奕潇离开。 文奕潇意识“放心”的向巫臣点头,转身大步跨出房间。 赵初原向来稳重的一个人,从来不给身边的人添麻烦,那些声音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什么事,能让稳重的赵初原也乱了。 文奕潇的心怦怦跳着。他想不出,也想不通。 第二十八章:爷 沐晨握着手机一路和“爷的殿”聊到家,从QQ聊到微博,从郁闷聊到小说,又从小说聊到生活。幸好他去别的编辑群里翻到了“千爷”的QQ号,要不今晚真把他担心死了。 “文文,先喝碗姜汤。”沐晨一进门,王母端着姜汤出厨房叫道。 “妈,你煲了多少?还有多少?”沐晨一震,家里就有两个感冒号,这几天老妈一直在熬姜汤。 “很多啊,怎么了?你要喝两碗?”王母好奇,以往叫儿子喝姜汤比让他洗碗还为难。 “不是,我有个同事感冒了,我得给他送点过去。”沐晨握着手机,鞋也不换跑向厨房。这姜汤还真的管用,他在两个感冒号中都没感冒,全是姜汤的功劳。要是给千爷送过去说不定感冒也能好。 想着就行动,赶紧给“爷的殿”发消息。 木鱼的眼泪:千爷,我送你一个东西,告诉我地址,我来见你。知道你在A城,正好我也在。 陈北大两腿搁在椅子上,舒舒服服的坐着,一边拿纸巾擦鼻子,鼻塞缓解了很多,变成流鼻水,一边和渣千聊天,稿子臣大的小说全抛到了一边。 看着渣千发过来的消息,一惊,渣千要和他见面?一股热量从背后升起,额头一阵干燥。 爷的殿:渣千,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读者要见作者,这是面基吗?太意外了太突然了……也太吓人了吧,他从来没和读者见面啊?就连亲戚朋友也不知道他写书的事儿,除了小章和父母。 木鱼的眼泪:不是玩笑,别磨叽了,快说地址,我来见你。 爷的殿:地址……这么晚了还是改天吧,A城太大了…… 陈北大心虚,他什么时候告诉过读者他在A城?以前在微博中提过吗? 渣千这个粉丝太直白了吧,见作者一副霸王讨债的样儿。 木鱼的眼泪:你要是怕我拐卖你,可以叫个人一起。现在还不晚,A城不大,交通发达。 爷的殿:…… 文奕潇下楼,还没站定,浓黑的夜色中冲出两个人,一把按在他的手上,压着他朝路边的一辆面包车走去。 突然的袭击让他潜意识里反抗,想起是赵初原让他过去的,心中的敌意才慢慢收起。 上了车,车上还有两个人。文奕潇才看清这些人,发型怪异衣着不整。犹疑的问了一句“去哪?”。这些人的打扮他大概可以猜出三分,但是赵初原怎么惹上了这些人,让他担心。 至少现在,要确定赵初原的安全。 “少废话!”压着文奕潇的一个人不耐烦的喝了一句,紧了紧他的手。 文奕潇皱眉,这两个人的蛮力扭得他手臂发疼,他很不喜欢这种局势,被人压迫的感觉,明明可以反抗逃脱不服从,却因为某种原因,委屈服从。 口袋的手机震动,文奕潇一惊,身边的人装作没听到,他才缓缓放下紧张的心。陷入这种局势,连手机都不该带,连累他人。 幸好这两个人没有强行掏出他的手机接听。 文奕潇暗暗松了一口气。 阿千知道吗?一股汗瞬时沁上文奕潇的额头,歉疚在心中一倾流开。一个下午没接他的电话,他担心了吗? 想起第一次拉黑陈北大的号码,他以为他出事了急得哭了,文奕潇心中的歉疚越来越深。沉下一口气,闷在心中。 等这件事处理完后,他一定好好向他解释。 第二遍,电话没人接,陈北大不等女声报完,不耐烦的将电话挂断,关电脑拿钱包钥匙出门。不就是去见个读者吗?用得着非要他文奕潇一起吗?他还是不是个爷,连读者都不敢见?! 陈北大用力带上门,三分生气七分荒凉一分担心。生气大过担心,索性变成赌气,不再管他。 生气的时候人就不能待在一个地方不动,得去找点刺激的事分散注意力! 沐晨左手拧着保温盒,右手提了一小袋感冒药,下了车站在常青公园对面的马路上不敢靠近。来之前是一瓢孤勇,到了目的地却不敢靠近。忽然担心千爷会不会认出他来,他可是闹上过他们公司。 口袋的手机嘀嘀嘀的响了,是QQ消息。