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娘子们(总攻 穿越)上——宫槐@玉

作者:宫槐@玉  录入:05-06

 文案:

 因为师父的一场恶作剧,司空得罪了大半的江湖人。 因为师父的一场醉酒闹事,司空得罪了大半个天下。 因为师父的一时兴起,司空得罪了最不该得罪的人。 江湖,皇宫,边疆,司空自认为没有人能够困得住他,却不想一朝下来,他却是被自己困住…… 面带温柔的颜无,素来寡言的花夙风,不可理喻的教主霂知秋,总是不苟言笑镇守边关的裴一叶,还有那总是让他摸不透的…… 罢了。 他不求国泰民安,不求权势及其与一身,也不求只手遮天,但求那些家伙能够听他一句:别闹~! 扫雷栏 本文成长流,男主会慢慢成长起来。 本文总攻N文。 Pa:菊洁、慢热。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情有独钟 江湖恩怨 搜索关键字:主角:司空 ┃ 配角:颜无、花夙风、南、裴一叶、霂知秋 ┃ 其它:成长流,菊洁、慢热。 第一卷:江湖 第一章:搭伙上路 “唉,你听说没,据说前几天恒山派的牌匾也被偷了。”一个路边小茶馆内,拿着豁口大刀的男子还未坐下就大声吆喝起来。 “我早就说其他几个门派肯定也保不住的,不过倒是没想到恒山派先遭了这个殃。”坐在大汉旁边另一桌的几个走江湖中一个年轻男人开了口,说到。 “听你的意思,你好像还挺失望的。”大汉找到了个搭腔的,很是高兴。连忙把自己桌子上的杯子拿到了那一桌前。 “倒不是失望,就是觉得越来越摸不着那人的想法了。”年轻的男人也很高兴有人能跟他聊这话题,便故作神秘的接着说到;“魔教之后是恒山派,我原本还以为他会先去偷武林至尊的少林或者是断剑门的牌匾。” “哼……”闻言大汉有些不屑的冷哼一声,“他要是那么容易就被你摸清了想法,那岂不是早就被人抓着了。” “也是,你说得也是。”被大汉说了青年不急也不恼,只是憨憨一笑,“就是不知道后面倒霉的是哪个门派。” 江湖这东西,很难说得清楚。 有人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可是这江湖却不光是有人就行了的。 南楚立政百余年,现在正是太平盛世。太平盛世,喧喧闹闹的江湖也平静了些。可是最近却出了一件大事情,让整个江湖都沸腾了起来。那大事情便是刚刚那大汉和青年说的事情,江湖中不少门派的匾额被盗,一去不复反。 要说呢,这门派牌匾被盗可要比那个门派的掌门人被人打败或者是谋杀来得轰动多了,毕竟杀死一个人可要比偷一整个门派守着的匾牌要容易得多。而且那偷牌匾的小偷还专门挑大门派偷,像是魔教、衡山、华山这种常人所不敢想的地方。 并且至今未曾被抓住,被说是抓住了,就连那人长什么模样都没人知道。 从第一次有门派牌匾失窃到现在,几个月的时间内那人已经前前后后已经把整个武林轮了个遍,剩下的也就是些宵小门派和断剑门、少林寺了。现在江湖上是人人自危,这段时间断剑门和少林寺掌事人更是因此脸都白了。 江湖上现在是人人都在讨论着这件事情,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话说回来,就在大汉和青年说话的时候路边茶馆内又进来了一人,是个中年男人,浓眉方脸,一脸憨厚。他看到坐在茶馆内的一青年之后脸上挂上了笑,“马车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走?” 那青年闻声回头,只见耳边的黑色的碎发扫过手背跌落于身侧,与那人平添了几分清逸。一身米色长衣,普通,却也被整理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青年年纪不大,甚至称得上是‘少年’。他的脸上已经有了些青年味道的脸剑眉星目,年纪轻轻就已经有股子俊味儿。若是日后再张开,恐怕也是个俊俏哥儿。 茶杯旁一双薄唇衬得他脸上更多了几分俊气,据说薄唇的人薄情,少年怕也是个冷清至极的人吧…… 少年面上冷冰冰的没什么表情,眼中却是与冰冷相驰而返的笑意。乍一看之下或许会认为少年不易亲近,但熟悉少年的人都知道,少年又是最温柔的人。不管脸上是如何冰冷的摸样,他眼中总是带着笑的。 薄唇亲启,少年道;“阿康,我们现在就上路吧。”说着,少年便起身向着马车走去。被唤作阿康的青年紧跟上。 两人说好了要去南边的秀城,这便买了干粮准备上路。因为只有两人一行,阿康便和他商量两人买一辆马车,一路换着赶车去算了。这样一来比较划算,二来路上也比较清闲。 司空一思量,觉得有道理,两人便约了今天这个时辰。 出了城门便是一片稻田,隆冬的季节路上很少有人。那一亩亩带收的稻子飘着阵阵清香,好不怡人。 路上,坐在马车外赶路的阿康开口问道;“好像断剑门就在南边的秀城,你去哪儿做什么?” “去那儿当然是去看热闹。”马车内,司空斜躺在坐垫上,这会儿正昏昏欲睡。隆冬的天气寒,容易让人犯困。 “嘿嘿……你也好这个?”最近‘偷牌匾’的事情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就算是阿康也听说过。不过他去秀城可不是去看热闹,而是去做买卖。 “不是好这个,只是——” “吁——” 就在司空答话间马车外突然传来一阵马嘶,本来走得马车稳稳当当的马车一顿,马车内的司空差点儿摔倒马车底下。 “这是怎么回事?”司空揉着撞痛的胳膊掀开帘子,朝着马车外看去。 只见他们的马车被一群骑马的人围在了中间,阿康正在和那些人说什么。司空细听,才知道刚刚他们的马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跑了两步,惊到了走在马车前的那群人。这会儿阿康正在和那些人道歉。 司空转眼打量起了那群人。高头骏马,衣着不凡,第一眼司空见猜想知道这群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善类,并且那群人身上都带着佩剑,应该也是江湖上的人。 那群人中有两个老头,一个满头白发,另一个也不差,只是胡子稍短些。不过两人都精神奕奕,呼吸绵长,内功不低。在两个老头子的身旁,几个年轻人,看样子是在遇到事情的第一瞬间便护卫在了那老人和另两个年轻人周围。 “既然没事,我们走吧。”司空打量那群护卫的时候,其中有人在这时候开了口司空侧脸朝着开口的那人看去,一时间竟有些移不开眼。 若说司空是那种还未张开的俊朗,那么眼前这人便是气势宏博的霸气。只是一眼,便让人记住再也忘不掉。 高挑的身形跨坐在马上,隐藏在长袍下的躯干不会夸张却依旧孔武有力。那双看人的眼睛微微斜挑却不见丝毫狐媚仿若鹰眼,看着人时便像是在盯着自己的猎物。虽然他的衣着做了些改变,穿着和司空身上差不多质量的衣物,可是气质和他毫无薄茧的手却出卖了他。 此人定非常人。 “等一下。”其中一个老头子突然开口,他看了看那青年之后转而对阿康说道;“刚刚听小兄弟说是要去秀城那边,不知可否同行?我们不熟悉路程,恐到时候多绕了冤枉路。” “咦?这……”被问到的阿康侧头,求助的看向了他身后的司空。 这马车虽然是两人合买,司空却是拿大头的,所以阿康才会询问司空的意思。而且不知道怎么的,只要有司空在,他便相信着司空。 司空并没有马上回答那老头的话,而是再看了那些人一眼之后,才开口懒散的答道;“可以。”话音落下,他又加了句,“但是你们必须保证我们的安全。” 长胡子的老头子闻言一愣,眼中有些惊愕,“小兄弟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要去秀城,随便找个人问了路或者是找个车夫不就行了,我干嘛要帮你们?”司空不想多是非,更何况阿康可是一点武功都不会,若是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哈哈……”老头子尴尬的笑笑,显然为刚刚的话而感到尴尬。倒是另一个胡子稍短些的老头子在这时候开了口,他摸着自己的胡子笑道;“可以,出门在外大家互相帮助是理所应当的。” “既然如此那便好吧。”司空到底还是有些不情愿,不过也不想再多费口舌拒绝。说完这话,司空又准备缩会马车内睡觉,却在这时候被那老头叫做,“小兄弟,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姓名。” 这儿那些人已经知道司空才是两人中做主的人,便直接问了司空。 “我叫司空——司空摘星。”话到嘴边,司空却突然改了口。不过司空摘星这名字也确实是更加适合他,司空摘星,古龙笔下的天下第一神偷。这会儿倒是应了景。 “你们叫我阿康就可以了。”阿康憨憨一笑,在司空做了自我介绍之后说到。 “我叫颜傅,你们唤他叫做神算子便可。”长胡子蓝色衣服的老头子介绍道,“大家互通了姓名以后也好称呼。”司空闻言却在心中冷哼一声,这老头根本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那些青年的详细,所以才只介绍自己的名字。 “阿康快走吧,不然晚上之前就赶不到预定的地点了。”司空放下窗帘,道。 “我还有件事情想麻烦两位小兄弟,不知道小兄弟可否……”颜傅见司空放下帘子,连忙开口。 “什么事情?”司空再挑开窗帘,问道。 “能否麻烦小兄弟让我徒弟上马车?”颜傅指着被众护卫围在中间的青年说到,“他之前生了场大病,身体还有些弱,受不了风寒。” “既然如此,那就上来吧。”司空心中却是不愿,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只能生生把不悦咽回了肚子里。 得到司空的应允,青年便在其他人的拥护上了马车。 那人在他对面坐下,半天没出声。 马车本就不大,当初买的时候司空和阿康就是算着两人的人数来买的,这会儿多了青年,虽然不挤但司空也不大可能像之前那般懒散的躺着了。 “你叫什么名字?”司空看着挺直了背脊正坐的青年,主动开口问道。 近看之下青年气势越加逼人了,那双鹰眼般的眼中满是逼人的凛冽,若不是司空并不想与他多说些什么,恐怕也会被他的气势所折服。这人,非富即贵。 “陆熔。”陆熔上下打量了司空好几次,最后才开口说道。 虽然用假名可能更好,可是眼前这人却让他起不了防备的心思。司空太普通了,除了作普通人想,陆熔实在是想不起其他的想法。 不过神算子的意思他却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走,多生是非? 这边有着自己思量的司空点了点头,不再理他,而是闭了眼在一旁闭目养神。 第二章:陆熔 说实在的,除了有些闷人之外那群人也算是不错的伙伴了。 一路下来好几天的时间,那行人说不到十句话,而且每次说话都是神情紧张的躲到一边小声嘀咕,时间久了弄得司空和阿康都有些不自在。 第二天的下午,一行人错过了一个小村子,傍晚时分正走在林间。 傍晚的天气已经开始变暗,因为冬日的雾气,远处的景致已经看不清,若有若无。司空看着森林中越来越暗的光线,道;“我们出了这森林之后就找个地方休息吧。” 骑马走在马车两旁的神算子和一旁的颜傅对视一眼,没做反对。 倒是马车内坐在一旁的陆熔皱了眉头,司空见状,无奈的开了口解释,“天色暗了不宜赶路,不然更容易走远路。”这一路下来司空也算是看出来了,陆熔似乎十分的着急。若不是马匹受不了,他似乎都想直接飞奔过去。 “司空说得对,我们还是先休息一晚上吧。”神算子道。 “马也累了。”颜傅附言。 一行人又走了一段路,才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才总算安顿了下来。早已经饿慌了的马被放开之后就去啃地上枯黄的草叶子去了。其余人也都各自忙着各自的。 马车出了森林有很大的一片空地,放眼四望,看得见的只有绵延不断的群山和青灰色的模糊远景。走出马车司空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有些寒,但是空气很好。 “少爷。”陆熔才掀开帘子,立马就有护卫迎上来。 “司空,要吃这个吗?”围着火堆坐下后阿康把两人之前买好的干粮拿了出来。为了去秀城,之前两人买了不少路上吃的干粮。倒是陆熔那群人似乎什么都没带,一路上都是到处狩猎山鸡兔子类的东西果腹。 不过就算是如此,也要比那些干粮让人有胃口多了。 “不了,我去看看有没有别的东西可吃。”天天看陆熔等人吃烤鸡兔子,司空也有些嘴馋。 “那你小心些,别走远了,山里不安全。”阿康道。 司空四处看了看,最后目光还是停留在了身后的林子中。 “嗯。”司空随意应了声,然后走回了森林。 猎物还是要森林里才多。来时司空就注意到了,森林看上去很偏僻,但是却有着人来往的痕迹。有些奇怪,司空准备顺便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进了森林,司空提起轻身,向着森林后的山谷而去。 来时马车走近森林之前,他注意到那边有炊烟。在这样的森林中有炊烟本就是见奇怪的事情。 果不其然,那里确实是有人烟,但是却不是什么良民,而是一群占山为王的山贼。 司空绕到山寨边儿上的时候,山寨里住的人正好在做饭。栖身一棵大树身后,司空远远的便嗅到了空气中饭菜的香味。 绕过前门,司空从后面绕了进去,很快就找到了山寨的厨房。 厨房里零零星星只有几个人,看样子是负责吃食这一块的。没有对食物做手脚,司空反而绕道去了山寨中心的一栋破房子。动了动鼻子,司空在空气中嗅到了一股有人的味道,金钱的味道。 轻松的便避开了守在门边的几个守卫,司空进到了这群山贼的仓库。和外面的破旧不同,房子里满是值钱的东西,价值不菲的古董还有些能卖不少钱的布匹。司空放轻脚步来到一个箱子前,熟练的开了锁打开箱子,里面果然没让司空失望。 就着仓库的范围找了个袋子装了满满一袋后司空才关了箱子,按照来时的路溜回了厨房。 这会儿厨房好多东西已经做好,空气中的食物也更加诱人。司空向着外面扔了块快石头,然后趁着那些人看向厨房外面的时候动作迅速的进了厨房然后拿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再从窗子跑了。等那些人发现东西不见了的时候,司空早已经人去楼空。 回到马车前,司空把战利品之一那些食物交给了阿康,然后扛着那一袋子的值钱东西进了马车。马车坐垫下是空的柜子,正好方便放些东西。 “那是什么?”阿康疑惑的问道。司空把其他食物交给阿康的时候是告诉他东西是他在旁边村子买的,阿康再问,司空便道;“一些干粮。”确实是干粮,不过是吃法比较特殊。 阿康没了疑问,便安安静静的去吃东西去了。这是司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陆熔那边多了几个人。 其中一个正坐在树下喝水的男子,很是引人注目。 那人席地而坐,一袭白衣在这黑暗中特别的扎眼。引人注目的到不光是那一袭白衣,还有那人精致的面容。不比陆熔的霸气冷峻,那白衣人身上多了几分儒雅,若说陆熔是那种不容人俯视的存在,那这人便是容纳一切的存在。 似乎是听到司空和阿康的对话,那人侧头看了过来。万千青丝懒散的垂在他身侧,仿若滴入水中的墨滴,淡雅别致,仿佛还能够在空气中嗅到那一丝的墨香味。 看着那人,司空脑海中莫名的出现了个词,漂亮。 或许这个不应该用来形容男人的词,此时才更能够表达出那人的给司空的感觉。不同于女子的清秀精致,那人的美,是一种容不得任何惊扰的静。九天之下,仿若只此一人。 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是似水的温柔,那份温柔却并没有让他看上去凌弱,反而让他多了几分灵动。 和司空对视,那人微微一笑,算是和司空打招呼了。 司空愣了愣,然后才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礼了。 “那人是什么人?”看着已经收回了视线的那人,司空问身边的阿康。 “好像是叫做颜无,是颜傅的徒弟。”阿康答道,司空闻言有些不屑的瘪了瘪嘴,“他徒弟可真多。”司空朝着另一个据说是颜傅弟子的人陆熔。这会儿颜傅正在给他递酒,“师傅给徒弟端茶递水,也算是世界奇观了。” 司空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说完之后才想起来那些人武功不低,估计他的话都让那些人听到了。 果然,司空的话才落下,颜傅就看了过来。 “小兄弟好观察力。”颜傅并未生气,而是笑嘻嘻的走了过来,颜傅年纪很大,但是却已经很精神,加上他满头的白发,让他看上去很是慈祥,若不是他眼中时不时有精光闪过,司空都要以为他是一位慈祥的长辈了。 “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颜傅在司空和阿康的对面坐了下来,为手中的空杯子填满了茶水,然后递给了司空,“小兄弟以前是做什么的?” 司空接过茶水然后轻松道了声谢,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一些基本礼仪已经在他的生命中养成了习惯,就算是虚伪的他也会做到尽善尽美。 “之前在镇上做教书先生。”司空道。 三个月前,他初到小镇的时候谋了个差事,便在镇上教了三个月的书。后来决定去其他地方走走才辞去了教书先生的工作。阿康便是他在镇上认识的。 “教书先生?”司空的回答让颜傅很是惊讶,他眼中此时满是惊讶,“我还以为你也是江湖中人。” “江湖中人?为什么这么觉得?”司空惊讶了,他以为自己此时更像是个普通人。 “小兄弟有些拳脚功夫。”颜傅扫了眼司空的手脚,道。江湖中人多少会些拳脚,武功学到一定的程度,眼力自然也见长,不难看出别人的功力。 “为了自保,是学了些。”司空了然的点头,不过若是以此就说他是江湖中人就有些过了,“不过我并不是什么江湖种人,至少现在不是。” 颜傅并未马上接话,而是带着笑意看了司空许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兄弟我们交个朋友吧,说不定哪天老头子我还能见到你。”颜傅突然说道。 闻言,不光是司空惊讶了,就连一旁的陆熔和其他人也都惊讶了。司空和阿康不知道但是并不代表其他人不知道,颜傅在江湖上的地位让他根本就不屑于和别人说这种话,光是想要巴结他的人都已经数不过来。这次若不是陆熔亲自请他出山,他也不会在这里。 “……”司空并未点头也并未拒绝,他转移话题问道;“明天我们应该会到镇上,你们需要休整吗?” “停一段时间吧,一直赶路也是个办法。”颜傅道。 “颜——”陆熔闻言立马激动的站了起来。 “不用着急。”神算子拉住了他,“我们会赶到的。” 听了神算子的话,好几个人神色都变得焦急不安,其中也包括了那个颜无。 “你们很急?”在一旁一直不曾吭声的阿康开了口,疑惑的问道,“你们要是急的话我们也可以走近路。” “近路?小兄弟知道其他的近路?”阿康的话像是扔进湖面的一颗鱼雷,瞬间激起万成浪浪涛万层,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阿康被他们看得有的发怵,结结巴巴的说道;“有一条路是比较近,不过不好走。只有要赶路的时候我们才会走。”阿康说的我们,是指常常来回于秀城和这里的商户。 阿康家里是做生意的,虽然生意不大,但也算是有自己产业的。对这些东西多少比其他人清楚。 “我们就走那一条路。”陆熔道,“时间已经禁不起耽搁,若是迟了……” “也好。”颜傅还想说些什么,可看到陆熔焦躁的表情只好做了罢。 “那我们明天便改道吧……” 之后颜傅和陆熔神算子几人聚在一起,商量着些什么。阿康却趁着那些人不注意把司空拉到了一旁,有些担心的问他这群人怎么回事。 司空也拿不准,只告诉他见机行事。一开始司空只以为这群人只是急着去秀城,但后来看到他们欲言又止的神情司空也算是明白了,这群人之所以这么着急,多半是前有狼后有虎吧!所以才会一路都着急着赶路。 只是司空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明明急着赶路和躲人,却又要留在他和阿康身边。 第三章:小镇休整 入夜,月光被乌云笼罩。露宿的地方仅借着微弱的火堆照明。 一行人中大多数人都已歇下了,只有少数几个人在人群周围轮班守夜。四周一片寂静,除了火堆中偶尔响起的零星花火,就连虫鸣都没有。 司空翻了个身,背对着睡在他身侧的阿康。在阿康的对面,是遮风的马车。 破空声惊扰了宁静,不知道谁先拔的剑。那破空声还未抵达马车便被人拦下。‘叮’金属与金属交融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清晰。接连而来的是一连串极轻极快的脚步声,仿佛脚跟还未着地便再起。 剑与剑相交,拳与拳相碰,脚步声、喘气声、破空声。像是沉寂在平静湖面的激流,无声,却波涛暗涌。 夜里无风,树叶却在摆动。 能够感觉得到躺着的其他人也都握紧了手中的剑,随时准备扑上去。只有阿康呼吸绵长,只在偶尔有些凉的时候才扯扯身上的被子,把自己包的更紧。 在火堆第三次溅出零星花火的时候,那些极其细微的声音才停下,紧接着而来的是一阵呛鼻的腥味。 司空往被子里缩了缩,让被子盖住了自己的鼻子,以求不闻到那血腥味。 又过了好一会儿血腥味才慢慢淡去,想来是被清理了。 司空没有睁眼也没有动,他贪恋着被子里温暖的温度。冬天总是嗜睡的,特别是在这种寒冷的夜里。 “师傅。”一道冷清的声音响起,带着些隆冬的寒气,冰冰凉凉的。 “看来他们追上来了。”这道声音是颜傅的。 “我们明天离开这里吧。”颜无道,“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原本以为至少能够拖一段时间才会被识破。” “唉……”颜傅轻叹一声,然后才带道;“恐怕不是被识破了,他们至少并未只随着引开他们的队伍去罢了。那人的计谋,不在你我之下呀。” “那怎么办,需要另寻途径吗?”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轻而稳,若不是现在是深夜恐怕都会被忽略。 马车后的树枝突然摇了下,那些去处理尸体的人回来了。人群中的火堆被添了些柴火,然后温度乍然升高。司空只觉得靠近火堆的部分逐渐温暖起来。 “我们还是照原计划行事,伪装成普通商户,到了秀城再说。”这回开口的不是颜无也不是颜傅,而是神算子,“明天到了镇上我们把马匹卖掉些,都换身衣服,然后颜无你和你们几个坐到马车里去,尽量少出现在外面。” “可是这么一来……”陆熔的声音传开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神算子摇了摇手,让陆熔别再说下去,“现在这方法是最好的,一滴水混入一条河,量是他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找出我们。” 陆熔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 “先休息吧,明天到了镇上再说。”颜傅道。 “嗯。”最先走开的是颜无,然后其他人也都纷纷散开了去。 夜,逐渐回归到寂静。就仿若之前发生的小插曲根本就不曾发生过。水面恢复了平静。 火堆中偶尔有花火溅开,零零星星。 马车遮去了大部分的寒风,除了偶尔有树枝发出‘沙沙’的声响,便没有了别的声音。 隆冬最是困人,安静下来之后,司空很快便进入了梦想。 …… 司空是被阿康叫醒过来的,他醒过来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吃过早餐准备好上路了。偌大的地方只有他一人还昏昏沉沉的没睡醒瞌睡。 “你怎么睡了这么久还没睡醒,难道昨夜没睡好?”阿康帮着司空收拾东西的时候揶揄的问道,“还是梦游去做什么了。” 阿康背对着马车,自然是没看到他那话出口时他身后那群人脸上精彩的神色。 “昨晚太吵了,没睡好。”司空打着哈欠上了马车,顺便从阿康的手中拿了些热水喝了下去。 有内功做底子的人是要御寒些,但却不是不怕冷。司空才从被窝起来却是手脚冰凉,一杯热水下肚,顿时整个人都温暖起来了。 “那我们赶紧去镇上吧。”阿康好笑的看着司空。和司空相处了这么久,阿康也算是摸清楚司空的性子,虽然平时看上去懒懒散散,却是肚子里都清明。以前在镇上教书的时候还有不少人硬是想要给他说媒。不过都被他拒绝了就是了。 “嗯,今天是我赶车是吧?”司空说着走到了马车前,接过阿康手中的缏子,在空中挽了个花式然后‘啪’地一声之后落在了马屁股上,“驾……” 颜无、颜傅和神算子等人跟在左右身后,伴随着马车的速度也开始驱马,一时间马鞭声、马蹄声络绎不绝。 注意到那群人不管怎么样都保持在马车周围不远处,司空索性也不去管他们了,专心致志的做着赶马的工作。赶马的活儿司空是和阿康学的,学得不精明,只能说是一条大道上走不丢就是了。若是不专心驱马,马脚上的速度就会慢下来。 小镇不远,司空驾着马车跑了约是一个多时辰便看到了城门。像是知道镇里有上好的马料般,看到城门之后马也跑得更欢了。 “你们要在镇上呆多久?”临近城门,司空突然开口问道。 “一两个时辰便好。”神算子和颜傅对视一眼,询问对方的意思。 这会儿正是早上,朝阳才刚刚跑过来山顶,一两个时辰之后也就是吃完午饭之后。得到颜傅的回答,司空又掀开了马车的帘子问阿康,“你呢?” “我没关系,反正要回来的时候才会到这里拿货,不然带来带去太麻烦了。”阿康是出来进货的,大概到了秀城就会和司空分道扬镳吧。 “那好,我们进城去找家客栈,然后各种活动,吃完午饭之后就出城。”安排好后面的事情。司空一鞭子打在马屁股上,加快了速度。 小城小镇进城没那么麻烦,更何况阿康常常来往,一行人没花什么时间就进了镇。只是进城时多给了些过路费。 说是小镇,这里也确实不大。镇上前前后后也才几百户人家而已,倒是因为这个镇附近有条官道,所以来往的行人不少。好在这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东西还是有的。 一群人就近在城边上找了家客栈暂时落脚,放好马车之后颜无便带这些人出去了。阿康要了间屋子回去睡觉去了,司空实在是有些呆不住,便抱了马车中之前从山寨中‘借走’的东西去啦当铺。半个多时辰的时间,司空把东西都出手了。 虽然被老板压了价,但也比放着强,更何况这些东西本就不是他的,他不心疼。 有了之前几天的‘赶路’经验,司空想去置办些东西。 这里不比以前,能打发时间的东西并不多。司空在街上买了些放得住的零嘴和几本杂记之后便找不到其他玩意。倒是书店老板给他介绍了个好东西——九连环。 虽然也很是无趣,但聊胜于无。 抱着一堆东西司空回了客栈,却在客栈门口看到了颜无。 不光是颜无,还有好多看热闹的人正围在客栈门口,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怎么了?”司空往颜无身边一站,问道。 司空朝着人群中看去,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哭哭啼啼的坐在地上哭,而陆熔则一脸怒容的站在另两个长相略粗狂的男人面前。两个男人脸色并不好看,不过因为陆熔身边还有好几个护卫所以不曾动手动脚,可那架势显然不会轻易就了了。 看到司空颜无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才开口解释道;“那两个人说这小姑娘欠了他们钱,要把小姑娘买到烟花之地去。少——陆熔他看见了便出手相助。”颜无的声音很轻,好似竹林间滴水的声音,冷冷清清,不急不缓。 “哦……”司空点了点却转头准备离去。颜无看着司空离去的背影眼中有些惊讶,“你难道不——” “对了,你们要吃什么?