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火龙的汉化过程(修真 魔幻 三)+番外——闲卧听雨

作者:闲卧听雨  录入:05-21

聂荣眼睛一红,掉下泪来,她哭着道:“知道你已丧命。那一刻对我来说真是晴天霹雳,只觉天都垮了下来……小三!你怎么这么傻!你以为姐姐有了丈夫孩儿,便可不管弟弟如何,就是知道你死讯也只是哭个几声就会慢慢将你淡忘吗!你是否忘记了姐姐曾经说过……不论何时!你都是我唯一最爱地弟弟!如今你死得这样凄惨!却教我怎能不为你伤心,怎能不为你心碎!”

哭了一刻,握着尸体的手擦去眼下泪痕,聂荣的声音开始变得冰冷:“确认那死者是你之后,我随即便哭着请求严遂为你收尸。我只想着弟弟既然已经身死,至少不要连死后都不能入土为安。于是便恳求严遂在风头过后找人偷偷把你的尸体运出来下葬。谁知那严遂却一口拒绝,他说你本着士子之风前往,意思便是大局为重,不要连累于他。若是他这当口儿出现在韩境内便是将结果昭然于众,就是他自身不动,派人去办此事也是不妥。因为万一被人查出,国君便会知道此事是他在暗中操作,你的苦心就是白费了。所以说什么也不肯前去为你拾骨。”

她冷笑一声道:“他大概是想到心腹大患已除。道路既然已经扫清,就不会再有用到我家的时候了。故此拿出他真实嘴脸,对我提出的请求全然懒得搭理,态度一分不留余地!还命我不可多嘴生事。说是反正你死前已经自毁容貌,定不会牵连到我身上。叫我只作不知,乖乖回去相夫教子便好。然后像是打发乞丐一样扔给我几两银子做路费,就唤家丁将我扫地出门。”

聂荣越说越是愤怒,她咬紧牙关。眼中满是怨毒。仰头切切咒道:“严遂。严遂!你太不聪明!你以为我等只是市井中的愚笨小人,闺阁中地无知妇女,见识短浅。手段无力,轻易便能被你等贵族士子哄骗了去为你卖命?待到用完即可一脚蹬开,再不放在心上?确实你算中了一半,我弟正是如你所猜的那般死心塌地之人没错。只可惜你却算漏了一点!那就是纵使聂政一无所知的为你去死了,聂家也不会任人欺负,这世间还有我聂荣在!怎能叫你称心如意!”

她哈哈大笑,“什么大义,大局,什么士子之风!我全然不理,横竖我只是个女子,且还是个睚眦必报的无知妇人!我只知道有人利用了我心爱的弟弟,事后还任他暴尸白地里十数日不理!只凭这一点!我就定不能让你得逞!严遂严遂,我知道你的打算。你不过是想将此事隐瞒在暗地里,过后再装成一副与己无干的样子再回韩国去做官。如此我弟聂政死便死了,只是如蝼蚁之辈一般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世上,对你来说也不过是踏过一颗小石头一样自然。”

“你料想我会忍气吞声?你以为我是谁!我是聂政一母同胞的亲姐姐!我地弟弟是世间第一等的英雄豪侠,与他流着同样血的聂荣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就算拼上一条性命,我也要将此事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要教天下人都知晓,我聂荣之弟聂政不是无名消失的屠狗辈,而是天地间第一等轰轰烈烈侠者!足以留名青史!而你严遂,只是躲在背后不敢出头地小人!注定要遗臭万年!再无出头之日!如何,严遂,我这无知妇人的报复,对你来说滋味可甜美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聂荣长笑三声,声音凄厉无比,同时两道血泪自双目之中潺潺而下。衬得一张绝美容颜怨毒而可怖,直令闻者惊心,见者后退。笑声一停,人却是抱着尸首一头栽倒在地。

见得这凄绝惊心的一幕,周围只一片鸦雀无声,众人被这烈性女子惊得张口结舌,几乎忘记了呼吸。半晌之后才是那官员首先反应过来,挥手着人上去押解人犯。几个士兵上前小心翼翼在聂荣身上扯了一把,想把她与那恶臭的尸首分开。却见她没有反应,抱着弟弟的双臂如铁板一般死活不松。他们几扯不动,觉出不对,一人便大着胆子把手伸到聂荣鼻子下面一探,即刻倒退一步,惊慌回头报道:“大人,这妇人已是断气多时了。”

第十七章:我们全都在奔向天堂,我们全都在奔向相反的方向

断气了?死了?聂荣她……她居然也死了?

