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英男的缠绵悱恻——十六声

 文案：

 不论是学生时代，亦或是上班之后，方诚安从来是耀眼的存在。 在公司新季度的开始，他遇到了所谓的“实习生”聂淮。 面对着既是下属也是学弟的聂淮的殷勤，方诚安感到困惑但也逐渐习惯。 在这似是而非的暧昧期中，同样出类拔萃的两人，到底是谁俘获了谁？ 关键字：精英男的缠绵悱恻，十六声，精英男，1V1，年下，温馨，HE 第一章 快要将近四月份的时候，天气总是变化无常，忽冷忽热间稍微不注意就会感冒。 方诚安听到闹铃的声音，虽然脑子还是一片昏沉，但每隔十分钟就重新提醒一次的铃声更加无法忍受，从被窝里面伸出手，去摸索放在床头的闹钟，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接触到微凉的气温，本能的稍微哆嗦了一下。 真冷，方诚安在心里面这么想着。 终于关掉了铃声，也知道要该起床了，但身体实在不想配合大脑。 再多睡一会儿，再有十分钟就好，这么暗示着，方诚安把手臂缩回来。本来就不强烈的起床意志，加上鼻子像是堵住的不舒服，方诚安又重新在被窝舒适的温暖里沦陷了。 意识在半睡半醒之间，方诚安隐约听到手机的嗡嗡声，因为考虑到有时会有急事找自己，方诚安从来没有睡觉关机的习惯。 眼睛稍微睁开了一些，看见是谁打来的电话时，顿时睡意就消散了。 老总的电话！ “调来实习的新人今天就会来，可千万不要迟到了。” 昨天还特意叮嘱过，结果一不小心就忘记了。 方诚安撑起双臂从床上起来，被子滑落到腰间，瞬间让他冻了个清醒。 昨晚下班后去啸言的店里坐了会儿，遇到合眼缘的人就不自觉多喝了两杯，果然年纪大了，把酒掺在一起混着喝就是容易醉啊。 虽然新人来公司实习是常有的事，但这么让老总上心，而且特意交代自己要多加照顾的人，这还是第一个。 裹着睡袍钻进浴室，昨晚晕晕乎乎的回家，根本就没有洗澡的力气。 带着不好的气味去见老总那么重视的人，还是很失礼的，虽然哪怕洗过澡连吃饭的时间也可能不会有，方诚安还是在里子和面子之间选择了后者。 从浴室出来的方诚安焕然一新，吃了药缓和了头晕，虽然不清楚到底是因为喝酒还是着凉，但最起码先撑过今天。 驱车赶到公司，幸好没有迟到。 恢复了往常干练面貌的方诚安在下属们“方经理早”的问候中径直走向总裁办公室。老总已经在等着他了，而且在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人，不面熟，应该就是所谓的新人了吧。 方诚安未语先笑，朝着年轻人点头打了招呼，青年也同样笑着向他回应。 “聂总，实在不好意思，早上被邻居拦着帮了个忙，稍微来晚了。” 要是知道是因为陪着美人喝酒喝大发了，那才是自找麻烦。 “不急，来，小淮，和方叔叔问好。”老总招呼青年过来，“这孩子今年刚回国，先来这锻炼一下，以后你可要多监督着他，有什么做错的只管指出来。” 虽然老总这么说，但方诚安心里面差不多已经能猜到，这个叫小淮的青年应该不是老总的儿子就是亲戚家的孩子，可是能来这种首屈一指的大公司实习，这青年的实力应该也不差。 被委以教导的重任自然证明老总对自己的器重，但就算这样，被喊做叔叔，还是…… 方诚安笑着伸出手，“叔叔还是当不起的，老总，我可也才是刚毕业没几年啊。” 青年也立即伸出手，修长白净的手指匀称有力，紧紧的握住了方诚安的手。 老实的站在一旁看着方诚安和聂总说笑的青年，碰到方诚安看过来的视线，也都是腼腆的应和着。 真是个乖孩子，宽肩窄腰双腿笔直，个子也好，还有稍微混合了欧系的奢华相貌。方诚安不动声色的把青年从头至尾打量了一遍，心里赞叹着打了极高的分数。 对于合胃口的人，方诚安总是喜欢评个分，虽然也没什么意义，但在心里也能有个客观的排名。 眼前这个青年，无疑是目前心中排名第一的美青年。 听完老总的吩咐过后，方诚安便出了门去自己的办公室准备工作了。 虽然说对这个孩子不用客气，但要是真的不客气起来，到时候自己能被客气的对待才怪。 端着泡好的咖啡准备进办公室，却在听到背后的声音时停下了脚步。 “方……诚哥。” 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合适，方诚安转过身来，看到对面的青年似是有话要说。 方诚安感觉叫诚哥也挺好，如果是方经理方叔叔的话，那反而比较怪。 方诚安站着没动，青年向前走来。 “诚哥，这里有零食，不如先垫一下吧。” 方诚安歪着头，他怎么知道自己没吃早饭？ 青年移开了直视的视线，“因为刚才你和聂总说话的时候，我听到你肚子响了一下。” ……方诚安不知道自己脸红没，但第一面就被见到这么窘迫的样子自己还真是够可以了，本来还以为稍微响了那么一声可能会没人注意到。 “等会儿我下楼去办点事，顺便帮你带早饭吧。” 方诚安接过青年递过来的巧克力棒，这种容易让人上瘾的甜食他一般很少吃，但既然是他的美意，而且是主动的美意，怎么可能不接受。 “谢谢了。” 青年微微笑了一下，“想吃什么？” 被美少年少女示好也不是一次两次，但这次被这么突如其来的关心还是有些受宠若惊，“什么都好，有什么就吃什么好了。” “嗯，那我就下去了。” 方诚安心里美滋滋的，虽然饿的肚子都快要痛了，不过就当做是为了能得到青年的殷勤所作的牺牲吧。 进了办公室坐在宽大的沙发椅上，方诚安觉得似乎早上的头疼也不是那么厉害了。 第二章 一边翻阅着手边的资料，一边安排今天的工作项目，把任务都交代下去之后，青年便走了进来。 对于这个名叫聂淮的青年，方诚安心里还是有些犹豫的，如果是在外面遇到这样的男子，一定会去主动搭讪一番，可是在公司，而且应该和老总有亲属关系，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他不是不懂，但放着不吃，又实在觉得可惜。 在聂淮出去的短短十几分钟里，方诚安心里已经做了好几遍激烈的思想斗争。 是钓一把，还是放弃？ 纠结的思绪在看到聂淮拎着好几个食盒过来时，自动暂停了下来。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看看他到底有没有那个意思才行。 水晶虾饺，灌汤包，糯米粥，开胃咸菜，葱油饼，还有豆浆和牛奶…… 买这么多是要和自己一起吃么？ 方诚安连忙站起来，帮着聂淮把食物都放好，这些可不是在楼下超市能买得到的，最起码要转过这条街才能找到早餐店。 “不知道你最喜欢什么，就都买了些，有的是刚出锅的，快趁热吃吧。” “你也来吃啊，别光站着，来坐这里。” 方诚安招呼聂淮坐在自己对面，虽然为了节省时间，上班以来都是用西餐解决，但他还是最爱广式小点，这种薄皮的小包子，吃多少都不会腻。 以前在国外留学时为了找这种小点心，可是跑了不少地方。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你吃就好。” 聂淮倒也听话，安静的坐在对面看方诚安吃东西，“好吃吗？” “不错不错。” “那就好。” 饶是方诚安向来不拘小节，在这种能堪称温柔的目光注视着的情况下，还是有些不自在了。 “不用特意去买这些”，“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这么多我吃不完，你就来分担些吧”……这些本来很平常的应答现在方诚安反而不知道该怎么顺畅的说出来了，如果要说自恋的话，也并不合适，这么多年来被各种优秀的人追求也不在少数，或许，可能，聂淮是对自己有好感的吧。 一旦有了聂淮可能喜欢自己的想法，方诚安就有些坐不住。 从来都是自己挺身而出照顾别人，被这么照顾还是头一次，青年的温柔确实不假，但并不代表不强势，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从优渥家庭出身的良好仪态还是自然的流露出来，那种气势，是之前那些可爱美丽的孩子们所没有的。 “诚哥，粥快要凉了。” 刚才竟然走神了，方诚安为了掩饰自己眼中的慌张和喜色而低下了头，被人照顾是好事，聂淮对自己有好感也是好事，但如果是被压的那一方，似乎，不太妥啊。 这也是让从来只在上位的方诚安唯一介怀的事。 不过算了，能和这样的青年共度春宵，就算是在下面也没关系。 聂淮再次提醒了方诚安，汤包凉了就不好吃了。 短短的一个早餐时间自己竟然接二连三的走神，方诚安不好意思的笑笑，快速的解决掉满桌子的食物，虽然全部吃完撑的要死，但更不希望剩下来，一想到聂淮专门去买这些，就算撑的不行也要全部吃完。 看着眼前青年干净澄澈的眼神，方诚安心里又有些羞愧，自己刚才胡乱想的那些，或许也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他应该对谁都会这么好吧，尤其是对长辈，虽然自己也并不算长辈，但好歹也算是个前辈吧。 伴随着忽上忽下的心情，方诚安吃完了早餐。 “谢谢你的早饭，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 也只能这么说了，如果聂淮愿意有继续来往的意思的话，应该…… “你叫我的话，我都有空的。” 简直要命啊这小子，这么无辜的说着这种话，你知道这可是要为前辈的期望负责的吗！ 方诚安差点要笑出声来，“那好啊，晚上如果不加班的话，那就一起出去吧。” “嗯。” 青年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下来，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关好门。 方诚安揉揉自己饱胀的肚子，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虽然现在还什么肉都没吃到，不过青年刚才留在这里的香气似乎还没散去。 不是香水味，似乎是淡淡的，年轻人特有的，鲜活的阳光的气息。 第三章 因为出乎意料的顺利的发展，方诚安一天都维持着超好的心情，老总见他和小淮关系处的不错，也很放心。 幸而今天的工作任务并不繁重，下午早早的就全部做完了。 方诚安在公司里来回转悠，视察了一下下属的工作，随后便“不经意”的来到聂淮的工作间前，从外面的玻璃窗看见里面的青年埋头认真的看资料，竟也觉得是种享受，极大的缓解了一天的眼睛疲劳。 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么说也不恰当，他和他，还不算是情人。 但就算只是旁观的看着，也觉得移不开眼神。 如果能早点遇到他该多好，如果他不在这个公司，和老总没有关系的话，那该多好。 或许是感受到方诚安强烈的意念，聂淮抬起了头。 刚好和站在外面的方诚安对视，还是那种腼腆的表情，聂淮笑了。 方诚安也跟着笑，但也觉得自己挺傻，还被来往的职员问“方经理在这里是有什么事么？” 于是方诚安顺势进了聂淮所在的工作间。 这里同期进来的好几个实习生，包括聂淮在内，他们一共八个人共同使用这个宽广的办公室，各自被分派了工作，有疑问的话就去请教各自的主管。 方诚安一进去，大家都纷纷向他问好。 一一打过照顾过后，方诚安来到聂淮的办公桌前，“都还做的应手吗？” “都还可以，暂且都还能应付的来。” “有什么不会的话，可以随时来问我。” 因为之前大家都知道方诚安是特意教导聂淮的“老师”，不过亲眼看见传说中的“方经理”这么照顾聂淮，还是忍不住的羡慕。 “我有问题的话也可以请教方经理吗？” “就算是被方经理训斥也好啊。” “方经理有空可以常来我们这里啊。” “少做梦了，方经理那么忙才没时间理你们，方经理你今天的领带好帅。” “方经理我能问你要电话号吗？” …… 都是一群刚毕业的年轻人，青年男女的活泼并没有因为在大公司里就被压抑下去，一边感叹现在的年轻人都还真是热情，一边连连应付着连珠炮式的发问。 方诚安也一时无暇顾及聂淮，被实习生缠了一会儿便想办法脱身，再在这里耗下去就别想着能按时下班了。 聂淮冲着又匆匆离开的方诚安点了下头，随后又指指手机。 方诚安回到办公室之后，一条短信跳出来。 “今天我可以按时下班，下班之后我在地下停车场等你。” 方诚安握着手机对着这几个字的短信翻来覆去的看，感叹自己的定力什么时候这么差了，明明才刚见面第一天，就已经想了很多很远的事，虽然心里也明白，他和聂淮的关系也只能浅尝辄止，但在可以允许的安全线内，随意发挥想象还是没关系的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公司大门，不知道为什么要特意避开同事，但这样偷偷摸摸的感觉，反而更加刺激。 看见聂淮的时候，他正在打电话，方诚安走近时，聂淮便挂断了。 “既然今天出去喝酒，就不要开车了，我请了人把车开回家，顺便送我们去店里，你觉得怎么样？” 虽然是在征求意见的语气，但这已经是下过的决定。 方诚安觉得之前想的果然没错，这孩子善于控制的习惯是浑然天成的，但他也不讨厌这样。 “那正好，我知道一家不错的店，今晚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好啊。”青年还是一如既往的乖巧的笑了。 难得体验一次被人照顾的感觉，貌似还挺不错，方诚安这么想着，摸出一支烟。 想到不知道聂淮是否会介意，方诚安又打算收起烟盒，在聂淮表示诚哥不必在意那么多，随意就好之后，方诚安才点起香烟。 聂淮并不抽烟，但也不介意他抽，方诚安并不存在烟瘾之类的习性，只是现在手里闲着，嘴里闲着，等着聂淮叫的人来的这段时间里不做点什么，总觉得少点什么。 两人暂且先坐进聂淮的车里，从车窗里能看到外面的同事们都陆续回家了，但没人能看得到里面。 密闭的空间里，两人并排而坐，袅袅的烟雾在飘荡着。 “我是和诚哥一个学校毕业的呢。” 聂淮最先出了声，方诚安一愣，和自己一个学校？那自己之前竟然从来没在学校听说过有这么个人物啊，以聂淮的条件，绝对也是风靡一时的学校名人。 看出来方诚安的困惑，聂淮继续说道：“不过是在诚哥毕业之后，我才入学的。” 方诚安这才明白，难怪自己当时不知道，要是能同时在学校的话，那两人的相遇也不可能会拖到现在。 “那这么说来，我还真是比你大好多岁。” 一支烟抽完，方诚安便把烟头摁灭在随身携带的小型烟灰盒里，现在浑身通体舒畅。 “当时就是因为知道诚哥在那个学校上过，所以我才报考的那里，不过，再怎么跳级，还是赶不上。” 说着这些话的聂淮表情有些落寞，方诚安只觉得心跳突然就加快了一下，带着些不甘，带着些委屈的聂淮，是如此的可爱。 “不过幸好能在这里遇到你。”聂淮又重新开心起来。 方诚安差一点要伸出手想要揉揉眼前这孩子的头发，告诉他这不就遇到了么。 不过他也非常庆幸，能遇到聂淮。 “这就叫金诚所致金石为开啊。” 并不清楚当时在学校自己到底留下了多大的影响，但似乎只要是那个学校毕业的，听到方诚安的名字总会感叹一番。 那是个传奇一样的人。 学习好不稀奇，长相好没什么，运动好也很正常，人缘好也无所谓，家世好也大有人在，但是所有的优点全部集中到一个人身上，那就是少之又少了。 方诚安刚好就是这么一个人。 “后来知道诚哥在这里上班，无论如何在外国也呆不下去，就是为了回来能和你一起工作。” 像是告白，又不像是，或许只是一个小学弟这么多年执着的追随也不一定，但是方诚安心里乐的快要开出花来。 如果说自己是当年学校的风向标，那聂淮绝对不亚于第二个自己。 从来不相信命运的方诚安，现在也不由的感叹，这还真是命运的安排。 第四章 不多时，被叫来的司机便已经到了，送两人去了方诚安推荐的店，正好是晚上七点。 华丽而不张扬的店里现在人流还不算多，方诚安拿过菜单问聂淮都点些什么，聂淮浏览了一遍目录，微微皱起了眉。 可能是不知道吃什么好，“那就和我吃一样的吧。”方诚安把菜单放在一边，这个店里的东西大多都尝过了，只有小牛排做的最合心意。 “好啊。”聂淮也合上了菜单。 新来的顾客很容易就会被花哨的菜名给糊弄住，自己理解的菜色和端上来的东西经常会产生极大地误差，“不过就算是随便点哪个，也都是很好吃的。” 但为了不给聂淮造成选择困难，还是就先擅自做一回主吧。 “我也想尝尝诚哥最喜欢的是什么味道。” 方诚安看着聂淮丰润的嘴唇，不由得想这孩子八成是嘴上涂了蜜吧，总是能哄到他心坎上，不由自主的就心情愉快。 吃饭的途中方诚安询问着聂淮之前在学校的生活，从本科到硕士似乎一路走过来的经历都和自己当年极其相似。 “因为诚哥当时是金融系的第一人，所以就把诚哥当做目标，就算不成超越，也起码能跟得上步伐。” 聂淮给方诚安倒上红酒，“不过现在诚哥已经是经理，而我还是实习生。” 虽然存在职位上的差距，但聂淮表情看起来并不在意，是因为终于可以有了同在一起工作的机会了吧，方诚安和聂淮碰杯，一口饮下那红宝石般的液体。 “总有一天你会超越我的，只要现在多加努力，那并不是什么做不到事。” “但是已经习惯跟在诚哥身后的脚步走了。” 聂淮故作苦恼的样子，让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那可不行，超越我才是你的开始，而不是结束。” “那我就和诚哥一起并排走好了。” 因为青年自在洒脱的态度，所以并不感到恭维的做作，方诚安似乎就真的相信聂淮是这么忠心的跟随者自己，不管将来遇到什么样的变数，他肯定是能在背后坚定的支持者。 “那就为了能和我并肩而行干杯！” “干杯。” 外面夜色逐渐浓重了，店里的上班族也都多了起来，方诚安领着聂淮下到地下一层，那里是专门的酒吧。 “真的是很好吃啊。” 方诚安回头，聂淮说：“下次还来这里吧。” “下次就不来这里了，带你去另一家好吃的店。” 看聂淮对这里还有留恋，方诚安笑着说：“等带你吃遍所有好吃的店，你就选择的余地更多了。” “但还是第一个印象最深刻。” 方诚安想了一下，“不过全部都尝过才更好作评价嘛。” 楼下是和上面完全不一样的景象，旋转的霓虹灯让整个大厅呈现一种妖冶的动感，方诚安穿过人群领着聂淮熟练的找到林啸言，不过他正在给一位客人调酒。 “嗨，啸言。” 聂淮坐在方诚安右侧的高脚椅上。 “这是新朋友？”林啸言看着聂淮问道。 “你好。” “今天新来的实习生，刚从国外回来，带他来体验一下咱们市的风土人情。”方诚安拍拍聂淮的肩膀，“这可是青年才俊未来的栋梁啊。” 和之前在公司在饭店的状态不同，方诚安在见到林啸言时就特别的放松。 聂淮感受到肩膀传来的力道，微微挺直了脊背。 被方诚安这么夸奖，聂淮也只得连连笑道：“哪里哪里，以后还有很多需要学习。” “还是老样子？”林啸言准备去拿酒瓶。 “我还是老样子，小淮，你打算喝什么？” 点餐需要自己做主就算了，但国内和国外的酒吧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有什么喜欢的都可以说，啸言可是什么都会的。” 聂淮犹豫了一下，“我在国外不常喝酒，所以……还是和诚哥来一样的吧。” “哦～真是个乖孩子啊。”林啸言纤细的手指点点酒瓶，“诚安经常喝的这个，度数可不算低。” “嗯……” “好了，别欺负新人了，快去快去，还有客人在等你。” 方诚安把林啸言打发走，“没关系，有我在，不会让你喝醉的。” “嗯。”等到林啸言终于离开了，聂淮才像是终于放松了似的舒了口气。 方诚安当然知道被啸言不动声色的打量有多大压力，自己每次带来的新朋友，他总会在事后评论一番，生怕自己交了坏朋友似的。 “啸言还真是像我大姐。” “是啊，他长得很漂亮。” “噗”方诚安差一点喷出酒，他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是感觉啸言总是像大姐一样关心照顾他。 不过就算这么理解也没什么，啸言确实长得很赞。 “这个酒还喝的惯吗？” 见聂淮也学他一样，咕咚一口就全部下肚，害怕他扛不住，方诚安递给聂淮一杯清水。 “唔……还好。”虽然嘴上还在逞强，但脸上已经明显的浮现出红晕。 被酒滋润过的嘴唇好像更加诱人，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方诚安似乎被蛊惑了一般，伸手触碰了一下聂淮的嘴唇，在聂淮惊讶的睁大的目光里，又掩饰似的抚摸了一下聂淮的脸颊。 “咳……你的脸好红，这么烫，估计是不能再喝了。” 刚才真是鬼迷心窍了。 方诚安收回残留着热度的指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还好。”聂淮很快从刚才的惊讶里回过神来，“才喝了几杯，不碍事的。” 看方诚安转过身去装作寻找林啸言的样子，聂淮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伸出手握住方诚安的，“不过，明天还要上班，今晚上不能再多喝了，现在这样就好了。” 在吧台下面的阴暗处，两人交叠的手指不能分开，方诚安稍微用力了一下也挣脱不开聂淮禁锢的掌心，于是便就任由他这么握着。 “我们回去吧？” 方诚安看着聂淮眸子里流转着的五彩的光华，或许是因为被霓虹灯照射的缘故，但却格外迷人。 不由自主的就答应道：“好。” 第五章 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给啸言告别，两人就穿过人群，十指交叠着走出了酒吧。 走到室外呼啸着的冷风迎面吹来，聂淮替方诚安拉紧了外套，手指这才有了可以解脱出来的机会。 司机已经在外面等候着了，两人一坐进去，汽车便发动起来。 “去我家。”聂淮这么告诉司机。 方诚安清楚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醉，就算是喝了那么多杯，但他依然很清楚现在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而且，聂淮也没有醉。 但是在这种故作迷糊实则清醒的状态下，聂淮明确的提出要去他家。 去他家，这么晚了，还是酒后，要做些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自己现在甚至只需要稍微提醒一下让他送自己回家，那就可以避免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 但怎么也说不出口，嘴上像是贴上了封条，理智告诉自己这样做似乎不太好，发展的太快，结束的可能就越快，可心里面已经忍耐不住了，自欺欺人的妥协下去，就这么被带回到他家也没什么不好。 激动的心情盖过了不安，都是成年人了，没关系的。 这么告诉着自己，方诚安便逐渐放松下来。 汽车平稳快速的行驶在夜色的街道上，很快便到了聂淮的公寓。 下车的时候聂淮还伸出手来扶住方诚安，“可以走吗？” “没事没事。”但还是把身体的大部分重量依靠在聂淮身上。 进入需要按指纹的自动门之后，终于到了隐蔽的私人空间里了。 彼此都已经按耐不住，方诚安被聂淮扶着后脑勺紧紧的压向他那里，嘴唇被吸着咬着，强势的想要更进里面试探一番的舌尖不断地触碰着方诚安的牙齿。 方诚安双手紧紧的抓着聂淮的西服外套，腰背被大力的揉捏着，有种仿佛要嵌入进聂淮身体里的错觉，感觉到了些许的疼痛，但更多的还是被渴求的热情。 “在……这里……会被人看见……” 在两人粘连在一起喘气的空隙间，方诚安断断续续的说着，“还是回家……先回家再说……” 聂淮半搂半拖着方诚安向自己所在的公寓走去，幸好一路都没遇到什么人，方诚安在被吻得七荤八素的时候还有想到，这样的高档公寓，肯定是会有摄像头的吧。 但就算被拍到又如何，反正不是做什么坏事。 两人彼此交叠着的面孔，他们也估计看不清。 一路上跌跌撞撞，好不容易到了门口，聂淮还时不时的轻吻着方诚安，空出一只手摸出钥匙打开门，胡乱踢掉了鞋子就又重新贴合在一起。 分不清到底是谁在替谁脱衣服，方诚安觉得自己似乎瞬间就接触到了冰冷的空气。 “冷吗？” 看方诚安稍微哆嗦了一下，聂淮拉着方诚安走近浴室，“马上就能暖和起来。” 带着些喘气的温柔的男声拂过耳边，方诚安便又情不自禁的像是过电一般的抖了一下。 一边打开淋浴，一边给浴缸放水，热水淋下来的时候，立刻温暖起来。 有些许的温水从两人的嘴唇缝隙流了进去，而且被舌头搅动着所以发出“咕啾咕啾”的声音。 让方诚安不由得面红耳赤，这样的吻法又不是第一次，但却像是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觉得羞涩不已，可能是因为主导者是聂淮，虽然聂淮的技巧并不好，自己已经被他咬到好几次，但可能就是这种单纯的冲劲，让他觉得更加真诚。 两人的衣服鞋子散落在房间各处，上一秒因为脱掉衬衣而分开的身体下一秒就又重新摩擦着贴紧，浴缸里面已经放满了热水，聂淮牢牢的抓紧方诚安的手，让他小心的进浴缸里。 因为光着脚，所以满是水的地面就算是加了防滑砖，走着还是有些忐忑，方诚安在聂淮的帮扶下坐进了浴缸，被热水包围的瞬间让他舒服的长叹一声。 聂淮也随即坐了进去，手掌迅速贴上方诚安的胸口，“你好热。” 方诚安也不服输的摸过去，“你也……挺热。” 像是怎么吻都不够似的，聂淮把对面坐着的方诚安拉过来抱到自己腿上，翻涌的水波一股一股的涌到浴缸外面，方诚安觉得自己像是快要溺毙过去了。 水很烫，彼此接触的皮肤更烫，聂淮突出的地方已经坚硬起来，方诚安想要稍微调整一下坐姿，害怕自己这样会压着他，但聂淮一把按着他，喘道：“诚哥，不要……乱动。” 方诚安就果然不再乱动，放在自己胸口的聂淮的手指游走到背上，然后顺着脊椎一路向下，在尾椎的部位来回抚弄着，方诚安双手都贴在聂淮的胸口，也不知道这时候是该稍微抗拒一下，还是更加用力的搂抱着聂淮给他勇气。 抬头看见聂淮湿漉漉的眼神，方诚安诧异了一下，随即笑了。 明明已经急不可耐了，还要硬撑着，搂着聂淮的脖子把他拉近自己，吻上了聂淮的眼睛。 “来吧。” 第六章 聂淮像是得到将军命令的士兵一样，手指迅速找到了关键所在。 在入口处来回的按压揉捏，极尽温柔的耐心开拓着，生怕方诚安会感到痛一样，但是两人彼此接触到的前端都已经硬挺的不行，方诚安能体会到这时候的耐心是需要多大的意志力。 自己之前和小男生做的时候，哪怕还是雏，也没有这么耐心的一遍一遍去抚慰对方，只要有润滑剂，而且加上一两句甜言蜜语，就算进去的时候小男生会痛的快要哭出来，也只需轻声慢语安慰两句，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和聂淮比起来，自己之前还真是差劲啊。 不给方诚安过多的自我缅怀的时间，聂淮便一手抱着方诚安把他稍微提起来一点，一手扶住两人的连接处，然后坚定的，缓缓的挺入了进去。 从来没有被进入过的地方被一点点的充盈起来，违和感和异物感让方诚安张着嘴不断地调整呼吸，因为刚才的开拓做得很好，所以现在也不觉得有什么辛苦和疼痛。 聂淮满头大汗的看着方诚安，等对方一点点适应，终于全部进去之后，聂淮握紧了方诚安的手，“还好吗？有没有很痛？” “不会，不痛。”虽然表情还有些许不适，但聂淮也同样很不好受。 不知道聂淮之前有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光从这次来看，聂淮似乎并不生疏，就算接吻不是那么在行，但是这方面却意外的很行。 心里面没由来的有一点不爽，不过这也不是稀奇事，聂淮条件这么好，如果之前没有交往的经验那才是怪事。 只要能享受到不就好了吗，想那么多干嘛，方诚安对着聂淮露出了微笑。 被紧扣着手紧握着腰的方诚安随后在聂淮的带领下快速的进入了状态，像是在狂风浪雨中来回颠簸，一阵一阵难以明说的感觉传递到大脑里，化作接连不断的喘气被释放出来，就算是激烈的动作中，聂淮还是寻找着方诚安的嘴唇，吻一下，舔一下，方诚安眯着眼看着这个高大强健，而且温柔乖顺的青年，第一次贪心起来。 如果这个人，是自己的话，该多好。 聂淮只是用自己的行动来表达感情，没有过多的甜言蜜语，方诚安也像是突然失去了语言功能似的，以前交往经验中滔滔不绝的情话现在一句也说不出口。 “宝贝”或者“亲爱的”都不是他和聂淮的关系，就算是在这种迷离中方诚安也无法说出此类能增加情趣的话。 虽然他真的很想让他成为自己的“宝贝”，而且能正经的喊他“亲爱的”，但不是在这种，或许可能只是短暂的一夜春宵里，制造出轻浮的气氛。 在浴室里面对面的做了一次，然后又背对着做了一次，方诚安很想让聂淮握住自己前端的手放开，因为前后夹击的感觉快要让他失控了，但每次新的冲击到来时，方诚安便又妥协在聂淮的手里。 