让店小二赶紧上菜,我们吃了就出城。”临走到门口的司空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对颜无说的,话说完后便头也不回进了客栈。 待到司空把手中的东西都在马车里放好再回到客栈时,陆熔已经坐在大厅中了。只是他脸上的怒气还未削去,他身边的几个护卫都绷紧了神经。 阿康莫名的看着他们,见到司空来的瞬间松了口气。 “小二,菜好了吗?快点儿上菜,我们赶时间。”司空在阿康身边坐下,看着桌上空空如也之后便转身对着店小二吆喝。 “好嘞好嘞,马上就好。”店小二在司空的吆喝声中跑进来厨房,没一会儿菜就端上来了。 菜还未上完时,颜傅跟司空和阿康说了天气冷,想要坐到他们马车里的事情,司空还未开口阿康便应了下来。隆冬的天气就算是赶着马车慢跑也会觉得凉飕飕的,骑马自然是更冷了。 菜很快就上齐了,只是吃饭时除了那一会儿的对话之后便没了声音,一顿饭吃得及其安静,仿佛吞咽的声音都能够听得到。空气中满满的都是一股子压抑。陆熔的脸也一直沉到了吃完饭。 吃完饭,陆熔众人换好了衣服便出了门,向着马车走去。颜傅等人已经把马卖掉,然后也换了便装。阿康和司空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抽空在客栈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衣服。 出门前,走在后面的颜无却突然叫住了司空。 闻声停住脚步,司空惊讶的看着颜无。两人这段时间几乎而已说是没什么相交,更是没说过什么话,颜无叫住他做什么? “刚刚的事情,你不想知道怎么样了吗?”颜无开口便问,而且还问了个让司空很无奈的问题。 “我为什么要管它结果怎么样了?”司空莫名的反问道。 第四章:独善其身 “你为何不想知道?”颜无闻言十分惊讶,冷漠的人颜无并不是没见过,只是司空给他的感觉却并不是什么冷漠的人。 司空没有答话,他径直走到了马车前,上车驱马,准备上路。 隆冬时分,有些赶早的桃花已经开出了花骨朵儿。盎然寒意之中,平添一抹春色。放眼望去,满山遍野的枯枝干叶中桃花树上哪一点粉红的身影分外抢眼、分外妖绕。 出了城门,一路行去,大片大片的便是桃花。只可惜来得不适时宜,看不见那大片大片的妖娆景色。 在林林总总的万花丛中,桃花虽然算不上名贵,但也称得上娇艳。正如人们赞美“梅花香自苦寒来”那样,虽然寒彻骨,但留扑鼻香,赞美的是梅的坚强与勇敢。而对于桃花而言,风霜雪雨之时,她闭花羞月,隐去了自己的身影。若是能够看到那漫山遍野盛开的桃花,亦是人生一大乐事。 驱马走在林间,好不惬意。只可惜有人偏偏喜欢在这时候煞风景。 从出了城开始,颜无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的跟在司空身上,弄得司空好不自在。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司空侧脸看向策马走在他身侧的颜无。 马上的颜无温柔一笑,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想知道那件事情的后果。” “因为结果很简单。”司空道,“你以为那小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颜无倒是不曾想过司空会再次反问他,“那小姑娘自然是回家了。” “回家?然后呢?”司空追问。 “你不想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不问,但是为什么如此耍着我玩?”颜无以为司空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司空却继续道;“女孩子的名誉重于一切,现在这件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你以为那小姑娘以后会这么样?” 无论是不是太平盛世,在这里女人的地位始终要低人一等。司空虽有不满却不曾想过和这些人讲什么人权,他一无权二无势的,说得太多只会死得更早。 “而且因为你们刚刚的事情,我们的行程耽搁了半个多时辰。”司空的话让颜无脸上经久不见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急得要死的是你们,惹事生非的也是你们。” 司空的声音不小,马车内的人自然也是听得见的。说不上是故意还是有意,但是司空却是存了私心。 陆熔是早在司空的话音落下之后就已经白了脸,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神色。颜傅倒是并无察觉似的继续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羽扇。 阿康察觉到些什么,但张了张嘴之后却沉默。 “难道不管?”颜傅掀开了车帘。 “如何管?”司空已经有些不想说,可颜傅明显不准备作罢,“不管岂不是助纣为虐。” “管?像你们刚刚那样逞一时英雄,害人一生?还是报官?然后官官相护不了了之?” “害人一生?”颜傅来了兴致,索性走出了马车在司空身边坐了下来,“陆熔的做法确实是有失冷静,但怎么又成了害人一生了?” “你想过没有,把事情闹大之后对那小姑娘的影响?”司空问,“现在小姑娘名声已毁,你让她以后怎么嫁人。先不说家底厚实的大户人家还愿不愿意要她,就算是和她家世差不度的人估计也会估计别人的脸色而多虑吧。”小姑娘既然会被拉出去抵债,自然是家世不好的,这样的女子在出这种事情,后果可想而知。就算是一时得救,也终不得救。 “是这样的,在我们那儿就是这样。”今天格外沉默的阿康突然开口,道;“我们镇上以前也有这么户人家,后来那小姑娘嫁给了镇上的大户做填房。那大户都七十好几了,她嫁过去没两天就死了。后来大户的大房把她赶了出来,说是克夫……” 颜傅毕竟比陆熔活得久,司空的意思他自然明白。当然,其中更深一层的意思他也自然是听得清明。司空在用另一种方法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少生麻烦。 “报官更是不可能了,这天下的官都是官官相护,报官只会挨一顿打然后被赶出来。”看得多了,司空也算是看清楚了,这里不是他以前的世界,就算是有理也不一定会有听你说理的,“除非你能压得过他。” “放肆!”马车中的陆熔早在司空说他‘害人一生’的时候脸色就已经黑的发亮,这会儿再听司空说官官相护更是气得不轻,“照你这么说,那官岂不是都是贪官污吏?朝政岂不不为政?” “哼……”司空冷哼一声,对陆熔的愤怒有些不屑,同时也因为虐的态度来了气,他道;“你以为那些勾栏院是怎么开起来的?那些地头蛇是怎么活下去的?朝政,恐怕当今那皇帝也不过是只看到别人呈给他的好东西吧!” “你——”陆熔‘啪’的一声拍在桌上,眼中已经有了杀气。颜傅却对他摇了摇手,眼中已经笑意不减。 “皇帝老儿给县官一个月多少俸禄?一年能得到多少?”司空背对着陆熔并未回头,却再次反问。 “七品县令一月的俸禄是四两有余,一年下来约是四十两有余。”在南楚这些东西也算是人尽皆知的,颜傅倒是对司空的不解而感到疑惑。 “一件稍好的锦袍多少钱?一身衣物呢?” “大约一百文到两百左右,一身的话二两银子足以。” “一辆马车一年请车夫要多少俸禄?”司空又问。颜傅不曾请过马夫,一时间间竟然答不出来,正看向神算子求助的时候陆熔却开了口,他道;“朝中大官的马夫月俸一年约四十两银子。” “那七品县令就折半算二十两吧。” “最后一个问题,一个县官要给手下文官衙役开多少俸禄?” 这些细软颜傅从未想过,被司空问起,他也只能看向陆熔。接到颜傅的视线,陆熔这才不情不愿的开口道;“文官衙役均有记载,朝廷每年也会拨一部分钱。” “一个年俸才五十两的县令,每年出去穿衣服的十两、出行马车马夫的二十两俸禄和给衙役文官的钱他还剩下多少俸禄?这还没算上他吃饭用度细软的钱。” 司空难得回头看向陆熔,并且留足了时间让他们想清楚之后才接着说到;“真要细细算起来前前后后加起来剩下的不到十两,可是你们看哪个当官的是饿死的,或者是哪个官是‘穷’的?” 这话说完之后司空就没在开口,其他人都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围绕在陆熔身边的气氛愈见压抑,不过眼中的杀气已经不见,剩下的只是压抑和愤怒。 没人再问东问西司空也乐的清净,只是一路下来实在是有些压抑。司空无奈的在心中叹了口气,开口道;“不贪的官不是好官,只是贪得无厌了就过了。当官的不在手底下养些人赚些钱谁给他养老?应酬也是要花钱的。” 司空说这话时在心中忍不住苦笑,他怎么就跟陆熔杠上了呢?以往他可不是这么容易动怒的人。 “哼……像你这般说来,那朝廷岂不是不如不要?”陆熔很冷一声。 “独善其身。”说这话时,司空已经放柔了语气,他已经不想在和陆熔理论下去。 不管是那个世界那个朝代,都没有绝对清澈的官场,能做的只有四个字,独善其身。管不了别人还管不了自己?有的事情无能为力也没办法。并不是争取了就能够得到,但是不争取却是绝对没有机会得到。 颜傅笑了笑,摇着头放下了车帘,重新坐回了马车里。神算子亦是如此,不在理会司空。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着看孩子的慈祥,独善其身,说得容易做得难,就算是如今的他们都没做到。 “不过你那么激动做什么?皇帝不急太监急。”司空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马车上,手中的马鞭有一下没一下的。 “放肆,你说什么?”若说之前陆熔脸上的表情是愤怒那么这会儿便是咬牙切齿,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似的。 司空不看陆熔,完全不再理会他。 漫不经心的看着周围枯黄一片的树林和草丛,司空紧了紧身上的锦袍,说话声浮出的白气一团团,模糊了视线。越近寒冬空气中的温度就越低,还为今年底便已经冷成这样了,也不知道过年时会不会下雪。 “秀城的冬天是下雪的。”颜无眺望远方,这条路的前段已是官道,在走一段便能到阿康说的近道了。 一袭白衣立于马上,从不离身的佩剑斜斜的挂在马侧,伸手便能触到。说话声颜无吐出的暖气变为了薄薄的一层雾气,模糊了他眼中的温柔。黑发散落在侧,不经意间便在空中画起水墨。 颜无转头看他司空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把刚刚想到的疑问说出了口。 “哈哈……是吗?不知道这雪是不是真的像说得那样无暇。”司空小时候一直生在南方,从未见过雪,这也算是这一行的意外所获了。 “你没看过雪吗?”颜无提了提缰绳,让马的速度慢了下来,满是温柔的眼中荡过一丝疑惑,“南楚地处北边,到了冬天几乎全国都会下雪。身处南楚却说不曾见过雪……你不是南楚的人吗?” “我的家乡已经很久不曾下雪了。”司空印象中的家乡是没有雪的,只是曾经在老人的口中听说几十年前也是下雪的,后来便不再下了。 楚南偏北,常年下雪。不下雪的便只有偏南的宜信,据说那里就算是冬天都不会很冷。寒冬腊月也如同冬季。 “听闻宜信的人性格乖张无礼,做事不讲道理,粗鲁成性。”颜无道。 “哦?”司空闻言立马就来了兴致。这里人文地理他并不熟悉,之前在镇子上问其他人也没人说得清楚。这会儿难得有人跟他提起他立马来了兴致,却不想颜无又道;“果然不差。” “什么话?我那里性格夸张——”司空正不满的想要和颜无理论,侧头间却见颜无眼中此时满是笑意。多了份生动,少了很温柔,却是更动人。 白色的雾气随着主人的轻笑而淡去,最终消失无踪,只余下远处的青山倩影逐渐清晰。 秀城的雪,司空也开始有些期待。 第五章:八宝盒 阿康说的进路是顺着水道走。他们在下游,往上走。船是没法坐了,好在这个时节河水并不湍急,顺着河道走也并不如想象的那般难。 这条道一般都是商户赶时节货的时候才会走,因为这条道并不算安全。近水,有野兽,在前面还有山贼窝。阿康说出自己顾虑的时候陆熔冷哼了一声,根本就不把那些东西放在眼里。 陆熔一股子要往那些野兽身上发,颜傅也不阻挠。 “近水的地方人也多,按照现在的速度傍晚就能到下一个小镇。”阿康坐在马车最前面赶马车领路,司空不想进马车去看陆熔的怒容,索性留在了马车外和阿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镇上有赌坊吗?”百无聊赖的玩着手中的九连环,司空又开始有些犯困。 “你还去赌坊?不留些钱过年吗?”阿康有些不赞同,司空虽不喜什么勾栏院但却对赌坊这种地方一见钟情,时不时便回去。以前在镇上的时候他顶着教书先生的名声不好去赌坊,但是离开小镇之后司空已经好几次输得身无分文。 司空并不答话,阿康便再问;“你准备在什么地方过年,要不你去秀城办完事在和我回去?你再去镇上教书。” 再有一月多的时间就是年关了,空气中已经能够隐隐嗅到一股‘年’的味道。小孩子也早已经开始期待。准备年货的大人也已经开始忙碌。阿康是想赶在过年前回去买贩卖年货,司空却是准备在秀城过年了。 “我只身一人,走到哪儿不是一样过年?”司空没抬眼,一门心思在手上的九连环上,“走哪儿不是过生活,反正都一样,我也想换个地方。呆在一个地方太久,骨头都生锈了。” “你才再镇上呆了三个多月,怎么能算久?”镇上的同龄人不多,来来往往几次之后阿康也和司空熟悉了起来,司空为人随和又是夫子,当初说要和阿康一起去秀城的时候阿康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不过去秀城好像也不错,据说那里现在可热闹了,之前那个专偷大门派匾额的雅贼现在应该也去了那里,说不定我们还能遇上……” “在不喜欢的地方待上一个时辰都嫌累,我在镇上待了三个月已经很久了。”司空把手中的圈往下环绕了过去,顿时最后一个圈儿也落了下来,“解开了。” “什么?”阿康专注于前方的马,听了司空的话一阵莫名其妙。 “九连环解开了,这已经是第四个了。”伸了个懒腰之后司空把手中的九连环全部弄到身前,准备再装回去。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阿康方正的脸上满是无奈。 “你说,我听着就是。”司空道,“不过你最好把马赶快点儿,我已经闲得发慌了。” “既然你这么闲,我借你个玩意儿消遣时间。”颜傅从怀中拿出了个东西递给了司空。司空接过一看,立马惊讶的看向颜傅,“魔方?”这段时间的相处之后一行人也算是熟悉了起来,偶尔也会聊聊天说说话。颜傅和颜无找他说话他已经不奇怪。 不、不是魔方。司空仔细看了看手中的八方盒子,这东西虽然和魔方很像,但是却并不是魔方,只能说是个魔方类似的东西。 “魔方?那是什么?”颜傅问道。 “没什么,你听错了。”司空摇了摇头装傻,“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我师父留下来的八宝盒,只要把上面的图组成固定的图案就可以打开这盒子,你要不要试一试——”颜傅笑嘻嘻的说到。他话还没说完旁边就有人打断,陆熔冷声道;“那东西怎么可以交给他?” “做什么不可以交给我?”抢在颜傅之前司空开了口,看到陆熔越加黑的脸色之后司空琢磨着那做工精致的八宝盒子道;“莫不是里面有什么宝贝或者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在?” “你——”陆熔满脸怒容。只从那天司空说了贪官的话题之后,陆熔就一直和他过不去,总是会在司空说话时唱反调。 “哈哈……”颜傅看着炸毛的陆熔和有意挑衅的司空却是哈哈一笑,他道;“那东西我带在身边几十年了,从未有人打开过。” 陆熔似乎还是不情不愿,但是一想到颜傅的话又止了话,换了个话题,“哼,也是,神算子和你都没有打开的东西,这种无知鼠辈有这么可能打得开。” “无知鼠辈?”司空调高了眉头,还没人敢说他是无知鼠辈,“若是我解开了你怎么说?” “你若是解开了,我便答应你一件事情,上天入地随你选!我定办到。”陆熔夸下海口,显然是十足的看不起司空。 “陆——” “少爷不可——” 颜傅和神算子异口同声,两人脸上都是司空未曾见过的严肃。 “不稀罕。”司空闻言却瘪瘪嘴,脸上满是刺痛着陆熔的不屑,“说得好听,你一不是玉帝老儿,二不是皇帝老儿,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你——”陆熔愤怒的起身,再次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再说了,就算你是皇帝老儿难不成我说要你的江山你还能分一半给我不成?”司空早已料到陆熔做不到,便转身拨弄手中的八宝盒之。 陆熔闻言脸都已经完全铁青,大概是真的不曾遇到过司空这种刁民吧!颜傅想要劝住,神算子却对他摇了摇手。多说多错,还不如不说少错。 “哼……”陆熔看着司空的背影一甩袖子,坐回原来的位置闭目养神去了。 再说这边的司空,拿到那盒子之后司空并未急着转动盒子上面的图,而是仔细看起了上面的图案。时间有的是,他并不着急。 八宝盒顾名思义就是有八个面的盒子,盒子不大大约成年人拳头大小,不过无论是棱角或者是平面上都看不出任何衔接的痕迹,说是巧夺天工也不为过。这盒子仿佛本就一体般!倒是盒子的每个面上都有几个小块,小块可以移动。肉眼便能够看出那些小块能够组成写图案,多是些动物,亦是栩栩如生。 听颜傅刚刚的意思,似乎是只要把这些东西组成图案便能够解开盒子。弄不懂这盒子的构造,司空却是对这东西起了很大的兴趣。 “对了,阿康你刚刚说什么来着?你刚刚说谁去秀城了?”注意力再次集中到自己手中的东西上之后司空才想起来他之前在和阿康聊天。 “你果然没在听我说话。”阿康对司空的漫不经心很是无奈,便把之前的话重新说了一遍,“那偷牌匾的小偷应该回去秀城断剑门,我们说不定能遇到他。” “遇到他?”司空难道抬眼,他莫名的看着阿康,“遇到他做什么?” “我没想遇到他,我只是先看看他,能偷走这么多门派的牌匾,想来应该是个轻功很好的人。不过这次可能会被少林、断剑门和其他门派的人抓到。”阿康也喜欢听书,对最近闹得很大的事情很是清楚。看热闹可是消遣时间的最好方式。 “少林寺的人跑到断剑门来了?”司空放下了手中的八宝盒,直直的看着阿康,“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 “少林和短剑门的人说要抓住那个贼,所以都到断剑门来了。”阿康道,“听说不光是这两个门派,还有好些江湖上已经被偷了的牌匾的门派也都来了。” “还真是闲的没事做。”司空复又低下头去摆弄手中的八宝盒,“少林寺也跑到断剑门来,难道就不怕那偷儿去偷少林寺的牌匾?” “少林有十八罗汉和四大长老坐镇,不会被偷的。”一旁的颜无说得很是肯定。 “那可说不定。”司空偏偏不信邪,“难不成他们能把那牌匾用铁链子绑起来拴在身上不成。他要真的拴在腰上也未必偷不走,他们总要睡觉的。” “少林寺的四大长老可不简单,若是他们四人联手,这江湖之上肯定是没有对手的。”阿康也对那四大长老很有信心。 “其他门派的掌门那个是软脚虾?结果一个个的还不是都被偷了。”司空此话一出,阿康和颜无都无力再反驳。事情未发生,谁也不知道结果到底会怎么样。“不过你们刚刚说有很多人都去了断剑门?”司空又问。 “是,这江湖中人差不多都被请到了断剑门,其中衡山、华山、还有峨眉、少林的掌门都被请了去坐镇。”颜无向着前方看去,眼中有些期待的神色。少年愁的大抵都相同,愁的便是找不到地方一展宏图。之所以仰望天空,便是因为怀抱梦想。 在看颜无,司空才发现那人量是眼中再温柔也不过是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青年。 “你们也是要去断剑门?”颜无等人一直直说要去秀城,却并未说过要去什么地方。司空这会儿看颜无对断剑门的事情这么有兴趣,便有此一问。 “对。”颜无点头,“师傅和师叔是断剑门掌门的友人,所以被请过去帮忙坐镇。” “你们还真有闲情逸致。”司空换了个姿势,然后才说道,“说起来,魔教的牌匾不是也被偷了,怎么没听有什么动静?” “魔教乃邪教,自然不会请他们,不过他们应该也会去。”提起魔教颜无便没了好脸色,“只希望他们这次不要多生事端,不然武林正派中人定不放过他们。” “那我还是感觉拿了年货回去好了,免得到时候遭殃,不然这年可就没办法过了。”阿康故作一脸害怕,直直逗笑了颜无和司空两人。 马车逐日而走,一行人渐行渐远,说话声、嬉笑声被寒风驱散,余下道道白气和地上轻浅的车辙。 第六章:秀城 一连几天的毛毛细雨之后,天总算是见了晴。同时见晴的还有司空的心情,因为总算可以从马车上下来了。 太阳爬过头顶的时候,马车在客栈前停了下来。 近日来秀城来了不少人,虽然断剑门请的人是住在断剑门的,但是有些看热闹的江湖散客却是住在着秀城内的。司空等人到的时候已经迟了不少时间,客房几乎都已经住满,一行人只好商量着去客栈吃些东西然后再作打算。 下了马车,阿康招呼着店小二给马喂些马料。 司空则是在一旁打量着面前的景色。陆熔等人早早的就进了客栈,正在二楼商量些什么。不想上去看陆熔脸色,司空把之前从山贼窝借来的东西换成的银票踹在了身上,出了门。临出门是不忘招呼阿康一声,“我出去下,你们先去点菜,菜上完之前我会回来的。” “好。”阿康到了秀城也有不少事情,不过他不急,修整好了明天再去也完全可以。 司空出了门便向着人多的地方走去,随手抓了个人问清楚了离着附近最近的赌坊,司空漫步向着赌坊走去。 秀城城入其名,真真当得起一个秀字。 就算是隆冬季节也能够在空气中嗅出一股子的雅气,已经出了花骨朵儿的桃花在秀城之内随处可见,隐隐间还能看到一抹桃红。光是这满城的桃花朵儿,司空便已经能够想象出春天的秀城到底是个什么景象了。 不过据说这秀城也不紧紧独‘秀’一枝,它还有一‘秀’,便是赌坊。断剑门上第一任的掌门人好赌,断剑门在秀城落了脚之后很多赌坊便秀城和桃花一起扎了根。在百年的时间流逝之中,赌坊在秀城更是成了一绝。 现在秀城的赌坊江湖上几乎可以说的似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秀城的赌坊并不少见,只要随手找个人问一句便能知道。司空顺着那人说的方向,很快便在路口看到了挂着大‘赌’字招牌的赌坊。未进门,便已经在门外听到了里面喧哗的塞子声、吆喝声。 “这断剑门倒是会打算盘,擒了贼,还赚了钱。得名得利,一举两得。”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司空只身投入了赌坊之中。 这秀城的赌坊毕竟是在断剑门的门下的,比其他赌坊赌馆来的干净了很多。吵架闹市的人少了很多,若不是依旧能够在空气中嗅到一股子汗味都不像是个赌坊了。 “这位公子,赌一局?”才进门司空便被坐庄的招呼。 “进赌坊,自然是要赌一局的。”和阿康说好了要在菜上来之前回去,司空也不想拖泥带水。一上桌子便压上了自己身上所有的银票,“我全部买大。” “公子可以考虑清楚,这赌坊里放下的钱一旦买定离手可就收不回来了。”司空一出手便是上千两,这让坐庄的庄主有些无奈,“我从来没见过上赌桌之后这么急着想死的人。” “买定离手的规矩我当然懂,不过拿不拿得回来却不好说。”司空并未收回银票。那庄家听了司空的话却冷了脸,“你这是什么意思。” “赢回来不就拿回来了。” “哈哈……既然如此我们就试一试拿不拿的回去吧。年纪轻轻的,口气倒是不小。”庄主身体放松了些,一惊一乍让他手中的塞子都跑到了桌上。司空看上去才十几岁的模样,难怪那庄家要‘提醒’他了。 那庄主拿起罐子在空中摇了摇,然后‘啪’的一声放在了赌桌上,“买大买小,买定离手。”最后那句明显是最司空说的。 赌桌周围还有不少人,这会儿都看着司空。庄家手离开罐子之后有随他买大的,也有人在小那一边下了注。赌一场上的规矩都是买定离手,司空怎么会不熟悉。不过赌场却只规定开罐子的瞬间看到的便是绝对不变的,而未规定没开罐子之前的事情。 “打开。”庄主眼神环视四周一圈,然后落在了司空的身上。说话间,那庄主打开了罐子,只是在看到那塞子上的字数之后当即就白了脸,“三个六,十八点,大。买大赢。” “这些都是我的了?”司空一挑眉,看着桌上其他的碎银和银票。庄家青着脸点了点头,全神贯注的看着手中的塞子。司空赌的是大小,一赔一。有其他赌钱的人在那边是司空吃他们的钱,可若是没人再下注了,司空吃的可就是庄家的钱。 “全部,我还是压大的。”司空把钱拢到自己的面前之后全部归到了‘大’的范围类,“开吧。” “五、六、五,十六点。大,买大赢。” “还是买大。” “五、六、四,大,买大赢。” …… 司空回到客栈时,正好赶上颜傅等人围坐在桌子前准备开饭。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司空嬉皮笑脸的在阿康身边坐下,“菜色很不错。”一路上吃了那么久的干粮和烤肉,司空现在看到青菜都觉得胃口大开。 “正好你回来了,我们有些事情想跟你们说。”颜傅放下筷子后对司空说道。 “什么?你们要离开了?” “是的,我们已经找到地方住了。所以接下去的时间应该会过去。”颜傅道,这是司空才注意到陆熔等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我下午也要去市场看看。”阿康接腔道,“因为比预计的早了几天,所以我想多带些货物回去。” “既然如此,那就各自忙各自的吧。”司空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散了也好。放在了陆熔他们也是个麻烦,呆太久了不是什么好事,这么想着,司空便再道;“你们的事情解决了?” “差不多。”颜傅道,“接下去的事情我们会处理,不会一想到你们。” “那就好。” 一顿饭下来,颜傅等人都吃的漫不经心,司空倒是毫无察觉的继续着自己的手上的动作。 冬日里显得特别温暖的阳光自窗外侵入阁楼,布满了客栈鹅肉的所有角落。透过阳光,许多纤细的埃尘在光晕中凌乱飞舞。此时已经过了吃饭的点,客栈内十分清闲。只偶尔有些人在街道上说着些什么,却因为隔得太远而让人听不清明。冬日的午后静谧得可爱。 晌午之后,太阳的光线也渐渐变弱。司空斜躺在客栈二楼的窗口处,打量着颜傅他们在客栈门口策马离开。不似炎热夏季的灼热阳光懒懒散散的打在司空身上,仿佛为司空披上了一件温暖的袍子,让司空整个人都变得慵懒起来。 司空并不留恋和颜傅他们的相识,因为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而且还牵扯进了阿康。 “不去送一送他们吗?”阿康站在司空身侧,问道。 司空闻言侧脸看向阿康,金色的光晕让他的脸一片安详,细看去还能看到他眼眸深处的惬意。就连那剑眉都变得柔和了许多。司空摇了摇头,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你不是在看他们吗?”阿康朝着窗外探出身体,向着楼下的看去。 “不是。”司空是在朝下看,可视线的落脚点却并不是颜傅等人。而是看向了街对面的一群人,这世界上哪儿都的不缺一群人。阳光永远都是平等对待任何人的,街的那边亦是阳光大作。 “你待会儿下去的时候顺便帮我叫个人上来吧。”阿康马上就要下楼去看货,司空这会儿被太阳晒得懒洋洋的懒得动便想让他帮个忙。 阿康顺着司空指着的方向看去,客栈斜对面的路边是一个小摊子,摊子上热腾腾的包子很是喜人。包子摊的旁边却有几个乞丐模样的人,看样子应该是因为冬季饥荒逃出来讨生活却落了难的人。 