敖摩怔然,他木雕泥塑一般站在原地,像是看皮影戏一样看着那些人围着两具紧紧叠在一起的尸体你一言我一语拉扯的拉扯指挥的指挥叫喊的叫喊,嘈嘈杂杂乱成一团。

这是什么状况?这是什么状况!敖摩抓着自己的头发苦苦思索,先是告诉他城中心那具腐烂的尸体是聂小三,他被人扔在大街上生满蛆虫却没人管,再然后聂荣也追来了,敖摩看着她抱着聂小三的尸体又哭又笑,然后一口气说出许多令人惊心动魄的秘密来……那些事情只听得敖摩心中发冷,脑内一片空白。不知不觉已经抱着头慢慢蹲在地上,只觉大脑里也如这现场一般兵荒马乱,浑浑噩噩搅成一团。

到现在为止,敖摩混乱的脑内大概只理出这么几点信息:

一,原来自己的直觉没有错,那个道貌岸然的狗屁严仲子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二,聂小三大傻瓜!真呆子!还有人比他更单纯更犯傻好么?只不过是某个伪君子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弹了几支曲子说了几句甜言蜜语搞了几场面子功夫。居然就这样哄骗着他去为他送死了,聂小三你死的时候肯定想不到,那个与你口口声声以兄弟相称骗得你致死还要去维护的人,在你死去之后藏头缩尾决不出头不说,还将你找上门来要求收尸地姐姐趾高气昂一脚踹出大门!可恶!可恨!好想杀!

聂荣死了!聂小三一直心心念念要幸福的那个阿荣姐,居然就这样一头倒在她的弟弟身上。再也不会起来了……

不说其他,光是聂荣死了这件事情,就已经足够令敖摩混乱。

聂荣怎么会死?她是……因为心碎而死的吧……一路行来,这个可怜的女子应该很累了……那副柔弱的身体终于承载不起太多太重的悲苦和怨艾。疲惫而伤心的进入了最深地沉眠。不用那些污秽的世人以世俗的法律对她施予极刑和侮辱,早在完成了最后的复仇以后,这个外柔内刚的女子已经悄悄于悲恸和苦难的双重压迫下咽下了最后的一口气。

一个孤女,在忧虑中千里跋涉奔波着来到异国他乡赴寻亲。哪怕她胸中跳动着的那颗心脏再是坚强。那血脉之中奔腾着的一腔鲜血再是炽热,始终……她却只是一个柔弱女子。看过了最丑陋地表演,面对过最绝望的处境,她依然毫不退缩,最后还以自己芳华灿烂的美好生命作为特别出演,为这出隐秘的丑剧点上一个鲜红地巨大感叹符。然后事毕,终局,倒下退场。

这是谁造成的……毫无疑问,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无耻的严仲子而引起的。贪生怕死。多疑猜忌,势利狠毒,两面三刀,过河拆桥。居然有人能把这些丑恶的特质集于一身。敖摩算是见识到了。所以说做人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兔子急了还咬人!聂荣是被严仲子地凉薄生生逼到走投无路,因而奋起还击。

第十八章:危险梦游症

敖摩全身一凛,如同大梦初醒,

奇怪!自己在这里做什么?怎么好像一直在发呆的样子……对了,聂小三,聂小三人呢?好像很久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了,他究竟去了哪里?敖摩四处回头张望着。试图寻找那个莫名其妙消失的同伴。

“你是在找我么?”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聂小三!”敖摩猛然回头,身后站着的却是一开始看到的那个七八岁的聂小三,正笑嘻嘻的看着他:“小摩,快到这里来

“聂小三,你怎么又变回去了?”敖摩惊讶的张开嘴巴朝那孩子奔去。不料刚刚走出一步,身后突然又响起两个声音:“小摩你去哪儿,我在这儿呢?”