沐晨挂的是“如若倒流”的小号,这个号很久以前就申请了但一直没用,直到两个小时前才加了“爷的殿”一个好友。 点开消息,爷的殿:你到了吗?我在风中饿得快站不住了。 一阵风吹来,沐晨才想起刮着风。A城就是这样,说起风就起风。赶紧抬头往公园找人。 喷泉飞溅的水珠灯火琉璃下,沐晨看见了一个穿着墨绿色格子深色牛仔裤握着手机等人的人。风吹着他头上的浅发一动一动。 沐晨的心紧了一下,他感冒了,还在吹风。立刻抬腿迈向他。 只见过一次,但是夜色下,他知道那个短发男孩就是千爷。 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陈北大。 刺啦一声,车停下。哗门被拉开。一直大手猛的伸进,拉住文奕潇的衣服一把把他拽下。粗鲁的拖着他一边走一边喋喋的骂:“老子倒是要看看,臭医生找了你来还能做什么,把你的心挖出来吗?”语气里全是愤怒。 文奕潇一颤,心挖出来?赵初原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收敛不满的敌意,老老实实跟着粗暴的男人走。 这是A城的跨省环山公路,地段荒芜,暗夜路上已经没有车辆来往,强劲的风呼呼刮着墨黑的夜,路边几辆面包车车灯全开。 “进去!”粗鲁的男人拽着文奕潇来到大型居家车边,打开车门一把将他推进。“来了一个人好,多一个人陪葬!你们两个全得陪葬!”自己也跟着上车,猛的带上车门。 文奕潇一惊,看见了正在做心腹收缩的赵初原,皱着眉头额上有汗珠。“初原!”心跳,慌忙跑过去。 赵初原不说话,沉着脸一下又一下给床上躺着的人做心腹收缩。 “去医院啊,马上送医院!”文奕潇慌乱,上车的时候已经看清车内的装置,氧气心电仪电击。床上躺着的人脸色纸白。 “给我滚开,医院老子不去!”粗暴的男人受刺激,浑身怒气暴涨,一脚踹开文奕潇,手拽着他的衣服发狠的要将他扔下车。 “冷静点儿!”赵初原心被扰乱,喝一声,手上的动作加快。 他叫文奕潇来,不是让这个男人添乱的。 他已经够乱了。 “叫我冷静?叫我冷静你就可以就回小年的命?都是你!小年死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男人颓废的松手,丢开文奕潇,受击的站在一边,怒目通红,心生绝望。 “去医院……去医院啊!”文奕潇彻底乱了,从进这个车厢第一秒,他的理智就不属于他的大脑管制。白色的车厢,躺着不说话闭眼脸色苍白的人,努力的赵初原,这个情景,他不能接受。 意识不清的掏出手机。 这个生命不能在他面前结束。 “去你妈啊!医院全都去死!”颓废的男人一把夺过文奕潇的手机,按掉正拨进来的来电,狠狠摔在地上。“老子就是死,也不死在医院!” 赵初原的心怦怦乱跳,额上的汗急急渗出,手上力气加重,动作加快。 忽然,苍白的手握上他的手,赵初原愣了。 苍白的脸睁开眼,缓缓咧出一个笑,瞳仁墨黑,在他苍白的脸上像两颗稀世珍宝的黑珍珠。一闪一闪。 巫臣看一眼手机,电话被挂断?无名的气意腾升,赌气的按下拨号键,再打。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优雅客气的女声传来,巫臣暴戾甩出手里的手机,砸在面前的电脑上,刺刺拉拉一阵响,传来一片火花。 “就是你这样的粉丝?偶像喜欢的人你也喜欢?因为偶像喜欢所以你才抢?有你这样的粉丝我感到可耻!恶心!”巫臣踹了一脚搁电脑的桌子,不解气一把拂了桌上冒火花的电脑。那些留言和程序代码像蚂蚁一样在他脑中爬来爬去,让他烦。还有恶心的作者有话说,他从来没发现世界上有他这么恶心的人! 离开狼藉的客厅,狠狠带上书房的门,朝搁着电脑的书桌走去。 他的故事还没有结束,还有很长很长,很长。 陈北大看着霓虹灯迷离下拧保温盒的“渣千”,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一把拍在渣千的肩上,哈哈笑着说:“渣千,你没成年吧?” 