司空指的是那包子摊旁边一个衣着还算是干净的中年男人。落魄的穿着和不修边幅的胡子让他看上去有些狼狈。嘴唇干裂,显然他已经很久没吃过的东西。可他却只是坐在街角,并未和其他乞丐一起低眉顺眼的向包子摊的老板娘乞要包子。 司空指着的人,便是那个男人。 “怎么,你认识他?”阿康奇怪的问道,司空和他一起来这里,他从未听司空说过认识其他。 “不认识,不过是想让他帮我做点事情。” “你想做什么,我帮你去办就好。”阿康憨厚的一笑,主动说到。若是其他人怕是要说司空占便宜了,可阿康却是真的想要帮司空。就好像之前他明明已经察觉到了陆熔他们的身份和带来的麻烦,已经闷哼哼的跟在司空身后并未多说什么一般。 “不是什么大事情,而且你下午不是还有事情吗?而且这件事情只有他才办得到,别人是办不到的。” “那好,我先出去了。”阿康没多问便下了楼,向着司空说的那人走去。 客栈二楼之上,司空远远的看着阿康和那男人说话,然后男人顺着阿康的视线看了过来。对上男人审视的视线,司空笑着点了点头。男人却在看到司空的笑容之后愣了愣,像是未曾想到司空会对他笑一般。 许久之后,男人才站到了他的身边。 一袭麻布衣服,破旧不堪,已经有些糟乱的头发和干裂开的嘴唇近看之下更加狼狈。男人神情坚毅,站在他面前时满眼防备。 司空从怀中拿出了之前从赌坊带出来银票递到了男人面前,那银票比司空进赌坊之前更厚了许多,现在估计都已经上万两了。 男人看到司空递给他的银票,并未感激的接下,而是捏紧了拳头,满脸戾气,“我不需要你同情。也用不着你同情。”说完,男人便准备转身离开。 司空却在这时候后不凉不淡的开了口,“这些钱不是给你的,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而已。” 男人脚步一顿,整个人背对着司空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面对着依旧躺着的司空男人拽紧了拳头,脸上的神情十分严肃,“你想让我做什么?” “请你帮我花钱。” 午后的阳光实在是太让司空贪恋,他躺在阳光下若不是有必要根本就不想动。不过就算是如此也有不能不动的时候,司空白板不情愿的坐起身,指着斜对街的那几个还在包子铺旁边转悠的乞丐对男人说到,“那些人你看到了吧?” 男人随着司空的视线看去,惊讶之后眼中是了然。 “这些钱你拿去。”把那些钱放在男人手中,然后司空接着说道,“在那个包子铺买一千个包子,分几天的时间很给那些乞丐。” “那要不到这么多钱。”男人手中有好几张千两的银票,但是一千个包子最多也才一百两银子。 “在第三天告诉那些来领包子的人,让他们去城外的树林里割草,按照割草数量和质量给他们工资。”司空喝了口茶水,然后继续道,“然后你把那些草作为马料买给城里的客栈和酒楼。” 男人闻言眼睛一亮,很是惊讶。司空故意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等男人的脸色又惊讶变成沉思,再在司空的视线下抿紧了嘴才再次开口,他道;“等情况稳定下来之后选几个脑子好点的人,让他们做你做的事情。” “那我做什么?”男人的情绪已经不再如同之前的容易波动,这会儿他已经完全对司空说的话来了兴趣。 “找地方让那些人住下,或者是找什么其他事情让那些人做,随便你……”司空复又躺下,不准备在和男人多说,“等你做完这些再说吧。” 司空并不是什么好心的人,只是千金散尽还复来,有的时候带太多钱在身上反而麻烦。 男人在司空背后站了许久,这才开口问道,“你会一直住在这里?” 冬日白天的太阳本就短的可以,这会儿更是多了几分冰凉的触感。再躺会原来的地方也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份惬意。时值午后,太阳垂直着照着街道,司空身侧的杯子中闪动银白色的鳞光,阳光穿过他身后的门缝只露出一道窄窄的边线,白得迷人,白得耀眼。 半响之后,司空才回了句,“最近在。” “欧阳毅,我的名字叫做欧阳毅。” 第七章:夜盗断剑门 夜,带着隆冬特有的寒气迎面而来。 夜已深,街道上已经看不到行人。剩下的只有穿堂而过的寒风。 秀城的也也并不比其他地方暖和,就算是客栈已经生了取暖的炉火,也依旧能够清晰的看见自己说话时呼出的白气。躺在被窝里,手脚还是冰凉一片,若不是不得已,司空真的不想这个时候从床上爬起来。 没点燃蜡烛,司空就着黑暗摸黑穿上了衣服。就算是几年的生活也到底还是没让他习惯那黄豆大小的小火苗带来的亮度。 路上既然已经没有了行人,他也懒得一步步走下去,打开窗户他一转身就已窜出窗了户。这两天的天气格外的好,白天是少见的太阳,晚上则是一弯上弦月高高的挂在天上,街道两旁的青瓦屋顶在月下闪动着淡淡的光晕。绵绵细雨之后的朗朗晴空,似乎让整个天空都变得清明。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亮,让整个秀城仿佛被容纳在了一片银白色的光晕中一般。 司空走在空荡荡街道上,影子被月光拉的很长。 月光亮得让人很讨厌。 漫步走在石块铺成的街道上,有些萧瑟。若是此时有人看到司空的身影怕是要以为司空是地狱出来游荡的游魂了,因为他那每一步都实实在在的踏在石板上的走路方法竟然没发一丝声响。就仿若每一步都踏在了空气之上,而不是地上。 断剑门在秀城北边,很好找,因为此时的断剑门正灯光大作,照亮了秀城北边的大半地方。 司空漫步于月光下,不急不缓。倒是那断剑门内那些并肩而坐严以待阵的人却随着夜的黑而越加绷紧了神经。 断剑门内。 “现在已经是三更时刻,那人怕是不会来了。”月光下,一青衣男子背对客厅的烛光对颜傅说到。 “不,这会儿恐怕才是最难熬的时刻。”颜傅还未开口,他旁边的另一男人已经抢先说到。主厅外的院子里,颜傅、神算子、陆熔,还有两个并不熟悉的面孔正围在一张桌子前,严阵以待。 男人说完话转头看向起先说话的男人,转头间月光正好照在那男人的脸上。那是一张又长又狭的马脸,脸正中却长着个特别大的鹰钩鼻子,无论谁只要看过一眼就很难忘记。男人正是断剑门的掌门,段剑翔。 断剑门世代相传,到段剑翔这一代已经是第五代。段剑翔可以说是除了第一代掌门人之外把段家内功心法练到最高的人。 同时,他也是现在的武林盟主。 不过正是因为他是武林盟主,所以整个断剑门现在围满了不下百人的武林人士。 武林门派丢了牌匾可能好笑,可武林盟主的牌匾都保不住的话,那就是一种讽刺了。颜傅、神算子、还有少林寺德高望重的掌门人苦禅大师,众人齐聚一堂,为的就是逮住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牌匾小偷。 少林、断剑门、恒山、峨眉派所有来断剑门的门派各持一方,等了半夜却并未等到那小贼的身影。时间已到三更,断剑门的牌匾依旧还稳稳当当的挂在断剑门的大门上。 颜无被颜傅派到了断剑门的正门之下,和其他一些门派的掌门绷紧了神经。 “怎么样?”起先和段剑翔说过话的青衣人此时也来到了大门之下颜无的身边。颜无看见青衣男子,整个人明显的松了口气,“到现在为止没事,只是……” 也是此时,月光倾洒在他的脸上,才让人看清楚了他的面容。 夜里,暮色之间,那男子一袭青衣迎风而立,背脊挺得笔直。 是夜,模糊了众人的视线,呼吸间的白气更是让他的面容有些模糊。只是他只静静立于众人面前,不需言语,便已经叫人忽视不去。飞挑的剑眉带着英气,笔直而硬挺。在哪之下是一双和颜无极端相反的双眸。颜无的眸子大而带着温柔,但是青衣男子的眼睛却略显狭长,眼中也只有寒冰霜气。 细看之下这人美的却又并不同于颜无的那种不可方物的美和温柔。青衣少年更似适合在冬日生存的冰冷,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高而挺的鼻梁之下是两片薄薄的嘴唇,因为天气的原因而有些青紫。看着那带着紫气的薄唇,众人才恍然惊悟,原来那人也是会怕冷的,并不是摸不着的幻觉。 时而微风轻抚,撩动额间的青丝,才露出了他额上眉间的那一抹朱红。为他平添了几分媚气。 那张脸虽然引人注目,却因为他眼中的冰冷而让人不敢靠近。 颜无看向周围,青衣男主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大家虽然都尽可能的保持着警惕,可正因为这份长期保持的警惕让大家脸上都有些疲倦的神色。因为不知道那小偷到底是什么来头,也不知道那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出现,所以断剑门驱散了所有仆役,只剩下大门派的弟子在断剑门轮番守夜。 三更之后,便是人最困的时候。 青衣男子皱眉,身上散发出让人为之一振的凛冽。站在颜无周围的好几个人都因为青衣男子的那一皱眉而振奋了精神。 月光渐渐隐去,天际多了几分晨逸之前的厚重云层。偌大的断剑门内却依旧灯光大作。 “要不让大家都回去休息吧,现在这个时辰已经……”颜无看了看天色,大概在有一个多时辰天就要亮了,“难道那小偷还能在白天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东西偷走不成?” “……再等等。”青衣男子却始终皱着眉,似乎是对小偷没来感到十分的失望。看来今天也要一无所获了。 “也好,等到鸡鸣我们再——” “不好了!”就在这时,一声喊叫瞬间惊醒了整个断剑门所有的人。 “怎么回事?”颜无和青衣男子两人快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他们身后也有不少人跟了上来。 从断剑门大门直接进去,过了花园便是断剑门的会客室。颜傅和神算子等人正是坐在花园之中。听见唤声众人纷纷走进了会客室。 几人进门时正好和惊叫着跑出来的断剑门弟子撞在了一起,段剑翔剑眉一皱,不过却顾不上教训他,只急忙问道;“怎么回事?大惊小叫的。” 为了今晚的活动, 那弟子一见是段剑翔,整个人都快哭出来了,“不好了,掌门。” “怎么回事?说。”段剑翔沉声一喝,短时让那弟子一个冷战冷静了下来。 “不好了,掌门,正厅的牌匾被盗了。”那弟子一脸的慌张并不是没有原因的。他口中所说的正厅的牌匾是第一代的断剑门掌门亲手所写,虽比不上断剑门的牌匾重要,但也当得上整个断剑门第二重要的东西了。 “这——”颜傅、神算子和其他几个掌门人闻言均是一僵,他们就坐在着正厅的正前面,而正厅的大门一直敞开,那牌匾完全是在他们视线之内的地方,却如此轻易的被人取走。而且还是别人发现那东西已经被盗走。 “混账东西!”段剑翔气得脸色发白,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 “段掌门,先别管这些,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抓住那小贼——”神算子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人打断,那青衣男子脸上冰冷一片,眼中却多了几分紧张,他突然大声低吼,道;“不好,正门的牌匾……” 话还未说完,他便快步向着来时的方向跑去,跑动时还用上了轻功,身影极快。众人闻言均是一愣,然后纷纷运气跟上那青衣男子的步伐。青衣男子最先反应过来,跑得最快。可是等待他跑到断剑门的正门时,正门之上已经一片空荡,断剑门正门之上的牌匾早已不见了踪影! 断剑门的牌匾在十几个门派的守护、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了! 这便是后来赶到正门口的众人看到的场景。空荡荡的正门和正门之下一群脸色发黑的掌门。晨曦一点也不了解众人的心思,偏偏在这个时候泛出鱼肚白,紧接着是橘黄色的朝阳。仿若嘲笑的弧度一般,懒懒散散的打在众人身上。不痛不痒,却足够讽刺。 “啪……” 一声脆响之后,断剑门正门两旁的大理石门柱前的两只大狮子已经碎了一只,打碎那狮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断剑门现任的掌门人,段剑翔。 段剑翔此时的脸色已经黝黑发亮,紧握剑柄的手掌青筋暴起,“此仇不报,我段剑翔誓不为人。” “段掌门……”颜傅想要出言相权,却被少林的苦禅大师止住,“段掌门莫气昏了头脑,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最重要事情便是封锁整个断剑门然后从长计议,那小贼拿着牌匾定不曾走远,我们现在还有机会把他抓出来。” “苦禅大师说得对,我们现在应该冷静,不然只会着了那小贼人的道。”神算子到底比颜傅冷静些,除了起初被冲昏了头头脑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段剑翔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之后才开口道;“是我冲动了,不应该失了冷静着了那贼子的道——”段剑翔话还未说完便在同一天之内再次被同一个人打断,那之前在段剑翔面前嚷嚷着的弟子像是见了鬼似的冲到了段剑翔的面前然后拉住了段剑翔的衣服,他脸色惨白的说到;“掌门,那、那、那牌匾又回来了!正厅里头的那牌匾刚刚又自己跑回来了!” “你说什么?”众人脸色又是一黑,然后众人急步走回了刚刚的那正厅,却只见刚刚开空荡荡的横梁上已经多了块牌匾,正是那之前不见了的断剑门第一代掌门人的亲笔题字。 那牌匾挂在原来的位置上,仿佛从未被人移开过。 “这是什么一回事?”怒急的段剑翔声音中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仿佛十八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般,猩红了双眼。握着剑双手已经被剑上的装饰刻痕磕除了血,猩红一片。 “是、是鬼魂……”那弟子今天也够呛的,这会儿双脚都有些发软,也不知道是被段剑翔吓的还是被那贼子吓到的。 “你别急,说清楚。”颜无常年挂在脸上的笑容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不过他身上的温柔气质依旧很能让人放松下来。 那弟子在颜无的视线情绪平静了些之后开口说话,不过说出来的话还是有些语无伦次,他道;“刚刚你们跟出去之后我有些发慌,便留在了这里。当时呆在这正厅除了我之外便没有了别人,我坐在这凳子上,本来没有的牌匾我一抬眼便又有了……” 众人纷纷对视,本来没有的牌匾突然又有了?什么意思? “那牌匾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般,我只是一低头再抬眼它便凭空出现了,无声无息的……” 第八章:大盗清虚子 “混账,你慌什么?还能大白天见鬼了不成!”段剑翔一掌震碎了身侧的茶椅子,脸色已经青紫。 “我就坐在这里,没听到任何声响只一抬头间那牌匾便回去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弟子脸色惨白,看上去倒是比段剑翔还要惨烈些。 “等等。”神算子突然跃起,身形一闪踏上了横梁。只见他在横梁上踱步走到了返还远处的牌匾处,然后弯腰,从那牌匾的后面拿出了一样东西。 神算子皱了皱眉,下了地之后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桌上。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了过来,看清楚那上面的东西之后大家神色各异。 神算子从牌匾后拿出来的东西、不,应该说是两样东西,一样是一个扒了盖头的火折子另一样则是一张写着字样的薄纸,两样东西被一根细细的头发缠在一起,做成了一个奇巧的机关。 火折子遇到空气便会慢慢燃烧,那纸绑在火折子上不远处,只要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会点燃那薄纸让那薄纸在瞬间化为灰烬。众人之所以皱眉,是因为那奇巧的机关,这明显就是在限时间,若是时间过了便没人能知道那纸上写这些什么。 神算子解开那发丝,把薄纸拿了出来。 “上面写着什么?”颜傅问道。其他人也都伸长了脖子看向神算子。 神算子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把手中的薄纸递给了他,让他自己看上面的内容。 “……”颜傅看向手中的薄纸,脸色一变再变,由红到白再到青紫,煞是好看。 旁边的段剑翔皱眉从颜傅手中接过纸条打开看上面的内容,脸色亦是如此,连连变化最终变得青紫。 一人传一人,却从不曾有看过内容的人把纸上的内容念出来。而且每个看过那纸上内容的人无一不是脸色青白,因为那纸上赤然写着几个大字:初一,戌时,少林。 不多不少六个字,却是写进了那人的嚣张狂野和自信。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向整个武林挑衅! 在场的人均是个门派的掌门人,被人如此戏弄只有又如此挑衅,没有一个是沉得住气的,就连少林寺以淡然着称的苦禅大师都变了脸色。 朝阳新起,今天的天气比昨天还要好上几分。断剑门的正厅向阳,这会儿正是满堂彩霞。只是正厅中的人却都纷纷绷着张脸。 “我去让人封锁了断剑门,不让任何人进出。”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青衣男子来口在众人视线中说道。 他此时的脸色和段剑翔差不多,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般。 “等一下。”眼见着青衣少年走出门去,神算子连忙说道,“段掌门,我看顺便让人把秀城也封锁了。” 神算子这话一出口,众人的呼吸均是一顿,封城可不是随口一说便能行的事情。 “我看也是,最好先把城封起来,不然……”颜傅也皱着眉头开了口,能够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地下带走那牌匾,光是封锁断剑门恐怕远远不够。 “也好。”段剑翔沉声道,“既然如此我叫人去通知太守。”说完这话段剑翔就向着门外走去。断剑门牌匾被盗的事情早已经在断剑门传开,这会儿段剑翔一出门便引来不少人的追问。段剑翔却没有了往日的沉稳,他一路下来并不说话,只是板着脸吩咐事情。 吩咐完了封城的事情,段剑翔和神算子等人才总算是静下心来开始查看内部的人员……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边段剑翔正忙得热火朝天,那边司空抱着怀中的木板凌空翻身,眼前两米多高的围墙便被他轻易的翻了过去。司空如同踏在空气之上的轻功高得出奇,只见他双臂轻轻一振,人已轻烟般掠过断剑门外的民房房脊。眨眼睛便已经到了百米之外,只余下身后被晨曦拉得老长的影子和段剑翔不曾停歇的嚷嚷声。 身后的断剑门闹成什么样了他并不想知道。 下月初一便是新年,除去路上需要的世界他还有十几天的时间可以用来在秀城好好玩一玩。司空沉了口气,加快了脚下的动作。只是可惜始终错过了秀城的三月,不然便可以看到那满城如沐春风的绯红春色。 脚尖轻点桃树枝干,司空借力打力向着屋顶掠去,衣摆沾到淡淡的露水的同时似乎还沾染了桃花的清香。 此时路上已经有了些赶早的商贩出来开门,狗叫声,小孩子的哭闹声渐起渐伏。 司空原路从窗户回了房间,然后把动作熟练的把手中的木牌子塞进了床底下,然后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下楼吃早餐去了。 客栈外早餐铺子的豆浆不错,司空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还记得给阿康带了些。回客栈时恰巧遇到了他,便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他。顺道问了他最近的行程之后决定再去赌坊玩几天。不得不说,整个秀城最吸引他的除了桃花便是赌坊。 断剑门内。 自那日牌匾被盗之后便乱成了一团。 那夜之后,段剑翔神算子、颜傅三人找遍了整个断剑门都没找到那小偷自然更是没见到断剑门的匾额。断剑门内居然没有任何人察觉到那人的身影,就像那发现牌匾自己回来了的弟子说的那样,真的形似鬼魅。 “能够避开我们这么多人并且不被任何人发现的离开,那人的轻功可想而知。若不是人,恐怕真的是……”这是第二天依旧没有那人消息时颜傅说的话,他并不是再说风凉话,只是有些感慨。前浪推后浪,没想到他有生之年还会遇到轻功如此之好的人。 神算子自然听出了颜傅的意思,不过他比颜傅想得深些,“轻功能够好到这种程度并不是不可能。” “哦……”颜傅放下手中茶杯,显然两人再一次想到了一起。 “三十年前的大盗清虚子。”两人可以说得上是异口同声。 “清虚子?”坐在一侧的颜无不解的看着两人,不明白两人再说什么,就连一旁的面色冷峻的青衣少年也是一脸疑惑。 “说来你们俩还不知道这人。”颜傅和神算子对视一眼,眼中都有着对方熟悉的怀恋。 “那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情,那时候就连我们都是初出茅庐的小孩子,你们不知道也不为奇。”颜傅道,“那时候有一人只在一年之间便让整个江湖所有的人都记住了他的名字,他便是大盗清虚子。” 颜无闻言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师傅颜傅,只在一年之间便有如此名声,怕是做了让人忘不掉的事情。 “那时候和现在的情况很是相似。大盗清虚子突然出现在江湖上,并且一处江湖便盗取各大门派独有的秘籍,并且有借无还。闹得整个武林沸沸扬扬,人人自危。当时无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只知道他喜欢秘籍,只要是秘籍他都要借去看上一看的。我记得那时候江湖上最有声望的人不是当今的武林盟主,反而是那个清虚子。”最后这一句,颜傅是对神算子说的。 神算子闻言眼中的怀恋更甚许多,“我记得那时候江湖上不少人都浑水摸鱼,闹得整个江湖乌烟瘴气的。甚至是还出了好几个假的清虚子。” “是呀,不过是真是假一试便知,那些人也没假扮多久就被人识破了。” “师傅,最后那个清虚子被抓到了吗?”颜无看着两位老人自顾自的聊了起来,连忙开口打断。 “哈哈……”神算子和颜无这次真的是异口同声的突然笑了起来,弄得颜无和青衣男子莫名其妙。直到两人笑够了,才为两位后背解惑道;“但是武林中发誓要把清虚子绳之以法的人不少,只是到了最后也没人奈何得了他。” “那这次岂不是很有可能是他做的?”颜无道。 “不,不可能。”神算子起身走到了一旁的窗前朝着窗外望去,绵延青山外是不见边际的天空。偶有飞鸟展翅,也不过是飞飞停停,并未飞远。 “这是为什么?” “当年清虚子正在得意时,整个江湖任何地方都由着他来去自如,确实是没人奈何得了他。但是这件事情不可能是他做的。” “为什么?” “因为一个赌约,清虚子从此在江湖上一月间还了所有偷来的秘籍,然后如同来时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说起这件事情,颜傅和神算子脸上都是笑意,“清虚子和少林寺当时的方丈悟慎大师打了个赌,清虚子输了,便按照赌约返还了各大门派的秘籍然后从此不再偷东西。” “赌?什么赌?” “就赌色子。” “少林方丈和清虚子赌色子?”这次不光是颜无,就连一旁的青衣男子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赌色子,比大小。先输上三次的人便算做输家。” “清虚子先输了三次?”少林方丈和人赌色子这种事情本就很不可思议,他居然还赢了,“那少林方丈若是输了,怎么办?” “这我们可就不知道了,那时候我们两个都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但是只能站在最外围看着,根本就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可若不是清虚子,有是什么人?”青衣少年问道。 “清虚子是不可能,但是三十年的时间却有可能时清虚子的徒弟。”神算子道,“这清虚子虽然答应了少林方丈终身不再偷,可却并未保证他不会收徒弟,借此报复武林和少林。” “而且这人的手法和那时候的清虚子很是相像,这个可能性很高。”神算子附言,“只是不知道这次那人准备做些什么。” “无论他是谁,我一定会抓住他的。”青衣男子话中满是肯定,大有不如此变便不罢休的架势。被人戏弄过一次之后,他不会给任何人戏弄他第二次的机会。 “夙风,不用太执着于此。”神算子合拢手中的羽扇,劝阻道。 青衣男子便是他口中的夙风,花夙风,亦是神算子的亲传弟子。花夙风心里还有不甘,却并未再开口反驳。 第九章:告别 一连在赌坊流连了五六天输光了身上所有的钱之后,司空才总算从那乌烟瘴气的地方走了出来。 有赌必有输赢,司空却是独一份儿运气好逢赌必赢。不过这么赌钱也就没有了原本的意思。司空在秀城好几家赌坊输输赢赢完了好几天之后才‘赔’光了所有赌资,被赌坊的打手‘请’了出去。 回到客栈看见柜台直盯着他看的掌柜的司空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已经没了银票,自然也有没有了付账的银票。 “送两个小菜上来,顺便送些热水。”司空坦然的走到掌柜的面前,“我明天退房,到时候房钱房钱一次性算清楚。”这客栈是颜傅他们替阿康和他定好的,掌柜的看的自然是颜傅和断剑门的面子留下司空和阿康。不过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司空却是分文未付,天天泡在赌坊里头。掌柜的是有话不敢说,便每次都盯着司空看个不停。 这会儿听司空说要付账,一张满是皱褶的脸顿时笑开了来,像是秋天里的菊花一条条的皱褶都从中间往外展开了去。 不想去看掌柜的瘆人笑容,司空转身向着客栈二楼走去。 客栈本没什么特色,只是他二楼比其他地方高些。站在二楼的窗口前便能够把整条街都收在眼里,隆冬腊月,天气寒,街道上也弥漫着一股子的萧瑟味道。从二楼朝下放眼看去,陈旧的街道景色竟是出奇的好。 凭窗而立,司空目光朝着斜对面的街角投去。 不知是不是那天他一时兴起做的好事的原因,这段时间街上少了很多乞丐,或者说是乞丐都不在这条街道上乞讨了。 那天司空也是一时兴起,因为手中有些钱又正好看到那男人宁折不屈的气质,所以便让阿康去请了人来替他花钱。不过那几千两银子到底能够让这些人过多久司空却是不知道的。 乞丐哪里都有,可以说是从来不缺。几万两银子能做的事情还是有限的,最多也就保那些人过这个寒冬而已。凭窗而立,司空低喃,“就当做日行一善吧……” “你在嘀咕什么?”阿康从门外进来看到的便是司空漫不经心的嘀咕的一幕,一时间竟然有些呆愣。 司空的五官本就长得俊气,再加上他随时都漫不经心的性格更是多了几分侠气。只是他年纪还小五官还为完全张开,所以大多时候会让人看做是少年,可这段时间司空却想像是冬日的竹笋似的,一夜拔个尖,只是几天时间阿康竟觉得他长高了不少。 走近了司空,阿康才真的确定司空确实是长高了不少。以前明明要比他稍微矮上那么点,可现在竟然已经要他平视了。 “快过年了,你要不要去买两件成衣?”阿康问道。长个子的男孩子身形都会偏瘦,司空也不例外。从远处乍看上去司空越发的瘦了起来。阿康性格耿直憨厚,一直以来都把司空当做自己家那个长不大的弟弟一样对待,这会儿看司空穿的单薄便有些关心起来。