“!”扭头一看,先前空无一人的身后不知何时冒出了两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一左一右的站着,均仰着曾在回忆中所见到的聂小三的脸直直的看着敖摩。

还没等到敖摩反应过来,之前出现的第一个孩子又脆生生的喊开了:“小摩,你怎么还不过来!你要是再不过来,我就要过去找你了!”

这句话仿佛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时之间四面八方都传来了聂小三的声音:“小摩,”“小摩”纷乱嘈杂的呼喊声高低不一,此起彼伏,从各个角落里响起。同时也有数不清的聂小三像是潮水一般渐渐从迷雾里显形。一个个顶着不同时期地不同面貌笑嘻嘻的冒出来,一边朝敖摩面前挤过来一边吵吵嚷嚷笑着喊着:

“小摩,来,来玩

“小摩,走,我陪你去找你堂哥

“小摩……小摩……”

敖摩大惊,眼见着数千只手一起朝自己伸来。

第十九章:请君为我奏一曲

敖摩在做什么?他自然是正在忙。他被一群聂政七手八脚按在身下,无比震惊的听着聂政对他的一项项指控,以他永远比他人迟钝半拍的脑子面对如此惊人指控,自然是一时半刻无法反应过来。

聂小三在说些什么?为什么他这么恨我?我做什么了?还是说……利用?欺骗?他嘴巴里头说出来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难道是在说我?

敖摩混乱的想了很久,脑子里终于灵光一现。

啊!他说我利用他!!!

一双眼睛血红如炭火,热血一股脑儿涌上了脸,突然间脖子上的玉变得滚烫似火,敖摩愤怒的直视着聂政狰狞的脸,咬紧牙关全力一挣,仰头怒吼道:“胡说八道!老子没骗人!”

吼声响起的一刹那,他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无比的气劲,似乎有什么东西破体而出,巨大的气浪竟然将围在身周大大小小的聂政们几乎全数震飞出去。那些人形一旦离开敖摩的身体,顷刻间便化为飞灰散去,只剩下最大的那位半脸白衣聂政仍然留存在敖摩身旁,一双手死死扣住敖摩的脖颈不肯放松。

敖摩狂怒,他挥手掀翻身上的聂政,一个翻身骑上他胸口,不假思索右拳已经提起如迅风般击出,狠狠打在那张完好的左边面颊上。不及收回拳势,左边的拳头又已经揍上去了。只听得皮肉相击地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空间里。敖摩左右开弓痛击身下的聂政,怒吼连连:

“老子真看不下去了!聂小三!你那是什么鬼样子!就跟个疯子一样要死要活,真难看!就因为有人骗过你,所以大家都对你没安好心?这他妈是什么狗屁逻辑!别以为只要被骗了一回,天底下就全是骗子好不好!至少老子就是把你当朋友看才会陪着你!你少给老子的人格抹黑!”

聂政瞪着血红的眼睛喘着粗气,嘶哑的吼着:“骗人!都是骗人!说什么朋友!那种东西我再也不信了!你说你是想帮我!那对你有什么好处!而且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为什么你身上有那女人地气味!那气味现在就在我附近!就算是睡着我也能清楚的感到!其实那女人就在外面等着吧!等着你算计完我再出去和她一起回合!我不会上当的!绝对不会!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人再愚弄一回!”

“算计个屁!老子已经说了!从来就没想过要骗你!也没想过要利用你!天知道你说那什么女人是什么东西!反正和老子没关系!聂小三你听清楚了,老子只是因为看不惯你个傻瓜学乌龟缩在壳里自欺欺人,想把你揪出来!叫你放开过去从今以后活得自在一点!就这么简单的理由!莫非这世道。要帮朋友个忙还得上哪儿去找个什么这个那个的混蛋理由出来?没有看得见的好处还不能出手了吗?呸!那叫什么朋友!全给老子有他妈多远滚他妈多远!”

“我不信!我不信!”聂政狂叫起来:“就是信错了一次,我的一生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被人利用,受万人耻笑,害死我的姐姐!那就是我在人世间活了一遭的全部意义!阿荣姐她一定讨厌我了!她恨那个又傻又没用地我!不然同是为天地不容的自杀者,为何阿荣姐的灵魂却一直没有来找我!在中原地下蛰伏这五百年,大大小小的怨念我都见过了!可是那之间没有见到阿荣姐!没有!没有!”

