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重生变好攻(包子)+番外——兔之夭刀

作者:兔之夭刀  录入:05-24

印章上的字迹如此熟悉,以至于使李圣平的手都在发抖。

暮守一搬进宫是八月十五的事。那天晚上他为了给暮守一惊喜,直接拖着暮守一进宫赏月,在紫宸殿后镂玉为记,只是这次的誓言换成了“许定三生约为盟,世世生生与君好”。

八月十六暮守一出宫收拾旧时物件,当天晚上就回来了,所以他并没有过问……原来是处理这些去了。

印章没有棱角,像是被人经年累月地反复摩挲把玩,磨得圆润光洁。

他不在的日子里,暮守一只能靠着这一枚印章给予的温暖和力量走下去。

有些疑惑忽然茅塞顿开。

为什么第一世的暮守一有情,第二世的暮守一漠然。

为什么现在的暮守一,回应得这样自然大方,毫无扭捏。

他们已错过两生,再无第三生可供挥霍。

暮守一不想让他知道,李圣平也就没提起。他把印章贴身藏起,像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继续和暮守一厮混着过日子。

此生很长,几十年呢。

此生唯愿,生死相依。

番外二:放开那个皇叔

李今生,大名李珙,乳名今生,又名宫书,今年八岁,特长是打架斗殴惹是生非,喜好是打架斗殴惹是生非,最爱做的事是出宫打架,最讨厌的事是全长安城的人都认识他,看见他靠近,纨绔子弟也不敢调戏良家妇男了,小偷强盗也不敢偷鸡摸狗了。

他最喜欢的人是皇叔李长定,因为李长定对他千依百顺。他最怕的人是父亲暮侯,因为全天下只有父亲敢管教他。

李重来,大名李玑,乳名重来,又名宏圭,今年八岁,特长是欺上瞒下砌词作假,爱好是欺上瞒下砌词作假,最爱做的事是帮着哥哥瞒天过海,最讨厌的事情是父亲越来越精明他蒙不到父亲了。

他最喜欢的人是三弟李前尘,因为李前尘沉默少言,老实可靠也不失心眼,经常帮两个哥哥打掩护。他最怕的人是父亲暮侯,因为他撒谎最容易被父亲识破!

李前尘,大名李琮,乳名前尘,又名双渡,今年六岁。特长是揣摩人心施恩他人,喜好是揣摩人心施恩他人收人情,最爱做的事是雪里送炭,最讨厌的是自己没来得及耍手段别人就把麻烦都解决了。

他最喜欢的人是父亲暮侯,因为暮侯威严,对他的俩哥哥管得严,他有很多机会露露手段给哥哥瞧;最怕的人是父皇李圣平,李圣平看他的眼光明显在说他什么都知道一个不如意就会捅到父亲那里去。

时间是元平四年的夏季。

暮守一的第四个儿子刚刚满百日。

为这个儿子他和李圣平老夫老妻了还闹了翻别扭。

暮守一已近不惑之年,却又生了个儿子,纵然他有张铁打的脸,也扛不住李长定等人包含深意的目光。

而这个四儿子一点也不像老三那么省心,一生下来就活脱脱又一个李圣平,预计未来十几年他不得安宁了。

李圣平心道,老三比那两个都精呢,只是你比较好骗而已。为了夫夫生活和睦,李圣平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反正儿子有他弹压着呢。

这天正值溽暑难消,烈日炎炎,李圣平和暮守一依然同坐一榻,共阅公文,几个小内侍隔着冰盆打扇。

春峰已经很老很老,早几年李圣平就放了他轻闲,顶替他的是一个叫春山的中年内侍,比不得春峰如意,也不错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春山已经端来一碗加了碎冰的绿豆汤。李圣平和暮守一刚批完一道公文,他就将甜汤呈上来,非常巧妙地只放了一只青瓷勺儿。

暮守一只看了一眼,额头上顿时冒出几根黑线。

李圣平乐了,表扬了春山一句,不等暮守一出声,一勺汤先送到他唇边。

暮守一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倒愿意和他这样混着,于是也不推辞。

夫夫两个正是恩爱的时候,不长眼的来了。

钱胜已经从尚书令的位置上退下,拿着太傅的虚衔回家治学。

他是个聪明人,就是亲戚不怎么聪明。

瞧瞧,自家儿子被皇子揍了,这是能哭到皇帝跟前的事么?

