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爱人的失踪让我认识了洛炎峰,他真的是一个警察吗?在我看来他不过是暴力的代名词。 被他的一句话伤到体无完肤,被他的占有深深侮辱,我不过是他生命里的局外人。 当一件件悬案随之展开,我们忽然意识到自己也许已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 CP:洛炎峰X安景语 内容标签:强取豪夺 虐恋情深 情有独钟 惊悚悬疑 搜索关键字:主角:洛炎峰,安景语 ┃ 配角:苏宇 ┃ 其它:暗黑,侦探,悬疑,传奇01.跟尸体睡在一起 苏宇有个秘密…… 推开家门,门口的鞋柜一片凌乱。到了厨房,我找到了2个月前买的方便面,随意的拿起一袋啃着,发现没有水可以喝就接了自来水,坐在椅子上我看着家里的两个房间,怎么也想不起左边那个房间是谁的了。门再次开了,一个女人走进来抢走了我手上的方便面,接着狠狠的踹了我肚子一脚,我摔在了地上,疼痛让我有些麻木,不停的咳嗽着,干的面饼卡在了嗓子里,我急忙喝了口水才缓过劲。 我看着她在我面前换上了暴露的短裙,现在是冬天,我想把椅子上的棉衣给她,被她瞪了一眼,我很害怕她,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害怕,只知道心脏漏跳了很多拍,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她赶快离开,离开我的身边。结果她真的走了,我心里又很失落,她是谁呢?怎么不太记得了? 我虽然是个男人,而且长得丑,可是我竟然有一个非常帅气有钱的男朋友,是啊,我这种人是不可能有女人会喜欢的,男人的话还可以吧,毕竟他说过,我的身材很不错。看着富丽堂皇的酒店,我低头发现我还穿着黑色破烂的帆布鞋,大脚趾已经都能看见了。仔细的整理了一下衣服,虽然好不到哪里去。 走进酒店,我不敢看酒店大厅里人的脸,径直跑向电梯,在心里期盼着不会有人跟我同乘一部电梯。果然,没人跟我一起坐电梯,我很开心。吐了一口口水,我擦了擦脏兮兮的帆布鞋,又吸了吸鼻子,军绿色的棉衣,已经露出了棉花,可惜的是棉花已经都变的黑漆漆了。我试着把棉花塞回了棉衣,咽了咽口水。 走出电梯,我熟练的找到2202号房,输入密码,推开有些沉重的大门,听见了细碎的声音。我走进卧室,大床上是我男朋友和另一个没见过的男人,我坐在豪华的白色木椅上,想了想我还是不想弄脏这么漂亮的椅子,索性坐在地上,地上铺着棕色的地毯,即使在冬天也不会冷。 我男朋友真的很帅,比我高两个头,腿很长,古铜色的皮肤,是我最喜欢的肤色。看着纠缠的两个人,我坐在地上,不知不觉有些流口水,他忽然笑着走向我:“怎么?想要了吗?” 我看着他完美的脸点点头,跪在他面前,伸出冻的有些红肿的手,摸着他的脚。然后他拉起了我,我笑了…… 当我被吵醒的时候,我甚至没力气拿出我身体里的东西。我只记得一个很耀眼的人喝退了周围的人,我就又昏过去了。 再次醒来,我发现天花板很陌生。我的腰和腿都很疼,难以启齿的地方更是火辣辣的。感觉很冷,我熟悉这种感觉,我肯定发烧了。手上有些疼看了一下才发现在输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动了动手,狠狠的攥拳,疼痛再次传遍全身。 “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精神病啊!护士,这疯子输液的手肿了!” 我看着急匆匆走来的护士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皱着眉头说:“不行了,这手肿的我都下不了针了,换另一个手吧。” “看着我,说你呢,让你丫看着我。” 我反应了半天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是在对我说话,我马上睁大眼看着他的嘴,我忘记是谁跟我说过,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要看着人家的眼睛,要看着人家的嘴,才礼貌。 “我告诉你,你再敢乱动我就宰了你,听懂没有?” 我歪着头看着他,他长得比我男朋友还好看,怎么说呢?我男朋友家里很有钱,所以他保养的很好,可是这个人是天生长得漂亮,坚挺的鼻梁,明亮的眼睛,头发很柔顺却很凌乱,他应该经常揉乱自己的头发,还有他的嘴,有些苍白,可是唇形好美。 “你哑巴了!你听到我的话没有,如果你再乱动,我就先弄折你的手指头,你知道我没开玩笑,对吧?” 我的头发被他抓住,被迫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显示了他没在说谎。我点点头。 “你他妈给我说话。” 看到他发怒,我有些害怕,忙开口:“我……我不乱动了。” “很好。”他似乎很满意的放开了我的头发,我摔在了床上。 我发现护士小姐手有些抖,扎了2次才成功,她应该是被那人说话的气势吓到了。我呆呆的看着白色的天花板,鼻子里是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 “喂!喂!你少给我装死。” 我转过头看着有些暴躁的男人,他修长的双腿包裹在皮裤里,敞开的夹克里即使穿着毛衣也能发现完美的腰。 “妈的,你丫别老盯着我的身体看,你个恶心的男人。” 他打了我一巴掌,我却不觉得疼。 “跟你这种人说话,我能早死十年。虽然你这种人我也常见,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玩游戏也要有个限度,你知不知道我从你身体里拿出了多少东西,你是穷到需要做这种事来赚钱吗?你他妈真够无耻的。” 我看着他紧紧皱着眉头,一脸的厌恶,他是谁啊? “你是哑巴啊?被我说中还不了嘴吗?那还真少见,你没有什么悲惨的身世要跟我说吗?” 我喜欢他的表情,嫌弃、愤怒还有怨恨,我好久没看过这么丰富的表情了,贪婪的看着他的脸。 “你丫别一脸贱样的看着我,我可不是你们圈子的人,你再看信不信我弄死你。” 他抬手狠狠的捏着我的下巴,我只是想看着他,即使死也没关系。 “洛炎峰!你要是控制不住你的脾气,我先弄死你!”苏宇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弄的洛炎峰差点跪下,不爽的坐回椅子上。我看着突然出现的人,这个人有些年长,有点小小的啤酒肚。 “你好,我是特殊重案组的组长苏宇,成俊是你的什么人?” 我听到熟悉的人名有些脸红:“是我男朋友。” 我话音未落就听见旁边坐在椅子上的人哼了一声,就见那个叫苏宇的翻着白眼踹了一下凳子,下一刻,坐在上面的男人就摔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这个叫洛炎峰的是个白痴。那我问你,你知道你男友现在人在哪里吗?” 我看着他慈爱的对我笑着,摇了摇头。我没有骗他,除了那个酒店还有成俊会开车来接我之外,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话说特殊重案组是什么?警察吗? “我是警察,放心,如果你知道什么都可以告诉我们。” 我不明白为什么苏宇可以看穿我心里想的事情,又再次摇了摇头。 “妈的,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什么都不说就能逃过去,你可是和一具尸体一起睡在一张床上,你信不信我直接以谋杀罪逮捕你!”暴躁的男人再次对我发火。 苏宇微胖的脸让他显得有些太过和蔼:“你有什么资格逮捕人家,你有证据吗?” 洛炎峰瞪着我:“我怎么没证据?他跟尸体睡在一起就是证据。” “那你在现场遣散所有人,你跟他还有那具尸体单独在一起过,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有嫌疑!” “你强词夺理,我遣散所有人是因为……因为……” 苏宇好像再也忍受不了似的大吼:“我管你因为什么,我是你的队长,这里没你的事,给我滚出去。” “靠,你一定会被这个疯子骗。” “你是不是皮痒?” 我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嘶吼,这两个人的关系真好呢…… 等洛炎峰出了病房门,苏宇才微笑着对我说:“不好意思,吵到你休息了,虽然你跟尸体躺在一起,但是以你当时的身体状况,你很难做什么,所以不用担心,不过由于你在现场,恐怕你暂时无法离开本市,如果有任何问题我们会随时找你,这是我的电话,你想起什么就给我打电话。” 看着他要走,我忽然发现很多东西我都不明白,他好像发现了我的疑惑,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跟尸体……睡在一起?” 我看到他微微皱眉,然后才开口:“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这样,我们怀疑你男友成俊杀了这个叫刘贵的,这个人你见过吧?” 我看着他递过来的照片点了点头,这个人是跟成俊在一起的人没错。 “他是专门陪男人的……咳咳,你应该明白,他化名叫沐沐,酒店的人和监控都证明你男友在他死亡时间内离开了酒店,而你则和他躺在一张床上,看来你并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我点点头,什么死亡?什么尸体?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以你当时的状况没有记忆也不奇怪,我们现在怀疑你男友和这个死者有关,现在你男友下落不明,如果他跟你联系,希望你配合我们工作,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虽然他说的话我不是完全明白,不过大致上也听懂了,只好点点头。看他走出门,我想再次攥拳忽然想起那个叫洛炎峰的人,只好放弃,头很疼,我又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02.跟踪与测试 烧退了之后我就出院了,出院的时候才发现费用已经有人替我交过了,我没有多想就回了家。腰和腿依然酸疼的要命,打开家门,发现没有人我松了口气,走到卫生间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大大的鼻子,恶心的皱纹,黑黑的皮肤,我才22岁,怎么长的这么丑呢?忽然想起来了,那个跟我同屋的女人是我妹妹,她长的就很漂亮,要不然也没人会光顾她的生意吧。 打电话去餐馆请了假,果然被餐馆老板骂了,我没有回嘴,恐怕又要被扣工资了。我躺在沙发上,朦胧间,有人压在我身上,我想挣开眼却办不到,我扭动着身体想躲开那个人的碰触,想伸手推开他却被他紧紧的抓住了双手,撕裂般的疼痛传来,我的双腿使劲的踢打着想躲开他的攻击,不……不要!求你!不要!忽然我睁大了眼睛,眼前的竟然……是我自己的脸…… 募地坐起身,腰和腿传来的疼痛让我无比的清醒,我全身都是汗。刚才是梦吗?再次躺回沙发里,汗湿之后就是寒冷,我不敢再闭眼,看了看表,我起身换了件衣服走出家门,虽然餐馆的工作耽误了,不过晚上去超市值夜班的话还来得及。 我换好衣服就被店长叫住:“小安啊!真不好意思,又得麻烦你去仓库搬货了。” 我摇摇头往仓库走去却被一同值班的陈姐拦住了:“我说店长,白天一天你不让别人去搬货,现在倒好,怎么小安一来你就有货要搬啊!欺负人也没这样的。” 我推开仓库的门不想听两个人的争吵,搬了货到店里,又摆在货架上才走到收银台。耳边传来陈姐没好气的话:“我真是多此一举,没事帮你抱不平,看来你是乐意搬,你活该。” 我不太明白她说的话,只机械的站在收银台。我看着递到手里的盒子,扫描着抬头发现是我妹妹,她浓妆艳抹不耐烦似的敲着桌子催促我,我忙收了她的钱把盒子递给她:“欢迎光临。” 我看着她走了出去,超市门口有个脏兮兮的男人等着她,我确定的看见那个男人的手伸进她的裙子。 “哎呀,真晦气,夜班就是烦,总是这种出来卖的女人,哎……什么世道。”听着陈姐说的话,我脑子一片空白…… 等到来人接班的时候,天还没有亮,我走出超市慢慢的步行着,这个超市离我家很近。走着走着我觉得不太对,回头看了看,一片漆黑看不到什么,就又继续走,可是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手心有些冒汗,冬天寒冷的风吹进衣服里竟然不觉得冷。我加快了脚步,最后索性跑了起来,这个时候路上竟然没有一个行人,我飞快的跑回了家关上门,靠在门上喘着粗气。本来已经放松下来却听见“咚咚”的脚步声,难道……是成俊吗?那我是不是应该开门?可是如果不是呢?我全身冰冷的靠在门上,不要……不要过来!我害怕到全身发抖。 我一直都知道,成俊跟我在一起除了想做那种事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目的了,我真的不明白他对着我这种长相的人为什么也能有兴趣。能跟成俊有接触我已经很开心了,他经常会跟其他人在一起,其中有男人也有女人,我不敢说不要,成俊太完美了,我只是个没权没势的丑男而已,我没资格对他说不。我喜欢他,应该说我羡慕他,他那么阳光那么帅气,拥有我所没有的一切,我能跟他这种人交往是我这辈子的幸运。没关系的,只要他还愿意让我待在他身边,即使他外边有再多人我也不在意的,男人和男人之间本来就没必要为对方守身如玉。安景语,你做的到的,不能太贪婪!他喜欢我的身体,他喜欢我的乖巧,这都是他跟我说的。 忽然想起那天在医院里的警察,他们说的尸体,是成俊杀的吗?是又怎么样,我不在乎,我爱成俊,我爱他。想了这么多疯狂的事,我忽然发现门外的脚步声消失了。是我的错觉吗?也许只是一个楼的邻居吧。我想站起身,才发现腿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想起一直和成俊的交往,他每次都会带着不同的人到酒店,而我就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纠缠在一起的身体,我忽然觉得有些飘飘然,意识有些远…… 再次醒来我躺在了床上,身旁是我的妹妹,她的脸真的好漂亮,我想摸摸她的脸可是我忍住了,如果她发现了的话,一定会恨我的,我这么脏的人她才不会允许我碰她。我站起身走向沙发看着另一个房间的门发呆,那个房间是我的房间吗?那个房间里是什么?我怎么没有印象?我走过去想拉开门,却发现门被锁上了,我不记得钥匙在哪里,而且这门是反锁还是用钥匙锁上的我都不知道,这个门的另一边有人吗?我又坐回沙发就这么看着这道门,看着看着我就有些困了,上好闹铃我才沉沉睡去。 我到了餐馆直接进了厨房,看着无数的碗摞的老高,我接了冷水开始慢慢的刷着。冬天的水冰凉刺骨,我的手不一会儿就被冻的通红,疼痛的感觉传遍了我的全身,我攥了攥拳又刷了一会儿,慢慢的就麻木了。洗好碗已经是下午了,餐馆老板又骂了我几句,因为骂的太多了,我也习惯了,记不住骂的是什么。 我马上要走出餐馆的时候有个小孩拉住了我。我蹲下身看着她可爱的脸,忍不住想摸,可看到我自己红肿的手又缩了回去,我从军绿的棉衣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想给她,可被她拒绝了:“你这破东西我才不要,这是有人让我给你的。” 小女孩说完就跑开了,我尴尬的把巧克力塞回兜里,打开小女孩给我的纸条。我瞬间瞪大了眼,上面写着:“小景,我是阿俊,我就在你餐馆旁边的那个胡同里,我想见你。” 我不知道该想什么,脑子有些放空,虽然从没见过成俊的笔记,可耐不住我心里想见他的冲动。疯狂的跑进胡同里,胡同并不深,一眼可以看到边,一个人也没有,成俊还没来吗?听见脚步声,我开心的转过头…… 他掐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抵在胡同的墙上,我慢慢的喘不过气,只听见他说:“你果然是成俊的同谋?说,他在哪?你是不是也参与了杀人?” 我看着这个叫洛炎峰的人,感觉呼吸一点点的变得困难,他不断的加重掐在我脖子上手的力道,就在我马上要放弃抵抗的时候,他松开了手,我跪在地上不停的干呕着,咳嗽着。 “如果你不说我就弄死你。” 我听见打火机的声音,随后闻到了香烟的味道,我看着他靠在墙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摸上他的腿,皮裤特有的手感让我笑了,我看着他皱眉然后狠狠的踹了我一脚,我被踹出很远,跌在地上,就听他说:“你有这么爱他吗?为了他勾引我,以为我会放过他吗?” 我不明白他说什么,歪了歪头看着他。 “我可是知道,他只是玩你,换句话说,跟他在一起的不论男女都是在玩,像他这种花花公子你也死心塌地,以你的资质,应该有更好的选择才对。” 我不明白他说的资质是指什么。 “真是够了,你他妈的到底说不说?” 我真的没有线索可以提供给他:“我不知道说什么。” “你以为真的是成俊给你递纸条吗?要不是我想试试你这个蠢货你真的以为那样的一个公子哥还会记得你吗?” 我也不知道他说的哪个字让我发疯,我就是忽然觉得很痛苦,我不是蠢货,成俊记得我的,他爱我的,我不要听,不要听! “喂,你少给我装疯卖傻听到没有!喂!你这混蛋,真的犯疯病吗?” 我脑子里响起几句话:蠢货,你除了身体还不错你以为你还有什么用? 你个贱人,你生出来就天生是勾引人的! 怎么样?很喜欢吧?瞧你这个贱样!该死的蠢货! “不!不要!不要过来!求你!求你!我……我自己脱!不要!我……我自己来!”我不知道脑子里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可另一个声音在不断的提醒我,我该怎么做。 “哇靠,妈的,你发什么疯,你给我住手。” 我被他拉住,看他扔掉手里的烟,一把扛起我,我不停的甩着脚:“放……放开我!” “你他妈给我闭嘴,否则我一拳打残你!”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他把我塞进车里然后带我到了一栋陌生的公寓楼,他把我拽出车又把我扛起来,我已经冷静了下来,我脑子里那些声音也都不见了。他扛着我进了门把我甩着地上,他用全身的力气制住了我,我很害怕,我害怕他真的弄死我,慢慢的我又有些期待他杀了我,可我都错了…… 03.脸 我看着洛炎峰穿着衣服,索性也想站起来,可我发现我真的没有力气可以支撑,我搂住我的衣服,由于腰以下都疼的厉害,我爬向门的方向,这是我第一次……第一次背叛了成俊,不是我自愿的,成俊会原谅我的,会的! “你的身材真不错,就是太瘦了,技巧也很好,我很满意。” 我听着他的话还是一点点的爬着。 “现在,你是彻底不干净了,你这样那个叫成俊的肯定不会理你了,说吧,说实话。” 他一脚踩在我的腰上,我感觉我真的有可能瘫痪,可我就是想逃走,我不想在这里,我不要。 “妈的,你这个废物,我都随你意满足你了,你快给我说,成俊在哪?” 我听着他的话,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就忽然一头撞在门上,让我去死吧,反正我背叛成俊了,虽然我是被迫的,可是也改变不了事实,他说的对,成俊再也不会理我了…… 我的肚子很疼,对了,刚才有个人在不停的踢我,玻璃茶几碎了,他让我跪在上面,玻璃碎片扎进皮肤的时候,好疼。现在我看着他的背影,他在翻冰箱,又在找酒!我想看他的脸,我想动,忽然发现我的下半身不见了,只剩腰部以上,可是没有流血,也不疼,我试着用双手往前滑动,很顺利的滑到他的身边,他忽然转过头,我瞪大了眼……那是……我的脸! 再次惊醒,我贪婪的大口呼吸着空气,怎么总是做这种梦呢?看着残破的军绿棉袄不见了,我身上是一件干净的浴袍,纯白的颜色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我从来没穿过这么干净的衣服,弄脏了还要花钱赔偿。额头有些疼,我抬手摸了摸,发现有类似纱布的东西,怎么回事呢?回忆起了发生的事,我想哭可是却没有眼泪。腰很疼,我想起了梦,掀开被子松了口气,腰和腿都还在。我在床上翻找了半天衣服却没找到。 “在找这个吗?” 听见声音我抬起头发现洛炎峰拿着我的衣服站在房间门口,我点点头伸出手。他笑着拿出打火机瞬间点燃了我的衣服,我起身却被过长的浴袍绊倒在地,我不明白,他不是警察吗?怎么干这种事?太过分了,我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烧焦的味道让我我忍不住哭了起来,我完全不知道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什么东西扔在了我头上,我拉下来一看,是一件纯白色的毛衣,看着就很温暖,我抬头看着他,他又扔了一件黑色的皮裤到我面前:“你那是人穿的衣服吗?穿上这个然后给我滚蛋。” 我擦干了眼泪从地上爬起来走出房间,我要离开这里。 “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被他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我疼的想拍开他的手。 “不穿你就再撞啊!这次记得撞墙,撞的狠一点。” 我回头看着他,我真的不明白这个人脑子里在想什么,可我知道,如果我不穿上他给我的衣服,我绝对不可能走出这所房子。我只好走回房间,换好衣服,我真不明白,我长得这么丑他为什么要给我穿这么好看的衣服,太浪费了。毛衣和裤子都有些大,我只好拽着裤子走出房间又被他拦住,他拿了皮带递给我,我只好用上。然后他把我拽到门前,给我穿了件白色的羽绒服,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做只好说:“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他冷笑着没有回答,在我穿好鞋想走的时候又被他扛了起来,我已经放弃反抗了,我的人都给过他了,他除了把我杀了也再从我这里得不到什么了。我不想知道他带我去哪,所以我只呆坐着,想着成俊的笑脸。成俊,我被人欺负了,如果你知道了会不会帮我报仇?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一家鞋店,店里的灯照的我睁不开眼,他在和柜台小姐说着什么,我没有理会,只低着头看着自己已经烂的不成样子的帆布鞋。我被他领到试鞋的椅子上坐下,看着柜台小姐拿了一双黑色的长靴给我,我看着她的微笑皱眉,她什么意思? “穿上试试,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帮你穿上不成?” 我听着洛炎峰的话将这双鞋套在脚上,有些大。 “请问先生,鞋还合适吗?” 我看着柜台小姐的笑容摇了摇头。 “你他妈哑巴了啊!”他说着打了我的头一下。 我只好开口:“大了。” “哦,好的,您稍等,我给您换个号码。”柜台小姐可能没见过这种场面,有些尴尬,可只有一瞬间她就又恢复了笑脸,走开了。 再次换上鞋,我点了点头。 柜台小姐笑着说:“先生,你穿这样真好看。” 我皱眉不明白她说的话,被她领着到了镜子前,镜子里的我虽然穿着干净暖和的衣服,可脸依然很恶心很苍老,我讨厌这张脸,为什么我才22岁会长的这么丑,我忍不住的抽打着自己这张脸,为什么?都怪这张脸,成俊才会找别人的,都怪这张脸,成俊才不爱我的。 我的手被人狠狠的制住,我看洛炎峰对着呆愣的柜台小姐使了个眼色,后者马上逃也似的离开。然后,他抬手抽了我一巴掌,我被抽的脑子里嗡嗡直响,甩了甩头才回过神来。 “要发疯别给我在公共场所。” 我看着他的俊脸,自卑的说:“你为什么?我的脸这么恶心,糟蹋了你的衣服。” 他表情有些奇怪的看着我,我不明白他那个表情的意思。他把我拽到硕大的全身镜前:“你给我看着镜子里的人,你看到什么?” “我……看到我自己。” “你大爷的,这不废话吗?你不是说你的脸恶心吗?给我形容形容,哪里恶心?” 我看着他严肃的脸,觉得这个人简直坏透了,他凭什么让我形容自己的脸? “你不说我现在就打残你!” 他抬起手我本能的瑟缩了一下才看着镜子说:“我的脸有点下垂,黑黑的,有很重的黑眼圈,眼睛很小,鼻子很大,还有很多皱纹和斑。” 说完我看着他,他的表情更奇怪了,那是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我不明白他的表情,我的描述已经很客气了,难道我要说的更丑一点才行吗?我没上过什么学,再说不出更差劲的形容词了。他又轻易的抓住我的头发,我的头皮被他拉的生疼:“你这混蛋敢耍我是不是?我问你,你给我仔细看着镜子,你哪只眼睛看见你脸跟你形容的一样了?” 我根本不明白他为什么又发脾气。 他指着镜子对我说:“我告诉你,你的脸很白,皮肤很光滑,大眼睛,长睫毛,唇红齿白的。你刚才的形容怎么说也应该是五十多岁的人才有的脸吧!” “怎么可能?”我听了他的话简直觉得是听到了我这辈子最好笑的笑话。 他顿了顿才挽起我的袖子说:“虽然脸和身上的肤色会有些差异,但不会差太多,你看你的胳膊,很白吧?你怎么就会觉得你的脸很黑呢?” 听他这么一说我确实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只能看看自己的胳膊又看看镜子里的脸。 “你现在给我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再次打了我的头一下:“你能不能不要老让我重复,你少给我装聋作哑。” 看到他发作,我马上害怕的闭上眼,因为恐惧,我真的没有多想。 “现在给我睁眼看着镜子。” 我听见他的命令马上睁开眼,镜子里出现了一张无比干净漂亮的脸,我不自觉的走近镜子,仔细的端详镜子里的脸,本能向后回头,确定身后没有人之后我又转回头看着镜子里的脸,这是我吗?我试着向左转头,镜子里的脸也跟我向左,我试着向右转头,镜子里的脸也跟我向右。这真的是我的脸吗?我长的这么……好看吗?可原来我的脸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忍不住问道:“我……为什么是长这个样子?” “你问我我问谁啊!要问去问你妈。”他有些厌烦的吼着直接走到收款台那里,我急忙跟在他身后。 跟着他走出鞋店,看着他上了车,因为他没有再扛着我,我不敢再上他的车,就算他让我知道了我的长相,我也绝对不会原谅他对我做的那些事的。 “你他妈的能不能别跟个娘们儿似的,给我滚上车!” 听着他的话我看了看四周,陌生的地方让我重新害怕起来,我马上跑了过去上了他的车。 看着熟悉的街道我困惑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哪?” 他冷笑:“你以为我们会放过你吗?我一直跟在你身后盯梢。” “那……今天早晨天没亮的时候也是你跟在我身后吗?” 04.另一个凶手 忽然的急刹车让我的身体不住的往前倾。 “你说什么?谁跟着你了?” 我把从超市下班之后的事告诉洛炎峰,他皱眉想了想没说话,又发动了汽车。到了家,我看着他的车消失不见才上了楼。我马上冲到卫生间的镜子前照着,依然是那张完美的脸,为什么?为什么被那个警察一骂我就能看清自己的脸呢?如果这是我真正的脸,那么原来我看到的那张脸是谁呢?如果梦里的那张脸不是我的那是谁的呢?为什么我会误以为那张脸是我自己的呢?我努力的回忆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这是……洛炎峰的脸,腰还有腿,他的腿好美,他的一切都好强壮。他转身离我越来越远,我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出声,我绝对不原谅他,他是个卑鄙的警察。忽然成俊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成俊回过头对我邪笑,然后掏出闪着银光的刀,狠狠的刺中了洛炎峰……不要!不要!成俊!求你!不要! 我猛地睁开眼,才发现又是一场梦,可这次的恐惧却让我不停的颤抖,洛炎峰的血仿佛还历历在目,从心底上升的悲伤让我觉得不可思议。我知道,我很感谢他让我看清自己的长相,不仅仅是这样,他火爆的脾气就像是热辣的阳光照进我的心里,那么明亮的人,真好。不过他和我是绝对不会有交集的,不会再有的…… 我看着有些皱的毛衣,忙顺了顺,望着镜子我又犹豫了,这么好的衣服穿去餐馆太浪费了,我马上冲回房间换下了从洛炎峰那里穿来的衣服,由于只有一双鞋,我只好穿上新靴子,心里不免有些得意。 到了餐馆,看着已经冻的通红的双手,我刚要放冷水就见有人走到了后厨。我认得他,他叫苏宇。而他身后跟着的是一脸不耐烦的洛炎峰。 “不好意思,我们到了你家,你家没人,所以我们只好来这里。” 我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随后就看到餐馆老板火急火燎的冲上来,将手里的点餐牌甩在我脸上,我的脸本来就有伤,恐怕现在更是难看了。 “我就知道你长成这样不会有好事,看你做事还勤快没想到还是惹上了警察,你这个疯子,给我滚,我这里不要你这种不干净的人。” 我无地自容的给餐馆老板鞠了个躬就想跑出去,可没想到后厨的地实在太滑,我滑倒撞在了一摞碗上,白瓷的碗有的摔砸在我身上,有的掉在了地上,摔的粉碎。由于我的手已经冻的肿了起来,即使被地上的碎片划到流了血也不太有知觉。我不敢看洛炎峰的脸,他一定笑开了花。餐馆老板简直气的发疯,抬脚就踹了过来,我闭着眼迎接着接下来的疼痛,可等了一会也没等到,我睁开眼看着苏宇抓住了餐馆老板的手。 “我们是来找安先生谈谈,我从来没说他做错了事,你想对他施暴吗?” 餐馆老板有些怯懦。我看着周围的人都在看着我,我无地自容的想站起身,却再次被洛炎峰扛了起来,我不停的挣扎着,等出了餐馆,我被他甩在了地上,我终于忍不住的大声哭起来,我什么都没做,凭什么经历这种事。 “他怎么老跟个娘们儿似的!” 苏宇忍无可忍的踹了洛炎峰一脚:“你这混蛋,把人给我扶起来。” 我没有理会洛炎峰的手,自己站了起来:“你有什么事找我吗?” “安先生,我觉得不如到局里说吧,顺便处理一下你的手。”听着苏宇的话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才发现有很多口子,正往外渗血。 我第一次进警局,这里和我想的差不多,只是很多座位上都空着没有人。我被洛炎峰领进了一个办公室,苏宇拿着医药箱进来,想帮我包扎,却被洛炎峰抢了过去,他想碰我的手,被我躲开了,他把绷带扔在我的脸上:“奶奶的,你以为我想伺候你啊!烂死活该。” 苏宇打了他的头一下,他揉着头愤恨的看着我。苏宇拿过绷带,示意我伸出手,我将手伸到苏宇面前,苏宇很慈爱的笑着,仔细的给我消着毒,虽然有些刺痛,可本已冻的有些麻木的手让我还可以忍受,包扎好的时候,我不好意思的说了声谢谢。 苏宇忽然严肃道:“炎峰你给我出去。” “凭什么啊!” “我让你出去。”苏宇的语气有些不容置疑的味道。 洛炎峰瞪了我一眼,才走出办公室。办公室里沉默了好一会儿,苏宇才开口:“我知道洛炎峰对你做了什么。” 我浑身一震,没有看他。 “你别误会,他不喜欢男人,所以他是太想知道成俊的下落才对你……咳咳,如果你想告他是可以的,但是我希望……” 我就知道,警察间总是会有这种事的,告他?我有什么资格?我在心里冷笑,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您不用说了,我会当没发生过。” “那很好,那我们说另外一件事。” 我以为苏宇只是来警告我这件事的,所以很惊讶:“还有什么事吗?” “你看一看这些照片。” 我看到苏宇摊在桌子上的照片,照片里的人是成俊失踪那天跟他在一起的人,我记得苏宇说这人叫刘贵。而照片里的人身旁还躺着一个人,我皱眉,原来那天我的样子是这么惨吗?怪不得会发烧了,成俊玩的太过火了。我跟这么一个人一起躺在了一张床上吗?看着他脖子上的淤青,这人是被掐死的?可他身上还有很多口子,密布在他的胸前。也不知道是不是照相机太棒了,血肉模糊的样子让我不敢再看,刀口下泛白的皮肤组织让我忍不住干呕起来。一想起我和这样的尸体睡在一张床上,我更加的害怕。 “安先生,你还好吧。” 我努力的咳嗽着,希望可以压下反胃感,可无济于事。 苏宇了然的提醒:“出门左转就有卫生间。” 听了他的话我冲出房间。 “怎么?是他吗?” 苏宇摇了摇头:“不是,他看照片的第一反应是悲伤,看到伤口之后才呕吐,除非他有很好的演技,否则不是他。” 我不停的吐着,然后用冰冷的水洗着脸,看着绷带再一次的湿了也没在意。看了照片我才第一次意识到好像事情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成俊在我心里一直是个玩世不恭的人,他绝对不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假如说他是为了好玩一时失手掐死了沐沐我还相信,可是沐沐身上的伤口那么恐怖,绝对不是成俊做的。 一个成长在温室里的男人,不会有兴趣做这种事。那么是谁呢?当时在酒店房间里的只有我、成俊和刘贵,我的记忆只到被成俊拉起来之后,当时很激烈没错,可在我昏睡过去以前没有听见任何人的尖叫。如果刘贵是在被掐死之后才制造的那些伤口的话,我听不见尖叫也属于正常。以当时我们三个人的状态,肯定没有闲暇造成那种伤口。成俊永远是主导地位,所以刘贵肯定是在我昏睡以后才被杀死的。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成俊杀的,那么之后肯定有另外一个人进了酒店房间,但是他是怎么知道房间密码的呢?是成俊告诉他的?即使这个凶手确定了我的确是不会醒来,但他绝对不会留下我的命,可他恰恰这么做了,我还活着这一点是最大的疑问。 那个苏宇说过,有成俊离开酒店的证据,也就是说成俊在刘贵死了之后还活着,而且若无其事的走出酒店,但也有可能是有人胁迫他的。到现在也找不到成俊,他多半凶多吉少了。想到这里我很难过,成俊再也不会回来了吗?不管卫生间的地板干不干净,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忍不住流下眼泪。本来以为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的成俊再也不会叫我的名字,再也不会来接我,再也不会…… 卫生间的门被踹开,我依然蹲在洗手池的底下,我不想让别人发现,不要看见我,不要……可事与愿违,我被人大力的拉起来,泪水模糊了双眼,但我还是看清了那人,是洛炎峰。 “你少给我在这里装死,滚出来。” 被洛炎峰抓住了胳膊,轻易的就把我拽到了刚才那个办公室里。我看着苏宇原本在收拾医药箱的手停了下来,又拿出了绷带,我有些困窘的把手背在了身后,不想再麻烦他。 “烦死了,快滚去坐下。” 看着苏宇抬手扔了个药瓶过来,不偏不倚的砸到了洛炎峰的头上。我赶忙坐到了苏宇对面的椅子上,我也有想问的事情。再次伸出了手,我看着苏宇,总觉得可以从心底信任着这个人。他本来可以把我当嫌疑犯抓起来,可他没有。 “有想问我的事情?”苏宇的眼睛看着我,我忙低下头,总觉得他能轻易的看穿我。看他给我重新包着手上的伤口,我忍不住把刚才在卫生间里想到的都一股脑的说了一遍。 05.杀死暴露狂 就看苏宇点点头:“你的分析很对,虽然不应该告诉你,那我就破一次例吧,经鉴定,刘贵身上的伤口是在他死前刺上去的。” 我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急忙抓住苏宇的手:“那绝对不是成俊做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呢?” 我紧紧的握住苏宇的手,想让他明白我给出的答案有多么肯定:“我了解他,他只是个富二代,他不会那么残忍的。” “啊哈哈哈!我见过笨蛋,没见过你这么白痴的。”我看着洛炎峰大声的笑着说出损我的话,不想理他。 苏宇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我的手:“我不能听你一面之词就否定成俊的嫌疑,不过你的想法我会参考。” 我不好意思的松开他的手问:“那么成俊现在有没有可能还活着?” 苏宇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安先生,你明白你这个假设的含义吗?” 我完全不明白苏宇的意思只好摇了摇头。 “如果成俊死了,也就是说他是凶手的这个事实就不再那么不可动摇了,你的嫌疑就增加了。当然我也不排除他人作案的可能性。可如果成俊没死,也就是说他多半是看着刘贵被杀死的,即使不是他杀的,那他也多半是同谋。那现在,你是希望他活着还是死了呢?” 我愣愣的听着苏宇的分析,我并不在意自己的嫌疑,只能凭着自己的想法回答:“无论如何我也希望他活着。” 我看着苏宇和洛炎峰对视了一下,苏宇就笑着对我说:“不管怎么样,我们会尽全力来找到成俊的,今天你也辛苦了,我让炎峰送你回去吧。” “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我连忙拒绝。 “哼,我希望你也搞清楚,我对你做那件事我是不会道歉的,我就是知道你不会对我造成不该有的困扰才那么做的。” 我听见洛炎峰这么说忽然很想笑,是啊,我本来就是个贱人,随便是谁都可以对我做这些事的。我低头看见了自己的靴子,此刻显得那么丑陋,我掏出口袋里的钱塞进洛炎峰的手里。 “洛炎峰,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打你?” 我没有理睬苏宇对洛炎峰的斥责,对着他们鞠了个躬,就走出了警局。我的心并没有很痛苦,反正洛炎峰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说的我都不在意,可是如果成俊有一天回来了,他也可以不在意吗?也许不在意吧,他一直都出去和各种人在一起,我只是这一次的话他应该会原谅我的,可为什么我会这么不安呢?我没做错事!不是我自愿的,不是的…… 我感觉再也走不动的坐在地上,这个冬天好冷!即使成俊回来了他不原谅我也没关系,我会一直等到他愿意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会一直爱着他。 苏宇看着不远处跌坐在地上的人开口:“你知道你是最没资格对他发脾气的人吧。” “忍不住啊!” “你真无耻啊……洛炎峰,总有一天他会自己面对所有的事,到时候有你哭的。” 我回到家的时候听到卫生间呕吐的声音,我走过去推开门看着她,我又记不起她是谁了?不过心底却浮上一丝丝的心疼,只好到厨房开了火做着开水,然后进卧室拿了个毯子披在她身上,她看着我的眼神很奇怪,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眼神,然后她忽然哭着扑进我怀里,我有点踉跄,靠在了卫生间的墙上,拍着她的背,我只听见她不停的说着对不起,也不知道是要对谁说的。 等她平静下来,我倒了杯热水给她才忽然记起,她是我妹妹。思绪有些清晰,我苦笑着,我真佩服自己,不是我记不住,而是我不想记住。等到她睡着,我才能去超市接班,想了想拿出存折,我不喜欢用卡,卡无法随时看到存款的金额。我打开存折凝视着合计金额吓了一跳,原来我这么有钱吗?不去工作也可以吧!可是不行啊…… 我走出家门下了楼才发现外面开始下雪了,路过离家不远的公共厕所发现有个人站在门口对着我笑,我觉得很奇怪所以一直盯着他,当我发现他在干什么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大冬天的都能让这种偷窥癖起反应吗?由于刚才我一直看着他,他竟然从厕所门口慢慢的跟了过来,脸上享受的表情让我觉得很恶心,也很害怕。如果他一直跟着我,我该怎么办?我马上加快了脚步,不停的跑着,不时回头看着,我不能把他带到超市去,那样会给别人造成困扰,可是由于下雪,我家又住的偏僻,周围没有什么人多的地方可以让我觉得安全,而且如果一个这样的人跟着我,那我也会被认为是很奇怪的人吧。 我不停的跑着,远远的还能看见那个男人在跟着我,脚下一滑就摔在了地上,我马上爬起来向四周的看着,发现了一块砖头,我捡起来然后跑到一个小餐馆旁边倒垃圾的角落里蹲下。我不敢大声喘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本来我是可以不怕的,可我喜欢男人,心里竟然因为这个而产生了恐惧,我不想被这种人缠上,想到他对我的笑,我简直要吐了。 那人看上去很强壮,如果我跟他硬拼未必是他的对手,如果我大喊,我怕他反而会更加兴奋,这里路人不多,不管我怎么做都处于下风。我可以报警,可警察来时的这段时间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不想冒险。雪下的很大,我捂住自己的嘴不让白色的雾气飘散,竖起耳朵听着,不一会儿鞋子踩雪的声音就出现了,听声音我知道他走的很慢,期间夹杂着‘噗滋’的恶心声音。我深深的闭上了眼,紧紧的攥紧了手上的砖头,由于手上还有伤口,绷带都已经湿了,我知道,我只有一击的机会。 我死命的咽着口水,感觉他离我越来越近,就在看见他的鞋第一时间出现在视野的时候我猛地站起身,狠狠的将砖头砸向了他的脸,我不知道有没有砸中要害,我只听见男人“啊”的叫了一声,我都不敢再回头看,只拼命的跑出去,直到跑进超市我才停下来。嗓子有些发甜,凉气充满了我的胃。 “小安啊!你别以为你跑着来我就会忘记你的迟倒,该扣的工资还是要扣的。” 我看着店长的脸点了点头,又望了望超市外面,发现没有人跟来才放心下来。这家超市的生意不好也不坏,我值班的时段大多时候很清闲。我还在对遇见的那个男人后怕,我使的力量很大,会不会砸死了他?如果没有砸死他,他会不会沿路找我,也许已经找到我了,而是隐蔽的在某处观察着我?我越想越害怕,僵在原地一动不动,连窗外都不敢看。 接班的人来了之后我还不想离开,只找借口摆着货,到了天大亮,人渐渐多了的时候我才走出超市。我警惕的四处看了看,发现没有人在看我,我飞快的跑着,时不时的四处望着,到了家的时候我已经累的站不住了。 我不安的走向阳台,发现楼下并没有奇怪的人才彻底的放下心来,瘫在地上喘着粗气。我怎么这么倒霉,竟然碰上这种事,不会有事吧?我毕竟伤了人。我从最初的恐惧开始变的不安,最后我想找到苏宇的电话,可完全不记得放在哪里了,只好打开破旧的电脑,上网找到了警局的电话,我只能试一试。 我打电话找苏宇,接电话的人说他并没听说过这个人,我记起苏宇是特殊重案组的就跟接电话的人说,那边好像在询问其他人,随后给了我一个座机电话。我按着这个号码打过去没有人接。我挂上电话更加的急躁,很想去找他,可是又不太记得路是怎么走的,只能看着表,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才又拿起电话,依然没有人接。 就这样时间到了晚上6点,我不知道警局的下班时间又没有苏宇的手机号码,只好再拿起电话碰碰运气,听到有人应声接起电话,我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了:“我……唔……我找苏宇,苏警官。” “安先生?我就是苏宇。” 听见他的声音我忍不住觉得很委屈,流下眼泪:“苏……苏警官!我……我可能杀人了……” “你说什么?你在家等着,我会和炎峰一起过去。”听着电话挂断的声音,我完全记不住刚才说了什么,可听见他和洛炎峰要来,我反而觉得不再害怕。 大概过了十分钟的样子就有人敲门,我虽然疑惑他们怎么能这么快赶来,但还是马上从地上站起来去开了门。门外空荡荡的没有人,我疑惑的往左看了看才向右转头,结果看到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的情景。 06.奇怪的数字 那是一个男人,赤裸着上身,过长的头发让我看不清他的长相,他身上布满了血肉模糊的刀痕,看着他我忽然想到了刘贵死时候的照片。我跌坐在地上,慢慢的向后挪着,我完全说不出话,我心里已经不仅仅是恐惧了,而是前所未有的震惊,看照片和看真实的人太不同了。我看到那人胸前无数的创口还在流着血,无数的蛆布满伤口,在伤口上慢慢的爬着,有些还掉在了地上。我不知道他想干嘛,我完全发不出声音,只能不住的往后退,他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伸出手戳进了一道伤口里,使劲的抠着,不断有血流了出来。我失去意识之前只记得有人不断的在我耳边说着:“22……22……22……” “喂!你醒醒!喂……奶奶的!” 我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我感觉我的腰都要废了,剧烈的疼痛迫使我睁开眼,眼前是洛炎峰冷酷的脸。 我被苏宇扶起来:“安先生,你没事吧!” “22。” “什么?” 我也想控制我自己的语言,可一张嘴就还是重复的说出:“22。” ‘啪’一声,我被人狠狠的抽了一巴掌,我脑中有片刻的空白。