水温也从最开始的烫手变成了微凉，再呆下去可能就会感冒，聂淮便给两人包裹好浴衣出去，又翻滚到卧室的大床上， 摆成了不会让方诚安太辛苦的姿势，聂淮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冲击。 激烈的摇晃撞击中，方诚安觉得自己脑子都快要迷糊了，从来不认为自己体力差，还不到35岁，而且也经常健身，但现在竟然有点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如果不是聂淮有力的手臂托着，膝盖估计就瘫软到床上去了。 背对着的姿势虽然对方诚安没有太大负担，但看不见方诚安的脸聂淮就有些焦急，这样不太容易接吻了。 于是方诚安感觉天旋地转了一下，自己被翻转过来，腰背处垫了又厚又软的垫子，暂时缓解了一下酸痛，双腿便重新被抬起分开，已经湿滑松软的地方轻松的就接纳了聂淮。 “唔……” “诚哥……诚安……诚安……” 聂淮一遍遍的在方诚安耳边轻声呢喃着，从头到尾如果说聂淮说过的能称得上是情话的句子，也就是不断喊着的方诚安的名字。 嘴唇被侵占者，下面也被填的满满的，听着夹杂着各种粘腻的声音，方诚安再次颤抖着达到了顶峰。 已经连续的被占有了好几次，方诚安终于有点想要讨饶了，聂淮也听话，乖乖的不动，只是下面并没有退出来，而是两人互相依偎着面对面的躺着，聂淮握着方诚安手指，一点一点的舔舐着那白皙的指尖。 被逗弄的很痒，方诚安笑出声来，“好了好了，别闹了。” “诚哥累了吧。” 明知故问，“是啊，还是比不了年轻人了。” 聂淮按揉着方诚安的腰间，“那就休息一会儿吧。” 不是“休息吧”，也不是“那就睡吧”，而是“休息一会儿吧”。 方诚安警铃大作，如果再继续下去，自己绝对会被折腾死。 聂淮钻到方诚安的肩窝里磨蹭着，喃喃道：“诚哥真好。” 啊啊，这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方诚安觉得，搞不好就算是自己真的明天起不来，也会答应这小子的所有要求。 第七章 对于昨晚的记忆，方诚安只停留在最后被抱着做的时候晕了过去…… 聂淮的臂力和腰力惊人的大，因此也就尝试了很多之前只听说过而没有实践过的姿势，虽然有爽到，但代价也是惨痛的，在被窝里面想换个姿势躺都感觉很吃力。 早上醒来的时候，对面是聂淮放大的笑脸。 “醒了？” 聂淮靠近过来亲了一下方诚安的额头，“早餐已经做好了，是在床上吃，还是过去吃？” 聂淮笑得越是纯净，方诚安就越觉得不好意思，虽然谈不上谁占谁的便宜，但自己反倒是像那个欺压美青年的怪大叔一样，“我这就起来。” 因为室内已经调好了温度，方诚安一下子掀开了被子，可是被子离开身体的时候又想到自己还什么都没穿，但已经来不及了。 被聂淮看了个精光，方诚安又红着脸把被子给拉回来。 “那个……麻烦把我的衣服拿过来吧。” 聂淮捧着一套衣物过来，“昨晚的那件已经拿去洗了，换我的穿吧。” 方诚安见聂淮一副想极力忍住笑的样子，虽然明明昨晚都已经那么肌肤相亲过了，但是一大清早的，光线充足的情况下还是有点放不开。 在聂淮的帮助下，方诚安终于穿戴完毕，因为两人体格相仿，所以聂淮的衣服也挺合身。 “如果还是穿着昨天的那套衣服，回到公司肯定会被追着问‘方经理昨晚又去哪里了啊’，这件洗好之后，我会给你送过去的。” 方诚安跟在聂淮后面走到餐厅，桌子上面已经摆好了早餐，简单的中式家常饭，这些都是聂淮的手艺。 看到一个椅子上还专门放了一个软垫子，方诚安知道，那个应该就是自己的座位了。 被这么温柔的照顾，如果定力不好的话，真的太容易沦陷进去了。 果然，聂淮提前一步把放着垫子的椅子拉开，“诚哥，昨晚你晕过去之后，我替你擦了药油，可能今天应该就会能有缓解吧。” 这孩子不要总是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么不正经的话啊！ 让我晕过去的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但方诚安还是笑着表示“没关系，现在感觉不是那么严重了”，虽然依然酸软的坐下去就感觉腰快要断掉。 昨晚上喝的酒并不多，但酒后做的事情就有些多了，而且还起了大早为了能有时间吃早点，所以走进公司的时候，方诚安的脸色泛着些虚弱的青白。 老总在电梯里遇到方诚安和聂淮，对于方诚安不太好的脸色表示了关心慰问，“诚安啊，就算是年轻人，也要爱护身体的本钱啊，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保养是多重要了。” “是是，以后会注意的。” 方诚安打起精神应和道，眼角余光瞥到聂淮一副无辜乖巧的样子，无力的叹了口气，珍爱生命，远离诱惑啊。 方诚安一天在公司里是长吁短叹，揉着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中间有两次聂淮进来送东西，打着送资料的旗号其实拿进来的都是一些小点心和药膏，顺便揉捏了两把。 每当聂淮进来的时候他都稳稳的坐在椅子上一副认真工作的样子，而且让聂淮专心回去工作，自己这边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但聂淮还是不放心似的偷了空也要进来瞧一下，让方诚安非常无可奈何。 这样的偷偷看两眼，放心不下的心情，分明像是高中生瞒着家长老师早恋一样，方诚安也觉得没什么不知足的，聂淮懂事体贴，沉稳优秀，就算是突破了作为普通前辈和学长的关系，但也依然保持着让彼此舒适的距离，恰到好处的关心总能及时填补空闲的时间，方诚安嘴里嚼着刚才聂淮送来的软糖，心里才不承认，现在有些许的失落是因为从昨晚一直到现在，聂淮都没有说过喜欢他。 喜欢你。 想要你。 就是你。 爱你。 非你不可。 这些话就算是烂大街，但听到对方向自己表白还是会心动，哪怕结局是拒绝，但这也是必要的程序啊。 不说清楚的话，谁能知道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才算够，而且真的喜欢的话，这些肯定是情不自禁就会脱口而出的吧。 昨晚到底是谁诱惑的谁，方诚安弄不清楚，但最起码肯定是两厢情愿。 也可能是自己真的搞错了，从小到大都是被追捧的对象，认为别人对自己的喜欢都是天经地义，只有自己拒绝别人的份，哪里会有对方先撒手的道理。 骄傲惯了，自然也就忘了，聂淮也同样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就算是对着自己很听话，很乖巧，哪怕自己睡着了也会替自己清洗身体换洗衣物，还会早上做饭给自己吃，但这也可能是他向来的习惯而已。 就像是之前自己习惯给小情人买些名牌手表或者包包，过生日的时候送辆车，自己习惯用钱去解决，聂淮可能习惯用切实的行动去解决一样。 他和他，其实真的很相似。 一边大嚼特嚼聂淮送来的软糖，一边忧郁烦恼，就算是这个软糖非常好吃，也不能让方诚安的心里有多甜。 聂淮可以和自己有这种往来，不，应该说似乎很热衷和自己有这种往来，一想到昨晚聂淮快要狂化的样子，方诚安尾椎就一阵发麻，既然能不影响工作，而且也能不牵扯过多的私人感情，有一个完美的伴侣，也算是好事一件了。 方诚安想明白了，也就不再纠结下去，心放开才能过的开心。 聂淮送来的一包小零食差不多快要吃完了，因为手头暂且也没什么事，就拿起包装袋研究起来，有些是日文，有些是英文，有些是韩文，也有国产的…… 方诚安“啧啧”两声，还真是小孩子，这么喜欢买乱七八糟的零食吃。 不过看过也就丢掉了，作为“大人”的方诚安，是不会在这上面多费什么功夫的。 就算是脑子里面突然一闪而过“要不要再去买点这个吃呢”的念头，也在随后投入在工作中之后把那种想法抛掉了。 第八章 晚上的时候，为了欢迎这一期新进的实习生，几个主管和同事决定举行个小型聚餐。 虽然实习并不意味着最后一定能留在公司，但能进来实习已经是很难得了。 方诚安本来因为身体的原因想要拒绝，但快要下班的时候聂淮发来信息，“诚哥要不要一起来，聚会应该不会太长时间。” 一旦这么说了，哪里还好意思拒绝。 方诚安揉揉腰背，聂淮拿来的药膏还真的挺有效，现在已经没有太大的痛感了。 回复了信息便收拾东西准备出门，方诚安走到电梯口，看见聂淮独自一人站在那里。 “没和同事一起先下去？” 聂淮按下了按钮，“因为想着诚哥马上就能出来了，所以就等一下。” 电梯门打开，聂淮跟在方诚安身后进去。 你是特意来等我的吗？这种话问不出口，于是便“嗯”了一声。 因为昨天晚上车被送回家，今天早上又是被司机送来的，方诚安和聂淮站在公司门口，考虑着是乘着同事的车过去，还是打的过去。 聂淮和同事打过招呼让他们先过去，说自己和方经理乘下一辆车就好。 “那么多人坐在一起，回家也不方便，等下司机会过来的。” 方诚安看了聂淮一眼，心里不禁想，果然是少爷，想起来自己上学的时候指使司机接送自己上下学，就被老爸严厉的批评了一顿。 不过既然能方便，也就无所谓了。 这次聚会的地点是新人们挑选的，喧哗热闹，热烈的气氛里吃着大汗淋漓的火锅，觥筹交错之间方诚安被一群人连连敬酒，也顾不得吃点什么，聂淮依旧紧挨着方诚安右手边坐着，看他在喝酒，他就给他夹菜，沾了酱放在盘子里，有空档的时候就能直接吃下，刚好是不烫口的温度。 “聂淮，方经理最关照的就是你了，还不多敬两杯？” 同事们起哄着，方经理看来似乎酒量很好，空腹状态下几杯下肚，脸色丝毫未变，不过也是因为方诚安向来的好脾气，这些新人才能无所顾忌的放开来。 聂淮放下筷子，朝着方诚安笑笑，“那诚哥，我就先干为敬。” 方诚安看着聂淮爽朗的一口闷下，随着聂淮喉头的滚动，他也跟着咽了一下，深知聂淮酒力不好的方诚安，想着今天绝对不能看着聂淮被灌醉，要不然把他送回家的任务可就太艰巨了。 聂淮刚喝完，面前的酒杯就又被满上。 “再来再来！” 聂淮又干下一杯。 “方经理，指导聂淮这样的孩子，一定比较轻松吧。”坐在方诚安另一边的一位部门经理这么说着。 在外人看来，聂淮做事效率高又听从上级安排，是个很称心的部下，不过前提是你们没有和他滚过床单。 方诚安抽动嘴角摆出个笑容，“是啊。” 在床上的聂淮虽然也并不能说不听话，但隐隐要超出自己可以掌控的范围的压力却格外强大，不过整体来说当然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听别人也夸奖聂淮时，似乎比夸奖自己更来得开心。 “方经理，聂淮已经干掉两杯啦！” 方诚安也端起面前的酒杯，“你们同期都要互相督促才行，只要做得好，上司一定会看在眼里的，大家都加油啊。” 聂淮喝完酒并没有坐下，而是把方诚安端起来的酒杯给截过来。 方诚安惊讶了一下，大家好整以暇的看着聂淮，听他说到：“方经理已经喝得不少了，这杯我替方经理。” 归根到底也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对于有些逾越了的聂淮，大家都在看着方诚安的反应，就算是为了上司的身体着想，这样不加掩饰的亲近，与其说是觉得自我意识过剩，不如说是感到羡慕嫉妒。 如果聂淮也能替自己这样挡酒，就算喝死也值了。 方诚安就当下愣了一瞬间，看聂淮今天兴致格外好，也就摆摆手，“是啊，昨晚没有休息太好，今天大家可要手下留情啊。” 甚至连一丁点的责怪意思也没有，方诚安对于聂淮的宽容让在座的一群人精立马心知肚明，随即也都嘻嘻哈哈的岔开了话题，其后大家便谁也没有再给方诚安倒过酒。 对于拿着果汁和别人碰杯的自己方诚安觉得真是有点莫名其妙。 更莫名其妙的是聂淮你这小子不要在桌子底下做一些奇怪的事！ 方诚安感到自己的小腿被碰了好几次，转头看向聂淮，聂淮回给他一个温和的笑脸。 还真是能故作镇定，这可是大家坐在一起吃饭，人多的时候就该有点正经的样子。 而且聂淮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更是让方诚安觉得不爽。 触碰小腿的脚又过来了，方诚安朝着那只脚踢过去，顺便看向聂淮，一副你给我老实点的表情。 但聂淮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而是坐在对面的一个新人稍微动了一下。 方诚安左右一看，发现自己似乎是搞错了，新人看向的也不是自己这边，而是坐在左边的和自己刚才说话的经理…… 聂淮问他怎么了，方诚安讷讷两声，“啊，没什么，来来，快点吃菜。” 方诚安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是知道了些不应该知道的事。 热热闹闹的吃罢饭，大家都满脸通红，除了方诚安，所有人都喝了个尽兴，聂淮看起来还好，依然镇定的跟在方诚安身后，送了大家都先离开。 聂淮等大家都走了之后上前一步站在方诚安旁边，“现在还早，我家也就在附近，不如过去坐坐，而且衣服也已经晾好了。” 方诚安想要脱口拒绝的话在发觉聂淮拉着自己的手走向等候的车时，全部咽了回去。 “好啊。” 被牵着走的感觉丝毫没有异样感，但就是这种理所当然才更加不正常，而且已经觉得没事了的尾椎又泛起一丝酥麻，方诚安一边告诉自己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但还是忍不住的有了些期待，尤其是刚才还误会了聂淮。 在看到聂淮正直纯净的眼睛时，方诚安不自在的把头扭过去了。 第九章 再次踏进聂淮的家门，不能说是陌生，但也绝对算不上熟悉。 方诚安环顾着昨晚没有仔细看过的聂淮的房子，如果说是单身男人的居所还真是有点不太符合。 应该能称得上是温馨，并不是冷色调的简洁，而是温和的饱满的居家气息。 聂淮端来茶水招待坐在沙发上的方诚安。 “我去拿衣服。” 本来还以为拿衣服应该是请自己来这里的借口，但没想到真的就只是拿衣服这么简单。 一晚上喝了太多果汁，口腔中甜腻的味道被微苦的茶味冲淡，并在鼻尖处留下隐约的余香。 “晚上擅自做主就替你挡酒，是我太冒失了。”怀抱着被叠整齐衣服的聂淮从卧室走出来，“因为觉得诚哥这两天连着喝的太多了，不太好。” 方诚安站起来准备接过衣服，连连摆手，“没事没事，不喝那么多挺好的。” 聂淮一笑，拿过纸袋把衣服装好递给方诚安，“诚哥的腰，好些了吗？” 看着聂淮在对面坐下，方诚安也只好重新坐回去，“嗯，好多了。” 真是很怪异的感觉，昨晚还是疯狂了一般什么都不管不顾，但今天就重新恢复了正常的交往水平，这样忽然拉开的距离感让方诚安有种自己是不是昨晚做了一场梦的错觉。 但却并没有哪里不对，男性之间忽然而至的情绪来的很快，去的也快，早就知道这么急性子的做法不能把关系维持太长久，但没想到竟然只有一天这么短暂。 聂淮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摆出惬意的聊天的姿态，看着方诚安。 “那些零食喜欢吃吗？” “还不错。” “前一阵子朋友从国外捎回来的，想着你应该喜欢。” 这么说来其实两人也就是刚见面，怎么就能想着他喜欢吃呢，方诚安心里嘀咕了一下，八成可能是因为聂淮不喜欢吃糖所以留给自己的吧。 “公司里面如果要休息周末的话，还是不太容易的吧。” “新人一般不经常加班，因为工作量还不算大，不过这也要看到底能不能在工作时间之内完成任务了。” “诚哥交代给我的任务，我都有按时好好完成。” 方诚安见聂淮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虽然很轻松的说出来，但分明是要求夸奖的表情。 “现在起步阶段还能轻松应付，不过之后也不能松懈。” 和聂淮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些闲话，方诚安回想着，之前交往过那么多的对象里面，还真是没有上过床第二天，在两人独处的时候还一本正经的说着公事的。 觉得这么继续说下去也没有个结尾，方诚安看看手表，说是不晚，但也不早了，时针马上快要指向十点，犹豫了一下，“那个……” 而聂淮更加抢先一步说道：“那这个周末，诚哥有时间吗？” “什么？” “虽然知道刚进入状态就想着要放松可能太松懈了，不过正是现在才有空闲，而且诚哥应该不会周末再去公司加班吧？” “呃……这个到不经常。” “所以周末请诚哥和我一起出去吧。” “啊？” “一起去游泳吧。” “我……” “不方便吗？” “也不是。” “那就这么定了，周六下午，我去接你好不好？”聂淮看起来很开心。 “啊……哦。” 游泳什么的，现在天气还不算暖和，而且早也过了室内供暖的季节，现在去游泳虽然不至于太冷，但绝对也不是种享受。 方诚安再次唾弃了自己，聂淮的请求真的是推不掉，虽然很清楚游泳过后搞不好会感冒，但还是想要看一下聂淮穿着泳裤徜徉在泳池的身姿的想法占了上风。 对自己完全抵抗不了聂淮美男计的方诚安不禁恶趣味的想到，如果将来遇到了难对付的女客户，就让聂淮出马算了，保证一准成功。 “当年诚哥可是学校游泳比赛的冠军，所以很想和诚哥一起游游看。” 这还有什么好比试的，都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自从上班之后运动量虽然不至于太少，但肯定不如学生时代，体能下降是必然的。 “不过现在是比不了当初了。”一想到如果聂淮发现自己不如当年那样骁勇说不定会失望，方诚安就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当初把游泳中断了呢。 “不过就算是这样，诚哥也是很强的。” 对自己完全的信任和赞赏虽然没什么不好，但到底是基于当年自己学生时代留下的印记，还是他从现在起对自己的评价呢？ 一直残留在过去的荣耀里并不是方诚安希望的，道路是一直向前走的，在未来创造了什么才更重要，人们往往习惯于从过去的事里判断别人的将来会如何，不能说是不可信，但作为方诚安来说，他更希望聂淮看到的是他现在的样子，而不是当初留下来的影子。 “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能失望啊。” 从来也没有什么争第一的念头，自己成为第一，也只是因为没有别人能做的更好一些，得来不费功夫的感觉也没有别人想象中那么好，经常成为舆论焦点的方诚安有时候更希望，有一个更加强劲的对手该多好。 “如果诚哥真的能让人失望的话。” 方诚安看聂淮并不信服的样子，也不再多说什么。 因为不管聂淮到底是还站在自己原来的影子里，或是站在现在的立场去和自己交往，自己都没有什么掌管的权利。 这样的青年是该好好的呵护让他自信成长的，而不是对他束手束脚，强迫他去喜欢些什么，去认清些什么。 就像不能要求他，最好不要把期望放的那么高，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或许是方诚安想要离开的意思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聂淮站起来，替方诚安拿着衣服袋子，“诚哥，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这么晚了还要跑那么远，你今晚也喝了酒，早点休息，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那怎么行，我陪你回去，有司机开车，没事的。” “真的不用，快点回去睡觉，明早可不要迟到了。” “不会迟到的，而且上司要回家，我怎么能不送呢？” 方诚安回头看看笑着的聂淮，是啊，最起码自己还是他的上司。 “诚哥，小心电梯门！”聂淮快步走上去用手挡住快要撞上门的方诚安的脑袋，“小心。” 半是强迫的被送回家，一路上方诚安和聂淮反而没有那么多什么要说的了，沉默着一直快要到家的时候，方诚安才突然想到，他好像把公文包给落在聂淮家里了。 第十章 方诚安下车的时候告诉聂淮，公文包落在他家了，聂淮便打算立刻掉头回家给他送来。 “现在也太晚了，明天到公司给我就好。” 本来也是因为自己不小心，反而让聂淮来回奔波也太过意不去，不过幸好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需要今晚处理。 聂淮也就乖乖听话，站在车旁一直目送着方诚安进入了公寓。 两天没有回来过的家在刚进门的时候就感到一股寒气，一个人住的话，房间太大果然不太好。 打开空调定好温度，方诚安疲惫的扯掉领带坐在沙发里。 今晚上对于聂淮的邀请抱有幻想自己真是可笑透了。 虽然一晚上已经喝过不少东西，但还是习惯性的拿出罐啤酒打开，客厅里幽暗的蓝色灯光让家具都泛上一层冷光。 真冷清。 只是因为想着要换点口味而拿出来啤酒，但是喝了两口之后就因为刺激的凉意而作罢，刚才喝下去的热茶的温暖还没有散去，但在这空旷的屋子里，余下的那点温度也能很快的融进黑暗。 就那么安静的坐了一会儿，直到时针不客气的指向十一点，方诚安终于双手撑起膝盖站起来，慢悠悠的走向浴室，清醒的状态下不冲澡绝对睡不着，这是方诚安从交往过第一个对象开始形成的习惯。 拿出纸袋里面的衣服，触摸的手感略微有些不同，但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左右掂量一下，应该是自己的衣服没错，不过好像领子的地方更加硬挺了，可能是熨烫过的缘故。 纵然是留在聂淮那里清洗，但方诚安还是不相信聂淮会亲自动手，应该是找了家政或者直接拿去干洗店。 打开热水之后浴室很快就被水蒸气充满，方诚安擦干净被模糊了的镜子，看着里面映出胸口和脖颈处分布着的青紫的痕迹。 当时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那小子才能弄出来这么刺目的印子？ 昨晚的证据还得需要几天才能消失，想到周六去游泳，倒时候不知道痕迹会不会淡化掉。 刚擦干净的玻璃镜一会儿又重新模糊了，方诚安抬起头让温水从上冲下，顺着皮肤流走的水珠，也顺便带走了身上的困乏和心里的躁动。 只要自己还是他的上司，就算提过分的要求也没有问题，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么想着的方诚安，晚上睡了一个很安稳的觉，以至于第二天早上被聂淮的电话提醒才得以起床。 “诚哥，起了么？直接来公司吧，这里有现成的早餐。” 方诚安晕晕乎乎的揉着眼睛，听着那边聂淮清爽的声音，不禁感慨，自己果然不如新人鲜活。 走进办公室发现聂淮并不在这里，也是，他还有工作要忙，又不是自己的贴身小秘。 办公桌上放着冒着热气的早点，旁边是公文包，再旁边是一个盒子。 方诚安一边吃着早饭一边拆盒子，里面是一件新的泳裤……不禁满脸黑线，这才一个晚上，这小子到底是从哪里弄来这种东西的。 标签还在，但是其他的标志都已经被拆掉，根本不打算给人以退货的余地。 而且还是在公司，就算是去卫生间的空闲时间也不能拿着这个去试一下到底合不合身什么的。 方诚安放下手中的小包子，去把办公室的门锁好，确定没有人能进来之后，展开了那件纯黑色的泳裤。 竟然还是三角的……而且手感非常细滑，方诚安略微想象了一下自己换上这件泳裤会是什么一番情况，于是非常羞愧的把泳裤给重新塞回了包装盒里。 不管怎么晒都最多只能呈现红色的皮肤，白皙的甚至让方诚安想要去美容店里专门处理一下，就算不能变黑，最起码蜜色也好啊。 现在虽然已经不若少年时代的纤细，但总归对自己的肤色不甚满意。 男人就要有阳刚的样子才对！ 不由自主的眼前就浮现出聂淮裸露出来的身躯，修长结实，更重要的是那一身小麦色的肤色，让方诚安那晚不住的抚摸。 很喜欢，不管是眼睛眉毛嘴唇，还是手指双腿腰身，全部都喜欢。 经常锻炼而形成的小麦色的健康的体格，不管怎么反复触碰都不会腻烦，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可望而不可得的，理想的样子。 而完全符合条件的聂淮，那一晚拥吻着迷乱的自己。 方诚安甩甩头，一不小心又想远了，收拾好那件令自己容易分心的东西，赶快把早餐解决掉。 聂淮这小子买之前难道没有看吗？ 如果说是看过样子之后确定要买这样的款式那就更加过分了吧，这简直就像是送女上司三点式比基尼一样的以下犯上。 可千万不要以为对你和颜悦色就可以这么随便胡来！ 吃完早饭之后，方诚安让秘书把桌子上的碗盘盒子给收拾掉，自己拿着聂淮送的那个“礼物”，径直向聂淮所在的办公室走去。 但到了地方发现他并没有在这里，问了其他人，说是被老总叫走了。 估计应该是家长对小孩子的例行检查，无外乎问一些工作怎么样，人际关系怎么样之类的。 方诚安又转向老总办公室，半路上刚好碰到从里面出来的聂淮。 “诚哥，早啊。”聂淮快步走过来，看见方诚安手里提的小袋子，里面装的分明是早上放过去的东西。 “给你。”方诚安把盒子递给聂淮。 “不喜欢么？” 聂淮略微停顿了一下，“这个是早就准备好的，就是为了来公司之后能和诚哥一起去游泳，不过你不喜欢的话也没有关系，对不起，我又自作主张了。” 微微低下了头的聂淮有种可怜的感觉，方诚安握紧了拳头，直视聂淮的眼睛。 心里念着这次不能再被这小子牵着走了但说出口来的却是“也不是不喜欢……但我收你这种东西……不太好吧……” 方诚安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说好的退给他而且还要批评他对前辈的戏弄不是吗！ “原来不是不喜欢啊，那太好了。”聂淮眼睛亮起来，“因为诚哥能和我一起出去，所以送给诚哥一点小东西也是应该的。” “不行，这个你还是拿回去。” 快点收回理智这种东西坚决不能要！ “那诚哥是觉得这个不好吗？不会的，我买的也是这个牌子，很好用的。” 方诚安感觉到自己内心又竖起了小白旗，再次被一脸真诚无辜的聂淮打败了。 “也不是不好……”反而是很好的料子。 “那就游泳那天穿来试试吧。” 心里又重新默念一遍你这小子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到时候绝对不会穿这个去。 之后方诚安便头也不回的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第十一章 虽然已经约定好了周六要去游泳，但是对于聂淮周五晚上一起喝一杯的邀请还是没有拒绝，只要不喝多就没事，方诚安和聂淮再次来到了林啸言所在的酒吧。 “因为第一次在这里喝到的酒很不错，想着再尝一次。” 聂淮这么说着，方诚安也高兴起来，“毕竟调酒师是啸言嘛。” “话虽这么说，不过如果不是诚哥点这个的话，那可能根本就喝不到啊。” “既然那么喜欢，不如请啸言教你，回家自己也可以调。”方诚安想到林啸言一脸不满的表情笑起来，“这种熟人的优待，你可是第一个。” 聂淮惊讶道：“这样不就影响林先生的生意了么？” “安心，客人那么多，而且只教你这一种，没关系。” “又在嘀咕什么呢？”刚招待完客人的林啸言走过来。 方诚安看了聂淮一眼，而后说道：“想要拜托你一件事。” 对着方诚安高深莫测的表情林啸言不禁抚额，“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这次可错了。” “那是什么？” 拍了一下聂淮的肩膀，“教这小子调酒啊。” “你确定？” 聂淮连忙摆手，“只是说笑的，请别在意。” “难道你不想学吗？” “也不是……” “那啸言就快教吧。” 向来对林啸言不客气的方诚安此时完全就是想要实现聂淮的这一点小想法，又不是什么难事，而且也没什么不妥，“这可是我介绍给你的第一个徒弟啊。” 自说自话的方诚安显得很高兴，聂淮虽然表示不必太勉强，但是林啸言拿来瓶子和酒，立刻就教了起来。 方诚安坐在一边看着这“师徒”两人很认真的学习着，突然说道：“以后如果想喝的话，直接找小淮就好了。” 林啸言白了他一眼，方诚安做了鬼脸朝他笑笑，一口喝干杯中的酒。 两人出来的时候时间还早，而且因为并没有喝太多所以站在店门口打算着接下来要去哪儿。 心里想着聂淮该不会又要说“这里离家近，顺便再去坐会儿”，但两人在外面吹了会儿风，聂淮说道：“不如我送诚哥回家吧。” 诶？ 方诚安略微惊讶了一下，明明还这么早，这和自己料想的也差的太多了。 “虽然明天不用早起，但为了补充体力，所以早点休息比较好。” 