打扰了李圣平的日常幸福生活的人是钱胜那个不怎么争气的小舅子,说来也是宗亲,就是血缘太远了些。

“……陛下,我那可怜的小儿子现在还躺着昏迷不醒呢,大夫都说他失血过多性命难保啊陛下!求陛下为老臣做主啊!”

“你儿子都性命难保了,你还在这哭?不守着你儿子去?”李圣平的性子一点没变,话说出口就能刺得人一脸血。

暮守一已经见识过太多人的哭诉,于是按住李圣平的手,道:“李老莫慌莫急,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令郎和什么人起的冲突?起的什么冲突?通知北军了没有?”

“哪里敢通知北军呀,还不就是两位皇子殿下,在东焕街上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啊!”李小舅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犬子前日方到长安,不防得罪了两位殿下,若是犬子果然有罪,被打也是应该的,老臣也不敢哭诉。但是口舌之争,竟致性命之祸,便是王法也没这个理呀!且犬子着实无辜,两位殿下又不待分辩,直说‘老子打人还要王法’?如今小儿还在榻上垂死求生,求陛下给老臣做主啊!”

李圣平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暮守一现在淡定多了,先好言相劝,几番纠缠把李小舅子送出宫,然后一拍桌子让人“把两个兔崽子拎过来”。

李圣平一口水喷了一书案:“啊呸,他们俩是兔崽子,咱俩成啥了?”

暮守一怒目道:“还不是你惯着他们!如今可好,做事全不顾头尾,当街就能把人打残了!敢不敢晚上套麻袋打!”

“好好好,这个我们以后教嘛……不过咱的儿子,大华的皇子,做事还要背地里下手,未免太对不起身份了。你瞧我,别说打废个把人了,就算栽赃嫁祸灭人全族,都是正大光明的!你信我,他俩这事绝对没做错!”

“我听这话不太对啊……主上,您好像已经知道这件事,还帮他们遮着掩着?”

李圣平马上咳嗽起来:“啊咳咳咳咳……咳咳……我什么都不知道,猜的!”

暮守一斜睨他一眼,没有继续追问。因为仨孩子已经乖乖在地上站着了。

今生重来乖巧得不得了,前尘正和他父亲一样咳嗽着。

前尘的身体不太好(装的),小脸雪白雪白的,一咳就泛起一丝血色。

前尘是四个孩子里长得最漂亮的,据李圣平说,前尘长得有八分像祖母。前尘的祖母,那可是当年声名赫赫有真国色之誉的美人,李圣平只有三分像她,已然俊美如神,然而放在他母亲的画像旁边,立马被衬托成村夫野人了。由此可知前尘容貌如何。尤其他如今才八岁,身量小,五官精致,常常被错认成女孩儿。

他只往旁边一站,暮守一和李圣平立刻就心软了。

李圣平招招手:“三儿,你两个哥哥闯祸了,你父亲教训他们,你站着做什么。快过来。”

李前尘眼含泪光,道:“我知道阿兄为什么闯祸,都是因为我,我要和阿兄一起。阿父……您要骂就骂我吧,呜……”

“我还没开始训呢,你给我过来。”暮守一硬着心肠,把李前尘推给李圣平,对俩大点的孩子道,“李县伯说,你俩把他儿子的腿打断了,怎么回事?听说你们如今名声大着,都知道你们老说‘老子打人还要看王法?’这也是你们说的?”

李今生、李重来两个眼皮子直跳:卧槽,今天来告状的这位真是不知好歹啊连这样的话也告上来了?