再次清醒过来我看到苏宇狠狠的踹了洛炎峰一脚,后者摔在了地上大吼。 苏宇温柔的说:“安先生,咱们进屋说吧。” 我点点头。 我把遇到偷窥癖那个人的事情和刚才昏倒前的事都告诉了苏宇。 “靠!你不是瞎编的吧?”洛炎峰话音未落又被苏宇打了头,他虽然很不服气但也只能气鼓鼓的瞪着我。 我很关心那个被我拿砖头砸的人就问苏宇,苏宇说今天并没在我家附近发现尸体,希望我能协助警方画个画像,可我完全记不住那个人的长相。苏宇也有些为难,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责怪我,只说即使出了事也算是正当防卫,况且现在还没接到消息,让我稍安勿躁,等真的出事了再说。 接下来就是22这个数字了。洛炎峰难得严肃的说既然是个像刘贵尸体的东西把我吓昏的那肯定跟刘贵那件案子脱不了干系。这点我也明白,可我一时间真的想不起来这个数字代表了什么,而且出现在我面前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是人假扮的?那他又为什么要来吓唬我呢,如果他是凶手的话我跟他无冤无仇,他是怎么知道我家在哪儿的?又为什么费尽心思吓唬我呢?就算他就是凶手,忽然犯精神病来找我,那他不停的对我暗示这个22是为什么呢?我懂了这个数字就能抓到他?还是其他的什么,我想破了脑子也没有头绪,反而想到了成俊,忽然脑中一亮:“苏……苏警官!会不会是酒店的号码?” 他反问我:“酒店号码?” “对,成俊总是让我到酒店去见他,酒店号码是2202号房。” 洛炎峰忽然插嘴:“不对,不是酒店。酒店里一直有人在看守,没有任何奇怪的事情发生。你说那个装神弄鬼的人曾经摸过自己的伤口是吗?” 我点点头。 洛炎峰想了想才开口:“那也就是说这个数字也许跟伤口有关,老苏!你有没有数过刘贵身上的伤口。” “我哪有那个美国时间数它啊!” “尸体还没被领走吧,现在去数数!”洛炎峰说着冲了出去。 苏宇摇了摇头对我说:“安先生,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我会派人在你家楼下保护你的,发现可疑人物的话他们会处理的。还有,这个我的手机号码,别再弄丢了。” 我接过递来的号码,对苏宇说了声谢谢,苏宇就像一个长辈一样慈爱温暖,让我很愿意亲近他。看着他离开我才关上门,瘫软在地上,刚才的情景历历在目,我虽然不想再回忆,可是我真的不想错过一点细节。那个人用很长的头发遮着脸,我根本看不到他的长相,而他身上的伤口真的很逼真,他为什么不露出脸让我看呢,太刻意了,难道他是我认识的人?这么仔细的一想我才发现那个人的皮肤很黑,不是成俊的古铜色皮肤,还有些皱,不像是一个年轻人的身体。会是那个偷窥狂吗?不对,那个人要比那付身体年轻的多。 如果22这个数字就跟洛炎峰推测的一样,是刘贵身上伤口数量的话,那么这个人为什么非要大费周折边吓我边告诉我呢,他大可以打个电话给我,我也会很在意然后告诉苏宇的,又或者这个人不能用这个方式告诉我?可他确实不停的在我耳边重复22这个数字啊!我忽然颤抖起来,我想起来那个声音异常的沙哑低沉,好像是从地狱传来的吼声,不由得又害怕起来,我不敢再去回想,只能躺在沙发上搂紧被子。 我值完夜班刚刚出了超市就碰到了在门口抽烟的洛炎峰,说实话我有点怕他,他这个人的脾气阴晴难测,太暴躁,而且经常对我拳打脚踢,我有些退缩想装看不见他,可是却被他抓住了手:“跟我来,老苏找你。” 听见是苏宇找我,我才放下了心。上了他的车我没有坐副驾驶座,而是坐到了后排,他开车开的很快,让我忍不住有点反胃。车刚停稳,我就被他拽出了车,我想甩开他,可完全无可奈何。 这种情况直到看到苏宇才停止,我挽起袖子发现我的胳膊已经红了,不知道苏宇是不是发现了我的举动,他又狠狠的踢了洛炎峰一脚。 苏宇说他问过验尸官,刘贵的刀伤的确是22处,可是这个刀伤完全对案情没有帮助,想让我再想想有没有别的可能性。我真的想不出来,不过我把那人的声音仔细的描述了一下,苏宇很长时间都没有开口。 倒是洛炎峰插嘴:“会不会是变声器?” 苏宇点着头:“有可能。” 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人要用变声器在我耳边说话,是为了吓唬我吗? “安先生,这个人用变声器也许不是为了吓唬你,而是……你认识他的声音,所以他没办法用他真实的声音跟你说话。” 我皱眉:“我认识的人?” 苏宇看着我:“看来成俊的嫌疑越来越大了,前提是你说的是真的。” 我连忙否认:“我……我没撒谎。” “这我明白,但是也许我其他的同事并不这么想,所以以后你有事一定直接通知我或者炎峰,否则我怕你会有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警局也是有自己做事的风格的。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手机。” 我看着全新的手机忙拒绝:“不……这我不能收,如果一定要我跟你随时联系的话,我自己去买一个就好了。” 苏宇对我笑着:“别在意,只是一部手机而已,反追踪的能更安全,这里存了我和炎峰的号码,你随时可以跟我联系,假如我没有接听,就打给炎峰,他24小时都会接听。再出现什么情况,哪怕是极小的让你感到不安的事情你都可以打给炎峰。” 我听后看了一眼洛炎峰,他不耐烦的瞪着我,我只好收下。 苏宇呼了口气:“好了,你刚值完夜班我也不多打扰你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我起身对着他鞠了一躬说出了自己一直很困扰的问题:“苏……苏警官,麻烦您以后不要叫我安先生了,直接叫我景语就可以,安先生这种称呼我担当不起。” “好,没问题,我看你年纪也不大,我就叫你小语吧。” 我笑着点点头,苏宇真的能让人感到安心。 “哼,对警官献媚可是犯法的,小心我抓你!”洛炎峰的话轻易的就能击溃我的笑容,我马上转身却被苏宇叫住了。苏宇对我笑着拿起自己办公桌上的笔筒就扔到了洛炎峰的脑袋上,里边的笔都掉了出来,洛炎峰敢怒不敢言。 “小语啊!如果洛炎峰再敢惹你,你也这么对他就行了。” 我忍不住又笑起来才转身离开,我知道我不可能那么对洛炎峰的,光是看见他我就吓的半死了。如果可能,我不希望再跟洛炎峰有任何交往,当然,苏宇除外。 由于我不太认识警局的路,走了半天走到了陌生的地方,只好打了出租车。回家的路上我想着苏宇说的话,我没有将那个人身体的细节告诉苏宇,所以他不知道那个人绝对不是成俊,但也许他说的是对的,那个人也许认识我,但我印象里并不认识那么一个人。 发现出租车开到了我妹妹经常拉客的地方,我就让司机停了下来。在一个死角里找到了她,她和一个男人正站在一起,我心里升上一股不忍,可是不忍之中又夹杂着别的不知名的感觉,但我还是走过去大力拉开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狠狠的打了我一拳,我倒在了地上,我被他不停的踢打着,我听见妹妹在嘶吼着不要,忽然那个男人倒下了,我惊呆了,那个男人正捂着脑袋高声怒骂着。 07.手机里的叫声 原来是妹妹拣起了地上的一根铁棍狠狠的给了那个男人一下,趁着这个空档,妹妹拉起我就跑,跑了很远我们才停下来,都大笑着。她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她摸着我脸上的伤让我疼的呲牙咧嘴,我很多天没跟她讲话了,我竟然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 “我发现我存折上有很多钱,我想不起来你为什么要干这个。” 她摸着我的头发:“没关系,想不起来是好事。” 接着她就领着我回了家,我们又都沉默了。 摆弄着手机,我在熟悉着如何操作,我从来没用过这种东西,有些搞不清楚使用方法,想到这里我忽然很想笑,在如今的时代,还有像我这种不会用手机也不怎么用电脑的人吗?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呢?竟然都想不起来。 我走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惨不忍睹,额头上的伤,脸颊的擦伤,鼻子还在流血,伸出手,脏污的绷带映趁着红肿的双手。我脱下上衣,身上到处都是青紫,我对着镜子里的脸笑了,他也在看着我对我微笑,为什么这么多伤我就不觉得疼呢……还是我想死呢?由于脸的伤有些严重,我只好打电话到超市请假,难得的可以正常休息。躺在沙发上我没有关机,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是在期待着有谁打来电话吗?我没有那种人。 在我睡的昏昏沉沉的时候听到陌生的音乐,睁眼才发现真的是桌上的手机在响。我期待着接起喂了半天对方也没有回话,就在怀疑是不是打错的电话,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种可能,就在我要挂断的时候忽然听见电话里传来低沉恐怖的声音:“22……小景……22……” 已经没有人再叫我小景了,我瞬间把手机扔的老远,可那声音还在不停的重复着我的名字和那个数字,接着发出“呵呵呵”的笑声,那笑声极其扭曲,听起来不像是从电话里传出来的倒像是从屋子里的某处传出来的。我顿时寒毛直竖,那声音是从沙发对面左侧的房间里传来的,由于沙发离那个房间很近,我越想越确定声音就在那个房间里。不可能,那个房间根本打不开,就算里边有人也早就饿死了,可如果是我妹妹一直给他送吃的呢?不可能,虽然原来我白天一直不在家,可我最近一直都在家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起身颤抖的走过去,我的心告诉我不要走近那扇门,可我却忍不住想一探究竟,我心里想着如果这次再打不开门的话我就放弃,马上跑出门再也不回来。我转动了破旧的门把手,意外地轻易的打开了门,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正打算推开门忽然感觉脸旁有气息在吹拂着,我能感觉我的右肩有些许的沉重,应该是有个东西靠在我的肩膀上,我甚至能想象他在对我笑着,邪恶的在我脖子上吹着气。我僵在那里,一直的秘密摆着眼前,可我脑袋旁边的东西又让我相当在意,现在这东西只要稍微咬我一口就能杀死我,即使它不这么做,但它靠我太近了,我没有可以轻举妄动的机会。我放开门把上的手,鼓足勇气深深的闭了一下眼转头…… 响亮的铃声吵醒了睡梦中的我,我猛的从沙发上坐起来,摸着自己狂跳的心,才发现汗已经浸湿了我的衣服,脸上的伤口也一样被咸湿的汗水弄的很疼。原来是做梦,可是太过真实了,我抬头看着那个房间,走过去,我先确认了没有人在我身边,才大力的转动门把手,可依然无济于事,门锁的紧紧的。 我松了口气擦着头上的汗,这时才明白吵醒我的铃声真的是桌子上放的手机,刚放松的心情又紧张起来,难道刚才的不是梦?只不过我要先接了手机才能经历之后的一切吗?我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疼痛告诉我这不是梦。可我还是没勇气接起那个电话,我想跑出这个房子,可脚却不争气的无法挪动,刚刚落下的汗现在让我全身冰冷,我感觉我的腿和胳膊都僵硬的有点疼。 终于,铃声停了下来,我紧紧的盯着桌子上的那部黑色手机,好像它随时都会跳起来攻击我一样。消停了没几秒铃声又响了起来,我也渐渐冷静下来,看了一眼窗外,大雪纷飞,可是明显天已经亮了。我看了墙上的钟一眼,已经是上午10点钟了,我竟然睡了那么久?白天总是让人安心,我走过去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洛炎峰,我忽然笑起来,只是个梦而已。我按下通话键将手机放在耳朵上:“敢不接我电话的你是第一个,我还以为你真的死球了呢!” 他的声音太大让我忍不住皱眉将手机拿远了一些。 “说话啊!” 我听着他的声音想象他现在一定气得跳脚了,只好说:“找我有事吗?” “废话,你以为我没事会给你打电话吗?” 我真的不太善于应付洛炎峰这种人。就听他接着说:“又出了件案子,你来警局找我。” 听他的声音好像马上要结束通话,我急忙喊:“等……等下,我……我不认识路。” “你是猪吗?竟然不认识!靠!20分钟你家楼下等我,你要是迟倒就自己爬着来!”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我愣了愣才马上开始洗漱,只用了10分钟我就马上跑下楼。雪下的很大,地上已经有了积雪。我有点后悔,这种雪天洛炎峰还要开着车来接我,有点太过分了。不一会儿我就被冻的有点瑟缩,虽然并不会很冷,可一直站着还是有点吃不消,我摸了摸头发,已经湿了。 红色的跑车停在了我面前,他伸出头冲我吼:“还不自己滚上来!你脏死了不许污染我的后排座,给我滚到副驾驶座上!” 我看他心情又不是很好只好马上跑过去打开车门。坐在座位上我不敢动,我怕一动就会将身上的雪水大面积的蹭在座位上,我也不敢看他,他是个高高在上的人竟然还得来接我这种人,怪不得会生气。 忽然有东西扔在我头上,盖住了我的视线。我拉下来一看是纯白的毛巾,我觉得这东西我用有点浪费,就转头看洛炎峰,被他瞪了一眼才只好轻轻的擦着头发,再也不敢看他。车停在了警局的前面,我郁闷的还是没记住路。 “滚下去。” 听到他的声音我急忙打开车门,手里的毛巾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走过来抢了过去,塞进了警局门口的垃圾桶里,然后抓着我的胳膊走进了警局。我回头看着垃圾桶有些难过,像我这么脏的人用过的东西他会讨厌也是正常的。 我看到苏宇对他点了点头,他却走过来拍着我的头大笑:“你这孩子的脸还真是每次都那么精彩!啊哈哈!” 对于这种突然的亲密我其实并不喜欢,可苏宇对我这么做却完全不会讨厌,我有些脸红。 “小语啊!虽然你是男人,可是你的脸长得很不错,还是好好保护吧。” 听着他的话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你们少恶心了,少在我面前腻腻歪歪的!”洛炎峰忽然推了我一把推开门先一步走进了办公室。 苏宇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肩:“别理他,更年期。” 我对洛炎峰的态度已经习以为常,毫不介意的对苏宇笑了笑,也跟着他走进办公室。看着苏宇又取出医药箱,我有些不好意思,每次都让他来料理我的伤口。 他对我笑着:“不客气。” 我觉得很神奇,他总是能看透我的想法,是不是像他这种年纪的男人都这样呢?可是这次洛炎峰抢了过去,坐到我身边的椅子上,我想离他远一点却被他拽过了胳膊:“你敢动我弄死你,你以为本大爷想伺候你吗?” 我被迫的看着他的脸在面前放大,棉签轻轻的抚上我脸上的伤口,我“嘶”了一声不自觉的往后退。 “现在知道疼,当时被打的时候怎么不还手,不像个男人!” 他说的话在我听来有点关心的感觉,我马上在心里否定,洛炎峰才不会关心我呢!他轻轻的在我伤口上吹着,我浑身一震,某些回忆窜上心头,觉得脸上有些发烫。脸上的伤终于处理完了的时候我简直连呼吸都不顺畅了,我转头发现苏宇正对我微笑着,更加无地自容的低下头。当洛炎峰拉起我手的时候,我彻底慌乱了。 “再乱动我撅折你的手。” 我知道他不是吓唬我,他的眼神很认真,我无声的对苏宇求救,可他却像是没看见一样低头看着一些照片。我只好不再动弹。洛炎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管药膏,又拿了温水和毛巾轻轻的擦着我的手,我知道那是冻疮药,我手的冻疮已经是每年的常事了,我一直都不在意。看着他仔细的为我包好绷带,我就算再讨厌他也不得不承认他认真的表情太帅了。 08.杀人案和嫌疑犯 洛炎峰本来长的就好看,可是从来都不笑,还老是凶巴巴的,如果可能我真的不想跟他扯上关系,可现在他这样对我,反而让我不知怎么对他才好,他明明对我做了那么无耻的事却还能若无其事的对我这么好,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个绷带你最好别再给我弄脏,这个药膏要经常涂,如果下次再见到你的手肿的跟个猪脚似的,我就再对你做……那件事!听明白了?” 我马上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事,只好点点头。 “好了,到此为止,小语,来看看这些照片。” 听到苏宇的声音我才回过神,接过他递过来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男人,胸前也布满了无数的伤口,我皱眉:“这……这是……” “这是在刘贵遇害的酒店附近的一处公园里发现的,这个男人的伤口数量超过了22处,验尸官的意思是这具尸体和刘贵的尸体不同,这具尸体上的伤口是一种极细极锋利的武器造成的,而且你看,这里的五处伤口是同一时间造成的。”苏宇指着照片给我解释着。 我也仔细看了看照片,的确,这个人身上的伤口很凌乱,甚至有的地方有交叉,但还是能看出这些伤口很有规律,总是五个分布在一起,五个伤口中的一个还会稍短,就像是,一个人用指甲挠成的一样。可这伤口明显又不是人的手造成的,作为一个普通人,我真的猜不出是什么武器,只能想象是某种大型的动物。 我猜测着问:“那这个人是被活活挠死的?” 苏宇笑了:“呵……不是的,他们是被咬破颈动脉而死的。” “咬破?” “是的,从致死的这个伤口上检验出了人类的唾液。” 我听着忽然有点反胃,看着照片尸体上的咬痕,我怎么都想象不出有人可以用那么大力气咬断人的颈动脉,就算有人有这种力气,也太恶心了吧!又不是吸血鬼! 苏宇可能是看我脸色不好,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这件案子并没有跟刘贵的案子并在一起,但我也没办法确切的说和那件案子没有关系,毕竟有些凶手也是喜欢使用不同的手法的,所以我还是觉得通知你一下比较好,而且我们查到了造成这个伤口武器的制作人。” 苏宇说着又给了我几张照片,照片上是两副爪子,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它有点像鹰爪,银色的爪子看上去亮闪闪的,很锋利。最后一张图片是一个人带着爪子的样子,这个人把这副爪子套在胳膊上,将手握成拳状,爪子正好戴在了拳头上,爪子上有延伸出来固定在胳膊上的绳子,系好之后还真的很像是从手上长出的爪子,但我看着这个人带着这个爪子的照片总觉得很不科学,手屈成拳岂不是会很疼吗?不管怎么样,这个爪子的材质无论怎么看也都不怎么柔软。 “这个是?” 苏宇回答:“这是一家网店出售的东西,店主我们已经查到了,就在离刘贵遇害不远的一处小区里,现在他的嫌疑最大,可是我们不想打草惊蛇,只想盯着他看能不能找到证据。” 既然他们叫我来肯定是找我有事:“那……是需要我做什么吗?” “是的,由于刘贵的案子算不上连环杀人案,但其实这个小城市犯罪率并不高,所以我们特殊重案组严格来说只是个摆设罢了,而且由于这‘特殊’两个字,很多人已经很眼红了,你一定好奇我办公室外面的人都去哪了吧?他们都被别的组要去帮忙了。盯梢这种事本来就没有人愿意去,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苏宇说的很诚恳。 “您请说。” “我已经租下了这个武器制作人住处对面那栋楼的房子,我希望你能和炎峰一起盯梢,看看能不能发现他作案的证据,当然,相应的报酬我会付给你的。” 我忽然明白了苏宇的意图,上次他和洛炎峰突然的出现让我丢了餐馆的工作,他一定是内疚,为了我才想给我这份工作的,我虽然对他的这份好意感到温暖,可我不想占他们的便宜:“苏警官,我明白您的意思,我想您误会了,我虽然不富裕,不过没有餐馆那份工作,我也不会无法生活的,我……” 没等我说完,苏宇就打断了我的话:“虽然我的确对那件事有些过意不去,不过我并不完全是为了你那么做,我是真的需要一个当事人的帮助,万一这件案子可以和刘贵的案子合并的话,对于我有着很多的好处。虽然这么说好像有点过分,但警察也有自己的烦恼,所以我希望你连超市的工作也辞掉,这些日子麻烦你,可以吗?” 听着苏宇的话,我觉得他有些强人所难,我一不是警察二不是嫌疑犯,我没必要打乱自己的生活跟着他们的步调走,而且我并不缺钱,这些年打了那么多份工积攒了不少的积蓄。可是我也想到了另一个侧面,如果我最初的时候不是落到了苏宇的手上,也许我早就被当成凶手给处理了,而且闹不好这个案子真的和成俊失踪有关系,为了成俊我也不能拒绝。 只好点头:“好吧,我同意。” 苏宇好像松了口气:“好,那你理清超市的事之后回家简单收拾一下,然后跟炎峰联系,他会带你过去的。” 我看着洛炎峰的脸在心底叹了口气,如果可以不和他一起的话我会更高兴。 离开了警局,由于不认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工作的超市,对于我的辞职,店主很惊讶,但是没有挽留,相反由于正好是月中,我甚至没有拿到上个月的工资,我不想多费神也就没说什么。回了家简单的收拾了洗漱用具和几件贴身衣物我就给洛炎峰打了电话。 再次坐上他的车,车窗外的雪已经停了。到了小区我跟着他上了12层,他熟练的架起高倍望远镜,我看着不远处正对着自己的那个窗户,好像没有人在。 “望远镜我调好了,如果他出去我会跟上,你只要待在这就行,假如我不在,有任何的动静都要给我打电话。”工作中的洛炎峰和平时暴躁的他有些不同,多了份认真,我点着头表示明白。 “你过来,我大概教你一下这个望远镜。” 我走过去,他侧身让开,我只好将眼睛对准望远镜,果然,看的很清楚,包括对方墙上的画,那幅画就是那个锋利的爪子。我感觉肩膀上多了一只手,连忙转头正好对上洛炎峰的下巴。 “你看我干嘛,你少恶心我,干正事。” 我被他说的有点脸红,连忙集中注意力在望远镜上,耳朵听着他的讲解。接着我就一直坐在窗前望着对面的窗户,洛炎峰就躺在沙发上睡觉。我是真的不太知道警察是不是在上班时间也可以打瞌睡,但心里挂着成俊,我一直紧紧的盯着对面的窗口,不敢移开视线,可始终都没看到任何人出现在视野里。 “行啦,这家伙不到晚上是不会醒的。”洛炎峰打着呵欠说。 我有些郁闷,他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说,害我一直紧张,放松下来我就奔向卫生间,期间我好像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我以为是对面的人出门了洛炎峰也跟出去了,就急忙走到客厅,发现了一个化着浓妆的女人,衣着品味很像我妹妹。 我俩看着对方都呆住了,这时候洛炎峰从厨房走出来,自那女人身后抱住了她,在我面前就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湿吻,直吻的难分难舍,我看着无比的尴尬,不知道眼睛该放在哪里好。 “你好,我叫简帆,是个……陪酒女。” 我看着她伸出的手忙也伸手握住,猜测着可能到了下班时间洛炎峰是可以享受生活的。 “她是我女人,你个疯子可别勾引她。”洛炎峰搂住她冷冷的对我说。 我很惊讶,我一直认为洛炎峰这种人应该搭配一个很文静很单纯的老师或者医生什么的,没想到他的女朋友却是个陪酒女。我对陪酒女并没有歧视,只不过觉得像洛炎峰这种暴躁的人比较适合那种单纯的女人,不过也许这个女人也很单纯,只是我不知道罢了,我厌烦自己的过多猜想,只想离开这里。 “我听炎峰说你叫安景语,那我叫你景语可以吗?” 我看着她对我微笑,连忙回答:“可……可以。” “我带了晚饭给你们,来,一起吃吧。” 洛炎峰没有说话,我想我最好别打扰他们两个,就说:“不……不了,我不饿,我回房间了,你们慢慢吃吧。” 我还没走到房间就听见洛炎峰在我身后喊:“等等,你装什么蒜,老苏让我照顾你,我可不想到时候又被他念,你不吃想我塞进你嘴里吗?” “炎峰,你怎么这么凶?景语,别客气,一起吃吧。” 09.望远镜引发的意外 洛炎峰一点都不介意我还站在他们面前,若无其事的邪笑:“谁凶了,我只对你一个人温柔,你知道的。” 她推了一下向她靠过来的洛炎峰说:“你……坏死了。” 我看着他们两个打情骂俏很无语,只好坐在客厅的桌前飞快的吃着饭,期间,这两个人旁若无人的都快黏在一起了,我真是佩服他们,这两个人还真是性情中人。 吃好了饭我也不敢打扰他们就逃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我不怎么想面对那个叫简帆的女人,原来洛炎峰有女朋友的吗?可他既然有女人又干嘛要对我做那种事呢?我搞不清自己这种第三者般的心情,我对简帆有种愧疚,不过对于洛炎峰来讲,我仅仅只是他的一时兴起而已,我还是别再自作多情的好。也不知道是隔音太差还是怎么的,客厅里的声音不停的传进耳朵里,我将厚厚的棉被盖在头上,看着手上的绷带,有些烦躁…… 我是被热醒的,屋里的空调温度太高了,我没想到自己竟然睡着了,掀开被子,推开房门,地上散落着衣服。我抬头看向沙发,吓了一跳,马上低下头,这两个人是真的这么忍不住吗?回房间好一点吧,而且还…… 我跑到另一个房间,抱起床上柔软的被子走到客厅,闭着眼盖在搂在一起的人身上。简帆的妆已经花了,红色的口红和黑色的眼影已经到了洛炎峰的脸上和锁骨上,我有些不好意思,这两个人还真是直率,都不怕冷吗?难道夜里不用盯着对面的人吗?不过忠实欲望并没有错。既然两个人都盖上了被子,我也就拿起空调遥控器调低了温度,又拣起了地上的衣服,叠好放在了沙发旁的茶几上。 我看了一眼望远镜,发现对面的窗帘拉了起来,可屋内有个人影在晃动,果然是个夜猫子。我毫无睡意,就对着对面楼零星的灯光发呆,不自觉就想到了洛炎峰,如果简帆知道我曾经和他的男朋友睡过不知道还会不会对我那么亲切,可我觉得洛炎峰是个藏不住感情的人,他已经对简帆坦白了也说不定,反正也只是身体出轨,而且还是跟男人,简帆作为女人应该会谅解吧。那成俊会不会也不在乎呢?毕竟他也经常那样,我的心从来没有变过,一直在他的身上。 忽然开门的声音让我回过头,看来这个楼的隔音真的不太好,接着我听到了狗的叫声和“哈……哈……”明显是狗的喘气声,我看了一眼表,已经凌晨2点多了,这个时候遛狗有点过分了吧,会吵到别人,但是这狗也算听话,只叫了一两声就安静下来了。我看了一眼沙发上熟睡的两个人,他们没有被吵醒,我松了口气继续坐在窗前,一直坐到了天微微泛白。对面窗户的灯关掉了,我马上对着楼口看,看了1个小时也没人出来,我想对面那个人已经睡觉了,我伸了个懒腰,走回房间继续补眠。 再次醒来是被苏宇叫起来的,已经下午2点了,我有点不好意思,苏宇拍了拍我的头告诉我别在意。我吃着苏宇买来的外卖发现简帆已经不在了,洛炎峰已经洗过澡了,镇定自若的在窗前监视着,很尽职的样子。 “怎么样?不太习惯吧?”我接过苏宇递过来的一个草莓蛋糕,很漂亮,我看着它发呆,有点舍不得吃:“还好。” “你光看着它又不会知道它的味道,放心,我明天给你买其他的味道。”苏宇对我眨眨眼。 我看着他胖胖的脸笑了,小心翼翼的吃起来,草莓很好吃,奶油也很甜,我真的很喜欢苏宇,他不太像警察反而像是一个长辈般的关心着我。吃完了饭苏宇就离开了,又剩下了我和洛炎峰两个人,我有点害怕,只能在心里期盼着简帆可以快点来。 洛炎峰忽然套上外套冲出了门,他没有跟我说话,我马上看着望远镜,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个男人走出了楼门。我对着苏宇给的照片看了看,是这个人没错,既然他出门了就是洛炎峰的事情了。 我只好百无聊赖的在窗前发呆,偶尔看看望远镜。我好奇的拿望远镜到处看着,我看到有个男人穿着女式内衣在跳舞,有个小女孩在窗口奋笔疾书,有个人穿着某国传统的兜裆布也不知道在对着谁摆着姿势,我意识到自己这种偷窥的行为已经构成犯罪了,忙离开望远镜,就在那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我马上又拿着望远镜张望,那是监视对象上边一层的房间,有个男人站在窗口,他正在直勾勾的看着我,而且那是……成俊!我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反应过来才知道以他用肉眼看我所在的这栋楼的话是绝对看不见我的,我又再次确认了一下,才发现刚才站在窗口的男人不见了。我告诉自己可能是太想成俊所以看错了,但是他的眼神却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里,如果我没看错呢?我猛的站起身冲出门,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过去确认一下。 我跑进这个我日夜监视的楼里,有点忐忑,我这样会不会给苏宇造成麻烦,会打草惊蛇吗?可是那个嫌疑犯应该没见过我,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我跑进电梯,按了13层的按钮,心止不住的狂跳,如果是成俊的话我要怎么办?马上打电话告诉苏宇吗?还是先问他是不是凶手?或者劝他自首!天啊!我的脑子一团乱,但只有一个想法我非常确定,那就是我要见成俊!无论如何我都要见他。此时此刻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想念他,多需要他。 当我按响1303室门铃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了,我什么都不想去想,我只想扑进成俊的怀里,我头一次意识到我这么爱他,我再也不想离开他,即使他是杀人犯即使他是个疯子我也不在乎。可当看到门打开时那个人的脸,我就意识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开门的人是个皮肤很白的男人,应该才上大学,可他眉眼间真的很像成俊,也难怪我会看错。 “您找谁?” 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刚才我一直都没想过如果认错人要怎么办。 “对……对不起,我……走错了。”我有些心虚的说。 看到他关上门我才松了口气,同时又很失望,因为没有见到成俊。走出楼口的时候我被一个人撞了一下,我说了句对不起却被人拉住了手,我转头看清那人的脸,腿有些发抖,这就是那个有可能用自己制作的武器杀了别人的人,而且还咬死了别人的颈动脉,也就是我的监视对象,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死死的盯着我:“你长的太漂亮了,我新设计了一件衣服,你来试试吧。” 我完全不知道这个人在说什么,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更狠的握住,我尽量用生气的口吻说:“你放手!我不认识你!” “就是拍几张照片,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我拉着他的手拒绝:“我不要……你……” “放开他。”突兀的声音让我们停下了拉扯,我看着洛炎峰面无表情的脸知道这下糟了,一定会被骂的。 “麻烦你,我只是想让他拍几张照片。”这个男人说着竟然给我跪下了。 我完全慌了,看着他吐出舌头,舔着我的靴子,我简直可以确定这个人一定不正常。 “你这么完美的腿型,这么纤细的腰身,配上带伤的脸,简直让我欲罢不能,我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让你穿上我设计的服装,求你,只要你愿意,杀了我都可以。” 洛炎峰一脚就踹开了他,我发现这个人的眼睛晶晶亮的望着我,我有点不忍,我觉得他是真心的,并没有其他意思,我甚至想答应他,可是却被洛炎峰拖走。我回头看着那个人还坐在地上,对着他用口型说了句对不起。 洛炎峰进门就抓住我的头发,强迫我对上他的眼睛:“你这贱人,就这么寂寞吗?连那种有可能是杀人犯的人你都可以是吗?那不如找我啊?” 我真的很怕他再打我,只好拼命的喊:“我……我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 “我只是用望远镜看到成俊了!”我打着他强壮的胳膊想让他放开我的头发。 “所以你跑去给他通风报信了?” “我……我认错人了。” “如果你没认错人的话现在恐怕就跟他双宿双栖了是吧?亏苏宇一直这么信任你。” 我被他说中了心事无力反驳:“可我爱他啊!我爱成俊啊!你也有女朋友你不明白吗?我爱他啊!你要打要骂随你,对不起!” 我放弃挣扎,随便他怎么对我吧,反正全是我的错!没想到他却忽然放开了我,我抬头看着高大的他,听见他说:“你真是个贱人。” 我使劲的擦着夺眶而出的泪水,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再也忍不住的哭起来,成俊!我好想你!我不要跟洛炎峰待在一起!我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10.新的死者 “小语,出来吃饭了。”听见苏宇的喊声,我擦干了眼泪走出房门。 “小语,你眼睛……你哭了?是洛炎峰那个混蛋欺负你了是不是?” 我摇着头,不想说话。苏宇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发:“好了,先去吃饭,今天的蛋糕是黄桃的,去吧。” 我点点头对他笑了一下不想让他担心,看着苏宇和洛炎峰走进另一个房间,我想如果苏宇觉得我不可靠让我回家的话,我也不介意,相反我还有些期待。可当苏宇走出房间的时候他还是对我温柔的笑着,只有洛炎峰的表情很不爽,我不知道他们在房间里谈了什么,但我恐怕还得继续在这里盯梢。 苏宇走了不一会儿简帆就来了,我觉得她简直就是我的救星,我理所当然的躲进自己的房间里,听着她的叫声,我知道洛炎峰今天一定不温柔,一定是因为我才生气了。可成俊对于我来说就像简帆对他一样,不可替代。 我睡觉其实很轻,所以很容易就被轻微的狗叫声吵醒,我走出房间看了一眼表,又是凌晨2点多,今天洛炎峰和简帆没有在沙发上,我看着紧闭的房间门,他们应该转战到屋里去了。我觉得这样反而很好,我坐在窗前观察着对面,感觉变的很不同,原来我一直觉得我是在观察一个杀人犯,可经过白天的相遇,我觉得那个人也许并没有恶意,他只是单纯的想让我试试他的作品而已。 他房间今天没有拉窗帘,明亮的灯光显示他在屋里。我不自觉的将望远镜抬高了一点,想看看我认错的房间,结果那个房间黑着灯。也对,成俊怎么可能在那个楼里呢?我看着手上的绷带有些脏了,发现原本通红的手不知不觉已经好了很多,我记得苏宇将医药箱放进我屋里了,便拿了出来,上好药想换纱布,左手的还好,可右手的就很费劲了,听见房门声,我看见洛炎峰走了出来,我没有理他。他坐到了我旁边拽过我的手帮我包扎好没有说话。我有些尴尬,可还是觉得应该跟他道歉:“对不起。” 他还是没有理我,我想他可能真的生气了,我只好起身走到窗前,我不怎么想面对他。他进了厨房,不一会儿我就闻见了香气,我看他端着两碗面走出来,我依然看着窗外。 “还要我请你,是吧!” 听见他的话我回头,看着他瞪了我一眼指了指身旁的那碗面我才明白他是让我吃的。我不敢拒绝马上坐到他身边吃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煮的东西这么好吃,我觉得可能一直错怪了他,但我还是很讨厌他,我不会因为一碗面就原谅他的恶行!吃完了我又听见了一声狗叫,接着是关门声,我真的很奇怪为什么邻居每次都要深夜遛狗,怪瘆人的。也可能他的狗是大型犬,楼里是不允许养大型犬的,所以要选择这个时间吧。 洛炎峰吃完也没有回房间,而是坐在窗前发呆,偶尔将眼睛凑向望远镜,我本来是想躲回房间,可不知怎地也没有回去,也许那碗面真的太好吃了,我就这么盯着他的背影。洛炎峰的身材很壮,却很健美,不像电视里的肌肉男那么彪悍。他只穿着一件短袖t恤,裤子依然是黑色皮裤,坐在椅子上形成了完美的曲线。他不像我,我太瘦了,而且也太白了,反而不像个男人。自从他让我看清自己的长相以后,那张原本属于我的苍老丑陋的脸已经很少能想起来了。我怕他,可是也很谢谢他。 “你能不能别老盯着我看,你不是爱你那个成俊的吗?” 听见他的声音我忙低头。 “我虽然发泄过了,可不代表我不会碰你。”他边说边走向我,我有些慌乱的站起身,他却只揉了揉我的头发:“滚去睡觉。”就走去了卫生间。 我受不了洛炎峰这种略带宠溺的语气,逃回房间,摸着自己发烫的脸,我完全不明白洛炎峰的转变。 第二天我是被敲门声吵醒的,打开房间的门我发现苏宇的脸色不好:“小语,你在这里看家,继续监视对面的人,如果他离开你也不要跟出去,只要给炎峰打电话就可以了。记住,不许出门,等我们回来。” 我看着他们慌张的样子问了句:“怎么了吗?” “又发现了一具尸体,我们得赶去现场。” 我点点头看着苏宇冲出门,洛炎峰穿着外套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说:“记住,别离开,我很快回来。” 直到他也关上大门我才反应过来,我有些受不了洛炎峰平静的语气,那个暴躁的他反而来的真实,他现在这个样子好像是把我当个陌生人,也对,我和他本来就是陌生人。 我坐在窗前看着对面,又有尸体了?是跟刘贵那种死法还是被人咬死的那种呢?那个凶手在想什么呢? 我等到下午3点有些着急,这两个人不是说很快回来吗?怎么都没个消息,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我想起电影上那些警察总是一瞬间就被杀死,越想越害怕,拿起手机就拨通了苏宇的电话,可是响了半天他也没接,我就更着急了,只好拨通洛炎峰的电话。 “喂……” 听到他的声音我松了口气,最起码他没事,如果苏宇有事的话他不可能回接我的电话。 “你要死了!打给我又不说话,耍我啊!” 他的怒吼我有些放心:“我……看你们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我……” “对面有什么动静吗?”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问。 “没有。” “我们很快回去。”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我听见他那边好像很乱,虽然有可能打扰了他工作,但我还是放下心来。如果待会儿简帆来了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他情况。我肚子有些饿,早晨就被吵醒一直到现在也不敢出门。这时我听见钥匙的声音,连忙起身开了门,苏宇笑着拍拍我:“小语饿了吧,来,先吃饭吧。” 我点着头却前前后后看了他们两个一遍,发现没什么伤才放下心来。 “你又乱看!恶心死了。”洛炎峰说着给了我的脑袋一下,我忍着疼看着苏宇也给他脑袋一下,有些开心,活该! 吃着饭我很想问尸体的事情,可苏宇说先让我吃完。我狼吞虎咽过后接过洛炎峰煮的姜汁可乐,喝下去暖暖的。 苏宇掏出案子的照片给我看,照片上的尸体跟刘贵受的伤不同,看来是被爪子抓伤的。我翻开第二张照片就呆住了,这个人……这个人是…… “他是……是……” 苏宇坐到我身边拍着我的背:“别紧张,慢慢说,这个人你认识?” “不……我不认识!可他……他是我昨天认错的那个人。” 苏宇皱着眉头看着我:“就是你认错的那个成俊?” 我不停的点着头:“对,就是他,因为他皮肤很白而且长的跟成俊有点像,我不会认错的,就是他!他就是嫌疑犯楼上的人。” 洛炎峰皱眉:“这样一来对面那个家伙的嫌疑就更大了,可是他没有抛尸的时间,我一直盯着他啊!” “也许他有同伙。”苏宇插嘴提醒道。 我有些难过,这个人很有礼貌,即使我说我敲错了门他也没发火,怎么一转眼活生生的人就变成了尸体呢? “小语,我想这件案子可以和上一件案子正式并为一案,也就是连环杀人案。我想可能和刘贵的案子没有联系,所以如果你会困扰那退出也可以。这次的这个尸体有些地方不一样,让我有点担心,我不想你在这个附近晃。” 我不明白苏宇的担心:“哪里不一样?” 苏宇说的吞吞吐吐:“这个男人死之前,他……” “他和人睡过!”洛炎峰冲口而出的话又被苏宇狠狠的打了一下。 我有些不解:“可这和我没关系啊!” 苏宇微笑着轻轻拍了拍我的头:“傻瓜,第一个死者和第二个死者家庭状况不同,身份不同,学历不同,可以说除了都是男人这点外没有一处相同,如果硬说的话这两个男人长的都还不错,所以我有些担心你。” 被苏宇这样一说,我有点不好意思,他这不是在间接夸我吗?正因为他这么担心我,我更不能半途而废:“没事的,我可以不出门。” “这可是你说的,别又像上次一样犯贱。”洛炎峰冷冷的开口,又被苏宇踹了一脚。 “那好吧,说实话我身边信任的人确实不多,你能留下来我很开心。” 我对着苏宇笑了,第一次被人这么郑重的感谢让我有点不好意思。 “好了,我要走了,我得回局里,炎峰,你跟我过来一下,小语,记住,一定不能出门知道吗?” 我对苏宇点了点头。 苏宇走到楼下严肃的说:“你一定看好他,他这个长相和这两个被害者太接近了。” 洛炎峰翻着白眼:“还用你说?” “你这个脾气难怪小语讨厌你!” “要你管,别小语小语叫的那么恶心。” 11.执着也是种单纯 之后的几天简帆甚至没有再露面,都是洛炎峰在家里做饭。我有些过意不去,可我做饭的手艺真的不敢恭维,反而看似粗狂的洛炎峰做的菜真的很好,让我有些羡慕以后的简帆。洛炎峰和我都没再出门,当然,那也是因为对面的人也没有出门。 我每天凌晨还是照例会被邻居家的狗吵醒,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我真的很想见见邻居家的狗,可我答应了苏宇不再出门。同样的也没有新的尸体出现,苏宇的调查陷入了僵局。我想苏宇这些日子一定很烦,因为他的脸色一次比一次差,警局一定很了他很大压力,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我无法做什么,只能尽量不再给他增加烦恼,但我们都万万没想到之后发生的事会那么震撼人心,那是我一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的事情…… 当发现自己一直监视的人忽然死了是什么感觉,我现在终于体会到了。看着曾经舔我鞋的人尸体的照片,我才真的感觉到后悔,如果我当初同意了他的条件,他是不是就不会死?可惜我再没机会进行这个假设了。苏宇和洛炎峰也很失落,他们一直认为是凶手的人竟然变成了受害者。 我跟苏宇说,想去看看这个人的房间,我真的很想知道这样一个设计出恐怖利爪人的家是什么样子的。当走进自己日夜监视的人的房子,我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那是一种类似梦想成真的感觉,但也不完全一样。这个人的家很脏乱,地上到处是过期食物和杂志甚至是脏兮兮的衣物。现在回想起来,我竟然想不起他的样子。 苏宇在查看他的电脑,我就推开了他的房间,站在窗前望着对面的楼房,看着对面的窗子,这个人有没有曾经也站在这个地方望着监视他的我们呢?苏宇说这个人的房间还没有搜查过,我看着墙上的一件金光闪闪的衣服,竟然忍不住想哭,他没说谎,他只是想让我穿着这件衣服而已。 那是件有点类似旗袍样的衣服,衣服上镶满了很多金光闪闪的利爪,就好像无数的鹰在飞舞。可领子处又添加了很多白色的羽毛,腰的地方是很多宝石。 我对着这件过于华丽的衣服发呆,我不知道这个人最初是打算用这件衣服来做什么,还有他似乎很喜欢利爪这个东西,他设计出来到底想做什么用呢?他不是凶手,可是却为凶手做出了可以杀人的武器,也许他一开始都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做的武器竟然用到了他自己的身上。我知道自己是肯定没有他这样的才能的,我忽然很欣赏这个男人,他可以为了想让我穿着这件衣服而下跪,他是一个极端的人,他不应该遭遇这种事。 “小语,来一下!” 听见苏宇的叫声,我压下心头的悲伤走回客厅。 “我想这个你会愿意看一下。” 我坐在电脑前,发现那是他临死前发到网上的一篇日志。日志是这样写的:今天我遇到了一个完美的男人,我跪下求他穿上我设计的衣服,可能是我太兴奋了,方法有问题,被他的同伴打了。我觉得这将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我只是想让他穿上我的衣服拍张照片,我看到他的时候就感觉到我的这个设计穿在他身上一定美的无与伦比,就好像我生来设计好这件衣服就是为了他。他的腰比我想象的还要纤细,所以我回家特意做了修改,我不知道还会不会再遇见他,我希望如果可以还能再求他一次,这次我会冷静下来的。我还记得他临走时回头对我说了一句对不起,我想他一定是个善良的人,我做的这件衣服就是要给这种人穿的,他不能光有外表,还要有一颗善良的心。 读完他的日志我已经泣不成声,我觉得自己很无耻,轻易的践踏了别人单纯的心愿,我才不善良,我有着一颗丑陋的心。 