补充体力什么的，也不用这么着急吧，又不是要去比赛，而且……今晚就只是喝酒啊？ 看着聂淮一脸坦诚的表情，方诚安点了下头，“好啊。” 果然是年纪大了容易胡思乱想，除却第一次喝酒就喝道床上去，这一个星期以来聂淮都是以礼相待，虽然会送一些小东西之类的，但这种表达亲近的程度也仅限于自己是他的“指导老师”吧。 还是上次的那位司机，方诚安和聂淮在后面坐好，汽车便发动起来。 “天气预报说明天可能会下雨。” “那应该又会降温了。” 天气这种事方诚安几乎不怎么关心，一般都是秘书发来消息说第二天要注意加减衣服之类的。 “不过应该也不会太冷吧，毕竟已经四月了。” 方诚安就算是不扭头，也知道聂淮在看着自己。对于聂淮这么执着要去游泳方诚安虽然不太理解，但也不想扫了他的兴致。 “是啊。” “那之后的话再一起吃饭吧。” “恩？” “游泳之后。” “好啊，我再带你去好吃的店。” 聂淮摇摇头，“不是去外面，是去我家。” 突然似乎又对明天的行程期待起来，方诚安有了兴趣，“难道你还会做菜？” “稍微会一点，而且今天学了调酒，想请你喝。” 当时只是随口说的，也并没有真的打算找聂淮调酒什么的，没想到他竟然放在了心上。 “啊，该不会是要让我来当试验品吧？” 方诚安开着玩笑，尤其是看着聂淮谨慎的样子更是开心。 “不是的。”聂淮看向方诚安的眼睛，“会让诚哥尝到和林先生调出来一模一样的口味。” 如果说最喜欢聂淮什么的话，大概也就是他这种认真的样子吧。 一些细微的小事情，如果用心去记下，并且能够做好，所发挥出来的效果，是一开始怎么都想象不到的。 “那我就非常期待着了。” 虽然说第二天会下雨，但没想到一大早就开始下了，随着中午的临近，雨势反而更加巨大，心里想着这么大的雨路上一定堵得厉害，而且有的地方还会漫水，正准备打电话告诉聂淮要不然就取消好了，门铃就响了起来。 慌忙打开门的方诚安看到聂淮提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 “诚哥。” “快进来，路上很难走吧，没想到会下这么大的雨。” 帮忙着把聂淮拿来的东西都在客厅放好，“刚才正准备给你打电话说要不今天就不去了，结果你刚好过来。” “确实不太好走，这样暴雨的天气还是少出行比较好，所以我就直接买了食材过来了。” 方诚安这才发现，原来聂淮提的东西大多是食物。 “天气不好的话也没办法，不过给你做饭还是没有问题的。”聂淮脱下外套放在沙发上，挽起衬衫袖子就把东西拎进了厨房。 “还没有吃午饭吧，正好一起吃。” 方诚安看聂淮反倒是像主人一样给自己张罗午饭，觉得真是不好意思，下着暴雨还赶过来，只是为了给自己亲自做饭。 不过对于一向乖巧的聂淮这么知道孝敬长辈，岂有不接受的道理。 方诚安也挽起袖子打算帮忙，却遭到聂淮的拒绝。 “这里都由我来，诚哥去休息就好。” 昨晚那么早休息早就休息够了，“一起做饭不是更快吗，而且我也有拿手菜要做给你吃。” 聂淮眼睛闪烁一下，但还是拒绝道：“那下次诚哥再下厨好不好？” 既然这么说了，方诚安也不再勉强。 因为是开放式厨房，方诚安一边无聊的看着电视节目，一边观察做菜的聂淮。 动作麻利熟练，嘴唇紧绷，眼神专注，抬头如果刚好和方诚安对视的话，便会腼腆的笑起来。 比起来看电视，看聂淮做菜似乎更有意思，丢开遥控器，方诚安干脆大大方方的看着聂淮。 这样即便是冒着大雨也要给自己做饭的青年，到底心里在想些什么呢？在和聂淮时不时的聊天的过程中，方诚安这么思考着。 第十二章 “是要做火锅？”方诚安看聂淮找来砂锅，当初这些东西都是秘书忙帮着置备的，不过买完之后一直都没有用过。 “既然天气阴沉，想着吃火锅会好点，驱寒气。” 聂淮把洗干净的蔬菜全都切成块状，肉也都一一摆放好，看起来并不像是往常的吃法。 方诚安看他并没有加入火锅料之类的调料，问道：“这是国外的吃法？” “算是日本火锅吧，味道更清淡一些，诚哥喜欢吃吗？” “这个倒还真没吃过。” 日式料理虽然有去专门的店里面吃过，但并不算真正的喜欢，只是单纯当成艺术品来对待，不管是点心或者寿司，只要看着赏心悦目就好了。 口味什么的，还是更喜欢重一点的。 不过既然聂淮这么精心准备，也不妨尝尝这个改良版的“日本火锅”。 食材在砂锅里面小火慢炖着，等“咕嘟咕嘟”的冒出来蒸汽的时候，已经可以下筷了。 甚至连酱油都有准备好，方诚安看聂淮拿来的精巧的小瓷瓶，心想这还真是准备的周全。 屋子里慢慢的散开了醇厚的香气，本来冷清房间里有种莫名的温情感升腾起来，电视机还在无意义的响着，除却火锅欢腾的冒泡声，两人也一时没有什么话。 但默契的互相夹菜或者是倒酒，视线相对时心领神会的笑意，让方诚安觉得无比放松自在。 “很好吃啊。” 清香的口感让人停不下来，方诚安接过聂淮到给自己的啤酒，一口饮下，还是第一次吃改良的这么好的火锅，“手艺挺不错的嘛。” “你喜欢就好。” 两人碰杯再次畅饮起来。 午后两点，两人各自捧着一杯清茶坐在沙发上。刚刚解决掉午饭，方诚安揉揉饱胀的肚子，一不小心就吃的有点多了。 聂淮从背包里面拿出来影碟，“看过这个片子么？” 是英国的小众电影，而且还是早些年的片子，“没看过，讲什么的？” “算是剧情片吧，在这里看不到上映的，但故事还不错。”聂淮径自把东西放进影碟机后重新回到了沙发上，伴随着缓缓开始的前奏，方诚安发觉，自己竟然在不知觉的情况下被聂淮搂在了怀里。 捧着的茶杯暖暖的，和聂淮互相接触的肩背也暖暖的，虽然是聂淮推荐的好片子，但方诚安根本就没有看进去多少，眼前不断切换的镜头唯一给方诚安留下的印象就是里面中年夫妇宁静的亲吻，转头看向聂淮，青年似乎看得很认真。 毕竟是他喜欢的片子嘛。 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这样走神总归也不太好，就算不至于辜负了聂淮特意挑选的心意，但最起码也好有接下来的话题。 重新扭过头去专注于屏幕上，但聂淮却把头轻轻靠过来。 “是不是觉得有点无聊？” “嗯？不会啊。” “其实这个确实有点平淡了，”聂淮爽朗的笑起来，“要不然再换一个？” “还有其他的？” 聂淮又重新拿出来一盘新碟子，这次似乎是之前上映过的大片，不过这些对于方诚安来说都无所谓，看什么东西其实都一样，只要有聂淮在身边就好。 新片子里激烈的枪击打斗的声音从低音炮里面传出来，让方诚安心里突突的跳着，还不如看刚才那个比较好，最起码挺安静，又转头看了一眼聂淮，似乎不管看什么，他总能看的很专注，方诚安打算起身，却被聂淮一把抓住了手腕。 “我去倒茶。” 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说自己去干什么，像是要事事给家长交代清楚的小学生一样，被拉住的方诚安坐在沙发上看着聂淮。 “我去给你倒。”说着聂淮便拿起两人的杯子走向厨房。 方诚安顺手按下暂停键，既然看的那么专注，还是不要错过镜头的好。 看着聂淮又重新回来，方诚安端坐在沙发上伸出手去接，但落了个空，聂淮似乎并没有把杯子给他的打算。 方诚安抬着头看着，眼中的疑问在聂淮低下头的同时有了答案。 被吻了。 嘴里面还有清茶的香味。 这种方式的喝茶……还是第一次。 自然而然张开的嘴角有茶水流下来，被聂淮温热的指尖给擦掉。 茶水很快就咽了下去，随后混合着的是两人彼此交换着的津液，方诚安一开始还猛的睁大的眼睛随即也缓缓的眯了起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开始接吻，但似乎这种气氛就是为了等一个吻也说不定。 被聂淮搂着往身后仰去，靠在厚实的沙发垫子上而后高高的扬起了脖颈，虽然聂淮还依旧双手都紧紧搂抱着方诚安，但方诚安似乎并不满足于仅此而已。 当日的滋味还依旧能够回味的到，互相靠在一起摩擦的热度让人脑子都快要坏掉，方诚安扯开聂淮的衬衫和皮带，把手伸进去触碰到一片火热。 其实比起来自己，这小子应该更想要吧。 似乎前几日的以礼相待都已经忘到了九霄云外，被扯掉衣服的聂淮眯起了眼睛，抬起头暂且放过方诚安的嘴唇，而后又更加热烈的深入进去。 电视被暂停掉，窗外暴雨的声音越发的明显起来，两人像互相缠绕的藤蔓一样，谁也不想松开。 不稳的喘气声萦绕在耳边，两人很快便赤裸了。 方诚安怕冷，哪怕是刚吃过饭喝了热茶，身上稍微有的热度在暴露出来之后还是马上散开，细微的颤抖着，聂淮拉起方诚安的手臂放在自己肩膀上，“抓紧。” 而后便被一下子抱起来，伴随着聂淮沉稳的脚步向卧室走去。 从未有过这样迫切的想要结合在一起的想法，就算是这么短短几步到卧室的距离方诚安都觉得漫长，被聂淮堵住口而发出来小声的呜咽显示出来他的急不可耐。 明知道脸烧得通红，但就算是丢脸也罢了，因为毕竟是聂淮在这里。 聂淮漆黑的眼眸深深的看着方诚安，像是叹息般的呼唤着：“诚哥……诚安……” 第十三章 走到卧室里去聂淮首先打开了空调，随即两人缠绕着倒在了宽大柔软的床上。 方诚安抬起头看着聂淮，明明自己还稍微有些冷，但青年的额头似乎已经出了一层薄汗，知道聂淮向来话不多，但萦绕在耳边除了一声声呼唤着的自己的名字，聂淮便没有再说些其他。 本来就说了不在意不是吗，而且在这种时候提一些扫兴的话那也太傻了。 想要问出口的“你喜欢我吗”被硬生生的忍回去，就算两人已经是第二次做这种事了，但如果要说是代表了什么，似乎也并不能说明具体的关系。 只要身体契合，感情什么的，其实都不太重要吧。 更何况是两个男人，就算是保证着说爱又能如何呢？ 能结婚吗？ 能被大家认可吗？ 能够光明正大的白头偕老都是问题吧。 但如果说是无意义的互相拥抱着，也为免太过悲惨。 不管是被需要或者是被爱着，能够紧紧的融合在一起的此刻，是什么也计较不了的了。 漫长的开拓之后方诚安顺利的接纳了进入的巨大，张开口调整者呼吸，待到彼此都适应了，便感受到了强烈的颠簸。 紧紧搂着伏在上面的聂淮，方诚安闭上了眼睛。 青年垂下来的发丝偶尔会从方诚安脸上略过，带一些汗湿的水汽，因为开了空调的缘故，本来算是温暖适宜的气温逐渐升高，有些许的粘腻和闷热。 “聂……聂淮……” “嗯？” “慢点……” “……” 紧闭着双眼的方诚安觉得心都快要被颠出来了，不是不想去看这个眉目英俊的青年，而是害怕看到除了迷乱之外的表情。 只要有丁点的随意在里面，方诚安都不能肯定自己会不会突然中止这场闹剧。 青年随即放慢了速度，细细的舔舐着方诚安的脖颈。 “别闹。” “……” 感觉到脖颈处的热源换了地方，继而胸口处又是一痛，被咬住了那里。 “聂淮！” “会痛吗？” 根本不是痛不痛的问题！ 很在意，但却要装作不在意，真的是很难的一件事。 不希望青年冒着大雨来给自己做饭只是为了这个，但如果是互相心意相通的话那就根本没有问题。 得不到任何解释的缠绵突然也觉得难熬起来。 和第一次的放纵不同，方诚安没有办法再那么坦然的接受。 “不许咬。” 果然牙齿收了回去，继而换成细密的吸吮。 越是身体上感受到无法抵抗的冲动，心里面就越是烦躁而难以继续沉沦。 想要违背身体的意志去扯开聂淮，根本就做不到，而且一开始还是自己先主动的。 那么想要触碰的青年明明就在这里，但为什么就是感觉不够呢？ 死死的紧抿着嘴唇不放松脱口而出的呻吟，方诚安急躁着，全身泛起如桃花般的嫩红色。 “诚安，你好美。” 聂淮伸出手指去抚摸方诚安紧闭的嘴唇，“来，张开，叫出来吧。” 一只手又伸向下面抚弄着方诚安的前端，“诚哥，舒服吗？” 没有一处不被照顾的周到，也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就算是闭上双眼也能感受到眼前似乎有快要见到天堂的白光，深入脑海中的聂淮温柔的嗓音，让方诚安再也没有办法坚持下去。 “……啊……”细小的一声轻叹，方诚安拱起的脊背瞬时瘫软了下去。 也不再顾忌青年是否得到了满足，方诚安挥挥手，“不行了，我累了。” 慢慢睁开眼睛，看到青年诧异的双眸，那么黑，那么湿润。 青年也没有再做什么多余的事，小心翼翼的退出来，便拿过纸巾替两人擦干净，盖上被子安静的躺在了一边。 方诚安本来还想着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但刚才一番胡思乱想早已把最开始的兴致给磨完了，青年如此听话的就罢手了，可能自己看到他眼中那似乎是有些受伤的神情，也估计是看错了吧。 方诚安在混沌之中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屋里一片漆黑。 也不清楚现在几点钟，本来躺在身边的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方诚安坐起来缓了一阵子，就随意披了件衣服走出卧室。 外面亮着暖融融的灯光，聂淮正在做饭。 “诚哥，醒了啊。” 似乎下午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青年依旧神情轻快的做着晚饭。 “晚上喝粥，再配几个小菜，沙拉喜欢吃吗？” 看着青年忙碌着，方诚安有些发愣的站在一边，他没走？ 为什么还要留下来准备晚饭？ 也对啊，如果觉得根本就无所谓的话，那就算留下来也没有关系啊。 自己真是睡糊涂了吧。 方诚安揉揉头发，“都随便吧。” 去卫生间洗了脸出来，睡得有些发胀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些。 那一觉睡的非常沉，什么也没有梦到，最后还是因为感到肚子太饿所以才醒了过来，除却之前因为醉酒的原因，像这样安稳的睡眠，似乎很长时间都没有过了。 突然想起来之前交往过的情人，总是喜欢在自己睡着的时候钻到怀里来，一脸不敢弄醒自己的胆怯，知道他们都很喜欢自己，但那种喜欢的程度，随便一只名表就可以衡量，一开始就知道是无法长久的爱恋，所以不管是说亲密的话语还是最后的告别，都像是在看别人的电影一般，过去了的事就过去了，无所谓留恋。 但和聂淮在一起时就容易心绪波动，当初的泰然自若都到哪里去了？ 拉开椅子坐下，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光从视觉上看就能让人胃口大开，方诚安懒洋洋的看了聂淮一眼，青年正兴致勃勃的给他盛饭。 “睡了这么久，肯定饿坏了吧。” “还好。”但确实是被饿醒的，“好像外面雨已经停了吧。” “差不多下午的时候就停了，所以明天肯定是个好天气。” “那个……”想问青年，今晚打算留宿吗？ 虽然就算留下来也没有关系，一想到午间没有做的尽兴，晚上如果气氛好的话再来一次也挺不错。 但直到两人都吃完饭也没有再提起这方面的话题，青年收拾了碗筷很自觉的就打算回家了。“那明天诚哥还有什么安排吗？” 这小子还真是死心不改啊，看来如果不出去的话就打算誓不罢休了，“没什么事。” “那就明天再去一起游泳吧？” “不如这次换做我去找你好了。” “真的？太好了。” 聂淮很开心的笑起来，“那就明天见。” 站在门口送青年离开，方诚安突然觉得，如果现在再突然下起暴雨就好了。 第十四章 方诚安站在换衣室里的镜子面前思考着，自己是回去一趟，还是就这么出去算了。 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泳裤的下边缘有一个小洞，不注意的话也看不到，可自己确实看到了，想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也很为难，而且万一被谁发现的话，也太丢脸了吧。 有一阵子不穿泳裤了，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小洞也完全没有印象，首先排除的就是可能会被虫子咬的，自家的卫生状况还是一级状态，那可能就是不小心在哪里挂到了吧。 聂淮之前送给自己的那件完全压箱底了，与其穿着那样的，还不如穿这个破洞的。 “诚哥，收拾好了吗？”聂淮走过来，站在方诚安背后问道。 “啊……” 方诚安犹豫着，心想应该也不会被那么容易发现，反正都是在水里，应该没有问题吧。 “好了，走吧。” 方诚安抢先走在前面，快速的就进到了泳池里面。 聂淮也随后跳了进去，“诚哥果然没有穿那件啊。” “嗯，我还是更习惯我之前的这个。” “也对，一般旧物都会有感情的。” 就算是周末，但因为天气还没有转热，所以来这里的人也不多，两人先来回游了两圈当做热身，一开始还以为水会很凉，但现在完全浸泡进去也还可以忍受。 “一开始学游泳的时候还真是辛苦，呛进去的水差不多都喝饱了，教练干脆就说‘你没有学游泳的才能，还是改学其他的吧’，真的是差一点就放弃了，不过一想到诚哥游得那么好，那就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来。”聂淮追上游在前面的方诚安，“不过幸好现在学会了。” “那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能力吧。”方诚安从水里起身，重新带好了泳镜，“不是想比试一下么，来吧！” 聂淮也立刻调整了泳镜，“如果是比赛的话，一般都会有奖励的吧。” 这小子又在打什么主意？ “还没有胜出就想着要奖励，你想要什么？” “输掉的一方要答应胜者的一个要求。” 聂淮笑起来，闪亮的白牙晃得方诚安一阵眼晕，心想就算自己长时间不锻炼生疏了，也应该不会输给这个之前有游泳困难的小子才对，于是自信的就答应下来。 从跳台上一跃而下，两人像换季迁徙的鱼一样迅速向前游去，原来在周围玩水球的人也停了下来注视着两人的身姿，互不相让的全力前进着，无形中那一触即发的紧张感让大家看到最先冒出水面的人时爆发出一阵赞叹。 以为自己第一的方诚安从水中钻出来时，看到聂淮已经把泳镜都摘下来了。 “诚哥，你果然还是游得那么快。” 明明自己才是落后的那个吧！ “不行了，果然体力跟不上了。”之前说的那些学游泳有多么辛苦根本就是让自己掉以轻心的吧，“你小子很不错啊，看来之前那么多水没白喝。” “也是啊。”聂淮游到方诚安身边来，“虽然不好意思，但诚哥还是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突然感觉自己是不是掉进套里面了，不管是来游泳还是打赌，重点都是为了这一个所谓的要求吧。 可事已至此也根本推不掉，而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两人已经是滚过床单的关系，还怕什么。 “来接吻吧。” 感觉到聂淮贴着耳边轻声说着，语气轻松自如。 这可是在公共场所，在家里面怎么样都无所谓了，难道在外面也可以这么无所顾忌？ 方诚安脸色有点僵。 聂淮也可能是感觉到了稍微有些不妥，立刻说道：“哈哈，果然开玩笑过火了，其实我是想请诚哥晚上和我一起吃饭。” 就算赶快转换掉话题也没用，方诚安如果真是不知道什么是玩笑的话那才是玩笑。 “接吻？好啊。” 本来这里人就不多，女性游泳区离他们所在的地方也有段距离，更何况也没有熟人，被看到又如何。 看到聂淮楞了一下，方诚安索性自己靠上去，在嘴唇快要接触的时候，聂淮拉着方诚安一起潜入了水下。 本能的就屏住了呼吸，方诚安睁大眼睛看着聂淮毫不犹豫的堵上了自己的嘴。 只是嘴唇间的互相贴合而已，而且只持续了数秒，聂淮又重新拉着方诚安一起站了起来。 还以为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接吻，没想到被拉下了水，方诚安喘着气，差一点就被呛到了，一边擦着脸上的水珠一边看着聂淮笑得开心，心想难道就这点程度就满足了？ “诚哥，好像你的泳裤……” “什么？” 下意识的就往水里看，果然聂淮的视线也盯着哪里。 “突然注意到了，本来以为是白点，但那好像是皮肤的颜色。”聂淮抬起头，“我这就去给你拿新的换上吧。” “诶……？” 果然还是被注意到了！如果刚才不在水里接吻肯定就不会被发现，方诚安懊恼着。 而且还是被聂淮看到了，纵然一开始觉得没有问题现在也不禁有点脸红。 “你竟然还有准备其他的？” 到底该说这小子准备周全还是别的什么，哪有人会来游泳还带两套泳衣，难不成看谁没拿顺便可以借用么？ “因为之前诚哥好像不太喜欢我送的那件，想着如果不穿的话可以再换这个，但没想到诚哥已经带着自己的来了，所以还以为排不上用场了，不过现在来看的话，也正好用的上，要不要换上？是和你现在的一样的款式的，你应该会喜欢。” 既然已经这么说了，再说“就这样就好，没问题，反正除了你也没别人看见”也为免矜持的过分了。 方诚安干笑两声，“那就换吧。” 更衣室里面只有他们两人，聂淮把泳裤递过去，就站在一边看方诚安换衣服。 因为刚才突然被拉下去接吻，而且又被发现了衣服的破洞，现在还被盯着换衣服，方诚安心里暗叫一声糟糕，那里好像有点充血了。 虽然不是太明显，但和正常的状况还是稍微有点不一样。 背过身去故意弓着腰，但愿这次聂淮不要再那么眼尖。 快速的脱下换上，感觉还挺不错，虽然和自己的是一样的款式，但穿起来貌似更舒服一些。 转过头来打算说“咱们回去吧”，却又被吻了。 聂淮似乎是在笑，但依旧强忍着没有笑出来，“诚哥，你那里，鼓起来了。” 方诚安这次就完全抵抗不了聂淮伸进来的舌头，被压在衣柜上的时候，心里一遍遍的默念着聂淮你要是近视的话该多好！ 第十五章 之后被压着吻了好久，幸好刚才有锻炼肺活量能顶得住，几乎快要窒息一般的纠缠着让方诚安终于忍受不住的推开聂淮。 嘴唇被侵占，下面也被一双湿润的大手揉弄着，被聂淮说着“如果忍着的话肯定不太好受，现在既然没人索性就先出来一次吧”所以就慢慢的招架不住了，熟悉的气味和触感又一次唤醒了方诚安之前没有尽兴的幻想，也算是有些昨天的愧疚，方诚安没有太剧烈的抵抗。 并不想表现出来欲拒还迎的姿态，但在外面这种随时有人会进来的地方，还是没有办法放开，一旦进入了状况就不是几分钟能够解决的事。 互相摩擦着让方诚安急促的喘着气，“够了够了，这是在外面。” “没关系，不会有人看到。” 聂淮的手加快了速度，方诚安闷哼一声泄了出来。 摊开手，一片浓稠粘腻的白液。 方诚安红着脸，手忙脚乱的在衣柜里面找纸巾，然后低下头给聂淮仔细的擦干净。 “诚哥，好多啊。” 尽量无视着头顶上传来的笑声，擦干净之后方诚安率先走出更衣室，聂淮紧跟着也去了泳池。 随后又进行了几次比赛，但是连续的都输掉了，被要求着答应了好几个看起来不过分但却难为情的要求，方诚安下定决心一定要最后赢过来。 也可能是意志力的作用导致了体力的爆发，终于方诚安险险胜过聂淮，虽然看起来是几乎同时出水，但聂淮却提前说道自己这次输了。 虽然输掉了却似乎也挺高兴，前后追问着方诚安会提出什么要求。 方诚安边擦着头发边想，虽然被聂淮在公共场所占尽了便宜，但自己却想不出来该怎么“报复”回去，同样的伎俩再来一遍未免也显得太幼稚，而恶作剧一把的话又不忍心让这家伙出丑。 “诚哥想出来了吗？” “还没。” “就算是惩罚也可以啊，只要是诚哥提出来的要求，我都会尽力去办到。” 惩罚倒还不至于，但这小子甚至连惩罚都能想得出来，到底这个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啊！ “要求保留，等到我什么时候想出来了，你立刻执行就好了。” “也可以啊，只是诚哥不要忘记就好了。” 两人冲洗完身体从游泳馆出来差不多已是中午，消耗了大量体力，一开始在馆里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一出来就饿得不行。 “中午打算吃什么？” “附近有什么诚哥知道的店家吗？” “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烤肉店，喜欢烤肉的话那就去那里好了。” “烤肉也不错，是步行还是打车过去呢？” “大约走路也只需要二十分钟，走着过去吧，你还有体力走吗？”方诚安看看聂淮，笑着说道。 “当然没问题，那就走吧。” 那是一家不怎么起眼的店面，从外面看还以为是独立的居民宅，但进屋之后就是完全不一样的场面。 老板娘热情的招呼着方诚安落座，他们算是比较早来的客人，就挑选了靠近角落的位置。 “方先生好久不见了啊。”老板娘端来两杯草本茶放下，看见聂淮问道：“这位是方先生的朋友？真是年轻的小伙子，啊对了，要不要尝一下最近新推出的海鱼，客人们都说味道不错哦。” “老板娘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这位是公司新来的同事。”转头问聂淮都想吃些什么，点了菜之后又说道：“那就再来两条那种很好吃的鱼吧。” 老板娘收拾起菜单后又招呼起其他客人来，聂淮喝了一口茶，感叹道：“诚哥果然在哪里都有熟人啊。” 那老板娘虽然已经三十过半，但依然风采迷人，“老板娘一见是你来了，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她对谁都是笑眯眯啦。” “不过看起来店里面男客人居多，估计也都是因为有个迷人的老板娘在的缘故吧。” 方诚安喝了口茶，环顾四周了一下发现果然如此，几乎看不到女生结伴，情侣更是少，“不过这家的东西真是很好吃啊。” “那就是双重享受了。” 点的菜陆续被送了上来，方诚安本来打算自己先替聂淮烤些东西，但聂淮却也动作熟练的烤起来。 “在学校的时候和同学聚会，烧烤大部分都是我负责的。”聂淮来回翻烤着肉片，一只手来回的撒着调料。 难怪看起来比自己烤的还要好些，之前只要有烧烤的聚会几乎都有专门负责做饭的师傅在，自己那个时候都是负责什么来着？ 对了，是负责和女同学在一起闲聊。 果然是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活啊。 不过也没办法，本来想和自己喜欢的小帅哥一起聊聊天都不行，被女生包围的水泄不通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你烤的果然不错啊。”方诚安对比了一下两人烤好的东西，发现带聂淮来这里还算是来对了。 “来，你先吃。” 聂淮把刚烤好的食物放在方诚安的盘子里，“不如这样，诚哥刚才不是还有一个要求没有用吗，那就命令我来烤，诚哥只管吃就好了。” “那怎么行？” “而且诚哥不是也说了吗，我烤的比较好些。” “话是这么说，不过也不能这么欺负你啦。” “我想替你来做这些。”聂淮看着方诚安，“可以吗？” 方诚安犹豫着，自己身为前辈这么指使新人，岂不是和那些倚老卖老的上司一个样了，更可况自己还不老。 聂淮似乎是看方诚安拿不定主意，“就算是不用那个要求也可以，只是想着能给诚哥做些什么。” 其实也不过就是谁来下手的问题，又不是什么大事。方诚安看聂淮那么极力自荐的样子也觉得不必再计较什么，“这样也好，我来请客，你来下手。” 哈哈，不过感觉好像是领着个小跟班一样。 既然那么想做就做好了，而且比自己做的好也是事实。 “嗯。” 聂淮点了头，就专心负责起烤架上的东西来。 客人随后也逐渐多了起来，不过两人坐在角落也并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影响，草本茶很好喝，聂淮烤的肉也很好吃，一上午流失掉的力气好像都恢复过来了，方诚安问聂淮下午还有什么安排没有。 “诚哥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继续陪着诚哥吗？” 等着就是这句话，方诚安轻声敲了一下桌子，“那今天下午就继续跟着我吧。” 第十六章 下午两人先去逛了方诚安经常光顾的服装店，正值换季的时节，也顺便帮着聂淮挑选了几件衬衫。 在饱受了店员小姐热情四射的围攻之后终于出来了，又去了娱乐厅。 方诚安很喜欢打桌球，幸而聂淮也对此还算上手。喝过下午茶之后一直消磨到六点，期间桌球比赛方诚安算是遥遥领先，但如果说是电动游戏的话比起来聂淮就差了一些。 除却聂淮总是“诚哥诚哥”称呼自己，这样的周末差不多也算是普通情侣之间的约会行程了。 就算是不去看电影吃大餐，最后携手走进酒店里，这样简单日常的消遣方式反而更加轻松一些。 “诚哥，也该吃晚饭了，想去哪里？” 站在十字路口看着来往的车流，方诚安想了一下，而后扭头看向聂淮，“晚上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先说你想吃什么，我再来推荐店家。” 毕竟在这方面方诚安还是很有自信的，对其他方面就算是不太敏感，但什么地方有好吃的却是瞒不过他。 聂淮笑起来，方诚安突然发现，他竟然还是有虎牙的。 