“秀城的冬天会下雪,格外的冷。” “好。”司空被阿康提醒,这才想起来之前颜无说过,秀城的冬天是会下雪的。银装素裹满世界的白絮,还有期待中那满街满巷的梅花,想想都觉地安逸,“只是可惜我看不到了。” “看不到,为什么?” “我最近要起程去少林。”两人当初约了一起到秀城,现在怕是要分道扬镳了。 “去少林?”阿康惊讶的瞪圆了眼睛,“这个时候你去少林做什么?” 此时已近年关,在外的游子莫不是急急忙忙的往家赶就是一家团圆在家里等待灶王爷下凡。这个时候还要却少林,岂不是连过年都要在马车上过了? “去还愿。”司空倒是没什么感觉,年对他来说,哪儿都是一样的过,因为只身一人,他也懒得置办什么年货。只是披风和衣服还是得买两件,以免过年的那段时间没人降温却没地方寻着买。 “还愿……”阿康本想让司空别奔波,就在这附近找个庙拜拜神就好。不过想了想之后又做了罢,这里的人还是很相信这东西的,就算是天底下的神仙那都是神仙的分身,更多人还是愿意去少林还愿的。 “我师父有个多年未了的夙愿,想让我去替他了结了。”司空道,“正好赶在开年之时可以办完,不然一拖再拖倒明年开春就麻烦了。待明年开春天气暖和起来了,我还想去其他地方看看。” 一时间,两人间竟有些沉闷。 时值响午,陈旧的街道两旁都传来了隐隐的炊烟,驱散了几分寒气。街道上跑跑闹闹的小孩子倒是仿佛不曾察觉到寒气一般,裹得厚厚实实的跑得一脸通红。白色的气体随着呼吸而去,调皮些的小孩子还会故意呼出大口大口的白气来。 看着斜对面店铺老板和老板娘两人搬着凳子出来贴春联,司空才真的觉得,这年总算是要来了。 “我明天便走,你?”司空先打破了沉默,道。 阿康闻言像是惊讶的抬眼,然后才到,“大约也是这几天了。”说话时,阿康只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苦涩。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只是这一散,两人怕是再也见不着面了。 “若是相见,还是能够再见得着的。”司空道,相见还是能够再见得着的,只要不曾分隔两个世界,“只要想见,便能见。” “哈哈……”阿康突然轻笑出声,引来司空莫名的注视,“只是觉得你确实是教书的料子,嘴边很能说而已。” 司空也无奈的笑了起来,他在阿康所在的小镇上教书只是巧合,不过却不想让阿康真的觉得他是个教书的料子,“既然如此,要是那天老的走不动路了,我就回镇上去教书算了。正好与你为邻,说不定还能抱上你儿子、孙子……” “哈哈……不陪你聊了,我还要去置办货物,有些东西老板说只有今天才有。”司空的几句话便已经教阿康心中的抑郁消失殆尽,反而真的开始有些期颐起司空说的‘与他为邻’的日子。 不过阿康也知道,司空不是他的世界的人。两人有相交,不过却很快便错过。 不同路,便终不同路。 阿康走后,司空又在窗口站了一会儿,然后才回到屋内。 店小二送来的热水、饭菜,司空便在屋子里洗澡吃了饭,然后才优哉游哉的出了门。找到几家成衣店,司空花了大价钱买了据说很保暖的披风和棉衣,然后还买了两个暖炉,准备在去少林的路上用。 转转悠悠,又是傍晚。 司空抱着大堆小堆的东西往客栈走去,临走到客栈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客栈门口有个熟悉的身影。司空并未走上前去打招呼,而是让店小二把自己怀中的东西都送到了自己的屋子之后才整整衣衫走上前去。 “颜无,你怎么在这里?”客栈不远处,颜无和几个脸生的人男人站在一起。司空走过去时,颜无正在交代些什么。 颜无闻声回头,看见来了是司空,眼中惊讶一闪而逝,然后才恢复了温柔的假象。闻声回头的不光是颜无一人,还有他身边的几个人。花夙风也是其中一个。 青丝随风,飞挑的剑眉带着英气,笔直而坚挺。在那之下是一双和颜无极端相反的双眸。颜无的眸子大而带着温柔,但是青衣男子的眼睛却略显狭长,眼中也只有寒冰霜气。看人时狭长的眼睛会多出几分专注,不过那也只是一闪而逝。 白皙的额间一抹朱砂点缀,那人回头,便是惊鸿一瞥。 “他是神算子的弟子,花夙风,我的朋友。”颜无眼中似水温柔,看着司空眼中的惊艳是却是有些波澜,不过在看到花夙风别开脸不看司空时复又笑得更是温柔。 闻声,司空再回神,那人已经看向了别处。 “你怎么在这里?”司空并未追问花夙风的事情,而是再次视线现转向了颜无。 “我们在找人。”颜无对司空并未隐瞒。 司空点头,了然的并未追问,这几日断剑门把整个秀城都搜了个遍,可是依旧还是什么也没找到。“对了,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你帮我把这东西换给颜傅一下。”说着,司空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纸包递到颜无的手中。 “这是?”颜无看着手中的纸包,疑惑的看向司空。 “这是他之前给我玩的八宝盒,他之前走的时候我忘了坏给他了。”当时颜傅走得匆忙,司空也恰好忘了,好在今天遇上了颜无,才能有机会还给他。 “八宝盒?”那边司空还在庆幸可以物归原主,这边颜无却惊讶的开始拆看手中的纸包。八宝盒本是个盒子,很本就用不着纸包着。跟让颜无惊讶的是拿包纸拿在手中的感觉告诉他那里面并不是一个盒子。 才开油纸,里面果然不是八宝盒。 颜无脸上的笑意不见了踪影,脸上是难得的认真,就连在一旁的花夙风看到颜无手中的东西之后也有些微动容。在颜无手中的并不是原来的八宝盒,但也是八宝盒。只不过是已经碎成了很多小零件的八宝盒。那些散散的零件中间躺着枚戒指。司空伙把它同那八宝盒的盒子零件一起装在了纸中递给了颜无。 颜无低垂着头看着手中的八宝盒碎零件,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我把他打开之后他自己就碎了,怎么也弄不回去,所以我就只能把那些东西全部给你了。”司空解释到。八宝盒做得奇巧,可是里面的零件却和魔方差不多,碎了,便很难再组装回去。 “……”颜无一脸认真,看得司空有些不自知。旁边的花夙风亦是如此,看着司空半响不吭声。 他们不说话,司空只好自己先开口,他道;“东西给你了我就放心了,我明天要离开这里,怕是很难再见。”说完这话,颜无却还是没有搭腔,司空只好再道;“既然我事情已经办完,就先走了。” 说完,司空转身便向着客栈走去。 临进门前,司空才听到身后传来颜无的声音,他问,“你离开这里要去什么地方?” 司空停步,转身,答道;“去少林,还愿。” 第十章:去往少林 本以为不会再见,却不想第二天天还未亮便已经再见。 司空提前一天付好了房钱,买好了马车,第二天早上便只是装好了干粮披风和暖炉就向着客栈门口走去,却不想一出客栈便在客栈门口看到了颜无的身影。司空还未回神,便又在他的身后看到了好几张熟悉的面孔,颜傅、神算子、花夙风,几人都立于晨曦中,单手牵着马缰绳。 看见司空牵着马车出来,颜无脸上荡起一抹温柔,“恰巧我们也要去少林,能和你一起走吗?” 颜无的笑最是温柔,只是一笑,便让清晨的寒气知趣的退去,剩下的只有晨曦带来的淡淡温暖。司空看着面前的四人,这些人根本就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不是吗? 迎着晨曦,一行人漫步走向城门口。 司空之所以起得早,并不是因为想要早些上路,而是因为秀城现在出城进城都要经由守卫的检查,每天早上出城的人那么多,若是不早些起床排队,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出得了这个城了。 好在颜傅和神算子在,两人一走到城门口立马就有守卫迎上来张罗。神算子和颜傅貌似和秀城的太守很熟悉。 临近门口,几人也避免不了陪和着那些守卫检查。 司空把车子给你那些人,让那些人进进出出检查得很是认真,里里外外就连车子底下都有人爬下去看了的。神算子和颜傅等人只牵着一匹马,检查起来倒是省时了不少。 好不容易检查完了出了城门,也已经天色大亮。 看着一行人踱步出了城门,原本候在一侧的守卫立马向着城内跑去。 那守卫去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方,正是颜傅等人之前住的断剑门。 断剑门内,陆熔一身锦衣华服正坐于上位,段剑翔和秀城太守各立于一旁。三人正听着那守卫的报告。 “什么都没找到?”事情涉及断剑门,段剑翔眉头皱的很深。 “没有,马车内除了一些保暖衣服和干粮之外便没有其他东西。”那守卫低着头道,“马车下、坐垫下也都检查过了,没有看到牌匾也没有什么暗格。马车很普通。” “或许这真的只是个巧合。”微微有些发胖的太守说到。 “让颜傅他们跟紧他,是狐狸就总会露出尾巴的。”陆熔却不这么认为,司空那人绝对不简单。一路的相处让陆熔并不相信司空真的只是来秀城玩一玩便离开。 “皇上,牌匾的事情就交给颜傅他们吧,现在更要紧的还是宫里的事情。”太守对坐在上位的陆熔行了一礼然后到劝住到,“皇上既然到了秀城,我们自当护卫您的安全,只是单凭我们恐怕还是不足以制敌朝中三王爷的势力。” 南楚位于大陆偏北的位置,成立了已经几百年的时间,陆熔十七岁当政,执政已经五年有余,只是朝中逆党一直没被挑出。三王爷便是那暗党的幕后主使者。陆熔一直都知道,但是却苦于找不到证据和借口而一直沉默。 本是太平盛世,三王爷又是父皇的同胞兄弟而不想闹大,所以一直都在顽固证自己的势力,尽可能的做到和三王爷势均力敌。却不想陆熔没有主动出手三王爷却按耐不住了,这次陆熔微服私访,三王爷便借此机会想要除之后快。 陆熔被三王爷设计围堵好不容易才在护卫的掩护下逃了出来,可是也损失了很多的护卫。进退两难的陆熔利用约定的信号找到了颜傅和神算子两人,然后在两人的帮助下躲过了三王爷的追查。 不过这么一来,虽然人没事但是皇宫却是回不去了,一行人只好潜行到秀城再作打算。找到秀城手握兵权的太守和武林盟主段剑翔再做打算。路上被三王爷的人马发现,神算子便让弟子花夙风选择了和他们相反的方向边走边故意布置些蛛丝马迹,引诱三王爷的人过去。 却不想三王爷聪明过人,不但没有上花夙风的当,反而猜出了陆熔等人的去路,一路追到了秀城外的树林。陆熔身边剩下的大内侍卫悄无声息的把那些人处理了,可是想来三王爷也猜出些端倪了。 在路上遇到司空本就是意外,是颜傅说借助司空和阿康两个常人的掩护比较好办事,陆熔才一次又一次的容忍司空的无力和挑衅。 到了秀城之后一行人自然是分道扬镳各走各的的,却不想段剑翔这边事情也很多,牌匾的事情让陆熔也不得不先停下步伐来。可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拿着那牌匾,并且挑衅整个武林。 借助这一阵江湖闹市,颜傅和神算子先去少林,然后借机联系在边关的裴一叶。若是不能够暗地解决这件事情,那便要大举进攻。好在裴一叶是皇帝陆熔这边的,虽然从边关调兵回来太麻烦,但是只要时间充足也来得及。 打着这个算盘,陆熔边和颜傅等人分了手。分成两路,一路联系裴一叶,陆熔则是趁着这个机会和段剑翔的护卫想办法回京,联系更多的人力。 朝中势力大抵分为两派,一是王爷派,一是皇帝派,只要能进京,那三王爷的路也差不多走到头了。 上京是必经之路,段剑翔和秀城太守会相助,可是现在京城内遍布三王爷的眼线…… “我们只能易容之后再作打算。”段剑翔毕竟的是武林中人,很多做法还是武林中人才会用的。 “可是就算是易容也未必能够保护到皇上的安全。”太守比段剑翔顾虑得多,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不愿意轻易冒险。 “现在江湖情势混乱,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的。”现在整个江湖中的人都奔向了少林寺,为的就是看看少林寺到底能不能抓住那小偷,各门派的人员很混乱,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多了什么人。 “可是混乱也哟偶混乱的不好,若是三王爷的人趁乱——后果不敢想象。”太守不赞同段剑翔的话,“而且少林寺和皇宫是两个方向,少林寺混乱,对我们作用并不大。” “可是——”段剑翔敛眉,还想说什么却被陆熔打断。一直在一旁皱眉听着的陆熔突然说道,“那我们就去少林寺。” “什么?” “不可呀,皇上。” 段剑翔和太守同时开口,脸上都是惊讶。 “我们也去少林寺。”陆熔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更合快他现在也很想知道那公然挑衅少林寺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皇上,当以大局为重……”太守脸上十分难看,“若是皇上您去了少林寺皇宫里怎么办?还有那三王爷爬是早已经在少林寺按下了眼线,这样一来岂不是自投罗网?” “不用多说,我们就去少林寺。” “这……段掌门,你倒是也也劝劝皇上。”太守急得额上冷汗都出来了。 “不,说不定去少林寺更好。”段剑翔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却说道,“少林寺有神算子和颜傅两位在,而且少林寺肯定会护卫皇上的,所以与其去京城冒险不如却少林和神算子颜傅会和,然后在联系到裴将军之后再一举回宫。” 太守没说话,只是皱着眉思量着段剑翔的话。 见陆熔没反对,段剑翔才再说到,“虽然这么一来会耗费打量的人力物力,甚至可能给三王爷足够时间准备,可是同时皇上的安全也得到了保证,毕竟只要有神算子和颜傅两位在江湖上能够伤到皇上的人还未出生。” 太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可段剑翔说得很对,二者选一后面的方法显然可行性更大些。 “既然如此,那我们准备好了就上路。”陆熔道。 事情已经决定便不会改变,段剑翔出了门吧之后便给颜傅和神算子写了封信用最快的飞鸽送了过去,只希望他们能够先在少林寺布置好一切。 再说司空这边,此时的司空一如往常懒散的斜靠在马车上,偶尔漫不经心的抽前面领路的马一鞭子,然后走走停停。颜无等人也不曾催促,只是随着司空走走停停,仿佛在林间散步一般。 “说起来,似乎每次见到你你都是坐的马车,因为不会骑马吗?”迎着朝阳,颜无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然后正好斜斜的打在了司空的身上。 一般江湖中人都不会选择马车来作为代步,一是因为马车太大,一个人用起来不方便,二是因为马车的速度不如马匹。司空却每次都坐着马车。 “倒不是因为不会骑马,只是因为马车比较大,放东西比较方便。”司空再空气中扬了扬鞭子,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然后惊得前面的高头黑马快步小跑了一段路。 闻言,颜无和其他几人对视一眼。然后才再次问道,“放东西?” “是呀,我在秀城买了好多东西,若是骑马肯定拿不了,而且天气太冷了,骑马很不舒服。”司空说得条条是道,颜无却听得出他的话重点是后面哪一个理由。“噗……”噗嗤一声,颜无笑出了声。 “我这个大男人整天坐马车就有这么好笑?”司空似是责备颜无的无礼,眼中却带着笑。 “我不是笑这个,只是觉得好像你总是这般不急不缓的,什么事情都让你急不起来。”颜无说话时看着前方,朝阳让他整个人都仿若穿上了一身暖金色的薄羽。 在他身后,花夙风目视前方,仿若眼中便只有前面。 量是此时朝阳似火,也不错温暖他的冰冷。 神算子、颜傅两人则是策马走在一旁,两人时不时的说上一句,也处的惬意。 太阳逐渐走到了天脚边,照亮了远处的群山,也照亮了一行人周围的景色。 颜无再回首和司空说话,却未得到司空的回应,侧脸看去才发现司空已经就着靠在马车上的姿势睡了过去…… 第十一章:进庙拜神 “我说,你总是跟着我做什么?”镇上,司空发现自己无论去什么地方都能够看到颜无之后无奈的停住了脚步。 一行人除了秀城之后一路向南,总算是在大年二十七这一天赶到了少林寺所在的慎城。慎城,佛之城。据说他的名字还是南楚的先皇赐的名。 新年将近,少林寺所在的山上。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沉,白雾弥漫。站在山腰朝远处望去,天上都是厚重的层云。巍峨挺秀的山峰消没在浓浓白雾里。山对面的山上绵延田堰白白雾模糊了么看上去花花绿绿一篇。山顶处寒风呜呜地叫嚣着,脚下是枯草落叶,白雾蒙蒙,混沌一片,身处于山中简直分辨不出何处是天、何处是地了。 这里和秀城不同,这里处处都弥漫着一股香味,不是庙里头的香味,而是一股水墨特有的味道。 慎城素来少纷争多出杰人,便是因为这地方很多人世代都是书墨世家。不同于秀城的盛赌,慎城有的都是些司空喜欢不起来的地方。 来到慎城之后司空几次出去,颜无都会跟随在他的身后。虽然颜无在身边算得上是秀色可餐但却有些烦人,因为无论司空做什么他都会在一旁看着,脸上还带着笑意。 时值年关,街上比以往还要热闹很多,少林寺更是人来人物,还愿的、请愿的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不过天气也越加冷冽起来,司空现在出门都会把手缩回袖子里。可颜无却毫无察觉似的握着玄铁剑,冻得发白的手指一动不动。 “我正好也要来寺里替师傅办点事情,所以就尾随着你一起来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颜无此时便笑得一脸温柔,让司空想要说重话都说不出口。 司空在庙门口买了一把香,然后分了一半递到了颜无面前,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大殿,在其他香客后面排队上香。少林寺每到过年便会做法,附近的人家都会选在二十七之后到山里上香,今天便是头一日,香客格外的多。 司空和颜无两人拍了好一会儿的队才轮到他们。点燃了手中的大把檀香,司空上前一步在菩萨面前跪了下来,动作算得上是中规中矩,可是由司空做来却有些不伦不类。 一旁的颜无看着司空把手中的香都插到了菩萨前面的坛子里,才起身跟着把手中的香插好。 “你说你来还愿,还什么愿?”颜无见司空往门外走去,便追了上去。 “不是我还愿,是替别人还愿。”司空并未在庙里停留,倒是往庙外卖佛祖的地方走去了,“那人恐怕要迟几天才回到,所以我先替他上个香,希望一切顺利。” “那人还真是奇怪……” “对了,你不去没关系吗?”司空突然问道。颜无闻言有些莫名其妙,在看到司空看向少林寺牌匾的眼神时才明白过来,会过去,不过我想想在外面逛一段时间。 “对了,少林寺的那些长老准备怎么对付那小贼?”此时的少林寺很热闹,司空说话时若是不大声颜无恐怕都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颜无不曾想过司空会问他这个问题,一时间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师傅和皇上怀疑这件事情和司空有关系,颜无虽然拿不出证据但也觉得多少有关联。所以他才会在这里跟着司空,想要看看司空到底到少林寺做什么。 只是司空仿佛真的只是来进香还愿一般,烧了香便准备往回走去,丝毫没有打探少林寺的意思。 看着走在前面的司空,颜无突然想起师父和神算子说过的话: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你是察觉不出他真实的内力的,一种是本就没有内力的普通人,另一种则是内功心法比你还要高的人。这两种无论遇上了的是哪一种,你都察觉不出来。 颜无能够探查出司空的内力,若有似无,很弱。明显属于前者,是属于练过些拳脚功夫的外行。可他若是后者,岂不是内功已经高到不光是他,就连师傅颜无和神算子都察觉不出来的地步? “你做什么傻站着?不是说要逛逛吗?”走远了的司空不清楚颜无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只是其他颜无怎么一人傻站在买佛珠摊子的旁边。 “少林寺的苦禅大师和其他四位苦字辈的长老说会轮流看守。”颜无道,“似乎和神算子也会在少林坐镇,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其他门派的掌门人在场。” “就不怕又像上次一样,那小贼使了法子调虎离山让你们走开?”司空有些好笑的看着一脸把握十足的颜无,上次断剑门的事情早已经在江湖上传开,虽然说法各不一样,不过那小贼用的调虎离山却是大家都知道的。 “不会了,同样的计谋不会每次都被骗的。”颜无说起这事情脸上也有些讪讪,比较他当时也在场。 “希望如此吧……”司空似是轻叹,又似在不屑。 “难道你觉得那小贼会偷得了少林寺的牌匾?” 少林寺来进香还愿的人不少,但是细看之下还会发现流连在少林寺前门的更多的还是江湖上的人。虽然有意易容变妆,但是那到处打探的漂浮眼神却骗不了人。 在司空把一小定散银递给买暖手炉的摊主那摊主却找了更多的铜钱给他时,他有些哭笑不得。偏偏那摊贩自己还没察觉到。 “我到是觉得你们防不了他。”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司空道。看着手中多出来的铜钱,司空果断转身在另一个摊子买了温热的米酒。两碗,司空递了一碗给颜无。颜无并无推辞,爽快的接了过去。 庙里的米酒都是粮食酿制出来的,所以酒入喉咙时会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颜无今天也多比以往多披了一件披风,米白色的绣花淡淡幽雅,若不是细看,都看不出那衣服上到底秀了什么。显然是做工极其细致的上好绣品。那披风为颜无平添了几分秀气。 “少林寺几千弟子,再加上几大长老、掌门,少说几百人在场怎么可能还防不了他一人?”司空并未说那人偷得走,却答他说是‘防不了’,颜无有些不解,“除非他会飞天遁地。” 司空不与他争辩,只在心中道;遁地不行,飞天却未必做不到。 还了那米酒摊子老板的碗,司空领着颜无继续往山下走去。路上行人颇多,倒不显得冷清,反倒是因为那些吵吵闹闹穿着新衣的孩子而多了份喜气。 下山时,走在前面的司空突然停住了脚步,然后转头对颜无道;“说起来,我还没跟你说新年快乐。” 颜无闻言一惊,眼中有些不解,“现在才腊月二十七,并未到新年。”司空却道,“接下去你不是会很忙,就提前跟你说了,免得到时候来不及。” “也是,那我也对你说什么新年好吧。”颜无道,“若是初一之后还有空,我们倒是可以结伴去慎城转转。年后,我们可能要去京城。”颜傅和神算子肯定是要管陆熔的事情的,一行人去京城只是时间问题。 “京城?若是有空我们倒是可以再搭个伙。我还从来没去过京城,不知道京城有些什么好玩的东西。”司空道,“不过今天就到这里吧。”说完,司空不等颜无再开口便走开了。 两人边走边说,没多久便已经到了山脚下。颜无回去往东,和司空住的客栈正好背道而驰。慎城青山秀水,倒也惬意,不过司空却更加喜欢秀城。若是赶得及,便先回去看了桃花然后再去京城。 听说京城皇宫的窖藏酒不错…… 客栈前。 “客官,客栈后面有人送了两大车子东西来,说是给你的。”司空还为进门,客栈的店小二便眼尖的认出了他。 “好。”司空从怀中拿出碎银扔给了他,然后走向了客栈后院。这会儿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候,客栈空荡荡的,那收了司空打赏的店小二嘻嘻哈哈的跟在了司空的后面,“客官,我给你领路。” “对了,你这里有没有会赶马车的人?”司空上了马车之后把马车内的箱子点了个数,不多不少,正好。 “赶马车的人?客观你要找人替你赶马车,是出远门还是去什么地方?”店小二也是个鬼精灵,替客人找这些赶马车的怕是也受了不少的打赏。 “不是出远门,而是让人把这两车子的东西送到少林寺里头去。我让人从家里带了些木雕过来,算是给少林寺还愿的香油钱。不过一定要在初二傍晚的时候送去。” “嘿嘿,如果只是去趟少林寺,那我去就好了,你也别找别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店小二嘻嘻哈哈一笑,想要把生意最近揽下了。 “你一个人怎么弄过去?”司空倒不介意谁去,他只在乎结果。 “没事,到时候我找辆牛车把东西全部装上去,然后一次性给少林寺送过去,反正木雕这东西不重一个人也弄得过来。”店小二道,“牛车可比马车大多了,这么点儿东西没关系。” “随你,反正我只要东西送到就好。初二天讨喜,价钱我会给双份儿,其余的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着司空便从怀中拿出了一锭银子递到了店小二的手中,“既然你要去,那我就把钱先给你了。” 那店小二喜笑颜开的掂了掂手中的银子,就差拿到嘴边咬上一口了。看着店小二好笑的模样,司空摇了摇头回了自己的客房。 倒是那群秃驴和掌门看到被店小二用牛车拉过去的那些东西时的表情肯定很精彩,想着想着,司空竟然笑出了声。 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第十二章:备战少林 大年初一,这天午后一如既往的阴沉。天地间竟看不到半点儿阳光。余下的便只有暗沉沉的雾气。 这天本是一年内最热闹的时候,可少林寺此时却是冷清一片。不,不应说是冷清,若要形容,更加准确的词应当是‘沉寂’。少林寺的人不少,可是却个个都沉默着。 偌大的少林寺内,今天连念经的声音都少了很多。名震江湖的少林十八罗汉各持武器严阵以待。倒是苦禅和几个苦字辈的大师还算是镇定,只是坐在少林的天井内念经。 先不管少林寺如何我们视线往下,此时的少林寺山脚下,一男子身着单薄的红衣立于林间。 齐腰的长发并未被束起,而是散散的披在身后。男子转眸间那薄衣一掀,露出了红色下握着剑柄的手。手腕谁白细但能够看得出那是个男人。 银白色的光晕透过头顶稀稀疏疏的干枯枝干,然后照在了那抹红得的身影上。貂皮祆、丝帛红衣,都是如同血色般的红,真是那抹红色衬得男子白皙的脸上的那双眸子越加冰冷残忍。 带着淡淡戾气的眸子上是两条斜斜上挑着的刀锋眉,让他的整张脸更是棱角分明。略单薄的薄唇宛如水蜜桃般泛着淡淡的光泽,只是配上那脸上的杀气和眼中的戾气,便让那男人姣好的面孔更添了几分阴狠的戾气。 霂知秋徐徐将剑子自身前那小沙弥的小腹抽出来,剑尖淌下滴滴鲜血,他端详了那小沙弥的尸身一瞬,然后冷冷自语道:“少林寺的弟子就这种程度?只单方面的杀人我都厌倦了……” 立于一旁几个下属各个屏息而立,生怕多呼吸了一下变让那男子一剑结果了他。 霂知秋抖剑一弹,下一秒‘呛’地一声脆响亮起,沾在了剑尖上红色便被那弹甩了出去,离开了剑尖。显然,男子手中的剑是柄上好的玄铁剑,杀人不沾滴血。 一倃黑色的碎发迎着林间吹过的寒风微微飘动。若不是那尸体还未冷去的小沙弥便在男子脚下,根本就看不出仅在不到三分之一柱香之前才面不改色的杀了一人。 寂静之中他举步在小沙弥的尸体周围绕行一圈,踏步走过之处,无一不是血渍斑斑。干净的红衣男子、被血染红了的小沙弥,两者在树林中构成了一幅残忍却又极端唯美的图画。 “去少林寺。”说话间他一转身,向着山上走去,在那之上便是少林寺。 行将了一路,却有人走出来对霂知秋道;“教主,按照预定我们的人已经在庙里布置好,只要到了时辰便可以——”话淮委说完,那人便没了声,他只觉得腹部一凉,低头看去时腹部已经多了把没入他身体中的玄铁剑。 霂知秋拿着剑柄的右腕往后一抽,他手中的剑寒光闪动,剑已在他的腹部穿了个窟窿。 “教、教主……”话犹未完,那人便已经无力瘫软的仰身倒下,腹部血如泉涌,死亡旋即弥漫在他的脸上。 