我抓住苏宇的手:“求求你,我就穿一次好不好,只要拍个照就可以,求求你……” 苏宇搂住我的头,轻轻的拍着我的背,我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之后苏宇答应了我的请求。 说实话,这件衣服不太好穿,而且穿在身上也确实不舒服,可是我却感觉到无比的幸福。当我走出房间,我永远记得洛炎峰的眼神,他的眼里满是惊艳。苏宇温柔的对我笑着,我走到全身镜前照着,我好像一个异界来的使者,那么华美,那么高傲。我从来不觉得衣服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气质,但我现在相信了,这件衣服好像有着生命般,利爪透着残暴却被脖子处的羽毛淡化了锋利,腰间的宝石熠熠生辉,我好像一个国王,威武却美丽。 苏宇为我拍了一张照,幸好这个人的博客是自动登录的,他就把这张照片传到了网上,由于我脸上的伤还没好,所以应该没有人能认出我才对。我完成了他最后一个遗憾,可惜不是在他活着的时候完成的。我褪下这件华服,在心里暗暗的发誓,我一定抓到那个凶手! 我以为自此就结束了监视的日子,可苏宇说这间房子他租了一个月,如果现在搬走又不会退款,所以希望我和洛炎峰再住在这里些日子。我还在悲伤的情绪中,没有反对,洛炎峰也是。可是接下来我就觉得奇怪了,洛炎峰完全没有上班,我很想问他,可不太敢跟他搭话。简帆也没有再来,幸好洛炎峰也不怎么想理我,我们就像两个陌生人生活在同一间屋子里。我不知道是不是多了一个人的缘故,原本每晚都会做的噩梦竟然没有再来骚扰我。 我的手渐渐的好起来,虽然不会很细嫩,但最起码已经不会疼,而且也渐渐回复了原有的肤色,看上去不会再那么惨了。自从认识苏宇和洛炎峰,我开始感受到温暖,从来没有的安心,我偶尔会对着厨房里忙碌的洛炎峰的侧脸发呆,幻想着像他这样的人会有什么经历。 这天简帆终于久违的到来,我想也是时候回家了,可洛炎峰阻止了我,没有任何原因的阻止。场面有些尴尬,我是一个被洛炎峰玩弄过一次的人,另一个是他的女人,他当着他女人的面拦住我,很可笑。我知道简帆一定知道我们的事,因为她的眼神不对,可她还是笑着,她的笑容在我看来有些熟悉,我妹妹脸上就经常挂着这种笑。 洛炎峰出门了,房子里就剩下我和简帆,如果她打我的话我会好过一点。 她对着我笑了:“景语,我和洛炎峰的关系不像你想的那样。” “我对他的事没什么资格发言。” “你一定觉得警察和陪酒女的搭配很奇特吧?” 我点点头:“一开始是。” “与其说我是他的女朋友不如说是他的女人更贴切。”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有什么区别吗?” “在我看来是有区别的,洛炎峰这种人没有人能够抓得住,他不光是性格暴躁,其他任何的方面也是如此,而我就是被他这种烦躁吸引。他是那种看着我和另一个男人在床上也不会发怒的人,所以,他不爱我。” 对于她和洛炎峰的事情我真的不是很想知道:“其实你不用告诉我。” “我知道,可我还是想跟你说。我曾经吸毒成瘾,为了吸毒我能做任何事,甚至卖了自己生的孩子。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洛炎峰的时候,那个时候人贩子就站在我面前,我抱着还没满月的孩子犹豫着,结果那个人贩子被逮捕了,而我被他狠狠的打了一顿。在他心里,从没有‘女人不能打’这种无聊的原则。之后只要我再想吸毒,我就会让他打我,疼痛渐渐占了上峰,我就是这么戒的毒瘾,现在我女儿已经上小学了,虽然我是陪酒女,可我不卖身。我以为总有一天洛炎峰会娶我,可他没有,任何表示都没有。于是我想测试他,让他发现我有外遇,他推开门的一霎那我就知道,他没爱过我,一点爱我的可能性都没有。他的眼神太清亮了,没有丝毫悲伤,我经历了太多,我可以轻易发现他眼里的感情,但他没有动摇,只是关上门。像洛炎峰这种男人,如果是他认定的东西,他绝对不会让别人占有。之后我们还是跟原来一样维持着这种关系,可我也明白,他的心永远都不会是我的。” 听了这个故事,我想起了成俊,是不是我表现的太过无所谓他才会一直出轨呢?我发现她开始掉泪,递上纸巾说:“对不起,可你为什么告诉我呢?” 她笑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我不会看错的。” 我不明白她说的话,也对洛炎峰的事没什么好奇,就没再开口。当洛炎峰回来的时候,简帆还在哭,他什么话也没说就进了厨房,我觉得他很过分,可我不敢去指责他,也没这个资格。简帆在洛炎峰做好饭的时候想离开,我忍不住拉住她。 12.死人家里的不速之客 “留下来吧。”洛炎峰坐在桌前说。 她好像有些惊讶,我对她笑了笑。其实我觉得自己像一个超级大的电灯泡照在他俩头上,不管什么爱不爱的,反正她是洛炎峰承认的女朋友。我只好狼吞虎咽之后躲回房间。 不料苏宇竟然来了,喊着我的名字叫我出去吃水果。我只好硬着头皮出去。吃着水果我看着苏宇若无其事的脸,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留下来。简帆不知道是不是也觉得气氛不对,就借故离开了,洛炎峰也就送他回去,我这才松了口气。 苏宇呵呵的笑着:“怎么?觉得尴尬?” 我看着他的笑脸有点无奈:“有一点。” “其实我让你们留下来还有别的用意,现在这三个死者都是这个小区的住户,所以我认为这个小区里的某个人就是凶手。” 我想到了被害者是被咬死的就笑了:“那你可以检查检查他们的牙齿。” 他拍了拍我的头:“傻瓜,哪有那么容易的。现在只能静观其变,还有,检查人的牙齿恐怕是不可能了,只能检查狗的了。” “什么意思?” “那个牙印很有可能是狗的牙。” “可是,不是说在上面有唾液吗?也就是说先让狗咬破颈动脉然后凶手再上去舔?这也太恶心了。”我想着都觉得有点反胃,就放下手里的水果。 “小语,生活里有很多奇怪的人,他们会若无其事的伤害别人。” 我承认苏宇这句话,想起凌晨邻居去遛狗我就有些害怕:“你真的会检查全小区的狗吗?” “会的,希望能找到线索。” “那你一定要检查我们的邻居,他每晚都凌晨2点多去遛狗。” 苏宇愣了愣才又笑了:“那很有可能他违规养了大型犬。” 我点着头:“那倒是。” 之后苏宇好像想转移话题让我轻松一样,说了些他年轻时候的荒唐事,我听的津津有味,直到洛炎峰回来,苏宇才离开。知道简帆和洛炎峰的故事之后,我有点不想面对洛炎峰,就躲回房间。 晚上刮了大风,大风吹的窗户嘎嘎作响,吵得我睡不着只好起来到客厅看电视。凌晨也是有些电影可以看的。听到阳台上传来一声巨响,我忍不住站起身走过去,大风刮的我睁不开眼睛,看着没什么东西掉出去我刚想返回客厅发现阳台的门锁住了,我觉得很奇怪,一个劲的拍着门,忽然发现门上出现了一张脸,那是……刘贵的脸! 我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狂风刮着,我再定睛一看,发现那张脸消失了,我觉得很可能是看了刚才的恐怖片有了幻觉。我只能大叫着洛炎峰的名字,可没有人回应也没有人来给我开门。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有点不对劲,又回过头,那是……一只狗吗?它的爪子就像鹰爪一样锋利,此刻任由狂风刮过,它也紧紧的攀附在阳台的栏杆上,好像想往上爬。它的脸太大了,眼睛血红血红的,锋利的牙齿上还沾着血,随时有可能向我扑过来,我吓的拍着门喊着洛炎峰的名字,眼看着它就要爬上阳台,我拍的两手生疼,洛炎峰!洛炎峰开门啊!洛炎峰! “醒醒!醒醒!” 我募地睁开眼发现洛炎峰就在眼前,原来我又做梦了。他忽然紧紧的搂住我,拍着我的头:“好了,只是个梦而已。” 我渐渐平静下来,才推开了他。狗叫声传来,我一惊,看了一眼表才发现又到了邻居遛狗的时候了,真是服了这个邻居,风雨无阻的遛狗。 “对不起,吵醒你了。” 洛炎峰挑眉:“你一直大叫我的名字,我很难睡得着吧。” 我有点脸红,我只是喊他开门而已,才没有他说的那么暧昧。有点受不了洛炎峰突然的温柔,只好再次躲回房间。 苏宇带来了新的消息,这个小区里所有狗的齿痕都跟受害者颈部的不太一样,他特别提到了我们的邻居,我也终于知道了那人会在深夜遛狗的原因。那个人的脸上有很大的一道疤,就在右脸颊上,虽然长相很凶悍,却经常笑着,他家养的是拉布拉多。我忽然对原来这些日子自己心中对这个邻居的抱怨有些愧疚,毕竟人家是有苦衷的。 我看苏宇和洛炎峰的情绪都不高,并不太能体会他们的感觉,总觉得他们和我关注的地方不太一样,他们在意的是凶手是个什么样的人,而我在意的是还会死多少人,那些人是怎么死的。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麻木,而且我认为他们作为警察看事情的角度也没有错。我没有他们那么强大的分析能力,只好不再开口。 想起梦中那个动物,我想世界上应该没有那种动物才对,由于望远镜一直没有收,我就坐到了窗前随意的想看看楼下,可当我第一眼看的时候就发现了对面已经死了人的屋中有个人影,我揉了揉眼,又看了一遍,没错,的确有个人,他在走来走去,我第一个反应就是那个人的鬼魂回来了,吓的一下子摔到了地上,苏宇赶忙扶起我,我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大白天的怎么可能有鬼,不是鬼的话…… “苏警官,我刚才看到对面有人。”我着对面的窗子抓紧了苏宇的衣服说。 苏宇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走到望远镜前看了一眼就对洛炎峰点了点头,两个人就冲了出去,我想了想硬着头皮也跟着他们跑了出去。由于他们跑的太快,我没有赶上他们的电梯,只好焦急的等下一班电梯,当我冲进屋里的时候发现一个男人被洛炎峰压制住了,他手里还拿着很多利爪。 苏宇甚至都没来得及带他到警局,就在这个屋子里进行审讯,只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这个人是死者的朋友,名叫尹嘉,他非常崇拜他朋友制作的这些闪闪发光的东西,由于发现死者已经很多天没有在网上发消息了,只有最后一张照片的时候,就再也抑制不住的想来看看死者设计的那款衣服。其实这间屋里的利爪和那件衣服都拿去化验了,证实这些锋利的东西上都没有任何人体组织和血液反应,可不知道尹嘉是从哪里又找出了这些隐藏下来的漏网之鱼。 我看苏宇很明显不太相信这个尹嘉说的话,我也觉得这个人有点神经兮兮的,就像受了什么惊吓似的,一直往门口看。当告诉他,这些利爪的制作者已经死了的时候,他竟然表现出极度的恐惧,就连我这个局外人都觉得这家伙有问题,更别说苏宇和洛炎峰了。可尹嘉的精神状况显然不太好,要不然不可能大白天的就闯进别人家里。苏宇和洛炎峰决定先带这个人回局里,我见没什么可以帮忙的,就想回自己家看看,苏宇同意了。 有些日子没有回家了,我推开家门,看到家里没什么变化,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见到我妹妹。坐在沙发上望着左边的房间发呆,忽然就有种对未来的迷茫,我以后要干什么?两份工作都没了,虽然不需要担心钱,可我以后要怎么活?我心里早对活着这件事感到厌倦了,为什么厌倦我也不清楚,就是种感觉。可想到成俊,我就又开始心痛了,他到底在哪里,是死了?还是活着。 苏宇说成俊的家里人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还有个哥哥,他家里显然更重视他的哥哥,对于他的失踪完全没放在心上。这些事如果不是苏宇告诉我,我真的不知道,因为成俊从来没说过他家人的事情,所以我想,他家里人也一定不知道我是谁。社会的高层人大概就是这种生活吧,只对有利的事情才多放精力,我想成俊一定在家里也过的不顺心。我一直想尽可能的跟苏宇和洛炎峰保持距离,因为假如有一天我真的要面对成俊杀人的事实和他们两个警察的话,我希望自己还能毫不犹豫的站在成俊这一边。 再次见到苏宇是3天后了,尹嘉的精神状态确实很不好,医生表示可能是受了很大刺激。我觉得很奇怪,既然是这样,那么他怎么可能还会记得去找那些利爪呢?苏宇第一次给我看了三个死者的资料,其实我认为这是不合规矩的,可是心里却又很好奇。 第一个死者名叫徐军,很平凡的家庭出生,三流的大学毕业,有着很稳定收入却不是很高的工作,住所离连续发生命案的小区很远。 第二个死者名叫南辰,是个私生子,父亲不详,也就是说他父亲是个很显赫的人,否则以警察的系统是不可能查不到的。一流的大学毕业,可是生活很困苦,全靠他母亲一人打4份工才供他读完大学。他在外企的工作很稳定,可是就在他买了房子的时候,他母亲也去世了。 13.深夜遛狗的邻居 第三名死者也是我最在意的,却也是最让我意外的。他名字叫凡旭,无父无母,是从孤儿院长大的,高中辍学开始外出打工,所有的钱都给了孤儿院,3年前开了家网店,自己设计一些很像cosplay的装饰,可渐渐的迷恋上设计服装。我不太能想象一个高中辍学的人能设计出那么华丽的利爪和衣服,也许他很有天赋吧。我一直以为能设计出那么闪耀服装的人最起码应该是系统学习过的,可他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涉猎,只是自己动手、选材就能那么出色的完成作品,他是个天才。我看着他的照片回忆着和他的相遇,又难过起来。 这三个人完全没有交集,除了南辰和凡旭住在同一栋楼的上下层并且三个都是男人之外,再没有任何共同点。我想到了尹嘉,会不会是他杀了这三个人之后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才疯癫的呢。 苏宇很显然不这么想,他认为凶手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凶手在三个抛尸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证据;凶手相当残暴,用利爪任意的破坏别人的肉体来发泄自己的欲望,证明杀人可以让他感觉到快乐,所以凶手绝对不是会因为杀了人而精神错乱的人。 我是不太能听懂苏宇的分析,不过也大概能够明白。现在尹嘉成了这个案子唯一的线索,他既然不是凶手那很可能就是知情人,可苏宇说给他看三个死者照片的时候,尹嘉的反应都是恐惧,应该说现在任何的外界刺激都让尹嘉很害怕,所以沟通起来相当的困难,完全没有进展。只能寄望于在疗养院的修养能让尹嘉慢慢恢复神智,可是这个时间谁都等不了,也许很快又会有新的受害者出现。 无论是苏宇还是洛炎峰,他们显然都不太在乎还会有人死,洛炎峰甚至认为有越多的受害者就会有更多的证据,我不太能接受他们这种心理,不想再跟他们讨论下去。 苏宇显然发现了我的心事:“小语,我并不指望你能理解我们的心情,如果你也经历了我们的生活,你未必比我们做的更好。在某些方面,我不得不承认我是同情杀人者的。” 我惊讶的反问:“你……你怎么能这样?” “每个杀人者的背后都有着屈辱的历史或是让人难过的经历,你要明白,人,并不总是善良的,如果一个人没有了该有的邪恶,那么就不算是个完整的人。因为人是有缺陷的,而用什么方式来弥补这种缺陷才显得尤为重要。普通人用自我安慰和换位思考来弥补心情的抑郁,而凶手使用血腥和杀戮来填补内心的空虚,在我看来,只不过是选择不同罢了,没有什么差别。自我安慰总是以贬低别人的方式存在的。” 苏宇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些话,让我自愧不如,我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从没想过警察的经历是怎么样的。怜悯这种感情我也懂,可是当我接触到真正命案的时候,还是觉得冰冷的尸体照片更加残忍。我不是个善良的人,我是那种即使看到人被杀也未必会出手相助的人,因为我很明白自己的能力。我没有洛炎峰的健壮体魄,没有苏宇的细心缜密,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渺小。也许苏宇的想法太过黑暗,可是那也并不是错的,只是看法不同罢了。比起苏宇的坦然承认,我显得更加伪善。 我想起了那个被我砸了一砖头的偷窥癖,我当时并没有想过会不会杀死他,应该说我当时的脑子里想的只有保护我自己,我认为那是一种本能。我不想被他伤害,所以用砖头阻止他,间接的说,我是想杀死他的,因为他的死会让我变的安全。当时我的脑子里并不认为自己这种做法是错误的,甚至不认为自己这种行为是杀人的行为。当然,事后我很担心,而且并没有感觉很快乐,可如果我当时真的杀了他的话,会怎么样呢?我也就变成了自己一直唾弃的凶手。 是那个偷窥癖先跟踪我的,如果我因此被判了刑会不会心生不满而选择伤害其他无辜的人呢?对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否定苏宇和洛炎峰的想法,我和大多数人一样,因为没有看到过程而选择站在了看起来像是善良的一边,而忽略了一个事实,世界上的每个人都不可能是绝对无辜的,正是因为偶尔犯的错误没有造成之后人生的悲剧,才显得我们作为一个人更加坚强和可敬。 “傻孩子,不用因为我说的话就动摇,你做你自己就好。”苏宇揉了揉我的头,我对他笑了笑。 眼看着1个月就要过去了,帮助苏宇的工作也快完成了,这1个月的惊险与刺激让我觉得疲惫又兴奋,将是我以后生活里难得的回忆。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决定搬回家住。远离了洛炎峰我心里很开心。洛炎峰这个人就代表了危险,他就像燃烧的烈焰随时可以烧灼我的一切。 告别了他们,我刚推开大门想离开,一只金色的拉布拉多犬就探进头,跑到我的脚边,蹭着我的靴子,我蹲下身挠着它的头,就看着它舒服的趴了下来。 苏宇的脸色不太好,退后了一些,我忍住笑,看样子苏宇是怕狗,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检查狗的牙齿的。倒是洛炎峰走过来,也用手摸着它的头,挠着它会觉得舒服的地方,这狗就更加享受了,洛炎峰也温柔的笑了。我看到洛炎峰的笑容有些痴迷,他的脸上没有很重的法令纹,证明他平时并不爱笑,原本冷俊的脸因为笑容而温和,美极了。 “你再盯着我的脸流口水我就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看着他笑着说出这么恐怖的话,我只好低下头将注意力放在已经闭上眼的小家伙身上,可还是偶尔用余光看着洛炎峰。 “不好意思,我家纱纱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陌生的男声让我抬起头。 看着走进门的男人脸上的疤痕,我猜测他就是半夜溜狗的邻居,不自然的看了苏宇一眼,他对我点点头。已经趴下的狗狗感到了主人的到来,就站起身甩了甩头走到主人身边摇着尾巴。 男人慈爱的笑着揉了揉它的头,对苏宇说:“警官,我记得你,那次给我的狗做义务健康检查的时候你站的老远。” 苏宇有些尴尬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但没有走近那个男人,只对他点了点头。这个男人忽然走近我,我不由得退后两步。 “你长的真好看。” 对他的称赞我只能微笑:“谢……谢谢!”我求救的看了一眼洛炎峰,他毫无表示。 他可能发现了我的尴尬,笑着道歉:“对不起,是我唐突了,那我就带着纱纱走了。” “好的。”我礼貌的应着。 等男人走出门,苏宇才松了口气,我看着他的样子死命的忍住笑,可洛炎峰忽然严肃起来,打开大门四处望了望才关上。 “老苏,我有新线索了。”洛炎峰的这句话让我和苏宇都紧张起来。 原来他在那条狗的身上发现了血迹,我觉得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居家过日子,谁还偶尔没个伤口什么的,可是洛炎峰的另一个看法让我无法反驳…… “你曾经说发现南辰盯着你对不对?” 我点点头。 洛炎峰拿起茶几上的一个苹果向上抛出又轻易的接住:“你错了,他不是在自己的房子盯着你,而是……在望着咱们旁边的窗户才对。咱们两家的窗户之间隔的并不远,南辰看着咱们旁边的窗户正好被你用望远镜看到了,所以你误以为他是在望着你。” 我皱眉:“拉布拉多是很温和的狗,它绝对不会咬死人的。” “我没说是它咬断了死者的颈动脉……”他看着手里的苹果无所谓的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 他对着我邪笑,将手里的苹果扔给苏宇,后者轻易的接住:“我的意思是,我们需要去他的房子里一探究竟。” 我无比紧张的看着墙上的钟表,从来没这么希望时间可以过的慢一点。 “小语,你如果很害怕可以不用去的。” 我搓了搓手上的汗勉强的对苏宇笑笑:“没……没关系,我……我可以。” 洛炎峰在一旁骂道:“靠,话都说不利落了你是不是男人!” 苏宇打了洛炎峰一下,对着我嘱咐:“等时间到了我会尾随着那个叫曾良的出去遛狗。炎峰,我会拨通你手机,你不要挂断,如果他回来我会告诉你。我们没时间弄该死的搜查令了,而且以现在的情况也拿不来搜查令。小语,你和炎峰一起去他家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证据和线索。” 我咽了咽口水郑重的点了点头。 当听到轻微的狗叫声,我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瞪着洛炎峰,等到听不见脚步声的时候苏宇马上对着我们点了点头就冲出了门。 14.夜探邻居家 我紧紧的跟在洛炎峰身后走向了我们隔壁的大门前,由于苏宇还没走远,楼道里的声控灯还亮着,我不由得四处看着,生怕有其他的人会突然出现,那样的话我们可就是小偷了,没有搜查令我们就是名副其实的闯空门。 正在洛炎峰熟练开锁的时候,忽然间楼道里的声控灯灭了,我是用全身的力气才忍住没有叫出声,我伸手紧紧的抓住洛炎峰的衣服。我手抖的厉害,总是感觉有人无声无息的在站在我身后监视着我。这时一道闪光照在了我的脸上,我马上要大喊出声却被人捂住了嘴:“你个笨蛋,怕成这样就不要跟着我!” 洛炎峰说着狠狠的打了一下我的头,我放开他的衣服揉着脑袋,等跟他进了屋才发现刚才的紧张和恐惧都消失不见了。我意识到自己口袋里也有手电筒,就拿了出来打开。 屋里并不会特别黑,月光透进客厅,我用手电扫了一下,很干净的屋子,地板上没有垃圾。看着洛炎峰走进了一个房间,为了节省时间我也推开了另一个房间的门。看到庞大的书柜,我猜想这应该是书房。我扫了一下书柜里的书,大多是讲动物的,还有很多小说和名着,我轻轻关上书柜门,又看了看房间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走回了客厅。我发现洛炎峰已经去卫生间查看了,我就进了厨房。这个叫曾良的应该都是在家里做饭,菜篮里是各种青菜,调料罐很干净,碗碟都摆的很整齐。该有油污的地方都被清理的很干净,看来他很整洁。 走出厨房,我发现洛炎峰已经在客厅里乱翻。由于刚出了厨房,很容易就能想到冰箱,我就走了过去,冰箱很大,我有点期待曾良做的菜品。打开冰箱虽然都是些家常菜,但是被很精致的摆放着,可我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打开冷冻室,我想也许就是些鱼或者其他的血水沾在了那只狗的身上,我索性用手摸着,摸到了很多塑料袋,这才反应过来,哪有人会把鱼直接放进冷冻室呢?总要套个袋子什么的。摸了一会儿我忽然觉得手感不是很对,又仔细的摸了摸,索性拿出了那个我觉得奇怪的东西,放在手电筒的光下一照…… “啊!”我再也忍不住的惨叫出声,马上把手上的东西扔出老远。 洛炎峰走过来不耐烦的踹了我一脚,我坐在地上指着那个东西发抖:“手……手……” 他皱眉用手电筒四处照了照,才找到那个被我扔出很远的……断手!那绝对不是什么木头或是塑料做的假手,那是真的,那种手感还深深的印在我的心里。 我看着洛炎峰捡起了地上那个被保鲜膜缠好的断手,我简直不敢相信他可以若无其事的拿在自己手里,我再也忍不住的奔出门,我不想管什么凶案,什么嫌疑犯。我跟一个家里冰箱有人的断手的邻居生活在同一个楼里,甚至还是邻居,也许他每天喂那只拉布拉多吃的东西就是人的内脏?人的四肢?我推开家门冲向卫生间不停的干呕着,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我渐渐的开始乱想,那截断手是从谁的身上砍下来的呢?三个死者都没有缺四肢,也就是说还有一个受害者吗?那尸体呢?真的被狗吃了?苏宇说过很多连环杀手不会轻易的改变杀人手法的,到底怎么回事? 听见大门的声音,我走出卫生间,洛炎峰瞪了我一眼坐到了沙发上,点起一根烟,我很想提醒他先洗手,可是看着他的样子我退缩了。 等我听到狗的低叫声,马上汗毛直竖,不一会儿苏宇也推门走了进来。他可能看我脸色不对,先走向我抬起手想摸我的头发,被我躲过去了。我没有放过苏宇眼中的怔愣,我脑子里很乱,只好跑回房间。我紧紧的捂住耳朵,我再也不想听他们的案情分析,我再也不想跟这些凶杀案打交道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带着东西回了家,就当我不讲义气吧,我再也受不了这种生活。之后我找了一份酒吧侍应生的工作,说白了就是端盘子的,我觉得自己完全是靠着长相才被录用的,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凑巧的是我和简帆在一个酒吧相遇,我是侍应生,她是陪酒女,原本以为再也不会和洛炎峰他们有瓜葛,可是却事与愿违。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可以装作不认识简帆。 自从跟简帆有了更多的接触,我很同情她,她过的很不好。在现在的酒吧里用强的已经很少了,可是如果客人一个不顺心轻则罚酒重则打骂,甚至包间里有了新的陪客方法,那就是打陪酒女。客人花钱不是要酒,不是要快乐,只是要暴力发泄。这种新的趋势逐渐火起来,当然,挣得也多,而且客人还会包医药费。我再没有接到洛炎峰和苏宇的电话,他们就好像从没有到过我的生命里一样。已经7天没有跟他们联络,更像是已经过了7年。 我看着从一个包间里走出来一个满身是伤的女人,马上跑过去扶住她,她看着我笑了,脸上的伤让我不忍心看,她掏出短裙里的钱在我面前晃着,我只好将她送上出租车。我现在每天见到的都是这种遍体鳞伤的女人,我想很快这份工作也做不下去了,这次就真的跟苏宇他们说再见了。我转身回到酒吧里拿了几瓶啤酒打算送到2号房间,碰上了简帆,忍不住的抓住她的手:“你不会也要去……” “放心吧,我不会的,如果我受伤了,女儿会骂我的。”她调皮的对我眨了眨眼,从我的托盘里拿了2瓶啤酒示意我跟着她。 走进包间,我有点诧异,一共有6个男人,我有些担心简帆,将啤酒放到桌子上,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瓶子碎裂的声音,我转头看着一个男人抓住了简帆的头发,我不想管这些闲事,却还是忍不住开口:“她不干挨打的活。” 一个男人走向我,我往后退了两步,被他托起了下巴:“这么一看,你长的比女人强多了,而且……还很耐打,放心,钱我们付双倍。” 我推开了他的手:“不……我不是……” “我管你是不是,你想英雄救美就得付出代价。”一个极瘦的男人说着就拿酒瓶打了我的脑袋,我昏昏沉沉的有些站不稳。 接下来就是犹如暴风骤雨的拳打脚踢,我用最后的神智拽过简帆,尽量为她挡着伤痛,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我始终没有让自己昏过去,如果我失去意识,简帆就死定了,直到一大叠钱甩在我的脸上,我才终于可以放松下来…… 伤口火辣辣的疼痛让我醒过来,眼前是洛炎峰冷酷的表情。 “怎么……是你?啊……”我还没说完胳膊就“嘎啦”一声,一个穿着白衣的男人揉着我的胳膊狠狠的瞪着我,我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小语!”苏宇的声音传来,接着就有人抓住了我的肩膀,我疼的直皱眉。 苏宇连珠炮似的发问:“啊……对不起,哪里疼吗?哪里不舒服?怎么会这样?医生!他怎么样?” 医生的声音很清亮好听:“看来打你的人还有所克制,除了有些轻微脑震荡,身上的伤都是皮外伤,不过你这皮外伤的面积过大,最好静养。” 我看着这个医生奋笔疾书在不停的写着什么,应该是给我开的药,这医生好凶。我穿好衣服从临时病床上站起来,腿一软就扑进了拉住我的洛炎峰的怀里,想推开他却反被他拉住:“少逞能,想早死现在就从这儿跳楼。” 我只好被洛炎峰搀扶着回了家,简帆已经在我家楼口等着了,我看到她脸上有些小的擦伤很欣慰,不知道她的身上是不是也有伤,可洛炎峰在,我没有多嘴。进了门,我有些失望,我的妹妹又不在家,不过也好,我不想看到苏宇和洛炎峰脸上对我流露出同情。 简帆忙忙碌碌的为我烧水,收拾,我明白她的心情,也就没有阻止。洛炎峰一声不吭的出了门。 苏宇坐在我身旁,表情担忧的让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我没事。” “真是一分钟不看着都不行,马上就有麻烦找上你,看你这脸,哎……” 我很想问案子怎么样了,可我问不出口,只能沉默。 苏宇温柔的揉着我的头发:“小语,不用觉得过意不去,遇见那种事任谁都想离开,我不会怪你的。” “恩,谢谢。”除了道谢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对于苏宇的温和,我很感动。 “案子还没破,为了不打草惊蛇我还没碰曾良,一只断手并不能证明他就是连环杀手,最多证明他砍了人的手,连尸体都找不到的话很麻烦。” 我明白苏宇的担忧反问道:“你认为他是那个咬断别人动脉的利爪连环杀手?” 15.被盯上的猎物 “没错,我和炎峰都这么认为,他的家离被害人很近,第一个被害人可能只是个意外,就是因为这个意外激活了作为杀手的他。他半夜遛狗也许就是为了杀人,不过我们现在需要证据。” 我想起电视上演的步骤,就问:“查那只手的指纹不就好了?” 苏宇笑着回答:“指纹被磨掉了。” 说到这里我们也就都沉默了,我看着自己手上的绷带发呆,手上的冻疮已经彻底好了,慢慢的恢复了白皙,就好像洛炎峰和苏宇渐渐离我越来越远,原来一个多月的相处竟然可以让我这么不舍,真不是个好现象。 简帆将烧好的热水倒进杯子里端来给我,我对她笑着:“幸好你脸上没什么伤。” 她的眼泪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不太擅长跟女人交往,转头发现苏宇无动于衷的表情有些无奈。她毕竟是洛炎峰的女朋友,我以为苏宇会试着加以安慰。正在我示意让她坐下的时候,她忽然打开大门跑了出去,正好撞上进门的洛炎峰,两个人没有丝毫的交流。 洛炎峰拿着很多菜进了厨房,我觉得有点奇怪,无声的看着苏宇,苏宇只对我耸耸肩。我转头望着厨房里忙碌的洛炎峰,他其实根本没必要如此,是我自己的错才造成了今天的伤,别因为我造成他和简帆什么心结才好。洛炎峰做好菜放到我面前的茶几上,没有打算留下来,苏宇先一步离开了。 洛炎峰紧紧的盯着我,忽然冷笑:“一个被我玩过的男人救了我的女人,你还真是给了我一个不错的命题,可惜啊!我不会因此而内疚的,再让我选一次我也会狠狠的干你。” 我以为他会跟我说句谢谢,没想到开口竟然是如此刺人的话,我早就该明白洛炎峰是这样一个人,一个外表火爆内心冷漠的混蛋!我没有反驳,听着大门关闭的声音,直到我面前的菜都变凉我才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进肚子里,眼泪夹杂着美味的菜肴吃进嘴里,竟然是如此的令人作呕。 由于我的伤,我本以为自己刚找到的这份工作会泡汤,可意外的,经理并没有要辞退我,而是让我养好伤再去上班。听着他在电话里兴奋的声音,我猜到,也许我引领了一个新的发泄方式,女人要比男人柔弱,如果女人换成了男人,客人可以更尽兴。我忽然很想笑,我生下来是不是天生就要经历这些事情?有些怀念自己原来看到的那张脸,如果我长成那个样子,就不会遇上成俊,不会认识洛炎峰。 想起成俊,我才意识到有些日子没有想到他,为什么总是在受到委屈的时候想起他呢?现在他不在身边,我和他之间的记忆除了身体上的竟然再没有其他。我生病的时候他没有照顾我,我难过的时候他没有抱过我,我困难的时候他没有帮过我,那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我又为什么会这么的爱他,我爱的只是他的脸吗?还是他显耀的家世?抑或我爱的只是一个我幻想里的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深深的刻在我心里,他不会对我说恶毒的话,他不会对我粗声粗气,他不会对我拳打脚踢,他不会像洛炎峰那样对我。 接下来的日子苏宇常常会围绕在我身边,对于他的关心我很感动,可我不敢对他太热情,因为我知道他只是同情我而已。脸上的伤都是擦伤,我觉得我可能无意识的保护了自己的脸,如果我可以用这张脸迷住成俊,让他可以一辈子跟我在一起,我愿意那么做。 很快我就可以跛着腿上班,虽然经理认为我有可能拖后腿,但他还是同意我正式上班。我被安排在大厅工作,不用再给包间送酒水。我也再没看见简帆,听别人说她换了间酒吧,我想应该是洛炎峰让她这么做的,她没再去过我家,甚至没跟我说一声谢谢。 我觉得自己可能多管闲事了,她当时完全可以大喊。她没打算当暴力发泄对象,酒吧不会坐视不管,虽然可能最后她还是逃不过毒打,但她完全可以趁着酒吧和客人协商的时间逃跑或者联系洛炎峰来救她。我选了最愚蠢的方法帮助她,还希望她可以感恩,的确是我太强人所难了。 听见酒吧门口的骚动,我马上被同事叫去。温顺的拉布拉多犬看到我马上跑到我的脚边蹭着我黑色的西装裤。我全身僵硬的站在原地,希望可以冷静下来,却忍不住颤抖。 站在我面前的是穿着咖啡色休闲棉衣的曾良,他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我想马上掏出口袋里的手机通知苏宇,可他紧紧的盯着我,我不敢动弹。门口的同事说着不能带狗进酒吧,可曾良掏出了几张百元大钞塞给了我的同事,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我,他是来找我的?还是凑巧是到这个酒吧来的?还是说他发现了我们曾经闯进过他的房子,因为洛炎峰他们是警察,所以他先来解决我?我低头看着脚边的拉布拉多犬,它好像一下子变的很狰狞,它的獠牙好像扎进了我的脚,忽然有人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景语,你没事吧,脸煞白煞白的。”同事皱眉的脸让我缓过神,再往前看,我发现曾良不见了。 “不舒服就请假,狗你牵到旁边的那个栏杆,看到了吗?就那里。”同事指着酒吧左侧不远处的一个栏杆对我说道。 我点头应着,就牵起狗链走过去拴好。曾良没有认出我吗?我不敢确定,看着四周没人,我拨通了苏宇的电话,可是没有人接。迫不得已我只好拨通洛炎峰的号码,却显示关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在栏杆边站了很久,才被同事叫过去。我只好放弃,酒吧里那么多人,他不可能当着那些人杀了我吧。想到这里我也就松了口气,振作着走回酒吧大堂。 冤家路窄这句话我算是明白了,我端着调好的血腥玛丽走到曾良所在的酒桌,他脸颊上丑陋的疤痕在如梦似幻的灯光中显得更加恐怖,它好像在嘲笑着我的胆小。我的手有些抖,将酒杯放在他面前,却被他抓住了胳膊,我不敢轻举妄动,我怕他随时会掏出一把刀,瞬间砍断我的手。 “你是我的邻居?” 我摇着头:“不……我不住在那里。” 他依然微笑着:“再遇见你真好,我不太习惯这种场所。” 我尴尬的苦笑着,我知道现在自己脸上的笑一定很诡异,只好对他微微欠了欠身,就跑回了吧台。我找到了经理,马上请了假,换了衣服就逃回了家。我摸着自己的胳膊,由于上班穿的是白衬衫,曾良握住我胳膊冰凉的手让我觉得无比恐怖,他就是用那么冰凉的手砍掉别人的手的?他还咬断了别人的颈动脉?电视上的罪犯和现实中的凶手区别太大了,曾良的笑容让我浑身冰冷,他那仿佛看穿一切的表情,好像在对我说他早就知道我闯进了他的家,动了他私藏的断手。我发着抖不停的播着苏宇的电话,可总是没人接听。为什么我需要有人在身边的时候,总是没有人在呢? 我不敢再去那个酒吧,就请了几天的假,苏宇始终没有给我回电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想起他告诉我,有事情最好直接跟他联系,他们警局也有自己的工作模式,我不敢报警,只好不停的拨打着他的电话。 我拉开长期紧闭的窗帘,先看了看楼下,发现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才松了口气,抬头望着对面的楼,我的眼神不自觉的飘进正对着我的窗户,这一看不要紧,我马上吓的坐在了地上,再也忍不住的跑出门,随手拦了辆出租车说我要去警局。 曾良微笑的脸让我还在不停的颤抖。我家是旧式的筒子楼,又是个破旧的小区。两栋楼的距离很近,甚至可以轻易的跨到对方的阳台上,我这次绝对没有眼花,我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曾良的脸,他甚至还对我挥着手。 他是什么时候住到我对面的?我家的窗帘长期的拉着,当初就是怕有偷窥狂望进来才拉上窗帘,阳台的门也是长期锁着,曾良是怎么发现我的住处的?他肯定是早就知道我住在他的对面,否则他刚才不会若无其事的对我挥手。他到底想干什么?他想杀我的机会有很多,如果不是我今天拉开窗帘,根本不可能发现他就住在我对面,我被这样一个凶手监视着!想到这里我就深深的恐惧,他每天都看着我的房子,思考怎么杀死我吗?我并不害怕死亡,相反有点期待,可是那不代表我想被一个连环杀人犯干掉! 出租车停在了警局门口,我马上跑进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跟一个小警员叙述我的经历。 “这个人说的我来处理,小陈你先忙你的。” 16.无耻的背叛 苏宇的声音让我感到了安全,我马上站起身想再开口,他抬手阻止了,带我走出了警局,我这才发现这个警局不是苏宇办公室所在地,刚才太害怕了没有注意。 上了苏宇的车,很快开到了熟悉的地方,我还是没记住路,可我顾不了那么多,下了车就跟着苏宇走进了熟悉的大厅,这里还是空荡荡的。跟着他走进了办公室,没等他开口我就一股脑的说出了自己的经历。苏宇的脸色很不好,我想他是因为担心我,虽然很不想看到他这样,可我真的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才会如此。 说完之后,苏宇递给了我一杯热茶,我摸着滚烫的杯壁稍稍缓和了一下情绪。这时我才发现桌子上有一叠照片,我看苏宇低着头,就悄悄翻过了一张照片来看,照片上……是我! 我忍不住的摊开所有照片,看到了曾良微笑的脸,他面对的方向正好是我!我脑子‘嗡’的一声好像随时可能炸开。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苏宇早就知道曾良在跟踪我了吗?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又怎么会有这些照片?他派人跟踪着曾良吗?对,他应该这么做的,可他明明知道曾良在我周围徘徊为什么就不通知我呢?而且我给他打电话他为什么不接呢?我心中有个地方豁然开朗了起来,可我不敢深想也不敢确认。我抬头看着苏宇,苏宇有些痛苦的表情让我担忧。 “这些……你早就知道?” 苏宇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支烟,点上之后才对着我点点头。 “那……” 他吐着烟说:“你想的没错,曾良不可能无缘无故跟踪你,是我和炎峰在他面前演了一场戏,从我们的对话里,他知道你的住处,你工作的酒吧。起初我并不认为你是他的目标,可我派炎峰一直跟着你,暗处拍了这些照片,仅凭这些我没办法抓他,只有等他……再次动手的时候才是我们的机会。” 我简直无法相信这些话是从苏宇嘴里说出来的,可还是忍不住想跟他确认:“所以……你拿我当诱饵?” 他对着我摇头:“小语,你放心,你不会有危险,炎峰一直跟着你,他会保护你的。” “我是在问你!你为了抓这个凶手,你拿我当诱饵是不是?” 他忽然抬头扔掉手里的烟冲我走过来,微胖的脸此时显得那么恐怖:“恩,对不起,拿你当了诱饵。” 我的心好像揪在了一起,大笑着抓住他的手:“苏警官,现在我知道这个事实,接下来呢?你要我继续装傻下去直到这个疯子咬破我的脖子?还是说你要跪下求我,求我继续陪你演这场戏?” “小语……我……” 我早就应该知道,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对我亲切。现在我反而更喜欢洛炎峰,最起码他没有给过我好脸色,而苏宇这个一直对我关怀备至的长辈,却是一个这么无耻的人,他真的以为现在我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帮他一起抓凶手?他真的以为我这么下贱? 我摇着头想马上冲出门,可转念一想,我忽然坐了下来:“苏警官,说说给我的好处吧?我总不能白做诱饵吧?” 意料之中我看到了苏宇惊讶的表情,他拿出了一张支票,我没有看金额,开心的收下:“好,那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你什么都不用做,刚才曾良并没有跟踪你,所以他不知道你已经来了警局,你只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回家就可以。炎峰会一直保护你,当他想对你动手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抓他了。” 我笑着大声说:“明白,苏警官辛苦了,那我就先不打扰了。” “小语,我……” “别客气,苏宇,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能被您利用,我无比的庆幸,你是第一个教会我人生真谛的人,谢谢你。” 我不敢看苏宇的脸,我怕看到他痛苦的表情自己会心软,更怕看到他的笑脸我会忍不住也杀了他。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警局的,四处看了看,没发现洛炎峰的身影。这两个警察好样的,把我耍的团团转,我也会让他们余下的一生都活在悔恨里,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回到家,我马上拉上窗帘,故意没有去看对面的窗户,不能露出马脚。我不知道曾良什么时候打算对我下手,我打电话消了假,马上开始去上班。既然我已经知道曾良就住在对面,那么我绝对不能再住在这间屋子里。我是个普通人,所以也应该有正常人的思维。 我找到了酒吧附近的一个小旅馆,我知道曾良一定知道我住在这里,我等着他来。可等了1个月他也没有任何行动。他没有放弃,他经常会来酒吧,总是点血腥玛丽,没有人会跟他搭讪。他脸上的笑总是跟随着我的身影,这是同事告诉我的。 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可精神一直极度紧张,我总是在揣测曾良什么时候会对我下手,每天晚上都睡不安宁。我总感觉他随时会走到我身边咬断我的颈动脉。我第一次体会到折磨是什么感觉,就好像自己是一个随时会被吃掉的猎物,就算曾良不杀我,再这么下去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我没再见过苏宇,虽然知道洛炎峰很可能跟在我身边,可我一次也没发现他,我将苏宇给我的手机关机放进了抽屉里,我再也不想听到他伪善的声音。 我无数次的想,如果苏宇可以事先告诉我,为了不再死更多的人,我一定会答应当诱饵,甚至是其他什么事。可他没有,我恨的也许不是自己被当成诱饵这件事,我难过的是苏宇竟然不相信我愿意做出牺牲,而洛炎峰那么暴戾的个性竟然都能忍得住,所以这两个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相信我,那我也没必要在乎他们。 我看着镜中自己红肿的双眼摇了摇头,这件案子过后就可以不再看到他们,对我来说这是最好的结局。由于没有曾良的资料,我完全无法判断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他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只知道他的笑容并不虚假,他是发自内心的在笑。我不明白一个凶手为什么可以露出那种表情,好像他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宝物。是杀戮吧,杀戮可以让他那么兴奋?我很好奇,可我绝对不会尝试他选择的方式。 这天没有看到曾良的身影,我松了口气,不得不承认,洛炎峰在我的周围让我觉得安心,都到了这个份上我真的不明白自己凭什么相信他。