而且还觉得，露出细白尖尖的牙齿的聂淮看起来很可爱，尤其是今天一身休闲运动装的打扮，仿佛像是刚入学的大学生一样。 “想吃诚哥做的饭。” 想起来昨天自己要求帮忙被拒绝，原来是为了等这个啊，也并不是什么难事，方诚安点点头，“那就先去买菜，然后去我家。” 方诚安从来没有想到，推着超市的手推车跟在自己身后挑拣蔬菜瓜果的会是这样的一个青年，那手指似乎更适合指点钢琴上的乐谱，而不是问自己“这个是昨天贴上的保质期，应该还是新鲜的吧？” 不过事情往往都不会按照自己的预期去发展，就是因为下一刻的不确定，所以才对接下来的生活充满期待不是嘛。 方诚安边走边告诉聂淮一些拣选食材的要点，虽然昨天聂淮提着一大堆食物过来，但看他现在对什么都认真听讲的样子，或许之前那些东西都是别人已经帮他买好的也说不定。 想起来之前在公司里面讨论着商业案例但现在却在讨论“不喜欢吃青椒”和“就算不喜欢吃也要强迫吃下去，因为会对身体好”，方诚安不禁笑了起来。 没想到看起来完全没有破绽的聂淮竟然不喜欢吃青椒，这么居家的私人秘密还不知道都有谁会知道。 “那就挑不辣的。” “……非要吃吗？换做其他的不就好了。” “那换成什么？每种食物能补充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这就像是对待家里的小孩子，并不能因为特别喜欢谁就把其他的冷落掉啊，这样子长此以往肯定是不好的。” “哈，诚哥的比喻真奇特，虽然是这么说……” “那就努力吃下去，游泳那么难不就学会了么，更何况这个。” 像教育小朋友一样教育聂淮不要挑食，怎么越来越像是家长了啊，方诚安想着自己还是不要这么快就变成喜欢说教的大叔，一边扭头看见聂淮看着车篮里面的青椒微微皱起了眉头，心情不知道怎么就好了起来。 除却那个碍眼的青椒，其他的差不多都是聂淮喜欢吃的，方诚安心想两人的口味倒也还挺像，于是就交代聂淮在路口等他，他回去取车。 往常的这个时候因为刚好是下班高峰，所以格外的拥堵，但周末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朋友约好出来聚会，方诚安耐心的等着车流，虽然远远的能看见聂淮就站在路边，走路很快就能到的地方开车却是慢的要死。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地方，方诚安招呼聂淮上来，但聂淮却把东西放在车后座，自己站在了方诚安的车窗前。 “诚哥，不好意思，突然有急事，今晚上就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 方诚安见他手里还握着手机，可能是刚才接了什么比较重要的电话吧，虽然刚才已经想好了今晚上要做些什么菜色，不过既然有急事也没办法，“没关系，那你去哪里，我送你过去好了，现在人这么多，也不好打车。” “谢谢诚哥了，不过等下我直接过去就好，离这里也不算远，刚好走路说不定比打车要快些。” “哦。”方诚安看着聂淮找自己摆摆手，“也行，那你就去忙吧，明天公司见。” “明天见。” 直到聂淮走出去好远，方诚安看着双手空空的青年才突然想到，聂淮把他的衬衣也放车里来了。 不过可能是不太方面带过去吧，明天回公司再给他好了。 回到家后的方诚安看着那么多食材，自己做的话也吃不了那么多，剩下的话就浪费了，在屋里闲坐着喝了罐啤酒，方程啊重新拿起钥匙离开了家门。 酒吧里依旧是震耳欲聋的热闹，方诚安手里摇晃着一杯鸡尾酒，只是看着那瑰丽的色泽，也没有喝的打算。 “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今晚上就这一杯，不能多喝了。”林啸言从另一侧走过来，“这么早过来，吃过饭了没？” “还没啊，要不要等你下班了咱们一起去吃夜宵？” “不要。”林啸言擦着玻璃杯，“下班之后我还有约。” “哦～是谁啊？” “就是普通朋友啊。”嘴上说着是普通朋友，但掩饰性的看向一边闪烁的目光却被方诚安逮着个正着。 “好吧好吧，你们都是大忙人。” 举杯一口饮尽，“啊，这个挺好喝的。” “你这是来我这里打发时间的吧，才不是真心诚意请我去吃饭。” “真心的，怎么不真心！”方诚安露出一副“你看我有多真心”的无辜的表情，但被林啸言给无视了。 “说吧，今晚上本来是想和谁在一起的？” “下午和聂淮出去玩了之后，本来打算是去我家吃饭，但是他临时有事就先走了。” 方诚安笑眯眯的伸出酒杯，想让啸言再来一杯，但继续被无视了。 “说起来下午的时候我还看到他来着。” “诶？我没看到你啊。” “我说的是单独看到他自己，大概是那个时候和你已经分开了吧。”林啸言把方诚安的酒杯收走，端来了一杯清水和一叠点心。 方诚安看着那精致的小点心，心想是先吃草莓呢还是先吃奶油呢，“那应该就是了。” “不过我看他是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 “啊？” “难道是他女朋友？虽然看起来挺般配的，不过也不一定。” “……” 本来还以为这么小的点心怎么能够，但吃完之后发现，竟然有些噎的难受。 第十七章 最近和外国公司合作的一个案子，方诚安是主要负责人，聂淮也在这个项目小组里。 自从上次游泳之后，大概一周的时间里，除却小组必要的讨论之外，方诚安没有再见到聂淮单独来自己的办公室。 虽然知道聂淮的工作能力不错，但难道连一点疑问都没有吗？好歹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可以直接来找自己请教啊。 方诚安坐在办公室翻看着资料，这个案子说大不大，但也要提起足够的重视，对方同时考察了好几个大公司，只有做好充分的准备，才能保证拿下合同，而直接的效果就是，本公司能在国外的名声得到很大的宣传。 忙碌的一周过去之后，晚上同事们提议不如去喝一杯，方诚安正打算和同事们一起出去的时候，看到了聂淮的短信。 “诚哥，今晚上有空吗？” 虽然同事们的邀约在前，但不知怎么的，方诚安还是回复到“也没什么事”。 就这样抱歉的和同事们说自己临时有点事，然后立刻去往和聂淮约定的那个地方。 还是第一次的地下停车场。 这时候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所以很容易就发现了聂淮的车。 从车里下来的聂淮看起来精神还算好，虽然眼下泛着点灰青，但依然不影响青年的英俊。 “诚哥，不会耽误你什么事吧？” “没事，工作也已经告一段落，正打算回家。”毫不犹豫的就说了谎，“晚上是有什么安排吗？” 青年脸上露出喜色，“因为想到明天正好是周末，所以就想请诚哥去我家，之前和林先生学的那个调酒，我觉得已经可以邀请诚哥来尝一尝了。” 竟然是这种事？ 方诚安早就把这个忘的差不多了，但没想到青年竟然还真的有在私底下练习。 “那好啊，不过你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没问题吗？” 虽然一周没有见，但周末可以去聂淮家里做客，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这繁忙的一周肯定会多很多乐趣。 聂淮不好意思的笑笑，“说起来，一开始还真是没有想到，真正工作起来难度会有多大，不过也还好，因为毕竟负责人是诚哥，所以那些困难也都不能算是困难了。” 心想着既然有这么大的难度还不来找自己，如果多来办公室几次，肯定不会做的太辛苦。 “是啊，这也算是你进公司以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案子，现实的实例毕竟和学校接触的有很多不同，需要考虑的更加周全，因为总是会有意想不到的突然事件发生啊。” “想着要锻炼自己去独立解决问题，所以这一周都没有去找诚哥，真是对不起了。” 能理解想要让前辈看到自己努力成果的坚持，方诚安也感到欣慰，但一想到青年这样的状态可能是因为熬夜工作，就不由得生出些心疼。 “工作虽然要紧，但身体也要紧啊，今后要注意作息，要不然以后会有更多的案子，到时候可就忙得不可开交了。” “说的也是，所以今晚就不醉不归，明天可以好好休息。” 聂淮笑得很开心，看他高兴方诚安也像是被感染了一样，连带着之前一星期的郁结都化解消失了个干净。 踏进聂淮家门之前，方诚安还想着会不会见到比较凌乱的房间，不过因为忙于工作疏于打理屋子也算是情有可原，抱着最低的期待进了屋，却发现比想象之中干净了不知多少倍。 对啊，聂淮应该是有请家政的。 方诚安再次感叹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迟钝了。 两人回来之前顺便买了很多的食材，晚上方诚安掌勺，聂淮就负责调酒。 在充满了温情的灯光下，方诚安感觉到莫名的安心与宁静。 “那天……”本来是想问那天分开之后，聂淮是去了哪里，但一想到聂淮也没有主动说起，这样毫无顾忌的窥探别人的隐私也不太好。 聂淮疑惑的转过头来，“什么？” “啊，是那个，上周还玩的开心吗？” “很充实的一天啊，所以下次再有机会的话，想再请诚哥一起出去玩。” “那就好。” 既然已经很开心了，那也就足够了，“那家烤肉店你喜欢的话，不如再去一次？” “好啊。”聂淮的眼神专注于晃动的酒瓶上，“老板娘人也好，饭菜也好，是家很不错的店。” “哈，你小子也迷上那个老板娘了吗？” “哪里哪里。”聂淮眯起眼笑起来，“看起来反而是诚哥比较喜欢的类型。” “比起来美艳的少妇，我更喜欢看起来很无辜的少女。” “哇，诚哥竟然喜欢这种类型的？” “怎么，你那是什么表情，不可以啊？” “哈哈哈，只要是诚哥的话什么都没问题。” “什么啊，别恭维我了。” 看着聂淮甚至连一点不自在的神情都没有，就像“正常”的友人一样讨论着喜欢的女孩子，方诚安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难道说是自己在潜意识里希望聂淮能有什么反应吗？ 如果说聂淮说出来“别想着那些女孩子了，你就只能想着我”，自己会不会觉得稍微有点开心。 不对不对，这样也不正常，既然一开始就是没有表示喜欢的坦诚接触，所以两人的关系就维持在这种程度就好，不需要再多余的要求什么。 晚饭很丰盛，方诚安做了好几道拿手菜，聂淮调出的酒也很赞，如果单独拿出来品尝，简直以为这就是啸言的成果。 虽然说是不醉不归，但最后还是方诚安劝说聂淮不要再喝了，自己现在已经有点腿软了，可想而知本来酒量就不算好的聂淮会醉成什么样。 也不能开车回去，更不能让聂淮送自己回去，这个点估计也不太好打车了。 方诚安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走向门口，“好了好了，今晚很尽兴，我也要回家了。” 聂淮醉醺醺的坐在沙发旁边的地毯上，拉住方诚安的衣角，“这么晚了，不要回去了。” “不行，明天还有事情要做。” “那就明天再回去。” 不是喝醉了吗？还能这么思路清晰的和自己对话，方诚安轻笑一声，这小子的酒量看起来渐长啊。 “不许撒娇。”还是坚持要回家，不能保证明天早上两人起来之后还会发生些什么，与其陷得越来越深，不如就此保持最好的尺度。 “如果……撒娇的话……你就会留下来吗？” 聂淮从下往上的看着方诚安，湿漉漉的黑眼睛迷蒙的倒映着方诚安犹豫不决的脸，心里是很想留下没错，但理智告诉自己，最好还是回家。 “诚哥，留下来吧，好不好？” 不甚清晰的嘟囔着，趴在桌子上的聂淮看起来像只无辜的大型犬，而自己就像是可恶的要抛弃狗狗的主人一样。 “留下来吧，我们一起睡。” 聂淮笑起来，虽然方诚安觉得这样毫无防备的聂淮简直是引人犯罪，但两人现在甚至连去洗澡的力气都没有了，至于犯罪的事情，留到明天再说。 第十八章 再一次在聂淮家过夜了，虽然第二天是周末，但因为最近忙着的案子，所以也不能放松下来，吃罢早饭之后，方诚安便回家去了。 还有一些细微的地方需要再做改动，不过这些也都是身为主管自己的事情了。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照着这个进度下去，这个合同差不多也是囊中之物。 在精心的准备的差不多一个月之后的一个周四下午，聂淮在公司里等着出去谈合同的方诚安的好消息。 昨晚也有通过电话，所以聂淮还是非常有信心方诚安能拿下这个项目。 但一直到快要下班的时候，还没有等到预期中的电话。就算是再详细的会谈，现在也差不多应该有个结果了吧，放心不下，聂淮拨通了方诚安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在聂淮以为估计没有人接听的时候方诚安的声音从另一边传了过来。 “诚哥？” “小淮啊，有什么事吗？” 肯定是关于合同的事啊，“诚哥，谈的顺利吗？” “那个啊，等回去我再和你说，现在还有些事，我先挂了。” 随即便是电话忙音的“嘟嘟”声，聂淮感到莫名其妙，因为本来就对这个案子抱着十拿九稳的态度，但现在诚哥的反应却让一开始的坚定动摇了起来。 如果是好消息的话，肯定不会是这样冷淡的反应吧？ 公司里面的事情也已经做完了，聂淮驱车赶往方诚安他们开会的地方，刚好在到达的时候，看见方诚安一行人从大门里面走出来。 “诚哥！” “诶？你怎么来了？”方诚安和同事打了招呼让他们先走，随后便快步走过去。 “本来是刚好路过这里，没想到刚好遇到诚哥，现在算是告一段落了吧，谈了一天真是辛苦了，不如先去吃饭？” 虽然知道聂淮的家方向并不在这里，但顺不顺路什么的其实也无所谓，既然这么说了也不要拆穿他好了，难得特意过来一趟。 “那好，附近有家餐馆，中午就在那里吃的，还算不错。” 餐馆现在已经过了就餐高峰期，稀稀落落的坐着几桌客人，两人照旧找了靠近墙角安静的地方。 聂淮对于结果很是执着，前后已经问了几次了，但方诚安直到周围都没有人的时候才终于说出来，“案子没谈成。” “怎么会！” 聂淮的惊讶也在方诚安的预料之中，自己当时简直无法相信这个结果，这样的方案如果还不能被采用的话，那简直不能想到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案了。 这么说也并不是自大，毕竟耗费了小组一个多月的心血，而且因为是聂淮第一次参与进来，所以方诚安更加尽心，想着也能给聂淮开一个好头。 但事实已经成定局，下午公布了结果之后，其实早就可以散会了，但方诚安并不能这么就无所谓的接受，直到刚才也都是一起在和客户讨论这个问题。 对方给的答案自然是已经有更好的方案了，所以虽然对不能合作感到遗憾，但之后还会有其他合作的机会的。 这么模棱两可的答案方诚安不能接受，追问之下，对方也终于透露出了些许信息，毕竟已经是敲定的案子，所以就算说出来内容也已经没有关系了，但不知情还好，得知了实情之后，方诚安更是差一点爆发出来。 “那根本就是抄袭！” 聂淮睁大眼看着方诚安一口气喝完一杯水，握着水杯的手指都因为太过用力而发了白。 “这样类似的两个方案对方难道就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吗？而且如果说是真的比咱们做得好也就算了，但抄袭的痕迹那么严重为什么就没有发觉？这其中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现在还不清楚，但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完了，这个合同吹了下次再争取就好了，聂淮，剩下我需要拜托你一件事。” 第一次看到方诚安这么严肃生气的样子，聂淮也不禁坐直了等着方诚安开口。 “只要是诚哥的要求，我都会尽力完成的。” 方诚安欣慰的点点头，随即又有些失落，如果所有的员工都能像聂淮这样，自己也就不会有这样的担心了，“我怀疑公司有内奸，所以希望你能配合我，把他给找出来。” “为什么说，是有内奸呢？”聂淮疑惑的问道，也可能是对方做了什么手脚。 方诚安冷笑两声，“重要的细节都是我自己做的，就连小组的人都不清楚，最后也是让总裁过目，你说除了我和总裁知道的东西对方怎么会知道呢？虽然抄袭的手法并不高明，但确实别人的被采用了，我们落选是事实，你说如果不是内部人搞的鬼，谁会有能耐办到这些？” 也是被方诚安的气势给震慑住了，聂淮完全相信诚哥会把这个项目工作保密的很好，所以既然如此，“诚哥放心，我一定会找出来是谁做的。” 后来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了这个合同告吹了，虽然表示了惋惜，但都说凭着方总的能力，下一次肯定还会拿到大案子。 这件事随后也就不了了之，只有聂淮知道，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在公司都一派祥和的气氛之下，聂淮已经悄悄的做好了准备，虽然方诚安有交代他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只需要做简单的工作就好，其他的都交给他，但聂淮自有自己的打算。 大概一个多月的时间之内都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甚至于连方诚安都感觉，会不会一开始真的是对方搞的鬼，但就在放松心态没几天，又一个大案子将要签下来的时候，同样的事情又上演了。 方诚安简直要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触了什么霉头，怎么一旦牵扯到大案子就会出岔子？ 这次的失利并没有像上次一样归结为只是单纯的失误和工作没有做到位，公司高层的会议上，矛头直指方诚安。 两个案子都是方诚安作为主要负责人，重要的事情都需要经过他的批准，所有的流程他都掌握的很清楚，这样接二连三的问题，方诚安无论如何都难辞其咎。 聂淮从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感到眼皮直跳，一般来说这样也只是单纯的神经痉挛而已，但他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不其然，在中午的时候听到了高层会议的讨论结果之后，聂淮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方诚安。 “诚哥，他们怎么能这么草率的下这样的决定？” 似乎停职的并不是方诚安反而是聂淮一样，方诚安淡淡一笑，喝着冒着热气的咖啡说道：“这样也好，反正我倒是落得清闲。” 哪怕方诚安生气也好暴怒也好，但聂淮看不得他这样无所谓的样子，“诚哥，你等着我。” 说罢也不等方诚安回应，立刻转身走了。 方诚安惊讶的看着聂淮离开的方向，这小子又在搞什么？ 第十九章 公司对方诚安的处罚虽然算不上严重，但这在公司营业以来也算是第一次对高管下达这样的指令。 还可以继续上班，但接下来再有重要的案子，就不允许方诚安再加入，除非公司董事开会一致决定可以继续由方诚安负责为止。 这样的上班，还不如在家呆着比较好。什么都不能做，还要去干什么？喝茶聊天看电影吗？方诚安纵使心里难平，但却也没有反驳的余地，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和自己无关，不过就当做是惩罚好了，反正也肯定是有自己的责任的，不管是粗心大意还是自大自满，出了问题就要承担责任，这一点完全没有异议。 之前和聂淮说的一定要找到内奸的事，这么久过去了也没有什么动静，要么是对方藏得太深，要么就是自己的手段不足以找出来他，时间拖得久了，方诚安也逐渐没了耐性。 说起来出了这样的恶性案件，公司没有让自己背上官司已经算是好的了吧，这也多亏了有老总的面子在里面，如果不是自己在这里做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会面临什么结果。 接下来不如趁着这个时候计划一下去哪里度个假，公司里同事们的安慰或者看笑话也都随他们去吧，方诚安让秘书给自己找来几本最新的旅游杂志，然后悠闲的端着咖啡边喝边看起来。 无事一身轻，请假也异常顺利，方诚安感觉像自己这样消极怠工的人没有被开除真的是太神奇了，给聂淮打了电话，告诉他随后几天自己会出去走走。 聂淮一开始还在问去哪里，都和谁一起出去，什么时候回来，随后方诚安告诉他也就是一个人随便逛几天就回来，让他不要操心了，聂淮也就不再追问。 “那诚哥这几天就好好放松一下，虽然很想和你一起去。” “我才不要找人和我一起出去，累。” 聂淮不在意的一笑。 “要好好工作啊！” “我等你回来。” “好了好了，快去工作吧，聊天的话我是无所谓，你要是工作做不完，可是要加班的。” 方诚安笑着挂掉电话，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说来也奇怪，和公司里面几个也算是老员工反而说不出太多知心话，但是和聂淮就没什么所谓，明明才认识不久。 天气也在不知不觉中热了起来，方诚安看着玻璃窗外毒辣的太阳，这样的天气比较适合去哪里的山上避避暑。 计划好之后，方诚安第二天便动身走了。 公司里看起来似乎还和原来没什么不同，但有些地方也确实发生了变化。 方诚安吃喝玩乐奢靡了几天，回来顺便还给聂淮带了一个玉石坠子。虽然卖东西的人吹得天花乱坠，但真正有多好说实话方诚安也看不大出来，反正只是觉得这么青翠温润的东西很适合聂淮，看到第一眼的时候就立马想到了那个总是笑着的青年，就算是当了冤大头也无所谓，难得看到一个称心的东西。 本来还想着在家再闲几天算了，但刚一回到家就接到电话说让自己赶快回公司。 这么急切的语气难道是又出了什么事吗？ 第二天一早，带着疑问的方诚安回到了公司，下属们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着，但里面似乎更多了些殷勤。 方诚安不明就里，直接到了总裁办公室，才知道今天刚下达了新的指令，重新恢复方诚安的一切职务，就连聂淮也升了职位。 其实算是双喜临门，方诚安看着老总笑着拍着自己的肩膀说：“诚安啊，有什么隐情的话你就要说出来嘛，这样隐瞒着对你也不好，不过也多亏了小淮，要不然你这事可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好了，回去好好工作吧，下次可不能再这么公私不分了。” 老总的和颜悦色越发让方诚安感到莫名其妙，自己怎么就隐瞒了呢？与其说是隐瞒不如说自己才是被隐瞒的那一个吧？ 想起来前一阵子聂淮匆忙的跑走后说“等着他”，八成是这小子背着自己做了些什么。 下班之后方诚安约着聂淮出来吃饭，聂淮一脸兴冲冲的表情，方诚安劈头就问，“这都是怎么回事？” “诶？” “我走的这几天，你肯定是做了什么吧？” “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青年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 方诚安倒是没有那么好的兴致，自己虽然恢复原职，而且聂淮也被升了职，一般实习生能升的这么快是几乎不存在的，但聂淮毕竟不是真正的“实习生”，可问题不是这个，“为什么我的秘书换人了，竟然没人和我说一下？”好歹也是跟了自己好几年了，从最开始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到后来能做到得心应手心领神会的左右手，其中栽培的苦心自然是不少，虽然平时对这个小秘书总是不苟言笑，但方诚安还是比较在意的，尤其是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换了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着方诚安严肃的神色，聂淮想了一下，说道：“之前想着不要告诉诚哥比较好，但是既然这么问了……诚哥知道之前为什么两次案子都出了岔子吗？” 这个和那个有什么关系？ “这些都是那个秘书做的。” 方诚安一副“不可能”的表情，“怎么会？” “一开始我也根本没有在意，因为怎么也怀疑不到她的头上，但后来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破绽，所以我就擅自做主，在你的办公室和员工办公间装了几个隐蔽的摄像头，这样做虽然是不合规的，但为了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聂淮为自己的行动感到抱歉，“幸好有所收获，诚哥不在的那几天，我把搜集来的资料证据交给了董事会，所以最后的决议就是现在你看到的这些。” 听完聂淮说的方诚安还是回不过神来，怎么也无法想到，自己一手教出来的贴身秘书会做出这种事，回想之前明明最放心的就是她，那么听话乖巧的女生，竟然…… 难怪老总会说自己隐瞒了些什么，是以为自己不想让秘书受惩罚所以才自己担下来过失吗？ 如果不是聂淮把这一切都搞定，如果自己一早知道实情的话，还真是不知道会不会有这么大度。 “后来她自己也承认了，把东西偷出去交给身在竞争公司上班的男朋友手里，这样不仅那男人可以升职，而且还说升职之后就立刻结婚。”聂淮看着方诚安紧皱的眉头，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她说并没有想到能给诚哥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最后看在她主动承认的份上，并没有对她进行起诉。” 聂淮知道说这些很残忍，因为很清楚那个秘书在诚哥心中的位置，但就算这样，这种事还是说清楚的好。 “新秘书是刚从分公司调过来的，应该也能很快配合起来诚哥的工作。”聂淮伸手抚上方诚安的肩膀。 方诚安抬起头，似乎还是没能从中缓过神来，许久，他终于摆出笑脸看向聂淮：“恭喜你升职。 第二十章 之前在公司里面闹得不小的风波也就这么一瞬间平息下来，不管如何，对于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但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孩子能办出来这种事，方诚安还是感到羞愧。 比起来公司的利益，自己的利益是不是更重要一些？方诚安并没有过度的愤怒或者气愤，只是感叹现在的年轻人，似乎只要自己过得悠闲，其他的根本就没有关系吧？ 不过自己作为上司，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毕竟还是没有教好。 六月份的天气燥热烦闷，接连好长时间也没有再下雨，在室外几乎感受不到风的流动，对于还是一身正装的上班族们来说真是不小的折磨。 方诚安把室内的冷气开到最足，哪怕觉得寒毛都快要竖起来，也不想感受到浑身是汗的粘腻感。 专注于看手上的资料的时候，聂淮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 自从聂淮升职之后，就不在之前的位置办公了，搬到了离方诚安比较近的地方，方诚安略微算了一下，这小子一天至少要往这里跑上三四次，难道他都没有事情可做的吗？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清闲？ 聂淮看着方诚安手边被拆开的包装袋，里面的干果已经被消灭掉一半了，不禁笑起来：“诚哥，这个你喜欢吃吧？”然后把咖啡放在桌子上，“一次吃太多干果会口渴，咖啡不是太热的。” 自己确实是有秘书的吧？为什么这小子总是做一些与自己身份不相符的事呢？ 前一阵子开始，聂淮又开始有事没事往这里送些零食，虽然方诚安每次都说下次不要再拿来了，如果被其他人看到影响不好。 自己一个大男人每天像是小女生一样零食不离口说出去也太不好看了。 但是每次聂淮也总是能自动忽略，说起来还是自己吃得太快了吗？ 不过时间长了方诚安也就不再这么强调，因为说了也不会听，现在到底还有谁能好好听一下自己这个上司的话啊！ “这个吃起来还挺开胃的。”方诚安略微抬起头看了一眼聂淮，点头示意过之后便又重新专注于手上的文件。 “那下次再拿一些这家店的东西吧。” “随便。” 对于方诚安这么不冷不淡的态度聂淮也已经习惯了，看到方诚安伸手去摸索咖啡杯渴了一口，然后露出快意的神色，聂淮不禁也笑起来。 “对了诚哥，这个需要你签字。” 难得过来一次是因为正事，“这个今天就办好了？”比想象中的还要快，本来还以为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弄好，方诚安赞赏的点点头：“做的不错。” “因为早点做完的话，之后几天想着会能轻松一些。” “是有什么安排吗？” 方诚安签完字递给聂淮，“不用赶得这么急，最近也没有什么太忙的，天气这么热，还是悠着点。” “没关系的，早点做完，早点就能达成愿望了。” “诶？”方诚安疑惑的看着聂淮，“愿望啊？” “嗯，没什么，那我就先走了诚哥。” 聂淮越是表现出没什么，方诚安就越是在意，对于聂淮这样的青年才俊，还有什么特别想要实现的愿望吗？ 家庭与事业的双丰收，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也无非都是这些吧，聂淮的工作事业自然是不用说，那剩下来的就是家庭了。 突然想起来之前啸言说过，聂淮似乎和一位女性关系不错的样子，那聂淮的愿望，也应该就是寻找到合适的另一半了吧。 不过就算是谈恋爱，也用不着这么着急吧？ 方诚安翘起嘴角，聂淮这样的条件，什么样的女朋友会能找不到呢，自己何必替他操心。 剩下的半包干果在下班之前果断被消灭完了，方诚安看了一眼自己扔到垃圾桶里面零食袋，想了想还是重新拾起来专门包好，自己带出去扔掉了。 不管如何，还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有这样的爱好。 晚上和几个业界的朋友约着一起去喝酒，走在路口的时候无疑间看到一个青年的背影，虽然街道灯光不算明亮，但应该是他。 “小淮？” 那个人果然回过头来，看起来是一个人，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要办？ “诚哥？” “果然是你啊，这么晚了还出来？自己一个人？” “嗯，有点事，不过刚办完了，正准备回家。” 方诚安转头看着自己身边的一群朋友，正想互相介绍，就听到有个朋友开口道：“这不是小淮吗？” “啊，肖叔叔，晚上好。” 他们竟然认识？ “诚安，这就是你经常说的那个小淮啊？我还以为是谁呢。” “你们认识啊。” “之前在聂总家见过一次，不过也是挺久之前的事了，那个时候小淮还是小孩子，应该才刚上高中？” 聂淮笑着点点头，“是的。” “没想到现在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如果不是诚安说起来，还真是一下子认不出来了。” “也就是个子长高了一些吧。”聂淮腼腆的笑着。 方诚安静静的站在一旁听着他们叙旧，发现竟然有这么多关于聂淮的事情是自己所不知道的，不过也没办法，毕竟他们两个也才认识没多久啊，何况每次见面也不会聊到这些。 聂淮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这个时间了，抱歉，我要先告辞了。”转头看向方诚安，“诚哥，我先走了，下周见。” “哦，路上小心。” 心不在焉的和朋友一起进了酒吧，肖正说道：“你看聂淮这小子果然偏心，喊我叫叔叔，你就是诚哥，明明咱们两个差不了多少岁嘛。” 方诚安笑笑，“但肯定是我比你年轻。” 聂淮果然是老总的儿子，这点哪怕他不说自己之前也猜的差不多，但他亲口说出来还是和从其他人那里听到是有区别的，不过既然不告诉自己，那肯定也是有他自己的理由吧。 “来来，喝酒，今天我请客。”方诚安特意开了两瓶好酒，“明天去打球，有家室的人就不用来凑热闹了，你们谁去？” “诶……你歧视有家室的……” “如果你能撇下老婆孩子还要和我们一起出去的话？” “不如去打保龄球？” “室内篮球也不错。” “我还是比较喜欢桌球……” 周末的休闲时光，就是要及时行乐才对。 第二十一章 虽然说新换的秘书会能逐渐配合起来自己的工作进程，但报告天气情况这一点却还是没有做到位，从来懒于看天气预报的方诚安，根本没有注意到从半夜开始一直持续到早上的大雨，再加上开了一晚上的冷气，于是早上成功的感冒了。 这种天气感冒最是麻烦，不像天冷那样穿的厚一点就好了，室内室外完全是忽冷忽热的温度，而且一想到要吃药，方诚安就皱起了一张还处于朦胧状态没有睡醒的脸。 鼻子堵得难受，而且喉咙干的要命，想起床倒点水喝，结果发现连温开水都没有，能喝的也只有冰箱里面的啤酒而已。 总之还是先请个假吧，一方面考虑到可能撑不到下班结束，而且传染给其他人就不好了。 打给人事部的电话挂掉之后，方诚安重新回归了被窝，但就算是头晕现在也根本睡不着，向来保持独居主义的方诚安此刻终于有了一个人住也不太好的觉悟。 打电话叫了外卖，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吃完了早饭，好歹身上终于有了些力气，虽然一般的小感冒吃点药就好了，但方诚安伸手摸了一下额头，好像还有些发烧。 还是去一趟医院吧，请假一天也就差不多了，之前请了那么多天假出去旅行，现在继续旷工的话那也就太恣意了。 去医院量了温度发现果然是发烧。 “还好是低烧，这些药按时吃，很快就能好。” 出了医院，方诚安拿着药包准备打车回家，口袋里的手机嗡嗡的响着，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打电话，不是说了已经请假了吗？ 拿出电话一看竟然是聂淮，果然，也就是这小子总是喜欢操心了，估计一大早看见自己不在公司，肯定是以为自己迟到了吧。 “我今天请假了。”方诚安坐上车后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知道，诚哥现在在家吗？我等下去你家。” “嗯？我还在外面，不过马上就回家了，你今天不是还要上班吗？不用特意过来，吃过药已经没什么事了。” “今天是在外面跑业务，大概快一点的话中午之前可以全部结束，剩下就没什么事了。” “哈哈，之前你不是说要把工作都快些完成比较好吗，既然下午没什么事的话，就不要浪费时间了。”说这些话的时候方诚安倒真是想让聂淮能抓紧时间工作，自己这里本来就没什么问题了。 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下，方诚安还以为信号不好了，连连“喂”了几声，那边才又响起来聂淮的声音，“今天确实不怎么忙，诚哥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等下去买。” “哦，那还是上次的那个火锅吧。” 挂掉电话后过了一会儿，方诚安才想到，自己刚才那么说是不是有点不妥，毕竟聂淮鼓足干劲拼命工作一点问题也没有，但是自己用这样的借口去拒绝他的好意，就好像是自己并不喜欢他那么拼命一样。 其实快些升职也没什么不好，不过就是期间磨砺的机会少了些，但是一旦坐在了掌握大权的位置上，就很难再体会的到当初拼搏的刻苦了。 不过在知道聂淮是聂家大少爷之后，方诚安心里面总是有种感觉，或者说是预兆，聂淮与自己这样的相处模式，差不多也是过一天就少一天了，如果将来有一天聂淮成了自己的上司，两人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相处下去还不一定。 回到家后把窗户打开，室外温润的空气一下子涌了进来，把屋子里面冰凉的冷气给置换出去，这样宁静而潮湿的天气最适合窝在被窝，吃过药后方诚安就打算继续睡一觉，反正聂淮中午才会过来。 恍惚间看到还是那晚和朋友一起遇到聂淮的路口，这次不是聂淮一个人，身旁还有一位高挑的女性，两人有说有笑的，那女孩挽着聂淮的胳膊，彼此贴的那么紧，似乎是在说什么悄悄话，方诚安想走近一些，但还是什么也听不到，张开口喊聂淮的名字，但青年却根本就没有回头，再想喊得大声一点，却发现在自己喉咙干涩，根本就发不出太大的声音，最后那两人互相依偎着走过了马路，或许是方诚安的视线太过强烈，青年终于回过了头，四目相对的时候，青年露出了笑容。 “聂……聂淮！” 方诚安挣扎着惊醒了，雨后凉爽的天气也仅仅持续了几个小时，外面又重新升起了大太阳，屋里的温度又快速升高，方诚安满头都是汗，连背后也湿了。 坐起来甩甩头，刚才那个是梦啊，这还是自己第一次梦里出现聂淮，但没头没尾的片段，方诚安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预兆，但可以肯定的是现在心情很不好。 掀开被子起来，可能是吃过的药发挥了效果，而且也出了汗，方诚安感觉现在好多了，去浴室简单的冲洗了一下换了一件睡衣出来，方诚安打开了电视。 功成名就之后的聂淮，有了美人在怀之后的聂淮，还能会像现在这样，听说自己生病了，哪怕连工作都可以暂且缓一缓，就立刻赶往自己这里来吗？ 方诚安看着电视里面的娱乐节目，虽然艺人们竭尽全力的在逗观众笑起来，但方诚安却丝毫笑不出来。 不用想也知道啊，原来不管再怎么经常联系的朋友，一旦有了家室，能一起聚会的机会也就是周末出去喝一杯，之所以还能和啸言这么关系密切，也不过是两人都还是单身的缘故吧。 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的方诚安又顺势躺在了沙发上，还没有暖热身下的沙发，门铃就响了起来。 现在还没到中午呢，来的这么快？ 连看都没看外面是谁就把门打开了，“你今天工作结束的也太早了吧？” “诚安？” “张经理？”直到人进来了，方诚安才发现，不是聂淮。 第二十二章 “不好意思，那个，能不能让我先在这里呆上一天，只要一天就好，给你带来麻烦了。”张经理站在门口一脸为难的样子，方诚安知道他向来是以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出了名的，平时非常干练自律的张经理突然找上自己，肯定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吧。 “啊，没关系，请进。” “明明你今天生病了，我还来麻烦你，真是非常不好意思。” “别这么说，这么着急，是出了什么事吗？”方诚安打算给张经理倒杯茶，但张经理及时拦住他了，“你还生着病，还是先坐下来吧。” “不碍事，已经吃过药了。” “说起来，真的是……啊，还是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方诚安也不再追问，别人不容易说出来的事，自己也是少知道的好。 这时门铃又再次响了起来，张经理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我去开门。” “是谁？”方诚安一回头，发现张经理竟然站了起来，到底是因为怕见到谁才能惊慌成这样？ “是聂淮。” “哦。”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张经理重新坐了回去。 聂淮提着东西进了屋，“诶？张经理。” “聂淮啊，中午好啊。”张经理尴尬的笑着打招呼。 “张经理有些事所以来找我，这样刚好，三个人一起吃火锅也挺热闹。” 聂淮点点头笑道：“那我去准备，你们先聊。” 方诚安见聂淮并不打算让自己插手，于是就重新回到沙发上和张经理坐在一起。 虽然说三个人热闹，但现在这种情况是怎么样也热闹不起来，自己生着病，聂淮也并不打算多说些什么来活跃一下气氛，张经理也好像有心事，而且还是不好过问的事情。 短暂的冷场之后，刚好电视里面开始了最近比较火热的选秀娱乐节目，方诚安也就没话找话的和张经理聊了起来。 “啊对了，张经理，我在公司的时候，听到王翼说要找你呢。”聂淮从厨房探出头来，张经理听到之后又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啊，哈哈，找我啊？” “他说了如果见到你，给他说一声。”聂淮作势就要打电话。 “不！”发觉自己声音太大了，张经理重新说道：“不用这么大中午的就打电话了，等会我会联系他。” “哦，那好。”聂淮又重新回到厨房忙活起来。 王翼？这个名字挺耳熟的，方诚安想了一下，不就是上次新人聚会上，那个错踢了自己小腿的新人吗？ “张经理，王翼就是你们小组的那个新人吧。” “是……是啊。” 不知道为什么在提到王翼的时候张经理会这么不自在，难道说是那人抓住了张经理什么把柄？应该不会吧，张经理这么严谨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让一个新人给牵着走。 “说起来，王翼好像是明天要去出差吧，这个年轻人做的挺不错嘛，才来了没多久，就能被派到国外出差，张经理，这小子也是很有栽培前景的啊。” “哈哈，是啊。” 方诚安虽然知道自己这么问会非常不合适，但是看到向来镇定自若的张经理竟然会出了细汗，觉得还是要问清楚。 “张经理，你是不是在躲着王翼呢？” “哈？怎……怎么会？我躲着他干吗？” 越是这么说就越不自在，方诚安还没傻到看不出来张经理坐立不安的状态。 如果是过于私人的事情也就算了，但都是公司的同事，如果有什么不好解决的问题，自己作为张经理的同事兼朋友，也是有必要管上一管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诚安啊，真的没什么。” “没什么你能汗都出来了？” “热啊，哈哈，你看你也不开冷气，啊对了，你生病了不能开冷气的。” “快点说吧，别藏着掖着了，要不然现在我就给王翼打电话。” “别！别打。” “那就快说。” 方诚安真的觉得自己的感冒差不多好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有精神询问张经理的事。 “那个，王翼不是要出国了么，那个名额是我给推荐上去的。” “这不是挺好的吗？”想着出国公干的人那么多，有机会出去这是多好的事啊。 “他快要恨死我了。” “为什么？” 张经理古铜色的肤色下，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那难道是红晕？ “他知道是我安排他出去，就以为是我想和他断了，但是……我又没有答应和他在一起，怎么样也算不上是断了吧？” “哦……”方诚安还有些不能消化张经理的话，怎么听起来好像是……王翼在追求张经理似的？ 看着眼前人高马大的张经理，又想起来那个白净高挑的王翼，这两个人怎么看也怎么不搭配啊，不对，是怎么也想不到像小兔子一般受到惊吓的会是张经理啊！ “从前几天开始他给我打电话我一直都没有接，在公司里面还好，毕竟人那么多他也没办法乱来，但是他今天竟然在我家小区门口堵着，所以我就先来你这里躲上一天，明天他走了就好了。” “哦……”方诚安还是维持着吃惊的状态看着张经理，这个信息也为免太劲爆了吧，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难道说从新人欢迎会就开始了？或者是更早些时候？不过看着这么强大的张经理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地步也觉得有些可怜。 虽然别人之间具体发生了些什么方诚安也不清楚，但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不算太坏，但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如果被高层知道不仅是办公室恋情，而且还是两个男人，还不知道会闹出来什么轩然大波。 “那今天就先在这里住着吧，如果晚上还是不行的话，在这里住上一晚也行。” 聂淮从厨房端着果盘出来，“诚哥，张经理，吃水果吧。”而后在放下果盘的时候看了方诚安一眼，虽然是眼角含笑，但方诚安竟也觉得背后一寒。“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就可以吃饭了，张经理，中午是火锅哦。”转头看向张经理的时候反而是笑眯眯的。 “火锅啊，真好啊，话说回来聂淮你还来帮诚安做饭啊。” “因为诚哥生病了嘛。” “诚安，你这下属真是贴心。” 方诚安看着在厨房忙活的聂淮，心里比较了一下张经理和自己的处境，发现果然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张经理是在为热情到狂热的下属而烦恼，但最起码是有很明确的在交往的概念，而自己虽然有让人羡慕的贴心的下属，但至于到底为什么一直被这么献着殷勤，却是毫无头绪啊。 总之，上司果然是要肩负很多烦恼的。 第二十三章 中午饭还是吃的相安无事的，张经理电话也关了机，不管王翼再怎么找也不可能找到这里来。 吃完饭聂淮非要照顾方诚安去睡觉休息，不情愿的被塞到被窝里，聂淮便和张经理在客厅聊了起来。 一开始还觉得自己好得差不多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里面有安眠的原因，不知不觉就失去了意识睡了过去。 本来还打算这听一下外面两人都会说些什么，结果睡醒后的方诚安一出卧室，发现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不过餐桌上倒是留下一张字条：诚哥，晚上张经理去我那里住一晚，晚饭我已经做好了放在冰箱里，你起来的话热一下就能吃，记得要吃药。 不是一开始要住在自己家吗？怎么一觉醒来就去聂淮家里住了？ 还真是搞不明白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本来想着晚上终于不用自己一个人睡了，也好有个人陪自己聊天。 百无聊赖的吃了晚饭，习惯性的拿起手机想打电话，但是打给谁呢？ 看看时间已经快要十点了，这个时候聂淮应该快要休息了吧，更何况张经理如果还在他家的话，这么晚还打扰也不太好。 于是再来回的翻了一遍通讯录，决定打给啸言。 拨通之后才想到啸言这个时候估计还在上班，打过去那边那么吵也说不了几句话，于是趁着电话那边还没有接通便挂掉了。 睡了一个下午晚上根本就不困，但是明天就得去上班，不休息好就会影响工作，从来生物钟都不准的方诚安此时十分郁闷，早知道下午无论如何也不能睡，现在倒好了，只能对着电视里面传出来的聒噪的声音发呆。 想起来早些年的时候，晚上哪有自己一个人睡的情况，就算不是夜夜春宵，最起码随便找个美人陪一下也是很轻易就能做到的，但自从工作上了正轨之后，就越发的对能在一起过夜的对象挑剔起来，能毫无顾忌挥霍感情的年纪已经慢慢过去了，随着职位的上升和年纪的增长，就只想寻找一段能踏实的，付出之后最起码能得到收获的，真实的感情。 但一直以来随性惯了，也养成了不容易在乎的坏毛病，就算明知道很在意，但表达出来却并不能让对方感到自己是在关爱着他的，这样的力不从心方诚安也觉得无可奈何，开始想自己到底有没有真正的爱过一个人，尤其是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更加的怅然起来。 第二天依旧如往常任何一个工作日一样，张经理顺利度过了难关，王翼这一走一个月是回不来了，对于年轻人来说，一个月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回来之后还能不能像一开始那样狂热也未可知，所以对于接下来的事情也都没什么好担心的。 方诚安端着聂淮一早送过来的咖啡慢悠悠的喝着，自从习惯了聂淮泡的咖啡之后，秘书泡的就根本不想喝，比起来众多精英男士喜欢的苦味，方诚安更喜欢甜一些，多加糖多加奶，这些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的习惯，但是聂淮竟然都清楚。 被照顾的过分的妥帖并不是什么好的事情，毕竟这种优越的待遇，根本不知道持续的期限是多久。 就算是抱着能享受一天就是一天的想法这么消磨过去，可一旦有一天再也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的接受这样的照顾，到底失落会有多大，方诚安心里面根本就没有底。 一直以来方诚安都很清楚，想要得到些什么，相应的肯定要放弃些什么，但他从来没有对自己放弃过的东西有过后悔，可如果说要自己放弃聂淮的话，到底将来会不会有一天会后悔？ 诚然和聂淮在一起感觉很好，从来没有过争吵，而且总是很开心，也很安心，他总是能把什么都考虑周到，没有让自己为难的时候，很体贴也很懂事，或许应该已经不能说是感觉好，而是除了这个人，自己再也没有办法转移开注意力到别的什么人身上，方诚安觉得自己再不适可而止就完了。 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圆满，应该说正是因为不完美所以才更加有怀念想象的空间，聂淮还有大好的前途，而自己也并不是能说放弃现在所有的一切只为了要和聂淮在一起就好了。 方诚安想起来之前听到的一个说法，喜欢一个人到什么程度，就看你能为他付出到什么程度。 而自己能为了聂淮付出什么？ 身份，地位，金钱？ 可是究竟聂淮想要的是什么呢？ 总是这么一直暧昧的往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归根结底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独自烦恼而已，自己也是从聂淮的那个年纪走过来的，对于有好感的人从来不吝啬甜言蜜语，肆无忌惮就是年轻人的专利，就算是太过冒失也能轻易得到原谅，但如今自己身为前辈，还这么轻率的去做一些不知道会不会给聂淮带来困扰的事，如果告白被拒绝的话未免也太悲惨了吧。 咖啡很快就见了底，杯底浓浓的奶渍还残留着，混沌成不可名状的样子，就像是此刻方诚安的心情一样。 第二十四章 下午还有例会要开，晚上还要出席一个商业酒会，方诚安摇摇头让自己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甩出去，然后集中精神专注于电脑屏幕。 “诚哥，中午一起去吃饭吗？” 在工作差不多告一段落的时候，方诚安注意到聂淮发来的信息，例会是一点开始，现在去吃饭的话刚好能错过中午高峰期，时间也比较充裕。 回复了“电梯口见”之后方诚安就收拾桌面出了办公室。 几乎就要怀疑聂淮是不是无时无刻都在盯着手机，信息刚发出去还没有走到电梯口，那边就立马回复过来“我马上就到。” 方诚安笑着看了一眼屏幕，然后放到了上衣口袋，中午一起吃饭正好可以商量一下晚上的事，这场商业酒会本来只要高层去就可以，但聂淮作为聂家大少爷，自然也就在邀请名列，也能借着这个机会给他介绍一些业界的人物，不过方诚安转念又一想，聂淮再怎么说也是会被老总介绍，自己这个上司在瞎操什么心啊。 青年已经站在电梯口等着了，方诚安走快两步过去，想着还有什么地方是自己能帮得上忙的，“晚上酒会的礼服准备好了吗？” 聂淮一愣，“礼服还没有准备，之前倒是有，但是好长时间没有穿过了。” “这种正式的活动还是再挑选一件比较好，而且你当初的那个已经是几年前的了？现在肯定穿不上了。” “是哦。”青年不好意思的笑笑，“本来还以为全部都准备好了，竟然忘了这件事，如果不是诚哥提醒，今天晚上就糟了。” 方诚安摆摆手，“这点也不算什么大事，就算是临时真的给忘了，也会有人帮你拿一件。” “那诚哥下班之后，有什么安排吗，还是打算直接去会场？” 看着聂淮眼神里的期待，方诚安很明白这小子是在打什么主意，“下班之后没什么事，那么早去会场又帮不上什么忙。” “那诚哥能陪我一起去选衣服吗？” 这小子到底是多么没有架子啊，这种事情只要交代给其他人做就好，对于身材匀称到没话说的青年，只要报上尺码，什么样的衣服都能穿的很妥帖。但竟然还专门找上自己去买衣服，方诚安在问聂淮这个事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这么请求着。 带着聂淮去了自己买礼服的那家店，大概逛了一圈，自己选中的衣服和聂淮挑选的竟然是一样的，彼此这种默契的巧合也并不仅限于选衣服上，之前在一起开会的时候，聂淮也总是能够恰好补充自己忽略掉的想法。 看着从试衣间出来的青年，方诚安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一瞬间的心跳加速，裁剪得当的西服熨帖的包裹着青年的身躯，完美的腰部到大腿的曲线简直让方诚安舍不得移开眼睛，但害怕自己的眼神过于直白让别人瞧出了不妥，方诚安稍微转移了视线：“那就这件吧，你穿起来很合适。” “你也觉得这个可以啊。”聂淮走到方诚安面前，“那就要这个吧。” 到会场的时间刚好，虽然来往的宾客众多，但刚从车上出来的两人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似乎并不是来参加商业聚会，而是在走红毯一样。 有熟悉的朋友打了招呼，方诚安一路上给聂淮介绍着，互相寒暄着到了会场中心，聂淮小声的在方诚安耳边说道：“感觉像是和诚哥一起走进礼堂一样。”轻松欢愉的声音并不能使方诚安感到轻松，反而更加紧张起来，“那是因为咱们的衣服是在一家店买的，同一个风格，当然比较搭配。” 聂淮错愕了一下，而后笑道：“并不只是衣服相配哦。” 聂淮随后被老总叫走了，方诚安端着酒杯游走在业界同事之间，往常这样的场合方诚安总是很细心的记下有用的信息，但现在他却有点心不在焉，对方为了活跃气氛而说的笑话只有方诚安无动于衷，尴尬的笑笑之后离开人群，找了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并不只是衣服相配”这句话一直在脑子里面旋转着，虽然告诉自己就算这么说也没别的意思，但依然不可控制的胡思乱想。 衣服怎么样都无所谓，而是站在一起的人。 是因为陪着他走的人是自己，所以才这么说的吗？ 端着的香槟一口未动，方诚安闭上眼有些累的揉揉眉心，睁开眼的时候，看见面前站着一个女孩。 “你是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医生？”女孩询问着，似乎是真的担心独自坐在这里的方诚安有什么不对劲。 “不，谢谢，只是稍微有些累，休息一下就好了。” 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不眼熟，应该说是不认识，可能是哪家的家属吧。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女孩指了指方诚安身边空出来的沙发。 “可以，请坐。” “啊，真是累死了，如果早知道这种聚会这么无聊，我就肯定不会来了。”坐下来的女孩随即嘟囔抱怨起来，方诚安向旁边看了一眼，发现她竟然开始脱鞋子。“这样高跟的鞋子简直是要人命嘛，真是想不通为什么都喜欢穿。” 方诚安惊讶了一下，但立马就神色如常，家里面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向来就是这么随性，也没有什么可惊奇的。 看着方诚安不动声色，女孩好奇的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很无聊。” “还好吧。” “那就是了，无聊就是无聊，不要强装觉得很有意思嘛，你看，你不是和我一样在这里摸鱼吗。”那超过十厘米的高跟鞋脱掉之后，女孩像是被解救了一般畅快了舒了一口气，“不如我们先溜走？” “聚会才开始没多久，等一下还有会长讲话。” “那老头子讲话有什么意思，还不是老一套，你也听腻了吧？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女孩光洁修长的小腿来回摆动着，顺便缓解一下脚部的压力，方诚安看了一眼，心里感叹，果然是养在深闺的大小姐啊。 “抱歉，我还不能走。” “难道你还有什么事？” “……是有些事。”一瞬间的停顿出卖了方诚安，女孩敏锐的听出来男人其实也想要离开，但只不过是碍于面子而已。 