不到半米之外霂知秋仍抱剑而立,一种无以言喻的森寒杀气自他身上迫出,“连个牌匾都守不住,留你们何用?” 说话时他冰冷视线扫过周围的人,眼中满是极致的冰冷。周围的人还来不及颤抖便已经往后倒去,那时之间只见霂知秋手腕挽了个剑花而已。霂知秋的剑,那是极快的。 杀人之后,霂知秋神态反而变得冷静,有些无趣的甩了甩剑,把剑上根本就不存在的血液甩开了来。霂知秋脸上的神情,生像是刚刚做了件极为无聊事一般,之前那让人窒息的杀气和戾气这会儿早已荡然无存。 提气轻身,霂知秋脚尖轻点整个人便腾空而起跃上了头顶枯黄的树枝。红色的身影掠移得极快,仿佛一抹游魂。 天色逐渐变暗,预定的时刻越来越近。 再说那少林寺内,沙弥煮了素菜却无人有胃口,就算是少数几个人坐在了餐桌面前也是食不知味。这次来少林的人可不只是一些大的门派,就连许许多多看热闹的小门派也进了少林寺。所以少林寺外,这会儿倒是热闹的紧。 今晚的天气很糟,起先还下了一阵阴冷的细雨,不过好在雨下得不久,天完全黑下来之前便停了。只是一天最后的光晕也被那阵细雨洗去,泥泞的大地被黑暗严密地包缠着。时不时的刮过一阵寒风,让少林寺外围着的武林人士不得不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 风在树枝中间柔声的叹息,搅得房顶上的枯黄野草发出沙沙的响声,还惹出许多别的不愉快的声音来。 少林寺正门外,那些窃窃私语打破了夜间那种抑郁的沉静。 “你说那牌匾大盗会不会不来了?”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句,立马便迎来了不少人的反驳。 “这怎么可能,断剑门他都赶去,怎么可能不敢来这少林寺……” “这可是他自己亲自下的挑战书,若是不来,他岂不是把脸丢大发了……” “他肯定回来的,他轻功那么好,少林寺这些秃驴肯定也奈何不了他……” “可是这次可不比之前断剑门的那次,现在的架势你们也看到了,少林寺的那些人围着牌匾站在,难不成那牌匾大盗还能够飞天遁地或者是凭空出现不成?”那人又道,“难不成他还会傻到自己出来送死?” 这次没人再反驳他的话了,可是还是有人不服气,“废话那么多做什么,看着不就行了。说什么飞天遁地,说不定那人易了容就潜行在我码字之间,待会儿便直接闯进去抢了牌匾便走。” “别开玩笑了。”最开始开口说话的男人一脸的不屑,仿佛听到了什么万分好笑的笑话,“你的意思是说那一人便能够敌得过那么多掌门人和少林寺的长老” “怎么不可能了,说不定那人就是可以敌得过,怎么,难道你嫉妒了?”说着说着,话语中已经带着些火药味儿,“自己习武不精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你——”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戌时快到了。”不知道谁呵斥了一声,众人纷纷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少林寺内突然传来了一阵钟响,这是戌时少林寺寺内僧人休息的是时间。届时已是戌时将近,天色早已经完全暗沉了下去,可见度不到几十米。 山中风烈,到了夜间更是冻人。 一炷香、两柱香,三炷香之后,所有人都开始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这大盗到底要不要来了? 说是戌时,可是现在这戌时都快过了。 “莫不是真的不来了?”人群中不少人嘀咕着。 守在少林寺门外的花夙风却并不这么认为,之前那次也是这样,就在所有人都已为那人不来了的时候便出现了,然后以及短的时间带走了他想要的东西。 断剑门是,众人被刷可不是一次,而是接连三次。 第一次就在大家都已为那贼的目标是正厅屋内的牌匾时那人却趁机盗走了正在的牌匾,然后再在大家掉以轻心的时候耍了众人第三次。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那时候确实是被耍的很惨。 切身经历过一次之后,夙风绝对不会再让那人有机会再重复一次上次的事情。 看着身旁脸色严峻的花夙风,颜无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不知为什么脑海中竟然开始祈祷,希望那人真的不是司空…… “你们两个怎么都在发呆?”神算子出来想要再叮嘱两人一定要小心的时候,却见到两人都遥望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算子和颜傅不同,他对徒弟严厉很多。见两人漫不经心脸色立马就难看了起来。 “师傅。” “师伯。” 花夙风、颜无两人对着神算子均是抱拳。 “亥时未到,便还算做戌时,不要掉以轻心。”神算子交代道,“而且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小心警惕。” “嗯……” 这边花夙风和颜无收敛心神谨慎的在暗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那边少林寺钟楼之上候着的霂知秋怒火也已经压抑到了极限。 少林寺内,钟楼之上,霂知秋择了出干净的地方躺着。一等便等了半个多时辰。本就对那胆敢上魔教窃取牌匾的小贼十分不满,这下更是恨不得把那人千刀万剐以解心头子恨。 三个月之前,霂知秋身处魔教之中。得知魔教的牌匾被盗的时候霂知秋正在魔教后院休息。 不曾想过有人敢上魔教闹事,霂知秋让人彻查此事却半点痕迹也查不到,一气之下霂知秋杀了当天魔教内所有值班的人,并且出了魔教。本来一行人是准备去断剑门的,却不想才到断剑门便听说了断剑门被戏弄的事情。霂知秋铺之以鼻,但也对那贼来了兴致,一追之下便追到了少林寺。 不过现在霂知秋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耍了…… “这就是你们准备的阵势?”一道男声突兀的在黑暗中响起。这声音不属于在场任何人因为那声音是从天上传来的!找到声音的来源自后,顿时所有人都慌了神。天上,怎么可能是天上? “就凭这个就想要抓住我?还是你们根本就不想要那牌匾了,既然如此,那就送给我好了。”那声音再次凌空响起,就好像是从天空传来的一般。 花夙风和颜无对视一眼,眼中均是惊异和严阵以待。就连颜傅和少林寺长老等人也都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屏息等待。 来了吗? 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吗?而且还是这种没有人想得到的方式。 第十三章:明枪暗夺 “就凭这个就想要抓住我?还是你们根本就不想要那牌匾了,既然如此,那就送给我好了。”那声音再次凌空响起,就好像是从天空传来的一般。 那声音在说话时明显由远到近,越是靠近这少林寺了,可是众人抬眼向着上方看去却不见任何东西,唯有几个内功身后眼力好的人物才能够在天上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 那身影如同凭空而立一般,竟然站在了少林寺正门之上的空中,无任何依凭便就那样站着,说是鬼魅到更加像是那个神仙府邸闲得无聊跑出来玩的仙人。 就连当年那清虚子都不曾有这等功力。神算子和颜无等人对视一眼,脸色诡异。飞天遁地,竟然真的飞天了。 就在这时候,那人竟然做出了让人更加惊讶的事情来,那人竟然迈开了步子在什么都没有的空中踱步走动起来!他走得不快,一步一个脚印更像是在自家花园散步,厚重的白雾仿若忽然间就到了他的脚下。瞬时,少林寺之下其他人的眼前也豁然开朗。那人赤然一身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内。 山顶白雾弥漫,远山如画。那人踱步于空,仿若仙人。 底下花夙风、颜无的心却沉了下去,沉得很深。就连那候在钟楼之上的魔教教主霂知秋也皱起了眉头。那人所在的位置不高不矮却正是常人轻功所到不了的高度,除非能够在空中接力,否则就算是在底下急死也触不到那人所在的高度。 就在众人都愣神的时候,那人又动了,他整个人突然一动,然后整个人就向下坠落去,速度极快,仿佛他脚底下的支撑物突然消失然后他变没了仙力坠下来。 众人还在惊讶之中,却见花夙风和颜无两人速度极快向前掠去,越过众人的头顶和那人一样同时径直向着少林寺高挂石柱房梁上的牌匾而去。 只是花夙风和颜无两人始终慢了一步,等他们掠到正门之上的时候那人已经把牌匾那到了手中。背对着花夙风和颜无,那人冷哼一声,似乎及其的轻蔑又似轻笑。听到那什么音,颜无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短时脸色一白,就那刹那间他脚下一慢,整个人便慢了一步,再抬头去看时花夙风已经和那人斗在一起。 只是是夜白雾弥漫,加上那人极快的身形就算是花夙风也看不清明那人的模样,只知道那人的身形是个男子,并且还是个少年模样的男子。 花夙风和那人过招动作极快,颜无只在精神一阵恍惚那一瞬间两人已经缠斗到了空中。几次花夙风的剑都堪堪从那人的脖子处掠过,少林寺之下的众人看得心惊,直到花夙风同样的虚空刺去四次、五次之后众人才算是看清明了,那人根本就不是堪堪避过花夙风的剑,而是耍着他玩儿呢…… 花夙风更是恼羞成怒,动作愈见快了几分。 花夙风在江湖上也算是很有声望的新起之秀,那曾受过这种挑衅,当时就使出了全身的能耐向他逼去。可那人轻功及其飘逸,每次都让他打不着。地下武功低微的人可能还会以为花夙风缠住了那人让那人脱不了身,可少林掌门苦禅大师和其余几位苦字辈高僧以及神算子、颜傅却看得出来,那人要脱身轻松着呢…… 几人看着着急,颜傅便运气轻功追了上去,才动身形他才发现不光是他就连苦禅和几位苦字辈的大师以及峨眉、恒山、神算子神算子的掌门也耐不住了,在他向前掠去的瞬间也一起攻了上去。 本来他们都是江湖上老一辈的长老,本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出手,可现在的情况却容不得他们,因为若他们不出手恐怕真的会让那人消失掉。武林中这么多高手都在这里候着却让那人再次夺走牌匾就真的要让天下所有人笑话去了。 大家都向着空中缠斗的两人掠去,那身也像是早已经料到了般,不急不躁,依旧慢慢的周旋于众人之间。人多一起上不一定是好事,少林寺之上的空旷地方不多,这会儿人一多便有些周转不开来,那人更像是看中了这点般,不断来回于众人缝隙之间。 有了时候字刺出一剑打出一掌,那人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再看,自己攻过去的地方竟然已经是自己的人。每当这时攻出去力道便堪堪减弱,免得伤到自己这方的人。可这样一来一回,众人都不敢在打斗中使出全力,生怕自己一个招式便伤了自己人。 一大群人游斗了好一会儿之后,那人才运起轻功飘离了众人的包围。 他向后掠去,然后凭空立足。他悬空站着的脚下竟是少林寺之后一道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那之后是漆黑的夜幕,那人看似就在眼前,却已无路可追。 山边上因为众人的掌风掠动一块石头滑了下去抛下去,等了好一会儿却连一点回声都听不见。可见这悬崖的高度。 有几个胆子大的向着崖边上毕竟,却见那万丈悬崖之下白雾绦绕,什么都看不见,就连死人的幽灵都看不见。 难道那人就不怕葬身于这万丈深壑之下? 那人站定后以牌匾遮住面容,阻碍了众人的视线,神韵及其惬意。 夜幕中是弥漫开的白雾,绝壑下也是弥漫开的白雾,这个人在雾气之间,就像是凌空站在那里的。什么人能凌空站在白云里?就算是近看众人也看不出原由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三十年前的清虚子是你什么人?”颜傅站与最前方,最是接近那人,却因为那万丈深渊而无法接近。 颜傅话一出口便立即换来众人一阵吸气声,显然众人都已经想到了清虚子,却因为没人先说出来而沉默。 那人不答却轻笑,道:“莫急莫急,你们会知道的,不过今天晚上这东西我便先借走了。” “放肆,无知鼠辈竟敢公然挑战武林——”恒山派掌门的呵斥声还为玩,就连有人掠向了那虚空而站的人。 那人的身形极快,一身红衣在这夜里显得飘忽不定,才是真正的如同鬼魅。 那人手持一柄长剑,径直掠过深渊攻向拿着牌匾的大盗。那大盗起初有些微愣,随后便轻飘飘往后避开,避开了霂知秋的杀气瘆人的一剑。 霂知秋的内功底子也是极厚的,不过面对没有借力点的深渊还是有些不似,一剑被避开之后他便向着地上掠去想要借力再次冲向那大盗。可那大盗却从空中掠向了少林寺之上。径直而上,大有直破云霄之势。 少林寺之下的众人这会儿都看清楚了那红衣人的面容,知晓那人便是教主霂知秋,神情各异。起初江湖之上传言就连魔教的牌匾都被盗走的时候众人将信将疑,谁也不知道那魔教是不是真的被盗,因为无人敢去魔教一问究竟。 这会儿见魔教教主霂知秋都来了,相信那谣言也就坐实了。 众人还来不及惊讶,便见那人已经虚空飘到了少林大门之上众人触不到的高度。之所以说是‘飘’,那是因为那人往上而去的时候只见他在空中虚点了几下身形便往上而且,动作之间,只余浮云般的飘逸之色。 站定,那人略带低沉的笑声划破夜的沉寂,也划破了寂静,他道;“想要自家牌匾,便在这里等到明天,会有人来送还的。” 闻言众人的脸色却无惊喜,反而是黑了一张脸。盗走牌匾再返还回来,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羞辱?那倒是达到了目的,可同时他也成为了武林的公敌……实在是找不出那人这么做的理由,因为他就算是不屑于与武林正道为敌,也成不了魔道众人,原因便是他连魔道中人一起得罪了个彻底! “休想逃走,今天我便要你把牌匾全部还来。”神算子和颜无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几乎同时掠了出去。只见两人掠到最高点然后再有颜无踩在了神算子的肩膀之上借力使力第二次往上掠去。 众人惊呼一口气,颜傅这会儿已经掠到了那人的高度。 “哼,要是追得上就来追吧。”那少林再次冷哼一声,竟然也学着颜傅的方式在空中虚空一踩往后往更高的地方掠了去。他移动得很快,又像是御风而行,转眼间就已经分辨不出他衣服的颜色和雾气了。 他已经消失在了空中。 颜傅掠到最高点,然后缓缓落下,脸色已经是黑到了极致。 那人已经逃脱,空中空无一物。 颜傅脚尖落地,半响不曾开口,知道苦禅大师开口问道,“如何?” 颜傅才答道;“上面确实是什么都没有。”他说话时完全没用任何感情,听上去冰冰凉凉的,有些瘆人。 听了颜傅的话,众人再次屏住呼吸,什么都没有,那就是说真的是悬空的了?那人竟然真的是在踏空而行!这是什么功法? “我十二岁步入江湖之中,也算是对武林深有了解,可却从来不记得有什么功法能做到这种程度。”神算子道,“就算是当初的清虚子也不曾答道这种程度。” 所谓轻功,便是内功心法到了一定之后借力掠走的功法,内力越是高深的人轻功便越加的好。内力若是十分深厚,提气轻身立于草叶之上也是可以的,但是就算是轻功再好,内功在深厚也不可能凭空而立。 闻言众人又是一阵沉默,山顶的雾气越加的大,让人看不清他们的脸色。 且不说这边少林寺众人的脸色,但看那边掠走了少林寺牌匾的司空也是一脸不悦。 此去之前他知道少林寺这次是戒备森严,却不想那群老家伙竟然把以多欺少,那么多人欺负他个无知小辈。 也不知羞…… 司空在空中不满的哼哼了两声,然后一脚踩在之前布置好的铁丝线上急速掠走。 说来这注意还是颜无提醒他他才想起来的,那天颜无说除非飞天遁地否则不可能取得走少林寺的牌匾,他便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个方法。利用极细的铁丝在少林寺上空做了手脚,他让铁丝横穿于少林寺上空和少林寺外的树上变成了看不见的落脚点。再加上夜里山顶浓郁的雾气,便成就了刚刚那及其诡异的一幕。 第十四章:立下赌约 初二。 因为昨晚司空的一席话,初二比初一还要热闹上许多。 看热闹的,摩拳擦掌的,江湖中人罕见的都聚到了少林寺,而且少林寺也没有阻挠那些人,任由他们围在少林寺的山上和山脚的镇子上。 经由昨晚的那事情之后,现在整个江湖不都是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那人也一晚上便成了整个江湖辣手的红人。很多人来少林便是冲着他来的。你想呀,少林寺的高僧和神算子颜傅都奈何不了的人物若是自己能够奈何他,那岂不是说明他们比那些所谓的高人还要厉害。不过想归想,来少林寺的那些人更多的还是抱着看戏的心情来的。 司空放言,今天之内会奉还所有牌匾,却并未说什么时候还。所以一天之内众人都是绷紧了神经的在等待。 寒冬中,寒风猎猎。直熬到了下午才见一人赶着一牛车上了山。 这会儿少林寺的所有人都早已经绷紧了神经,那人一上山便有人通知了远在山顶的方丈和几位掌门。 众人皆出了屋子,来到天井等待。 半柱香之后,那托着许多长扁箱子的牛车才来到了少林寺正门前。却见那和少林寺的正门可可岛的秘密的,好不奇怪。 那赶牛车的不是别人,正是司空拜托的店小二。 那店小二一见少林寺的那些人都围在门口,连忙上前去找了个小沙弥,道;“小和尚,有人让我给你们少林寺送了东西,说是还愿,送到香油钱。” 店小二的声音不大,但是却传入了所有人眼中。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会儿所有人的注意都在那店小二和那辆牛车上。 “来人,把那拆开来看看。”少林寺的方丈苦禅大师没有理会那店小二,而是一挥手让身边的人去查看那牛车上的东西。 四五个小沙弥围着牛车,先是卸了一个扁平的箱子下来然后用铁启子小心的拆掉了那木板,当刻着‘断剑门’三个字的牌匾出现在箱子中的时候众人无意不吸了口冷气。 颜傅大步上前一把拽住了那店小二的衣领,也顾不得心虚低吼着的问道;“谁让你送来的?那人呢?” “那、那人在客栈,在做事情的客栈……”店小二眼力还是不错的,从踏上少林寺所在的这座山之后便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只是因为已经收钱,就这么撤回去才硬着头皮上了山。 一路上早已经不知道在那些江湖中人的视线中祈祷了多少次,这会儿一被颜无质问便颤抖着全部招了出来。 “那个客栈?”那颜傅又问。在他身后的颜无紧紧捏紧了拳头,只觉得自己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余、余香客栈,就在少林寺山脚下不远、不远的镇上……”店小二脸色惨白,就快要哭出来了。 颜无闻言浑身一震,难道真的是他? “派人去追——”苦禅已得到地址立马就转身吩咐身边的和尚,不过有人比他的速度更快,他都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另一道浑厚的男声打断。 那声音使用内力传开来的,声音洪亮,整个少林寺的人都觉得震耳欲聋。更甚至震得少林寺菩萨前的香都掉了下来,坠落一地。 那声音道;“不用去了,我们已经来了。” 说话的同时,两道声音一前一后的从山脚下掠了上来,越过少林寺等众人然后落在了少林寺的正门之上。 那两人均是一身白色长袍,一张一幼。 那老的头发已经花白,但一双眼中却精神奕奕。脸上虽然已经显出老态,可是神情间却不见丝毫的老态,刚刚说话的人便是他了。另一人立于老人身后半步的地方,白色的披风遮住了他身上的衣物,那人正是司空。 两人一前一后立于少林寺之上,一人一脸兴奋掩饰不住,另一人这是无奈之前掩不住。 “果然是你,清虚子!”颜傅最先认出来人,他指着少林寺正门之上的老人道。 “哼,当然是我。”顿了顿,等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承认了的时候那老头又接着道,“徒弟。”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老人身后的年轻人身上。 “司空摘星……”颜无上前一步,不知道是何思绪。 只见司空无奈的摇了摇头,似乎是在感慨那老人的恶作剧,然后他上前一步,走到了老人的身边,抬起双手他对着少林寺正门外的人抱了抱拳,道;“小辈司空摘星,以后还请多指教。” 司空过完年才十八,正值少年过渡期,脸上稚气未退。一袭白色披风虽然遮去他大半身形,却也更是衬得脸色更显的无奈。 少林寺正门底下的人看见司空时脸色各异,有惊奇司空轻功之高的也有黑着张脸觉得不甘心的,不过无一例外沉默着。 “三十年前,你不是已经答应少林寺方丈不再偷东西了吗?怎么又……”神算子上前一步,道。当时他和颜傅虽然在少林寺最外围站着,可是也亲眼见证了这件事情的真伪。 “哼……”老头冷哼一声,然后才道;“我是答应了那出老千的家伙不再偷,可是我可没答应他连我徒弟也不再偷。”见下面的人个个都脸黑如炭,他又得意洋洋的说到;“我今天来这里就是来找你们再赌一次的。” 闻言江湖上年龄大些知道当初发生的事情的人纷纷黑了脸,少林寺的苦禅大师更是有些动气,他运起内力呵斥道;“难道你还想反悔不成?” “哼……”站在司空之前的老头再次冷哼,这次却是运起了内功的一哼。他那一哼虽然看似无异,可许多苦禅却只觉得心中一沉,然后一口血水破口而出。只是一哼,竟然震得苦禅受了内伤。 “苦禅大师……” “方丈……” “师傅……” 颜傅和神算子双双上前以手心抵住苦禅的背部,运起内力想要以两人之力替苦禅抵抗那内力。却没想拿内力突兀的消失了去,害得运起内力准备抵抗的三人内息一阵混乱。 发生的一切那只是一瞬息的事情,内力底的人根本就不曾察觉到,而察觉到了的人则是无一不白了脸。 能把如此深厚的内功练到收发自如,那得是多恐怖的内力。这厢众人思绪万千,那边被称作清虚子的老头却又开了口,他道;“当年是你们八大门派和少林寺的老秃驴设计陷害我,才让我答应了你们的条件。老头子我不服,这次就要找你们比个高下!” 停了一会儿,老头子又道;“那些个家伙都做了古,我这老头也不倚老卖老,免得以后你们这些家伙到处去说我欺负小孩子。”在清虚子的眼中,除了颜傅和神算子之外,其他人确实是当得上是小孩子,“这次就有我徒弟来代替我好了,你们也快点选出人来。” “还是老规矩,咱们猜色子,赌大小。”清虚子道,“老头儿这次绝对要让你们输的片甲不留只剩下内裤……” “师傅。”司空看着越说越开心的清虚子,无奈的提醒了他一声,免得待会儿他连更为不堪的话都说出来了。 “给你们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咱们就开始赌。”老头收敛了些性子。因为在少林寺正门之下,那些个被人尊重的掌门人差不多都已经青白了脸。 就在这时,一道雄厚的声音在人群中传开来。 “不用一个时辰了,我来。” 众人朝着那人看去,看清楚那人是谁之后脸上无一不欣喜若狂。来人是断剑门掌门人!说到赌色子,谁人还能比赌城的老大段剑翔厉害?想到了这点就连苦禅和神算子等人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赶快开始吧。”清虚子倒是毫不介意,反正他只要赢,不管其他。 “师傅……”司空只好再次无奈的提醒他。他倒是舒服,司空可是被所有人盯着。 “徒儿,你就看着随便赢几盘就好了,不过可不要做的太绝,免得那些个人输的白了脸,哈哈哈……”清虚子看司空一脸的无奈和懒散,自豪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这幅师慈徒孝的场面因为清虚子故意用了内力把话传出去的原因而变成了赤裸裸的挑衅。 段剑翔更是浑身散发出浓烈的杀气,恨不能冲上前去手刃两人。 “师傅,你别再挑衅了,不然我就不赌了。”司空故意板起了说到,清虚子的脾气他太了解了,若是不制止他他肯定会让下面的人气得爆炸的。 “诶?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就是……”清虚子一听司空这么说,立马就快步走到司空身边竖起手指发誓般的保证到。 这一幕让正门底下看着的众人无一不跌了眼睛。 倒是颜傅无奈的长叹一声,这清虚子性格本就顽劣像个小孩子,平时也是亦正亦邪,做事全凭喜好。这会儿本性暴力,倒让他觉得有些怀念,怀念那逝去的青年时光。不过既然对方是清虚子,怕是还要受很多气吧…… 果然,那边司空才点头答应帮着他赌博,他便又开口道;“既然是赌博,那咱们总得赌点儿什么吧?” 颜傅心一沉,沉得很深。他刚刚想要拒绝,那苦禅却答应了下来,“这是自然。” “那好,若是你们输了,便、便在这少林寺给我挖一千条蚯蚓出来。若是我徒弟输了,他就在这少林寺正门口给你们翻一千个跟头!”清虚子说的话那句句都是以内力为凭的,这会儿那话已经传到了整个少林寺所有角落,司空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你——”段剑翔比起其他掌门比较年轻,性格暴躁,被清虚子这么一激立马就跳了脚。 “这么?怕输?你要是怕输的话就乖乖给老头儿跪下磕个响头,老头儿就大人大量不跟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计较。” 段剑翔才想开口便被苦禅打断,苦禅倒是镇定,毕竟是修佛法的人。他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叫人去准备色子。只是这少林寺内未曾有这东西,所以还请多候一些时候。” “无妨。”段剑翔青白着脸咬牙切齿的说到,“还请苦禅大师麻烦了。”说完,他便向着少林寺正门下走去。那里是一片空地,正好给待会儿的赌博腾出一片空地。 第十五章:赌约 段剑翔和司空各执一方,对桌而站。 苦禅、颜傅、神算子和各大掌门围坐于赌桌四方。少林寺四大长老各执一方,作为公证人和裁判。 众人立定,只待开始。 “老头子我最近迷上了钓鱼,徒儿你可要争气呀。不然那一千条蚯蚓你就去给我挖回来……”人家开场前都围在段剑翔的身边让他只要按照平时的程度发挥就好,可清虚子倒好,开场前还不完结挑衅别人顺便给司空添加压力。 好在他早已经了解了清虚子的性格,所以并未上心,倒是那段剑翔闻言立马就暴跳起来。若不是司空清楚清虚子的性格恐怕都要怀疑是不是清虚子故意让段剑翔焦躁的。 “我们开始吧。”苦禅大师道。 司空没有理由阻止,便点了点头,那段剑翔倒是有几分耐不住,苦禅大师一说开始便上前去摆弄面前的色子罐子去了。 见两人都没意见,苦禅大师便又道;“这些东西是我让弟子到山脚下去买的,未动过任何手脚,你们可以先自行检查。” 司空上前两步,拿起色子罐子晃了晃,色子没问题。 段剑翔也没说话,想来也默许了。 见状,苦禅便又说道;“赌法为赌大小,一共十局,谁先赢到六次便谁胜。若是和局便再起新局。赌约为……”说到这儿苦禅顿了顿,脸上有些讪讪,“若是——”苦禅看向司空。 司空道;“叫我司空就好,司空摘星。”闻言清虚子看了司空一眼,却并未开口。 “若是司空胜,在场的掌门人便、便按照清虚子的意思挖一千条蚯蚓给清虚子。”苦禅说到这脸色很是有些微妙,清虚子倒是好不知趣的在后边补充道,“我要活着的,不然鱼不会上钩。”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别说得太肯定。”段剑翔到。 “嘿嘿,我徒弟可不是一般人,他是不会输的。”清虚子提起司空便是一脸的自豪,至少偷走牌匾这件事情就让他长了不少的脸。 