沐晨左右看看自己,灰色衬衫灰色针织开衫休闲裤,没成年吗?明明和他一样的年纪,只不过比他矮点吧。 “23,已经成年。”沐晨确定完自己的打扮,淡定。 “我看你就像未成年。”陈北大乐,耸耸沐晨的肩膀。这个读者太让他意外了,是个男生,还是一个看起来未成年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学生状男生! “走,爷请你宵夜去!”陈北大挺挺肚子,饿得已经贴在一起了。吹了一晚上的风,得吃点热的!还有这个渣粉,他得犒劳犒劳他,后天就入V了,全靠他的鼓励。 沐晨白一眼身边的陈北大,明明不是个爷,却口口声声称作爷。不过,他的一颗心还是忍不住激动狂跳。终于和自己喜欢的偶像见面了,不再拘泥于网络了。 以后,可以经常见面吧,打着读者的称号。 他没认出他来,真好。 沐晨提着保温盒和感冒药,手心微微暖着,冒了一层小汗。嘴角偷偷上翘。 第二十九章 陈北大提着渣千送的感冒药,开门,屋里是暗的,没。自嘲的笑笑,关上门。电梯的时候他就给文奕潇打过电话,没接。他本来给自己一线希望,希望回家的时候文奕潇已经回来了,现看来,是失望。 放下感冒药,和衣躺沙发上。头太沉了。渣千嘱咐他睡前吃药。他觉得自己这感冒,已经不是药能医好的。这是恋爱患得患失症!他才刚刚恋爱不久,爱的一天不身边,能不失落吗? 这心酸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失恋了。 沐晨送偶像到楼下,看着偶像上楼,才握着保温盒转身上车。 虽然和偶像见面了,交换了电话号码,以后还可以常见。但是他的工作,始终不能和偶像说。 沐晨深一口气。能和偶像的关系从网络发展到现实,已经很满足了,别的 能完美就尽量完美,他不奢求。 深夜凌晨的保安室,一个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进一离开的两个,像发现了千年隐藏于世的花边新闻震惊。 “那个也住这里吗?”瞪大眼睛的没回过神,指的是陈北大。 保安看看陈北大,并不好奇,“是啊,住们经理家,是们经理的亲戚。” “……”瞪大眼睛的无语,眼睁得更大。亲戚?是玩笑还是雷?她被雷到了。 “真的不考虑换个工作吗?不能让的大学白读。”震惊过后,女子回到正题,叹一口气劝保安。 “这个工作挺好的,为什么要换?”保安不理,漠不关心。 深夜凌晨的保安室,静悄悄,像一个忠心守卫主的忠犬,守卫着这座小区。 黎明悄悄而行,照亮书房。巫臣坐电脑前,看着白底黑字的文档,细长的嘴角不自觉的上翘。揉揉眼睛起身,伸一个满意的懒腰,离开去洗手间洗脸。 又写了一个晚上。 走进洗手间,洗漱台上一抹亮光晃到他的眼了。眯眯眼,走近看。是一块手表。 巫臣心一抽,是文奕潇昨天落下的。 一股无名火顺着握手表的手指升起,明明是精钢玄冰,他却握出火烧的感觉。 文奕潇那么爱惜手表的一个,随手放下?走的时候也没发现少了手表吗?不是没有手表就觉得生活失去了方向吗?这么重要的伴侣,也会落下? 还是有更重要的事成为了的方向? 一抹冷阴不明的笑他苍白的脸上绽开。 陈北大睡得不沉,一晚上都做梦。梦里文奕潇他前面,怎么都追不上。打开门进屋也不管身后的他。 细腻的音乐响起,陈北大猛的醒来。缓沉的音乐让他觉得文奕潇回家了,是他放音乐。 睁开眼起身,额头一阵痛,匆忙转动脖子四处找。光亮打下一片暗影,没家的迹象。 “走过来时的路,想象着没的日子,是怎样的……”低沉的声音传来,陈北大一惊,仔细听是房间传来的,还有震动声。 文奕潇的手机?陈北大赶紧从沙发上跳起,文奕潇的手机家! 果真,是文奕潇的手机家。跳进房间,一支黑色手机赫然躺床边小桌上。 “熟悉的那一条街,只是没了的画面……低沉的声音缓缓唱着,是陈奕迅的歌!陈北大跨过一把抓过手机,打开,音乐手中停止。 