不过撒娇向来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所拿手的，正当女孩想要挽上方诚安的手臂软磨硬泡让他陪自己出去时，一道男声瞬时插了进来。 “霏霏，你也来了啊。” 方诚安顺着声音一看，聂淮笑着向他们走了过来。 第二十五章 “啊！淮哥，你也来啦。”女孩还是没有放弃挽上方诚安的手臂，反而转头向方诚安介绍到：“这是我哥，聂淮。” 方诚安笑着点点头。 “这就是我给你说的诚哥，是我的上司。”聂淮揉揉女孩的头发，“又不好好穿鞋子，被你爸看见了，又该挨骂了。” “这怎么能穿啊，走路像是踩高跷，简直要命，要穿你穿我是不穿。” 方诚安在一旁静静看着，小女孩的顽皮虽然让聂淮惹得皱眉，但因为带着纯真可爱所以并不让人觉得讨厌。 而且聂淮疼爱这个小妹也是显而易见的。 “诚哥，刚才找你好久，没想到你在这里，是累了吗？” “已经没事了，正打算回去呢。”方诚安顺势就要站起来，但却被女孩一把拉住。 “哥啊，咱们溜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傻丫头，对你不重要，但对其他人来说并不一定就不重要啊，你想去哪儿玩我让司机送你，不让你爸知道就好了，不过晚上要按时回家。” “你们不陪我出去那多没意思，诚哥？我可以这么叫吗？”女孩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看着方诚安。 “可以啊。” “你不陪我去，那就让诚哥陪我去嘛。” 聂淮依旧笑着，“好孩子，别胡闹。” “但是我真的很无聊啊。” “我看见李家的那几个姐妹也来了，你不如去找她们？” “我才不去！她们老是拿我开玩笑。”女孩可怜兮兮的看着方诚安，但方诚安却看着聂淮，聂淮眼神坚定，“她们是在逗你玩呢，谁让你这么好玩。” “你才好玩！”女孩气呼呼的叫到，“分明拿我当小孩子。” “那你现在不就是像个小孩子嘛。” “诚哥～” “我……抱歉啊霏霏，我不能陪你出去。”方诚安无奈的看着挂在自己手臂上的女孩，如果是平时遇到这样的情况，可能早就陪她出去玩了，但现在不行。 “走嘛走嘛，诚哥，你最好了～” “霏霏！” 或许是被聂淮突然加重的语气吓到了，唐霏虽然百般不愿意，但还是听话的松开了手，松了一口气的方诚安看向聂淮，但发现聂淮却根本没有注意自己这里。 “过几天我刚好有空，我陪你出去好不好？”受了委屈的小公主当然要好好安抚一下，聂淮的语气又瞬间轻柔下来，那么温柔的眼睛里映出女孩含笑点头的样子，方诚安心想，都这样说了，任谁还能不答应呢？ 只是又想到自己算好了聂淮几天后的休假时间，本来是想要喊他一起去郊游的，但现在还是算了吧。 离开了休息区聂淮跟在方诚安身后又重新回归了人群，相熟的朋友都说方诚安现在成了聂大公子的导师，可真是令人羡慕啊。 不过这又有什么可羡慕的呢？ 挂着职业性的笑容，方诚安在觥筹交错之间看着香槟反射出来的流光，迷离而又绚丽，像是那些和聂淮相处过的每一个细小的瞬间一样，那么一瞬间散发出来的美好，在随后也终将化为虚无。 盛夏的七月虽然到处都蒸腾着让人困乏的暑气，但坐在恒温办公室的方诚安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昨晚因为熬夜赶企划所以到今早为止才睡了不到四个小时，但来了之后聂淮及时的递上一杯咖啡，现在又神采奕奕的工作着。 稍微有点空闲准备休息一下的时候，秘书又端着一叠资料过来了，一边揉揉太阳穴，一边习惯性的拿起杯子，但却发现早就喝完了。 “方总，我再给你泡一杯。” “不用了，东西先放这儿吧。” 现在已经变成不是聂淮泡的就喝不下去，如果秘书端过来却一点也没动，也着实不太好。 “诚哥？”正想着等下要不然自己去泡一杯的时候，聂淮却进来了，“昨晚你睡得那么晚，今天还要不要紧？” 方诚安抬起头扶了一下眼镜，镜片后的眼里含笑：“哪有那么严重，这种程度的熬夜还算不了什么。”方诚安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最近事务也比较多，全公司都在忙，所以不单单就我一个人熬夜啊，你昨晚不也睡得挺晚。” “忙过这一段，就能休息一段时间了，差不多刚好是十一，那时候诚哥和我一起去度假吗？”聂淮就那么站在门口，每次他来的时候都是站着，虽然看起来不打算呆太久时间，但这样频繁的次数总共加起来也还是挺久的。 “度假？十一的话公司总共也才休息三天，能去哪里啊，就算是坐飞机，差不多也是到了就回来了。” “可以请假啊。”聂淮说的理所当然，让方诚安差一点以为自己也和新人一样只要做好分内的事，其余的时间哪怕扣工资也能请假休息一样。 但毕竟他是不能那么随心所欲的抛下工作就走的。 “如果请假的话，应该会比较麻烦吧。”方诚安犹豫着，自己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和聂淮好好呆在一起过了，自从上次酒会过后，两人之间好像一下子就被工作填满了，每天除了工作之外就恨不得赶快休息，像这种熬夜赶任务也不是第一次，所以对于能和聂淮一起度过假期，着实令人心动。 “没有问题的，只要带上电脑，如果有什么工作的话，只需要传真过来就好了，不管在哪里都是可以处理的。”聂淮的兴致勃勃让方诚安有点动摇了，“虽然说出去玩也要带上工作，但不这样的话，那就是彻底被困在公司了，诚哥也好久都没有出去放松了吧？” 不提放松还好，一想到自己甚至连那方便的兴趣都快要被工作给累的提不起来时，方诚安就感到十分无奈，“不过那样下属肯定会忙死了。” “他们当然是要趁着这个时候好好多加锻炼，如果连诚哥的日程都照顾不到，那也不用在这里做了，不是吗？” 方诚安看着聂淮笑着说这些话的时候，发现不知不觉中，这个一开始腼腆的青年也逐渐露出了本性里的统治欲，虽然现在还没有达到最高权力的职位，但不久的之后，这个青年一定能成为一个不亚于老总的领导者。 “说的也是，那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把手头的东西做好，之后的事再好好安排一下就行了。”方诚安来回转悠了一会儿，觉得僵硬的肩膀好多了，“你也快点回去做事。” “好的，诶？诚哥你的咖啡喝完了，我再去给你泡一杯。” 正想拦着他说一会儿自己去就好，但青年动作更为迅速，拿起杯子就关上门走掉了。 方诚安撑着下巴呆呆的望着门口，如果说聂淮一开始给自己留下的印象是乖乖的大狗的话，那现在就是蛰伏的狮子，对自己这么温顺听话，那作为教导员的自己，该用什么去犒劳一下听话的他呢？ 第二十六章 晚上本来说好的和聂淮一起去吃饭，但方诚安因为临时有事，就只能留下来加班，“你就先回去吧，我这里还不知道要忙到多晚。” “没关系，我去买些东西回来，我陪你一起下班。” “你不用留下来的，你都连着加了多少个班了？”方诚安坐在电脑面前，镜片上反射着屏幕的蓝光，显出一丝冷气和严肃。 “诚哥加了多少个班，我就加了多少个班啊。”聂淮双手撑在桌子上俯下身来，硬是让方诚安把视线集中到他身上，“所以相比起来，诚哥不是更辛苦吗？” 方诚安不自在的用手指推了一下眼镜，没有做声。 “所以诚哥想吃什么呢？” 报了菜单，青年便愉快的离开了，方诚安看着屏幕上无机质的数字，想着自己似乎还从来没有拒绝过聂淮，因为无从拒绝，他提的所有要求都没有太过分的，但也可能是自己不想去拒绝，青年询问着自己的需求，通过让自己满意从而也能让他得到满足，这样互惠互利的事情又没有什么坏处。 空旷的办公室里响着方诚安敲打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因为空调静音效果过于好，只能感到背后一阵阵的冷风吹过来，方诚安向来是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的，但或许是聂淮走的时间有点过长，方诚安发觉自己胳膊上寒毛都要竖起来了，调高了些温度，感觉到舒服些的时候才又开始工作起来。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方诚安头也不抬的说道：“你先吃，我这里再等一下就能完成。” 对方并没有回声，但也老实的把东西放在了茶几上，来人并没有听方诚安的话坐下来吃饭，而是走过来，绕过了办公桌走到方诚安身后。 方诚安本来还想聂淮这是打算干什么呢，就被突然蒙住了眼睛。 突然一愣让方诚安僵住了身体，盖住眼睛的手掌不算大，柔软而有香气，像是女孩子的手。 “诚哥～” 欢快的女孩的声音冲进了方诚安的耳朵里，停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不是霏霏嘛。 “霏霏？” 女孩迅速放开了手掌，伸着头看了看方诚安的电脑，发现都是一些无趣的东西之后又坐到了沙发上，“听淮哥说你还在加班，正好过来就上来看看你，你还真是大意啊，随便什么人进来也不察觉，万一是坏人怎么办啊？” 方诚安笑着摇摇头，“怎么会，这里还是有安保人员的，不会让奇怪的人随便进来。”看着女孩一身运动套装，脖子上还挂着毛巾，“你这是刚从健身房出来？” “是呀，本来打算喊着淮哥出来吃饭，但现在正好，咱们三个一起啊。” 乌黑的头发简单的扎成马尾，白净的小脸上因为细汗反射着白瓷般的光泽，和那一晚上见到身着盛装的小公主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这样青春活泼的孩子，更是让人喜欢。 方诚安暂且放下了手上的工作，“这么热的天气还出来运动，现在的女孩子可是没几个能做得到。” “哎呀，我也就是有这一个兴趣爱好了，要是让我去逛商场，还不如在家睡觉打游戏。” 方诚安差一点就笑出声来，这不活脱脱的像个假小子嘛。 拿出一瓶水递给唐霏，“渴了吧，这里没有饮料，矿泉水可以吧？” 唐霏也不客气，一边说“我基本不怎么喝饮料喝这个就挺好”，一边咕咚咕咚的仰头灌了下去。 聂淮提着食盒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副景象，方诚安坐在老板椅上并没有工作，而是微笑着看着唐霏豪爽了一口气喝干了一瓶水…… “你来的还真够快的。”把唐霏放在桌子上的运动包给收拾到一边，放下了买来的饭菜，接过她喝完的水瓶扔到垃圾桶里，然后招呼方诚安过来一起吃饭。 “还不是你买得太慢。” “还不是你想吃的东西要跑的太远？” “哼，诚哥想吃的东西你不也是跑了那么远吗？” “好了，快点吃饭吧。” 这两个人在一起总是免不了斗嘴，方诚安看着也觉得羡慕，自己亲兄弟姐妹是没有，但就算是旁系的兄弟姐妹，也都是和自己年纪相差太多，从小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同龄人玩，能有个人在一起拌嘴也是好的。 “你们先吃，我再等一下就好。” “先来吃吧，饿着肚子工作效率也不会高啊。”聂淮分好了碗筷，先给方诚安盛了一碗汤。 “真的马上就好，不用等我的。” “诚哥～你要是不来吃，我就把好吃的全部吃完哦！”唐霏看着一桌子的美食食指大动，运动了一下午早就饿得不行了，正想着下手去拿烤翅吃，就被聂淮看了一眼，于是只好委屈的把手缩回去。 方诚安看这两人一副自己不过去就绝对不开动的架势，只好坐了过去。 看着唐霏的吃相，果然是由里到外都是假小子一个啊，一般女生对于油炸的食物都是敬谢不敏，但唐霏却吃得热火朝天，连方诚安本来不算好的食欲都被勾了起来，聂淮买的都是两人爱吃的东西，唐霏风卷云残的解决掉晚饭，就抱着肚子坐在一边满意的歇着了。 “淮哥，你不要老是给诚哥夹菜啦，你看诚哥都快要吃不完了。” 方诚安闻言一动，略微低下了头。 “哪里像你，吃饭像是打仗一样，吃那么快对胃不好。”聂淮倒是不在意，看着方诚安碗里面快要空了，就马上夹菜过去。 “够了够了，不用再夹了。”方诚安端着碗往后挪着，最近食量确实少了些，不过每年夏天都是这样，但聂淮却总是觉得吃得太少不好。 唐霏笑眯眯的看着一个赶着夹菜，一个躲着不要，哈哈的大笑起来：“淮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了啊？” 聂淮瞥她一眼，唐霏继续说道：“诚哥真的吃不下去就不要勉强哦，要不然再继续被这么喂下去，你肯定是要吃到肚子痛。” 方诚安疑惑的抬起头，便听唐霏说道：“小时候我不爱吃饭，淮哥就喂我吃，然后我说不吃啦，但他还是不信，到最后我就被喂吐了，吃那么多到最后肚子都痛了。” 聂淮一副“我哪有”和“你就装可怜吧”的表情，看向方诚安表示自己从来没有那么惨无人道过，但方诚安却笑了：“不过正是因为是聂淮喂你吃饭，你才会乖乖吃下去吧。” 唐霏眨巴眨巴大眼睛，“说的也是哦！” 吃下聂淮夹到自己碗里菜，方诚安又说道：“所以一定不会吃到肚子痛啦，因为他怎么会舍得自己的小妹妹肚子痛呢？” 聂淮看着微笑着的方诚安一愣，唐霏爽朗的笑声就响了起来，“诚哥啊，你不要戳穿我嘛！” 最后变成了三人一起离开，走出大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唐霏被家里的司机给接回去了，剩下的两人站在门口互相道别，虽然已经说了“明天见”，但谁都没有先离开的意思，最后还是方诚安先转身离开，但却被聂淮拉住，两人便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接吻了。 “唔！”方诚安睁大了眼睛，推拒着聂淮的时候聂淮立刻松了手。 “明天见了，诚哥。”然后利索的转身走了。 看着聂淮离开的背影，方诚安用手指抚摸着被吻过的地方，那里残留着，自己最喜欢的，也是聂淮最喜欢的，灌汤包的香味。 第二十七章 不知道怎么的，渐渐就和唐霏熟络起来。不仅是平时会通电话，周末如果都有空闲的话也会来家里做客，平常从运动馆出来还会顺便来公司里喝杯茶，似乎中间隔了一层聂淮的关系在里面，两个人很顺利的就这么相处下去。 对于聂淮来说，一个是妹妹，一个是上司，不管忽略哪个都不好，所以有时候经常会被折腾到哭笑不得。 “这个点你也差不多该回家了吧？” 周六的下午，聂淮先是打过招呼来方诚安家里，说是要讨论一些工作上的事，但接下来唐霏就也来了。 “有什么关系嘛，难道不留我在这里吃饭吗？”唐霏虽然嘴上抱怨着，但看向方诚安的表情却是自信满满，才不担心自己会被赶走。 “今天晚上你爸爸已经说了要你早点回去，不要惹他生气。”聂淮收拾完铺满资料的桌子之后，就挽起来袖子打算做晚饭，“今天不是家里有客人吗，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切，什么客人啊，肯定又是变着花样给我介绍相亲对象。”唐霏满不在乎的吃着零食，“我都说了我自己的事不用他们管，真是的，一个个都把我当小孩子看。” 方诚安递给唐霏一杯茶，“做家长的永远都不会觉得自己的小孩子长大了，都是想着能让小孩过的更好一些，所以就免不了啰嗦。” “话是这么说，我也知道啊，但是，我就是不喜欢总是这样，又不是嫁不出去，老是这样让我感觉自己就像是没人喜欢一样，太悲惨了吧？”唐霏说着“谢谢”接过方诚安递过来的茶，“哇，真好喝！” 方诚安也去厨房帮聂淮打下手，看着唐霏像个小狗一样窝在沙发里，不由得好笑起来。 “今天不回去也不行，我已经给司机打过电话了，快点收拾，等下应该就到了。”聂淮丝毫不为所动，扭过头悄声的对方诚安说：“她是因为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才这么反感相亲，但是她爸爸好像不同意，所以才闹别扭呢。” 方诚安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看唐霏还在气鼓鼓的大吃特吃垃圾食品，根本当聂淮的话是耳边风，于是说道：“虽然我这么说可能有些多嘴，但是，你可以先听你爸爸的话试试看，毕竟父母的初衷还是希望你能过得快乐，但如果实在是相处的不行的话，他们也不会勉强你的。” 温柔成熟的话语像是有魔力一样，唐霏听到后把注意力从电视上集中过来，看着柔光下的方诚安诚挚的眼神，突然说道：“那不如这样……” “诶？” “不行！” 比起来两人的反应，聂淮似乎太过于冲动，明知道这个方案目前看起来最保险，而且最能蒙混过去，但他确实无法答应。 “为什么啊？”唐霏嘟囔着，“明明这样对我来说，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吧？” 方诚安也表示自己无所谓，没什么可介意的，只要能过了这一关，之后什么都好说。 “不行，你们现在说的轻巧，但真正实施起来，还会有很多无法预料的事的，万一……” “万一什么？”唐霏突然想到，“你怕诚哥和我会彼此喜欢吗？” 虽然唐霏说话无所顾忌，但方诚安还是一下子对女孩说出了自己想问但却无法问出口的话在意起来，看向聂淮的眼中，露出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的期待。 “不……并不是……”聂淮踟蹰着，像是在考虑着该怎么说才好，“如果是诚哥的话，你爸爸肯定会相当满意，接下来很快就会给你们订婚，但是按照约定，你会找其他的理由来悔婚，这样对你的声誉肯定会很不好。” 原来是在担心这个啊。方诚安轻声笑了一声，也是，毕竟是自己最重视的妹妹，如果在这种关系到终身大事的节骨眼上出了差错，他肯定是不会允许的，虽然自己明明是最年长的人，但却会和小女孩一起起这种哄，还真是太轻率了。 唐霏求助的看着方诚安，方诚安也温和的笑着回应她：“聂淮说的对，还是不要做这些来骗父母比较好，如果你真的有什么困难，我们会想办法帮你的，放心。” 女孩自以为完美的方案却被聂淮以这种理由给驳回，委屈的心情一下子涌了出来，虽然不会吵闹，也不会流泪，而且在接到司机电话说要回家时，也乖乖的下楼了，但在出门的时候却对着聂淮愤愤的说了一声：“淮哥是大笨蛋！”于是便咚咚咚的走了。 留下不知所谓的方诚安和皱着眉苦恼的聂淮，说女孩的心事难猜，还真是果真如此，很少和女生交往的方诚安对于唐霏这么心情不爽的离开感到很抱歉，想着之后还是打个电话回去问一下比较好。 聂淮却说：“她没事的，脾气一过就好了。” “嗯。”方诚安只好点点头，自己过多的担心其实也没有什么用，自己才认识霏霏几天，哪能像她哥哥一样了解她呢？ “好了，我们来吃饭吧。”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聂淮语气轻松的把饭菜都端出来，“诚哥快点去洗手吧，今晚上一定要多吃点，你这几天都瘦了好多。” 方诚安也收拾好心情，“好啊。” 冒充霏霏的男朋友见一下她的父母，然后就可以推辞掉之后众多无聊的相亲，而且因为是熟人的关系，所以就当是帮朋友的忙，只要到最后的时候不结婚就好了，接下来再说如果不是那个男人的话就根本不能结婚，这样就算是父母也没有办法了吧。 回想着霏霏提到的建议，躺在被窝里的方诚安首先想到的还是不想让这个小女孩为难，不过聂淮的担心他也考虑在内，如果能做到让两个人都不会困扰的话，那就好了。 心里想着如何才能做到最完美，方诚安在迷迷糊糊中逐渐睡着了。 第二十八章 唐霏的脾气果然像聂淮所说的，只要雨过就能天晴，再次见到女孩的时候，她还是朝气蓬勃的充满活力，丝毫看不出来正在为自己的事忧心。 这次唐霏再来公司的时候，竟然是带了东西来的。 “诚哥，你看这个！” 从办公桌上抬起头的方诚安看唐霏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捧花，“好看吧？” 是一大捧白玫瑰。 方诚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唐霏又拿出来一个花瓶，接了水之后把花插进去，方诚安才反应过来这是送给自己的。 “这花很好看。”竟然被一个小女生送花，方诚安还真是有点哭笑不得。 “今天看到一家花店刚开业，店家的装潢特别好，所以我就去支持一下他们的生意咯。”唐霏把包花用的纸也细心叠好，然后装进袋子里，“花留下，这个纸我就带走啦，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方诚安让她再多坐一会儿，这么热的天气现在出去也实在太受罪了，等中午工作结束了他送她回去。 但唐霏却拒绝了，“嘿嘿，诚哥，那晚你和我说的，我觉得也可以，所以我现在就要去找他，如果他能答应下来，那咱们就这么办。” 方诚安笑着点点头，“可以。” “不过千万不要告诉淮哥哦，他知道肯定又会骂我了。” “怎么会。”他最宝贝的就是你了，怎么会真舍得骂你呢。 “好了，我就不多呆了，到时候等我电话啊！诚哥拜拜～”女孩又欢快的走了。 望着屋子里面凭空多出来的一束花，方诚安的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不管是谁，都是无法抗拒美丽的事物的。 下午聂淮过来送资料的时候，也注意到了花，意味不明的问道：“这是客户送的吗？” 因为方诚安向来是不会自己去买这些花花草草，所以就想着可能是哪位对方诚安有好感的客户送的。 “不是啊，上午的时候霏霏来过一次，这个是她带过来的。” “白玫瑰啊。”聂淮依旧如往常一样笔挺的站在方诚安面前，“霏霏这丫头现在真是越来越顽皮了。” 方诚安只是笑，并没有回答。 不过只是朋友之间送花而已，何必这么紧张呢，而且他和霏霏肯定是不会有更近一层的关系，这点聂淮难道还不相信吗？ “对了，今天早上开会，决议让你十月份去R市的分公司工作一段时间，具体的日程还没有定下来，不过差不多下个星期就能看到了任命书了吧。”方诚安本来打算晚上下班的时候约着聂淮一起去吃饭的时候再告诉他，但现在来了就直接先说了，“这个是个好机会，如果在那边做得好的话，回来就能再次升职，先提前祝贺你啊。” 发自内心的替聂淮感到高兴，这孩子能力超群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身上的学生气也逐渐的褪掉变得更加成熟起来，现在既然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就证明他已经能做到独当一面了。 “一定要好好干啊。”方诚安加大了力道拍了拍聂淮的肩膀。 但聂淮却并没有像方诚安想象的那样非常高兴，反而有些沉郁，“是吗？” 只是这样？ 方诚安纳闷，这么好的消息不是应该欢呼吗？ 但聂淮也终究是不会让别人担心的，立马就显露出了笑脸，“嗯，我会好好努力的，诚哥你放心。” 看他这样，方诚安也多少安心下来，“所以十一就一起出去玩吧，也当做是给你临行前的饯别。” 聂淮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好。” 瞒着聂淮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方诚安先和聂淮说自己有事不能一起吃饭了之后，就和唐霏约在一家咖啡店见面了。 “诚哥！我在这里。”唐霏今天带着巨大的太阳帽，在店里面也带着太阳镜，穿着也非常淑女，方诚安猛的一下还没有认出来，直到听到声音才知道这个美丽的小姐原来竟然是唐霏。 看着方诚安不动声色的目光，唐霏摘掉太阳镜无奈道：“这是伪装啦伪装！” “嗯嗯，我知道。”但还是忍不住想要笑，正是因为见过太不淑女的样子，所以前后这么大的反差才让方诚安感到有意思。 “他人来了吗？” 今天是约好了和唐霏一起去见唐伯父，那个传说中唐霏喜欢的男人也和他们一起，方诚安完全就是一个说客的角色，虽然自己也是有够多事了，但毕竟想着有自己在，唐伯父多少也能听得进去女儿的话。 “来了，刚去洗手间了，啊，他回来了。” 方诚安看唐霏朝着一个年轻人招手，走近了一看，才发现这不是自己的部下嘛！ “方经理，你好。”青年憨厚的笑道，不好意思的朝着方诚安鞠躬示意。 “诚哥，就是这个家伙。”唐霏扭头娇嗔道：“去个卫生间那么久，我还以为你被冲走了。” “嘿嘿。” “霏霏，你这个男朋友，还真是藏的够深啊。” “诶？” “这是我部下，之前竟然从来没有发觉，他竟然是有女朋友的人。”方诚安笑着喝了一口冰咖啡，“总是任劳任怨的加班，而且也不怎么会懂得逗女孩子开心，还以为是没开窍的小木头呢。” 发现竟然都是认识的人，唐霏更是来劲起来，“就是说嘛，虽然他老实这一点正是我喜欢他的地方，不过有时候还真是觉得太傻了。” 被称之为笨熊的张章红着脸坐在一旁，除了“嘿嘿”点头应和着笑，就不知道该怎么接上这两人的话了。 “我老爸就是觉得他太傻，看起来没什么发展前途，才不许我和他在一起的。”唐霏装作很用力的敲敲张章的脑袋：“你说你个高材生，怎么就一点演技也不会嘛，好歹在我爸面前装的精英一点啊。” 张章还是“嘿嘿”的笑着，唐霏也对他这样习惯了，“不过诚哥，你别看他这么傻，但是脑袋一点也不笨呢。” “嗯，我知道我知道，这个家伙也是我重点培养的对象之一啊。” 眼前两个小青年打打闹闹的样子让方诚安觉得自己也好像年轻了不少，本来还担心如果那个男人真的不太好该怎么办，但现在他完全不担心了，张章的为人他很清楚，而且看唐霏那么欢快的样子，可以确信他们两人是彼此爱着的。 如果相爱的两人不能在一起，那继续生活下去的理由，还真是不是道是什么了。 “走吧，张章，接下来要去见你未来的岳父了，好好提起精神来！” “是！方总！”身高快要一米九的张章站直了保证到，但是配上那张温顺老实的脸，果然看起来像是大熊一样。 第二十九章 “于是你就去当了红娘？”林啸言丝毫不掩饰他的吃惊，像这种麻烦的事情以前是方诚安避之不及的，现在倒好，还主动请缨。 “都说了不是红娘，我只不过是去帮忙说个情而已。” “那对方还真的卖你面子啊？”林啸言“啧啧”两声，“真不像你的作风。” “那两个孩子也怪可怜的，不能在一起还被家里逼婚。” “是是，你真是侠骨柔肠啊。”把方诚安点的酒推过去，林啸言故意伸直了手指在他面前晃悠。 银闪闪的光线很容易就能惹人注意，方诚安小声的惊呼一声，“这个是？”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林啸言本来就相貌清丽，现在又是发自内心的欢喜，散发出来的耀眼的光芒让方诚安都快要招架不住了。 “你这家伙怎么动作这么快！”抓过林啸言的手仔细的瞧，三克拉的钻戒，在酒吧里闪烁着异样的璀璨，“都还没有给我介绍是谁，就这么轻易答应了，你还真是够可以的。” “我也没想着能这么快啊，本来还以为就这么先相处一段时间再说，但是前天他突然就送了我这个，说……”一向豪爽的林啸言竟然难得的有点害羞。 “快说，他说什么？”方诚安也是急不可耐的想要知道答案，自己还以为啸言肯定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但是没想到他的幸福降临的这么突如其来，别说是啸言，连自己都还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他说，如果不早点把我套牢的话，以后和别人跑了怎么办。”林啸言眼里流光溢彩，不言而明的欢快让方诚安看的都楞了。 “哇，好肉麻！” “就是说啊，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被这么说，真是一点也不考虑做长辈的心情！” “好了别硬撑了，心里都快要乐开花了吧。” 林啸言看方诚安被子空了，就迅速补上一杯，今晚上心情好，也就不计较他再多喝两杯，“什么时候你有空了，抽个时间咱们一起聚聚，也好让你替我瞧瞧。” 方诚安笑着“切”了一声，“都已经私定终身了，现在才让我瞧，你说我是说他好呢还是说他好呢？” 林啸言推了方诚安一把，笑道：“好啦是我说的晚了，你就别拿我取笑了。” 从酒吧出来夜风竟然非常凉爽，像是突然就忘了现在还正是暑期，方诚安抬头看着暗沉的夜空，星星很亮，散发出不可阻挡的气魄，像是每一个找到了爱的伴侣的人一样，那种由内而外的幸福感，让人不由自主就内心温柔起来。 “啊，啸言也终于找到归宿了啊。”轻叹一声，慢悠悠的顺着人流往家走，人来人往拥挤的街道上，有笑着的，也有愁眉苦脸的，但更多的是和方诚安一样，木然着。 自己何时也能找到那个人呢？ 只属于自己的他，和只属于他的自己。 