只从当年他答应了不再偷东西之后他便一直闷闷不乐的守在山中,直到遇到了司空,发现了司空的才能他心中才重新燃起了报仇的火焰。而且那火焰随着司空的长大越来越烈。 当年司空还只是十岁不到的模样,他孤身一人在镇上因为肚子饿而身上又没钱,便选了看上去有些余钱的人准备妙手空空。那时候清虚子正好也在,而且恰巧注意到了当时的司空,又恰巧目睹了司空‘作案’的瞬间。打那之后,清虚子多了个宝贝徒弟,司空多了老顽童师傅。 山中无岁月,司空便陪着清虚子在山中待上了将近十年的时间。 再次出山,司空也是顺了清虚子的意思为他办事,偷牌匾。 清虚子的意思是要让司空把当年所有在少林寺参与了‘骗他’的门派的牌匾都偷过来,司空几次反驳无效,最后只好睡了他的心意。 出山三个月,他走了好几个门派,趁夜偷走牌匾然后回到客栈或者是教书的地方把牌匾用箱子装起来。再让人送到师傅清虚子所在的地方,最后由清虚子一次性把牌匾托人送到少林寺山脚下…… …… 再想起之前的事情,司空依旧还是觉得有些好笑。当初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会答应清虚子做这件事,但是司空却并没有后悔。因为清虚子于他,说是师徒还不如说是父子。 虽然清虚子常常更像是个小孩子,照顾人的那个人总是司空。有个小孩子性格的师傅,做底子的也很头痛…… 那边,苦禅大师已经把一些规则和细软讲完了,司空和段剑翔两人都没有意见,便开始了。 摇色子也是有技巧的,会完的人都知道,有人善于出千作假,利用各式各样的技巧让色子听话。不过那也只能在生人面前用,现在几百个人围着看,若非真的手脚极快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段剑翔和司空两人几乎是在同时拿起罐子然后就连动作都差不多的把色子拨进了罐子之中,‘哐哐’色子在陶瓷制的罐子里发出一阵脆响。众人脸上的神色都十分沉重。毕竟不沉重不行,输了可就是输人输脸的事情。 一想到清虚子要求的那一千条蚯蚓众人每一个脸色不变的。 “啪。”司空只在空中随意晃了晃手中的罐子便‘啪’的一声放在了桌上后退一步之后没在动它。段剑翔见状也放下了罐子,然后退后了一步。 “谁先来?”段剑翔对摇色子很是自信,这会儿正一派的轻松。 司空也不输他,眼中除了对清虚子的无奈之外,还有淡淡的慵懒,仿若他现在不是出在这种紧要的情况没被这么多人围观着,而是在自家的后院里头晒冬天的太阳。暖洋洋的阳光让他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温暖。 看着他,就连颜无都觉得仿若出在暖冬。 只是紧张的心情还是有的,不过现在他已经很不清晰自家到底是在紧张些什么了…… 清虚子虽然是在慎重其事的和他们赌博,可是赌博的内容却让人哭笑不得,而且无关紧要,那样的赌博就算是输了也没多大的意义。赢了,更是毫无意义。 “都可以。”司空无谓的耸了耸肩。 “既然如此,那我先来好了。”说着段剑翔伸手掀开了自己的罐子。神情紧张的众人朝着那罐子看去,五、五、六。看到这组数字的时候众人纷纷松了口气,胜眷在握。 摇色子的段剑翔更是松了口气,摇色子也是要技巧的,不光要凭着手感还要凭借经验和第六感,还要凭借一定的运气。五、五、六这样的数字已经是很不错了。 颜傅摸着自己的胡子,也是松了口气,可是当他看到司空身后清虚子脸上不急不躁、坦若自若的神情之后却顿住。皱着眉看向司空,却见司空动作优雅的伸手拿开了罐子。 “三个六,看来是我险胜一筹。”司空道。在他的罐子之下,是三个并排着的色子,那三个色子竟然都是三个六。 “再来!”段剑翔合上了色子罐,再次摇起了色子。 司空拿过桌上的色子在桌上一掠而过,众人在看桌上时那三个色子已经不见了踪影,这时司空手中的罐子则是已经发出了再次发出了色子和罐子触碰时发出的脆响,‘啪啪啪’,那响声和着司空摆动手腕的节奏煞是清逸。 这也难怪,司空自从跟了清虚子做徒弟之后便天天被清虚子指挥者去摇色子,为的就是今天这一仗。摇色子他早已经熟的不能在熟悉。对色子的控制也早已经达到了如同控制自己的手脚一般,信手拈来。 段剑翔虽然也会赌,却不会像司空一般在十年的时间内把他当做一种等同于吃饭睡觉的必须事物来做。司空下了山之后,更是时不时便去赌场慰问下自己的荷包。不过那都是题外话,暂且不提。 两人又是一轮新的摇色子,这次段剑翔比之前更慎重了很多,脸上的轻浮也不见了踪影。若是一次的巧合,为什么司空的脸上却不见胜利的喜悦? “开。” 这次段剑翔没有再先打开,司空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自己先开了罐子。却见上面是几个不算大的点数,三、四、六。加起来才十三点。段剑翔松了口气,刚刚果然是巧合吗? 许是松了口气,段剑翔竟然忘了要打开自己的罐子,一旁的苦禅大师见状连忙提醒道;“段剑翔,你的罐子……” 段剑翔打开罐子,却没想到那罐子里的字数差强人意,竟然要比司空的点数还要少上些许。加起来才十二点。 “……”段剑翔无声皱眉,告诉自己别急,机会还有。 只是让段剑翔没想到的是,一连五次,每次都是司空堪堪胜过他,有时堪堪胜过一点,有时候却高出很多。不过唯一没变的就是他一人连着输了四次,却只赢了一次。司空只要再赢两次便赢了这场赌局。 再出手,段剑翔已经绷紧了神经,就算是不能赢也绝对不会让那人赢,只要和局…… 司空身后,清虚子脸色已经因为激动而变得绯红,似乎已经看到苦禅那些老家伙拿着蚯蚓来见他的场景,他嘴角的笑意就不曾淡去过。 “快点快点,再来。”清虚子急促的吆喝道。 “那就继续吧。”苦禅的脸色说不上好。 司空莞尔一笑,以极快的速度掠去色子在空中摇晃。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在涌动,司空在放下罐子的瞬间突然察觉到。司空转动手腕以衣袖带风,以柔克刚以无声化有声化解了那股异样的掌风。 司空抬眸,无声的朝对面的段剑翔看去,却见段剑翔若无其事的继续摇着手中的色子。 再看周围的人,却不见任何人脸上有异样。在他身边的清虚子更是因为兴奋而完全无视了司空的眼神。 司空无奈的在心底叹了口气,继续手中的东西,只是那奇异的掌风在他放下罐子时又来了,而且这次比之前来得更加猛烈也更加迫人。那掌风显然是冲着他手中的罐子来的,这么烈的内力,是想要毁了罐子中的色子吗? 司空再次以之前的姿势轻轻震袖,无声的化解了那力道。罐子在桌子上放下,司空的注意力却并没有离开罐子。他侧脸看向苦禅,苦禅脸上表情有些难看,可是到底没有开口说什么。 “你又输了。”司空淡漠的开口,他罐子中的数字正好比段剑翔多一个。 “哼,再来!” 第十六章:赌色子 色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司空才发现久久没听到清虚子的说话声,他回头看向清虚子,却见他虽然脸色不善却并未有所动作。不知是何打算。 此时天色突然暗了下去,也不知道到底是云层遮住了光亮还是真的时候已晚。 “这是最后一局了。”司空道,不管如何,这一局之后便了事。 可段剑翔却并不想让这一局成为最后一局,他在司空摇晃手中的色子时突然在桌上使力,只见两人见的桌子极轻的微微一震,司空便浑身一震。 这边司空被段剑翔内力震得一阵气血反应,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难看起来。他以为这是一场公平的赌博,可是现在看来只是表面的公平而已。 既然如此,他也无需客气。 司空视线越过段剑翔环视了桌子四周的所有人一遍,眼中的坦然和悠然全部换成了凛冽。仿佛是冬日里积冰散发出的气势一般,他只是往哪儿一站便让寒气逼人瘆得慌。 司空摇晃着手中的色子,那掌风再次袭来,这次比之前两次都更为猛烈,而且势头也更加凶猛。司空早已经有了准备,面对那一阵掌风视若无睹,直接忽视了过去。 那掌风是从段剑翔的方向传来的,虽然很烈却并未有杀气,只是专注于那罐子。司空只需要运起内功环绕于罐子四周,不然掌风近了罐子便好。只是他才放松下来,便有另一道掌风袭来,这次是从左边袭来。 司空朝着那方向看去,哪里是恒山掌门人的位置。 司空危险的眯起眼,再振袖一挥,在外人眼中只是随手一挥动作便化解了那人的内力。司空的内力因为十余年的静心修炼和清虚子的一些帮助,现在也算得上是十分深厚,对付这两人这种无关紧要的内力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是事情却并未如同司空想的那般简单,那两股掌风被司空挥散开之后竟然再起,而且这次并未针对那罐子中的色子而是直直针对着司空而来。同时也比之前更烈更杀气蓬勃。因为这次他们本来便是冲着司空而来,是真的想要重伤司空然后再去对付那罐子。 司空自然是不让丝毫的,那两股掌风烈,司空的内力也烈。 不光如此,司空还有些咄咄逼人的想要把拿内力反打回去。既然敢动手,便要负起动手的后果,他也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人。 司空和段剑翔恒山掌门两人各自凭借着自己的内力一动不动的斗着,司空一人敌两人依旧立如稳松,丝毫不动。 这边司空摇着色子,那边颜无也隐隐发现了不对。练过内力的人都能够察觉到自己周围一定距离的内力涌动,颜无自然也能够感觉得到。他起初感觉到段剑翔和司空动手的时候还十分惊讶,因为不光是师傅颜傅没作声就连苦禅大师都沉默着。 颜无想要阻止,可却顾虑着。他的迟疑直到恒山派的掌门也加入了其中才变成不安。颜无不自觉的上前一步,却又在犹豫之后别开了脸。段剑翔和恒山掌门并未使出全力,只是在和司空周旋。两人只要赢了这场赌局,司空便可以没事。 司空的对抗颜无看在眼里,不过却没想到三人会越斗越厉害,到了后面段剑翔和恒山掌门的攻击变得明显的时候颜无捏紧了拳头,却依旧沉默。事关武林,颜傅和神算子都没说什么,他也…… 虽然这样想着,颜无还是白了脸。 阴沉之后,山那边竟然散出一抹红色。 不到半刻时间,天空的云便从西边一直烧到东边,红堂堂的,好像是天空着了火般。少林寺位于山顶,这会儿更是把这片刻的奇景一览无遗。原本围绕在少林寺的沉重云雾仿佛也怕了这火一般的红色,纷纷推让,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终是明亮了起来,不在压抑沉闷。 只是那火烧云还为满意,一路下来变化极多,一会儿金彤彤的,一会儿半紫半黄,一会儿半灰半百合色。许久不见消停。 就在众人屏息以待间,少林寺头顶的天空里竟然出现一头面色狰狞的兽,兽头向南,尾向西。因为火烧元颜色颇多,看不真实那兽到底是什么面色,只是能够隐隐看出那兽前膝向下,似是准备扑将下来又似在跪拜等着人骑到它背上。过了一约是一小刻时间,那兽突然动了起来了,前腿向上伸开来,龇牙咧嘴,一条尾巴横扫过天际。 顺着那尾巴再看那兽,那兽却已经变得模糊了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刹那之间,那兽已经完全消失,仿若从未来过。 少林寺正门之下,一面向无奇的普通汉子紧皱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司空身侧,颜傅手扶胡子,神色间竟然也是忧心忡忡。 “唉……”长叹一声,他道;“天降异象,怕是世间又要不太平了……” 颜傅此话一出,便像是天空厚重的云层又回到了众人的心中,让人喘不过气来。 司空微微摇了摇头,不予理会,只是更专注于手中的色子。 “啪。”段剑翔和那恒山的老掌门注意力被颜傅的话转移了去,半会儿之内内力已经减弱,司空便趁着这个机会把色子放在了桌上,然后道;“这次我先来好了。” 说着,他就要去开那罐子,却被段剑翔打断,他道;“且慢,还是由我先来好了。”说着不等司空同意便一把掀开了自己面前的罐子,罐子内一连三个六字点数煞是扎眼。 司空微一挑眉,这段剑翔为了赢这一局倒是真的不择手段,那三个六怕是他趁着众人被火烧云吸引了注意力的时候做了手脚。不过也不怕,而是坦然自若的掀开了自己面前的罐子。 “哈哈……”司空轻笑,“看来还是我赢了。”再看司空面前的罐子,赤然是三个一点。这比大小最大便是十八点可这十八点也并不是绝对胜利的,最小的三个一便胜于最大的三个六。所谓一物降一物便是如此。 “这不可能,你耍诈。”段剑翔当即了黑了脸,这怎么可能。说着他就要两步跨上前一把拽起了司空的衣领,面色狰狞堪比刚刚看到的那火烧云组成烈兽。 “耍诈?”司空心中冷哼一声,先开始耍诈的人不是他们吗? “段掌门……”输了赌局,苦禅的脸也有些难看。 由着段剑翔那一声低吼所有人的注意力又转了回来,看到输了的赌局众人是脸色各异,唯有那厢颜无却松了口气。不管如何,总算是结束了这无理取闹的一场赌局。 可是别人却不像颜无那般想,一想到清虚子约定的赌约便变了脸。难道真要他们这群掌门人和长老去替他挖蚯蚓不成? “这小儿竟然耍诈,这是什么意思?”恒山掌门也站了出来,他本就在刚刚的内力对比中对司空心生不满,这会儿找到了借口便不准备松口。 颜无见状有些诧异的看向颜傅,却见颜傅沉默以待,并不准备说话。在看神算子,他亦是如此,似乎准备任由段剑翔和恒山掌门反咬一口以平息这场赌局。 “这人欺畜牲倒是常见,这畜生反咬人一口倒是第一次见到。”司空冷笑,这些人都是堂堂掌门人,此刻却在这里虚情假意的耍赖,看着确实是可笑。 “你这小子说什么?找死。”段剑翔低吼一声,吼着便运气挥掌拍向司空的胸口,那力道那气势是要置于司空死地! 司空收起脸上的笑容沉气准备迎下那一掌,只是时间太过仓促怕是要受伤了,这么想着司空连忙伸手去拍段剑翔捏着他衣领的手。说是慢那时快。刹那之间一只手横在了他的胸前替他接下了段剑翔那疾风厉行的一掌。 司空松了口气,朝着手掌的主人看去,却见清虚子一脸黝黑的站在他的身侧,这会儿嘴唇紧抿,浑身是煞气,他冷哼一声,道;“哼,本以为这种事情留着给你们小辈去闹闹便好,但没想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们这些小辈竟然比那群老家伙更加卑鄙无耻。” “你——”恒山掌门好歹也是一门之长,一听清虚子的话当即就炸了毛,他拔出手中的宝剑就准备向着清虚子刺去。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在人群中传开了来,那声音不急不缓,不重不轻,说是呵斥还不如说是在陈述事实,那声音道;“输阵不输人,你们这是做什么?” 司空循声而望,那声音的主人竟是神算子身边的弟子,花夙风。 此话一出,不光是段剑翔、恒山掌门黑了脸,就连神算子都青了脸,他立马呵斥道;“夙风,你这是胡说什么?” 那花夙风却是不怯神算子和众人的,他答道;“我是不是胡说你们清楚,几个掌门人自己输了赌局却耍赖去欺负一个少年,这难道就是各位掌门人和少林大师的正义?” 花夙风平素本没什么表情,在江湖之上更是有冷面罗沙的称呼,可这会儿他的脸上却带着丝丝明显的轻蔑。让江湖上老一辈的长老们都都青了脸。 颜无侧脸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花夙风,眼中也是既诧异又陌生。花夙风从小到大都是少有表情也少管闲事,虽然位于正派但行事作风却极为自由并不被一些正派的规矩说束缚。他可从来不曾主动站出来替任何人说过话。 不过此时颜无眼中的诧异却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刚刚那一刹那间花夙风先他一步的动作。 方才看见恒山掌门和段剑翔为难司空颜无本已经往前走了一步准备替司空接下恒山掌门和段剑翔的攻击,可就在那一瞬间花夙风动了,比他快了一步,然后在看到清虚子轻易的接下了段剑翔的哪一掌之后才停下来。 别人没有注意到,但颜无却看得清明,那一瞬间面对着段剑翔和恒山掌门的攻击花夙风在紧张…… 低垂着头,颜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无知小儿,谁允许你在这儿放肆——”段剑翔被花夙风一个小辈呵斥脸上那你挂得住,对付不了的司空他便准备拿花夙风解气,可苦禅大师却一个佛手把段剑翔的攻势缓了下来。 “是我们输了。”苦禅大师道,“花夙风说得对,输阵输人,按照约定我们回去办清虚子长辈说的事情,在此期间但请两位小住于镇上等候。” “你怎么——”段剑翔和恒山掌门几乎是一口同声,但花没说完就再一次被人打断,这次打断他们的人是颜傅,颜傅道,“别在多说,多说丢人的也是我们。大丈夫能屈能伸,输了便是输了。”说话时他再看向司空,眼中已然多了几分审视。 “哼……”苦禅和颜傅都已经这么说了,段剑翔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冷哼一声,抱着剑转身走开了。 第十七章:余香客栈 少林寺山脚下,余香客栈内。 “哎哟,我说客官,你可害死我了……”店小二一见司空就开始没完没了的哭诉,“你也不告诉我上那少林寺到底是去做什么,我那一发上去就被人盯着看,还差点儿没死在上面,少林寺的和尚拿着刀就那么抵在我脖子上……” “好了好了,别吵了,这个去拿去,别在这里烦我。”司空无奈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些碎银一股脑儿的全部放在了那店小二的手中,然后把人赶了出去。 少林寺的事情过去之后司空还是回了之前住的余香客栈,清虚子自然也跟着来了,只是这两天又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不到晚上都看不到他的人。 司空也乐得清闲,整天无所事事的在慎城闲逛,偶尔买点儿小零嘴喝点儿小酒裹着皮肤捂着暖炉也是一天。 只是这慎城最近确实越加热闹了起来。少林寺一搏之后,妙手空空司空摘星和清虚子的名号早已经在江湖上如雷贯耳,这段时间来慎城的江湖中人无不是来这慎城想要看上那个偷了江湖大门派所有牌匾的雅贼一面。 好在司空摘星的名号虽然已经在江湖上传开了,但是却没有多少人亲眼见过司空摘星,所以这会儿就算是司空摘星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也没几个人认得出这个少年便是他们嘴里念叨着的司空摘星。 这段时间江湖上是沸沸扬扬的喧闹着,司空摘星却苦恼着,原因无他,真实因为那些流言。 没见过司空摘星的见过司空摘星的都在说司空摘星的事情,以讹传讹,谣言累着谣言,倒是让真正的司空摘星大隐隐于市没几个人认得出来了,只是五六天的时间司空已经在街上同一家酒楼里头听到了好几个版本的司空摘星。 有说司空摘星是个两个半百彪形大汉的,也有说司空摘星其实是个内功十分深厚的白发老人的,更甚至是有人说大盗雅贼司空摘星其实是个身形娇小的美娇娘的也有。各说纷纭各说各有各的理,谁也不让谁。 好在司空摘星早有先见之明出了十两的大价钱买了店小二的那张嘴,让他装作没见过司空摘星的真面目。 说起来,这店小二现在在慎城也是个风云人物。他去少林寺替司空摘星送牌匾的事情不知道怎么的不胫而走,然后来打探消息的,问司空摘星在什么地方的人数不胜数。 这店小二能说会道,不过收了司空的钱之后说的都是些夸大其词的东西,但是愿意听他掰的人也不少,所以这段时间里余香客栈可谓是人满为患。 隔段时间司空会客栈的时候便能够看到店小二站在二楼的位置讲得神采飞扬,也多亏的店小二那张嘴,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雅贼‘司空摘星’司空是越来越不认识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走路不用抬脚,只需要眼神一转人就凭空飘过去了。他也不曾知道自己出入如同鬼魅,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走的,他明明每天都是从大门口走出去再从大门口走进来。他明明偶尔还会坐在这余香客栈的大客厅里头听他天南地北的胡掰…… 听那店小二胡掰久了,司空也就完全不能够把他说的那人当做自己来听了,只当在听什么鬼怪作祟的灵异事件。 人怕出名猪怕壮,这司空摘星人是出名了,但是各种各样的债务也就跟着出来了。 许多江湖上丢了的东西都一股脑儿的归到了司空摘星的名号下,有的更是司空听都没听说过的,例如那个什么什么大院外的一箱子金子又或者是哪儿哪儿的什么神兵利器等等、等等…… 总之,这江湖上有关于司空摘星的事情那是多不胜数,好的坏的都有。 司空驱走了店小二,便就在这余香客栈内找了个小角落坐了下来。年关过后,空气依旧是冷的,这慎城没有梅花可看,司空也就少了出门去闲逛的兴致。 店小二又在满嘴胡掰,司空叫了一壶毛尖儿,过来送茶的人却是掌柜的。司空问起,他才说由着那店小二去了,有他在这里天南地北的胡掰才会有那些专门为了听他掰的客人。就算是不吃饭光喝茶,他这芝麻小地儿一天也有得赚。 司空了然只是笑意中有些许的无奈,没想到自己居然还做了件好事情。 吵吵嚷嚷的客栈中,司空的注意力却被邻座的另两人吸引了去。那两人身着一身长衣,似乎也是远处出来的,这会儿正在店小二大声的吆喝声中讲着另一回事情。司空会注意到两人倒不是因为两人没在意司空摘星的事情,而是因为他们口中的话题实在是吸引人在意。 那两人声音不大,窸窸窣窣的再说个什么门派,司空因为隔得远再加上店小二的破嗓子听得不大清楚,只是隐隐听着了什么‘新崛起来’‘办事手段’‘神秘’等等话题…… 那店小二越吼越厉害,司空无奈之下只好拿起桌上的拿壶毛尖儿走到了那两人的桌前,开了口道;“在下方才听两位说起了件趣事,不知可否搭个桌?”说着,司空还给两人填满了茶水。 江湖中人其实也没那么多拐来拐去的心思,只要看得舒服的大家也都乐意凑一对交换交换消息,这边司空才给两人添了茶,那边已经有人拉开了一旁的凳子让司空坐下。 司空也不虚让径直就坐下,司空的爽快显然引来了那两人的欢喜,说话时也热忱了不少。 司空见状招了招手,让和掌柜的再加送了几道下茶的零嘴来。 两人中年纪偏大的男人有些不满的说了句‘不要多花钱’,可是眼中却是笑着的,司空便道;“这天气外面冷得死人,还不在客栈里头喝喝茶,不过这喝茶也不能光是喝茶,不然还不到跑茅厕呀……” 司空这话说得风趣,立马就引来两人一阵爽朗的笑声。 “不知方才两位说的那新崛起的门派是怎么回事?”司空抿了抿茶水,问道。 “小兄弟看上去闯江湖不久吗?江湖上的事情不知道也不为怪。”还是那个年纪大些的男人先开了口,“而且最近江湖上都是在讲那个劳什子小贼的事情,所以那新门派知道的人还不多。” “哈哈……”司空摘星只能苦笑,听得出那人对‘司空摘星’很是有几分不满。 “那门派是在年前形成的,只在一月多的时间内已经有了上千人,虽然现在还不成引起什么人的在意,可是这样的崛起速度着实让人不能忽视。”他道,“而且那门派现在还在招人,相信过不久就能有很多的弟子。” “可是我方才听两位说什么‘神秘’和什么‘办事手段’,这是?”司空问道。这江湖上势力起起平平,若是只是如此也不为奇。 “是,若是只是如此倒也不奇怪。”男人和另一人对视一眼,然后才说的道;“这门派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建立的,而且这门派还有个很奇怪的规矩。” “什么规矩?”司空挑眉。 “这门派无论什么人都收,而且对内也没什么帮规门派规矩的说法,只有三条规矩。”说到这儿,男人停下了喝了口茶。 “哦?那三条规矩?”司空再问。 “我说你就别吊他的胃口了,直接告诉他吧。”旁边的另一个男人开了口,笑道;“哈哈,我告诉你吧。 这门派进会之后只有三大定则:第一条:对门派不利的情报,一生都不能对他人谈及。第二条:对于门派内的任务或者是门派要做的事情,可以选择接不接受,但是一旦接受便必须做到,‘要嘛完成任务要嘛死’就是这第二条规矩。至于这第三条,更是稀奇。第三条:门派之内的人授武功但是只要是进了门派的人都可以每个月领月钱。” “领月钱?”司空好笑的看着那人,“还有门派给人发月钱的?”在这江湖之中,前两条的规矩倒不是很稀奇,毕竟是个门派,规矩总有那么几条的,可是却没想到这门派还给人发月钱。想到这儿,司空眼中的笑意更甚了。 只是笑意中却满是冷冽,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情?大多时候,所谓美好的事物,背后都是些龌龊的东西,想必那看似宽松的门派,内里也是一团黑吧!估计也只有那些心思单纯的人的才会这么容易便上当。 “奇怪吧?”那年龄大些的男人看到司空脸色的笑容有些得意的接了话,“可是奇怪的还不只是这些,那门派不光是给人发钱,而且据说还是只要进了门派就算是一辈子不接门派内的任务也可以每个月领月钱。” “所以我和大哥商议着要不要去试一试。”另一男人道,“这么好的事情,不试一试怎么行?” 司空没有答话,却低头沉思,好一会儿之后才再次开口,好意提醒道;“这门派这么安逸,但是恐怕其中有什么小九九吧,不然……” 越是光鲜的东西,背后的黑暗越是深邃。 这种一团散沙又无规无矩的门派自然是不可能在这里存得长久,除非—— “诶,这个你放心。”司空本意是提醒两人,但那两人却摇了摇头道;“这个你放心,早已经有很多人去了那门派我们两兄弟才敢去试一试,不然我们怎么敢自己去?那岂不是找死吗?” “那还好,有人进去了就好。”司空道,“不过那门派进去之后要做些什么你们还是要多问下才好,到时候不要是个什么为非作歹的门派才好。” 两兄弟听了司空的话脸上也是一阵严肃,“我们就是担心这个,所以到现在都还没去。这事情还得考虑下,不然到时候怕是会很麻烦。” “那两位多多小心,我就先告辞了。”他们如何司空倒是无所谓,毕竟只是萍水相逢,司空说着就站了起来,“对了,这桌子东西就算是我请两位好了。” “这可怎么是好。”男人起身想要拒绝,司空却笑着摆了摆手,不甚在意,“里面告诉了我这么多事情,我还没谢谢你们呢,而且这一桌子东西交你们两个朋友,算起来我也是赚的那个。” 闻言,两人侧头对视一眼,然后无声的点了点头,算是交了司空这个朋友。 “那么后会有期。”没有留下名字也没有问对方名字,司空抱了抱拳之后走向掌柜的付了钱便走到了客栈门口,那里颜无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清虚子前辈让我来请你过去。”见着司空,颜无眼中的温柔如水般荡漾开来。 第十八章:颜无 尾随着颜无,两人绕过了半个镇去了另一条街。 慎城在三四天前就下过一场雪了,这会儿地上已经干枯一片,不见任何潮气,只是依旧还是寒气逼人。 仿佛一夜寒风就把寒得彻骨的腊冬吹走了,现在的天气虽然依旧很冷,却已经带着丝暖意。放眼望去,远处浪涛起伏般的荒凉千山万岭已经开始有了复苏的迹象。只是每当看到小镇城周围的山野依旧还是光秃秃的还是看不见一星半点的绿颜色时才惊觉,现在还是腊月,离暖冬还远着呢…… 颜无今天一身蓝色,看上去比以往有干劲多了。不过那份温柔还是未被隆冬的寒气比过去。走在他的身边仿佛都能够感觉到温度的升高。 两人只从那日在少林寺之后便没有在说过话,这会儿走在一起也是一片安静。 “那日在秀城师傅和神算子师伯就已经怀疑你便是那贼了,只是一直没有证据。”寒风中,颜傅突兀的开口。 司空却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只是略带无奈的笑。 “那日出秀城,你到底是把那牌匾放在了什么地方?”颜无并不介意是的安静,而是追问道。 “那日断剑门的牌匾?”司空还是笑,可这会儿脸上的笑容已经真实了很多,“就放在马车上呀。” “马车上?可是那日出城的时候马车上上下下都被守卫检查了一遍,根本就没有看到。”颜无停住脚步,动作太过突然,司空差点儿便撞在了他的身上,好在司空轻功不错,一个侧身便动作轻盈的避了过去。