来晚了一步,打电话的挂断了电话。 陈北大忽然失落,找文奕潇的那条线索断了。 看着一串数字没有备注的号码,陈北大突然想发火,一个电话就能找到文奕潇?太天真了,何况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就不会是陌生打错了吗? 手中的手机突然一震,收到一条简讯。 陈北大眼睛一晃,同样的一串号码,按开。 “手表昨晚落家,楼下,过来拿” 陈北大的心猛一抽,昨晚?楼下? “啪”的关上手机握手里飞奔出房间,穿上鞋子拿起钥匙出门。 是发错了还是怎么回事?昨晚他/她家?不管怎么样,下去看看就知道! 忙了一个晚上,赵初原松了一口气,看看身边的文奕潇,嘴角微不可闻动了动。一动,脸角的肌肉抽痛。这一晚上幸好他,不然他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明明这个也挨了无数拳脚,脸上却丝毫未损。拉着文奕潇的袖子扯他出病房。 “谢谢。”赵初原嘴角动动,忍痛,笑。真心感谢他,也觉得好笑,以前都是他对他说谢谢的,没想到今天轮到他了。 “他是……心脏病?”文奕潇大脑混乱发胀,跳开了赵初原的感谢。忙了一个晚上,不止有累和惊心动魄,还有他没明白的事。 “是。”赵初原简明肯定的回答,是医生的干练,也是朋友的恳诚。 “那药?”文奕潇的心一震,给巫臣拿药的时候,他桌上的药,和他递给那个男孩的是相同的。 “心脏病终身服用的药,就算是做了搭桥和支架,甚至换心,都需要服用。”赵初原推推眼镜,闭闭眼,眼睛有些疲劳,一个晚上没合眼。 文奕潇的心猛的一震,心脏病?男孩是心脏病无疑,可是巫臣? “除了心脏病换心,车祸会吗?”文奕潇忐忑,追问。 “医生是脑残吗?”赵初原笑,车祸也需要换心那心脏病怎么办?同样需要心脏等着活命。拍上文奕潇的肩。疲劳让他忽视了文奕潇脸上的紧张猜疑。 文奕潇如受雷击,车祸不可能换心?再没问下去的勇气,初原的回答,已经很清楚了。 “是回家还是?”赵初原脸上挂着松一口气的笑,心里的负担放下,拥着文奕潇离开病房,没注意到文奕潇沉浸的思考。 他相信这一晚上他的恐惧已经克服了不少。他也谢谢这一晚上有他陪。 “给手机,先打个电话。”文奕潇意识混乱跟着赵初原走。出车祸不可能换心,那巫臣吃的药又是什么?结果他不敢猜测。 赵初原明了的笑,紧紧文奕潇的肩膀。一晚上没回家,那家伙肯定担心了。 陈北大握着手机下楼,跟保安打了声招呼走出门槛,远远看见门槛外停了一辆车,不确定是不是他要找的。 明亮的天光刺得他头疼,行动已经不意识控制范围,完全靠常识活动。 巫臣撇脸,黑色墨镜下,看见一个朝门槛走来。推门下车。 和照片上没什么区别。 陈北大走过门槛刚站定,一个穿黑色衬衣黑西装裤系黑领结戴黑色墨镜的从一辆黑色牛逼的大车上走下,这气场惊得他发疼的脑袋一跳一跳。 这架势,他还只电影里见过,还是特工的身份! 巫臣少有血色的唇微不可闻的上勾,迈步向陈北大。他手中握着文奕潇的黑色手机。 巫臣站陈北大面前,看看他手里的手机,抬眼微笑,“就是文奕潇的家属?” 陈北大尴尬,一身黑的严酷气场下,握着手机突然不知道做什么,像一颗炸弹想扔掉。 家属这个词让他脸红。和文奕潇干过就是家属?但是这个词,也让他心暖。 “那个……他不家,短信刚好看了。”陈北大尴尬,动动手里的手机,解释自己冒犯行为,语态笨拙。这个面前,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紧张,理不出头绪。也许是看别的短信本来就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他说不出口。 巫臣轻笑,自然得毫不介意他偷看短信的事。“他手表,昨晚落家了。”伸出手。 陈北大赶紧伸手接,沉甸甸的精钢夹金手表跌进他手中,一沉。带着脑袋一闷。 