也许苏宇是骗我的,洛炎峰根本没有来保护我,毕竟他们是可以利用无辜的人当诱饵的,他们都不可信,我只能靠我自己。 摸了摸口袋里的刀刃,我觉得更加安全。如果杀了曾良这个禽兽的话,即使让我去死也未必不能接受,我本来就没有再活下去的价值。成俊生死不明,我渐渐偏向他已经死了的这个事实。 换好衣服下了班,已经是半夜。我走的很快生怕曾良藏在暗处对我进行攻击,大晚上的,他忽然跳出来站在我面前就能把我吓个半死。当听见狗叫的时候,我竟然有些期待,这个时刻终于来了。我握紧口袋里的刀,直握的手生疼。 曾良笑着在我面前出现,他没有牵狗链,金色的拉布拉多跑到我脚边蹭着,我看着曾良没有说话。 “你长的真的很好看,好看到……让我心醉。” 我冷冷的看着他:“这么巧啊,这里离你家很远吧。” 他大笑着,好像我说了一个笑话:“呵……安安,你真会说笑,你有感觉的对吧,你感觉到什么了?你看我的眼神像是受惊的小动物,真是太可爱了,真让我爱不释手。我在你家对面天天妄想着摸上你完美的脸庞。你总是不太懂得珍惜自己,老是遍体鳞伤,真让我心疼。” 我受不了他的语气打断他:“废话少说,你想干嘛?” “我什么都不想干,我原来也和你一样,这么软弱,这么无知。看着你我真心疼,总是被别人玩弄在鼓掌之中,需要我教你可以变的坚强的法宝吗?” 我掏出刀忽然冲向他,他没有躲开,我在刀捅上他的瞬间改变了方向,却还是擦到了他的胳膊,我完全慌乱了:“你……你怎么不躲?” “哈哈……真是太善良了,善良到让我觉得碍眼。” 他的表情变的狰狞,我知道自己错过了可以反抗的机会,只好站起身想跑,却被他轻易的抓住了头发。和洛炎峰不同,他使的力气很大,我很怀疑自己再跑下去,头皮就会被硬生生拉断。我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不是个善于反抗的人,只好抬脚踹了他的腿一下,他跪了下来,可手却还是没放开我的头发。有一瞬间我期望洛炎峰会突然出现,现在有证据了,可洛炎峰依然没有出现。 17.绝望复仇 我苦笑出声:“喂,不如你杀了我怎么样?只是别咬断我的动脉,换个方式行不行?” 曾良愣了片刻哈哈大笑起来:“有趣,太有趣了,你比我有意思多了,我换一个方式陪你玩玩怎么样?”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就看着他拿起了我掉在地上的刀子一下子划开了我的上衣,他靠近了我耳边,说了一句话,可是我没听清楚。然后我就感觉身上一阵刺痛,我以为他会用利爪,可他完全没这么做,我开始怀疑我们是不是又抓错了人。我痛苦的想抬手反抗,被他拿出了一块白布捂到了我的嘴上,就渐渐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我感觉很奇怪,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为什么还活着?我动了动手脚松了口气,曾良没有砍断我的四肢。我记得他在我身上用刀划着。 我坐起身,胸前一阵疼痛,还没抬头就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缓过来之后看着苏宇站在我的床前怔愣的望着自己的右手。我看到洛炎峰抽着烟冷酷的靠在一旁的墙上,我大笑出声。没错,是我自己甩掉了洛炎峰的保护,应该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跟在了我的身边,我只是绕路多穿过了几条街,然后在一个24小时的快餐店后门走了出去。 我是在赌,如果洛炎峰真的如苏宇说的一样跟在我周围,那他一定在短时间内猜不到我会走哪条路回旅馆。我是在给曾良创造机会,一个杀我的机会,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自己可以死的惨一点,这样才能对苏宇造成最彻底的伤害。当然,洛炎峰是肯定不会有感觉的,但他也是个人,他再暴躁,总有一天也会觉得内疚。 我不明白为什么曾良要留我一命,我猜想他即使不是那个连环杀手一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着自己胸前的绷带,不知道他在我身上划了多少刀。苏宇的表情很精彩,痛苦的让我都快被他骗了。 “你知道他在你身上刻了什么吗?” 我微笑着对他说:“我不在乎,能看到你难过的表情,我真的很满足啊!苏警官。” 苏宇忽然坐到我面前,我以为他又想打我,我没有闪躲,抬头狠狠的瞪着他,下一刻却被他搂进怀里。我心里在冷笑,他以为一个拥抱就能让我再相信他吗?他真的以为我是个贱人吗? 他在我耳边轻轻的说:“小语,永远别用自己来报复别人,太傻了。” 我没有心软也没有理会,看他放开我走出病房,我看向洛炎峰:“怎么?你也有话对我说教吗?” 他扔掉了手里的烟看我的眼神很奇怪:“跟你说话我都觉得恶心,不如用行动证明怎么样?”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想打我的话随便好了,我不在意。当我嘴里充满了洛炎峰口中香烟的味道,我不断的反抗,被他轻易的就压住,我知道就算我再怎么反抗也没用。病床剧烈的晃动着,很好,洛炎峰,你做的很好。 看着洛炎峰的背影,我的腰好像折断了一样疼到没有知觉,由于我激烈的抵抗,胸前的绷带嫣红一片。听到病房门关上,才努力的起身,我的全身都很疼,空气中弥漫着的味道让我恶心,我身上满是洛炎峰的味道。我将病床旁边柜子上的水杯挥到地上,清脆的玻璃破碎的声音让我无比清醒,我弯腰用尽全身力气拣起一块碎片,狠狠的割破自己的手腕。看着手腕处流出了鲜红的血液,我无比满足的伸出舌头尝了一下,原来血……不是甜的,如此艳丽的颜色味道却不怎么好…… 我知道自己还是没死,在现在这个社会,割腕真的不太容易死掉吗?我没有力气可以去跳楼。我不想睁开眼,头痛欲裂的感觉让我觉得厌倦,为什么就是死不了呢?死了就可以跟成俊见面,这回我要告诉他,下辈子只爱我一个人好不好?不要再找其他人,我受不了所谓的身体出轨,即使我是个男人也受不了。我梦见了成俊,他对我笑着伸出手,可我无论怎么追怎么跑都拉不住他的手,我不停的大叫着他的名字,只是想让他等一等,我这就来。 “小语,醒醒,小语!” 我睁开眼看到了最不想看见的人:“别叫我小语,少装出一副跟我很熟的样子,你真让我恶心。” 我看到苏宇难过的表情感觉很痛快。 “吃点东西好不好?” 我歇斯底里的大吼:“你给我滚。” “你想报复我有很多其他方式,我以后活着的每一天你都可以唾弃我,可选择死太软弱了。” 我听着苏宇的话笑了:“你不知道吗?我就是一个脆弱的贱人啊!” “别这么说,你是个勇敢的善良孩子。” 我听着他的话不停的笑着:“你怎么知道?你说的这个人我都不认识呢!” 我不能心软,看着苏宇好像老了不少,比前些日子瘦了一些,满脸的胡渣,头发乱糟糟的,白发也露了出来。我扭过头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我不能原谅他,我不能因为他痛苦了就可以摒弃前嫌,他和洛炎峰是玩弄我人生的混蛋。我紧紧的咬着牙抑制着想大声哭泣的冲动,手攥的生疼。 “你最好给我把粥喝下去,否则我拉着你在全医院人的面前上演现场直播的好戏。” 听到洛炎峰的声音我转头对着他微笑:“你以为我还会在乎吗?” 他愣了愣,抬手接过苏宇手里的粥,喝了一口然后靠近了我…… 我的唇被他蹂躏着,不自觉的张开嘴。被他用屈辱的方式喂着粥我也没有吭声,随便他怎么折磨我吧。 “看来你挺享受的?”洛炎峰的嗓音有些沙哑。 凑近了我才发现他原本漂亮的脸有些鼻青脸肿,我的心瞬间漏跳了一拍,然后赶紧压下心软的冲动,洛炎峰是个无耻的禽兽,我才不会关心他。 那两个人离开了之后我才松了口气,我不想再自杀了,没有意义。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绷带,曾良到底在我身上刻了什么?苏宇好像对这个很反感。 我知道最好的惩罚方式就是不再理苏宇和洛炎峰,我想自己真的会从他们生命里消失的,这没什么不好。其实我身上的伤口根本不需要来医院,听护士说是个帅哥把我送来的,慌慌张张的抓住了医生,还不停的骂着脏话。我身上的伤是刀刻上去的,护士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也很奇怪,我琢磨着曾良该不会是刻了只狗在我身上吧?由于之后洛炎峰对我做的事情还有我的割腕才在医院住了下来,否则我当晚就是可以出院的。 躺了不知道多少天,医生给我拆了有些夸张的绷带,我不敢当着其他人的面低头看,只等他们走了之后我才走向卫生间。曾良在我胸前刻的五个字让我明白苏宇的为什么那么痛苦。我狠狠的用指甲挠着仍在红肿的伤口,直到医生和护士冲进来将我绑到了床上…… 我趁着苏宇和洛炎峰不在离开了医院,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除了手腕处的绷带。我推开家门坐进沙发里,一切都结束了,不会有人再来打扰我的生活,真的是这样吗?身上的印记就像一个烙印,狠狠的给了我一个教训。 我去对面楼找过曾良,那间房已经换了另一个住户,说实话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去找他。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偶尔会在家门前看见苏宇,我都选择了无视,他一天一天瘦下来,我很不忍,可我真的不能跟他说话,我怕一开口自己建筑的坚强堡垒就会塌陷。 我早就不恨他了,也不再想报复他,可伤害已经造成,我不可能像原来一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相较于苏宇我对洛炎峰更失望,我以为他单纯烦躁的个性当初一定会反对用我来当诱饵,可他没有。我很难解释自己对他的感觉,他一次次的占有了我的身体,甚至连句对不起都没有说。而我却连告发他的勇气都没有。 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抓到凶手,对成俊的思念一天一天强烈起来,如果有成俊的消息,苏宇绝对会告诉我的。我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抓到曾良,可曾良这个人却深深刻进了我的脑海里,他没再出现过,酒吧或我回家的路上都没有,我也再没见过那只金色的拉布拉多,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利爪案的连环杀手。他没有杀我,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却还没意识到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天我正常到酒吧上班,同事递给我一张字条,熟悉的方式让我怀疑又是洛炎峰的恶作剧,可打开字条的时候我明白,这与洛炎峰无关。 18.共赏杀人现场 字条上是清秀的字体:安安,今天我打算进行最后一次行动,我想这将是我最完美的作品,邀请你来观赏。凌晨3点钟,小区后边的停车场真的很清静,你会不会来拯救一个无比邪恶的人类呢?我很期待…… 曾良的署名让我瞬间撕碎了纸条,我知道他指的小区是哪里,看来他是想杀人,竟然让我去看,真是个疯子。我想举报给苏宇,可我没有这么做,我会亲自去收拾曾良,这次,我绝不会失手。 我凌晨2点的时候就来到了曾良所住小区的停车场,这个停车场的车很多,只有一处照明,我远远的朝着灯光走去,当看到灯光下景象的时候,我惊呆了……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孩子,他跨坐在洛炎峰的身上!我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可这孩子的打扮让我再也跨不出一步。他没有双手,代替他双手的是一副利爪,怪不得我觉得那利爪如果戴在手上会不舒服。因为他没有双手所以有了那副利爪才显得理所当然。 洛炎峰被绑了起来,他看到我来很惊讶,他身上已经满是利爪的痕迹,黑色的毛衣也破破烂烂的。四周完全没有曾良的影子。那孩子大声的叫喊着,无比舒服的叫声让我想起自己和洛炎峰,竟然那么恶心。我不自觉的别过头,刚想掏出手机报警就被人从身后大力的推了一下,我摔倒在洛炎峰的面前。 “我就知道安安一定会提早来,怎么样,这幅景象你还满意吗?” 我不明白曾良的意思,一转头对上了那个少年,我顿时瞪大了眼睛,他嘴上带着一副牙齿,我马上联想到了狗牙,这个牙套紧紧的戴在他的嘴里,延伸出的绳子勒在了他的耳朵上,他脸上都是鲜红的印子。可他眼神涣散,腰不停的在洛炎峰身上摆动,他在享受。 我完全不明白现在是怎么回事,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摘下少年嘴里的狗牙,怎么有人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可我被曾良阻止了,他在我耳边轻轻的说:“你就是他接下来的下场,你喜欢吗?你一定认为我跟踪你,是以你为目标对吧?可是你错了,我的目的一直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男人,他才是我想杀的人。你的长相比他美多了,所以我要留你在我的身边。这个男的是个警察吧,总是在你身边晃悠,你们两个还潜进了我的家,发现了我的小秘密。”他停顿了一会儿才对洛炎峰喊道,“喂!你一开始就发现我的目标是你了吧?你一直任由我跟踪安安,只不过是为了保护他,你一直不停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你才是警方真正的诱饵。你太自负了,身边竟然都没有警察保护,我知道也许你死了我就会被抓住,不过没关系,你将成为我最后一个作品,是时候收手总是对的。” 我听着曾良的话才恍然大悟,我到底都干了什么,我想推开曾良,可却被他狠狠的按住了手腕,我疼的大叫。 “哎呦,还自杀,真是!没关系,一会儿砍掉就不疼了,看我的小狗,多兴奋。”曾良指着洛炎峰身上的少年,吐出了舌头舔着自己的嘴。 我皱眉想推开他:“你这个疯子,放开我。” 曾良舔了一下我的耳垂说:“我喜欢你这么叫我,好了,小甜,杀了这个男人,瞧瞧你这幅流着口水的样子,真是的,他有那么强吗?” 我看着少年不舍的看了洛炎峰一眼,张开了狰狞的獠牙,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洛炎峰死。我狠狠的踹了曾良一脚,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洛炎峰身上的少年。我趴在洛炎峰的身上,感觉肩膀被锋利的牙齿咬住,我疼的咬紧了牙,却还是想解开洛炎峰手上的绳子。 “老苏!你丫傻了,赶紧给我滚出来!还有你,你个笨蛋,不要管我,快走开。”洛炎峰大喊着。 这时,四周出现了很多人,正向我冲过来的曾良轻易的被制服了,咬着我肩膀的少年也被人压下,我靠在洛炎峰怀里喘着粗气。洛炎峰解开了绳子,稍稍推开我,提好裤子才拍了拍我的脸:“你真是头猪,还好吗?” 我虚弱的点点头。 曾良被警察带走,我看着那个少年,他最多也不过10几岁的样子。我忍不住站起身,他狠狠的瞪着我。我摘下他嘴上的狗牙,他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像一只狗一样蹭着我的腿:“求求你,不要带走老师,求求你!放过老师!” 我猜测他口中的老师就是曾良,我心疼的拉起他,看着他被带走。我脑子里很乱很乱,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有人温柔的拍了拍我的头,我无地自容的不敢看苏宇。 “傻瓜,别自责,这是炎峰和我布的局,没有事先告诉你是我的错,因为我始终相信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只是没想到你那么傻竟然伤害自己来报复我们,你是个男子汉,不要哭了。” 苏宇越是这么说我哭的越凶,真正无耻的是我才对,我把苏宇和洛炎峰想的那么坏,他们却还是保护着我,宁愿让我误会他们也想要抓到真正的凶手,我真是个白痴。 再次走进医院,还是那个凶巴巴的医生给我包扎了伤口,他好像对我的出现已经习以为常。我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最担心的还是那个少年,杀人的并不是曾良,而是曾良养的这个孩子,怪不得我会觉得曾良家冰箱里的菜奇怪,那样的菜量够2个人吃的。曾良这是教唆未成年杀人,而且他为了让那个孩子带上利爪,竟然砍断了他的双手,我想起来就觉得心疼,同情占满了我的心。 苏宇让我参加审讯,我虽然很好奇,可也知道这太不符合规矩了。苏宇叫我别在意,他会支开手下的人,只剩他和洛炎峰两个人,我也没必要跟他们进审讯室,只要在审讯室隔壁的屋子听着就行,而且他们两个不太擅长应付孩子,看那个孩子跪下求我,想必我可以试着打开那孩子的心。想起那个少年,我同意了苏宇的提议。 看着洛炎峰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我忍不住转过头,苏宇回局里主持大局,把洛炎峰托付给了我。我不会开车,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做,我想打出租车送洛炎峰回家,可他坐进出租车里死活都不开口说自己家的地址,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像个小孩子,无奈只好带他回我的家。 我的妹妹又不在,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所以这些日子都不怎么回家,心里有点担心她被坏人骗,可她几乎不跟我交谈,我也没办法。 我将洛炎峰搀扶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自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发呆。这次曾良真的是凶手了,而且还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可我却因为一时冲动让他在我的身上留下了永远也抹不去的印记,我真是个大笨蛋。 “喂!我想喝水。” 听到洛炎峰的声音我急忙烧了开水喂他吃了药,看他沉沉睡去,我忍不住摸着他的脸,虽然我恨他在医院里对我做了那种事,可一想到他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成为诱饵保护我,又无法讨厌他。 想起凌晨发生的事,恐怕他心里也不会好受。苏宇说他不喜欢男人,他那样对我可能完全是气昏了头。但他被绑住被迫跟那样一个未成年人……虽然他没什么损失,但对于一个不喜欢男人的人来讲,确实也会有阴影吧。回想起那个少年享受的摸样,我怀疑洛炎峰完全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当警察还有这种好处吗? 想起我曾经误会苏宇拿我当诱饵的事情,我起身从抽屉里拿出那张支票。那是张空白支票,没有红章没有账号,相当于是张废纸。我很佩服苏宇,他真的很了解我,知道以我当时的震惊,一定不会去仔细看这张支票。 我放下支票又趴在床边看着洛炎峰的睡脸,看着看着就有些困,想起明天还要面对曾良,我就觉得害怕,他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呢?那个少年又是他什么人,怎么甘愿为了他杀人? 在睡梦中我躺进了铺满无数羽毛的软床上,温暖的被子盖在了我的身上,我无比满足的笑了,好舒服。 我是被刺耳的铃声吵醒的,我不记得自己的手机铃声是这么难听,忍不住将头缩进被子里。 “你谁啊?” 听到洛炎峰的大喊我才清醒过来,我从被子里探出头发现是我妹妹回来了,洛炎峰正面色不善的站在她面前。我妹妹没有说话,旁若无人的换好衣服就离开了。 洛炎峰尴尬的表情让我发笑,被他瞪了一眼我才开口:“她是我妹妹。” 他挑眉之后不耐烦的说:“赶紧给我起来,老苏叫我们过去。” 我点着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睡在了床上,被子上还有着洛炎峰身上的味道,我不想深思,只能尽快的洗漱好就跟着洛炎峰出了门。 到了警局,苏宇已经等在了办公室里,他显得有些兴奋,和前些日子的低迷完全不同,神采奕奕的。看到了我就笑着揉乱我的头发,他对洛炎峰使了个眼色,后者先离开了办公室。苏宇带我到了一间很宽敞的房间,房间里的东西我都不太认识,显然苏宇也没有给我一一解释器材的心情。 19.审讯 一进屋我就看到了那个男孩子,他手上的利爪已经取了下来,现在缠好了干净洁白的绷带,由于没有双臂所以带上了沉重的脚铐,我心疼的看着他稚嫩的脸,忍不住别过头。我无声的斥责苏宇,我真的没办法跟这样一个孩子共处一室,苏宇对着我摇摇头,用下巴示意我看向这个房间巨大的玻璃。我发现洛炎峰背对着我,而他的对面是一脸笑意的曾良。苏宇走过去按了个按扭,我马上可以听见曾良恶心的笑声。 苏宇拍了拍我的肩:“你和这孩子待在这个房间里,我去对面和炎峰一起参与审讯,这孩子叫张喆,自从被我抓回来,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皱眉撇着嘴看着苏宇,用表情告诉他我也没辙,我不想跟这样一个孩子待在一起,可他却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走出了这个房间。很快我就在对门的屋子里发现了苏宇的身影。我不太敢看身后的孩子,只好将注意力集中在玻璃对面的三个人身上,我从来没见过审讯,我很怕一会儿洛炎峰会对曾良暴力相向。 这个房间有些冷,四处看了看也没找到空调,我发现那个孩子的嘴唇很多地方都破了,现在被冻的发紫,他穿的很单薄,灰色的衬衫和橘色的运动裤搭配起来很奇怪。我脱下身上的黑色羽绒服披在他的身上,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可很快的又低下了头。我搓着手继续面对玻璃,曾良的脸现在看来是如此可憎。 “看来被耍的是我才对,我真是低估了你们警方的办案能力。”曾良微笑着轻轻的开口,眼神始终没有离开洛炎峰。 苏宇漫不经心的敲着桌子:“别绕弯子了,直接说吧。” “警官,那个孩子说是我教唆杀人了吗?我很无辜的,我只是半夜遛狗而已。” 苏宇笑了:“不止他一个证人。” 曾良做出恍然大悟的摸样:“喔?啊……对了,还有安安呢,哎……看来我是无从狡辩了喽。” 洛炎峰突然开口:“他的味道不错。” 曾良显然没有听明白洛炎峰这句话的意思,笑容僵在了脸上。由于洛炎峰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话中的笑意倒是不难听出来:“那个孩子很美妙,即使我知道自己马上要死了也很是享受,我想之前的人也一定这么想。” 我发现曾良的表情有一点点不同,虽然他仍然保持着微笑,可他的眼里满是愤怒:“你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你没有尝到过天堂到地狱的滋味。” “我恐怕这一辈子都尝不到了,只要我想,我随时都可以享用你TJ的玩具。”洛炎峰站起身,边说边看着站在玻璃前的我。虽然我知道这显然就是电视里演的那种我可以看见对方,对方却看不见我的玻璃,可看着洛炎峰的脸还是让我不自然的看向旁边。 曾良维持着笑脸:“你是警察,他可以告你。” “喔……回想他昨天晚上的表现,我想他不会的。” 曾良收起了笑容,直勾勾的盯着洛炎峰:“你以为你可以用我的狗威胁我吗?” “曾良,你该意识到,你这句话的前提错了,需要我给你指出来吗?”苏宇停下了敲击桌面的手插嘴道。 曾良放弃般的靠在椅子上说:“你们想问什么?” “徐军、南辰还有凡旭都是你随机挑选的被害者吗?”苏宇问。 “当然不是,他们可是我最亲密的好朋友。” 苏宇冷笑着反问:“朋友?” 曾良一脸自豪的说:“没错,我们都是因为凡旭设计出的东西在网上认识的,偶尔出来聚会一下。” 苏宇站起身围着曾良打转:“你为什么杀了徐军?” “不是我一个人杀的,杀他还有南辰,不过策划者当然是我喽。” 曾良慢慢的将经过娓娓道来。就如他所说,他们因为在凡旭的网店惊艳的发现凡旭设计的东西而在网上聊的火热,之后经常一起讨论。凡旭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存在。4个人逐渐熟络起来。徐军生性骄傲,总是口出狂言,明明爱凡旭设计的东西爱的要死却总是口是心非的指出缺点,曾良最讨厌他,所以他提议让徐军亲身感受一下“王冠”带来的后果。这个“王冠”就是他们给凡旭设计出的利爪起的名字。 那天晚上,曾良带着自己完美的宠物,也就是张喆现身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撼了,这个时候曾良还没有住进凡旭所在的小区,张喆的胳膊也还在。尹嘉是最胆小的,当时就狂奔了出去,却被南辰抓住,将他绑了起来。南辰所表现出来的热衷让曾良也觉得很神奇。接着张喆就当着三个人的面用“王冠”狠狠的抓着徐军的身体,徐军起先表现出恐惧,渐渐的转化成兴奋,这时南辰拿出了自己设计的獠牙,他自己给它取名为“终结”,将这付类似狗牙的东西带在了张喆的嘴上,然后曾良命令张喆狠狠咬断了徐军的颈动脉。 也许徐军到死都没有感觉到痛苦。接着他们抛尸到了凡旭所住小区不远的地方,这时候,尹嘉已经极度恐惧的不太正常,曾良只好将他带回自己的家。 因为听说凡旭要设计一件衣服,所以曾良决定搬到凡旭所住的小区里。但他无意中发现南辰也是这么想的,而且南辰对张喆的痴迷让曾良很自豪。可渐渐的曾良就不满起来,因为他发现南辰不断的想要靠近张喆,甚至趁他不在的时候撬开了他的家门,只为看张喆一眼。曾良的占有欲占了上风,既然南辰喜欢张喆,那么就满足他这个愿望,让他也感受一下徐军的幸福。 这一次曾良想了一个非常不错的主意,那就是让南辰死前感受一次男人与男人之间身体的碰撞。效果意外的让曾良感到满意,南辰死的瞬间,曾良看到了他眼中的不舍与贪婪,曾良身上的每个细胞好像都被填满了,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马上当着已死南辰的面和张喆来了次“无缝衔接”。 接下来曾良知道了有个大公司打算买进凡旭的创作,他非常恼怒,他认为“王冠”是最完美的作品,不能被商业所污染。所以他尾随着凡旭跟那间大公司负责人见面,亲眼看着凡旭将自己设计的装饰品出卖给商人。与其说曾良对此不满,不如说他是嫉妒凡旭的才华,所以凡旭必须死。而凡旭也变成了受害者中唯一让曾良愤怒的人。 凡旭并不接受张喆的身体,不停的反抗,看到自己设计的东西被残忍的用来杀人,凡旭的痛苦让曾良惋惜。在曾良看来,凡旭应该是快乐的,自己将他的发明永载史册并没有错。凡旭临死前还在喊着:我做的这个装饰并不是用来杀人的……这件事直接刺激到了曾良毫不动摇的心,他没有反思自己的错误,只是觉得凡旭无聊透顶。 在这期间,尹嘉一直亲眼目睹了全部过程,变的疯疯癫癫语无伦次。曾良想了一个法子轻易的打发了尹嘉,那就是“如果你在凡旭的家找不到王冠的话,我就让你也跟他们享受同一种死法。” 曾良叙述的津津有味,而在我看来他不过是为自己的杀人找借口,除了凡旭,这几个人都不清白,都是疯子!即使他们家庭状况不同,性格不同,他们也同样拥有着一颗罪恶的心。这其中只有一个地方是曾良没有解释的,那就是他自己和张喆的关系。 我回头发现年轻的孩子在颤抖,我看对面的三个人在僵持着,只好先跑出警局买了一杯热奶茶,我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喜欢什么,只好凭记忆选了这个东西。再次走进房间我将奶茶放在张喆的面前。他用探寻的眼神看着我,我不知道应该跟他说什么,只能对他微笑。 等了几分钟我才反应过来他无法自己动手,我拿起奶茶端到他嘴边,他才慢慢的喝起来,我的心也放了下来。我没有问他问题,我觉得他承受的已经够多了,虽然我想不通的地方有很多,可现在对着这个眼神纯净的孩子,我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和洛炎峰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曾经觉得恶心的片段此时想起来竟然悲哀的让人心碎。我有点后悔没有找苏宇要到张喆和曾良的资料,可又有点庆幸,如果我看了张喆的资料,难免不去分析他的性格,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坦诚的跟他面对面。即使我是一个完全没有知识的人,可生活教会了我用一个人的背景分析他的想法。 如果可能,我希望张喆能够亲口告诉我他的故事,即使再黑暗再悲伤的故事,我也会一直听下去。 在我看来曾良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根本没有苏宇说的所谓的邪恶背后的善良。他只不过是一个恋物癖的精神病,他杀的是两个跟他一样的人,我一点都不觉得同情。可是凡旭不同,他是这些人中最无辜的受害者,他设计东西的初衷根本不是曾良他们认为的毁灭。我第一次体会到人与人之间的看法偏差竟然可以如此强大。 20.凶手给我留下的烙印 我不由自主的摸着被曾良烙下刻印的地方,觉得无比耻辱。这时,洛炎峰和苏宇走了进来,我转头发现曾良还是坐在那里微笑着。我明显的发现张喆向我靠过来,我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瞪了一眼洛炎峰,要是在平时我是不敢的,可看见张喆这个样子,完全激发了我的保护欲。 “看到没有,他全招了,别以为你未成年我就拿你没办法。你……靠!老苏你又打我!以为我不敢还手是不是?”洛炎峰话没说完就被苏宇狠狠的打了一下,大叫着抗议。我懒得理他们无聊的戏码,看到苏宇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就跟他走了出去。 苏宇沉默了一会儿才对我说:“我一会儿把张喆的资料给你,你有办法让他开口吗?” 我摇摇头:“我不想利用他。” “小语,我们是在破案,是在帮他。” “那你们怎么不在他被曾良那个混蛋利用的时候救他,而是在他已经被伤的连自尊都没有的时候还要利用他?”我知道自己说的有些过分,可一想到张喆的样子我就忍不住生气。 不料苏宇大笑着摸了摸我的头:“现在的你比较让我放心。”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想用自己的方式帮他,我想听他亲口跟我说。” “你知道为什么炎峰的脾气那么暴躁吗?他是在告诫自己不要对嫌犯付出感情。我虽然是警察,也承认自己很麻木,可我毕竟也是普通人。在我心里,坐在里边的是杀人犯而不是人类,只有这样做才能避免不必要的同情,虽然我做的还不够好。我需要绝对的客观才可以变的公正。” 我拍了拍他的肩:“那我这个局外人就连同你的主观一起变的更像一个人一样看待事情吧。” 其实我渐渐可以明白洛炎峰和苏宇的感受,我想他们一定遇到过比张喆更惨的孩子,他们要跳出感情圈只专注于法律一定不好过。也许正因为如此,苏宇才会和自己的妻子离婚,我还记得苏宇说妻子跟他离婚的理由就是:“我感觉自己每天都跟一个鬼在一起,你身上没有人该有的气息。”我曾经也和苏宇妻子有同样的看法,可当真正接触到凶案的时候,我才明白苏宇的生活,他们贱卖了自己的人性,换取了客观的直觉。 再次走进门,张喆坐在了墙角,我想他是想抱膝的,可他没有双臂,只低着头屈起腿,我想洛炎峰一定又吓唬了他。走到他身边,我尽量温和的拉起他,苏宇走过来示意要带走他。张喆用肩膀蹭了半天才把我的羽绒服脱下来掉在了地上,我明白他是想将衣服还给我,我拣起衣服再次披在他的身上:“你穿着,不用还给我。” 他直直的看着我,好像看一个怪物。我无法想象他今后的日子,没有了双手,他甚至无法自理,他这个年纪本应该在学校里享受青春,如今却拖着残破的躯壳苟活于世。 看着他被苏宇带走,还不停的回头望着我,我真心的为他觉得心痛,他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你还真是会借花献佛,那件衣服好像是我的吧?”洛炎峰的话让我有些尴尬,可我不想理他。 我转头看着玻璃对面仍然坐着的曾良,感觉身上充满了洛炎峰的味道。我回头发现他将自己的宝蓝色羽绒服披在了我的身上,我想拒绝可被他一瞪就放弃了。 “他会死吗?” 洛炎峰又点起了烟:“老苏会竭尽所能不让他活着的。” 我转头看着他:“我觉得你们好像并不讨厌他,你竟然能忍住没有揍他,我倒是很奇怪。” “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敢跟我说这种话?”他说着对着我的脸吐了一口烟。 我被烟呛得咳嗽了一阵才开口:“最残忍的事情你都对我做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微微勾了勾嘴角:“曾良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坏。” 我没有再说话,我知道洛炎峰没有说错,看着曾良脸上的疤痕,我心里知道他一定也有他的悲哀,可我不想去探究,因为我怕知道以后会狠不下心恨他。他做的那些事是无法用借口去宽恕的,当然,他也不需要得到我的原谅,我不过是个旁观者罢了。 之后每天我都会买一杯热饮来看张喆,我只是看着他喝完然后就离开,我真的不忍心问他任何问题,他也始终没有跟我说话。 在酒吧上班经常可以遇见歇斯底里的女客人,被她们占便宜的事情是常有的,只要不太过分我也就忍下来。这天我端着酒放到一个女客人面前,她脸上的妆已经都哭花了,我早就已经见怪不怪。酒吧本来就是买醉的地方,跟她搭讪的人不少,可她都拒绝了。 我看到洛炎峰走了进来,他只看了我一眼就坐到了吧台旁边,他最近偶尔会来这里喝酒。我感觉有只手摸上了我的腰,我不着边际的躲开却被女客人拉住了胳膊。我尽量礼貌的闪躲着,可她忽然大喊:“你一个区区的侍应生装什么纯,长的一副女人样真让人恶心。” 她的声音引来了四周人的目光,我只好不着边际的离开,可她却从身后将啤酒从我的头上浇了下来,大家看好戏的表情让我有点无奈,可对于这种事也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也不是只有我遇见过这种女人。 每天都会有受伤害的女客人想找人骂一骂,我和我的同事都已经习以为常,以经理的话讲,一个专业的侍应生对于这种小事要笑着面对。我转头微笑的对着女客人鞠了一躬,却被她抓住了我的衬衫,她微眯着眼看着我,我想她应该是醉了。 我眼看着她的手在我眼前挥舞,左脸颊被她抽的生疼,谁知她趁着这个空档用力的扯开了我的衬衫,接着她哈哈大笑起来,嘴里不停的重复着我身上刻的字。这次才真真正正的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所有男男女女都站了起来走向我。 我拉紧了身上的衣服不想他们看见曾良在我身上留下的记号,可有些人开始走近我想伸手再次拉开我的衬衫。我无处可躲,如果我还想要这份工作我就不能反抗,再说即使反抗也无用,人太多了,我今天必定会成为众人观赏的对象。 忽然,我听见身后传来酒瓶爆碎的声音,我回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洛炎峰已经走了过来,将啤酒瓶砸在女客人的脑袋上,我瞪大了眼对这一幕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这个警察怎么这么冲动?我顾不上自己的衬衫想去检查女客人的伤势,却被洛炎峰拉了起来,直接穿过了人群到了酒吧的外面。 看着洛炎峰的背影,我有种被保护的甜蜜感觉。被他推到墙上,冬天的风让我有些瑟瑟发抖,他摸着我身上的刻字让我更加无地自容,这是我不相信他的后果。 “一年。”他突然开口的话让我不明所以。 我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歪歪扭扭的五个字:曾良所有物。 这几个字从没这么刺眼过。我被一个杀人犯刻了字,即使他死了我也不可能再忘记他。我觉得成俊在渐渐远离我,这五个字要比洛炎峰的占有还恶心千万倍。我就像是一个有了污浊印记的人,再怎么希望清白也都是枉然。 我低头发现洛炎峰的手在流血,可能是被刚才啤酒瓶的碎片划伤了,我捧起他的手,鲜血让我微微皱眉。他抬起了我的下巴:“你最好快滚。” 对于他的毒舌我已经有了一些抵抗力,没有动弹。他靠近了我一些,我发觉有什么东西摩擦着我的肚子,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马上推开他疯狂的跑回酒吧。打开试衣间的门我靠在门上,用冰凉的手揉着滚烫的脸颊,洛炎峰哪里是个警察,根本就是个大疯子。本来我以为会因为这件事丢掉工作,事实上最不想把事情闹大的反而是那个女客人,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对着镜子里有些微红的左脸颊发呆,今天我本来不想再去看张喆,可他也许会因此不再理我,我只好硬着头皮到了警局。还是同样的房间,同样的脚拷,同样的断臂,同样的让我心痛。 张喆没有像往常一样张嘴喝奶茶,而是站了起来用缠满绷带的断臂努力的想碰到我的脸,我知道自己的眼泪马上要流下来,却还是微微低下头。绷带特有的粗糙触感并没让我觉得不适,反而是张喆的样子让我再也忍不住眼泪。 “小……语。”张喆第一次开口叫我的名字,我想他是听到苏宇这么叫我才知道的。 我轻轻的握住他的断臂,不住的摇着头,忍不住将他幼小的身体搂进怀里,他还这么小,他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小语,不怪老师,都是我的错。” “你愿意告诉我吗?” 他对我点点头笑了,看到他的笑容我有些忍不住痛哭的冲动,只能死命的攥着拳。接着他平静的叙述了他和曾良的故事。 21.迟来的痛苦爱恋 张喆是个普通的中学生,初一第二学期的时候他换了一个班主任,这个老师就像一个爷爷一样关心着他。起先他很开心,可渐渐的他发现这个班主任开始对他有了一些肢体接触。一天放学这个班主任想对他施暴,恰巧被教语文的曾良发现了。 曾良保护了张喆,并且通报了学校。本以为会被开除的班主任却因为跟学校的高层有关系而被赦免了,反而捏造了曾良和张喆的不正当关系。张喆的父母都是普通家庭,知道这件事之后说什么都要让学校开除曾良,张喆怎么解释都没有人相信他。曾良对于这种结果从起初的争辩到最后的沉默。 全学校和张喆家周围的邻居都知道了这件不光彩的事,纷纷对张喆表示同情。张喆的父母起初是心疼他的,可渐渐的觉得厌烦,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孩子有问题。张喆的父亲气不过,找了公司的几个男同事到了曾良的住处,将他毒打了一顿,并且在他脸上留下了再也无法去除的标记。张喆知道后跑去曾良那里,照顾了他一阵,却被自己的父母发现,自此,张喆的父母彻底确信自己的儿子病了,就在这个时候张喆的母亲再次怀孕,他们开始动不动就拿张喆出气,每次张喆都会带着伤去找曾良。 曾良的态度也一天天变的奇怪,开始对张喆冷嘲热讽,但张喆死活都不离开他身边。张喆的父母再也容不下这样一个儿子,就把他赶出了家,他很自然就跟在了曾良的身边。曾良过的很不好,本来是可以当老师幸福的生活,却因为与张喆的事情还有脸上的疤只能打些零工。期间张喆曾经在曾良的门外苦等2天,滴水未进的晕倒。张喆的坚强让已经有些神经质的曾良兴奋,他开始真的对张喆做出传言中的事,即使这样,张喆也没有离开。 这些事情的串联缺了重要的一个条件,我揉着张喆的头发柔声问:“是什么让你一直跟在他身边?不是愧疚,对吗?” 他对着我开心的笑了:“我爱他。” 我很想告诉他,我和他一样都喜欢男人,可对于他的年龄,我还是有些担心:“你真的懂这三个字的含义吗?”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懂呢?” 我沉默了,是啊,我不是张喆,我怎么知道他的感情就不是爱呢? 我想了想又问:“那你什么时候爱上他的?” “我不知道,他因为我承受的苦我是很内疚,可却有点开心,因为他是为了我。你知道吗?我们曾经很穷,他一份工作都找不到,我偷偷地跑去送报纸赚钱,他知道以后狠狠的打了我,我知道他心疼我的。可他也恨我,如果不是我他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所以他永远不可能爱我,没关系,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我都愿意替他做。” 我跪在张喆面前将他再次搂进怀里,我不想在他面前失声痛哭,可我真的做不到,曾良和张喆就是两个笨蛋,世界上有那么多种方式,他们却选择了最痛苦的一种来折磨对方,何必呢?我感到张喆在用他的断臂慢慢的拍着我的背,我真的受不了这种从心底涌上的悲伤。 我是被洛炎峰拉起来的,张喆自始至终都没有掉一滴眼泪,而是幸福的笑着,也许能够待在曾良的身边他就觉得满足吧。我在洛炎峰的毛衣上蹭着鼻涕和眼泪,我终于明白他们的感觉,他们就是一直在这种故事中抓住杀人狂的吗?他们怎么忍心将他们带上法庭,错的不是他们啊! “喂,别再哭了,你感情够丰富的。” 我从洛炎峰怀里抬起头,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手抚上我的脸,擦干了我的泪:“够了,别为别人哭。” 在曾良和张喆移交给警局其他同事的时候,我最后一次见到了曾良。他还是对我笑着,我拉开自己的衣服面对他:“我曾经觉得这是一个耻辱的烙印,可我错了,这是一个好人留给我的回忆,我会一辈子珍藏的。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一个秘密吗?” 他呆呆的看着我收起了笑:“真是个傻子啊!” 我看到张喆走了出来,就站在他的身后,我问曾良:“你是爱他的吧?” 他又再次温柔的笑了,我认得这个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你要再给我加一条恋童的罪名吗?” “老师!” 听到叫声他愣了愣才回过头,我确定看见了他眼中的不舍。张喆跑着扑进了曾良的怀里,曾良用带着手铐双手抬起了他的脸:“怎么没有了双手你还是这么可爱呢?” “老师,我爱你的。” “我知道。” 两人依偎的身影永远的印在了我心上。张喆临走的时候回头对我说了声谢谢,我对他笑着摇摇头。 我是后来才听苏宇说的,每天凌晨曾良都会带着那只金毛犬和张喆一起出去,我想曾良是不希望任何人见到张喆,他的占有欲真是恐怖。我大概可以明白曾良为什么砍断张喆的双臂,还让他和别人当着自己的面做那种事,如果这样的伤害张喆都没有选择离开,那么也就是说……可曾良为什么在我身上刻字并且曾经说要把我变成张喆那个样子,那个时候的我还无法明白曾良的用心。 由于曾良是个强迫症,在我和洛炎峰进他房间找证据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警方在怀疑他了。虽然我再也无法得知那天我闯进他家里的时候,他把张喆藏在了哪里。他之所以想杀死洛炎峰,在某个方面讲他是想结束继续折磨张喆。我想起他们经历的事情觉得曾良扭曲的心理未必都是他一个人的错。 我不知道他们最后是怎么被判刑的,洛炎峰和苏宇也不知道,因为他们总是刻意去忽略这种东西,只是再之后我听苏宇说他们两个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当初我看着他们两个微笑的脸就已经猜到了他们的决定…… 无论如何他们杀了人,我懂。可他们的爱,未必所有人都能明白…… 本来以为平静的生活又再起波澜。苏宇出差了就剩下洛炎峰一个人来到家里找我。原来是成俊的案子有了其他受害者,最早的受害者可以追溯到3年前,而且这些人跨越了好几个省。我忽然也开始怀疑起来,成俊经常会出去玩,难道真的是他吗?我数了一下死者的照片,加上刘贵竟然有5个人之多。虽然我瞬间怀疑了成俊,可对这个数字我彻底的否定了成俊作案的可能性。 听洛炎峰说这是其他警局传来的资料,这些案子都是悬案,犯案的地点大多在私人小旅馆里,根本没有摄像头。这些人身上的22道伤口和刘贵的案子吻合,可他们并不都是被掐死的,还有被淹死的、被刀捅死的、被割腕的、甚至是闷死的。能够把这些案子集合起来多亏了苏宇良好的人脉。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笑了起来,要是洛炎峰的话肯定会被所有人讨厌。 “我说你是不是也心里扭曲了,看着别人死还能笑的出来!” 