人之间的关系看起来非常复杂，但其实也很简单，一般情况下只要有利益牵扯就够了，但真正维系着坚不可摧的纽带，其实还是爱吧，为了他什么都可以不计较，所以互相包容着，互相支持着，一步步走向生命的终结，这样才算是圆满的人生吧。 终于在步行了快要一个小时的时候，方诚安站在了自己家楼下，“早知道走的这么慢，就打车回来了”，心里这么想着，但还是因为想要多感受一下舒服的夜风所以才一直坚持着走了回来。 “诚哥，你回来了。” 从暗处走出来一个青年，方诚安一听到熟悉的声音，就知道是谁。 “这么晚了来这，你该早给我打个电话的。” 方诚安打开房门让聂淮进去，聂淮却站在门口，“本来是想打的，但是发现手机没电了，所以就只好等着了。” “快点进来，冰箱有啤酒，先坐下来歇会儿。” 聂淮犹豫了一下，还是进了屋，两人拿了啤酒坐在沙发上，方诚安开口道：“是有什么急事吗？还特意跑一趟。” “诚哥，能不能请你，不要和霏霏走的那么近？”聂淮只是拿着易拉罐，没有打开，看起来并没有喝的打算。 这么晚还要专门告诉自己的话，就是这个吗？ 那到底是自己做了什么事，会让他说出这种话？ 方诚安勉强维持着笑容，“有什么问题吗？” “总之，这样做，比较好。”聂淮少见的吞吞吐吐。 方诚安向来的冷静现在也几乎要维持不住，怎么就维持距离是比较好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他无法接受，“那能不能说清楚，到底是为什么呢？” “霏霏就快要订婚了，所以……” “所以是要我不要妨碍她吗？” 聂淮没有反驳，方诚安也就当他是默认了。 在自己以为青年算是唯一可以抱有期望的对象时，他却这样告诉自己不要妨碍他的妹妹，但这也没办法，毕竟订婚的事也是自己和霏霏私下的约定，本来并不觉得瞒着聂淮有什么不妥，可能是怎么样也想不到他会觉得自己是碍事的那个人吧。 一向自信惯了，从来都觉得自己不会扮演负面的形象，但事实并非如此。 聂淮不知情也好，因为毕竟这样也终于看清楚了他心里的真实想法啊，不要再总是想一些有的没的，真是的，之前那些老生常谈的经验都到哪里去了，为什么非要为了这种小事心里难受啊。 方诚安依旧是一张无懈可击的笑脸，“嗯，你担心的没错，我以后会注意些的。” “诚哥，我……” “这么晚了，你得快些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我今晚喝了酒，就不能送你回家了。” “……那你也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送走了青年，方诚安才发觉自己背后全部都是汗，一路走回来浑身的凉爽顿时被汗渍所取代，烦躁的扯开衬衣裤子，也不管淋浴是不是太凉，方诚安就那么站着感受着花洒冲击下来的舒爽。 “果然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不是自己的风格啊。” 水温慢慢的热了起来，把身上一点点冲洗的异常干净，往常都是喜欢在自然风干头发的时候看会儿新闻，但今晚方诚安少有的拿着吹风机快速的吹干了头发，然后倒头就埋在了被窝里。 自己一开始是不想让聂淮有为难的，但现在还是让他为难了，甚至于对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到底如何做才是对的呢？ 或许不管自己怎么做，只要是一个是亲人，一个是外人，都不会对的吧。 第三十章 转眼繁忙的暑期档已经过去，对于两个月前约定好的十一要出去玩的计划，方诚安也有了详细的方案。 把旅游行程传递给聂淮，那边马上发回来回复，“就照诚哥说的办。” 霏霏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虽然女孩还时不时的喜欢来公司，但方诚安总是不单独见她，要么就是喊着聂淮过来，要么就是自己借着找张章的空档然后让她去张章的办公室，既然不想让彼此困扰，那就让聂淮放心好了，因为毕竟对于自己来说，霏霏和自己的妹妹一样，根本不存在什么非分之想。 “诚哥，你好像怎么总是躲着我？” “哪有，你多想了。”方诚安继续忙着自己的工作，女孩来的频繁了，他也就不特意专门招待了，因为手头的工作也确实放不开。 “今天张章过生日，咱们一起去吃饭吧？”唐霏今天又送来了一束白玫瑰，“诚哥，你这里还是摆上花好看些，你看你办公室也太生硬了。” “是吗？那好啊，以后就加上买花这一项。” “就是说啊，白玫瑰特别适合你。”唐霏转头问聂淮，“你说是不是？” “嗯。”聂淮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然后说道：“你也别总是来打扰诚哥，大人还是有很多工作要忙的。” “我又不是来捣乱，诚哥还不嫌弃我呢！”唐霏就喜欢在两人之间当话筒，“你说是不是啊诚哥？” 方诚安含笑说道：“不是一会儿要去给张章过生日吗？不如这样，你们先去定地方，我随后就到。” 聂淮担心的看了方诚安一眼，“诚哥，你的工作还有很多没做的吧，张章过生日让霏霏陪他就好，我留下来陪你。” “还好，这么些东西，快点的话也是能赶得上的，不过你们都速度离开，让我赶快把它们解决掉。”方诚安笑着打发他们走，如果再继续这么说下去，那自己就别想着能下班了。 “那诚哥，你一定要来哦！” “一定一定。” “诚哥，不要太勉强。” “不会，不勉强，你也先走吧。” 终于在快要八点半的时候，方诚安解决完手头的工作，驱车赶到他们所在的地方之后，发现气氛有点说不出的怪。 还是张章先站了起来，“方总，你真的来啦！” “当然是要来的，这是送给你的礼物，生日快乐啊，已经二十六岁了，之后要更加努力才行。” “嗯嗯，方总你放心，谢谢你！” 除了笑得一脸灿烂的张章，其余的两个人都像是各怀心事，刚才不都还是兴高采烈吗，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这样了。 打破沉默的气氛，方诚安招呼服务员过来点菜，“真的是饿的不行了，你们怎么都还什么都没点啊？来来，都说喜欢吃些什么，霏霏，你不是最喜欢吃螃蟹嘛，张章，你是寿星，快来点菜……” “诚哥……”唐霏开了口，但却被聂淮打断了，“霏霏，这家的螃蟹做的不错。” “淮哥，你到底在想什么呢？”唐霏是个有话就说的直脾气女孩，方诚安本来还想着今晚就看在张章过生日的份上相安无事的吃一顿饭就好，但发现有些事还是不能避免。 “诚哥，是我不对。” “诶？” “都是我任性，所以才让你这么困扰。”女孩道着歉，口气郑重，“我不希望因为我，让你和淮哥有什么间隙。”唐霏看了聂淮一眼，虽然聂淮还在试图打断她，但有些话她不说不痛快，“前几天淮哥找你说的那些话，我都知道了，虽然我不知道诚哥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诚哥，聂淮这个死心眼，是害怕我把你给夺走了！” 聂淮不自在的躲闪着眼神，唐霏继续说道：“我也真是够粗心的，不过应该说聂淮真是够死心眼的，从我送诚哥花的时候，这个家伙就让我少去找你玩，明明没什么事嘛！后来我才知道，我送诚哥白玫瑰是想要说，我尊敬你的意思，但聂淮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觉得是我和你相配的意思，啊，我真的是服了他了！” 张章不明所以的认真听着女朋友的话，“所以接下来他就想法设法不让我接近你，当然后来劝你和我保持距离是因为我一点也不听他的话，还是继续找你，所以聂淮真的是有够傻的，怎么一个个智商那么高的人，谈起来恋爱都笨的连个小学生都不如啊？”张章呵呵的笑着看着口若悬河的唐霏，一脸崇拜的表情，“别看了，你这个笨熊！也是个有智商没情商的家伙。” “诚哥，我……”聂淮想要解释些什么，但现在唐霏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害怕他又会把事情搞砸。 “诚哥，我来替聂淮这个家伙说吧，他很喜欢你，喜欢到连我这个妹子都要防着的程度，但是因为说错了话，所以就困扰着让我想办法怎么才能让你开心起来，所以今晚根本不是张章过生日，所以不好意思，还让你专门买了礼物，于是今晚就是要说这些！好了，说了这么多，你们也应该都明白了吧？别藏着掖着了，快点开饭，我快要饿死了！” 一时间饭桌上除了唐霏开动吃饭的声音，剩下的两人都像是丧失了言语功能。 一下子听到了这么多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方诚安觉得有点不好消化，但有一点他确实听进去了，聂淮喜欢自己，喜欢到了不得了的程度！ 既然被这么的喜欢着，为什么就不能清楚的感受到呢？ 到底是自己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 是自己的不信任，不自信，所以才庸人自扰吗？ 那之前对聂淮的那些猜测，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呢？ 多么希望他能像自己喜欢他一样喜欢着自己，也曾一度就这么认为自己是被他喜欢的，事到如今一切都明白过来，才发现，幸福明明离自己不远，但自己却总是把它给推开。 “聂淮……” “诚哥……” 两人同时张口，但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尴尬的低下了头去。 “诚哥，对不起。”聂淮在桌子下面握住方诚安的手，就像是当初第一天见面那样，不管怎么挣脱，都无法松开，“对不起让你不开心，我……我喜欢你，很久以前就开始了，从听闻你的名字开始，到后来一直追随你上同样的大学，学同样的专业，进老爸的公司，都是为了能见到你，了解你，然后让你，也记住我。” 青年平时绝佳的口才现在完全不知道给丢在了什么地方，一字一顿的说着，但字字真切，“但诚哥是那么优秀的人，所以，我本来打算，只在旁边看着就好，但后来发现，只是看着，根本就不够，你不能属于任何人。”轻轻吻上已经愣住的方诚安的嘴唇，“你只能属于我。” 方诚安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嘴唇，所以显出难得的可爱。 “诚哥，我喜欢你，你能喜欢我吗？”聂淮小心翼翼的问着，生怕得到否定的答案。 “……” “诚哥？” “能。”方诚安终于恍然清醒过来，“我会好好喜欢你的。” 被青年一下子抱在怀里，因为看不见脸，所以只能听到青年哽咽的声音，他坚定的，带着颤抖的，承诺的声音：“嗯！” 第三十一章 告白来的太突然，渴望已久几乎就快要放弃的事情竟然成为了现实，似乎有一大堆的话要说，但却全部堵在心里，该从什么地方说起根本就没有头绪，如果不是霏霏把话说明难道两人就会这么错过去吗？一想到这些，方诚安就不禁脊背发凉，如果是因为自己的不坦率而错失过去，这样的遗憾是什么都无法弥补的。 不过，太好了。 能终于心意相通真是太好了。 虽然把聂淮提出不如一起住的建议回绝掉了，但之后不管是上班亦或是回家，还是在做其他的什么事，方诚安都保持着十二分的好心情。 这样简直要飞扬起来的振奋人心的感觉好久都不曾有过，最近的一次也是自己入职以来谈成了第一件大案子。虽然交往还是维持在平时正常的水平，因为毕竟在公司也不能做的太过火，但毕竟所有的一切都被重新赋予了意义，所以就算是这样被大多数热恋中的人称之为平淡的交往，方诚安也觉得甜蜜。 在霏霏半是抱怨两人太过于不争气，半是希望两人能早点修成正果中，十一黄金周眼看就要到了。张章因为有公务在身实在是无法请假，所以看着霏霏在办公室抱怨“做下属的真是不自由，果然还是做上司比较爽”时方诚安也只好无奈的笑笑。 “不过作为补偿诚哥你就多给我带回来些礼物好啦！”女孩总是很容易就找到新的乐趣，既然不能出去旅游，那两人窝在家里打通关游戏也不错，“但是诚哥呀，等回来之后可千万别累的上不成班咯～” “……”方诚安自然之道这丫头说的是什么事，虽然相熟之后这种玩笑也都见怪不怪，但现在老脸还是有点红，干咳两下，“不过你们也别玩的太疯，别把时差给过颠倒了。” “这你就放心，再颠倒也颠倒也不到哪儿去呀～” 两人在办公室闲聊着，聂淮拿着一堆资料走了进来，“我整理了一下，大概还有这么多，今天做完之后差不多就没什么事了。” 方诚安大概打量了一下工作量，别说今天做完了，差不多又得是通宵，不过一想到工作完成在飞机上睡一觉，醒来就能达到目的地，动力也一下子充满了起来。 “那今晚就奋战吧。” 唐霏看这架势觉得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要能不添乱就算好的了，“那你们今晚是不打算回家了？” “今晚就留在公司，这些也不好带回家做。”方诚安把茶几和自己的办公桌都收拾了一下，把资料分别放好，就准备和聂淮开工了。 “那我就负责给你们带饭好了，今晚张章也要加班，晚上大家一起吃啊。” “那也好，不过夜宵就算了，晚饭带过来之后你就回家，你爸爸刚才还和我说让你今晚别再回去那么晚。” “唉，他就是这么喜欢乱操心，我又不会自己跑丢了。” “如果你真是不乱跑那也就确实不用操心了。”聂淮看着唐霏听到后赌气的瞪着大眼睛笑了起来，“刚才我也问张章了，他说今天加班也不会太晚，等会儿他会送你回去。” “哼，这还差不多。” 送走了霏霏之后差不多也算是下班时间了，员工们都陆续离开了公司，一时间整层大楼就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办公间还亮着灯，方诚安一边对着资料在电脑上飞快的输入着信息，一边偷空瞄两眼聂淮，青年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侧脸被灯光镀上一层银边，就算是静默着，也在散发着无形的吸引力，虽然知道现在不是该想这些的时候，但方诚安还是在没有及时转过脸去时被聂淮抓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也并没有想象中的尴尬，方诚安坦然的看着聂淮晶亮的眼睛，但青年也只是回报以含蓄的微笑，没有像想象中那样走过来，然后……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还是青年最先低下头开始认真的看资料，方诚安揉揉发热的脸颊，自己还真是的，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啊…… 虽然说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发生了质的飞跃，但如果说有什么感觉不太对劲的地方，不如说没有自己一开始想象的那样亲密？虽然在公司里面这样低调也挺好，不会招致太多的非议，可毕竟只有两人单独在办公室的话，什么也都不用太顾及啊。 对于只有自己每天都在想着一些不靠谱的桃色事件来说，青年还真是正直的有点过头了。 “小淮，这个数据好像不太对，你那里是多少？” 明明只需要问一下就能知道的事情，方诚安却是径直走过来，低下头，寻找着那个明明不是错误的错误，毕竟这么长时间不发一言的只是埋头工作也为免太枯燥了，刚才没有得逞的吻想要现在补回来，方诚安气息温柔的在聂淮耳边问道：“你看看表格是不是在这边的资料里？” 青年翻看了半天，仔细的核对了每一项数据，“这个没有错误啊。”然后疑惑的抬起头告诉方诚安，是不是他看错了，但抬起头刚好就正中方诚安下怀，结结实实被吻了。 没有持续很长时间，甚至不如说是蜻蜓点水，但是方诚安却是满意了，尤其是看着青年一脸忍耐但眼睛里面冒出小簇火焰的时候，更是开心不少。 明明自己也已经忍耐不住了吧，更何况现在是两人独处，何必这么拘谨。 偷了腥的方诚安优哉游哉的回到座位上，“那估计可能是我看错了。” 但是狡猾的上司并没有得以继续悠闲下去，刚坐下去的同时青年说道：“为了保险起见，不如再仔细核对一遍吧。” 根本就没有错误，核对也只是浪费时间，方诚安摆摆手，“已经没有问题了，你继续接下来的工作吧。” 可聂淮哪里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刚占了便宜就想要跑，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 把方诚安从老板椅里面抱出来，聂淮轻轻咬了两下他的嘴唇，“诚哥是不是觉得闷了？” “哪里会，一点也不闷，你看，空调开着，多凉快。”方诚安没话找话的左顾右盼，自己找聂淮寻开心是一回事，但是他反过来找自己寻开心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根本不在一个层位上，感觉到搂着自己的手臂不可抗拒的力度，方诚安笑道：“快点工作，再玩下去就要做不完了。” “没关系，玩多久都能做得完。” “……等会儿霏霏就要回来了。” “我刚给她发了信息让她不要过来了，晚饭的话我喊了外卖，所以，现在是真正的独处时刻哦。” 虽然说着让人浮想联翩的话，但脸上却还是一脸正直，似乎乱来的手指和被褪下去的衣服都是理所当然的步骤。 眼看自己就要守不住阵地，方诚安有点慌了，自己还真的是没想能点着火，就是想逗逗他玩一下，可现在的情况真的是玩火自焚了。 “喂！喂……我饿了，你还是快点让外卖送过来吧。”方诚安扭动着想要挣脱出去，但聂淮的擒拿技巧似乎更加高超，“既然饿了，那就不要再浪费力气了，因为我也饿了呢。”说着就朝着方诚安的脖子狠狠的吸了一口，“比起来先吃饭，你觉得我会更想吃什么？” 方诚安蹭的就红透了脸，“谁知道……” 青年还是笑着，用继而更加细密的吻代替了回答。 送外卖的小弟看着某位客人的订餐菜单，苦恼着嘟囔着，“让一个小时后再送过去，那饭菜可就凉了啊，唉，等下再加热好了……” 第三十二章 果然和预期中的一样，方诚安刚睁开眼，就感觉到飞机在缓缓的下降，一路上睡得虽然时间不长，但好在质量不错。 随后两人先去酒店定好房间，虽然聂淮要求方诚安再休息一下，只是飞机上睡的那么一会儿根本就不够，但方诚安想要立刻出去玩的心情更加高涨，什么腰酸啊背痛啊在一想到马上就能去泡温泉就完全不在意了。 青年被上司硬是拖着踏上了去泡汤的路上，聂淮一开始还在想如果只是泡温泉国内也有很好的地方，何必大老远的跑到这东边的小岛上，但方诚安却不这么觉得，实质固然重要，但环境和氛围却是更加关键。 在温泉酒店吃了豪华料理之后当晚就索性住了下来，虽然一开始已经订好了酒店，看聂淮看着喝得醉醺醺的方诚安趴在地毯上睡得香甜，也就不再来回在路上奔波了。 把方诚安摆成平趴的姿势，聂淮伸出手抚上方诚安的腰间，虽然他不说，但从走路的姿势上还是能隐约的看出来那里的不适，不过青年是不会为这种事情而自责的。 其实在办公室加班那晚，是用了多大的定力才能让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资料上而不是什么都不管不顾就去和上司纠缠在一起，不过这些男人似乎并没有看出来，但如果只是这样还好，可偏偏在那样紧绷的气氛下还来招惹自己，那就是自投罗网了。聂淮缓缓的揉着方诚安的腰，泡过温泉之后已经不是那么僵硬，不过这样在继续按摩一下应该能好的更快一些。 一只手轻轻的拂过男人的脸颊，并不嫩，但却很滑手，和抚摸身体的手感是一样的，一开始的时候还惊讶于已经是这样年纪的人了，还能保持这样好的身体，真的是很难得事，但也并不是不能理解的，方诚安这样的男人，不管再怎么优秀，都是不过分的。 等到男人身上都已经发了烫，聂淮觉得差不多了，才又重新把方诚安摆成比较舒服的姿势，盖好被子之后打算起身去喝点水，但袖口却被男人一把拉住。 方诚安眯着眼，虽然不算太清醒，不过确实是醒着的，“别走。” “我不走，只是去喝杯水。” “……”方诚安松开了手，停顿了一下，“我也喝。” “好。”青年微微一笑，快速的拿过水杯就打算把方诚安扶起来喝水，但男人像是耍赖一样怎么样就是不起来，只是眯着眼看着青年，似笑非笑的。 聂淮最是受不了方诚安露出这样的表情，像只慵懒的猫咪一样，明明在其他人眼里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困乏之态，但在聂淮眼里却是说不出的撩人。 怎么会不明白男人的想法，聂淮喝了一口，然后俯下身去把水渡给方诚安，一口一口，直到杯中全部空了，聂淮问道：“还想喝吗？” 方诚安摇摇头，然后拉着聂淮躺下来，“不渴了，困了，睡吧。” 聂淮苦笑一声，方诚安说睡就睡，还真是越发的像只犯了秋困的猫。 第二天两人刚好赶上了当地的祭典大会，一开始并没有做这个计划，不过既然赶上了，不参加多可惜，方诚安买了花哨的面具戴在脸上，虽然聂淮说自己还是不要带了，但方诚安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两个高挑的带着面具的男人，手牵着手，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在周围热烈的气氛下，聂淮能明显的感觉到方诚安也被带动起了兴奋。 聂淮倒不觉得两个男人拉着手走在路上有什么不对，而且这还是夜晚，人也那么多，稍微不注意就容易走散，拉着手也没有关系，可一路上男人就是不配合，直到带上了面具之后，才主动牵起了青年的手。 聂淮低头看着两人十指相扣，不由得满足的笑了起来。 虽然自己的爱人在屋子里面什么样热情的状态都可以表现出来，但是在外面，果然还是容易羞怯的。 吃喝玩乐一路走过来，两人坐在半山坡上看马上要开始开始的烟火大会。 面具已经拉到了后脑勺，方诚安扭头看了聂淮一眼，“噗嗤”一声笑出来。 “怎么了？”聂淮不明所以的问道。 “刚才买的时候还没有发现，你带的是兔子的面具。” 聂淮拿下来面具来回看看，因为上面画了太多花纹，还以为是什么虚构的动物神灵之类的，但再看那两只特别突出的耳朵，也确实比较像兔子。 “快点再戴上，快点快点。” “哦”了一声，聂淮又把取下来的面具重新带好，看见方诚安利索的拿出手机快速的拍了一张，根本就不给对方反驳的余地。 “好了，取下来吧。”方诚安笑嘻嘻的把拍好的照片拿给聂淮看，“经典照片啊！” “礼尚往来，诚哥也让我拍一张好了？” 方诚安躲闪着不让聂淮得逞，但青年也并不是非要说一定要拍成功，两人一来一回嬉笑着的声音引来了旁边的人的侧目，方诚安不好意思的笑笑，悄声对聂淮说：“只拍我自己的有什么好看的，咱们两个来合照。” 说罢便重新替两人带好了面具，在镜头前欢乐的笑了起来，虽然被遮住了表情，但从眼神里面透漏出来的喜悦，是夜色也无法遮盖的。 “咔嚓”的快门声响起，今晚的第一朵烟花也盛开在了夜空。 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沉闷的“轰隆”声，一朵一朵接连不断地烟花占据着夜晚的天空。 “真好看。”方诚安低声的喃喃道。 聂淮也点了下头。 虽然这样的景色并不是没有见过，甚至于在原来的城市里面，只要每逢有大企业开业典礼，就算是白天也会奢侈的放起来烟花，但现在这种在异国郊外的山坡上，在周围充斥着外国话的人群中，静静的陪着男人一起看烟花，似乎也觉得一切又重新不寻常起来。 脚边放着之前买的冰啤酒，方诚安和聂淮互相干杯，一口一口的灌下去冰凉的液体，一边仰着头看向夜空，在这十月份还有些闷热的夜晚里，聂淮轻轻地握住了方诚安的手，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于是第三天去了国立博物馆，第四天去了据说保存最为完整的原始林区，第五天本来打算先休息半天，但中午接到从公司里面发过来的邮件之后，方诚安就告知聂淮今天的外出计划还是暂且搁浅吧。本来就是带着度假也要工作的觉悟才来的，所以抬头看见对面同样对着电脑忙碌的聂淮，方诚安觉得就算是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因为最重要的是，这是两人不被打扰的时间。 假期不管多么长总是会觉得不够，在为期将近快要半个月的假期结束后，两人踏上了回程的飞机。 一想到回去之后聂淮就要去外地工作，方诚安就恨不得就这么滞留在这里就好，去R市最少要三个月，如果工作不能好好完成的话，估计连回来过年都不行，两个人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春节，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啊。 临行前的晚上方诚安留在了聂淮家里，虽然说着第二天还要赶早班车，最好早点休息比较好，但还是互相纠缠着无法睡眠，感受着聂淮在自己身体里的充实感，方诚安不断的亲吻着青年。 “诚哥，我会尽早回来的。” “嗯。” “如果平时有空的话也会回来。” “嗯。” “你会想我吗？” “……”方诚安笑起来，只是短暂的分开而已，等青年回来，就会有更好的未来在等着他，不断告诉自己要开心点，不要让青年担心，但说出口的语气还是无法掩饰，“你说呢？”喑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舍，“真想和你一起去啊。” 第三十三章 第二天早上方诚安醒来的时候，聂淮早就已经离开了，昨晚就和他说今早不管什么时候起来一定要叫醒自己，但果然还是没有听话。 揉着眼睛出来的方诚安看见饭桌上已经准备好的饭菜，不禁莞尔，有做早饭的空，还不如叫醒自己两人多呆一会儿。 算准了聂淮到达目的地的时间，中午的时候方诚安打电话过去，很快那边就接通了。 “到了吧？” “刚好到公司，诚哥午饭吃了吗？” “还没，你也没吃的吧？” “正打算去吃。” 方诚安听着聂淮似乎是进到了屋子里，刚才的喧闹声现在顿时安静下来，“诚哥？现在还在电脑边吗？” “还在。” “视频吧。” 诶？虽然说两人经常联系，但是视频之类的倒还是从来没有用过，因为不管是上班还是回家，两人不能呆在一起的时间毕竟还是挺少的，说起来视频的话，“那个，我这边已经打开了。” 除了开视频会议，方诚安一般不习惯把自己的影像通过这样的方式传递给对方，虽然是能见面没错，但总是感觉很怪，人脸不管怎么看都是畸形的。 图像很快就显现出来，一个上午没见，现在聂淮就已经距离自己几千公里之外了。 “诚哥。”经过处理的声音和图像传递过来，方诚安连忙把图像最大化。 不过就算是以这样的形式出现的青年，也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就像是看电视，里面刚好出现了聂淮的特写一样。 方诚安不断调整着摄像头，希望能让自己的姿态能够以最好的角度展现出来，不过在调整的时候，那边传来了笑声。 “怎么了？” “诚哥不用再来回调整了，你这个角度就很好。” “不好，这样看起来没有在正中间。” “不过能看清楚就好了啊。” “不行，你再等一下。” 于是青年就乖乖的等着。 终于摆弄好了之后方诚安突然想起来，“对了，你还得赶快去吃饭。” “已经订好了，马上就能送来。” 方诚安点点头，不过自己的饭还没有定，“那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如果是订餐的话，我也已经替你定好了，估计一会儿就能送到。” “诶？”出差的人是聂淮，但被照顾的却总是自己，“你早就计划好了吧？”方诚安笑起来，“不过我这边你就不用再操心了，倒是你那里，下午就该开始正式工作了吧。” “还不急，下午先熟悉一下环境，正式开始还要等到后天。” “就算有三天时间也够有你忙的了，老总对你这次归来还是很期待的。”方诚安暂且离开了一下，把外卖送来的饭端过来，然后说道：“不过我也非常期待，不知道你回来之后，到底能成长多少呢。” 对面的青年笑着点点头，“过年之前，我就能回去的，到时候要吃诚哥做的年夜饭。” “没问题。” 聂淮一离开，办公室顿时感觉冷清了许多，再也没有谁能突然推开门，拿着资料或者咖啡或者零食，一脸笑意的走进来，除了秘书和下属例行公事的来找自己签字之外，方诚安的闲余时间就是给聂淮写邮件。 虽然觉得做这种事情也为免太过繁琐，其实也没什么值得写的，无非也就是一些自己这边发生的琐事而已：王翼回来之后张经理的日子并没有预期中那么好过，但也没有坏到什么地步，反而经常能看到张经理被“挟持”着和王翼一起同进同出的情形，啸言的恋人最近去国外留学了，虽然自己和朋友一样都在经历着远距离的困扰，但似乎啸言要比自己更加乐观，可能是因为手上有约定的指环，所以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很能安心吧…… 每次都是简短的不超过三百字的简讯，收到回复也一般都是在晚上，为了不打扰聂淮的休息，所以一般都是维持着早上发邮件，晚上看邮件的频率。 “诚哥也说多一些自己的事啊，虽然每天都是重复着一样的生活，但就算是知道诚哥今天吃了什么菜也好，所以就多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吧。” 晚上收到这样的回复的时候方诚安正在啸言的酒吧喝酒。 “那小子倒还真是好耐心，连这种婆妈的事情都关注，到底是有够闲的了吧。”林啸言仔细的擦着酒杯，看了一眼方诚安的简讯然后说道：“不过就算是这样也不错了，我家那个小孩子如果打电话能一直聊个通宵，平时的时候根本就音信全无。” 方诚安笑道：“毕竟他还小嘛。” “也不算小了，说起来，也就是比聂淮小个三岁而已。” “但毕竟还在上学，而且在国外那么多事情要自己一点点去适应，一开始顾不上也是正常。” “虽然你这么说是没错，不过也算了，打一次电话差不多也能顶上一个月。对了，今年我就不在家过年了，我要去他那里过圣诞。” “哦？”方诚安稍微惊讶了一下，“去多久？” “这个看情况吧，所以我走后会有人替我看店，这点你倒是不用担心，不过就是我离开了，你可不要太想我了。” “臭美吧你。”方诚安笑骂一声，“还这么早就想着会面了，那让他回国不就好了，他家还在这，而且你还得放下店去找他，多麻烦。” “呃……说起来并不是我一个人去……” “还有谁？” “他的爸妈也会一起去。” “……” “诚安？”林啸言看方诚安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笑道：“你没想到吧？其实我也没想到。” “他爸妈这么看得开？”方诚安简直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并不是对于好友的幸福表示质疑，而是，这么顺利而好运的事情，竟然是真的存在的。 “当初坦白的时候他差点被他爸爸给打的半死，不过后来两人都妥协一步，既然要在一起，就要能承担的起在一起的代价，所以他这次出国，最少要有五年才能回来。” “这是要去地狱式的训练？” “没那么夸张，不过也差不多，如果回国时达不到他爸爸所定的要求，那不论如何就得分手。”虽然这么说着，但啸言的眼睛里却丝毫没有动摇胆怯，“不过这样的情况是不会发生的。” “你还真是淡定。”方诚安一口喝干杯中的酒，比起来啸言，自己的情况似乎是更好一些？毕竟聂淮才出差四个月，但或许更坏一些也说不定，因为至今为止，老总都还被蒙在鼓里，如果坦白的话，到底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方诚安没有想过，也不敢去想，虽然老总对自己一直很照顾，但是在这种事情上，那可能就是另当别论了。 “不管怎么说，都要给你庆祝一番才行，等你临行前要举办一个酒会，我们给你饯别。” “又不是不回来了，干嘛弄得生死离别似的。”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酒会的酒，可都要你来请哦。”方诚安笑着眨眨眼，林啸言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所以你们都是来蹭酒的吧！” 第三十四章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方诚安收到聂淮发来的简讯，这次竟然比平时都要早，想着是有什么事呢结果发现是：诚哥快点回家。 难道是…… 虽然心里面期待着是聂淮回来了，不过这么远，而且工作也并不清闲，老大远的跑回来一次也实在是太过于麻烦，所以也就把期待值降到最低，但打开门的时候，还是被吓到了。 “诚哥，你回来了。”高大的青年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看起来应该是刚进家不久，连杯子里面刚倒好的水都没有动。 “你……”竟然真的回来了，就像是做梦一样，梦里好多次听到聂淮开门进来的声音，但最后发现都是空欢喜一场。 “我刚到家，这次回来能呆上两天，因为是要回总部办一些事，所以就趁机赶快来见你。” 被聂淮一把抱在怀里的方诚安又惊又喜，“刚回来累坏了吧，你先去歇会儿，我去做饭。” “我不累，一起做饭好了。” 两人换完衣服开始在厨房忙活起来，聂淮虽然是下了飞机直接过来，但也顺路买了很多菜，方诚安自己在家的时候很少开火，基本上都是在外面解决完才回家，幸而有聂淮做了准备，要不然今晚也就只好出去吃了。 “这次只有你自己回来吗？” “还有同行的其他同事，总共三个人。” “在那边工作的还顺利吗？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尽管告诉我。”因为这种话题一旦聊起来就会没完没了，所以平时方诚安并不会询问这些，一方面也相信聂淮不管在哪里都肯定能做到得心应手，不过还是忍不住想要问清楚。 “没什么太困难的，除了工作量要比之前的大一些，其他的都还好。” 方诚安捏捏聂淮的脸颊，“看起来似乎瘦了不少。工作忙也要好好吃饭，这是最基本的。” “是，是，每顿饭都有好好吃，不过诚哥也是啊。” “那今晚在这吃完饭，你就回家吧。” “为什么？” “一个月不见，你妈妈肯定是要想你的，回家一趟看看吧。” “这个没什么的，之前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半年才回家一次，现在也才一个月，没关系的。” “但是……”虽然两人正式交往至今还没有太长时间，也不是说就非要得到长辈的肯定什么的，或者说是让聂淮去向他爸妈提这种事，可能是因为受到啸言的影响，方诚安心里面总是有不踏实的感觉，似乎没有得到长辈的允许，一切都不能安定下来。 “诚哥，这个可以起锅了，帮我拿个盘子吧。” “哦。”从恍惚中方诚安赶快反应过来，幸好聂淮并没有看出自己的不妥，两人吃完饭之后就互相靠在一起喝着啤酒看会儿新闻，知道能待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所以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十分珍贵，如果第二天不是还要上班的话，方诚安真想就这么彻夜通宵下去。 第二天方诚安并没有在公司里见到聂淮，问了秘书才知道，他是跟着技术工人直接去厂房了，也对，进行实地勘察这种工作，也是必须的，因为作为将来的领导者，可是什么都要做到一清二楚的。 飞机回程的时间是第二天夜里，方诚安特意开车送他们三人回去，虽然另外两人客气的说劳驾方总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不过还是为了想要在送聂淮一程的私心占了上风，要不然这么晚了怎么会再开车出门呢。 “到了之后给我发简讯。” “好的。” 在送走聂淮之后方诚安就不由自主的期待着下次他再回来，可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将近三个月。 眼看春节马上就要到了，但每次给聂淮不管是打电话还是发简讯，那边的回复永远都是，“快要回来了，诚哥一定要等我回去。” 饶是向来风雨不惊的方诚安这下也有点坐不住了，啸言早早的就出国了，所以平常可以随意消遣的酒吧也很少再去，没有啸言给自己提建议，现在的方诚安就只有一个念头，去找他。 和最开始约定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快要一个月，如果说是工作的问题，从传过来的信息来看，最近应该也没有什么特别忙的事，如果是其他的事的话，那为什么聂淮不告诉自己呢。 方诚安请了几天的假，并没有和谁说自己去哪儿，也没有提前和聂淮打招呼，就径自飞了过去。 询问聂淮的住处之后，方诚安就在聂淮家附近等着，天已经慢慢黑透了，虽然才下午不过六点，但毕竟天逐渐变凉起来，迅速缩短的白昼时光被黑暗所替代，方诚安捧着一杯热咖啡来回的走着，但从嘴里面呵出来的白气来看，他还是被冻得不轻。 “诚哥？诚哥！” 方诚安远远的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刚回过头去，就被跑过来的青年抱了个满怀。 “你怎么来了？”青年的口气惊大过喜，“这么冷的天气，你穿的太少了。”说着便把捂得暖和的围巾取下来缠到方诚安脖子上，“什么时候到的，你和我说，我也早点去接你。” “没事，没来多久，不耽误你工作就行，快点上楼吧，外面也确实够冷的。” 回到屋里迅速把暖气打开，还给方诚安接了一盆热水让他擦擦脸，喝了热茶之后浑身也差不多暖了过来，这时候聂淮才终于坐下来，面对着方诚安问道：“诚哥怎么突然就来了？” “我来看看你，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去，你应该是很忙吧，刚好最近我还不算太忙，就直接过来了。” 在来的路上想象了很多个见面的场景，甚至于想到可能会出现落泪的情形，毕竟那么长时间没见，看到自己来了肯定会非常高兴吧，但是怎么也没想到聂淮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兴奋，虽然看起来依旧很开心的样子，不过和预期中的有些差距，还是让方诚安有些微的遗憾。 但是只要见到就已经很好了，知道聂淮这里一切都安好，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不过就算诚哥不来，再有小半个月，我也差不多能回去了，刚好能赶上过年。” “这个可是比预期的时间长了不少。” 青年少有的有些迟疑，不过还是很快笑起来，“因为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嘛。” “对了，最近我爸没有找诚哥说过什么吧？” “说什么？”方诚安不明所以，除了一些公事之外，自己是不会去找老总说私事的，虽然自己和他的宝贝儿子现在关系不一般，但他还是不打算先自己去坦白，等聂淮回家之后，有合适的时机再说也不迟。 “嗯，没什么，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但青年越是不说，表现出来一副什么都好的样子，方诚安越是想要知道，“是什么事啊？” “也没什么事。” “到底是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呢？” 聂淮顿了一下，而后郑重的说道：“我爸，知道我们的事了。” 第三十五章 “啊？！”方诚安惊讶的甚至连张开了嘴都没有发觉，但聂淮却并没有这么慌张，“这也就是我不能按时回去的原因。” “前一阵子的时候他来找过我，谈了这件事，虽然并没有说必须要分开，但条件是必须要留下一个我的孩子，这种事怎么可能呢？”青年笑道，“现在再说去找什么女人生一个孩子，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所以我就拒绝了。” 方诚安紧张的问道：“然后呢？” “然后老爸就说，等我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回去，如果还这么一意孤行的话，那也就不用回去了。” “……”方诚安皱起了眉头，老总这么强硬的态度他也不是没有想到，但更令他惊心的是，老总既然已经知道的很清楚，但自己和他相处的时候却一点也感觉不出来有什么异样，甚至连一点刁难自己的意思也没有。 真的是太过于诡异。 “那你？” “生孩子肯定是不可能的，但要和你分开那更是不可能，所以我就先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之后我再回去和老爸解释。” “老总年纪大了，你不要惹他生气，如果实在不行，再想其他的办法。” “其他的办法？”聂淮笑起来，“其他的办法也很简单，那就是我和你分开，那这样对谁都没有损失，但是诚哥，你觉得，可能吗？” 被聂淮反问的哑口无言，知道自己是在说漂亮话，毕竟面临选择的不是自己，自己虽然也感到担心，但却也根本无法亲身感受到那种困难的选择所要面临的压力。 “不过诚哥放心，我会把这些都安排好的。”聂淮捧起来方诚安的脸，吻了下去，“诚哥只要相信我就好。” 沉浸在聂淮温柔的吻之中的方诚安似乎停止了思考，但有一点他很清楚，如果非要让聂淮在家庭和自己之间做出选择的话，那自己一定会选择自动退出。 各自怀着心思的两人在过年之前终于回到了原来的家，站在聂淮家大宅的门口，方诚安催促聂淮下车，“快点回去吧，你妈妈早就说想要见你了。” “诚哥不和我一起去吗？” “现在去不太合适吧，等找个时间，我会专门来的。” “没什么不合适的。”聂淮并不打算下车，而是给方诚安指出自家的车库的方位，并表示如果方诚安不下车，那两人就都在车里这么坐着吧。 最终方诚安只好缴械投降，进门前还在车窗前仔细看自己是否得体，聂淮站在他身后笑道：“诚哥已经很棒了，来，我们一起进去。”说罢，便随意的牵起方诚安的手，大步的走进了聂家大宅。 聂妈妈早就在客厅等着了，看见儿子回来赶快迎了上去。 “小淮，你可回来了。” “妈，我回来了。” “伯母好。” “这不是诚安嘛，来来，快来坐下，我今天做了点心，刚烤好的，你们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方诚安是抱着最低的期待值进来的，没想到竟然还被这么热情的招待，着实受宠若惊，不动声色的把手从聂淮手里抽出来，然后端正的坐在红木沙发上。 “小淮说你们下午到，所以我就提前开始准备了，今晚诚安你就留下来吃饭，不要客气啊。” “嗯，谢谢伯母。” 方诚安扭头看向聂淮，小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妈估计是不知道咱们的事吧？” 聂淮朝聂妈妈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说道：“她知道的。” “啊？” “不过她没有老爸反应那么激烈就是了，虽然也觉得为什么兄弟两个都是这样，不过既然能够过得快乐的话，那也就没什么问题，所以老妈还是很支持我的。” “啊？” 方诚安根本就反应不过来，一开始因为老总的态度心里面忐忑不已，但看到伯母这样似乎又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你妈妈还真是能想得开。” “但是诚哥的爸妈也很开明啊。” “那是因为他们早就已经清楚了，所以就算是再说什么也都没有用。” 晚上在聂家大宅吃了晚饭，霏霏和张章也都来了，唯独老总缺席，虽然说是因为有应酬所以不能回来，但方诚安心想，估计可能是害怕尴尬吧。 晚餐的气氛着实很好，霏霏和聂妈妈一直来回的边打量两人边嬉笑着说着什么，因为坐的太远，所以也根本无法听清楚，但是好在一点也不觉得不自在。 “老爸今天晚点会回来，不如今晚你就住下来好了。”聂淮捏捏方诚安的手，让他不要太紧张。 “那怎么行。” “就算不和我睡一个屋子，客房也还有那么多，这么晚了，就留下来也没关系啊。”聂淮的坦诚和聂妈妈的好客让方诚安也不好再坚持拒接，其实如果说不是因为老总故意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情但是却对什么都了如指掌的样子，或许根本就没有这么的坐卧不宁了。 “虽然老爸嘴上说着不容拒绝，但是对于弟弟的事情，他们就已经让步了，前一阵子他们刚从国外回来，也顺便考察了我弟弟的那一位，一开始还无论如何不让步，但后来也答应了下来。” “这……”聂淮的弟弟竟然也有一个同性伴侣，这还真是让人吃惊，像这样大的家族企业，如果儿子一个个的都这么随心所欲，作为老总也是老爸的心情，会是什么滋味当然不难猜测，谁想让自己的家业落到别人手里，如果没有继承人的话，那也未免太难以接受。 拍拍聂淮的肩膀，“老总年纪也大了，别让他太难过，既然只是一个孩子的话，那也有办法可以生的，其实老人家，有谁不想看到自己儿孙绕膝呢？” 方诚安语重心长的教导着聂淮，青年不想让自己担心他是很清楚的，但是如果仅仅是因为两人想要在一起就要做出这么自私的事，那也未免违背了自己的初衷，“你弟弟的事情之所以你爸妈会妥协，那是因为把希望都寄托到你身上，可能是他们也没有想到你也会这么做吧？”苦笑了一下，“两个儿子都是这样，作为家长，心情一定会很纠结啊。” “虽然这些我也知道，但是……”聂淮有些着急，“但是不是诚哥的孩子，我不想要。” “那如果不是你的孩子，我也不想要。” 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生孩子又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但问题是，老总想要的并不也仅仅是一个孙子而已，他希望看到你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作为聂家的长子，你是有义务光耀门楣的。” “所以诚哥既然想了这么多，不如就和我爸好好谈一下如何？你也知道，他并不是顽固的人，只是有些心结解不开，弟弟刚出国不久，把希望都寄托到我身上我也很明白，所以我才会把那边的事都处理好才回来，他也并不是生气，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消化，所以诚哥，今晚我们就和爸好好说说吧。” 听聂淮这么说，方诚安一开始的不安也消除了不少，因为聂妈妈温和的态度本身就降低很大的紧张感，而且老总的脾气他也知道，虽然强势，但也不是霸道的人。 “嗯，那好。” 两人的手指紧紧的相扣在一起，“诚哥，没什么好担心的。” 第三十六章 晚上将近九点的时候，老总终于回到了家，一家人都端坐在客厅等着他，张章已经带着霏霏先回去了，毕竟这也是家务事，他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爸，你回来了。” “嗯。”老总点头应了一声，在看到方诚安的时候，本来想要微笑的脸又立刻板了起来。 “老总。” “你坐吧。”制止住想要起身的方诚安，老总缓缓开口道：“今天是有什么事要说吧。” 虽然聂妈妈一直在缓和气氛，不过这样的情形下就算是电视机里播着娱乐搞笑节目，也没有谁能笑得出来。 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得力下属，这样的取舍也为免太让人为难。 聂爸爸看了正襟危坐的两人一眼，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诚安，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就在一起了，但是有件事我希望你能明白，聂淮是聂家的长子，他必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你有为了他而牺牲自己的觉悟吗？” 方诚安一愣，预料不到老总接下来会说什么，也只是端坐着，没有回答。 不过老总似乎也并不打算听他的回答，于是继续说到：“我也不说让聂淮再去结婚了，但最少必须要有一个孩子。” “爸，我不是说了么，孩子可以领养。” “领养的不行，你不要插嘴。”聂总看着方诚安说道：“诚安，如果你能接受的了聂淮和其他人所生的孩子的话，那我也就无话可说。” “这……”果然还是逃避不了这个问题，在老总回来之前方诚安已经在心里想了很多种回答，其实只要是聂淮的孩子，说实话他是不介意的，虽然可能会嫉妒那个能给聂淮生孩子的女人，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尤其是对于大家族来说，血脉这种东西真的很重要，所以……“老总，我可以接受的。” “诚哥！” 方诚安安抚在旁边已经坐不住的聂淮，说道：“这种事情我也不是不明白，虽然在心里面接受是有难度，但比起来老总您心里面的难受，我这点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和聂淮交握在一起的掌心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老总能退让到这种地步已经是很难得了，所以应当知足。 聂淮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方诚安朝他使了眼色，他也就乖乖闭嘴。 聂妈妈在一旁坐着，听着自己的“儿媳”和丈夫之间的对话，露出一副安心的神色，“我去给你们泡茶。”说着便转身去了厨房。 剩下三个人在客厅相对无言，话都说到这种地步，其实也已经足够了，方诚安在心底里是感激老总的，对自己不管是工作上还是这种私生活上，都是很宽容的照顾着。 “诚安，说实话，之前我也把你当成儿子看待，但现在……”老总长叹一口气，英武的面容难得的显露出一丝苦笑，“呵，这也算是真的成了我儿子了。” “爸……” 老总摆摆手，“你们兄弟两个，小时候分明那么乖巧，但长大了却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聂凌出国五年才回来，本来就打算把重任慢慢移交到你身上，你倒好……” “爸，你真的不用担心的。”聂淮把老妈端过来的茶水递给老爸，“爸，喝茶吧。” “担心？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诚安什么样我还能不放心？这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吧。”虽然说着笑话，但聂爸爸却没有笑，反倒是聂妈妈在一旁笑起来，“说的就是啊，我本来就觉得诚安这孩子好，本想着给他介绍个好姑娘，但现在成了我们家的人，那当然没什么不好的。”聂妈妈拍了拍丈夫的肩膀，“小淮和小凌也都是大人了，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何况都是这么好的孩子，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啊。” 聂爸爸看自己老伴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只得干瞪眼。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也都赶快去休息吧。”聂妈妈催促两人快点上楼去，然后喊上聂爸爸也回房休息。 离开的时候方诚安隐约听到老总小声说：“他们在一起也行，我就是想要抱个孙子嘛……” 方诚安最终还是和聂淮一个房间，确定关好门之后，聂淮说道：“诚哥，我不要孩子。” 方诚安笑起来，“说什么呢，又不是真的让你找个女人去生，那样我还不同意呢，你只需要捐一点东西，不就可以了。” 聂淮听方诚安这么轻松的说道，不禁愣了一下，“可是，孩子的另一半基因还是来自于一个陌生人啊。” 唉，该说这孩子是死心眼还是怎么的，“因为都是志愿者捐献，所以这种伦理上的问题也不是那么严重吧？” 在方诚安的一番诱劝之后，聂淮最终不情愿的答应下来。 明明是自己要去造孩子，但他却反而更兴致勃勃，聂淮抚摸着方诚安的头发，虽然知道诚哥是什么都会和自己直说，而且看诚哥的反应也不像是在说反话，难道果然是因为诚哥比自己更加成熟吗，所以才对这些不是那么在意？ 吻上睡着了的方诚安的额头，聂淮苦笑一下，诚哥不管什么时候都那么体谅自己，所以只要自己一个人的孩子，那怎么能够呢？ 春节转眼就到，大年初一，聂家大宅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聂爸爸和聂妈妈都在外面招呼客人，方诚安本来正在厨房准备食物，却被聂淮给拉到书房里去了。 “诚哥，快来，聂凌说要给你拜年呢。” “哈哈，远隔重洋来拜年，可是没办法发红包啊。”方诚安擦擦手坐在电脑前面，那边聂凌乖巧的说了一大堆吉祥话，让方诚安笑得开心不已，但最后说的那句“诚哥，你这么才艺双绝却当了我嫂子，真是可惜啦！”可是招来了聂淮大大的白眼。 方诚安还没来得及回答，那边人影一花，另一个熟悉的面孔突然放大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啸言？！” “诚安～” “诶？”方诚安扭头看看聂淮，“这……这是……”这是怎么一回事，聂凌的那个所谓的同性的伴侣，难道是啸言？ 开玩笑吧？世界哪里会这么小？ “诚安，是我啊，新年快乐！”林啸言似乎胖了些，但就算如此，依然是偏瘦的体型，“我也是之后才知道，原来你就是小凌的嫂子啊。” 什么嫂子的，不要瞎起哄！ 一直以为啸言说的聂凌是其他的什么人，印象中只是脑筋聪明，稍微顽皮，非常活泼的一个普通孩子而已，但是根本没想到他竟然会是聂淮的弟弟，不过这也是他自己的疏忽，竟然从来没有仔细问过啸言这方面的事。 “诚哥，过年的时候要不要来我们这里玩？”聂凌在那边大大方方的搂着林啸言，“我们会全程陪护哦！”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这里过完年，你那里也差不多该考试了吧，你都已经准备好了？”聂淮适时的插话进来，这小子不在家果然就容易喜形于色，啸言又是容易宠着他，稍微不抓紧点，这小子就不知道要疯到哪里去。 “哥，你就会煞风景。” “好了，我就不和你们多说了，还得赶快准备午饭呢。”方诚安迅速的从刚才的冲击中恢复过来。 啸言和自己，以后就要成为“妯娌”了吗？ 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方诚安决定等自己有空了一定要私下找啸言好好聊聊，而且不知道老总还知不知道这一层关系，如果知道的话，还不知道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肯定会惊吓的不轻吧。 聂淮也随后跟着方诚安出来，帮着方诚安在厨房忙活。 午饭的时候，亲朋好友都汇聚一堂，方诚安和聂淮端着盘盘碗碗依次上菜，虽然在座的诸位都没有说什么，但好在并没有谁表现出来敌意，这让方诚安一直紧绷的神经轻松不少。方诚安的座位被安排在聂妈妈旁边，再旁边才是聂淮的座位，席间大家都互相敬酒，方诚安也端起来一杯，先朝聂爸爸敬酒。 “老总，祝您新春快乐，万事如意。” 说罢，方诚安便先干为敬，但喝完之后却发现老总并没有喝的打算，转头看向聂淮，心想自己是哪里做错了吗？ 聂淮也随即站起来，“诚哥，怎么还叫老总呢？该叫爸了啊。” 方诚安听聂淮这么小声说道，不禁有些脸红，虽然知道是应该这么喊没错，但是在座的这么多人，喊起来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看到聂妈妈鼓励的眼神，方诚安又重新给自己满上，然后给聂爸爸敬酒。 “爸，新年快乐。” 老总这才点头应下，“嗯，新年快乐。”虽然老爷子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谨，但此时也分明露出了笑意。 桌子底下，聂淮轻轻握住方诚安的手。 最后聂爸爸给小辈们都一个个派发了红包，而且因为方诚安的红包看起来最厚所以还招致了小孩子们的不甘心。 “等到你们将来娶媳妇了，哥哥我会给你们包更大的红包的”，聂淮前来保证了这些之后，小孩子们才都一个个散去。 “等将来，我们也可以发红包了。”方诚安看着这群小孩子们感叹道。 “要发到重孙才好。” “哈哈，到时候你就是糟老头了。” “不过你还是帅老头。”聂淮笑着吻上方诚安，“一起变成幸福的老头子吧。” 方诚安抬起头，看着聂淮漆黑清亮的眼眸，笑着答应道：“好。”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