只是错身而过间,鼻翼间嗅到了一阵淡淡的清香,似是少林寺庙里的那种檀香,却又不同,是另一种更淡更浅的香味。 心神一顿,司空再颜无好奇的视线中清醒过来。 “哈哈……”司空伸出手指,悬空指了指空中的位置,颜无眼中的疑惑改为惊讶,却在恍然之后又变成了笑意。司空见他了然,便又道;“别告诉段剑翔,若是他知道了估计会气得找我拼命。” 那日出城门时司空早已经知道会检查,所以便将那刻着‘断剑门’三个大字的牌匾随手扔在了马车的顶上。那马车不大,但是顶上放块木头还是放的下的。且因为谁也没有想到会在顶上,所以那些守卫是把马车里面和车板地下都检查了一遍也没找到。 而且不管如此,他把那牌匾放在车顶之后就没在管它,和着颜傅等人便一路到了少林。算起来那断剑门的牌匾也是在车顶替他们遮过风挡过雨的。 “我师父有没有说找我过去什么事情?”司空太了解清虚子,他的性格总是让司空头痛不已,这次不知道又是什么事情。而且他怎么不知道清虚子什么时候和颜傅等人熟悉上了? “没有,不过似乎和朝廷有关系。”颜无答道,“我今天早上看到裴将军了。” 两人脚程都不慢,这会儿已经到了颜傅等人住的客栈外了。颜傅等人住的客栈很大,走进了司空才注意到这里并不是客栈而是驿站。驿站很大,门口也有很多守卫,看他们的装扮应是边关的军队,因为他们身上能够嗅得出一股血腥味。 司空很想问一句裴将军是谁,却在想了想之后做了罢。 先不管着裴将军是谁,光是师傅清虚子和这些人扯上关系司空心中就已经滋生了不少不好的预感。清虚子惹事的本事素来是和他的年纪成正比的。 正在两人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驿站内。 两人进门时花夙风正迎面而来,颜无见到他便问他颜傅等人在什么地方。却见那花夙风眼神一转后转到了司空的身上。还未等司空开口和他打招呼一柄布满寒气的玄铁剑直逼面门。 司空见状连忙提气轻身向身后掠去,堪堪之间避开了花夙风那杀气十足的一剑。 “我记得我不曾偷过你家的牌匾吧。”司空那一跃便跃到了房顶子山,远远的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司空对花夙风的印象仅限于颜无的朋友和青梅竹马这点上,他不曾记得自己做了什么让花夙风非杀了他不可的事情。 “是没有。”那花夙风本就长得好看这会儿更是一身白衣,显出了几分清逸之气。只可惜花夙风却一脸的杀气,完全和他身上的清逸之气背道而驰。 话,才落下,花夙风便已经再次提剑攻了过来。 司空身体蓦然往后倒纵,再次避开花夙风的逼近,花夙风则是长剑顺势抽出,头也不回,反手便朝着司空的腹下刺去,他手中的长剑宛如一道银月,带着凄厉风声直取司空面前空挡。这一招正是花夙风闻名于武林的绝招之一,长空回首。 这一招先是虚攻然后才是实攻,而且最先的虚攻也是随时可以化为实攻的招式,让人不得不避开。只是司空若是避开了第一次攻击那么便要被第二次的攻击刺中的,亦或者是接受第一次攻击。 花夙风那一招本是致命的绝招,司空却是一阵轻笑。虚空一踩再次在空中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让花夙风那一招因为距离的关系而做了罢。 只是司空摘星抽身离去还不满足,在离去时司空摘星还有意的伸出手在花夙风的胸前慢慢的划过,从胸前到腰下,直直滑下。那样的速度那样的姿势,司空摘星是有意挑衅花夙风让那个他知道自己想要还手那是戳戳有钱,可到了花夙风的眼中挑衅是做到了,却又多了一层侮辱和调戏的味道…… 说时快,那时慢。司空摘星看似极慢的动作让花夙风身体一顿,然后他才狠狠的继续刚刚的动作。但在其他人的眼中却是没人知道司空摘星刚刚做了些什么,因为司空摘星的背影正好挡着自己的动作。 只是笑声未落,剑已临头。司空只得无奈的纵身往屋顶下窜了出去,花夙风随着司空的动作剑势一转,右腿往后虚空一移,整个人便追上了司空。花夙风手中的长剑化做点点银星,由上而下对着司空当头罩下,司空不恋战就地一滚,看似躲得狼狈已极却又让花夙风刺了个空。 只有和司空过过招的花夙风和颜无才能看出来,司空并不是躲得狼狈,只是他故意狼狈的躲开了…… “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司空就地一滚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再一次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花夙风却是铁了心不准备再开口和司空说话,他持剑立了个势,然后长剑破空再次朝司空逼来。 “别苦着张脸吗,其实你身材不错,脸蛋也不错,就是性子差了点儿。”司空摘星笑道,“若是能改一改你现在的这性子,怕是会有好些小姑娘喜欢你……” 只见司空身形再轻,两人一前一后又游斗到了一旁的房顶屋下,司空的轻功及其诡异,很多常人所不能做到的躲避姿势他亦是信手拈来。颜无起初还想过上前去制止花夙风,却在看到花夙风根本就进不了司空的身之后做了罢。 司空摘星的内功有多好颜无不知道,但是司空的轻功有多好他早已经见识。当初在少林之上就连几大掌门一起围攻都不曾伤到他这一点便已经说明一切。 司空和花夙风在屋顶游斗,屋子中内正在休息的裴一叶自然也听到了声响打开了窗户朝外看来。他才开窗户,就见司空往下坠来,越过他的窗户以一种平躺着的姿势躺在了地上一尺高的地方。 追着他的跑的花夙风单脚立于窗叶之上,拿剑指着司空的命门。 如此一来,裴一叶便在两人中间横着了。他抬眼朝上看了看面色微怒的花夙风,又低头看了看窗户之下的司空,最后时限停留来了院子中的颜无身上。 “裴将军。”颜无上前一步对着裴一叶抱了抱拳。 “你们这是做什——”裴一叶话还未说完,司空便就地拍了一掌,然后整个就横着飞向了院子中的颜无身后。而且嘴上还吼着‘救命’等字样。 裴一叶一皱眉,有些不喜的看向司空。裴一叶十几岁便便上了战场,最讨厌的字样便是‘救命’和‘投降’。在战场上,只有胜败,没有生死,更加没有什么投降叫救命的事情。若是真有人那么做了,那定是军队的一大耻辱。 司空却不知自己一句投降便已经让裴一叶心生不满,他还周旋于颜无周围。和花夙风在颜无身边打着转儿。 “夙风,你也适可而止。”裴一叶脸色不善,颜无自然最先注意到。 花夙风倒也听颜无的话,他停下了追逐司空的脚步,可是手中的剑却并没有收起来,而是一直拿在手中。大有随时刺进司空身体里的打算。 “他是谁?”裴一叶问道。 司空闻声回头朝着裴一叶看去,眼中惊异一闪而过。刚刚他横躺在窗户下因为角度的原因并未看到那说话的人,只是知道有个男人站在了窗户内。 正眼看到那人,司空却有些移不开眼睛。倒不是因为裴一叶长得有多漂亮有多迷人,而纯粹的因为他脸上的几道伤口。其中有一道伤口横穿过了脸颊直抵额头,颜色鲜红,看上去像是最近才受的伤,不过那伤痕不深,应当会消下去。只是多少会留下些痕迹。 伤痕之下的五官也算不上精致,只能说是普通,不出奇的眉毛和鼻梁,只有那双眼中精锐的光晕才算得上是亮点。再有的便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让人窒息的杀意。 “裴将军,他是师傅颜傅和神算子师伯请来的人,我正带他过去。”颜无和裴一叶不属于同一个世界的人,一个生于武林处于武林,另一个则是常年征战沙场。但两人又有些相似,一个以温柔待人,掩去所有情绪。一个煞气附身,以严厉和凛冽震慑军队。 司空来回打量着两人,心中思绪百转。 一个武林中人,一个大将军,两人却比不陌生,这绝对没什么好事。若是再加上一个清虚子在其中恐怕…… “哗……”衣衫摩擦,发出声响。众人看向声音的出处却见司空已经以极快的身形虐到了屋顶,“我还是不去了。”司空道。 颜无惊讶的看着司空,“都已经到这里了,你怎么?” “反正没什么好事情,我还是不去为好,告诉我师傅,就说我出去游行了,没个十年半载是不会回来了。”说完司空不等颜无在说什么便飞了出去。花夙风紧皱眉头二话不说的追了过去。 番外:看你们还闹!(上) 假如一切都经历完了…… 假如司空安定了下来了…… 假如霂知秋和陆熔在某一天相遇了…… 假如霂知秋发现原本属于他的剑在陆熔手上了…… …… 天下分散聚合,终有稳定的一天。 一座高可入云的顶峰山崖边。 一个身穿红色纱衣的长得十分俊美的青年男人懒散的坐在椅凳上,发丝及腰,散散的搭在两侧并未竖起,唇角上翘勾勒着一抹淡淡笑意,他玩味不羁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年青男人。眼中却是杀意满满。 ‘哐当’青年一脚揣在凳子上,红衣服的男人身体一顿,差点儿摔倒在地,好在他及时稳住了身形,才不至于狼狈倒地。不过因为红衣男人的狼狈,另一个青衣服的男人眼中有了几分兴奋和幸灾乐祸。 红衣男人起身,怒瞪红衣男人。 “说,我的东西怎么会在你那儿?”霂知秋捏紧手中的短刃,愤愤的看着拿着原本属于他的长剑的陆熔。 陆熔手中的长剑原本是霂知秋的东西,或者说是魔教的东西,之前与司空搏斗的时候被司空带走,便一直有去无回,没想到现在居然在陆熔的手中。 “东西?什么东西?”陆熔早就看霂知秋不善了,只是没想放到他他一直忍着,倒是霂知秋自己挑开了来。紧握手中的长剑,陆熔危险的半眯起眼睛,司空不在,正好他需要好好和这里的人交流一下…… “哼,我倒是没看出来,堂堂南楚皇帝居然穷到了要偷别人东西的程度。”霂知秋冷嘲热讽。 “你说谁偷东西?”陆熔哪里容得别人如此说他,当即拍案而起。 “谁?说的就是你,小偷。”霂知秋起身,邪气的看着陆熔,“司空到底怎么会这么没眼光,竟然看上这种货色。” “你说谁没有眼光!”陆熔气得咬牙切齿,捏着长剑的手更是捏得咔咔作响。 “说的又不是你,你着什么急?”见陆熔生气,霂知秋立马就笑开了,时间并未在霂知秋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让他身上多了几分戾气和嚣张,他的那张脸,此时更是说不出的妖孽。 “你——”嘴上说不过,陆熔当即拔剑。反正两看两相厌,又何必多费口舌? “事情可是你挑的,倒时候伤了死了,可别说是我下的手。”霂知秋早就已经相对陆熔动手,这难道的机会,他又怎么会放过? 两柄短刃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出鞘,仿佛急速向着陆熔的面容而去。 陆熔远了不让丝毫,眼中锐利一闪而过,继而被阴霾取代。 迎上霂知秋的短刀,陆熔闷哼一声,力气有些不支。霂知秋的武功本就是几人中最高的,在他之上,跟在其他几个人之上,唯有司空才能坦然接住他的招式。和霂知秋对招,若是单用力气和招式,根本就赢不了。 被霂知秋的刀弹开,陆熔借势在地上用剑尖挑起碎石头,径直挑向他的眼睛。 霂知秋虽然是魔教中人,但好歹也是个江湖中人,而江湖中人是不屑于陆熔这么做的,陆熔这么做,完全出乎了霂知秋的预料。 霂知秋眼睛反射性的一闭,陆熔便趁机上前,一肘子打在了霂知秋的肚子上。霂知秋何曾吃过这种闷亏,他闷哼一声之后勉强站直身体,气鼓鼓的看着陆熔。而陆熔表面面无表情,心底里却是早已经笑开了去。 能让霂知秋吃点亏,他到是十分乐意。 霂知秋被陆熔的诡计挑的杀气顿起,他脚尖一点整个人便鬼魅一般冲向了陆熔,陆熔还未反应过来,他手中的短刃已经递了出去,陆熔匆忙间往后倒退而去,这才堪堪躲过了霂知秋那从他脖子上划过的剑尖。 立于一旁,霂知秋抬手低头,轻轻的吹了吹短刃上的红色液体,鲜血就一连串从剑尖上滴落恰巧正落在一片黄叶上。低落,溅开,煞是好看。 黄叶直被西风舞起时,血色已经完全消失在残霞外消失在西风里…… 霂知秋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有他热爱的味道,一股子腥甜,却总是能够挑起他强烈的狂热,正如他热爱所有的‘生命’。 和司空在一起太久,这些事情倒是轮不到他自己动手了。司空倒是习惯着安安静静的日子,他可是越过越觉得窝囊。他堂堂一魔教教主,居然只能在这连个客栈都没有的穷乡僻壤过日子。 “正好那信颜的家伙种了几棵花,这旮旯窝连个仆人都没有,我干脆杀了你拿去做花肥好了。”霂知秋持剑,直至陆熔的脖子。 “放肆,口出狂言,信不信朕叫人灭了你的魔教,生绞活剥了你让你生不如死……”打不过霂知秋,陆熔嘴上倒是越来越不让人。 …… 院子外,黄昏时,颜无总是喜欢坐在窗前的夕阳下,为自己泡一壶茶,漫不经心的轻抿。手边是他自己到了这里之后种的花,说不出名字,但是胜在素雅清淡。轻抿茶水,仿若轻抚着情人柔软的嘴唇般,鼻翼轻嗅,领略着情人呼吸般美妙的花香。 现在正是黄昏,夕阳温暖,暮风轻柔。好一副安逸的场景,好一番惬意的心情。 院子外和平而宁静,除了花香便是茶香。他独自坐在窗前,心里充满了平静,时而回忆起以往,感激上天赐给他如此美妙的机遇,让他能享受如此美妙的人生。 就在这时候,他听见楼梯上响起了一阵很缓慢不惊的脚步。 回头,是那人。 “怎么?”颜无回头,从身旁拿出一干净的茶杯,斟一杯新茶。 “他们打起来了,不去劝一劝?”那人在颜无身边坐下,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对颜无致谢。 “不用管他们。”颜无淡淡的摇头,目光复又回到了院子前面的夕阳上,“他们两个都的闲不住的人,不管是什么时候迟早有一天总是要打一顿的。这只是迟早的问题。趁着现在打了也好,免得司空看见。” 听闻颜无说话的人点点头,眼中有一摸苦涩。 难怪司空会更喜欢颜无了…… 轻抿茶水,味道果然很不错,“口齿留香,不错。” “喜欢你要不要拿一些回去?”颜无问,“茶是陆熔从宫里拿出来的,据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上好贡茶。” “不了,下次我让他们送些过来就好。”那人摇头,喝完杯中的茶水,他提起茶壶,提颜无也填满了茶。 司空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会喜欢这种安安静静的地方,那些俗事完结之后,司空便在这里安了家。屋子不大,但是胜在景致雅致,再加上一群人都会武功,倒也不是是闭塞。时不时便会有人出门去其他地方补充一些家用。 陆熔和其他人未必时时都在,但也是抽了空便会来这里。这里已经俨然成为了一个休假的场所。 这次司空出去办重要的事情,没个十天八天的回不来,这也是颜无撒手不管霂知秋和陆熔事情的原因。两人爱闹、喜欢打就去打,打够了闹够了还有十余天的时间可以养伤,上好了,司空差不多也就回来了。 颜无打得注意那人也看得出来,“只是,你不怕他们闹出什么事情来吗?陆熔的武功不济,杀不了霂知秋,最多也就是小打小闹,可是霂知秋却是武林高手,若是一不小心伤了陆熔,事情可就……” “哈哈……”颜无轻笑,“这个你可以不用担心。,司空是个什么样人霂知秋清楚得很,司空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改不了,要是伤了陆熔——”顿了顿,颜无才又接着说道;“或者你、或者我,或者是我们其中一个,司空他都不可能左眼旁观,所以霂知秋不会真的下杀手。最多打个半死不活,让陆熔受内伤而已。” 颜无笑得一脸无邪、温柔,那人却是听出了一股子瘆人的寒意。 颜无是他们这群人中最温柔,最早接触到司空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颜无笑得越是开心,他就越是有一种背脊发冷的感觉。 “哈哈……”颜无又笑,可语气中却多了几分冷意,“若不是因为如此,我们、他们,还有那些人,又怎么会安心呆在这种地方许以度日?” 颜无的声音不大,也并不急促,可是他的话,在这个不算特别大的阁楼中还是传开了来。不大不小、不多不少,正好能够让所有人都听到,包括院子内打斗的两人和在其他地方忙碌着的人。 抿嘴苦笑,那人不再言语。 院内,听了这一场对话的两人脸色各异,霂知秋是黑了一张脸,他颜无凭什么就认为他不敢杀了面前这个人?【凭什么就认为他不敢惹司空伤心了? 至于陆熔,则是一脸的青紫,他伤不了面前的人伤不了霂知秋?他堂堂一国之主,何时在这些人的眼中不足为惧了? 混蛋! 两人同时在心中暗骂一声,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颜无身旁的人听到那越发激烈的兵器相交声,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被颜无利用了…… 不由多看了两眼依旧笑颜如初的颜无,颜无,大概才是真的让司空都会多考虑上几分的人吧! 颜无也不知道是没有察觉到那人的心思还是察觉到到了却不予理会,他只是漫不经心的看着前方,看着夕阳,看着夕阳徐徐落下之后天边的余晖…… 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现在视线中,颜无微愣,都有到了嘴边的茶杯也停了下来。 “怎么”颜无面前的人又有几分疑惑。 “不好,快让霂知秋和陆熔停下,司空回来了。”话才说完,颜无已经从凳子上跃起,径直朝着院子里而去。 颜无走后,那人抬眼,果然,司空的身影正朝着这边而来,愈行愈近。 见到司空,那人最近不自觉漫起了一丝笑意。 待到司空走近,那人更是笑开了。 “这么就你一个人?我刚刚好像看到颜无也在外面。”司空左右张望,有些疑惑。 “他喝茶喝得有些饿了,所以进去拿些吃的东西出来。”那人笑道。 司空不疑有他,转身就向着屋内走去,那人却在这时拦住了司空,“你渴不渴,要不要用些茶再进去?” 司空闻言不禁挑眉,他什么时候也会做出这种举动了? 被司空看得有些不自在,那人讪讪一笑,“你现在还是别进去的好,不然你肯定会生气。” 没有理会那人,司空径直进门,一进门,迎面而来的便是一柄速度杀气一样不缺的利剑。 那利剑直逼司空眉心,好在司空即及时反应锅看来,借着剑势完后仰翻而去,在空后翻转一下,才躲过陆熔手中的锋利剑刃。 站稳,司空黑着张脸看着面前都有些惊讶和惊魂不定的三人,“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一字一顿,司空说得颇有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和这群人相处久了,司空也算是摸清楚这些人的脾气了,有句话说得好,‘三天不挨打上房揭瓦’用来形容这群人可谓是恰当好处。 起初住到一起时的那几次吵闹差点没把这小阁楼拆了个干净,打那次司空真的认真生气了一次之后,已经不曾再见这些人打打闹闹,或者说是就算是这群人打打闹闹也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动手,却不想,他这才出门半天时间,这边居然又打起来了。 不,或许正是因为他提起回来了,才有机会看到这难得的一幕。 思即至此,司空转头去看一旁的颜无。 果不其然,被司空盯住,劝架的颜无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变得有些讪讪然。 见到颜无的表情再看陆熔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和霂知秋挑衅般的神色,司空也算是明白怎么一回事了,“就闹够了?闹够了就回去吧,小地方容不了大神,就不多留了。”司空虎着脸,冷冷的说到。 陆熔闻言身体一顿,脸色因为司空的那句话而变得十分难看,可他瞪圆了对着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半句话来。人也未动,只是低着头,气鼓着腮帮子瞪地上。 一旁的霂知秋一开始也有一些惊愣,但是却强撑着邪气的笑容面对陆熔,见陆熔低着头生闷气,脸上更是有几分得意的神色。 “还有你。”只可惜霂知秋脸上的得意还为维持满几秒,司空便转头对他下起了逐客令,“我这里只求太平安稳,要打要杀出门左转,不送,请走好!” “你……”霂知秋一口气堵在胸口,陆熔脸上的得意刺激得他捏紧手中的短剑上前一步,开口便满是冲天怒气,“你以为你是谁?不要以为本教主喜欢你你就是个东西了,自以为是,我告诉你,本教主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你管不着!混蛋!” “哼。”司空一声冷哼,“那倒是为难魔教教主您了,居然喜欢个不是东西的东西。您想走就赶紧走,我这不是东西的地方就不留了。” 说完,司空转身拂袖便客厅走去。 霂知秋闻言气得连连大口呼气,胸前一起一伏,捏着剑柄的手指咔咔作响。见司空的背影消失在院子中,当即哐当一声扔了手中的短剑,转身,蹬脚,一股烟儿消失在了院子中。 而后是陆熔,他看看置气消失的霂知秋,又看看讪笑着的颜无,垂头丧气的收了剑,往屋子里走去。霂知秋被气走,陆熔自然是十分高兴,可是他刚刚那一剑差一点便伤了司空,又让他十分恼火…… 被留下的颜无看了看司空离去的方向,垂下头,想了想,又抬头看了看,最后还是进了客厅。 他进屋时,司空已经在屋子中坐下,阴沉着的色脸和紧握的拳头,无一例外说明着司空及其气愤的心情。 “对不起。”站在司空身侧,颜无轻松道歉。 “对不起?你有什么好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司空冷冷道。 颜无在司空面前坐下,提司空倒了杯茶,“我劝过他们了,茶。”说着,颜无把茶水递了过去。 “不喝了,喝饱了。”收回手,司空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司空……” 番外:看你们还闹!(下) 面对黑暗,司空才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察觉到迎面而来的剑上的杀气时,司空确实是生气,但是那只是意外,司空并不是生气。他气的是一群人在他的院子里动真。 他知道自己任性无理取闹,甚至是清楚的明白自己的无赖之处,自己这是仗着自己的占有欲和他们的喜欢,所以钳断了他们的翅膀把他们绑在身边、绑在自己触手可及、睁眼便看得到的地方。 仰躺在床上,司空不禁苦笑。他不希望他们任何人受伤或者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所以才会在见到陆熔怒气冲冲杀气满满的时候气得当时就黑了脸。他是怕那一剑不是被他避过,而是真的落在了霂知秋的身上,又或者是落在了其他人身上。 霂知秋也好,陆熔也好,他们每个人他都在乎,虽然这么说实在是自私,可是他就是放不下…… 至于颜无,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颜无的不甘和不安,他纵容霂知秋和陆熔两人越演欲烈甚至是真的动手,并且还在暗中煽风点火……虽然明白他的心思,可是,还是生气。气的却不是颜无或者是被他怂恿的两人,气得也是自己…… 越想越是郁结,司空翻了个身,背对帐幔,让自己整个人都沉浸在了黑暗之中。 不知多久之后,门边传来了脚步声,司空没有回头,深厚的内力让他就算是不睁眼去看也能够听声辨人。 那脚步声进屋,反锁,然后漫步走到了司空身旁。肩膀上多了股力道,力道不轻不重,正好按压在肩膀上的肩井穴,很舒服。 “他们又闹你烦心了?”那人问道。 “嗯……”司空沉闷的声音传来。 “哈哈……”那人轻笑,声音如同略带清脆的银铃,在这夜里有些扎耳。 “你说,我是不是我真的就不应该把你们都留在这里?”司空突的起身,问道,脸上满是严肃。那人却越笑越开心,惹得司空越加恼怒,“有什么好笑的?” “我道你怎么总是聪明一世,原来也不过是个傻子。”那人笑声依旧不减,司空却觉得冷意乍然而起,有些瘆人,“你要是不乐意,我明天、不,现在就去找他们说说,让他们愿意走的就都趁早走个干净,省的你心烦,我、我们看着烦……” “你……”闻言,司空脸色又是一黑。 怎么这些人和颜无呆久了,都变得变得这么笑着瘆人了?而起眼前这人明显是深得真传。 “怎么?又不乐意了?”那人笑得越欢,空气中便越是冷,明明还是初秋,司空却觉得背脊发凉,“所以我就说,你就算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得了便宜还卖乖。”那人说到后面,司空只觉得脖子上的力道越加的沉重起来,心知不好,再刺激下去估计今天他就真的得交代在这里了…… 司空一个翻身,把还笑着的人压倒在了身下,对准那张嘴,狠狠的吻了下去,“唔……” 堵住那张嘴,司空不放过他嘴中的人任何空隙,一一舔舐殆尽,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尝到这份温暖,但是司空还是贪恋不已…… 被司空推到,那人害羞的横躺在床上,一张脸涨成了大红色,眼睛微微的闭合着,修长的身体仿佛在期待司空的吻一般轻轻颤抖着。司空把那人的双手举到头顶固定,然后慢慢压上了那人的身体,把人完全纳入怀中。 轻轻在那轻颤的蝶翼般的眼帘落下一吻,然后才开始慢慢享受近在咫尺的美味大餐。送上门来的大餐不吃,岂不是愧对自己? 只是不知道今天到底是在回事,那人竟然难得的配合…… 那人的身体被司空紧紧的压嵌在身后柔软的床上,动弹不得,此时此刻更能感受到从司空身上传来的阵阵热意,还有浓浓的占有欲以及粗重的呼吸…… 司空刻意用极近的距离观察身下的人的脸,有意无意的将自己吐出的热气悉数喷在那人最为敏感的耳后,下一瞬,他清楚的感觉到身下的那人发出的一阵轻颤和低声呻吟。 不重,却想是猫爪轻轻挠了一般,让司空的心痒不可耐…… 沉重的吐出一口气,司空俯下身,再次吻上了那微启吐着气息的薄唇。 司空的舌头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像一条贪恋那人口中蜜汁的小蛇一般在那人敏感的唇腔里深添浅刺,他不断的用舌尖轻刷着那人口腔中脆弱的黏膜和敏感的上腭。 “嗯……” 在司空的诱导下,那人开始情不自禁的伸出自己的舌头与司空炙热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司空用他自己的舌头将那人的舌头卷出口腔,用自己的齿缘轻轻咬着那人灼热的舌头,仿佛在品尝什么美味佳肴一般忘我。舌尖轻轻刺痛,那人顿时觉得自己的舌尖仿佛不再是自己的一般,口中开始情不自禁猛烈的溢出唾液。 只是因为他的舌头被司空叼着,张启嘴无法合拢,只好感觉比平时更浓稠更炙热的唾液延着嘴角迅速滑落,在两人间划出一条条晶莹透亮的水线。 舔舐,吸吮,司空的动作绝对不粗鲁,反而十分缓慢优雅,仿佛夏日午后透着股优雅的懒散的小猫在舔舐自己的毛发,每次都是轻轻落下吻,然后用唇瓣描画着存在物什的形状…… “恩啊……”唇瓣从那人唇边滑下,并未急着去胸前的凸起,而是顺着脖颈到了那人的耳后。一阵轻触,变换来了那人越发厉害的轻颤,“唔……司空……” 听闻那人口中最美好的情话,司空满意的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有的时候,完全拥有对方并不一定要最原始的方式,更多的时候,只要所倾心的人一句低吟一个拥抱便已经足够让天地黯然失色…… 轻轻抱起那人,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司空这才进行下一步动作。跪在那人腿间,司空俯下身开始轻轻吮吸那人已经动情而呈现桃红色的喉结。感觉自己的喉结正被司空的舌尖轻轻挤压着,那人身体更是一顿,整个人都如同小猫一般‘呜呜’的呜咽起来…… 闭上眼,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司空炙热的舌尖划过之处唾液轻轻涂在自己喉结上,随着他喉结的每一次吞咽,那灼热便多几分。 