我忍住笑对洛炎峰眨眨眼:“你误会我的笑点了。” “我发现你是越来越不怕我了。”洛炎峰凑过来的脸让我愣住了,我马上站起身,却撞到了他的鼻子,他捂住鼻子踹了我一脚,我揉着肚子无声的抗议他。 这时洛炎峰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接起来听了一会儿就说马上到。我收拾好桌子上的照片递给他,他接过去伸手就拉住我走了出去。我真的不想跟他单独在一起,可也不敢反抗他。 我们在一个粉红招牌附近停了下来,看到门前有很多警察在跑来跑去,却没有拉上警戒线,周围有一些人在围观。下了车我才发现这是一间美甲店,名字叫“一甲在手”,这店名挺特别的。我想一定是又发生了凶案,其实我对这种事有些反感,经过了曾良的事件后,我不想再参与任何案件。 这时有几个人抬着担架走了出来,洛炎峰让他们停下,翻开了白布……我吓的一下子退后了好几步。 那是……简帆?她的双眼处都插着两根极细的木棍,我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的,第一次见到真的尸体,我忍不住推开人群跑了出去,找到一个角落,忍不住吐了起来。简帆她……死了? 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吓的跳了起来,原来是洛炎峰。我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擦着嘴,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来安慰他,只说了句对不起。他伸出手我以为他要打我,他却只是揉了揉我的头。 “呦!我找到嫌疑犯了。”尖利的女声让我皱眉,我发现洛炎峰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穿红色长款羽绒服的女人,她的腰很细,可是脸却长得很……我不知道自己看女人的眼光是不是和别人不太一样,毕竟我喜欢男人。可这个满脸麻子的女人再怎么样也应该够不着好看的级别。 她高昂着头大喊:“死者是你的女人吧?” 洛炎峰冷冷的回答:“很久不是了。” “喔?是吗?你昨天晚上在哪?” 洛炎峰拉了我一下:“在他床上。” 22.洛炎峰的谎言 我瞪大了眼睛,这家伙在乱说什么?女人走近了我,审视的眼神游走在我身上,让我浑身不自在。 她耸耸肩看向我:“那么,他昨天真的跟你在一起吗?” 我看着眼前的女人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大脑中一片空白,她忽然笑起来:“看来有人撒谎了,来人,给我带回局里。” 我看到两个小警员拉住了洛炎峰,我挡在他身前:“你们怎么随便抓人啊!他是警察!你们不是同事吗?” “啊哈哈哈,你跟我说他是警察!真好笑,他是这么骗你的吗?你们平时怎么玩的?制服游戏吗?” 我面对她的冷嘲热讽有些无奈,只好转头看洛炎峰。他低头在我耳边说:“我从没告诉你我是警察。” 我愣愣的看着他被带走,有些生气,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生气。我的脑子完全是一团浆糊,只好回家。 我周围从来没有人被警察抓走,我只好打电话给苏宇,结果他没有接电话,我不知道还能通知谁。洛炎峰不是警察?怎么会呢?现在细想起来,他和苏宇从来没有对他的身份跟我解释过什么,是我一直误会了。洛炎峰既然跟警局没有半毛钱关系,干嘛没事在凶案周围转呢?该不会是卧底吧?可从来没听说卧底在警察局的啊! 我绞尽脑汁也完全想不出来原因,苏宇的电话又打不通,原本的气愤变成了担忧,洛炎峰是简帆的男友,很容易被当成怀疑对象,昨天晚上他在哪?我要去花钱保释他吗?按照程序应该是这样的。我急忙拿出了自己的存折就打车到了警局。刚进了警局的门正好碰到洛炎峰往出走,他看见我有些惊讶,然后就拉着我离开,到美甲店前取车。 一路无话的到了我家的楼门口,我刚要下车却被他拉住:“你跟我摆什么脸子?” 我甩开他的手:“你又不是警察,却跟苏宇一起摆着正义的架子,我有这么好骗吗?” “我看你真是欠揍,开始反抗我了。”他微眯着眼看着我说。 “我不跟大骗子说话。” 我不理会他的咒骂一溜烟儿的跑上楼,刚想掏钥匙开门,后颈就一疼……倒地的瞬间我又听到了那个仿佛从地狱传来的声音:“是你害死了那个女人……是你!是你!是你!” “喂!醒醒,没事吗?”眼前是洛炎峰担忧的脸,我确信刚才的不是梦,一下子就觉得很困。 我这是在哪里?眼前是一栋高耸入云的大楼,我抬头望着这座大楼忽然看到有个东西在往下落,本能的后退了很多步,那是一个女人……因为她脚上的高跟鞋已经先落了下来。 她头朝下摔在了地上,我缓缓的走近她,她的手动了动。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怎么可能还活着?我大声呼唤着救命,可没有任何人来到我的身边。我硬着头皮看着她,她的腿也动了动,我不自觉的向后退着。 她想爬起来,可她的腿忽然成90度角弯曲着,我看到骨头刺破了她的腿,她腿上的肉都扭曲了。她半趴着,慢慢的抬起头,我吓的坐到了地上,那是……成俊的脸!而且成俊的一双眼睛上还插着两根极细的木签!不……不……我想大叫,可发现喉咙里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我看着她缓缓的向我爬过来,身上的骨头纷纷刺穿了身体,我不住的后退,不要过来! “啊……”我大声喊起来,猛地坐起来,后颈的疼痛让我呲牙咧嘴。 “还好吗?”我有些呆滞的看着洛炎峰从房间外跑进来,看了看四周,这是我的家。 我想起来了之前的事,狠狠的抓住洛炎峰的手臂:“它说……是我害死简帆的,是我……是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很久没见过她了,不是我!洛炎峰……不是我!” “废话,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妈的,你给我冷静下来!”冰凉的感觉贴上我的脸,我有些清醒,洛炎峰看我平静下来才挪开手扶我回到床上。 我告诉他:“有人打我!” “我知道,因为你这个废物害我没追上他。”他不见外的拉开房间里的衣柜,好像在探秘,又好像在侦查。 “就是那个人,那个鬼!” 他瞪了我一眼,走过来作势要打我:“你是不是还没醒,让我抽一巴掌!” 我拉下他的手:“不是。你还记得那个在我耳边说22的那个鬼吗?就是他,我认识他的声音。” 洛炎峰沉默了一会儿才问我:“是成俊吗?” “不,不是,我记得那个人的身体比成俊要老的多!啊……你干嘛打我?” “你早就知道干嘛不早告诉我们!” 我揉着头心想,那会儿不是跟你不熟吗?而且后来就忘了! 他拉开我的被子命令着:“起来!收拾东西。” “为什么?” “你身边有人想害你,当然是搬家!” 洛炎峰的思维总是这么直接,我站起身拒绝道:“搬哪去啊!而且还有我妹妹呢!” “真是麻烦!”他气馁的坐在床上踹了我的腿一脚。看他的样子我差点笑出来。 “兔崽子!不想死就别离开我身边,现在起来!” “干嘛?我脖子很疼。”我现在哪儿也不想去,就想再睡一觉。 “买菜!你家跟个猪窝一样连口饭都没有。” 我只好穿好外套跟他一起出了门,我不是一个喜欢逛菜市场的人,叫卖声总是让我有种会被挤垮的错觉。琳琅满目的菜让我觉得很新奇,有些甚至叫不出名字。我在努力回忆着自己原来会吃的菜,却总是想起方便面。 洛炎峰熟练的挑着菜,我只好跟在他身后,他根本不像是一个个刚刚死了女友的人,想起简帆跟我说过的话,即使他不爱她也不至于如此无情吧? 我发现每个卖菜的人都会盯着我们看好一会儿,我想洛炎峰这张脸一定可以让菜价为他浮动。逛了一会儿我的两只手就已经再也没有空拿别的菜了,我想提醒他买少一点,可是却又不敢开口。 走着走着我就离洛炎峰有了一段距离,手被袋子勒的生疼,忽然脚下一绊,我就摔在了地上,我赶忙四周看了看,刚才是有人伸脚绊了我,可四周并没有奇怪的人。 “你个废物真是什么事都干不了。”洛炎峰的声音传来,我皱眉看他拣起地上的菜。 我又看了看四周才跟他一块捡起来。我不想再给他徒增烦恼,刚才也有可能是我的错觉。 “你东张西望看什么!想拉客啊!拿着,这次再摔倒我就把这些菜全塞你身上唯一能让我爽的地方。” 我看洛炎峰好像真的有点生气,只好接过袋子紧紧的跟着他。 回到家我的妹妹依然没有回来,她就像一缕幽魂,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油烟味传进鼻腔里,我有一丝错觉,好像闻到了家的味道。我站起身走进厨房关了火。 他惊讶的放下手中的菜冷冷的说:“我看你是欠揍。” 我虽然很怕他,但我更怕他掩饰自己的感觉:“简帆死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比你要明白。” “你怎么这么冷血?她有个女儿吧?你不去看看吗?” 他不自然的抓起一个土豆在手里把玩着:“我跟她很久没见了,我不需要为一个不爱的人操心。” 我真的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你怎么能这样?” “那我该怎么样?不如你教教我!如果每个人都要我去关心去拯救那我就是个开福利院的了。” “那你不痛苦吗?”他无所谓的表情真的看不出丝毫心痛,说白了,我只是希望他可以示弱。 “从没爱过,为什么要痛苦?” “可难受总有吧?” 洛炎峰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简帆虽然跟我没有太多的关系,可自己身边的人忽然死了,总不可能没感觉吧? “安景语,你搞清楚一件事,即使你的身体我很熟悉,不代表你可以管我的事。”他好像是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可说的话依然刺痛了我的心。 “你给我滚!”我不知道他说的哪句话让我发火,放在以前我根本不敢这么跟他说话。 他将已经切好的青菜全扔在了我的脸上就气冲冲的甩上门离开。 我就是讨厌洛炎峰这个样子,一切的一切都分的很清楚,该舍弃的就冷冷的再也不同情,太残忍了。想着简帆眼睛上的摸样我就忍不住全身冰冷,肯定是有人杀了她的,怎么会有人那么做。再次想起那个装神弄鬼的声音,为什么他说是我害死简帆的呢?我马上将门窗锁紧,再也不想听见那个鬼一般的声音。 看着厨房里已经切好的菜,做了一盆热水把这些菜全放进去煮,然后拿出咸菜配着这些毫无味道的青菜吃着,吃着吃着我就不住的流泪,虽然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晚上我坐在沙发上,脑子里想的却都是洛炎峰,我从来没有仔细的观察过他,因为我总是被迫的接受。我挠着头在心里呼唤:成俊,你快来找我好不好? 23.苏宇归来 我耳边的……是水声,可却没有力气爬起来。忽然“砰”的一声让我睁开眼,我感觉很冷。 “小语!小语!这怎么回事?” 我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我的头很沉可意识却很清醒,苏宇?他回来了?洛炎峰的味道! “你滚出去!” “为什么?炎峰!开门!该死的。” 苏宇大喊的声音也没能让我产生力气。我身上湿冷的感觉好了一些,接着温热的毛巾抚上来。我的耳朵很疼,想喊出声却被毛巾堵住了嘴,等我清醒过来才发现洛炎峰狠狠的咬着我的耳朵。 我将毛巾从嘴里吐出来:“你干什么?” “你想死我成全你。”他松开口在我耳边说着。 “我没有。” 我根本不想死,这才想起了事情的经过。我想洗个澡,可却忽然感觉很晕,就开了淋浴蹲了下来,谁知道就昏了过去。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马上拉过被子盖上,我知道自己的脸肯定红的厉害。一只大手摸上了我的额头,我看着洛炎峰不敢轻举妄动。 “真是命硬,这样都没发烧,畜牲就是不一样。”他说着起身开了门,苏宇一下子就冲了进来,重心不稳差点摔在地上。 “老苏,你玩狗熊撞钟吗?”洛炎峰笑着说。 “你个死小子,说谁是狗熊?我是怕小语被你吃了。” “呦,那可晚了,我都不知道吃了多少次了。”洛炎峰说着吐出舌头享受般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苏宇狠狠的踹了洛炎峰一脚,洛炎峰因为惯性被迫往前挪了好几步,我想苏宇一定用了很大的力气。 “小语,怎么会昏倒?” 苏宇瞬间变换的温柔表情让我松了口气:“可能是我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 “炎峰,做点饭。” 洛炎峰大吼:“你当我保姆啊!” 苏宇说的理所当然:“我当你奴隶。” 洛炎峰翻着白眼消失在了房间门口,接着就听到了炒菜的声音。我很担心他看到我煮的那锅菜,以为他会马上冲进来骂我,可他没有。 喝着洛炎峰做的粥,吃着他炒的菜,忍不住就有点鼻子发酸。 “小语,你要是敢再哭出来我也要生气了。” 我用手背蹭了蹭眼泪,发现跟洛炎峰在一起我总是会哭,我并不是一个软弱到会用哭泣来乞求安慰的人。填饱肚子我有些困,苏宇就拍了拍我的头示意我睡一会儿。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些资料,我猜想会不会跟简帆有关,他好像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就拿着资料抖了抖:“你先休息,睡醒就给你看。” 我点点头躺了下来,他为我盖好被子就出了房间,可他并没有关门。我在床上就能看到坐在沙发上抽烟的洛炎峰,觉得心里很踏实。 自从前两天洛炎峰走了之后我一直处在极度的紧张中,我不知道那个恐怖的声音会不会从我身边突然响起,那个想打晕我的人不管到底是真人还是鬼魂,他的目的一定不是杀了我,而是吓唬我。他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将我一刀毙命,可是他没有。我没有杀过人,更不可能跟人结怨,实在想不出有谁这么恨我。曾经被曾良监视的恐惧感又回来了,根本不可能睡得着。 我看到洛炎峰右手夹着烟,他也正在直勾勾的盯着我,我马上闭起眼,不想让他发现我是因为他在才安心的。这样一觉醒来就是第二天上午了。 我发现洛炎峰在沙发上睡着了,苏宇不知去向,我只好将掉在地上的被子重新盖在洛炎峰的身上。我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洛炎峰的睡脸,什么天使什么美丽的睡颜不过是电视上狗血的形容词,只不过是安详的睡觉而已。他即使闭上眼也不见得有多温柔,他的眉头时不时会锁住,好像一个忧国忧民的世外高人。他长得比我要更有男人味,我记得苏宇说过,我这种长相如果当了警察一定没什么太大作为,太柔弱太漂亮就没有人害怕了。 想起警察我对洛炎峰很好奇,看起来他和苏宇很要好,可他们的年龄应该也差了不少才对,既然洛炎峰不是警察,苏宇又为什么让他牵扯到案子之中呢?这么想来,每次我和洛炎峰到了警局,他们的办公大厅总是没有人,可又是谁通知洛炎峰简帆死了的消息呢?又或者只是通知洛炎峰有人死了?我记得第一次见到洛炎峰他并不是一个人,是和其他警察一起的。还有很多很多疑问让我困惑,不过即使我问了,他一定也不会告诉我。问他不如去问苏宇。 现在想起来,我总觉得苏宇对我的态度有点奇怪,我见过他对待别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可他对我却像一个长者一样宽容甚至可以说带着点宠溺。要知道,当初我可是有杀人嫌疑的,他却那么对我,不管是程序上还是道义上都不太像苏宇会做出来的事。 我觉得腿有点酸,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蹲在洛炎峰的身边。看着他的睡颜我站起来捶着腿,这时苏宇打开我家的门边往进走边轻轻的说:“借用了你的钥匙。别吵醒他,到你房间吃,我给你买了汉堡!”他献宝似的将手里的快餐对我摇了摇,我看了一眼熟睡的洛炎峰就轻手轻脚的跟着苏宇进了屋。 看着苏宇一把年纪竟然对汉堡爱不释手的样子我真是哭笑不得,这家伙完全像个老顽童,可一扯上案子就成熟的可怕。苏宇把一个汉堡又塞进我手里:“虽然不是外国人,可偶尔吃吃快餐也不错,是男人就得能吃汉堡。” 我笑着点点头也开始吃起来,边吃边问出自己的问题:“洛炎峰他……不是警察,对吗?” “他那个臭脾气怎么可能是警察,暴力犯还有可能。我知道,是麻姐那丑女告诉你的吧。我可没骗你,是你自己主观认为炎峰是警察的。”苏宇啃着汉堡说的洋洋得意。 我并不是想因为这件事而闹脾气,虽然我知道这个社会现在是有人好办事,可是苏宇这样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吗? “小语,你就会为别人操心,不用担心我和炎峰,严格说起来我们也算同行,他也算是个……没用的侦探。” 侦探两个字从苏宇嘴里说出来差点没让我把嘴里的饮料吐出来,这个职业实在离我的生活太远了,我真的不想深究。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你想知道的事要自己去寻找。”苏宇已经干掉了第3个汉堡,开始抓起鸡腿啃着,他的意思就是不会再告诉我任何事。 我打开了一小袋番茄酱放在饮料盖上推到苏宇面前,他满意的对我点点头开始吃着薯条:“不过小语,有一个事我还是想跟你说。炎峰他啊可是自从你叫他滚之后一直在你家楼道里守着,对于简帆的死他并不是没有感觉,而是不可能有什么激烈的情感。” 我听到这里很是惊讶,洛炎峰真的在大冬天的守在我家门口,为了保护我?怎么看也不太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人就是这样,自己没有亲眼看见的事即使是从别人嘴里说出了确切的答案,也总是会怀疑。 “为什么说不可能有?” 苏宇满足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简帆这样的人炎峰已经碰到了太多,不可能每个人都去在意。我知道你介意什么,可简帆不过就是炎峰的女人而已,前段时间早就分手了,那小子跟女人的关系用四个字就能概括清楚,生理需要。我想接下来我说的事你可能会有点安慰。麻姐,就是曾经抓了洛炎峰的那个丑女,她决定收养简帆的女儿田田,所以你不用担心。” 我想苏宇肯定忘了我和洛炎峰也有过几次所谓的“生理需要”。不过听到简帆的女儿有了去处,我也确实觉得有点安心,回忆起那个满脸麻子的女人,我有点怕她:“麻姐是谁啊?看起来凶巴巴的。” “她是刑警队队长,和我们特殊重案组算是对立关系吧。那女人聪明的很,有时候我都甘拜下风,她啊!总是找炎峰的茬儿,你别在意,咱们遇到她的机会不多。告诉你个秘密,她总觉得自己长得很美,到现在一把年纪了都没人要,在局里就是个女王陛下。可她看见可爱的东西就走不动步,什么阿猫阿狗的她收养了一大堆,直到她老妈忍无可忍了才在前段时间都陆续送人了,现在她领养了田田估计是把她当猫狗养了。” 我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不会吧?” “哈哈,比喻……比喻而已,她人还是不坏的,就是太唯我独尊了。”他的这句话我倒是还挺同意的。 看着苏宇一脸讲完八卦之后的快感,我发现他在我面前比较像个普通人。吃完饭,我发现苏宇悄悄的留了一部分快餐装进袋子里,他用有些尴尬的表情看着我:“毕竟炎峰也辛苦了,对吧?” 24.无可奈何的自杀 我点着头忍住笑,苏宇也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就拿出了放在大文件袋里的资料给我,我看着照片上简帆的脸有些郁闷。 “小语,还好吗?” 我吁了口气对苏宇点点头。他向我解释起来。插在简帆两眼里的是美甲用来贴钻的桔木棒,说白了就是个木签子。因为指甲上贴钻本来就是个精细活,这个木签子就是用来取钻再粘到指甲上的。为了可以顺利的粘取很小的装饰物,这个小木签子一端被削尖。简帆眼睛里插的就是这个东西。 再有就是简帆的双手和双脚的指甲都被硬生生的剥去了,并且没找到这些指甲的下落,这两处明显带有折磨意味的伤应该都是在简帆还活着的时候进行的。我听到这里不忍心去看简帆的手和脚,只想到了古代电视剧里有人用针硬生生的扎进别人的手指甲里,想到这里心不由得一阵心酸。电视里的情节如果是真的一定很疼,更别说被活生生的剥下指甲了,看来简帆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吧?可那要得罪到什么程度才能招来杀身之祸呢? 我看着照片里简帆嘴上的血问:“那简帆是怎么死的?” 苏宇只说了四个字:“咬舌自尽。” 我瞪大了眼睛:“啊?那不是自杀吗?” 苏宇点点头:“我想你还不清楚,咬舌自尽其实是电视里的拍法,这种死法是不科学的。虽然我不是法医也不懂什么医学,但咬舌自尽并不会像电视里那样瞬间死去,而是会经历一个很痛苦的过程。你想想看,平时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咬了一下舌头就可以痛个半天更别说咬舌自尽了。据说咬舌自尽多半是被痛到休克,失血过多不治身亡的。” 我听着都觉得汗毛直竖:“有没有可能是凶手剪掉了她的舌头呢?” 苏宇拍了拍我的肩说:“法医说这种可能性很低。” “那简帆为什么要自杀呢?” 苏宇看了我半响忽然笑起来:“如果有人威胁你要杀了炎峰你会怎么做?” 这个假设让我愣住了,我真的无法想象。 “我的意思是,炎峰被人抓住,这个人开出了条件,除非你去死否则就让炎峰死在你面前,你会怎么做?” “我会自杀。”我毫不犹豫的回答出这个答案,并不是我和洛炎峰感情有多深厚或是我有多在乎他,而是我真的很渴望生命的解脱。 苏宇狠狠的用手打了我的头一下,他下手很重,真的很疼:“早发现你有自虐倾向了,看来回头我要帮你预约心理医生。” 我揉着头感到委屈,又不是我要自杀的,你要不假设威胁我的话……我怎么会……等等:“也就是说有人抓住了简帆的把柄或用她最在乎的人吓唬她,她为了保护别人才自杀了?” “没错,当然,普通的口头威胁并不具有震慑力,可你看她的伤,明显具有折磨的意思。犯人对她不停的进行痛感的折磨,当一个人感到痛苦的时候,她很容易就会恐惧,这时候再利用这种心理落差来逼她自杀。你想想,一个女人双眼都被插瞎了就算活下来也不会有什么作为,更何况简帆的工作一直都是靠脸的,她本身就感到自卑,很容易就会开始放弃希望。” 我觉得苏宇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这也未免太惨了。苏宇还查到,自从简帆辞掉酒吧的工作之后就想踏实的学门手艺,很自然的跟着这个美甲店的人学习美甲。 说起这个美甲店是赫赫有名,在整个城市里算是第一位的。首先是店面很大气,里边别有洞天,装修豪华,而且最夸张的是这里面的金粉和钻石还有等等宝石的材质分很多等级。最高级的就是真正的黄金还有钻石,最低级的也是材料优良的水钻和各种装饰。有很多女孩子先是把这些东西粘在指甲上,等到掉了的时候可以用胶贴在手机上或是任何想贴的地方。 这些贴在指甲上的小装饰物完全是原创的,也就是说不可能在第二个人的身上发现同一个东西。这个美甲店的服务也是最好的,只要有钱,美甲师傅用两瓶指甲油就能创造出美妙的图案,当然,如果钱给的多,出来的指甲也就更加好看,更加华丽。 作为一个男人,我对这种东西真的不怎么了解,我也见过有些女孩子做的美甲,真的很赏心悦目,不过我觉得这种指甲比较适合小公主的女孩子,否则做起活来应该很不方便,听说要贴上假的甲片,这年头,连指甲都能造假了。我很难去评论美甲店这种存在,不过爱美的女人是无罪的。 既然是在这间美甲店发现的尸体,也就是说有可能是这家店里的人作案?苏宇对于我这个看法加以了肯定,但是他说经过调查,证明店里每个人都没有嫌疑,有些人虽然没有不在场证据,可详细问了一下都不太可能是凶手。由于死的方式比较特别,这件案子也就交到了苏宇的手上,听说那个叫麻姐的还闹了一阵。我倒是对那个女人多了几分好感,毕竟愿意收养一个孤儿,而且还是个没结婚的人,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到了下午,洛炎峰都没醒,我想他坐在楼道里一定不好受,以他的个性大可以踹开我的门,可他没有。我想简帆的死他是需要冷静的。苏宇见他还不醒就先回了局里。 傍晚,我妹妹就回来了,她只望了一眼沙发就进了屋,我只好告诉她关于我被袭击的事情,当然,我省略了那人装神弄鬼的事实。她显得很紧张,身体都有些瑟瑟发抖,我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她开了衣柜拿出了自己的衣服对我说:“你有地方去吧?我会去别的男人家里住。” 她说完就想离开,我拉住她想了想拿了张纸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塞进她口袋里,她看了看我,放下了手中的行李箱抱住了我,我只好轻轻的拍着她的肩,就听她在我耳边说:“照顾好自己,无论发生任何事都记住,你是个好哥哥。” 没等我回话她就急匆匆的走了,留下困惑的我。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手机,反正她从来没有给过我号码,所以如果她不联系我,我们有可能再也无法见面。我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可转念一想,她常常出没的地方我倒是很清楚,要找到她应该不是难事。 洛炎峰被吵醒了,正不爽的咒骂着,对于他的起床气,绝对在我意料之中。这间房子我前些日子刚交了一年的房租,有些可惜,我想着可能过些日子就又可以回来住了吧。房东是对很和蔼的夫妻,我不想造成他们的不便,所以不打算退租,可我又没地方去,看来只好找个小旅馆先住下,毕竟旅馆人多,也会增加一些安全感。可洛炎峰却永远不可能随我的意。 再次望着面前有些熟悉的公寓楼,我真的不知道洛炎峰是故意折磨我还是其他的什么。他的表情十分镇定,我知道即使我拒绝,他也不会妥协。认命的跟在他身后,上回我是被他扛着来的,这次轮到我用双腿跟着他了。 走进门,上次我并没有仔细观察他的家,现在看起来还真是……混乱。地上散落着洛炎峰的衣服,他好像很喜欢皮裤,接着就是啤酒罐、零食的袋子,他在我前面随便用脚踢了踢,算是理清了我面前的路,我转头看着左边开着门房间里宽大的床,连忙低下头。 沙发上一片狼藉,已经被报纸、杂志和各种衣物掩埋了,显然他没有要给我介绍屋子的体贴。我只好自顾自的开始叠起沙发上的衣服,整理报纸,我真的很怀疑洛炎峰的经济状况,他每天跟着苏宇却不是警察,到底哪来的钱能买这么多衣服?我不懂品牌,可手中衣服的质感都很不错,我想这些衣服都是脏的,待会儿可以帮他洗一洗。本来以为做的一手好菜的洛炎峰会是个家政高手,没想到却这么脏乱差。 “你过来。” 听到他的叫声我回头发现他站在另一个房间门口冲屋里抬了抬下巴,我只好停下手里的动作走过去。这个房间靠角落放着一张大床,床旁边是一个床头柜,另一边摆着一个巨大的衣柜,我的行李箱已经放在了床的旁边。 “这个房间是你的了。”他说着就哈欠连天的回了自己的房间,那个曾经我无比憎恨的地方。 我环视着这个房间,出奇的干净让我有些诧异。我轻轻推开窗户,让凉气吹进来,其实我完全可以去小旅馆住,但我不得不承认,在洛炎峰身边可以给我一种出奇的安全感。我自嘲的笑了笑,本来是我最害怕的人却能让我有安全感,还真是奇怪。 25.搬进最讨厌的地方 打开衣柜,衣柜里的衣服都是纯白的。柔软的浴袍,雪白的毛巾、毛衣、衬衫甚至是运动衣和西装。我回忆了一下,洛炎峰好像从没穿过白色的衣服,这个房间曾经是谁的呢?这些明显都是男人的衣服,有男人曾经和他住在一起吗?这个认知让我有了一种很焦躁的感觉,可我很快开始收拾屋子,还将客厅里到处散落的衣服洗干净。 收拾好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了,洛炎峰还没醒过来。肚子有些饿,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很想出去买点吃的,可是又担心他会突然醒来看不见我会发脾气,只好打开冰箱。很庆幸的发现了方便面,我想了想拿出了两袋,平时我都是直接啃干面饼的,可这毕竟是在别人家。我只好进了厨房煮好两碗面,特意将大碗的留给他。 我轻轻敲了敲他的房门,没听见回应。门没锁,我推开门发现他睡的很熟,硬着头皮走到他身边轻轻唤他的名字,他慢慢的睁开了眼,我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我……是想问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你摧残了我家里什么食材!”他坐起身揉了揉头发。 “方便面。” “哼,我想你也做不出别的东西。”他站起身先我一步走到客厅,我只好跟在他身后。 一起吃着面,我总不自觉的抬头看他,我在这儿不会给他添麻烦吗? “你老看着我干嘛?”他放下碗皱眉对我说,表情有些厌烦。 我只好低下头一个劲儿吃面,不一会儿又抬头对他说:“那你也别老盯着我啊!” 他左手快速的转动着筷子:“就许你看我,那我不是太亏了。” 我狼吞虎咽的吃完收拾了碗筷,出来就发现洛炎峰在客厅看电视。 他按着遥控器不停的换着台:“你滚去洗澡,别把我家搞的一股怪味,洗完换浴袍。” 我有些困窘:“我没有那种衣服。” “你瞎啊,你房间里就有。” 他将电视固定到一个类似野外探险类的栏目,我看到电视里的男人正在吃着好像是蛆虫一样的东西,我只好将注意力放在洛炎峰身上:“那又不是我的。” 他的表情有些奇怪,沉默了很久才道:“无所谓,你穿吧。”说完就又回了自己房间。 我走进房间打开衣柜,拿出一件浴袍试了试,本以为会像上次一样,长的离谱,却没想到很合身。我觉得自己没资格穿这么好的衣服,可一想起这有可能是为其他男人准备的,就忽然很想在每件衣服上都留下自己的味道。 洗过澡我进了房间,看着门锁我迟疑了下,没有上锁,坐在床上想着洛炎峰就在隔壁,安心的把玩着浴袍的腰带。我想了很久起身将行李箱打开,拿出这些年存满自己积蓄的存折走出房间再次敲响隔壁的房门。 “滚进来。” 听见大吼的声音我只好推开门,发现他靠在床头,腿上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他头都没抬就问我:“你烦不烦,又有什么事?” 我将手里的存折恭敬的递到他面前,他接过去打开看了看冷笑着抬头:“我不是Money Boy,你要想满足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免费服务,不过得是你主动。” 我真是受不了这个人脑子里的无聊思想:“你让我在你家住,借我衣服穿,还经常给我做饭,我想这就当做是我的租金。” “对于我这钱真不算多,不过对于你来说应该算是天价了吧,还真是急着跟我划清界限啊!” 看他站起来随手将存折扔在了床上,好像在丢弃无关紧要的垃圾,我有些难过只想离开他。腰带被人从身后轻易的抽离,我马上捂住敞开的衣服冲出房门。 逃回房间锁上门,被戏弄的耻辱感让我刚刚升起的对洛炎峰好感彻底破灭。 半夜我听到暧昧的喊声,揉着眼睛开了房门,灯火通明的客厅地板上是洛炎峰和一个女人……我确信洛炎峰看到了我,可他依然无动于衷。女人在害羞的推拒着他,转头看向了我。 我瞪大了眼睛不停退后,那是……简帆的脸,她眼睛上还插着两根木棍,我看她张开了嘴,嘴唇夹着血淋淋的半块舌头,我马上跑过去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了洛炎峰:“她……简……简帆!你……别过来!” “安景语!你这个疯子,你到底看见什么了?” 我死命的抓着他的胳膊摇着头,对着地上的女人大喊:“你别害他!不是他害死你的!” “妈的,死女人你愣着干嘛?给我滚!”洛炎峰在我耳边大声的喊着,让我耳朵‘嗡嗡’直响。 我紧紧的盯着地上衣衫不整的女人,可她的脸并不是简帆,而是一个长相普通的女人,我看着她狠狠的瞪着我冲出了大门。我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由于太用力,洛炎峰的胳膊已经被我抓出了红印子。我赶忙放开手,搅和了他的好事,他一定会恨我的,我不是故意的,她的脸真的是简帆的,我没撒谎。 “好了,没事了,她走了。”我闻着洛炎峰身上的味道,有些头晕…… 我知道我破坏了洛炎峰的生活,我不敢出房间门告诉他我已经醒了,我对他的生活造成了影响,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错将别人的脸看成是简帆的脸,还冲动到抓伤了洛炎峰。 “你以为装死就行了?” 我抓紧身上的被子看洛炎峰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东西。我紧紧的盯着那碗馄饨。 他敲着碗边:“放心,想弄死你我也绝对不会下毒的,给我吃了然后滚出来,你想躲在房间里等死我还没同意。还有,别再穿你的破衣服,穿衣柜里的,没如我的愿,我就真弄死你。”他说完就走出了房间。 我喝着热热的馄饨,从没有人这样对我,上一刻还冷漠如冰,这一刻却又温柔体贴,我已经完全被洛炎峰弄糊涂了。 “小语!”苏宇的声音传来,我忙换好衣服走出房间。 “恩,小语很适合白色。”我低下头不敢看苏宇和洛炎峰。 洛炎峰将刚从冰箱里拿出的啤酒扔给苏宇:“废话少说,你不是有痔疮吗?应该坐不了很长时间吧。” “嘎啦”的开罐声也挡不住苏宇的怒吼:“你个混球!这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洛炎峰愤怒的挠着已经凌乱的头发:“烦死了你!少倚老卖老。” “言归正传,来,小语,坐下来。”听到苏宇的召唤,我依然不敢看洛炎峰,只好低着头坐到苏宇身边。 苏宇喝了口啤酒,微微皱了皱眉,可能是被凉到了,瞪了一眼洛炎峰才开口:“我们查到,这个美甲店有问题。” 我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这个美甲店有诈欺的嫌疑。” 我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这美甲也能骗人吗?不是说这个店很正规很受欢迎吗?如果有问题怎么可能还会有那么多人光顾呢? “这间美甲店在价格上做文章,主要顾客分两种,一种是有钱人,另一种就是年轻女孩子。价格从不明码标价,也就是说,只要进到这家店,店员是不会拿标价单给你看的,她们先是借给指甲做保养然后强迫你开始挑选喜欢的图案。有些年轻女生比较好面子,进店之后就不好意思再问价格,而店员会在做美甲的途中告诉顾客价格。比如,店员已经涂了你一只手的颜色,才告诉你这个指甲油是500块的,而这个钱数并不是整瓶指甲油的价格,而是给你涂一次就是这个价格。以这种方式类推,甲片、贴的钻以及其他的装饰,在给顾客做美甲之前店员是绝对不会给你报价的。所以大多数人总是在最后结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骗了。即使有些人聪明中途发现了也无可奈何,只好付款。”苏宇边说边敲了敲桌面,洛炎峰一脸厌恶的将一碟花生端了上来。 “那如果有人追根究底的话不就糟糕了吗?”我想了想说出了苏宇叙述中的漏洞。 苏宇好像意料到我会这么问,笑着说:“小语,如果是你的话,在你问价格的时候,店员一副很看不起你的样子,你会怎么样?” “我大概会走。” 苏宇专注的包着花生,边吃边说,像个讲故事的老头子:“没错。可是进这家店的人都很特别,大多是外表光鲜亮丽的女孩子,她们爱面子的程度比她们的命还重要。这家店就是利用了这些女人的心思。结账的时候她们虽然也会不高兴,可是如果她们不付款或者付不出款的时候,要她们叫其他人来送钱的话,她们就要在店里坐着等。等待的那种煎熬和自己自身产生的紧迫感会让她们觉得非常没面子,而且这家店是高档的美甲店,很多装饰是真材实料,这个价格对于我们警方也不敢完全否定。也有人会报警解决,可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当然,也是因为报警的人很少。大多数人都会有种骄傲的心理,当她们花几万块做了美甲出去见到别人会不由自主的升出一种自豪感,而且这家店的名字确实响亮异常,久而久之就成为了这家美甲店的一种风格。高额的消费让女孩子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即使碰上了真正厉害的角色,店里大不了就少收一点钱,反正大多数的人还是比较好骗的。” 26.素质低下被人砍 “这不就是利用现在单纯的女孩子没经历过什么事情而骗她们的钱吗?”我知道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定一脸厌恶。 “对啊,这家店充分的利用了年轻女生好面子好攀比的心情,完胜!”苏宇比了个V。洛炎峰靠在墙上忽然说:“也就是说这次的凶手有可能是女人?” 苏宇捏扁了已经喝空的啤酒罐:“可能是被骗的女孩子为了报复,但是这个方式却有些男性化。” “还真是刮目相看。”洛炎峰笑着表示赞赏。 我看苏宇脸上一副没喝够的表情,起身走到冰箱那里拿了一罐啤酒接着问:“可是这跟简帆有什么关系?凭什么她得代替这家美甲店去死啊?” “简帆是新人,可能并不清楚其中的猫腻,很容易被利用,恐怕她死的时候都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我替苏宇打开啤酒,他满意的摸了摸我的头说道。 苏宇的话让我彻底的愤怒,这些软弱的女孩子,根本没弄清罪魁祸首就轻易的剥夺人的生命,太过分了。明明有别的途径可以解决,我想如果她们不要面子当众歇斯底里的话,店里为了息事宁人肯定会以原价收取,这样就不会损失金钱,可她们却因为好面子又舍不得钱而杀害别人,这不是间接的在侮辱自己的软弱吗? 我问出最关键的问题:“有凶手的线索吗?” “你的义愤填膺还真让我有点惭愧,没有线索。被骗的人基本都是第一次到店里的顾客,根本不了解实际价格,所以也没有所谓的会员卡可以查询。不过我想,只要凶手还没有平息自己心里的愤怒,就还会再犯案。” “还要死一些无辜的人吗?” “小语,你怎么知道死的人就一定是无辜的?简帆可能是新的工作人员,但也许下一个死者就不是了。也许店员是因为自己的生计又或者她也有一个年幼的女儿,不得不配合店里而去骗人,那么你还觉得她是无辜的吗?” “我不是警察,我没办法去评论谁有罪,也许下一个死者是完全知情的,可那又怎么样?如果一个人有罪可以靠法律去制裁,但如果一个人不是完全清白就应该被杀的话,那我也死了几百次了!就像……曾良一样,他的遭遇我是很同情,甚至有一瞬间我觉得他被抓并不公平,可是他就是杀了人,他因为社会对自己的不公而迁怒他人,是不对的!” “没想到废物也是相当理智的啊!”洛炎峰不知道什么时候点起了一根烟,靠在墙上竟然有种沧桑的感觉,可说出的话就是这么没品。 我抬头紧紧盯着他:“我这不是理智,我讨厌随便剥夺他人性命的人。甚至我曾经和普通不知情的人一样见到被判刑的人就唾弃,可正因为我认识了你们,我才能知道这些杀人犯的另一面,让我感动甚至心疼的那一面,我不认为自己的理智和同情有什么问题。” 他靠在墙上吐着烟圈没有看我:“人畜无害的小动物终于露出利爪了,老苏,你也该对你的‘小语’刮目相看才对。” 苏宇狠狠的将再次喝完的啤酒罐扔到洛炎峰的脸上:“兔崽子,还轮不到你来教育我,你们两个笨蛋还嫩的很呢!少给我洋洋得意的。” 苏宇像是长辈般的斥责让我竟然有些感动,看看时间已经到了我要去酒吧接班的时候了,便挥别了他们。毕竟我跟他们的工作一点都不沾边,真的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总是拉上我,我一生的坏脾气好像都在这两个案子里发了出来。 这两天苏宇确定了没有人跟踪我,我的日子恢复了平静。由于洛炎峰的家离我现在工作的酒吧有些远,我只好搭乘公交。公交车上人很多,因为我上班的时候正好是别人下班的高峰期,我随意的站在了售票员的前面,因为那里有可以扶着的栏杆。 栏杆冰凉的触感让我微微皱眉,看了看身上的白色羽绒服,在心里叹了口气硬是抓在了栏杆上,过了一会儿也就不那么凉了。我右臂处是竖着的一根栏杆,转头发现一个中年男人整个身子靠在了上面,还在不停的磨蹭,好像没有骨头一样,我皱眉摇了摇头,现在人的素质也就是这样了吧,我不自觉的往左靠了靠,想离这个人远一点。 我右脸颊有股劲风传来,很快就闻到了血腥味。刚才靠在栏杆上的人已经倒了下去,他羽绒服的填充物在空中飞舞。我抹了抹脸上的血,再转头看自己的衣服,原本洁白干净的外套已经溅上了鲜红的血。我的斜后方是一个拿着把砍刀的人,不得不承认我震惊的同时心里对已经跪倒在地的人有了一种活该的想法,我为自己这种想法而有些慌乱。 整车人都惊呆了,没有人敢出声或是有任何动作,我的脚好像也已经长在了公交车的地板上。司机已经靠边停下了车,却没有人去理会那个已经倒下的人。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一点前兆都没有。倒下的男人用右手捂着自己左肩的伤口,我不忍心去看。 “你是女人吗?”年轻的声音很好听,可听在我耳朵里却如此恐怖,我对他摇了摇头。 他走近我,左手里长长的砍刀上还沾着血,我紧紧的盯着那把刀往后退。我很想大叫,希望有人可以来救我,可看着众人纷纷别开了头就知道根本不会有人理我。我抬头发现这个人确实和他的声音一样年轻,应该20岁左右,和我年龄差不多。 我忽然发现他没有理由伤害我,便停住脚,汽车的前门已经打开了,我知道这是司机师傅在给我机会逃跑,但我看着面前手持凶器人的双眼,没有轻举妄动。他眼神很涣散,手和头都有些不自然的抖动,跟曾良案子里那个有些精神崩溃的尹嘉有些相似。我记得洛炎峰说过,精神患者是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思考的。这个人莫名其妙的砍伤了别人,很显然不太正常。 我站定在原地,可腿却不争气的抖起来。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我。 这种对峙是种煎熬,我从来没像现在这么厌恶自己的长相,都是这张脸让我倒霉透顶。就这样僵持了30分钟,我的腿由于太过僵硬而有些疼痛。我真的很担心那个倒下的人会失血过多而死,期间有些胆子大的乘客已经从前门跑走了,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去报警。还有很多人怕急了,根本不敢看,死死的坐在座位上盯着背对他们的凶徒。 熟悉的气息靠近,有人从背后勒住了我的脖子,我仰起头发现是洛炎峰,腿不争气的软了下来,他急忙搂住我的腰。那个跟我面对面的人歪了歪头没什么反应,过了一会儿,苏宇挺着他的胖肚子跑了上来,真不知道他有些发福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如此灵活的。 车外停着好几辆警车,苏宇身后跟着一个浓眉大眼穿着警服的男人,他对着洛炎峰点了点头,洛炎峰就拉着我先一步下了车。我走下车的一瞬间回头看了看,那个还拿着砍刀直视前方的男人瞬间被那个浓眉大眼的警察一个飞腿踹掉了手上的武器。我以为那个人会挣扎,可他完全没有,就呆呆的站在原地,等着被制服。 洛炎峰告诉我是有乘客报了警,描述了一下案发经过苏宇就开始担心有可能是我坐的车,所以接到通知就来看看。我很好奇是谁告诉了苏宇,而这个人肯定很了解洛炎峰的住所,因为这个人如果不认识洛炎峰的话根本不可能想到这辆车是途径他家小区前的车站。 我盯住那个浓眉大眼的警察,他好像察觉到了就转过头看着我,我有些心虚的低头,谁知洛炎峰竟然开始大力的拽我的外衣。 我挣扎道:“你……要干嘛?” “我不知道你喜欢被污染的白色,你真是重口。” 听他一说我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有多狼狈,只好脱下来,虽然会冷可是我真没勇气再穿着这件衣服。由于只穿了一件白色毛衣,我有些发抖,带着体温的棉衣披上了我的肩头,洛炎峰只穿着一件咖啡色的半袖T恤,露出了结实的肌肉,我不怎么喜欢肌肉男,可他的肌肉并不明显,只能用恰到好处四个字来形容。 这时浓眉大眼的警察走了过来脱下警服递给了洛炎峰,洛炎峰没有接:“乱穿警服是犯法的。” 看着这情景我有点无地自容,急忙脱下身上有些宽松的棉衣也递给洛炎峰。洛炎峰狠狠的拍了我的头一下,我真怀疑他是想杀了我。 “给我穿好,要不然我连你的裤子都扒了!” 我只好又套上棉衣吸了吸鼻子。 穿着警服的人对我伸出手,他的笑容很明显没走心:“你好,我叫桑致轩,是苏宇的徒弟,跟阿峰曾经是……爱人。” 27.神秘爱人 我有些尴尬的伸出手回握他,瞬间明白了我心中这些天欠缺部分。应该就是这个人通知洛炎峰简帆的死,也是他接到报案才马上想到洛炎峰的家,看在我眼里,他就好像是围着洛炎峰在转的。 他对我笑着:“介意当个证人吗?” 没等我回话,洛炎峰就单臂横在我眼前:“汽车上还有那么多怂货,去找他们!