“不对。”

一个清亮地声音突然从半空中传来,正缠成一团的敖摩和聂政同时一惊,随即停下动作仰天看去。

只见一个红衣公子负手立在半天之中,似笑非笑的眼角。倨傲淡定的唇形,俊逸无双的面孔上,一抹意义不明地笑意正在慢慢扩大。他以轻描淡写地眼神注视着被敖摩压制在下方地聂政,不紧不慢的说:“她没有恨过你。”

“小三!”敖摩一口气喊出声来。那带着一脸惹人火大笑容的少年公子。不是他进入此地以后寻找良久未果地太子又是谁?

“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出来!”敖摩有千百个问题窝在肚子里要问,然而太子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问话一样。只见他面色如常,大袖轻轻一挥便不知从那里变出一具木琴。然后就在空中盘腿而坐,将琴架在身前,素白的手指从容的按在琴弦上。一串铮然琴音从那指尖流泻而出。

敖摩张大嘴巴。小三他在搞什么名堂。怎么连他也弹起棉花来了?身下的聂政听到那琴音却是忘记了反抗,只是一动不动怔怔的听着。

和严仲子曾经为了勾他上套算计之下弹给他听的靡靡之音不同。太子指下所弹,乃是一部慷慨激昂的曲子。开指一段是为全曲之引。闻来轻快,从容而自由。听在耳中,聂政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曾经自在的和无忧无虑日子,那是还与大哥,娘亲,阿荣姐一家人在故里和和美美生活的时候。那时总是和其他孩子打架,然后因为害怕责罚不敢回家而东躲西藏,可是不管藏在哪里,一定会被阿荣姐找到的……

右半脸上完好的那只的眼眶湿润了,而破败的左脸,也在那音乐声中慢慢回复,从血糊糊的烂肉上一点一点生出肌肤来。

这变化敖摩都看在眼底,他嘴巴张得能塞个鹅蛋进去了,一会儿低头看看聂政,一会儿又抬头看看太子。太子头也不抬,只专心的弹他的琴,这时琴曲已经进入了主体部分,小序和大序部份在平稳的气氛中布置出正声和乱声的主调旋律的雏形。尤其着力刻画一种不屈的精神和坚硬的性格。从那琴声里聂政又看到了大哥被权贵杀死在自己眼前时那个激愤的自己。琴声从平和慢慢急促,将少年从无忧无虑到惊怒交加,不顾一切愤而发作的感情发展过程如画卷一般洋洋洒洒铺陈在眼前。

第二十章:广陵散

左半脸的肌肤差不多已经生出来了,虽然眼球还挂在眼眶外面,此时的聂政瞧来比起方才那副血淋淋的可怕形容却已经好了许多。那琴音中仿佛蕴含着一种奇妙的魔力,令他不知不觉中自发回过头去,重新从另一个全新的角度去审视自己,进而发觉到:啊,原来……我做过这样的事情,原来……我是这样的人……

太子从容拂指于琴弦之间,只听稍显急促的主调以后,旋律进入了进一步的发展,此时的琴声里体现出来的是一种凄苍之意。徐缓,沉稳。似乎是一段缅怀的沉思,同时又孕育着骚动和不安。正像是在遇到严仲子之后的岁月里,因为感怀那人对自己的另眼相看而想要报答他,却又牵挂着家人无法立刻对其允与承诺。聂政微微眯起眼睛,露出迷惑而挣扎的神情,是啊……当时那种苦闷和矛盾的心情,如今回想起来,依然鲜明的揪紧心口,曾经如此认真的为那人烦恼,殊不知自身已经深陷于一场精心算计的骗局。

突然太子眉尾一挑,衣袂一拂,指间琴曲随之进入急促的低音扑进,进而一蹴而就,于眨眼之间发展成一副咄咄逼人,令人惊心动魄的场景。那正是全曲的,是纷披灿烂,戈矛纵横的战斗场面!是如闪电,如落雷,如火光,如白虹贯日般的迅绝气势!是白衣的青年一人一剑独入千军。说不清何等壮阔,何等豪迈、何等慷慨地沈郁气度!是勇士明知一去不复返,却依然粼光剑指易水寒的英雄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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