巫臣眼角发抽,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一秒,复又笑。陈北大左手腕上露出的玉串刺到他的眼了。 余光从陈北大左手腕上的玉串上挪开。转身上车。 陈北大愣愣的站门槛外,看着黑色的车走远。握着手表心里火辣辣不是滋味,甩手将手里的手表砸路边,转身进小区。 本来是想下楼见,问问文奕潇哪儿,现什么都不用问。连原本以为是女,准备的“谢谢”也不用说。 不轨的男,他的东西他不想拿! 陈北大脑袋发胀,胀得要炸开,两颗眼珠子快被挤出眼眶。忍住头重脚轻,开门扔了手机,倒头沙发上。酸涩的眼泪流出眼眶。 外面玩了,还找到家里来。文奕潇猪狗不如! 巫臣开着黑色的林肯路上狂飚,呼呼的风吹不走他头脑里冒出来的火光。车前的手机响了,心脏猛一跳,细长的眼不自然的弯了弯。松油门,换挡,拿起电话。 怀疑了?打电话想骂? 要骂的是!贱! 打开黑色的手机,一串陌生的号码,心脏一抽。 “喂?”接起。 电话接通,文奕潇握着手机的手一震,打错了? “阿臣。”暗暗沉下一口气,打错了也好,电话已经接通,也得告诉他。 “文文?”巫臣不确定的轻声问,车靠边停。为什么用陌生的号打过来? “是,初原出了点事,现才结束。昨晚走得太匆忙,身体好点了吗?”文奕潇有一点失望,他们两的号码相差一个数字,这是他第二次打错电话。 “没事儿了。”巫臣压下微微的怒火,语气尽量平静,不表现出怒气。给他打个电话,还要背着他? “那好。有时间就过来看。” “赶紧回家洗洗睡个好觉。”巫臣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赵初原的手机,他还以为是背着那个打过来的,原来是和赵初原一起。 “好……那挂了,再联系。”文奕潇收了手机,转身找赵初原。胸腔里闷闷的,忽然累得不想再打电话。 陈北大那里,他回家再解释。 手机交给赵初原,简单的向他告辞,出医院打车。忽然想起车还停巫臣住的小区,一股复杂的烦闷涌上大脑,挤得他本来发胀的大脑更加酸胀。 出租车小区门禁前停下,文奕潇付钱下车。 外面有下车,保安从门卫室勾起头,瞥见是文奕潇,抓起桌上陈北大甩下的手表,打开门禁,拉开值班室的门向他走去。 “文先生。”保安匆忙叫住文奕潇。 有叫,文奕潇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保安,看见保安似乎有事的神情,轻微疑惑。 “回家解释一下。”保安伸出手,递过他捡回来的手表。文先生爱手表他是知道的,这块手表无疑是文先生的,但是亲戚扔了他手表,就可能有什么误会了。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好意的提醒还是能做到。 文奕潇一愣,伸手接过,沉甸甸的手表落入手中,突然想起,不是忘巫臣家的吗? 怎么会这儿?巫臣送过来的? “谢了。”文奕潇一惊,赶紧收起手表,握手中转身向小区跑去。手表是巫臣送过来的,他们可能已经见面了,那个别扭的陈北大,肯定还误会了。 文奕潇轻轻皱了眉头,疾步跑向大楼。一天一夜没跟他联系,他肯定又胡思乱想了,还见了巫臣。眉心隐隐传来痛,大脑的酸胀暂时退到一边。 “阿千!”电梯门开,文奕潇急急的按着门铃。他的钥匙昨天留给陈北大了。 门铃响了一分钟,没过来开门。文奕潇按门铃的手变成了砸门,叫着“阿千”,头上的眉扭一起,一层薄薄的汗布上额头。 保安的话应该是他家,为什么不来开门?做傻事?想到这里,文奕潇更急,门砸得一下比一下重,头上的汗一颗颗现圆。 二十分钟,门终于打开。 文奕潇冲进家门,看见沙发上蜷曲的,心口一震,额头猛的一沉,冷意袭向全身。夺步向他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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