想必他们能描述的更加绘声绘色。” 桑致轩笑的更灿烂:“阿峰,一直跟歹徒对视的可是这个小美人,你怎么这么薄情啊!想我可是你至今以来唯一交往的男人。” 洛炎峰嗤之以鼻:“谁年轻时没被老江湖骗过,少拿陈年旧事烦我。” 苏宇突然出现赏了洛炎峰和桑致轩一人一个暴栗:“你们两个小畜牲当我不存在啊!来,小语,我带你回局里录一下口供,不会很久,就是走个程序。” 我看着两个人揉着头示弱的样子,有点羡慕,马上就跟着苏宇离开。我不怎么想看他们相处。 第二次来到不是苏宇管辖的警局,我有些不自在,可更让我郁闷的是桑致轩。他和苏宇的感觉有些相似可却不完全一样。苏宇的身上有着他那个年龄特有的圆滑和慈爱,可桑致轩不同,他看起来要比洛炎峰年长一些,可在他身上却有着一股子邪气,脸上老是挂着令人讨厌的笑容。 紧张的做完笔录,我已经出了汗,看着桑致轩游刃有余的笑容,我不自觉的回头看坐在不远处的洛炎峰,他正和苏宇大眼儿瞪小眼儿,这里不是他们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他们纯粹是陪着我来的。 桑致轩放着一份资料问我:“安景语?你22岁?” 我听着这个问题有些恍惚。 “而且你还是2月22号生的?” 这个数字让我从椅子上窜起来,跑到苏宇和洛炎峰面前,两人明显被我吓了一跳。 我有些激动:“22……这个数字!会不会是指我?” 洛炎峰明显没反应过来还看着我发愣,苏宇已经在点头:“可为什么是你呢?” “两种可能,一种是你精神分裂了是你杀的人,还有一种就是……有人为了你杀人。”洛炎峰可能忽然想通了,翘着二郎腿对我轻蔑的笑着说。 我摇了摇头:“可我根本不认识那些人。” 他显然没想过我说的话:“这倒是个问题。” 苏宇摸着肚子说:“还有可能是巧合,又或者成俊是想将嫌疑嫁祸给你。最有可能的是这个数字指的都不是这些,前几个死者死的时候你还不到22岁,肯定不是你的年龄。如果指的是你生日的话那应该砍222刀还差不多,可是222这个数字又不太现实。单是你生日的日子又觉得有些漏洞,不太像凶手谨慎的性格。却偏偏是22道伤口,有些奇怪。” 我想了想也对,本来我心里慌的厉害,如果22这个数字真的指的是我的话那我非吓死不可,可经过苏宇和洛炎峰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这个数字指的不是我了。 “你们在说什么好玩的?”桑致轩从我背后出声,吓了我一跳。 苏宇挑眉:“我们的案子向来不外传。” “切……害我白给你们当了那么长时间线人,师父你真没意思。”桑致轩撇着嘴控诉。 苏宇盯着桑致轩开口:“我可没拜托你。” “哎呦,真忘恩负义。”桑致轩有些娘的样子让我差点笑出声来。 “你们两个继续狼狈为奸吧,我们回去了。”洛炎峰说着拉住我走出了熙熙攘攘的警局。 幸亏洛炎峰是开车来的,否则我真的怀疑他会被冻出病来,那我就真的要良心不安了。车里的暖风开的很大,暖烘烘的,我只好拉开棉衣的拉链,心里还在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忽然要砍伤别人,刚才听警局里的人说,被砍的人以后左手可能废了。我无比庆幸自己平时没有将公交车当成自己家的习惯,否则说不定哪天飞来横祸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桑致轩的脸,我就猜想曾经住在洛炎峰家里的人会不会就是他呢?洛炎峰不像是一个会做饭的人,教会他这个技能的人会不会也是桑致轩?洛炎峰对我总是那么暴躁,甚至带着一点惩罚的味道,急切却残暴,那么对桑致轩呢?毫无疑问,即使是桑致轩也无法让洛炎峰成为下边的那个。 “你要在车里过夜吗?还不滚下来!” 听到洛炎峰的声音,我才发现已经到了他家楼下,恐怕今天又得请假了。 晚些时候苏宇打来电话,洛炎峰开了免提。砍人的孩子果然如我所想,才20岁,还正在上大学,跟自己的奶奶相依为命。前些日子陪自己的奶奶去医院搭公交车的时候,有个人就是紧紧的攀附住扶手,他和奶奶一时没地方来固定平衡,结果他的奶奶身部撞在了刷卡机上,至今还在医院里躺着,而他无法找到人赔偿甚至宣泄自己的委屈,变的很偏执。他开始有着轻微抑郁症的症状,与其说在车上他是在跟我对视,不如说他已经忘记了眼前的我,而是在发呆,又或者是开始幻想其他的事情。 跟苏宇结束通话后我有些郁闷,生活中的事情就是这样,如果你可以豁达的自认倒霉总比极端的压抑要来的幸运。那个孩子还那么年轻,就没想过他出了事他奶奶要怎么办吗?想起那个被砍的男人,其实我不太能表达自己的感受,将公用空间占为己有只是一种不道德甚至低素质的表现,谈不上大奸大恶,可是他难道就没想过自己无意中的举动可能会伤害到别人吗? 我抬头发现洛炎峰有些不以为然,他没有同情受害人,也没评价伤人者,我忽然就很想知道他的想法:“你怎么想的?” “下手太轻了。” 我没听懂他的意思“啊?”了一声。 “如果是我一定揍死他。”他愤恨而严肃的说。 我皱眉:“你也有那个孩子的经历吗?” “我呸!你个死人少咒我!我只是单纯看不惯而已。” 这话比较符合洛炎峰的性格,而我是属于敢怒不敢言的人,总是想着尽量不要给自己惹麻烦才好。 就在晚上我刚才浴室走出来的时候,不合时宜的敲门声让我有些尴尬,我拍拍自己的脸走去开门。门外的桑致轩让我有些意外,我只好侧身让他进来。他轻车熟路的走进客厅,嘴里大喊着洛炎峰的名字。看到洛炎峰走出来我躲进了自己的房间。这个时候桑致轩的到来好像揭示了某种暧昧的情形,我不想留在这里,犹豫了很久拨通了苏宇的电话。 换好衣服轻轻打开房门,我没听到声音,可也很确定桑致轩没有离开。看到洛炎峰房门紧闭,就猜想可能两个人进了他的房间。我不敢敲门打扰,只好留了个字条在客厅的桌子上,悄悄的推开门下了楼。 苏宇已经开着车等在楼下了,我坐上车感激的对他点点头。车上,我问出心里很想知道的问题:“苏警官,洛炎峰和桑致轩,他们两个……” 他笑着问我:“你对这个很好奇?” 我点点头。 他的眼神变得深远,好像在回忆着曾经的往事:“致轩比炎峰大5岁,从他到了警局一直是我带着他,所以他总是叫我师父。可他不是一个屈居人下的人,当我不打算在刑警队的待下去的时候他没有跟我离开,而是自己闯出了一片天。在我看来,我能教他的除了经验也没有其他的了。他俩的事情我知道,可我也对你说过,炎峰不喜欢男人。他们两个更像是……一种彼此的需要,谁也离不开谁。致轩这个小兔崽子我是很了解,可你要是问我他是不是喜欢男人或者是不是喜欢炎峰的话,我就很难回答你了。” 听着他的陈述,我觉得洛炎峰和桑致轩之间一定有着很强的羁绊,我无法形容自己心里的感受,只觉得闷的厉害。 到了我妹妹经常拉客的地方,我下了车示意苏宇在车上等就好了,毕竟他是个执法者,跟着我到那种地方感觉怪怪的。他也没有拒绝对我挥着手意思是让我放心去。 虽然知道我妹妹不会主动打电话联系我,可我还是有些担心。找遍了所有角落依然不见她的踪影,我更加紧张。她说要去住别的男人家里,也就是说那个男人愿意养着她吗?如果是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没有找到妹妹,我失落的回到了苏宇的车旁,他正在打着电话看到我上了车马上发动了汽车:“小语,恐怕你得跟我走一趟了。” 车里暖暖的让我有些犯困:“去哪?” “另一家美甲店刚发现了一具尸体,我没时间送你回家了。路程有些远,你可以先睡一会儿。” 我对于这种案子有些厌烦,调整了一下座位便睡着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透过窗户发现周围全是警车,依然没有拉警戒线。因为是深夜,围观的群众很少。 28.一起出现场 警车顶上的灯光晃的我有些迷迷糊糊。我刚一打开车门,冬夜的冷风就让我缩回了车里,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如果我现在打车走好像有点不礼貌。靠在椅背上望着被雾气弄湿的车窗,我又有些恍惚。忽然左侧车门打开了,我看着洛炎峰坐进车里搓着手。 “哇……靠!你醒了能不能出个声音!给,这是你的。” 我揉了揉眼接过他递过来的咖啡和快餐,有种在盯梢的感觉。说实话我还真有点饿了,便吃起来,吃着吃着我就觉得奇怪,洛炎峰看来知道我在睡觉,那他又为什么要多买一份快餐呢?如果我没醒那岂不是浪费了? 他只是坐在车里喝着咖啡,并没有动手吃快餐,而是脱下外套将它们包裹起来,避免凉的太快,我以为他是留给苏宇的,但很快我就知道自己错了。 当我吃完的时候,桑致轩也坐进了车里,我没有跟他交谈,只对他点了点头,他对我公式化的笑了笑。洛炎峰掏出了一个汉堡扔给了桑致轩,后者熟练的接住,吃了一口,很自然的前倾身子,从驾驶座和副驾座中间伸出手,拿走了洛炎峰手里的咖啡,毫不在意的喝着,洛炎峰也没有任何表示。 我有点受不了这种默契的气氛,好像自己又成了电灯泡,只好推开车门却被左边的人抓住:“你上哪?” 我有些尴尬的想拉下他抓在我胳膊上的手却又怕太刻意了让后座的人误会:“我想应该没我什么事了吧?我看看能不能打车回去。” “大半夜的哪儿来的车啊!你给我坐好。” 我挫败般的陷进座位里,手还不情愿的没有关上车门,洛炎峰显得有些厌烦,直接微微站起身子像我这一侧倾斜,整个身子趴在我腿上,伸出手关上了车门。这个动作其实没什么,可我马上推开他,从前视镜里看着坐在后排的桑致轩,他好像没在注意我们,而是专注的看着手机。 洛炎峰狠狠推了推我的头不爽的双手抱胸,我无奈只好装睡,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再说了,洛炎峰根本不是警察没事老在犯罪现场转悠什么?桑致轩也不是苏宇手下,没事来凑什么热闹!当我发现自己好像在生气的时候,马上摇了摇头。 洛炎峰瞪了我一眼问了句:“还是没线索吗?” “从现场看来是的,不过具体的要等化验结果。”桑致轩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有什么新的特征吗?”洛炎峰回头问。 “如果彩绘算特征的话。” 这句话也引起了我的兴趣,我悄悄睁眼看着车里的两个人,并竖起了耳朵。 洛炎峰烦躁的大喊:“你少卖关子,小心我拔光你的头发!” 桑致轩不自觉的爱怜的摸着自己齐肩的长发骂道:“你这混蛋!这回的受害人和第一个一样,都是双眼插着木签子,手脚的指甲被拔掉并且不翼而飞了。可是这次不同,犯人在死者的衣服上用指甲油画了什么。” 洛炎峰烦躁的挠了挠头发:“所以是画了什么啊?” “很难形容,你到时自己看照片。”也不知道是真的很难形容还是桑致轩想故意吊洛炎峰的胃口。 “该死,进不了现场真烦。” “哼,是你自己放弃可以进现场的机会,你赖谁。”桑致轩这句话好像意有所指。 洛炎峰平静了下来又问了个问题:“废话少说,也是咬舌自尽吗?” “恩,这个是一样的。”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洛炎峰才又开口:“该不会这个案子要两队合并吧?” “有这个趋势。”桑致轩的话里含着笑意。 “该死。” “怎么?不想和我一起破案吗?” “滚开,少来烦我,你和那老妖婆子一样讨厌。”洛炎峰这话说的恶毒,可怎么听怎么觉得他主要想损的是他嘴里的“老妖婆子”。 “这么多年我还是最喜欢你这个样子了,每次你发脾气的时候我就好想亲你。” “少恶心了。” 这种对话让我有点烦躁,我紧紧闭上眼睛希望可以快点睡着,可脑子却越来越清醒。之后两人都沉默了,我装睡装的脖子都有点僵硬了才敢在椅子上翻个身。 洛炎峰正拿着烟把玩着,右腿不停的抖动着,眉头紧锁,时不时的抿着嘴,我看出他是烟瘾犯了,那他干嘛不出去抽烟呢?我放松下来,想着这两人的关系,惦记着妹妹,也思念着成俊,不知不觉竟然有了困意。 再次醒来,我感到车在平稳的行驶,车窗外的天还是黑的。我身旁是苏宇有些疲惫的脸,我对自己不会开车这一点有点惭愧,如果这个时候我能代替苏宇的话,忙了一晚上的他应该可以休息会儿。 他发现我醒了转头对我笑了笑:“醒了?一会儿咱们去吃早餐。” 我低着头道歉:“对不起。” “恩?为什么道歉?” “如果不是我晚上叫你出来陪我去找我妹妹你就不用带我出现场了,我要是会开车就能让你休息一会儿。” 他笑了:“哈哈,傻孩子,就算不带着你我也是得自己开车,别在意。” 吃完了早餐我才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才早晨6点多。没看到洛炎峰的影子我有些好奇,很想问却又放弃了。 “炎峰得送致轩回家,他们两个一起来的,致轩没开车。” 听到苏宇的话让我的脸有点发烫,我急忙低头喝着粥掩藏着情绪,为什么我的想法总是会被他轻易的看穿呢?苏宇并没有送我回家,而是把我带到了警局。 这里依然空空如也,这么早应该也没什么人会来上班。苏宇让我到办公室睡一会儿,他有点事得打几个电话,我让他别在意,过会儿我会自己回去。他看了看我也没反对就坐在了一个工位上开始拨号码。 我本来想走的,可一想起这个时间也许出租车不是很多就打算进办公室打发一下时间。推开办公室的门我有种被苏宇算计了的错觉。 洛炎峰趴在桌子上睡的很熟,他怎么在这儿?我开了空调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看了他一会儿就站起身,还是早点回家吧。 告别了苏宇我跨出了警局,慢慢的走着,随手拦着来来往往的车也没有停下来的。等了半小时还是无果,我放弃的慢慢向前走着,忽然听见身后有“嘀嘀”声,我回过头发现是洛炎峰,他在路边停下车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我只好坐了进去。他还打着哈欠,我怀疑是苏宇把他叫起来的,早知道我就留在那里让他多睡会儿了。 好不容易到了家,洛炎峰倒在沙发上就睡,我拍了拍他:“去你房间睡吧。” 他对我挑眉:“怎么?你要跟我一起睡?” 我在心底叹了口气,去保温壶里倒了杯热水给他:“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房间有床,在床上睡舒服一点。” “呦!够关心我的啊!少假惺惺的!”他接过我手里的水喝了一口,可能被烫到了,就放下杯子冲我吼着翻了个身。 我想他可能是睡眠不足有些烦躁,想推开他房间的门拿被子给他盖上却又觉得单独进他房间好像不太好,只好回自己的房间拿了被子盖到他身上,他没什么反应可能已经睡着了。看他睡的挺香我才回到自己的房间补眠。 我被手机的闹钟声吵醒,走出房间发现洛炎峰还没有醒,他身上的被子已经掉在了地上,我又重新给他盖好才洗了把脸出了门去上班。 到了酒吧开始了忙碌的工作,下了班因为经理要请客也没办法拒绝,只好一起喝了点酒,我借故中途离开了。我还算不上不胜酒力,不过实力确实有限,喝了两杯白酒头就有些晕,可是意识却很清醒,心里也很明白自己说了什么和正在做什么。我不是一个喝酒有节制的人,别人端起杯子我就不好拒绝。 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告诉了司机地址,我就在后座上闭着眼,再次睁开眼看到车窗外有家米粉店快速掠过,我愣了愣让司机又开了回去,下去买了两碗米粉才又上了车。 用钥匙打开门发现洛炎峰还没醒,我不知道他是中途醒了又睡下了还是一直没醒。当我看到茶几上的资料和照片的时候,我想一定是有人来找过他了。看到白色的保温壶我不自觉的回头看了看洛炎峰,他背对着我。 我轻轻的扭开壶盖,闻了闻应该是鸡汤,我马上知道这也许是桑致轩送来的,如果苏宇能有这手艺也许他的婚姻还能维持的更久一些。我盖上盖子对着自己买的两碗米粉发呆,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我拿起茶几上的照片看着,因为我没上过什么学所以总是想刻意的去忽略满是文字和数字的报告,专业的术语都让我有些自卑。照片上是一个戴着粉色围裙的女人,她的眼睛上插着两根木签子,嘴上都是血,痛苦的表情有些扭曲。 29.吵架 与其说她的手指甲是被拔掉的不如说好像是被磨掉的,因为她手上有很多的白色碎屑,应该是用指甲锉磨成这样的。她的脚趾甲都是血,而且脚趾呈现一种很奇怪的形状,好像被人硬生生掰折的样子。我想气桑致轩说过,这些被拔掉的指甲肯定也是跟简帆一样,不翼而飞了。凶手的癖好还真不是一般的奇特。 本来看到简帆的尸体我觉得一阵阵心惊,可现在看习惯了好像除了同情也没什么其他感觉了。其实比起曾经跟我在一张床上的刘贵的尸体,我总觉得这些伤太过于细节化了,而且折磨的动机也太明显了。 如果是我杀人的话大概一刀毙命,自己爽了也就算了,不管看别人肉体痛苦的再久终归也不如一瞬间心理上的不甘和恐惧来的痛快。肉体的伤痛永远无法超越的是心灵上的伤痕。 我翻着最后的几张照片,围裙已经脱掉了,这个女人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在毛衣上好像用什么东西画着一个图案,像是图案又像是胡乱的泼到衣服上的。 这有些矛盾,既然凶手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折磨,那干嘛不把这图用刀刻在被害人身上?或者涂在她脸上?总之,能留下这图案并且能让这个女人疼痛的方法成千上万,可凶手却偏偏选了这么一个不痛不痒的方式呈现在别人面前,怎么看怎么有些突兀。而且这个图案看上去没什么规律,外环是白色的椭圆形,里边说是字不像字说是鱼不像鱼的,与其说是图案更像是小孩子的涂鸦。 小孩子的忍耐力不如大人,思维也相对单纯,缺乏规则。所以他们总是很认真的画一个圆之后发现不知道要在圆里面填充什么,烦躁的心情会让他们胡乱的用各种颜色填满这个圆,他们认为这就可以圆满完成自己最初的设想。 我觉得也许凶手只是一时兴起为了扰乱视听也是有可能的。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吃米粉的声音,我猛地回头发现洛炎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客厅的餐桌前吃着我买回来的米粉,可能是我太专注手上的照片了。可我明明是坐在沙发前的茶几上,而他就躺在沙发上睡觉,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吃着吃着将米粉盖子扔到了我的头上,然后敲了敲餐桌的桌子。我只好放下手里的照片坐过去。 他将鸡汤推到我面前命令道:“把这个喝了。” “你做的?”我盯着白色的保温壶明知故问。 他吃完一碗米粉又打开第二碗:“不是,是桑致轩他老妈做的,他顺便带过来一些。” “我不喝。”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可能是今天晚上喝了点酒,嘴有点不听使唤。 虽然我的意识非常清楚,可不自觉的就将拒绝的话说出了口,如果在平时,我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干脆的说不的。 他凑到我身边闻着:“喝酒了?” 我点了点头不想跟他说话,站起身想走回房间才发现更加晕了,该死!刚刚明明还好好的!手臂被他拉住,我回头看着他。 他的表情有些邪恶:“去,给大爷放洗澡水去。” 为了不跟他有任何接触,我只好走向了卫生间,偌大的浴缸让我觉得根本没必要。我从来没用过他家的浴缸,因为总是觉得这是很私人的东西,他家淋浴已经很好了,不像原来我家的,总是忽冷忽热的。 往浴缸里放着水,我很自然的趴在边缘,脑子里都是刚才照片上的情景。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浴缸里的水已经溢了出来,我的上衣都有些湿了,急忙关上闸门。浴室里满是热气,让我有些昏昏欲睡。 这时浴室的门被打开了,高大的身影在我看来有些朦胧。他推了我一把,我摔在了浴缸里,他有些半强迫的将手按在我的头上,让我整个头扎进了浴缸里,我憋着气没有反抗,直到感到缺氧才抓住了浴缸的边缘抬起头,我咳嗽着有些清醒。 看到他解着裤链忽然明白了他想叫我做什么。我推开了他想走出浴室却脚下一滑硬生生的摔在了地板上。 “搞什么,开个玩笑而已,靠!你哭什么?别像个女人似的行不行?” 他越是这么说我哭的越厉害,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多委屈,好像一切的痛苦都在这个时候袭来。被他从地上拉起来,我甩开他的手。 他无奈妥协道:“好好好,算我趁人之危算我错行不行?真没劲!致轩就没你这么娘。” “我的成俊也不会像你这么恶心。”在我还在吸收自己这句话深意的时候,左脸颊就被狠狠的抽了一巴掌。由于惯性,我紧紧抓住了洗手池。 他抓着我的头发在我耳边吼:“我警告你,别拿我跟你的贱男人比。我可没一边有着男人还一边跟别人卿卿我我,而且还让这个男人做现场观众,我看你下贱的程度都他妈能破吉尼斯纪录了。” 我知道我的嘴角一定流血了,我没有争辩的奔出了浴室,打开了大门冲了出去,甚至没来得及穿鞋,没来得及换衣服。 没错,我就是洛炎峰说的那种人,可我就是喜欢成俊,不管他是当着我的面和别人在一起,还是有一天他会和女人结婚,甚至他是个杀人犯,我就是爱他!为了爱他我可以和世界上最讨厌的那个叫洛炎峰的人有交往,因为我要利用他们找到成俊。 我一点也不痛苦,对,这就是我一直的肮脏心里,什么苏宇的温柔什么洛炎峰偶尔的关怀都是狗屁,他们何尝不是因为成俊才跟我亲近的,他们跟我一样恶心。 我没有再流泪,一直漫无目的的走着,冬天的黑夜格外寒冷,本来还有些疼的双脚渐渐的没了知觉,身上湿冷的感觉让仅存的醉酒感也渐渐消失了。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我好希望那个有着恐怖声线的人能忽然从背后给我一刀,我也就解脱了。心里是一种绝望,一种失落的痛苦,我走到人行横道上站着,想了想又走了回来。如果有车开过来我要像没事人一样冲出去,这样开车的人也就没有责任了。 远远的看着有灯光,直到车经过我面前我也没有动作,原来我还是怕死的吗?看着手腕上曾经屈辱的印记,是我自己的错,我根本不该相信洛炎峰这个人还有良心,他就是个疯子!我再也不想跟他说话。 有件衣服套在我身上我回头发现是我现在最讨厌的人,他又像原来一样扛起了我,我没有反抗。 到了家我将自己关进房间,这些日子一直按照他的指示穿他衣柜里的东西连行李箱都没有开。现在,我打开自己的箱子拿出了贴身衣服换上,我知道我换衣服的时候他打开了我的房门,我没有回头,反正他该看的都看过了也没什么秘密可言。等到我回头的时候发现地上摆着一碗姜汁可乐。 我没有碰那碗热热的可乐,只是拿出医药箱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脚上的伤口,痛感清晰地传递着痛苦,然后我就躺倒在了床上。 我想我没有搬走是因为潜意识里总觉得那个有着恐怖声音的男人一直跟在我身边监视,虽然我再没见过他。我无数次的回想也没有记起认识过这样一个人,如果他不认识我也许是某个喜欢成俊的人来骚扰我也不一定。 我换好衣服准备去上班,这两天我再没跟洛炎峰说一句话,我会错开他出现的时间。我知道他多准备了我的食物,也知道他偶尔会暗暗的观察我,但我不想再跟他有更深的接触。 推开房门看到的就是桑致轩和他在难解难分,我对着桑致轩点点头就出了大门。 苏宇这两天总是会到我的酒吧喝酒,我怀疑是洛炎峰告诉他我们之间发生的事。 “来,小语,坐。” 趁着空档我会榨一些鲜果汁给他,虽然很明显他更喜欢啤酒,但每次他也会把果汁喝的一滴不剩。 他闻了闻面前的草莓汁,皱了皱眉尝了一口才问我:“你看了案子的照片吗?” 我接过同事拿来的薯条摆在他面前:“看了,和简帆的情况有些不同。那个图案是什么?” “没线索,不过那个东西是指甲油画上去的,可能只是为了讽刺谁吧。”他吃着薯条不时的喝着果汁。 我想了想把看完照片觉得矛盾的地方告诉了苏宇,他赞赏的眼神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你说的很对,可在现场来看,没什么证据能看出凶手的身份。而且特殊重案组会和刑警队麻姐那一组联合起来破案,所以很多程序上的事就不单纯了。” 我在吧台接了杯啤酒放在同事的托盘里,然后真诚的对他说:“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他笑出声:“如果有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我:“小语啊!你是不是在炎峰那里住不惯?要不要来我家住?” 我摇了摇头不想他担心:“没什么,还好。” “真的?” 我对他点着头恩了一声。 30.内线提供的资料 我本来认为两个警队间的合作无非是为了更好的解决案子,可很快我就发现自己的想法太过于天真了。 问题出现在第三个死者身上。由于第三个死者在另一个分店中被发现,苏宇显然希望先进现场,可麻姐已经带着桑致轩在没有告知苏宇的情况下早一步接触了尸体。苏宇已经很不爽了,可麻姐在已经拿走了所有现场留下的有可能是证据的物品前提下,没有将最终的检验报告交给苏宇。 苏宇没有到自己上司那里告状,而是来到洛炎峰家里发着牢骚。洛炎峰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被苏宇打了好几下。 我问他:“苏警官,那你干嘛不去找你上司理论呢?既然是合作,他们这么做不是太过了吗?” 他对我调皮的眨了下右眼,天知道他微胖的脸做这个动作有多搞笑:“这就是女人和男人做事的区别。她是先我一步得到了消息,但是她没想到的是……” 正说着,敲门声响起。 苏宇和洛炎峰都笑了,苏宇对我挑眉继续说:“我有内线。” 看着桑致轩走进门,我恍然大悟。苏宇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资料却还是满脸愁云,我想回屋里,可被苏宇拉了一把后只好放弃。 苏宇看完桑致轩拿来的照片就递给我,我接过来一张张看着,不由得皱眉。除了眼睛上的木签子之外这次着实有些过了,我看到死者的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插着一排带血的指甲,指甲上还贴着很多亮闪闪的钻,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血淋淋的让我有点胃液翻搅。 桑致轩说这指甲经过检验之后证明是死者的,而且这些指甲是硬生生插进死者额头上的。我实在受不了的马上换到下一张。显然插在死者额头上就是她的身上的全部指甲,手上和脚上还留着血。可这次不管是手指还是脚趾都呈现一种很奇怪的形式。 苏宇在一旁给我解释说这是有人硬生生将手指和脚趾的骨骼弄断之后刻意摆了这种姿势。我皱眉不忍心看。 最后一张依然是一个图画,只不过这次死者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凶手换了黑色的指甲油涂抹,依然是一个椭圆,圆里凌乱的被红色和绿色占满。我摆弄着这张照片,横竖变换着位置也没看出个所以然:“苏警官,这个涂鸦到底是什么?” 苏宇对我笑着摇头:“不知道,整个警局上下都看遍了,没人猜出靠谱的。” 桑致轩也对我笑起来:“据专家说,这些图像闹不好是个极度迷恋颜色的人画的,连环杀手都要有自己的标志。” 我想了想总觉得桑致轩没说实话,苏宇看着我的眼神让我明显感觉到他是想让我说出心里的想法,可当着桑致轩的面我真的不太好意思说出口,我又不是专家甚至连学都没上几天,还是别在这些人面前班门弄斧的好,省得丢人。 可苏宇却好像不明白我的心思般说道:“小语好像不太同意致轩的看法。” 我无声的对苏宇皱眉摇着头,可这老东西却老神在在的拿起了面前的啤酒喝着,我只好硬着头皮说出我的想法:“我记得第二个死的人穿的是一件黑色的毛衣,椭圆是白色的,里边的填充颜色我虽然不记得了,但是明显跟黑色毛衣产生了鲜明的对比。这个死者也一样,她穿的是白色的衬衫,而凶手使用的颜色恰恰跟白色相反。我不懂什么心理学,我只知道也许凶手没什么其他目的,因为是黑色,所以用白色更显眼,因为是白色,所以用红色才容易分辨。” “看来凶手一定不是个色盲。”洛炎峰也拿了一罐啤酒喝起来,我没有理睬他,应该说这阵子我一直没跟他说过话。 桑致轩深深的看了我一会儿就又笑起来:“果然普通人的看法就是直接。” 我不知道他所说的“普通人”是不是在讽刺我,不过这种话我听过很多,也不怎么在意。 苏宇的语气充满骄傲:“你别不服气,咱们看过太多的案子了,有时候不自然的就从疯狂的地方入手,未必有小语看的通透。” 桑致轩没有理睬苏宇的话,而是耸了耸肩:“不过这个案子是很奇怪,凶手在不断的折磨被害人,新想法层出不穷,她真有本事能凭一己之力将这些刚拔下来的指甲插进别人的额头?” 洛炎峰放下啤酒罐,点起一根烟冷笑:“你在暗示凶手不是一个人?” 桑致轩无辜的耸肩,我想想也对。去美甲的多半是年轻的女孩子,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长的跟相扑那么胖,想制服一个成年女性还是需要些功夫的,况且还要折磨她们。 虽然这几个死者四肢有被捆绑住的痕迹,可胃里却没发现什么迷幻类的药物,也就是说她们是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被袭击的。一个女孩子很难做到这一点吧,而且,我总觉得这么残忍的折磨方式对一个女人来说未免太残酷了,不太像是一个女性做出来的事。 洛炎峰忽然问:“还是咬舌自尽吗?” 桑致轩对他点点头:“恩,没错,不过这个女人跟前两个有些差别。” 洛炎峰皱眉,右手夹着烟:“差别?” “简帆家里有个女儿;第二个死者家有一个老母亲,虽然家里不是她一个孩子,但其他的人都不去管,全靠她出外打工赚钱;而这个死者完全没有任何需要负担的人或者事,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事,只知道她平时待人很凶,嘴又损,很不招人喜欢,可她对顾客却是百依百顺,溜须拍马。” 苏宇翘起二郎腿打着酒嗝儿:“有没有可能是咱们的方向错了,也许是店里自己人搞的鬼。” “我也想过,可简帆是个初来乍到的根本不可能得罪人,而且像这种美甲店根本不存在所谓的抢客人,每天的顾客络绎不绝,都愁没处打发呢。第二个死者人缘很好,因为缺钱平时很受同事的照顾,没看出谁有问题。这次死的女人虽然招人烦,可还没到要这么折磨她的地步。”桑致轩说出调查的结果让苏宇沉默了。 洛炎峰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总是对我吐着烟,我咳嗽着没理睬,就听他总结似的发言:“说来说去就是没线索。” 这句话好像很好笑,桑致轩笑个不停:“多死几个还怕她不犯错吗?” “那如果一直死了很多人,凶手也没犯错呢?”我没有多做思考,这个问题就冲口而出。 桑致轩耸了耸肩:“那就是所谓的悬案吧。” 我盯着桑致轩的脸说:“那还要你们这些人干什么?” 我并不是一个尖锐的人,虽然我明白苏宇和洛炎峰心里也许也是这么想的,但他们不会说出来,还让我可以有装傻的机会,但桑致轩却毫无顾忌的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我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质问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发脾气。 他显然对我这个不友好的问题很恼火,可脸上依然挂着笑:“如果不是你在这里你以为这两个人不会直接说出来吗?他们不过是假装温柔罢了,我可没他们的闲工夫宠着你。” 我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可还是不想示弱,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你这种态度不可能破案的,应该在凶手杀下个人的时候阻止她!” 他终于不再笑了,却换上了一副看热闹的嘴脸:“你有种就阻止给我看看啊!少站着说话不腰疼。” “够了。”苏宇冷冷的阻止了我们的对话。 我坐在沙发上,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愤怒,虽然我一直认为自己身上是没有这种情绪的。 “资料带回去吧。”苏宇对桑致轩说着,后者对他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我对自己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想着下次还是跟桑致轩道歉比较好,毕竟有些案子确实没有证据,成为悬案并不是任何人的错。苏宇牺牲了自己的婚姻不过就是想保护别人,这点就算他们不说我也明白。刚才莫名其妙生气的是我,桑致轩没说错,我太过依赖洛炎峰和苏宇了。苏宇拍拍我的头像是在安慰我。 我到酒吧上班,经过了这些事我很难不去注意女客人的指甲。我端着啤酒来到一个满是女孩子的桌子前,熟练的摆着酒听着她们的谈话。 一个画着浓妆的女孩子将手背对着大家:“怎么样?‘一甲在手’弄的,我把老底都掀出来了,看见了吗?这上边洒的金粉是真的。” 她的指甲被染成了全黑,指甲末端撒了极少的金粉,看上去有点轻摇滚的感觉。 “切……你那算什么?看我的,我这个是美甲师花从下午一直画到凌晨才弄好的。”这个女孩子的指甲被染成了很粉嫩的颜色,指甲是方的,末端染着白色的指甲油,沿着白色用暗红色画着一朵小梅花,可爱中有着点淡雅。 接着一个女孩子把脚翘上了桌,我吓了一跳,她呵呵的傻笑对我歉意的抿着嘴,很可爱:“不好意思,我就是展示一下,我做的是脚趾甲的美甲。” 31.异常的手法 我忍不住对她微笑,微微欠了欠身走开了。这些女孩子是真的很喜欢美甲,美甲让她们看起来很自豪。据说我工作的酒吧不远就有一处一甲在手的美甲分店,是前些日子新开张的。 即使苏宇不说我也明白,这种美甲店已经死了3个人,放在平时早就新闻报纸大肆宣扬了,可警方没有在那些分店前拉警戒线,电视也没有报道,那几家店只是暂时歇业,也就是说这些美甲店的后台很硬,硬到警方也要给几分薄面。但是如果再死人的话,我想即使想瞒也瞒不住吧。 没有关店也好,凶手的目标不是这些小姑娘,看着她们骄傲的展示自己美丽的指甲,我也不自觉的对美甲店产生了好感。用几瓶有着刺鼻味道的甲油就能换来这些年轻孩子的自信,假如她们不是骗子的话,就好了。如果让我扔几万块只为了十个指甲的话,我还真舍不得。 由于前些日子我帮一个同事替了班,所以他提早来接班。我换了衣服走的时候正好碰到刚才那桌的女孩子也离开,那个将脚放在台子上的孩子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小酒保!拜托个事!” 我觉得这小姑娘虽然妆画的花枝招展的,不过人还是挺单纯的,就故意说:“我不卖身。” 她敲着我的头:“想什么呢想什么呢?我可是正经人,前边有家美甲店,你介意陪我和我这个姐们儿一起去吗?” 看着她拉过身边的一个女孩子对我微笑,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我一个大男人去那种地方,就回答:“介意。” 她惋惜的撅起嘴皱着眉,样子很可怜,嘴上却不饶人:“什么情况!这么直接拒绝我!你别想歪,我呢就是想让你充当个护花使者,你不知道,那个美甲店手艺是好,可却是个黑店,如果你在我们身边她们不敢狮子大开口!怎么样?大不了我俩请你吃宵夜!” 想着我或许可以借这个机会进美甲店里看个究竟我也就同意了。谁知到了美甲店门前就看到了正在面对面嘶吼的麻姐和苏宇。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的格外早,还不到6点天就黑了。原本是黑天却被很多辆车灯照的灯火通明,而正中间就是两个在吵架的人。 苏宇生气的大吼着,他微胖的肚子不时的抖动着,气势低了几分:“别以为你是女的我不敢揍你!你个丑女一辈子没有雨露滋润,更年期提前!” 麻姐撩了一下头发高昂着头:“那也比你好!老婆上别人那里雨露均沾!” 他大笑过后开口:“那又怎么样?你还不是替别人养孩子。” “我那是善良。” “我呸!你那是善变!没猫没狗的开始祸害孩子。” 这两个人加起来快90岁了,我真是服了他们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吵成这样子。 “不好意思,我们在这里例行检查,这个美甲店暂时不营业。”一个穿着警服的警察跑过来阻止我们,一脸的严肃。 我身边的两个姑娘显然很好奇,不住的往里看:“警察叔叔,老年人吵架你们也管吗?” 我听着“噗嗤”一声笑出来,拉住身边的两个女孩子:“这明显是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还是快回家吧。” 可她们却显然意犹未尽:“有什么关系,看看八卦嘛!” “这里没有八卦喔!小朋友要早早回家喔。”桑致轩忽然挡在两个女孩子面前冲她们眨了下眼睛就把两个人迷的七荤八素。 “烦死了,你们再不回家就一辈子别回去了!”洛炎峰烦躁的从我身后大声吼着,瞬间把两个小姑娘吓跑了。 我对桑致轩点点头:“前两天不好意思。” 桑致轩依然对我笑着:“我已经忘了。” 对于他的豁达我很惭愧,显得我太小家子气了。 “你们不能进现场,去车里等吧。”桑致轩话音刚落,苏宇就气哄哄的走了过来踹了他一脚:“滚到你家老妖婆那里去。小语?你怎么在这里?” 桑致轩坏笑着对苏宇打我的小报告:“你们的小语勾搭了两个女孩子,真不简单。” 我哭笑不得的摇着头:“额……我没有……” 苏宇瞪着说:“勾引未成年人是犯法的。” 我想苏宇一定还在生气,没敢惹他,就跟在他和洛炎峰身后上了车。听着苏宇和洛炎峰的对话,合着这老头子是比麻姐先一步进了现场,那他跟麻姐吵什么?接下来就不是无聊的吵架时刻了。 这次死的人比较特别,是一个男人。是这家美甲店的店主。据苏宇形容,这个男人的指甲没有被拔掉,眼睛也没有插着签子,没有什么外伤,也没有了折磨的痕迹,却还是咬舌自尽了。 这个店的店主很年轻,才25岁,一直很喜欢研究女孩子的美甲,正规的美术院校毕业,性格很温和,刚开了美甲店没多久,很多女孩子也是为了看他才去店里的。他完全没有家业负担,人缘又好,没有什么可以让他自杀的事。 我问苏宇这个男人身上有没有涂鸦,他回答说有。这个男人穿的是一件淡粉色的衬衫,椭圆是用亮橘色的指甲油画的,填充在圆里的是蓝色和黑色。对于这个图案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洛炎峰认为这太奇怪了,连续的杀人事件很少会出现这么大的差别,除非凶手和这个男人之间有什么让凶手舍不得去折磨他的关系,苏宇表示赞同。 我真的不太懂他们运用的心理学,我倒觉得如果是女人杀人的话就会对男人下不去手。因为很少有女人会嫉妒男人的成就或是厌恨男人,女人多半更恨自己的同类,其实某些时候,男人也是如此。 两个人谈完之后都沉默了下来,我也不敢打扰他们。远远的看着穿着嫩粉色羽绒服的女人在指挥着穿着制服的年轻人跑来跑去,忽然就觉得麻姐也够狠的。苏宇跟她吵架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在乎她,或者说跟她一起办案苏宇都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先她一步破案。 苏宇这个人是圆滑,正因为岁月磨掉了他的边边角角才证明他不是一个会轻易跟别人吵架的人,他在我面前总扮演着一个长辈的角色,我却忘记了他也是从我这么大的岁数活过来的。 “你们回去吧,有了资料我会带回去给你们。”苏宇说着就对我眨了眨眼下了车。 我终于明白自己一直好奇的问题。为什么洛炎峰不当警察呢?我记得桑致轩曾经说他是有机会进现场的,也就是说他自己放弃了当警察吗?我不知道苏宇身边有没有得力的助手,但我知道的是他更看重的是洛炎峰。 看着洛炎峰开着车,我转头望着窗外,他们之间有很多秘密。桑致轩和洛炎峰的性格完全相反却正好互补,苏宇就像一个大家长般守护着他们,他们三个如果在一起,我想自己对警方的破案能力会更加期待。可他们三个却分开了,这种分开也没能斩断他们之间的羁绊。 我真的很羡慕,像我和妹妹,她甚至都没有给我打过电话。而他们这些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却可以相互信任。我不自觉的想着那些死者身上的图画,自己要是能帮上忙就好了。 我依然没有跟洛炎峰交谈,桑致轩在这几天偶尔会来,我多半是跟他打个招呼就躲进房间或者到外面躲清静。我觉得他们两个人无论是长相还是各方面都很合适,那么他们为什么又分手呢? 胡思乱想时间就过的很快,一看到了熟悉的公寓楼,我就下了车没有理睬洛炎峰。我想过两天就搬回原来的地方或者去旅馆,老是在他家不太方便。 打开门我没料到洛炎峰会从身后抓住我,我回头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他看着我忽然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到底生什么气?” 我摇着头示意并没有生他的气。 他显然不打算放弃:“你再不说话我看你的舌头也就没什么用了。” 我依然没有开口。 “很好。”他挑眉的样子绝对不是很好的表情。 他从后面狠狠的踹了我的膝盖,我马上跪在了地上,疼的喊出声。很快我就感到臀部敏感的地方被他磨擦着,我红着脸推开他:“你……住手。” “我以为你哑巴了。”他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打和吧!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学女人使什么小性儿!” 我懒得理他,挽起裤腿发现膝盖已经红了,一会儿恐怕会青紫:“这是像男人的打和方式吗?明明是暴力吧?” 他瞪了我一眼走向浴室,不久端出一盆冒着雾气的热水,我还坐在地上看着他,他放下水盆两手架起我的腋窝,竟然把我抱坐在了沙发上,我有些脸红的嘟囔:“我可以自己起来。” “闭嘴。”他用白色毛巾浸湿了热水帮我敷着膝盖,脸上一点歉意都没有。 这时洛炎峰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了看随手扔在了沙发上,我看来电显示是桑致轩的,就问他:“你不接吗?” 32.警察之间的小九九 “你再说话小心我马上弄的你三天下不了床。” 我马上闭嘴,等他站起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异样,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个正经人。 他起身走到浴室的时候忽然回头问我:“你用手帮帮我怎么样?自己的手总是不如别人的手有感觉!” 我皱眉看着他认真的表情,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我很想拒绝他,可听着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我轻轻的站起身点头:“好!” 他显得有点惊讶:“你确定?我可不想以后和一个不会说话的僵尸一起住。” 我马上反悔:“不要算了。” 听见他将盆放在了浴室的地上就向我跑过来:“快点,我忍的很难受。” 我的手有些酸,真是服了他:“喂,你够了没。” 他享受着沉默了半天才开口:“你累了可以用嘴。” “我不管你了。”我站起身到卫生间清洗,他还在客厅大喊着不够意思。 等他神清气爽之后就凑到我耳边:“你怎么完全没反应?” 我没理他就回了房间。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帮他做那种事,只是听着桑致轩的电话让我有些厌烦而已。 第二天中午我就被苏宇吵醒了。挠着头发走出房间,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 洛炎峰拿着饮料对我吼:“快滚去刷牙!” 我不情愿的走进卫生间,睡眠不足让我有点不爽。洗了脸我才清醒了一些,脸上的伤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现在看起来舒服多了。 坐到餐桌前,苏宇就温柔的给我夹着菜。我对他笑笑。洛炎峰正在看着照片,我估计是最新的那个死者的。我拒绝回想,否则这饭也就别吃了。 吃完饭我才拿过尸体的照片看着,跟苏宇形容的差不多,除了满嘴血之外,没有外伤,甚至可以说有些太干净了,跟原来的那些血腥尸体相比,这个照片就像清爽的文艺片。 我仔细看着那幅图,让苏宇把前两个尸体上的图放在一起,我们三个人一起看着,看的眼睛都快对眼儿了也没猜出来是什么。只不过是颜色不同而已,大体画的都差不多。真的不能怪苏宇他们破不了案,完全摸不着头脑。 我仰靠在椅子上叹着气,听到了苏宇的笑声:“总觉得现在的小语比较像个人。” 我看着他琢磨着他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洛炎峰只在一旁冷哼。 已经死了4个人了,我有些担心:“苏警官,如果抓不到凶手的话怎么办?” 