暮守一看着他们的脸色就知道那位李小舅子说的不差。李圣平也有些意外,这俩娃不会这么威武霸气地连“老子就是无法无天”这样的话都说了吧?那可真是找骂了。

“这么说,你们真的是无法无天在外面惹是生非了?”

“阿父呀,您都不知道,那个谁,就那土包子,什么不懂他还——”

“住口!父亲训话的时候,谁准你们顶嘴的!”李圣平喝道,“不管人家怎么样,你们平日里飞扬跋扈就算了,我和你爹都知道你们做不出坏事,这藐视法度的癖性谁教的!”

他不问这话还好,一问俩儿子都看着他。视国法为无物的不就是他老人家么?

李今生道:“阿父……‘朕要杀人,自出朕心,国法何有哉’,这可是您自己说的。”

这是上次李圣平收拾一家豪族时,那宗长告御状让李圣平拿出证据来,李圣平给的答复,李今生连表情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李圣平挑眉回道:“哈,你倒学得快,但是你又不是皇帝。等你做了皇帝,再说着话也不晚哪。现在说,不就是讨打么?”

暮守一于是气愤地瞪一眼李圣平,李圣平做个“我噤声”的手势,暮守一撇开他,虎视俩儿子:“上次你们打伤徐国公家那小子时怎么保证的?拍胸脯保证不闹事了是不是?上上次你们和朱伯父的儿子掐得死去活来,回来也保证不打架了是不是?”

今生重来不服气,道:“阿父,今天真的不怪我们啦,您是没在跟前不知道,啊哟那个土包子啊,敢对我们动手动脚?”

“我还不知道你们,如今你们出宫乱晃,满长安城谁敢招惹你们!纵然他不认得你们,难道周围就没个人拦住?你们别岔开话题,‘老子打人还要王法’这话谁说的?”

李今生和李重来对看两眼,不约而同伸手指向对方:“他说的!”

暮守一又火了。身为男子汉,不负责比做错事更可耻!他拿起书案边的戒尺,直接让俩娃摊开手,每人先抽三板子。

李圣平发现这事不能善了了,慌忙拦住他,一把拽过俩娃往自己身后塞:“咱俩的孩子你还信不过,他们能做什么坏事?再打孩子手要废了!”

“他们能做的坏事多了,头几年要管,您非拦着,如今想管都管不了了,您再纵然他,早晚有一天捅出什么大事来!”

“不会的!他们心里明白着!”

李前尘很是时候地补充道:“阿父,你要打打我吧。是我不好,非让阿兄带我出宫玩,那个死胖子调戏我要抢我去他家当小妾,我不该打他,我打他,他就打我,阿兄就帮我……呜……都是我不好……呜……”

暮守一手上停住了,他沉默了一下,李圣平心惊胆战地把三个孩子的小脑瓜按回身后。

片刻沉默后暮守一怒道:“你们为啥不打断他第三条腿!”

李圣平默了……他该怎么告诉三个纯洁的孩子第三条腿是什么?

总之关于李家那色狼银贼的事就这样结束了,李家俩哥哥又欠了三弟一个人情。

晚上暮守一和李圣平照旧活动了一番筋骨,才相拥着躺下来睡觉。

暮守一想到三个儿子,恨得牙根痒痒。

李圣平偏偏还给俩熊孩子说情,暮守一其实哪里狠得下心,那是与他骨血相连的孩子,他多辛苦才能生下来?更不说重来今生两个是他拿命去换的,疼爱之情,未曾比李圣平少。

只是他天性比李圣平谨慎,所以对俩儿子的跋扈非常不满。而老三,乖巧是乖巧,又未免太阴沉了些。

真让人惆怅啊。

李圣平老神在在地摸着他的腰、背,手就没个静止的时候。

他们也好了这么多年了,老夫老夫的什么看不出来?暮守一呼吸变一变他就猜得到他是喜是怒。

暮守一闭眼假寐,看似寻常,可李圣平就是知道他心里不高兴,道:“还在为他们生气呢?”