他沉默了一会儿难得认真的说:“在我这里,所谓的悬案就是连续死了几个人而忽然不再发生命案。但是只是在我的组里是这样。以这个案子的趋势来讲,很麻烦。” 我不明白他所指的麻烦是什么:“为什么?也有可能凶手怕被抓不再杀人啊?” “说你是笨蛋吧!”洛炎峰打了一下我的头继续说:“这案子很明显有着个人的情绪。折磨被害人就是一种愤怒的宣泄,虽然不知道是几个人作案,但基本上可以肯定其中一定有一个女人。美甲店本来就是女人进去的地方,当然不排除像你这种娘娘腔会进去。不过男人总是会让女性戒备起来,而且发生命案的时间大多数是在马上关店人很少的时候,又或者是凌晨。简帆和第二个被害人都因为想多挣一点钱就独自留下来准备看店。其实警方已经在发现第二个被害人的时候就通告了所有的美甲店,可这些店铺都不以为然。第三个被害人因为人缘很差只打电话给老板说有客人因为工作关系,所以预约的时间很晚,她要等在店里,根本没有同事愿意陪她。第四个被害人是老板,又是男人,他总是最后一个离开,或者就住在店里。凶手改变了一些杀人方式可能是发现了警方在查他。在夜里能让女人放心的就是来做美甲的顾客。而且这个公司美甲的分店实在太多了,虽然现在已经不再隐瞒公众这些命案,但是未必有人真的把这些事放在心里。所以凶手一定会再犯案。” 苏宇点头表示赞赏:“恩,炎峰虽然脾气像头驴但思维还是对的。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每个美甲店能多在意一下自己员工的命了。这个凶手作案很仔细,任何可供化验的指纹、脚印甚至是尸体上的线索一律都没用。我想一个20多岁的女孩子不太可能想的这么周全,一定还有帮凶。” 听着两个人分析的头头是道,我真的觉得很遗憾,像现在社会这么发达,他们竟然还是无法用那些帅气的仪器分析出证据或线索吗?果然机器始终不如人脑。 我正发着呆苏宇接了个电话,脸都快掉地上去了:“妈的,老妖婆又瞒着我。” 洛炎峰挑眉问:“怎么?” “他们想到了那个图画的意思,是个酒店的标志。麻姐已经去了。” 我疑惑:“桑致轩为什么不告诉你们呢?” 苏宇冷笑着对我说:“他?小语啊!你真当他是在帮我们啊!他现在是麻姐的人,不是我手下的。他来告诉我资料是因为他们那边没有进展想套我的话,现在他们有线索了当然不会通知我了,我又不能给他推荐升职。” “可他是你徒弟啊!” “可我不能让他功成名就。” 苏宇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点难过,我不忍心再问下去,就劝他:“你不去看看吗?万一让他们先抓到凶手怎么办?” 洛炎峰敲着我的头喊:“你白痴啊!你是杀人犯会把自己住的地方的标志画在死人身上吗?” “如果我脑子有病的话就会。”我这话让两个人愣了愣,苏宇就冲出了门。 我看到洛炎峰坐在了椅子上问:“你不去吗?” “我又不是警察,干嘛多管闲事。” 我第一次在心里期盼着麻姐那边扑空,我知道自己自私,可是我不想看见苏宇和洛炎峰失望的表情,他们大概真的很想打败麻姐吧。 想到这里我忽然有了疑问:“喂,洛炎峰。” 他抖着腿问我:“恩?干嘛?” “为什么苏警官一定要先麻姐一步破案呢,他不像是跟女人一般见识的人。” “那个啊!当初他离开刑警组的时候好像找过桑致轩,那家伙好像回答说自己不愿意到一个破案率还是零的队伍。” 我皱眉不太相信他的话:“他说的那么过分啊!” “还行吧,那家伙就是那样的人。” “那……你们是因为这个分手的?” 他瞪了我一眼:“我干嘛告诉你?” 在心里骂着洛炎峰小气,我不敢去指责桑致轩,毕竟如果是我也许会做出跟他一样的选择,这点苏宇应该也明白,可还是会难过吧。 过了两个小时苏宇就冲了回来,我给他一杯水,他摆了摆手就想拿冰箱里的啤酒,被我拦住了,他对我翻了翻白眼一口喝光了水喘着气:“啊哈哈,这次麻姐闹出笑话了。” 洛炎峰淡定的从房间里走出来:“意料中事。” 苏宇大笑着对我挤眉弄眼:“那个酒店因为装修根本就没让客人入住,搜遍了所有房间一无所获,你没看到那老妖婆的脸,黑的跟包公一样。” 我无奈的摇头,这老家伙幸灾乐祸的劲儿真是够难看的:“苏警官,你拍了那个酒店标志了吗?” “就知道你会想看,给。”他把手机调好之后拿给我看。 洛炎峰也凑到了我身边,我稍稍跟他的脸拉开一些距离,仔细的看着。手机里照片的图案是挺像那个涂鸦的,也是个椭圆,可里边明显是英文啊!我总觉得那个涂鸦不是数字而只是单纯的图画。 把手机还给苏宇,我有点开心又有点泄气,开心的是麻姐那边也没占到什么便宜,泄气的是凶手依然逍遥法外。 苏宇忽然问我:“小语,要不要去看看现场?” “现场?” 到了离酒吧不远的美甲店,我有些激动又有点害怕,毕竟是死过人的地方,怪晦气的,可我忍不住想看看美甲店里都有什么。在门口守着的小警察看见苏宇来了别提多亲了,一个劲儿的笑着,苏宇也像个长辈一样给他们送上路上买的快餐。两个人一溜烟儿的跑进店里去吃了,我真是服了他们,能在死人的店里吃饭。 跟着苏宇走进大门,店里的地板上很乱,指甲油的味道倒是不重,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我好像总是能闻到一些血腥味儿。水晶的粉色链子在灯光下亮闪闪的,我拨开它们走进去发现大厅的两旁放了很多可爱的沙发,有小狗的,小兔的,五颜六色都有。沙发的扶手上还摆着一块长的木板子,吃饭的小警察说那个是让顾客可以将手放在上面,方便美甲师做美甲用的。 这些东西很明显是女生喜欢的,这些沙发上还放着一些暖宝宝,不过很凌乱。粘钻的木签子,指甲锉,死皮剪什么的扔的到处都是,有些红色的沙发上还很明显的能看见剪下来的指甲。 33.凶手在等人 我发现这家店的地板上铺着红色的地毯,地毯上还有着脏兮兮的薄纱,这里曾经应该是铺着很多层纱的,那个样子一定很梦幻,怪不得女孩子喜欢。大厅里的灯很有特色,据吃饭的小警察说这是纯水晶的吊灯,值不少钱。我想也是,那么晶莹剔透的真漂亮。 再往里走就是几间vip室,里边是柔软的床而不是沙发,墙上刷着粉色的漆,地板是柔软的白色毛茸茸的地毯,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已经很脏了。床上也有着纱帐,正对着床的是一台高清大电视。 苏宇说死者就是死在这里的。我顿时觉得阴风阵阵,心里毛毛的。这个vip室就像一个精心设计的公主房,我有点明白女孩子为什么喜欢来这里了。我仔细的观察着店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没发现什么可以揭开那个涂鸦的灵感。 我自己来回转悠着,走着走着就觉得感觉不对,好像有人在跟着我,我猜想是洛炎峰又打什么歪主意了。可当我看到洛炎峰和苏宇在对我招手的时候,我就停了下来愣了愣然后飞快的扑到两人中间。 他俩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玩空中飞人,眼疾手快的拉住我,就听见洛炎峰的大吼:“靠!你发什么疯!” 我指着身后说不出话。他们两个放开我,我却紧紧抓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胳膊。我感觉自己左边的人往后走着,才敢睁开眼,发现自己抓住的是洛炎峰。他正从我的羽绒服拉锁上解着根毛线。 我皱眉转身才发现糗大了,哪有人跟踪我啊!那是刚才去vip室发现了用毛线织成的小娃娃,我还拿起它看了好一会儿,可能就是那时候不小心勾到了羽绒服拉锁上,这个小娃娃自然就开始被我拖着走,因为发出了轻微的声音所以我以为是有人在跟着我。 我有些尴尬的不敢看苏宇和洛炎峰,等了几秒两个人才哈哈大笑起来,惹得两个小警察都过来凑热闹。 再次进到现场也没什么灵感发现那副涂鸦的秘密,我有些失望。苏宇让我别在意,他带我去也根本没指望我做什么,只是他也想再回现场看看带我参观参观而已。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将面临的危险。 如苏宇所料,那天我正好下班刚走出酒吧的门就看到洛炎峰已经靠在车上抽烟,跟他上了车他告诉我那个凶手又行动了,被美甲店的员工们抓个正着。确实不是一个人犯案,还有一个男人跟在她身边。我其实不怎么想赶去现场,毕竟跟我没什么关系,可我看洛炎峰兴致勃勃的也不好说不去。 他开了很久的车,老远我就听见救护车的声音,心里有些担心,怕苏宇出什么事。下了车看到所有警车把不大的美甲店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由于是黑天,所有车的前车灯都打在了美甲店大门上,像是闪光灯一样。很多人都拿着枪躲在车后或车旁,好像电视里随时打算火并的样子。 苏宇靠在车上抽着烟,没掏枪,可眼神一直没离开美甲店。 洛炎峰好像不太在乎这种场面,径直的走向苏宇:“怎么样?” 看到我们来他示意我们压低身子:“报警的店员和另一个美甲师被他们抓住了,其他的店员本来刚开始的时候齐心协力的要逮住坏蛋,结果发现那个美甲师的样子之后都吓的跑出来了。” 洛炎峰问:“他们有枪?” 苏宇不耐烦的用拿着烟的手使劲的摆着:“屁!最多是把小刀!可麻姐非要请示上司,请示的结果就是为了保证人质安全不准轻举妄动,所以我在这里当摆设。” 我认为麻姐做的是对的,很明显他们并不知道里边的情况,还是别轻举妄动的好。 “重点是里边的人说了,不打算再杀人,他们在等人。”苏宇望着那个众人关注的焦点说出了这句奇怪的话。 我好奇的问:“等人?还有同伙可以救他们吗?” 苏宇冷哼:“开玩笑,大罗神仙来了也不可能让他们从我手里跑掉。” “那他们到底在等谁啊?” 苏宇摇摇头示意他也不知道。 洛炎峰掏了掏口袋也不知道在找什么:“这就奇怪了,他们说在等人,可现在这情况又根本不可能有人会来,就算那人来了看这架势不逃跑才怪,退一万步说那人没逃跑,也不可能跑到他们面前啊!是不是有其他什么沟通方式啊?” 他显然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去摸苏宇的口袋,被苏宇打了一下:“我要知道还用等在这里吗?”苏宇掏出了一根烟递给了洛炎峰。 我是越来越觉得里边的人八成是脑子有问题。这时美甲店的大门忽然打开了,一个男人冲了出来,我以为是美甲店的店员,结果当我看清他脸的时候,我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他看到我好像微微笑了一声就拉着我进了店里。 店里的装饰和我看到的男性死者的店差不多,我看到一个人眼睛上插着签子却还在全身颤抖,我想她应该还活着。还有另一个女人满头是血已经不省人事了。 我顾不了这些拉过那个男人:“成俊呢?” 他有些神经质的咯咯笑着,我这才有点恐惧。这个人是成俊的司机,原来偶尔会代替成俊来接我,我只见过他几次,能记住他的原因是因为他脸上有一块很大的红色胎记,正好长在了他的额头上,他又总是剃着光头,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了是他。 我现在想想心里有点后怕,如果刚才我冲出来的时候有人开枪怎么办?这个男人还是笑着,笑的我有点想逃跑。我看着地上已经踩碎的手机有些疑惑。 这时候有人拍了怕我的肩,我一回头胳膊上就被很锋利的东西扎了一下,疼的我呲牙咧嘴。我低头发现是一个木签子,而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很胖的女人,她手里拿着很多这种贴钻的木签子,我有点害怕,不敢靠近她。 她看着我大声喊:“你是谁?你是谁?” 我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回头看那个神经不太正常的男人,他依然对着我咯咯笑着。 我试着跟这个女人沟通:“你认识成俊吗?” “什么成俊?你名字吗?”我看她脸上的表情知道她是真不认识成俊。 可她沉默了一会儿就笑了:“啊!你就是傻子要等的人?” “说谁是傻子呢?”刚才还神经质的男人忽然开口说话,好像也把那个胖女人吓了一跳。 他笑得狰狞:“跟你玩玩你还当真了。” 我见他一会儿正常一会儿神经的样子,有点犯晕:“我……” “你个屁啊!”他说着狠狠的踹了我肚子一脚,我被他踹的跪在了地上。 那个胖女人开心的拍着手,好像在看好戏。我被男人绑住了双手和双脚,就看胖女人把店里的很多瓶指甲油一股脑的摊着地上,发出“呱啦呱啦”的声音。 她挑了一瓶宝蓝色的指甲油跑到我面前,仔细的在我的白色毛衣上画着椭圆,我试着问她:“你为什么要画这个图案?” “因为这个……就这个……好熟悉好熟悉。” 我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这时候,那个男人看了我一眼,接着狠狠的又踹了我一脚。我不敢再说话,任由胖女人在我身上涂涂画画。接着我看见胖女人拿了一根木签子离我越来越近,我吓的不住往后退。 就在这时,大门被大力的踹开,洛炎峰一脚就踹开了拿着刀准备刺他的男人,然后夺过胖女人手里的木签子就插进了她肥硕的大腿里,就听到她哇哇大哭起来。我发现洛炎峰脸上有伤,很快的跟在他身后大批的警员赶来。 他解开我的绳子抓住我的前襟:“这回你闯祸闯大了。”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也没有时间再问,就听见一阵枪声,我们两个都有点诧异,发现刚才还拿着刀的男人已经满身是血的倒在了地上。 我对桑致轩说了所有的真相,可他显然并不相信我,我终于明白洛炎峰对我说的闯祸闯大了那句话的意思。 现在的情形就是麻姐想把所有的线索都集中在我一个人身上,换句话说,她希望从我身上找到那个被枪杀男人的突破口。我被麻姐抓走前洛炎峰曾警告我不许说出成俊和刘贵的那件案子,我只好避重就轻说那个男人是我一个朋友的司机,因为看见他脸上的胎记我才冲过去的。这也不算是撒谎,可桑致轩看着我的样子让我知道自己这次麻烦大了。 到现在苏宇和洛炎峰都没能把我从麻姐这里救出去,我闹不好会被当成嫌疑犯处理。 “好,我们放下这个案子不谈,我跟你谈点私事。” 我抬头看着桑致轩严肃的表情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里并不是看守所或是拘留所,而是间问询室,我想麻姐这次算是给足了苏宇面子。 桑致轩搬了把椅子坐到我面前:“你跟洛炎峰什么关系?” 34.另类的逼供方式 我一惊,瞬间说出了心里所想:“算是认识。” 桑致轩冷笑道:“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你疯了似的跑进犯罪现场为什么没有人开枪把你打成蜂窝你没想过吗?要不是师父和阿峰挡在我们所有人面前,你以为我不会是第一个开枪的人吗?他们两个可能是感性了一点,可他们从没这么在意过一个人。要么你跟他们有什么关系,要么他们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线索,我比你要了解他们,所以你最好跟我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 他显然还是不相信我所说的:“像你这种人我见的太多了,假装柔弱、单纯博取别人的同情,我真不明白洛炎峰那个冷血动物竟然也对你那么好。你知不知道,你享受的这些曾经是属于我的。” 我忽然觉得自己和他的谈话走向了一个奇怪的方向,和着他不是在损我,而是……吃醋了? “你很快会见识到,麻姐这组人的厉害。没有逼供,没有暴力,也能让你生不如死。你最好别坚持不住吐出来什么跟我师父和阿峰有关的事情,否则我绝对让你不得好死。”他说完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不知道他是在告诉我接下来我会被他们心理折磨还是在间接威胁我最好不要出卖苏宇和洛炎峰。 过了很久,就在我在椅子上开始打着瞌睡的时候,大力的推门声将我吓了一跳。走进来的是几个穿着橘色坎肩的壮汉,从他们衣服上的字来看,明显是看守所里的人。从桑致轩那里我知道,这些人绝对不是来打我的,也不会强迫我做什么。 我数了一下,一共四个人,由于他们身材高大,让小小的问询室瞬间拥挤了起来。他们都留着很短的头发,脸上却没有面露凶光,只是很平静又带点同情的看着我。 他们有的坐在了地上,有的坐在了刚才桑致轩坐过的椅子上,还有一个竟然坐到了我旁边。我有些困窘的离他远了一些,他有些恼怒的瞪了我一眼。他们就一直这样紧紧的盯着我不放,起初我很不适应,要不是桑致轩告诉我,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我想自己一定不能像现在这么镇定。 后来我看他们也没什么动作,就是这样看着我,也就习惯了。我甚至还故意试探过要去喝水和去卫生间,都很畅通无阻,所以我想麻姐是想让我不自在,不过现在看来她失策了。 这种状况对于我来讲不算什么,就算让我在这里就这样无聊的呆上一两年我想自己也不会疯掉,要是换了洛炎峰,他恐怕早就无聊到跟这些壮汉干架了吧? 这些人盯着我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烦躁的抖着腿,有的不住的挠着头发,一脸厌烦,真不知道这法子是谁想出来的,双向折磨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也有些困,刚刚闭上眼就被大力的拍桌子的声音吓醒了。睁开眼,我看到最胖的那个男人不自然的在甩着手,一定很疼吧。 等到这种状况出现第三次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他们是不想让我睡觉。我不知道人不睡觉会不会死,不过现在可以试试,如果我死了,想必麻姐也会困扰吧。四个男人实在忍受不了困意就轮流看着我,只要发现我要睡觉,他们就会吵醒我。 桑致轩再看到我的时候依然笑的灿烂:“我没说错吧。” 我点点头打着哈欠。 “你可以睡会儿。” “不用了,如果我睡觉被你同事发现,你会很难做。”我头有些晕,也不怎么想说话。 他明显愣了愣,笑容僵在了脸上:“好,那你要不要跟我说些有意义的事?”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只知道那个男人是我朋友的司机,其他的我真的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睡觉的缘故,自己的脾气有些不受控制。 这时我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 桑致轩站起身显得有些恭敬:“麻姐,您怎么来了?” 她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可以坐下:“我来看看我们的嫌疑人招了没有。” 他没有坐下,还是恭敬的站着:“我想他说的是实话。” “致轩,你还真是很少心软啊。” 她说着踹了一脚我正在坐着的凳子,我摔在了地上,她用明亮的高跟鞋鞋尖抬起了我的下巴,我皱眉看着她。 “长的是不错,怪不得那么多人会心软了。” 我用被手铐铐住的双手推开了她的鞋,不想理会她。 她警告似的说:“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我就让你睡觉。我想你肯定没做过什么犯法的事就这么扛着对你没什么好处,再说了,苏宇那个混帐已经都告诉我了。” 我皱眉摇着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我是这里的最高领袖,只要你说了我就放了你。” “我没什么可说的。”这个女人的声音让我的脑袋嗡嗡的,我真的需要平静。 她蹲下了身看着我,我对着她脸上的麻子翻着白眼。被胖女人刺伤的胳膊忽然疼了起来,我皱眉发现自己清醒了很多,这才明白是眼前的女人正在狠狠的按压着我的伤口,她的脸离我很近:“继续坚持吧,我看你能忍多久?” 我心头蹿出一股厌恶,笑着面对她:“你的脸跟你的心一样恶心,怪不得没有人要你。” 她马上变脸抽了我一巴掌,我看到桑致轩往前走了两步,还是站住了。 “致轩!不要跟他客气,给我审!”她说着随着高跟鞋“嘎达嘎达”的声音离开了。 我咳嗽了两声被桑致轩扶着坐起来,我对他虚弱的笑笑。 他凑近我耳边说:“师父在想办法救你,再坚持一下。” 我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他并没有再继续逼问我,而是告诉了我另外一件事。当我冲进了那个美甲屋之后,洛炎峰也想跟着我一起去,被苏宇拦了下来。因为当时所有的人都震惊于我的举动,他们认为不能再等下去,需要冲进屋里当场击毙凶徒。 苏宇凭自己的威信控制了麻姐的人,所以麻姐很不服气。桑致轩狠狠的打了洛炎峰的脸,因为他要在场的人明白,洛炎峰和苏宇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有关系也是因为他们想从我身上得到其他什么线索。 其实洛炎峰经常跟在苏宇身边这是很多人都知道也默认的事情,可洛炎峰总是目中无人却思维独到,大家看在苏宇的面子上也就算了。可桑致轩必须打洛炎峰一顿,因为是洛炎峰把我带来的,必须让他说出他跟我完全没有关系这种话才能保住苏宇的清白。可无论是洛炎峰还是苏宇都没有开口。 听到这里,我想不出他们两个人不说话的原因是什么。桑致轩认为这次的事虽然不会对苏宇造成太大的影响,可是总归还是会被人议论纷纷,他希望我能把两个人一直隐瞒的那件案子说出来,这样我就可以变成证人留在他们身边。我想桑致轩应该没有恶意,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没开口。他也没有追问,就继续坐在我面前的办公桌前,叫那四个壮汉进来了。 我曾经中途问过桑致轩这是第几天了,他说拘留我已经过了48小时,不过由于在现场的人都是证人,都能证明我和那个已经死了的男人认识,所以麻姐找人办理了继续留置盘问手续。而我没睡觉的时间已经超过了24小时。 我想也对,毕竟我是自己冲进杀人现场里的,怎么想也很难清白。就这样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我觉得自己头越来越疼,桑致轩身边出现了两个房间,跟我家里的房间一样。两个房间都开着门,我努力的睁开眼想看清左边房间里的景物,我好像看到有血,耳朵里还有哭声。 我不自觉叫着妹妹的名字,想爬过去,可却被人拉住了胳膊,我回头发现成俊的身体变得无比苍老,可脸还依旧美好,他的胸前布满了伤口,我抱住他喊:“不要怕,你还有我。” 这样说着我忽然发觉自己抱住他的双手上沾满了恶心的皮肉,就像已经烂掉的猪肉一样恶心,满是白色的蛆虫在我手上的烂肉里蠕动,我马上扔掉手里的皮肉。低头才发现身上的白色毛衣也沾满了成俊的皮肤,上面也有着很多的白色蛆虫和苍蝇,我马上脱下毛衣扔的远远的。 再一抬头,成俊帅气的脸对我笑着,可他的身体上的皮肤因为粘在了我身上,已经露出了白骨,他从背后不住的摸着,我真的很怕他把自己的内脏掏出来扔给我,所以我不住的往后躲着,才发现他拿出来一个人头,那是……洛炎峰的脸! 我不敢置信的大声嘶吼:“不!”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片黑暗。 我感觉很冷却又很热,额头上有着冰凉的触感,手也很凉凉的,我抓住冰冷的源头,很舒服的笑了。睁开眼,天花板有些熟悉。头上的冰袋被人拿走,我发现自己正握着洛炎峰手。 35.奇怪的胖女人 猛的坐起来,头晕让我又倒下去。 “小语,还好吧?”苏宇的声音响起。我看着他手拿冰袋望着我,我虚弱的点点头。 “好了,我去做点粥,炎峰,看着他。要是你敢趁机再欺负他我就让你一辈子再也用不了你那玩意儿。”说完苏宇就对我笑了笑走出了房间。 我看洛炎峰脸上多了很多道抓伤,有些奇怪。 他没好气的瞪我:“看我干嘛?你以为这是谁弄的?”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生气,还是很想睡觉,却被他拉住了手:“再睡你就死了,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听着他的吼叫声,我无奈的再次睁开眼。 “色鬼!把我手放开。” 我马上松开手,抱歉的对他皱了皱眉。 “你还在发烧我就饶了你。”他恶狠狠的对我说,我勉强的笑了笑。 想起那个梦,我发现自己舍不得离开落在洛炎峰脸上的目光,我很想确认他平安无事。 他显然发现了我的目光:“这张脸看不够,是吗?比你的成俊如何?” 我摇了摇头:“脸看够了,人不够。” 他愣了愣站起身:“我公职人员不受你这种妩媚男的勾引。” 他打开房间的门走了出去,我本来想提醒他,他不是警察。 我慢慢的回忆着,却怎么都回忆不起来之前的事情。 “想什么?”苏宇端着一碗东西走到我面前,他扶我起来把碗放到我手上,又邪恶的对我笑了笑,拿出了一杯鲜榨果汁,好像是为了报复我在酒吧总是让他喝这个一样。 我接过果汁喝了一口才说:“我想不起来之前的事,只记得被麻姐抓了。” “别提那个老妖妇,想起来我就生气,我到警局找你的时候,你都快困的不成人形了,那黑眼圈都快到锁骨了。炎峰去扶你的时候你就跟见了鬼一样,一会儿抱他,一会儿离开他,最后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你啊,严重的睡眠不足产生幻觉了都,而且不睡觉让你免疫力下降,都开始发烧了。放心吧,我一定帮你报仇。”苏宇说的义愤填膺,逗得我笑出声,又继续说,“让我欣慰的是你一直没说出成俊,额……我的意思是刘贵的案子。” 我没有他说的那么好:“我也就是太困了,也许他们换个方法我会说的。” “不,你不会,因为你相信我和炎峰。” 苏宇的坚定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说,不过我为自己没开口而开心。 “小语,不要相信桑致轩,任何时候。” 苏宇不是一个在别人背后说坏话的人,就问:“为什么?他是你徒弟。” “一个会在升职面前舍弃我的人,早就失去被我在乎的资格。” “可他……” 我还没说完苏宇就打断了我:“我不会跟他翻脸,因为我已经是过来人了,不会再幼稚的去相信谁,或者跟谁计较,但这并不代表我对他以前做过的事毫无所觉。” 我第一次注意到苏宇提到桑致轩时受伤的表情,我想他当初是希望桑致轩和他一起创立一个新的部门的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沉默让他改变了话题:“对了,那个男人,就成俊的司机……” 我对他点着头示意他说。 “恩,我们已经调查过了,他就是个普通的司机。自从成俊失踪之后,他就去当成俊的哥哥成临的司机了,可成临现在不在国内,这个司机又没有家人,因为脸上的胎记连个老婆都没有,所以只能等成临回国再问了。至于他为什么跟那个胖女人在一起,恐怕很难说了。” 我惊讶道:“怎么会?那个男人虽然死了,可那胖女人不是还活着吗?” 问出这句话我看苏宇竟然面有难色,他慢慢说出了他们的审讯经过。 胖女人名叫加美,今年26岁,加美一直在嘴里喊说做指甲的都是坏人,她爷爷是给她钱去买药的,结果她被骗去做美甲,本想着可以做出漂亮的指甲回家给爷爷看,让他高兴,谁知买药的钱全被美甲店骗走了,回家一定会被爷爷打死的。她还恳求千万别将她送回家。 苏宇问她为什么杀人,她的理由是虽然被骗了可还是想尝试另外的美甲,一定会更好看的,可那些店员总是手抖,图画都画歪了!她认为这些美甲的店员都是她爷爷派来杀她的,因为她把买药的钱用来美甲了。她将木签插在被害者双眼的理由是因为她发现被害者的眼睛忽然变成了蛇眼,拔她们的指甲是因为她们的指甲都比自己的好看。唯一的男性被害者让她脸红了,她没有说为什么杀掉他,可看她的身体动作恐怕是情窦初开了。 问她所画图像的含义,她轻声说那是可以宽恕自己的罪。 在这期间,加美甚至会忽然被手机铃声吓坏,躲到角落大喊爷爷不要生气。她时不时的捶着脑袋说可以听见爷爷咒骂的声音。有时会无缘无故大发脾气,还会问为什么要在瀑布旁边问她问题。 这样的审讯毫无进展,而最奇怪的是苏宇查到,加美有轻微智障,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她年幼的时候被父母遗弃了,靠着很多人的资助才活到现在。可她根本就没有爷爷,更别说给爷爷买药了。 苏宇只好找来医生,医生认为加美现在的精神很不正常,疑似偏执型精神分裂症,不适合进行审讯。对于加美的精神鉴定,目前还很难判定,只能等具体的鉴定报告出来后才能确定了。 可我看苏宇的样子,大概已经相信了。我的感觉也很奇怪,跟加美一起犯案的司机已经死了,加美由于精神问题很可能逃脱制裁,不过她也好不到哪去,恐怕要在精神病院治疗了。如果有一天能恢复正常,真不知道她会是什么状况,还不如一辈子都不正常的好。 这个案子像是破了,却有太多漏洞了。那个司机跟加美应该是不认识的,可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我觉得巧合这个词绝对不能解释。司机明显是在等我,而且他最后拿刀的动作更像是在自杀。 当问到加美那个跟在她身边的男人的时候,她竟然说那是自己完美的能力创造出的分身,这个男人是她的一部分。每当她折磨完被害人之后,她这个分身就会独自留下跟那些人交谈一会儿,之后他们才离开。这也就说明真正威胁受害者自杀的人应该是那个男人才对,也许加美根本分不清生与死的区别。对于这种情况,苏宇显然很无奈。不过那个司机虽然在等我,可他并没有告诉任何关于成俊的事情,这就奇怪了,他在等我,却又什么都没说。 苏宇说他不让我告诉麻姐他们,关于成俊这件案子的原因就是怕我会被当成嫌疑犯抓起来,即使麻姐知道我根本没有杀人也绝对不会相信我没有参与其中。现在所有的现象都指向我,成俊的失踪让我脱不了干系,但凡我一松口麻姐马上会向上级汇报,像我这种心理素质,几次的折磨恐怕就能一直抑郁到死。 我明白苏宇是怕我出事,可他并没意识到他的说法中有个很大的漏洞,那就是:“你为什么相信不是我?” 他沉默了一会儿对我笑着说:“这话你去问炎峰。” 说完他就让我继续睡觉,不要再胡思乱想。不管怎么样,这个案子已经破了,当初捉住了两个凶手也算是功德一件,其他的疑问可以慢慢查。我也只好继续休息。 这一觉睡的很安稳,我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大亮,头晕好了一些,也不再困倦。我起身到浴室洗了澡就发现洛炎峰正在厨房忙活着。我打开冰箱拿了瓶饮料用脚关上冰箱门,正拧着瓶盖忽然一惊,手里的罐装饮料就掉在了地上。 “如果你的手用不了我可以帮你剁了。”洛炎峰拿着刀不耐烦的看着我。 我侧身回头:“我希望你告诉我是我眼睛出了毛病。” 他挑眉看向我手所指的地方,也惊呆了…… 苏宇很快带着同组人来到了洛炎峰的家,他们都在对着冰箱拍照。看着冰箱上那个椭圆形的圆圈中被其他颜色填满的标志,我不争气的心跳加速。当看到这个冰箱左上角的标志时,我几乎立刻就确定这是加美画的图案。她说很熟悉,她家里如果摆着跟这个家一样的冰箱那还真是太凑巧了,显然不可能。 成俊的司机等的是我,她在死者身上画着洛炎峰家冰箱上的标志,也就是说她已经不止一次的进到这个家里了吗?我开始在脑子里思索自己和洛炎峰同时不在家是什么时候。 洛炎峰显然不是一个喜欢封闭式小区的人,可最起码小区门口还是有监控的,当苏宇说监控里有加美画面的时候,我简直要疯了。 我被迫也去看了监控,没有什么熟悉的人,只有加美庞大的身躯很容易辨认。苏宇和洛炎峰的脸色都非常不好,我想就算现在我否认这些案子跟自己有关系,恐怕连我自己都不信。可为什么呢?加美为什么偏偏选择了洛炎峰的家进行参观?她为什么要来?是那个司机告诉她的?这家里这么多的地方为什么她就偏偏记住了冰箱上的标志? 我忽然站起身来拨开了人群,打开了冰箱,把里边所有的东西都翻了出来,可依然没找到什么东西。我不觉得自己想错了,可冰箱里确实没有东西啊? 36.解密图案 就在这时,洛炎峰面对着冰箱退了几步就撞上了饮水机。我跟洛炎峰都不用饮水机,怎么说呢?因为我在原来的家里都是烧开水,这个习惯改不了了,所以洛炎峰也渐渐的不用饮水机。可由于懒得清洗,饮水机里还放着水,洛炎峰美其名曰防尘。 我本来是打算这些日子来次大扫除的,可发生了很多事也就暂时搁置了,只用一个很大的袋子兆在了饮水机桶上。这个饮水机不是像很多公司里的一样是放大桶纯净水的,而是那种放自来水可以过滤之后加热才出热水的那种。我心里猜出了洛炎峰的意思,可还是期盼着不是真的。 洛炎峰拆下罩在桶上的袋子,打开上面的盖子,他先是回头看了看我们,才拎出一个小袋子,小袋子已经被水浸湿了。当他带着手套的手将小袋子拿出来的时候,我清晰的听到了周围的干呕声。 在场的所有人都瞬间明白过来,加美喜欢在角落蜷缩着,所以她肯定是靠在饮水机上望着冰箱,才会记住冰箱上图案的。 我庆幸自己烧开水的习惯,苏宇拿过了洛炎峰手里的东西交给一个小警察,我怀疑他是害怕洛炎峰会一生气直接把这东西踩在脚底下。那个袋子里装的是从尸体上剥下来的指甲,血淋淋的,有些还沾着皮肤组织。因为我知道自己没喝过饮水机里的水所以还能忍得住呕吐感,我想在场的其他人就不这样想了。 等所有人走了之后苏宇脸色铁青的问我:“小语,我记得你给我喝过清水。” “放心吧,我们已经很久没用饮水机了,我给你喝的都是自来水烧开以后的。” 他很明显的松了口气,沉默了很久才又问:“你不是安慰我吧?” 我郑重的回答他:“当然不是。” 其实对于加美还会将这些指甲用袋子装起来放进饮水机这个事实,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欣慰。否则如果洛炎峰一个指甲一个指甲的拿出来,我估计自己未必忍得住能不吐。 这样一来问题也就出现了,苏宇偏重是成俊策划的这一切,目的就是折磨我。洛炎峰很显然很同意这种说法。可我不信,我跟成俊无冤无仇,甚至还和他是恋爱关系,他为什么要这么吓唬我?可心里也忍不住开始怀疑,是不是他知道了我和洛炎峰的事情气不过才这样对我,可我并没有对洛炎峰有什么非分之想,而且他没必要因为这些事而去指使别人杀人吧?成俊只为了让我发现有人进了我住的屋子,并且把死人身体的一部分放进了我有可能会喝水的饮水机? 我脑子一头雾水,很显然成俊脱不了关系,可这样是不是代表他……很爱我?我心中悲喜交加,感觉很奇怪。可转念一想,现在我才是着实将洛炎峰的生活搞得一团糟。加美知道他的地址,也就是说别人也会知道他的地址。 如果下一个案子还像这件案子一样,恐怕洛炎峰心脏再强也未必受得住。现在因为我影响到了他的生活,这太过分了。如果成俊对我生气,他完全可以来找我,他为什么要去破坏洛炎峰的生活呢? 苏宇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你们两个收拾一下东西,过两天搬到我家住。” 洛炎峰很显然不同意他这个想法:“省省吧你,我又不是只有这一间房子。” “你确定不会再被人查到?” “哼,我还怕他不来查呢!” 我为难的开口:“我看我还是……” 话没说完,洛炎峰就对着我开骂:“告诉你,现在是你男人在惹我,你最好别再给我说什么不想连累我的话。抓到你男人,我一定打到他内出血!” 看着洛炎峰生气的样子我对苏宇求救,苏宇对我摇摇头,示意多说无益。 后来苏宇告诉我,加美确实是智障和偏执型精神分裂,无法追究她的刑事责任。由于那个司机死了,不排除教唆犯案的可能,可是再也无法知道加美口里的爷爷是谁?有可能是她嫁接了别人的记忆到自己身上。 他们查到加美小时候由于肥胖常常被捐助人的孩子欺负,再有就是那些捐助人本身看她智障总是强迫她跟自己发生关系。这些事很多人都知道,可却没人愿意趟这汤浑水。也许就是这些经历导致了她的精神分裂。她以后可能都要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洛炎峰家里冰箱的图案给加美看过了,她一直抱着那张照片不放手,没人知道她到底从一个冰箱的标志上看到了什么东西,我也真的揣测不出来。 苏宇没有结案,因为他认为加美这件案子一定跟成俊有关。可他又不得不结案,如果让麻姐知道了任何蛛丝马迹,我就有可能再次成为目标。 警局上层对苏宇的表现非常满意,全局表扬,甚至还有电视采访他,苏宇都拒绝了,而是帮自己的队员讨到了一笔不错的奖金。这件案子还有很多的疑问没有解开,可我总有种感觉,只要找到成俊,这些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了。 苏宇说麻姐很生气,因为这件事,桑致轩的工作也受到了影响,可苏宇说不必担心他,桑致轩这个人根本不会在意这一点点小小的挫折,桑致轩也许靠的是自私自利和见风使舵,不过他也有实力。 简帆的女儿跟麻姐生活的很好,其实我始终觉得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坏人,可能只是不会温柔而已。现在什么人都有,未必就没有喜欢她这一款的,只不过,也许她的自尊心太强了,强大到已经不需要男人时不时的在她耳边说出那句已经被很多人说烂了的三个字。 为了保密,苏宇没有告诉桑致轩,洛炎峰和我的新地址。我们新搬去的地方是个全封闭式小区,出门你只要没带卡,别说你认识保安,就算你打电话投诉都没用,谁都不会放你进小区里边。洛炎峰对于这种生活环境显然觉得厌烦,脾气也很大,我琢磨着什么时候才能问他那句话。 由于我老是无故旷工,酒吧开除了我。可我并不是一个很挑剔的人,就算让我扫厕所我也是心甘情愿的。不过显然上天对我不错,我找到了一份送快递的工作,收入很不错,不过很累,从早忙到晚,而且对我这种有些路痴的人来说,送快递真的是一件很难的工作,不过好在我只负责一个区域,也算可以,勤问着点老奶奶也还过得去。 这样一来我就没时间再参与进苏宇的案子中,我还是很高兴的。不过最近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杀人案,苏宇害怕因为自己造成我俩新住处的泄露,也很少来了。洛炎峰时不时的晚上会出去,回来倒在沙发上就睡,衣服上都是香水味。我觉得这家伙完全就是纵欲狂,永远不懂压抑为何物。 就这样过了些日子,我挣了不少钱,期间很多次我都去找过我妹妹,可依然一无所获。不过偶尔会遇见别的女人在拉客,我都会过去问一问。有一些认识我妹妹的说她现在偶尔会来,不过大部分时间都不用来了,因为她现在住在一个外地民工的家里,好像还挺幸福。看着那些女人嫌弃的说出这件事,我倒觉得很不错,不管是民工也好捡破烂的也罢,只要对我妹妹好,喜欢她的话我都不介意。 我开始默默的存着钱,第一个存折给了洛炎峰,那这个存折就给我妹妹当嫁妆吧,我也没什么可以给她的,至少给她些钱。我想她结婚的时候一定会通知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肯定,但我就是知道。 这天晚上回家洛炎峰已经做好了菜,每当看到这个场面我都觉得温暖,可显然洛炎峰绝对不是个温柔的人。我吃着菜正寻思着待会儿收拾收拾屋子,就听他问我:“你明天休息?”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 “跟我去个地方。” 我很想问他去哪里,可自从上回的事情之后我总觉得亏欠了他很多,也就说了句“好”继续低头吃饭,反正他认定的事情我也没办法拒绝。 已经是春天了,不再像冬天那么冷,可一早醒来还是有些凉。我打开衣柜,已经习惯了穿这些白色的衣服。我挑了一套白色加厚的运动服穿上。因为和洛炎峰住在一起,我再也不敢像从前穿的那么随便,怕给他丢人,让他被别人戳脊梁骨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收拾好我们就出了门,路上买了些早点。他在一个老旧小区停下了车,因为小区里全是5、6层高的楼房,也不像我们的小区那么严,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小区门口有很多黑车,路很窄。 别看这个小区里的楼不怎么样,可车却不少,在两栋楼之间有一片很空旷的地方,很多车都停在那里,洛炎峰开车转了一圈也没找到能停的位置,这时候有几个老太太凑过来。 洛炎峰打开了车窗探头:“李奶奶!” “啊!洛侦探来了,快,我带你去给你留的停车位,这可是李奶奶我特地给你留的!” 洛炎峰笑的灿烂跟在老太太身后慢慢的开着,我从没见过他乖宝宝一样的表情,一时间有点发懵。 37.洛侦探大显身手 我刚推开车门就有很多老人围到洛炎峰身边七嘴八舌的问:“小洛啊!你可来了!你可不知道,我的小六死的好惨!” “是啊是啊,我的孙子也死的好惨。” “你一定要帮助我们抓到凶手!我要将他绳之以法!” 我听着有点发慌,合着这小区里发生命案了啊,那为什么不叫苏宇来呢? “诶?小洛啊!这是你女朋友吗?长的真好看,真高啊!不过你更高,你俩真合适。” 老人们明显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开始像我围过来,我只好微笑着任他们拉住我的胳膊:“我……我是男的。” “啊?男的,哎呦!那真是太可惜了!你是谁?是洛侦探的助手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对她们微笑着。 洛炎峰适时的解救了我:“奶奶们,说说看吧!怎么回事?” 老人们听了之后都开始七嘴八舌的像吵架一样说着话,我听的稀里糊涂的,在脑子里整理着。原来她们说的死了小六和孙子根本不是人,而是狗。这几个老人中间有两个人的狗还活着,可她们怕自己的狗遭此毒手也非常积极。 她们的形容都很直白,据说狗是被人放血而死的。第二天发现自己的狗死在了自家楼门前。老人们说的声泪俱下,可怜的很,我也明白像她们这个岁数往往把宠物当自己的孩子来养,是谁这么残忍干这种事? 洛炎峰难得没有发脾气,还微笑着,我真的很想拍下照片,但为了我自己的命着想只得作罢。打发了这几个奶奶,洛炎峰说要找些线索,让老人都先回家做中午饭,奶奶们都找我们到她们家吃饭,争来争去的,还是洛炎峰指着我说:“这个家伙啊想试试您小区那家小吃店的饭菜,我们就下次再吃。” 原来我是来当挡箭牌的。跟着洛炎峰四处转着,我看他也没怎么注意什么东西,再说了,找杀狗的凶手未免太奇怪了,洛炎峰真的不太像是这种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表现的太过明显遭到了他的咒骂:“你少一脸鄙视的表情,当我瞎了啊!我是在网上开侦探事务所的,找杀狗的凶手再正常不过了。” 我轻声说:“那太困难了吧,刚才那些奶奶完全说得乱七八糟,什么狗被刀杀了,下一秒又变成毒死的。” 他用食指不住的戳着我的头:“只有你这种笨蛋才会靠她们,她们有的老年痴呆家里根本有没有狗都成问题。” “那你还来?”我拍开他的手揉着额头问。 “她们孙子孙女的传了照片给我,确实有不少死狗,这些日子加起来死了6条狗了,这些老太太都快把整个小区翻过来了。” 我心里想着果然群众的力量很强大,老年群众的力量更是让人望尘莫及。洛炎峰点起一根烟靠在车上抽着,临近中午有些热,我就去小区的一个小卖部买了两瓶水递给他:“看出什么了?” 他接过水回答:“看出死猫了。” “恩?” “那个垃圾桶里。”他指着一个楼门口的垃圾桶对我说着。 我好奇的凑到垃圾桶里看,一下子捂住了鼻子,在很多垃圾里果然发现了一只……死猫?不能说是猫吧,应该说是死猫的……头,我有点反胃赶紧跑到洛炎峰身边,惹得他哈哈大笑。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都不太有胃口,与其我们在这里玩过家家不如找个媒体来曝光一下,到时候看看是哪个家伙在挑战民众底限,直接口水喷死算了。我们两个各要了一碗面,热辣的油泼面吃的我满头大汗。出门风一吹就觉得冷,我不由得拉紧了衣领。 到了晚上我发现洛炎峰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只好到附近的快餐店买了两份饭拿到车里吃。 我吃着饭问:“我们在这里干嘛?” “等。” “等什么?” “闭嘴行不行?烦死了。” 看他又开始发脾气我只好闷头吃饭,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我倒是还好,可洛炎峰明显烦躁的很,说实话,他这个性格真的不适合当警察,至少不适合盯梢。 “喂!你好久没帮我了。” 我不明白他说什么,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吓了一跳!这家伙! 当他发泄过后拉着裤链,我压抑住自己的反应,不敢让他知道。谁知道还是被他发现了,结果他就这么一直看着我,弄的我更加焦躁。最后我实在忍不住的自己解决了一下。 我发现自己真的往下贱的方面发展了,竟然当着他的面在车里就……不过是男人总有想要的时候,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我用纸巾擦着车里的痕迹,真的很想知道洛炎峰去洗车的时候怎么解释这些东西,难不成说是护手霜吗? 车里由于没开窗户满是让我脸红的味道,我轻轻开了点窗,将垃圾放到车的旁边,准备一会儿扔进垃圾桶里。由于这几家的老人都是住一层,所以狗经常也不栓就跑出来玩,刚才我还看见几只狗在附近溜达了一下就熟练的进了楼门。 我问洛炎峰既然都死了那么多只狗了干嘛不把狗拴在家里呢?结果他回我说如果因为死了人难道就应该把你也当狗一样锁在家里吗?我知道自己说不过他,生气的不再理他,捶着自己的胳膊在心里发誓,下次就算憋死他,我也绝对不会再“出手相助”。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晚上8点了,幸亏明天我也休息。这是我这自从送快递之后的第一个休息,却还要陪着洛炎峰来破狗案,我还真想回家睡觉。 听着狗叫声我有些无奈,真不知道在等什么。忽然我发现狗叫声有些异常,本来是清亮的叫声忽然“呜呜”起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洛炎峰就冲了出去。我看他开门往左边跑了,只好也打开车门跑出去。 我看到洛炎峰在大力踹着一个男人,腿抬的很高,在路灯的映衬下,一身黑衣的他格外的帅气。他的身手很好,可是他身边有三个男人,我在周围找着可以帮他的物件也没找到只好冲过去使出浑身的力气推开了一个正在他身后准备攻击他的男人。我对于打架真的不太在行,这时候就听见很多脚步声传来,我一想糟了,这年头杀狗还带帮凶的?这回就算洛炎峰身手再好恐怕也只有挨揍的命了。 谁知来的竟然是白天的几个老人,她们手里拿的东西真的太精彩了,什么充气的狼牙棒,板凳甚至还有一个手里拿着锅的,她们身边还有一只狗冲过来咬住一个男人的腿,男人大声喊着不住挣扎。 那只狗松了嘴就在已经挨了一刀的狗周围不住的转悠着,好像很担心的样子。我蹲下身,那狗立刻对我狂叫着,我也没理它就检查着那只狗的伤口,伤口在狗腿上,也不知道怎么样。 这时,一个老人过来抱走了那条狗,可能是给它疗伤去了,刚才还对我狂叫的狗蹭了蹭我的脚,对我摇了摇尾巴就跟着抱狗的老人走了。 这时又有好多年轻人穿着拖鞋走了过来,路灯下,三个男人挫败的低着头,任凭周围人咒骂着。原来这三个男人是因为小区里的狗总在自己车胎上撒尿想教训一下才这么做的,谁知即使死了狗他们的车依然难逃厄运。 他们甚至试过用木板搭在自己的车胎上,这样就算狗撒尿也不会尿在车胎上,可谁知第二天那块挡车的木板不是不翼而飞就是已经被人踢倒了,车胎上又是湿漉漉的一片。他们实在是忍无可忍才这么做的。说到这里,周围的年轻人都有些沉默,而老年人依然不依不饶的在破口大骂。 洛炎峰拉着我上了车就开车离开了,我心里很不是滋味。那些人杀狗是真的太没道德了,也许他们真正想杀的不是狗而是人才对。那些老人痛苦的表情让我心疼,可那不代表她们纵容自家宠物乱撒尿是正确的。不过有些时候,想要跟老人讲明白一件事情,恐怕不容易。 洛炎峰没有当场说出斥责老人的话恐怕已经忍受到了极限,毕竟他不是一个体贴到认为该给别人时间来反思错误的人。我忽然有些尊敬洛炎峰,他恐怕早就知道前因后果了,也不知道他是从哪看出来的。可想起那个死猫我又不明白了,就问他。 他说只有猫头和猫的皮你没看见吗?当时那血淋淋的场面我真的不怎么想去回忆,而且垃圾桶里都是垃圾很容易混淆,比较有冲击力的是那个猫头,猫皮我是真没注意。 结果他说如果他没猜错,那只猫是被当做了狗的食物,猫皮被扒掉了很明显是出于某种原因,猫的头是被很锋利的东西砍掉的。其实有个老人的孙女也在网上对他说,无意中看到自己的奶奶用石头狠狠的砸着猫,砸死之后也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当看到垃圾桶里的猫只有头的时候他就猜会不会是那几个老太太偶尔想给自己小狗开开荤又有点舍不得钱,所以才找了小区周围的流浪猫下手。 38.下雨的夜晚 当然,这个是洛炎峰一连串情节的推测,如果要真的细究起来恐怕我们得再蹲一次点了。不过洛炎峰显然没这个打算,只说这小区不会再安宁下去了。 当我开始上班的时候就听同事说我和洛炎峰去抓杀狗人的小区,被爱猫爱狗人士彻底包围了,天天严重谴责杀狗和虐猫的行为。据说虐猫的是几个老太太把流浪猫炖熟了给自家狗当食物了。 我听着这种真相只能在心里叹息。那之后电视和报纸甚至网上都是这个小区的消息,洛炎峰拿到了报酬很是开心。我猜肯定是他透过苏宇搞出的这些事,不过他做的也对,可这些事情摊在桌面上总让我有些难过。 不管是那些杀狗的车主和那些杀猫喂给自己宠物的老太太,他们看似很爱自己的东西和宠物,却都没想过,他们虐杀的正是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虽然是动物,可我们没资格决定它们的生死。我不是个极端的爱动物人士,可看在眼里也怪难受的。 我总是累个半死才回家,这段日子也都没有收拾屋子,家里已经快乱的不成样子了。虽然很困但我还是坚持着洗了所有的衣服,又大概整理了一下客厅,再看表已经晚上11点多了,这个时候洛炎峰还没回来八成是又去找女人了。我洗了个澡就睡下了。 打雷的声音吵醒了我,马上要进入夏天了,我忙起身关好窗子,却发现洛炎峰还是没回家。只好掏出手机拨了他的电话,虽然通了却还是没人接。想了想我又给苏宇打了通电话,他说他在出现场,洛炎峰没跟他在一起。这就奇怪了,洛炎峰很少过了凌晨还不回家的,我免不了有些担心。 拿了把伞就出了家门,站在楼口我忽然发现自己有些犯傻,洛炎峰常去的地方我一点都不清楚,忍不住走来走去,这种时候我要是找苏宇报警行不行呢? 就在我下决心上楼换衣服出去找人的时候远远的看到大雨中有个人歪歪斜斜的走着,大晚上的有些诡异。可我却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是洛炎峰。 我打着伞跑过去看他一脸的伤,只好使出浑身力气扶住他,别说给他打伞了,连扶住他都费力,我只好放弃伞,一直扶着他回到家。他根本就站不稳,我被他连带着摔在了地板上。 “喂!洛炎峰?你……跟人打架了?”我拍着他的脸想让他清醒一些。 他咳嗽着眼睛半闭着,我起身拿了属于他的黑色浴巾,给他脱下上衣,慢慢的为他擦干身子。 他就像个死人一样完全不动弹,我有些无奈:“你快去冲个澡,我好帮你处理伤口。” 我看他不回答就又拍了拍他的脸,听他痛苦的呜咽了一声,我发现自己的手按在了他的腰侧,由于我不好意思将他的衣服全脱掉,就将衬衫褪到了他的腰上。 我忙放开了手,低头一看吓了一跳,我的手上竟然都是红色的血,由于被雨水稀释了,看着怪怪的。我忙拉开他的衣服,有一道浅浅的鲜红的伤口。我彻底慌了神,他不会失血过多吧? 我马上起身拿起手机拨通救护车的电话:“我……我这里有病人,地……地址是……” 还没说完就被人拿走了手中的电话,一回头发现洛炎峰就站在我身后:“你……少多管闲事。” 他说完就进了浴室,我想提醒他伤口不能碰水,可估计说了他也不会听,只好放弃了。我不会煮他做的姜汁可乐或者是其他的可以取暖的东西,只好做了壶开水。又换好衣服取来了医药箱坐在客厅等,我很担心他会昏倒在浴室里,时不时的注意着声音。 他洗了很久,走出来的时候明显好了一些。我马上拽他坐到沙发上,他脸上的伤都是皮外伤,腰侧的我就不知道了,可他显然不想去医院,我只好消毒后给他上了药,拿绷带一圈圈的绕过他的腰,结果发现这家伙又…… 我真是服了他,消毒的疼痛都能让他有反应,他是在像我证明他是真男人吗?我脸红着以最快速度收拾好医药箱想跑回房间却被他拉住了手:“喂……” “你快回房休息!”我放下药箱将他扶回房间,他可能也真的很累了,不久就睡着了。我在心里祈祷着他不要发烧。 也不知道是真的有神明还是洛炎峰身体强壮,他在第三天的时候就已经恢复了精神,伤也有恢复的迹象,我想他腰侧的伤口肯定不深。我为了能偶尔回家看看他的伤情,不停的送着快件,中午买饭给他送回去,看看他的伤势我就要继续去工作。晚上9点多还在送件,着实让我有些吃不消。就这样过了一周,我终于昏倒在了小区门口,天知道我能坚持的小区门口已经有多不容易了。 再次醒来我又躺在了熟悉的医院里,我一清醒就有个人抓住了我的手,我忍不住皱眉,他碰到了输液的针。我没有动,因为那个是公司领导。其实我总是勤送着快递,很少注意上级领导是谁,最多就是点头鞠躬而已。 “如果你还想保住工作,那么要是有人来采访你,你不能说是工作量太大,就说……说是你自己身体不好。”他肥硕的脸跟苏宇真是差太多了,苏宇长的很可靠,应该说偶尔笑起来还有些喜感,可他却明显只有一身肥肉。我点着头没说话。 他接着又问:“快件你都送完了?没有丢件吧?” “送完了,没有丢件。”我勉强的笑着说。 就在这时洛炎峰走到了我身边,他脸上的伤还在,我看着他狠狠的给了快递公司领导一脚,我吓的坐起了身。 领导坐在地上捂着肚子指着洛炎峰:“你……你你你打我?” 洛炎峰说的理所当然:“看你不顺眼。” “你你你……好!安景语!你被开除了,这月工资也没了!”我无奈的看着那个胖子离开了病房,只好又躺回了床上。 “我可没叫你照顾我。”他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我的昏倒不是他的错,早知道他会这么说,我也就无所谓的笑了笑恩了一声。本来报酬很好的工作就这么没了。 苏宇还没进门就大叫:“小语,怎么又昏倒了?干脆顺便做个性别鉴定算了。” “病人因为长期伤病不断,身体很虚弱,不宜太过操劳。作为一个医生,我可以判断他是个男人,还有其他问题吗?”这个凶巴巴的医生好像算是我的专职医生了,每次我进医院总是他替我看病。 “开个玩笑而已。”苏宇不好意思的嘟囔着。 鉴于我每次进医院都没什么好的回忆,我真的很讨厌这个地方,太过干净了反而好像是在掩饰肮脏。 等医生走了,气氛才缓和下来,苏宇看着洛炎峰的脸大叫:“炎峰,你摔粪池里了?” 被喊道的人不爽的回嘴:“那也比你放猪圈里强,根本分不出哪个是猪哪个是你。” 不意外的,他当然又被苏宇狠狠的踹了一脚。 看着他们两个,我问出了心里的话:“你们两个为什么相信我不会把成俊的事告诉麻姐呢?我知道要是换了别人,他们一定觉得我是嫌疑犯,肯定不会相信我。” 洛炎峰笑了一会儿低头看着我:“你想多了,我没相信你,我又不是警察。如果你是凶手,我就把你放在身边,让你慢慢露出马脚。” 我低下头难掩心头的失落,苏宇摸着我的头,我对他笑了笑。接下来苏宇给我讲了这些日子他正在办的案子。 死者叫董环,她被发现死在自家的浴室里。头被割下来放在了浴缸的边缘,就好像她的尸首完整了一样。她从小没有父亲,是她妈妈把她带大的,期间有很多次想要再婚却因为她反对而告吹。她的尸体是跟她同一寝室的乔月发现的,因为这两个人在同一家公司上班,由于董环一直没去公司,所以乔月去她家找她才发现的。 董环的妈妈已经和另一个男人组成了新的家庭,所以董环独自居住。我其实没有心思听这些,可为了不让苏宇担心我还是努力的吸收着案情。没有照片我只能试着想象死者的样子。 想着想着我就有些困,苏宇可能也察觉了,就扶我躺下出了门。我发现他的手机忘了拿,就想追出去,结果刚要打开病房门就听到了他和洛炎峰的谈话。 “你不要那么对小语,一切都是你欠他的。” 洛炎峰的声音响起:“就因为我欠他的我就一定得当牛做马吗?你知不知道,我真的觉得他很烦,有时我真想弄死他算了,那样我也就解脱了。” “洛炎峰,你真他妈不是个男人。” “没办法,他的样子真的好恶心,记得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吗?当我一个一个取出他身体里的东西,我就觉得……他真是个贱人。我最讨厌的贱人。” 39.屈辱的恋爱 我紧紧的抓着苏宇的手机,脑子里空白一片,全是洛炎峰对我的诅咒。我发现自己腿有些软,可我不能发出声音,我扶着墙壁一点点的挪动到床上。使劲儿的提着一口气,嗓子好像随时会发出痛苦的声音,输液的针头已经被我私自拽掉了,我用全身力气按着那处伤口,用疼痛来忍耐夺眶而出的泪水。我希望苏宇现在别回来拿自己的手机,千万不要。 我从来都知道洛炎峰对我的看法,可当他亲口说出来的时候,我竟然如此痛苦,心仿佛都揪疼了。他欠我的?他什么都不欠我。这一刻我才明白,我是真真正正无法再跟成俊在一起了,因为我真的很下贱的喜欢上了洛炎峰。 我不想为自己辩解,明明我已经有成俊了却还爱上别人,这简直是我最大的耻辱。虽然异性恋的法律规定只能一夫一妻,可却没有规定一辈子只爱一个人,更别说这不适用同性恋了。可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洛炎峰的,在我心里,我这一辈子只能爱一个人,除了成俊,还是成俊!我唾弃自己的花心,我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人,洛炎峰说的没错。 我以为自己听到了洛炎峰那样的话会马上离开他,可我却没能那么做,我舍不得。我不敢有别的奢望,就让我默默的看着他一些日子,既然他不会喜欢上我,那么我也没什么负担,只要有一天他开口赶我走,我也就再没脸待下去了。在此之前,哪怕让我多看他两眼也好。等到成俊回来,我也就没有再活下去的意义了。 洛炎峰还是像原来一样,没有丝毫变化,我真的很佩服他能够跟一个讨厌的人一直生活在一起。他还是偶尔会带女人回来,我变的越来越难以忍受,常常听着他们的声音而一个人在房间里宣泄欲望。 这天他带回了一个脸很熟悉的女人,她显然认出了我,原来是我曾经像她打听过我妹妹的消息。 她凑到我耳边说:“你……喜欢这个男人?你们什么关系?” 我忙摇了摇手:“你误会了,他……不喜欢男人。” “你说他不喜欢男人,没否认你自己,所以你喜欢男人喽?”她精明的对我眨着眼。 我尴尬的点点头。 她对我的耳垂吹着气:“你们两个都这么出色,怎么样?一起玩吧?” “你不是第一个来我家的女人,也不是第一个提出这种要求的女人。他也不是第一次拒绝了。”洛炎峰从浴室里走出来,头发还滴着水。闻着沐浴乳的香味,我有些心猿意马。看着他们要回房间,我站起身:“我……我愿意。” 我闭着眼不敢看洛炎峰的表情,就闻到了浓重的香水味,那个女人已经缠住了我的腰,我有些不适应。我想自己是绝对的同性恋,可我受不了洛炎峰老是和别人…… 她转头对洛炎峰骄傲的说:“看!他同意了。” “随便。”他丢了一句话就先走进了房间。 到了洛炎峰的房间,熟悉的大床上铺着黑色的床单,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惹得那个女人哈哈大笑。 过了很久,洛炎峰终于忍无可忍的大喊:“你他妈的是来扫我的兴吗?” 我忙道歉:“对……对不起。” 那个女人安慰的拍拍我的肩:“没关系,我明白男同志的,换个位置。” 我实在受不了这种状况决定打退堂鼓。 他的怒吼随后传来:“真是够了,你……滚出去。” 我马上起身去开门却又听见他在我身后大吼:“你玩我是不是?我说的是你!” 我转头发现那个女人不情愿的拿了钱就推开我走了出去。听见大门的声响我莫名的看着洛炎峰。 他对我招手:“你……过来。” 我以为有了希望,可之后的事却叫我彻底失望。 身体上的疼痛代表了洛炎峰真正的爱好,我原来喜欢上了一个疯子。他解下缠在我双手上的手铐,我再也忍受不住的爬下床,一点点的爬回房间。他没有阻止,我想他看的很开心才对。 冰凉的地板让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随意被玩弄的人,在某种意义上说,我还不如那个走了的女人。洛炎峰的花样很多,不知道是不是跟桑致轩原来玩了很多的缘故。看来他只对我一个人如此粗暴。 我爬回房间就趴在地板上哈哈大笑起来,我怎么就会认为洛炎峰是个正人君子呢! 我缓和了一周的时间才能坐在椅子上,期间苏宇来过,我不敢告诉他只能说想睡觉没出房间门。洛炎峰之后好像一直跟苏宇在办什么案子。这样也好,要是再看到他我也许会忍不住哭出来,那样只会让他更加讨厌我。 我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感到寂寞,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文件袋,打开发现是很多照片,应该是苏宇留下的。 我发现照片是一个女人的,她穿着一件酒红色的裙子坐在没有水的浴缸里,浴缸的左侧略长的边缘的地方有很多血,要比那个放头颅地方的血还要多,所以我在心里想象着可能死者是横着蜷缩在浴缸里,头是伸到了浴缸外的,有人就这样砍下了她的头,所以浴缸的一侧边缘才会有那么多血。 我回忆这可能就是苏宇所说的那个叫……我难得的拿起资料看了一眼她的名字,啊……对!董环。她长的算是很平凡的女人,有些发福。 我看了几张近景照片,发现她穿的衣服有些奇怪但我又一时说不出来自己的感觉。她的房间很整齐,也不知道是凶手整理过了还是本来就如此。 看完了照片我也没什么能说的,只觉得这个叫董环的死的挺惨的,像前两个案子虽然看着更加触目惊心,可是这个案子总叫我有种很郁闷的感觉。把人家脑袋砍了,还放回原位,那脖子上的切口都看的清清楚楚的,真是够残忍的。如果这个叫董环的是在活着的时候被砍死的话……我不敢再往下想了,将资料和照片都放回文件袋里。 洛炎峰没有为他所做的事而向我道歉,不过谁又会跟一个自己讨厌的人道歉呢?我起身整理了一下房间,将充满洛炎峰味道的衣服扔进洗衣机却忍不住闻着,那是他特有的味道,是我不想向任何人形容的味道,那是……让我心动的味道,可却是我永远得不到的人身上的味道。 我为以后可以拥有这个男人的人而祝愿,他或者她将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也有可能洛炎峰这辈子都找不到一个他真正在乎的人,如果他孤独,我会更开心。我为自己这种心理而忏悔,却不敢不承认。 听见钥匙声我看到洛炎峰走进来,我将手里的衣服放下对他微笑,我这些日子总在想,也许这个笑容就是自己对洛炎峰的最后一个表情。他没理我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我继续微笑着将衣服分类,看哪些需要手洗。 这时苏宇进了门,拿起桌子上的文件袋就问我:“小语,这资料你看了吗?” 我放下手里的衣服点头:“看过了。” “觉得怎么样?” “挺惨的。” 苏宇笑了笑示意我坐到餐桌旁,我坐下来他又大喊着洛炎峰的名字,直到洛炎峰坐定他才开始说:“刚才又死了一个。” 我本能重复:“又?” 苏宇恩了一声继续讲述他们刚才的经历。原来第二个死者也是跟董环同一宿舍的,名叫翟子欣,今年跟董环同岁,都是26岁,它是从一个高架桥上摔下来的,又砸在了一辆车上,还导致了3辆车的追尾事故。 我听着他的叙述问:“那她是自杀吗?” 苏宇摇头:“不是。” 想象着出事地点我问:“那总会抓到凶手吧?” 苏宇很满意的点点头:“凶手是抓到了,她把死者推下去的时候被路人围观了,我们赶到的时候还被人围着呢。凶手名字叫郝琴琴,跟这两个死者也是同寝室。” “那案子不是破了吗?” 苏宇摇着头,原来郝琴琴否认了自己杀了董环,董环脖子上的伤口警方推测是用斧子一下子砍断的,以郝琴琴的身材和臂力很难那么干净利落,即使她可以,她也有着完美的不在场证据。因为郝琴琴在董环被杀的时间里在一个美容院做美容,美容店门口的摄像头和店员都能证明。 可董环和翟子欣的胃里都发现了大量的安眠药,郝琴琴有着长期的神经衰弱,而且她的丈夫又是个医生,所以她买凶杀害董环也很有可能。但是现在找不到她买凶杀人的证据也没办法。 这时,苏宇又拿出了一份资料给我,我打开文件袋拿资料的时候,资料的第一页夹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6个女孩子在一起的合照。我认出了其中一个是董环。我往下翻着,发现是照片上6个女孩子的详细资料,我只记住了她们个人生活方面的信息。 40.六个女人一台戏 首先是董环的,她和乔月在同一家公司当设计师,收入很丰厚也很稳定,她应该是6个人中最胖的一个,却是最先结婚的一个,大学毕业后她就和家里介绍的男人结了婚,现在已经有了一个2岁的儿子。 乔月虽然还没结婚,但和同一公司的男友相处的很好,两个人的工作也都上了正轨,正准备结婚。她长的很平凡,但气质还是挺清纯的,她不是本地人。 郝琴琴是6个人中第二个结婚的,长的很漂亮,身材也很好,现在没有工作,是个全职太太。丈夫是一家大医院的医生,生活富足,可两个人的婚后生活并不圆满,也没有孩子,她的丈夫有外遇是造成她神经衰弱的主因。 翟子欣的年龄是6个女孩子中最大的,今年已经28岁,刚结婚1年多。她的工作不够稳定,常常是上几个月的班就在家休息半年,丈夫是普通的超市营业员,可两人婚姻幸福。她死的时候正怀着2个月的身孕。 董浩然在一家国企当会计,她的父亲是大学老师,母亲是建筑公司的老板,她的家境是6个人中相对来讲比较好的,可是还没有男友,脾气也比较娇生惯养,大学的时候人缘不太好。 最后一个女孩子叫张楠楠,这个名字太普通反而让我记得最清楚,她真的一切都很平凡,长相和气质都不出众。可她的家世让我十分意外,我马上抬头看苏宇。 苏宇对我笑着拿走了我手里的资料对我说:“你真该看看还活着的这些女孩子的样子,真的是……太精彩。” “警局是有备份的吧,审问。” 洛炎峰的话让苏宇翻了翻白眼:“真没劲,你就不能等我说出来吗?小语,要不要看?” 我笑道:“你都带来了我总不能不赏脸。” “上道。”苏宇说着拿出随身的笔记本电脑,等开机后打开了一个视频文件。 我有些紧张,好像在窥视警方的秘密。电脑屏幕中是5个女孩子,我看出这个时候翟子欣还活着,应该是董环死了之后,苏宇叫她们到了警局问话。可画面中并没有苏宇的身影,只有这5个女人。我看了看苏宇,他坏笑着示意我继续往下看。 5个女孩子并不是在一间询问室里,而好像是在一间办公室里。这时一个穿着警服的女警拿来几个一次性纸杯和一小壶热水放在桌子上就离开了。 翟子欣将5个纸杯摆好,笑着给她们倒好水,董浩然拿起杯子看了看,嫌弃的放到桌上。郝琴琴高傲的仰着头连面前的水看都没看。倒是那个叫张楠楠的女孩,好奇的在屋子里转悠着,很随意的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对着翟子欣笑了笑。 郝琴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红色高跟鞋问:“我说楠楠啊!你还没工作啊?” 叫张楠楠的女孩无所谓的回答:“恩,刚辞职。” 郝琴琴嫌弃似的说:“真是服了你,我叫我老公介绍个工作给你吧。” 张楠楠摆摆手走到窗前拒绝了:“不用了。” “切,不知好歹的家伙!乔月啊!你还在那个公司吗?那里有什么好的?”郝琴琴瞪了张楠楠一眼,又转向乔月。乔月但笑不语。 董浩然忍无可忍的咆哮:“行了,少装了,你老公的那点事以为我不知道吗?我不爱说你就算了,你就不能留个心眼儿吗?” 就在郝琴琴要发怒的时候,翟子欣忙插嘴道:“好了好了,好不容易见回面你们能不能别再吵了。” 郝琴琴问翟子欣:“听乔月说你怀孕了?” “恩,快2个月了。” 郝琴琴笑着说:“恭喜啊!到时我一定包份大礼给你。” “不用啦,到时候你们能来参加我孩子的满月酒就好了,我结婚的时候除了楠楠来了,你们都没来。” 郝琴琴撅着嘴开口:“哎呀!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清闲啊!红包又没少你的。” 翟子欣摸着自己的肚子笑得幸福:“少来,我想要的又不是你的红包。” 郝琴琴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喊道:“对了,楠楠,你还没男朋友吧?我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 被问到的人摇着头:“不用了,我不怎么想找。” 郝琴琴欣赏着自己的指甲说:“真是服了你,你也不小了,一点都不替自己的事情着急。” 张楠楠咬着纸杯的边缘滑下椅子转头:“我知道你们这些老妈子关心我,帮我留意着就好。” 董浩然拿出自己的墨镜擦着:“哼,你连自己的老公都看不好呢还操心别人呢?” 郝琴琴一身红色紧身裙坐在椅子上,修长的美腿充满了诱惑,她拿出皮包里的粉盒照着:“那也比靠着自己家混日子的强,到头来还不是性格不好没人要。楠楠的性格不愁找不到男人,你就难说了。” 郝琴琴瞪了她一眼:“你个臭女人!” “你们俩真是一点都没变,从大学打到现在,你们俩的关系要不要这么好啊!”翟子欣说着笑起来。 在这中间乔月始终笑着没说一句话。张楠楠给翟子欣的杯子里蓄满热水,翟子欣喝了一口水感叹:“我啊!不像你们那么有本事,我就是个普通的老百姓。我老公对我很好,虽然没什么钱,可我很满足。” 之后就是这几个女人随便的闲聊。 我觉得很奇怪:“她们不知道董环已经死了吗?怎么看不出一点异样?” 苏宇抽着烟,微眯着眼回答:“这是在问话之前,只有乔月知道。” 我瞪大了眼睛皱眉:“那她还能笑得出来?怎么不告诉她们董环被人杀了?” “乔月说是怕吓到她们。” 我咽了咽口水:“她这笑的是不是太自然了,有点慎得慌。” “她在接受我们询问的时候相当的冷静,不过也抖的挺厉害。” “那凶手是哪一个?” “都挺像的。” “这倒是。” 不管怎么样,这些女人没什么特别的,可我会不自觉的去注意那个叫张楠楠的女孩子,如果她是凶手的话…… 现在已经死了2个,有1个成为了凶手,还剩下3个,下一个遇害的会是谁呢?还是说不会再有人死了?要我在剩下的3个女人中看出谁是杀害董环的凶手,这还真不容易。 据苏宇说董环的房间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指纹、脚印甚至DNA都没有。董环死的时候另外5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据。我忍不住问苏宇那个叫张楠楠的女孩子不在场的证据,他说那个时候她在自家楼下的一个蛋糕店里吃东西,虽然没有摄像头记录的证据,不过店员跟她很熟,所以证明当时她确实坐在店里吃蛋糕。 我松了口气。苏宇问我是不是怀疑那个叫张楠楠的,我否认了,我只是好奇而已。随后苏宇讲了郝琴琴杀死翟子欣的过程。 翟子欣陪郝琴琴去自己老公的医院做产检,正好撞上她老公和疑似的外遇对象在医院碰头,她故作镇定的毫不在意,郝琴琴却在她耳边不停的说着自己的老公对自己有多好,例如晚上会端热水来给她泡脚;她想吃什么即使是在深夜她老公也会出去买给她吃;她老公规定在她生完孩子之前不能上班;削好水果会端到床上喂她吃等等诸如此类的事情。 翟子欣一直是一个可以把小事无限放大的女人,一点点小事就能让她幸福的死掉,所以她的嘴永远不会停下来,永远都在说自己有多快乐,好像全世界的幸福都降临到了她一个人的身上。自从毕业后,其实几个人的联系并不多,也没见过几面,可彼此还是通过别人的嘴知道大家的生活状况。 郝琴琴实在无法忍受一个穷困的女人在自己面前炫耀幸福,就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安眠药放进了翟子欣的保温水壶里。走上高架桥的时候她劝翟子欣喝下水,又陪她聊了一会儿天,直到药效发作。趁翟子欣神志不清的时候,郝琴琴骗她说自己的头饰被风吹到了高架桥的边缘,自己恐高没办法拿到,翟子欣便自告奋勇的过去拿,郝琴琴等翟子欣爬到高架桥上的时候就用尽全身力气把她推了下去。 郝琴琴知道自己这么做是肯定跑不掉了,她也没逃跑,就站在那里等着警方来将她抓获。听着这个过程我觉得合情合理,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一时间又说不上来。苏宇显然也一脸的不高兴,明显没有破案之后的轻松。 我偷偷的看了洛炎峰一眼,他抽着烟没在看我,我贪婪的看着他的脸,锁骨……被拍桌声惊到的我发现苏宇正盯着我看,我有些脸红的低下头不自然的咳了两声。苏宇离开的时候叫我跟他一起出门,我知道他有话跟我说。 “你跟炎峰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没想到苏宇那么敏锐,忙回答:“没……没有。” 41.苏宇的麻烦 “小语,我知道炎峰的个性暴躁,可你别怀疑他,他绝对不会伤害你。” 我知道苏宇是在安慰我,他明明知道洛炎峰讨厌我却还是对我这么说,也够难为他的。 就对他笑着:“恩,我明白,我们没事。” 回到家我开始洗衣服,洗了很久,腰又酸了起来才洗好。我站起身的时候腿抖的很厉害,不小心摔在了地上,将满是水的盆也连带着弄翻了。洛炎峰可能听到声音就跑过来,我无地自容的站起来对他笑了笑。他看了我一眼就又走回了房间,我收拾好卫生间才坐到沙发上休息。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离开,现在我和洛炎峰这样总有一天会影响到苏宇。想到这里我就敲响了他的房门,推开门他正坐在椅子上回头看我。 我看着他的脸有些退缩,只能鼓足了勇气开口:“我想我还是离开的好,我会找间隐蔽的房子……” 他打断我的话:“别装纯了,只不过是因为上次吧?你又不是第一次了,你男人也没少玩你,到我这儿你就不乐意了,是吧?” “我……” 他转回头不再看我:“省省吧你!你以为我想留你在这儿?要不是老苏求我,我才懒得理你。你不乐意就别一副贱样!下次我不碰你就是了。滚!” 看着他的背影,我只好离开他的房间。既然他没有同意,那就是说我还可以看到他吗?之后他的确没有再碰我,但却更加的变本加厉。原来他还会经常不在家,会跟在苏宇身边,可他现在就算大白天也会找女人来家里,我实在受不了,所以经常躲出去。 这天晚上我漫无目的的走着,碰到了原来在酒吧工作的同事,看他满脸是伤的样子吓了我一跳。原来他为了钱也在干那份平衡其他人暴力的工作,想起曾经和简帆一起挨打的经历,我还心有余悸。我一直在拒绝,可他说现在工作变了,打人的从男人变成了女人,女人毕竟柔弱,打在脸上也没多疼,只是些皮肉伤而已。我想起家里的洛炎峰忽然就放弃了抵抗,跟着他一起到了原来工作的酒吧进了个包厢…… 我知道自己的脸一定肿的很夸张,跟那个同事说的一样,女人的暴力方式要文雅很多,大多是打几巴掌或是踢两脚也就过去了。由于现在酒吧规定不能用任何道具殴打员工,受重伤的人已经很少了。 推开家门,一个女人正好从浴室出来,看见我大叫了一声。之后洛炎峰就从房间里走出来,我低着头想走回房间却被他拉住了。那个女人明显害怕了,找了个理由就跑走了,我想我脸上的伤一定很恐怖。 我低着头不敢看洛炎峰的脸,他轻易的用一只手将我的两只手固定在了我的背后,用另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他吹了声口哨:“很精彩嘛!找老客户纾解寂寞了?” 他从我左侧口袋搜出我刚挣来的一打钱,他将钱扔向空中。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挑眉靠近我的耳朵:“你是不是也是因为钱才跟那个成俊在一起的?” 他这句话有些激怒了我,我扭动着胳膊甩开他的钳制,蹲在地上捡起钱看着他:“成俊从来没有给过我钱,而且我也没要过他的东西。” 他冷哼:“那更惨了,你还是免费的。” “成俊跟你不一样。” “对,是不一样!他是男女通吃,而我是只找女人。” 我不再理他走进自己的房间。 苏宇气冲冲的冲进门,我不敢抬头看他,被他抓起来带进卫生间:“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这么不自爱!这是你自己的身体,一个人的伤病是有限度的,没听那个狗屁医生说吗?你身体已经很弱了!” “我……”我想对他解释,可又说不出口。 苏宇在我耳边大吼:“我告诉你!你去的那个酒吧里的暴力服务已经被我端了!你别想再去那里自甘堕落!”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红肿的脸很后悔,我只是希望疼痛能让我忘记洛炎峰。 “还有你!洛炎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带女人回家。我告诉你,你再不知节制就别再跟着我。你们两个都算上,我都他妈的一大把年纪了,没空像教育孩子一样看着你们两个!我他妈也是很忙的。你们两个给我好自为之,不要再烦我。”苏宇大吼完就甩上大门走了。 苏宇有些歇斯底里的样子让我有些恐惧,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的对我大声喊,我早就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一定是洛炎峰告诉了他,他才会去取缔那个酒吧里的暴力服务。我看洛炎峰脸色也不怎么好,就回了房间。如果我知道那时候的苏宇在处理着一件无比烦恼的事情的话,打死我也不会做令苏宇操心的事。 桑致轩两天后的不请自来让我知道他一定是来者不善。他没有跟洛炎峰单独在一起,而是叫我也坐在了客厅里。他告诉了我们事情的经过。 就在苏宇调查董环案子的时候,麻姐那边终于还是查到了成俊案子的蛛丝马迹。听着桑致轩的话不难猜出,他们只查到刘贵死的蹊跷,其他的跨省死者他们还没查到,我和洛炎峰对视了一下都沉默了。 桑致轩说苏宇现在很麻烦,刘贵这件案子苏宇虽然上报了,可却一直押着没在调查。高层领导又听说苏宇和我走的很近很是不满。虽然桑致轩说他认为刘贵的案子跟我无关,但如果我现在不站出来的话会影响特殊重案组整体的运行,连累整组的人。他希望我可以说明白,那样虽然我会受一些苦,但很快就能找到成俊的下落也说不定,毕竟特殊重案组的人手不够,有了其他组的支援也许可以尽快破案。而警方会保护我的安全,不会随便冤枉好人的。 当我听到苏宇现在很麻烦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了说出真相。我不能让一直保护我的苏宇为了我而断送自己的前程。 我站起来想跟桑致轩去警局说清楚,可洛炎峰忽然拉住了我,站到了我的身前。他打了桑致轩一拳,瞬间从桑致轩的大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手机,他看了一眼手机笑起来放在自己的耳朵上:“麻姐,演技不错。” 我不知道麻姐跟他说了什么,他一直没开口,只在最后说了一句:“你说不动我的。”就挂了电话。 我对眼前的状况有些懵,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桑致轩抹掉嘴角的血,笑容有些不自然。 洛炎峰冷冷的说:“致轩,你就是用这个方法升到现在的位置的?” 桑致轩难得的收起了笑容,郑重道:“炎峰!我没骗你,师父真的很麻烦,只要将安景语交给我就行了。” “你真是一个聪明人,可惜我和老苏都不喜欢聪明人。” 桑致轩露出痛苦的表情:“我知道,自从我选择待在刑警队你们就不再信任我了,那你们就对吗?你们还不是一样利用我知道了很多刑警队的消息。” “我们知道了刑警队的消息是没错,可哪一次知道之后不是合并办案?最后的功劳都被你们抢了。桑致轩,我和老苏都不是傻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中间互通消息吗?” 桑致轩听后有些沉默,等了很久才说:“你就是因为这个跟我分手的?” “呵……你跟我不过是新鲜感罢了,没有交往哪儿来的分手?”洛炎峰的声音里充满了无情的笑意。 “你……” 洛炎峰狠狠的说:“滚!以后别再来了。” 桑致轩指着我冷冷的说:“你们为什么这么护着他?他有什么特别的?你跟苏宇用你们的前程就为了保护这么一个有可能是凶手的人?” “桑致轩,别让我恨你。” 桑致轩听到这话愣了愣,转身离开了。 这种场面真的很尴尬,洛炎峰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始终一脸厌恶。对一个曾经的爱人能说出这么狠的话,我真的觉得洛炎峰很无情。 他坐在椅子上点起一根烟:“你最好别做多余的事,被别人鼓动,那样才是真的害了老苏。” “能不能解释下。”我不太明白刚才发生的事情。 他吸了口烟才开口:“桑致轩不全是撒谎,但他说的太夸张了。我想上头可能确实对你男人的案子起疑了,但苏宇不可能没有把外省的死者报上去。所以上头不可能催的这么紧,而且说句实话,上头对苏宇很信任。否则像我这种人老跟在他身边,早就出事了。现在再加上个你……” 我心里有点愧疚,想着前两天苏宇的咆哮,可能他真的很难做。 “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你男人的案子肯定是个大案子,要是破了,闹不好苏宇就一步登天了。所以他并不是的单纯的想要保护你。自从你男人的案子之后,这座城市凶杀案的机率直线上升,全是你男人的错。” 他的这个说法未免太牵强了,我不想理睬,想起桑致轩,就问:“你怎么看出他在夸大事实的?” 42.妹妹的电话 “如果麻姐真的查到了不止刘贵一个死者的话,早就闹到上边去打合作办案的主意了,根本不需要桑致轩来这里劝你站出来。他来了很显然是想套你话,看看能不能破刘贵的案子,而他们不知道我们的目的不只是刘贵的案子,而是跨省所有的案子。麻姐他们因为苏宇和我遮遮掩掩的态度才格外看重你,苏宇其实并不喜欢隐瞒案情,可他这次这么做了,所以麻姐认为这个案子一定是个可以让自己飞黄腾达的大案子才会总抓着不放。” 回想着桑致轩的表情,我疑惑了:“真的只是这样吗?” “不然呢?”他对我挑眉的样子让我的心跳加速。 我呼吸有些不稳不过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桑致轩很明显是冲我来的,也许他的目的不只是案子。” 他站起来走近我问:“你想说什么?” 我稍稍后退了一步:“他也许是想挽回你和苏警官,因为他发现自己曾经的位置被我替代了,所以后悔当初的决定了。”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也太不了解桑致轩了。” 我对他的这个说法并不认同,因为我在桑致轩的脸上看到了和自己同样痛苦的表情,所以我想桑致轩一定是爱着洛炎峰的。 当天晚上苏宇就来找我们,解释说一切都是麻姐的阴谋,麻姐已经把我的事捅到了上层领导那里,不过他已经摆平了,让我放心。 对于苏宇和洛炎峰的态度,我越来越疑惑,他们两个绝对不是那种引火烧身的人。即使案子再大他们也不至于保我保到这种程度。我们是相处了一段时间没错,但我自认为我们的关系没有深厚到可以为彼此担风险的程度。显然这两个人太过重视我了,可我又不敢太确定而变得自作多情起来。 苏宇又说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不是来跟我讨论麻姐的,是来讨论另一个案子的。原来,又死了一个女人,这次死的女人是董浩然。她被发现死在自己的别墅里。割腕流血过多致死。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伤。我想这次总应该是自杀了吧,苏宇也表示认同,可他认为前两个女人死的就很蹊跷,如果这次是自杀的话岂不是太奇怪了吗? 这一下就只剩下乔月和张楠楠了,她们两个人中有一个是凶手,又或者两个人都是凶手。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心里我瞬间就否定了张楠楠是凶手这个可能性,显然苏宇并不这么想。他的意思是有必要将这两个女人都看管起来,看看会不会这两个人中还有人会死,那么剩下的那一个恐怕就真的奇怪了。 洛炎峰这时候走出来说这件案子疑点很多。首先是董环,杀她的人恐怕是个男人或是力气很大的女人才对,买凶杀人不是不可能,可是以郝琴琴的那种高傲个性,如果真杀了人她不可能不承认。再有就是翟子欣,她也许是很烦人,可郝琴琴完全可以换个不那么夸张的方式杀她然后逃跑,可她偏偏选了一个人尽皆知的方法。再有就是董浩然,一个家世显赫的毒舌女再怎么样也不是块自杀的料。他建议苏宇是时候查查这些女人身边的男人了,看看是不是有可能将动机拼凑出来。 苏宇答应着就想走,我看他眼睛下的黑眼圈,就叮嘱他好好休息。他摸了摸我的头才离开。我回头发现洛炎峰靠在墙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专注的样子让我着迷般的离不开视线。 “看什么看!”他瞪了我一眼甩上了房间门,留下我一个人独自坐在客厅里。 我没有再去工作,我用自己所有的时间在观察洛炎峰,听他和别的女人谈情说爱,尽量配合他的时间跟随他的身影。我有种预感,也许我很快就再也不能这样看着他了。 陌生的手机铃声响起,我愣了愣才发觉是我自己的手机,我接起来:“喂?” “你记住!照顾好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妹妹的声音急切而笃定。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还是很高兴她能打来电话:“你在哪?我去找你很多次了。” “哥,还记得小时候的游戏吗?记住!在那个家……”妹妹没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被她弄的一头雾水,再回拨过去就是电话已关机了。我有些担心,马上套上外套想去找她,想了想我敲了洛炎峰房间的门。他一脸烦闷的来开门,我还能看到他床上的女人,可我顾不了那么多:“你能不能跟我去个地方?” 看着他专注的开着车,我有些愧疚,可我妹妹说的话还深深印在了我的脑海里,我总觉得她的声音有些奇怪。 到了妹妹常常拉客的地方,我下了车四处找着,刚找到第二条胡同就听见了女人的尖叫,我本能的跑向声音的来源,看到了地上的尸体…… 我有种马上要窒息的感觉,看着妹妹胸前的伤口,起初大脑一片空白,周围的尖叫和围观的人群好像都不见了。只有我和妹妹的尸体,可短暂的空白之后周围的一切又都一下子的挤进了我的脑子。 我走过去将妹妹搂进怀里,她的身体已经有些僵硬,眼睛没有闭上,手上还保持着好像拿着什么东西的姿势。我脱下衣服盖在她没穿衣服的身体上,我不想其他人看到她的样子。 “安景语!放开她。” 我推拒着洛炎峰的手,将怀中的人抱的更紧:“你走开!你不要抢走我妹妹。” “安景语,你已经破坏现场了,给我放开。” “求你……”我哀求的对着洛炎峰磕头,一下下重重的磕在凹凸不平的地面,渐渐的就有些头晕。 我知道是洛炎峰将我抱起来送到了医院,因为我当时已经站不起来了,周围的一切我都知道,可我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我脑子里只有妹妹的样子。 苏宇慌乱的在面前摆着手,大叫着我的名字:“小语!”紧接着他将头转向洛炎峰的方向问:“他一直没说话吗?” “没有。” 额头的疼痛没能让我缓过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总之就是想发呆,想一辈子就这样下去。仿佛整个世界都灰暗了下来。回到熟悉的家,我站在客厅一动不动。我回头看着洛炎峰,他也正看着我。 我对他笑了:“你能不能……像上次一样……干我?” 他粗鲁的将我拽进房间,我大笑着迎接他,从来没有那么主动的迎接他。 我中途昏厥过,我知道,其实到后来我已经完全没了感觉,但我还是紧紧攀附着洛炎峰。累了就睡,醒了又继续。他中途会做饭喂给我吃。然后等我缓过来之后又会再次勾引他。他什么也没说。现在,我的双腿和腰已经都酸疼的再也没有力气了。我们几乎试遍了所有的花样,可我的脑子里依然还是只有我妹妹的尸体。 直到苏宇踹开我们的房门,在我面前狠狠的用椅子砸向洛炎峰。我好像在看哑剧一样,苏宇的嘴明明动着,可我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我看着洛炎峰被打的满脸是血,嘿嘿的笑出声,然后苏宇走过来抱住了我。 之后的日子总是苏宇来照顾我,他不停的接着电话,却再也没有离开过我,他做的饭真的很难吃。洛炎峰就那样在一旁看着我们,没再说过话。我曾经试着去恢复原来的样子,可却无济于事。这天苏宇接了一个电话,就让洛炎峰拉着我一起出了门。 下了车周围有很多很多人,警察都围在一栋楼的门口,这样的情形就好像我妹妹死的时候,我恐惧的抓紧了洛炎峰的手,他回过头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脸。 麻姐和桑致轩也在,麻姐一直盯着我,我就一个劲儿的往洛炎峰的身后缩。桑致轩显得很疑惑,可无论他怎么问,苏宇都没有开口。 我被洛炎峰拉着进了顶楼的天台,天台的风有些大,我看见一个女人站在楼层的边缘,很多人都围在她身边。我想起她叫乔月。她嘴里一直喊着说自己杀了董环,然后毫不迟疑的跳了下去。 我忽然也很想尝试这种死法,就也走过去。对面的楼要矮一些,我向下看着很多人都在聚集,救护车和消防车显的有些滑稽。我伸出手试了试,忽然发觉左手被人拉了一下,我这才想起自己还牵着洛炎峰的手。 我放下了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拉住,他认真的看着我:“你跳,我跟着。” 我歪着头看他,不懂他的意思。接着我就被人从后面搂住,摔在了地上。 苏宇走过来狠狠的赏了我和洛炎峰一人一巴掌:“我告诉过你们,别他妈再让我操心,你们两个混蛋!” 他说着将我和洛炎峰搂到了肩头,我在左,洛炎峰在右。我感到他在轻微的抽搐,我发现在场的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我们,好像我们做了什么天大的有趣的事。我注意到麻姐还是紧紧盯着我,而桑致轩有些悲伤的表情让我别过了头。
贱到心疼 上——艾佳树
作者:艾佳树 录入:05-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