“孩子大了,老这样惯着不行。他们到了负起责任、懂得为人处事的道理的时候了。”

“其实他们很懂啊。你看着他们飞扬跋扈目中无人,可他们几时欺压良善、鱼肉百姓过呢?他们教训的都是真恶霸、真纨绔。”

“我知道他们本性是好的,所以才一直当做不知道他们干的坏事。可是今天您也听到了,目无法度,践踏规则,这不是为政之道呀。”

“到了我这个层面,目无王法,才是为政之道呢。”

“可他们距离主上,还有十万八千里不是?早早养成这样的癖性,迟早要出大乱子。”

“别自己吓自己,他们有长定看着呢,能出什么乱子?”李圣平过了睡觉的兴头上,了无睡意,干脆翻身趴到暮守一身上,道,“反正睡不着了,刚才没尽兴,再来!”

李圣平对儿子的本性非常有自信。

管教只是一个方面,重要的是他和暮守一都是行得端正的人。暮守一的为人自不必细说,智信仁勇严,样样都占全;他自己虽然对世家豪门、文武百官十分严苛,动辄打骂杀族,对百姓却一直很好,这种仁,不仅体现在他的为政之道上,也浸银在他日常生活的细节里。

他和暮守一占了亲父的名分,而占了师长名分的李长定、张处、周向晚等人,虽然各有特点,本性也都是爱民忠国的。

几个儿子每天和他们在一起起居,言传身教的,性格再骄横,人也差不到哪去。

直到又一个十年过去之后,李圣平才想收回前言。

此时李圣平和暮守一已经归隐多年。

早在李今生满十三岁时,李圣平就传位给他,让李长定辅政,自己带着老婆离开京城到处巡游去了。

今生、重来、前尘、难忘四个孩子轮流来哭,暮守一先心软了,他们才决定再李重来冠礼时搬回长安城郊新修的上林宫。

七年过去,今生、重来及冠,李圣平请张处给他们取了字,标志着他们正式成人。李长定不知道为何,终生未娶,李圣平估摸着他是被今生烦的,根本没时间管自己的人生大事,李圣平要管,李长定还嫌兄长多事,李圣平劝过两回,也懒得讨他嫌了。

冠礼之后,李圣平和暮守一就直接去上林苑避暑,他们准备秋季离开,到南方住一阵子,明年夏天去许州行宫避暑。

李长定还政给李今生之后,提出要云游天下,巡视四疆,折子被李今生压下,一压就是三个多月。

终于眼看着要到秋末,赶不上李圣平那一拨儿了,李长定急了,在李圣平动身前夜进宫找侄子讨要文牒。

然后就再没人看见他出宫。

李圣平等了他一日,第二日实在不耐烦,走了。

等到来年秋季他和暮守一回到长安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李长定从去年秋末进宫就没再出来。

李今生则一脸不惧死地告诉父亲:“我就喜欢叔父,我要他做我的皇后!”

夫妻二人俱是一惊,暮守一很快就恢复如常,满脸淡定,李圣平则搓着手,找不到话说,就戳他:“你就不说点什么?”

暮守一懒洋洋地答道:“说什么?说了管得住么?当初他们才十岁上时我就说,当时不管将来必有后患,你听我一句了不曾?如今这样,还不是你和你弟弟惯出来的!事已至此,不必再管了。今生,你和你叔父好好过日子,既然选了这条路,就要走下去,中途后悔的,不是男儿。”

李今生没想到这样轻松就过关了,大喜过望,赶紧满口答应:“是!儿子明白!儿子一定以父亲为榜样,好好待夫人,恩爱两不移!”

番外三:退位的理由

李圣平重生后花了好几年摆平国内的大小权臣,搞定四大学宫,积累粮草,终于让大华的国势恢复到他重生时的状态,然后又花了将近八年,把疆土扩张到了瀚海西北七百里处。

元熹六年春,李胜平诏曰西食国挑衅不断,边患又起,着点齐三军并西北靖远州驻兵共一百三十万,西伐大食。

推书 20234-05-25 :重回演艺圈之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