司空的手顺着那人腰侧的线条往下滑去,察觉到司空的动作,那人立刻挣扎起来,“唔嗯……别啊……不要……唔嗯……快些……恩……”司空手所划过的地方,不断的点着火,让他开始难耐的扭动身体。 司空的手带着练武的老茧,隔着一层亵衣,从那人胸前、腰间、臀部不断轻轻划过,却并不停留在哪一处。那种不真实隔靴搔痒更是挑起了那人的情欲,让他浑身都变得不自在,可是想要生气,却又被身上的瘙痒弄得全身无力。本就开始精神抖擞的某处,倒是越加的精神起来…… “唔……司、司空,奇怪啊……” 那人在司空貌似漫不经心的玩弄下难耐的扭动着身体,难耐的身体无师自通、反射性借由和床板和司空的身体摩擦来获得解脱…… 而早已经被那人轻声哼哼声挑拨起情欲的司空直到感觉到腰间顶住他的东西已经无可忍耐的轻颤起来,这才放过他,伸出手,附上那以为无可忍耐而轻颤的地方,下一秒,立马就换来了身下那人向后仰起头紧绷身体的一阵高昂呻吟,“嗯啊……” 仿佛带着颤抖的声音让司空心中一滞,手中湿润一片。 “哈哈……”忍不住轻笑,司空俯下身,在还沉浸在余韵的那人耳边轻声道;“这么快?我只是轻轻碰了碰而已你就……” “嗯……不、不要……唔……不要说……嗯……混蛋……”余韵未过去,便被司空刺激得难以呼吸的那人开始难耐的扭动身体,并试图张开那张已经被司空吻得泛红的唇帮助呼吸。 只可惜司空并未给他机会,俯下身,司空看准时机用深吻牢牢封住那人无谓的抗议,“嗯嗯……唔……啊……” 司空再次吻住那人的舌尖,炙热的舌头深深的进入那人的口腔搅拌着,视线早已经变得一片模糊的那人此时也只能随着司空的动作,任由司空情色的深吻使他瘫软的身体浑身发热仿佛要烧起来一般。 迷乱中,他有力匀称的腰部更是不自觉开始轻轻从床上抬起,乞求般摩擦着司空的腹部…… 司空伸出手,顺着股逢往下滑去,来到了那秘所。 身下的人身体一顿,随即放松下来。毕竟是男人,那种事情就算是经历再多,也不可能变得承受。 因此,司空每次都是格外小心。 从枕头旁的暗格拿出带着淡淡茶香的膏体,司空小心的撑开那人紧紧锁在他腰上的双腿,然后以食指勾出,涂抹上去。 红色的嫩肉随着司空黄色的皮肤而被勾出,乳白色的膏体残留在穴口。那人的肌肤已经一片粉红,被司空挑开那紧闭的地方,情不自禁深吸一口气,呻吟一声…… 司空手中动作一顿,视觉上的刺激让他不禁觉得血气上涌。 有些迫不及待,司空探出了第二根手指、第三根,直到那处变得柔软,司空才俯下身去亲吻那人耳后的敏感处,在那人动情呻吟的同时,进入。 “唔……” “嗯……” 两人几乎是同时呻吟一声,那人是因为被撑开的疼痛,而司空则是因为满足和忍耐。 “可以吗?”沉住气忍耐许久之后,司空才开口问道。身下的人身体早已经变得灼热,那处虽然紧致有力的咬着司空,却并没有太大的不适,司空知道,自己只等那人一个点头便会丢盔弃甲毫无理智…… 听闻司空的话,那人并未点头也并未摇头,只是瞪圆了眼睛不满的看了司空一眼。那人却不知道,自己那似是责备似是激请的一眼,远远要比任何口头上的应允来的刺激…… 深吸一口气,司空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热爆开来…… 身体早已经控制不住,脑子中剩下的便只有占有和猛烈的冲击…… “……唔啊……嗯……” “……啊……司空……嗯慢、慢些……啊……” “……嗯……司、司空……” …… 霂知秋十分生气,这一走就走了很远,他的轻功虽然不如司空,但是运足了气跑起来一两个时辰也绝对能够跑出很长一段距离。 但是跑累了时看着周围陌生的景物,霂知秋却又开始发火了,不是发陆熔的火,而是生司空的气。刚刚司空对陆熔的袒护不言而喻! 他承认,他是相对陆熔不善,可是凭什么司空就要生他的气? 运气内力,霂知秋在周围的树上、草地上胡乱打了一通,真真把周围的一切都挡住陆熔和司空那对奸夫银夫…… 可是打够了、跑够了、气够了霂知秋又失落了、不甘心了,凭什么司空对陆熔那么好却对他不好?还有,最最重要的是凭什么是他跑出来?改走的人明明就是陆熔那混蛋! 越想越是不服气不甘心,霂知秋拂袖收起掌风,转身又向着来时的路赶去。他绝对不会让那个挨千刀的陆熔和司空有机会单独呆在一起! 绝对不! 只是霂知秋怎么都没有想到,回到小楼之后,迎接他的却是那毫无掩饰一阵高过一阵的呻吟声…… “你、你……司空……混蛋……”霂知秋站在空荡的小楼院子,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来来回回却只是那么几个字。霂知秋觉得那声音如同千万根针一般刺着他的心脏、血骨和全身,可是就算是不甘心不服气他也只能在门外飚杀气…… 混蛋!混蛋!混蛋! 暗自在心中一连骂了三个‘混蛋’,再气,霂知秋也只有听着声音跺脚的份儿…… 听到院子中霂知秋的动静,颜无却是越加无奈,这小楼隔音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劲,司空显然就是要做给他们听,聪明如颜无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可是就算是听出来了又这么样?霂知秋不可能闯进去,他也不可能。 而且,就算是闯进去了又如何?难不成还能吧床上的那两个狗男男拉起了不成? 低着头,颜无咬牙切齿的把手中的被子扯来扯去恨不得扯出个洞来。 这次是他惹司空生气了,他知道,可是司空竟然敢、敢如此‘惩罚’他……不过就是、不够就是逗着那些人玩了一会儿,至于这么紧张吗?而且竟然还…… 伴随着那一阵高过一阵的动静,颜无愤愤的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下次,下次他绝对要让司空常常这种味道,天下之大,难不成他颜无还只能留在这破烂不堪的小楼不成? 可是想归想,颜无再是生气,心中想的对司空的‘惩罚’再解气,也依旧只是捂紧了被子装作没听到。 而已。 颜无隔壁便是陆熔的屋子,说是屋子,还不如说是陆熔的一个临时落脚点。在陆熔的眼中,这里十分简陋,说是简陋还不如说是破旧,他根本瞧不上。 陆熔从小生于宫中,从来都是一呼百应,何曾过过这种吃穿住行都要自己动手的日子?可是这屋子中却满是他说熟悉的影子。 有他嫌弃这里的茶水不好喝而从宫中带出来的上好贡茶,有他嫌弃被子不舒服而让人送来的绫罗绸缎,有他嫌弃装饰简陋而自己从宫中一次次慢慢搬来的古董花瓶装饰,甚至是就连屋子中的凳子都是他找人按照这屋子定做的上好红木…… 就连司空,都曾经赞叹过,这屋子是他这小楼最舒服的地方…… 可是…… 看着窗外,陆熔眼中一片冷凄,耳边的声音动静根本容不得他愿不愿意接受,都径直冲进他的耳中。 陆熔面上无疑,垂在身侧的手却是狠狠捏紧…… 是要让魔教中所有的人都不小心死于江湖围剿好呢?还是死于意外好? 或者,当务之急是应该让这小楼无意起火,然后惨死掉几个不相干的人?! 芙蓉帐暖春宵短,有人欢喜有人愁,小楼不大,却是各个人有着各个人的心思。 只是却无人看到暖帐中司空嘴角那一抹一闪即逝的浅淡笑容。 日子一如既往的过下去,没甚大的纷争,没甚多余的吵闹,他们这小阁楼里头,有的,只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清愁…… 第十九章:夜、霂知秋 “司空,你在做什么?”司空知道花夙风肯定会追来,所以脚下的速度一点儿也没有慢下来。出了驿站之后司空便运气径直朝着余香客栈跑去,花夙风的轻功在武林上虽然已经算是不错,但是和司空比起来那就是大巫见小巫了。 不到半刻钟司空便把花夙风丢到了什么,和花夙风缠斗了一会儿之后司空就已经想起了到底是什么地方惹到花夙风了,因为的剑法让司空觉得熟悉。特别是他拼命的这一点。 明白花夙风会生气的原因之后,司空也只有感到无奈。 好在惹不起他还躲得起,一时半会儿他也拿司空没有办法。 这厢司空回到了余香客栈便认真的思量起来,到底要不要落跑。若是跑了,清虚子也奈何不了他,只是…… 想起颜无和花夙风两人,他又有些犹豫,司空思来想起却始终拿不定主意。想来想去想不通,司空索性不想了,闭了眼爬上床去睡觉去了。 司空这一睡便睡了大半天,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暗,朝着窗口看出去黑压压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司空在床上翻了个身,本准备再睡却发现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犹豫片刻之后司空还是起了床,只是若是他知道接下去会发生的事情恐怕他另可饿死在床上也不会随便出这个门。就算是被天下的人都耻笑他堂堂天下第一神偷司空摘星饿死在床,也总被被人追杀来得轻松…… 司空从窗户跃了出去来到街上,看着空荡的长街,司空决定向着城外的树林而且。哪里应该还有些冬天出没的动物在,正好他也好久没有吃野味了。 看天色,月亮已经爬上了头顶,估摸着已经是三更时分。街上没人树林中更是没人。司空也乐得安静,一个人树林中活动了下身体之后运足了力气奔走于树林之中。 太久没有活动身体,身体都快僵了。 司空是在七岁的时候遇到清虚子的,那时候他正好借尸还魂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什么都不熟悉也身无分文。正因为如此,司空才会想要借着小孩子的身份去偷人家钱袋,可是就那么一次便让清虚子逮了个正着。并以此要挟他若是不跟他走就把司空送到被他偷了钱的那户人家去。 司空那时候因为借尸还魂身体缩了水才七岁的模样,根本就逃不过轻功十分好的清虚子,也就只好妥协跟着他去了清虚子家所在的山里头。 想起那时候的事情,司空忍不住有些发笑。那时候他还有些害怕清虚子,因为他脸上的笑容实在是诡异,司空还想过对方也许是什么人贩子之类的,直到后来司空才明白那时候情绪在脸上的表情叫做兴奋,是小孩子发现了可以玩耍的玩具时的兴奋…… 司空在树林中急速来回奔走了几趟,只算是让自己身体内的寒气都散发了出去,汗水也流了下来。 运动之后司空整个人都轻松和精神了很多,不过肚子也饿了叫得更欢了。 正当司空捂着肚子考虑接下去要怎么办的时候,脚边突然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司空侧脸看了过去,只见一坨黑黑的东西正在他脚下不远处的树根处移动。司空眼一亮,整个人突然扑了上去。他正饿着呢,食物就送上门来了。 在那儿跑到的东西是头野猪,个子不大,看样子应该是夜里独自出来觅食的,“遇上我算你倒霉。” 司空手指虚空一弹,再看那野猪却只见它身体抽搐了一下,然后整个猪就瘫在了地上不在动,司空没急着去动他,而是在周围收集了一些枯枝树叶点燃了火才再去动那头猪。 有了火光之后司空才完全看清楚那猪的模样,身上看上去还算是干净,只是个头不像一般的猪的大小反而很小巧。那么点儿大小,估计也只能喂的饱他一人。司空也不知道到底是该庆幸还是该庆幸。 到了水边,司空手脚麻利的把那野猪去皮破洗干净,然后用树枝串了起来放在火上烧。出门时他没有带作料,也就封釉将就着这样吃了。司空因为清虚子的原因而一直住在山里,对山里的这些营生很是熟悉,烤起肉自然也是熟能生巧动作极快。 没多久,司空手中的猪肉就变地一种赤色的色泽,空气中也早已经弥漫满了香气。司空咽了咽口水,趁着滚烫的温度开始吃了起来。 月当中天,树林中时暗时亮,火光亦是摇曳不停。 夜里的寒气也被火光驱散,带着暖暖的温度。野猪的味道异常的鲜美,可能因为猪还很小肉还没长老的原因吧。 “你在做什么?”一道逼人的声音突兀的在司空的身后响起,司空身形一顿,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再侧头,脖子处已经冰凉一片。月光反射在那剑尖上,阴森冰凉。 司空没有回答,那声音便又道;“我问你你在做什么!”黑暗中,司空嗅到了股瘆人的杀气。 “我好像没做什么坏事吧。”司空有些无奈,这句话他已经在同一天之内第二次对人说了,一次是花夙风,一次就是这个隐藏气息的功夫好到他都没察觉到的人。 “我在问你话。”说话声,那人手中的剑更向司空空荡荡的脖子近了几分,司空看不到脖子上的状况,可是他已经在空气中嗅到了腥甜的味道,那味道很近,应该是脖子上的。 那人是真的要杀了他。司空清楚的知道。 “野猪。”司空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然后尝试着换了个方便动作的些的姿势。那人察觉了司空的动作,便再次用剑逼近了司空的脖子,“别动,不然我可不保证我的剑会不会一不小心滑一下。” “你到底想做什么?”司空神经已经紧绷,可他身后的人却想是寒潭一般沉寂着,散发出的只有凛冽而又纯粹的杀气。 “我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那声音再问。 司空挑眉,怎么这人如此无理取闹吗,他问话别人就一定要回答?心头虽然有些不满,但是司空还是把那野猪剩下的皮毛指给了他看,“肚子饿。” 说时快,那时慢,只在电光火石刹那之间司空突然沉下身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一旁掠去,脱离了那人的剑下。直到司空离开了那把剑几米之后他才停下来,冲出生到现在他就从未被人用剑比着脖子,这倒是个稀奇的体验。司空危险的半闭起眼睛看向那人。 一袭红衣胜血,在这阴暗的树林之内显得给外的瘆人,可更瘆人的却是那人脸上纯粹的杀意。司空记得眼前的人,是在少林寺之上纠缠过的那劳什子教主。 “嗔……”剑光微动,一声清脆的声响在黑暗中逐渐清晰。 霂知秋已向司空逼了过去,剑尖直抵他脖子是要娶他性命。 司空冷哼一声,莫不是他表现得太善良了,所以才让所有人都觉地可以为所欲为,剑都低到他脖子上来了。司空如是想到,他没有避开霂知秋的剑,而是上前一步迎向了霂知秋,只伸手间便接住了霂知秋的剑。 霂知秋眼中诧异一闪而过,随即转动了手中的剑柄想要借势消掉司空的手指,却不想司空的手指像是有千斤重一般纹丝不动,霂知秋动了好几次也未挣脱他的手指。 “哼,有几分本事。”霂知秋突兀的放开了剑柄然后以手做剑劈向了司空的胸口,好在司空早已经有所准备吗,在他放开剑的瞬间就变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剑持在手中。然后以剑挡在胸前避过了霂知秋近身的一掌。 “本事我自然是有,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司空说得嚣张,也是因为他有那个嚣张的资本。 当初清虚子答应了少林寺方丈的条件把武林中所有的秘籍都奉还了,可是却并未答应那少林寺方丈说不抄写或者是不传录下来,所以少林寺和武林中的人都不知道清虚子在深山野林的家里到处都是那些被他们宝贝得紧的秘籍。 这种事情,也就只有清虚子才做的出来了。 因为如此司空也收益匪浅,虽然不可能每一种都掌握,但是因为武功都有相似之处所以司空多少都能够对每个武林中门派有一定的了解,不说无敌,但是至少能够知道哪些招式的弱点在哪儿。 司空开口说哪些话的时候并不怕被霂知秋听见,霂知秋却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他还是冷冷的看着司空就那么站在那里,神情间杀气愈见浓烈。隆冬之后,暖春之前,春还未复苏,树林中有的也就是满目的枯败和凄凉,两人在树林中对持而站,头顶上的树枝丫间也就只有凄凉如同鬼魅吼叫的的风声。 就在这时,霂知秋忽然跳起来,冲向了司空。 司空顺手抓起了身后的干枯树枝,轻轻一拍,手臂粗厚的树枝就碎成了五六节。霂知秋还未明白司空这是何用以就见司空将面前的枯枝树干一挥手挥上了头顶,在下一瞬他的人已飞起,脚尖在最下面的树枝上轻轻一点,人已经向着上面飘去踩在了第二块木板上。 他的人就好像忽然变成了只点水蜻蜓,在空中接连四五个起落,很快便飞到了树枝尖上的高度。 地下霂知秋皱眉,以为司空又想逃跑。 却见司空在空中一个转身然后头朝下坠了下来,他手持霂知秋的玄铁之剑径直对着霂知秋攻去,霂知秋因为一开始错过了避开的时间这会儿已经位置已经变得尴尬,在想要避开便是免不了的狼狈。 不过霂知秋好歹也是避开了,并未被司空那一泰山压顶的攻势伤到。在看司空攻过去的地方,地下已经多了很大一个空,那是被司空刚刚那一击的余威震出来的。 霂知秋被那一招惊了一瞬,却不知道他怎么低垂着头。 他是来杀人的,不是来说话的。 霂知秋脸色已变了,他已认出了这个人,也想起了之前的过节。霂知秋不光是脾气很怪,他的剑法也很怪。他决心要杀一个人时,那人就已经只有一条路,便是那人死,“现在你已经只剩下这两条路可走,别无选择的余地。要嘛被我杀死,要嘛就自杀。” 西风吹过树林,干枯树枝上仅剩下的枯叶萧萧落下。突然有一群昏鸦惊起,飞入了了山边的月亮余韵里。司空突然拔刀,闪电般攻出向了霂知秋。 第二十章:中毒 霂知秋从怀中抽出一柄手臂长短的短刀,反手握在手中。江湖中众人都知道魔教教主霂知秋一柄玄铁剑独步武林沾染血腥无数,却不知道霂知秋最喜欢的还是那手臂长短的短刀。 至于原因,则是因为短刀近人。刺进人身体的时候触感更为鲜明,血液的味道自然也就愈见清晰。但江湖上能逼着他使出短刀的人却不多,至少他活了这么久便只有司空一人做到了。 霂知秋的短刀刀法极快,而且那招招都是致命的刀法,每一刀都是冲着敌人最致命的地方刺去,豪不留情且攻势直接。霂知秋的内力本就不低,这会儿他运起全力攻击司空,司空也被他逼得运起同样内力抵抗,不然随时都有被霂知秋一剑穿心的危险。 可惜他这刀法也像世上所有其他的刀法一样,也有破绽。只有一点破绽。那边是太快,虽然世间的武功唯快不破,可是太快了反而危险。因为快,便要付出很多快的代价,例如招式简单而且直接。 霂知秋的刀法没有任何的修饰,也不屑于修饰。破他剑法的方法亦是很简单,只要你比他远,比他快便好。司空手持长剑,剑比他长。且他也足够快,至少他的剑比他的轻功还要快,所以司空刺出了一剑,剑就已刺穿了霂知秋的肩膀。 剑拔出来的时候,剑上还带着血。 司空对着剑尖上的血迹轻轻的吹了吹,鲜血就一连串从剑尖上滴落恰巧正落在一片黄叶上。 他本来是要一剑封喉的,可惜霂知秋在那紧要关头侧了个身避开了他的剑,以肩换颈,捡了条性命。一阵寒风,地上的黄叶直被西风舞起,空气中的血腥味更重了。 “我只道司空摘星轻功独步武林,却没想到你手上的功夫也有几分了不起。”霂知秋嗜血的舔了舔肩膀上的伤口溅出的血液,双眼变得猩红。 “素来听说霂知秋喜怒无常、杀人嗜血,现在看来却是脑子不清楚神经错乱。”司空嘴上的功夫可不输给他的轻功。 “你——”霂知秋气得双手微颤,他还不曾见过着这么胆大的家伙,他是真当他杀不了他吗?他扯动唇角,露出一个妖媚至极的笑容,却是冰冷一片,“你有本事再说一遍来我听听。” “你是说‘脑子不正常,神经错乱’这一句吗?你想要听几遍?我一遍遍说给你听。”司空再点脚尖,整个腾空而起就这霂知秋的剑逼近霂知秋。 “哐……”剑与剑相搏,内力粗鲁的撞上对方的内力,如同闷雷一般沉闷但是力量十足。 半夜时分月亮并不温暖甚至是有些虚寒,就连细微的轻柔微风都变成了刺骨的毛刺。司空和霂知秋却想是好不知冷,越斗越来劲。两人均不服输,一来一往极快的来往于树丛之中,若不细看很本就看不到两人的身影。普通人怕是要以为这是两道鬼魅了。 来回游斗了半个时辰,两人确实谁也没有在伤到对方半分,倒底是抱着几分试探和谨慎,所以说也不敢说到底是不是真的在以死相逼。时间一久,司空也有些不耐烦了,他出门只是一时兴起,并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霂知秋的功夫虽然让他有些在意,可并不知道他半夜在这里流连。 “你到底为什么抓着我不放?”在树间站住脚,司空不想再继续下去。 “……”霂知秋危险的看着司空,却并未开口。 “难道你真是脑子不清楚见人就杀?”被霂知秋追得有些不耐烦了,司空语气愈见的难听。 “我乐意。”许久之后的许久,霂知秋才开了口,而且听他的口气似乎火气还不小,只是听了他的话司空当即一愣,随即脸色变得将十分诡异。 霂知秋一脸的气愤弄得司空莫名其妙,难不成那只猪是霂知秋养的?魔教教主霂知秋养宠物?还是养了只猪?…… 不知道为什么,司空突然觉得眼前的人也不是那么吓人了,虽然他身上时时刻刻都散发着一种不属于裴一叶的煞气。但是这刻的三米之前却像是个正常人。 只是,猪…… “噗……”司空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噗笑出声。 堂堂魔教教主养宠物也就算了,若是还养了一只猪…… 而且那只猪还被他吃了…… “你笑什么?”霂知秋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只是愤怒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教主大人你的兴趣爱好很有趣。”司空噗笑。司空收了剑,已经完全没有了打斗下去的意思。 “有趣?哼,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我觉得更加有趣的还是你怎么还站着?你手中的刀一直以来我喂它吃了许多西域特有的蛊物和毒物,你一直拿着没问题吗?”霂知秋也收起了手中的短刀,说话时他脸上有些得意的神色。 “……”闻言司空已经黑了脸,拿西域特有的蛊物和毒物喂刀,这人脑子果然不正常。来到这个世界将近十年的时间,司空早已经对这些事情不感冒,就算是有人真的拿着蛊物这种东西在他面前来他也不会在像是以前那般惊讶。 只是这些事情真的轮到他的身上却不是什么能够让他一笑了之的事情。 “你要是怕了,跪下给我磕响头我到是可以回去看看有没有解药。”霂知秋道,他肩膀上的伤口很深,这会儿已经冰凉一片没了感觉,“不然不久你就是死人一个,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摘星。” “死了岂不是更好摘星星?”让他司空摘星磕头,休想。 “难道你就真的不怕死?”霂知秋已经没人耐心,伤口隐隐作痛,早已冰凉一片的血水浸湿了他的衣服,在这夜里更是寒冷得彻骨。刀上有毒,他自己也已经中毒,只是他对这毒早已经有了抵抗力,才不至于倒地不起。 “怕,当然怕,所以……”司空突的运气然后朝着城的方向疾奔而去,“今天就先到这里了。”司空掠走的速度是极快,他的目的是清虚子所在的余香客栈。 冲进客栈,司空也不管到底是不是半夜扯着喉咙便拍着清虚子客房的门大叫清虚子,“师傅,开门,师傅……” “客官,他没回来,你看这……”被他吵醒的店小二揉着眼上了楼,看到是司空摘星,顿时瞌睡虫更重了。两人认识了这么久一段时间,早已经熟悉。店小二对他也没了对外人的恭维劲儿。 “没回来?”司空嘴上问道。“是没回来,我晚上来问他要不要吃——”只是店小二抬头时面前已经空无一人,司空早已经从窗户掠了出去。店小二连忙从二楼窗户看下去,却见街道上已经看不到他的人了。 “这家伙倒是真的会飞……”店小二嘀咕了一声,然后揉着迷迷糊糊的眼下楼回房间去睡觉去了。 这边,司空掠了半个镇子才总算是看到了之前来过一次的驿站,径直越过守卫进了驿站,司空掠到颜无之前带他来过的院子便大吼道,“颜无,你在吗?出来下,我要见我师傅。” 司空那一吼是运足了内力的大吼,震得整个驿站都颤了颤。更是震起飞鸟无数。 不多时,整个驿站都亮了灯。那些守在驿站外的守卫更是个个都拿着武器跑进了内院,围在了司空的身边。住在院子里的裴一叶被那声音一阵但是就黑了脸,何时他的武功已经落到需要人家大吼大叫才能察觉到有人近身的地步了? 开了窗,裴一叶黑着脸等着院子中的司空。 颜无披着外衣出门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司空呼吸还有些急促的站在院子中,他周围却依旧都是杀气腾腾的守卫。 “我要见我师傅,你带我去。”司空摘星仿佛没看到围在自己身边的守卫,见到颜无之后三步并作两步跨到颜无的身边牵住了他的手。 “司、司空?”颜无也是被那一阵大吼吵醒过来的,看到院子中站着的人是司空还惊讶了一把。这会儿司空却已经近身拽着他,让颜无有些反应不过来。 “别的先不说,先带我去见我师父。”司空拽了拽颜无的手,道。 “好、好,这边……”颜无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带着司空往驿站后走去,司空一脸急促想来肯定是有急事了。却不想两人才迈出两步就被人拦住,拦住两人的不是别人,真是裴一叶手下的官兵,“放肆,谁许他进来的?” “裴将军,这——”颜无转身,为难的看着裴一叶。 “他是什么人?”裴一叶向前走了几步走到颜无和司空的面前,一脸不善。 “会将军,他是清虚子的弟子,那件事情清虚子说让他帮忙,所以将军你看……” 颜无对着裴一叶抱了抱拳,然后搬出了师傅颜傅和那件事。果然,裴一叶听了颜无的话之后便没再说话,只是看了司空好一会儿之后挥了挥手,让那军官放了行。 “快点。”司空一见拦路的那人让开便连忙催促颜无。 颜无被他催的急了,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往后院走去。驿站很大,前院驻守了很多军官和守卫,后院则是住着颜傅和神算子等人。裴一叶之所以住在前院也是因为他说习惯了和自己手下的军官住在一起的原因。 不过比起前院,后院的驻守更是严密,隔三差五便是交替巡逻的士兵。 颜无和司空才走,裴一叶便招了招手让身边的一个军官靠了过去,“去调查下那人,我要全部的资料。”顿了顿,裴一叶又接着说到,“还有那个门派的资料一起查清楚。” “是。”话音才落,那人已经消失在了院中。 裴一叶站在院中望着司空你去的方向许久之后才离去。驿站中烛灯灭了亮,在看院子中,却已经多了份寒意。 第二十一章:驿站 乌黑的发髻上横插着玉钗,玉钗简单毫无修饰,就如同他的人一般,清淡雅致毫无装饰。司空摘星的脚步永远那么轻盈又那么稳重,似乎是踏在了云上。司空的轻功好,放轻脚步则是已经养成习惯,走路时细腻无声。他若是不想要人察觉,常人根本就察觉不出来。 司空和颜无同时走进内院,内院中所有人的目光瞬时全都集中在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花夙风穿好衣服拿着剑出来的看到的便是如此场景。 “哼,你又回来做什么?”花夙风又想拔剑,颜无却一挥手止住了他的动作。 “夙风,先让他去见清虚子。”颜无道。 内院中的人因为司空的那一吼,这会儿早已经是都醒了过来。司空进到内院时神算子和颜无等人早就清醒过来。看到司空,纷纷走了过来。 “清虚子前辈在什么地方?”颜无询问颜傅,颜傅指着身后的客房说到,“下午司空说要出去不见他之后他便回了房间里。” “师傅,起来了。”司空上前,一角踹在了那扇门上,破门而入。 屋内黑压压一片,司空站着内力身后看得模糊,之间床铺上面黑压压一坨东西一动不动,任是刚刚司空那么大吼大叫也没把人叫醒。司空皱眉然后疾步走向床边,一把掀开被子。 果然,随着被子被掀开,一股呛鼻的酒味传来。 熏得司空眉头皱的更紧了许多,“起来了,你徒弟都快死了你还睡得着。”司空抬脚,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在床沿上,整张床瞬时震动起来。 神算子见司空对清虚子如此粗鲁紧皱了眉头,颜傅却一脸笑意。 只是床上的清虚子不但没醒过来,反而翻了个身之后梦魇一声,继续睡了过去。 司空动了动鼻子,嗅了嗅空气中的酒香味,“杜康?” 杜康是南楚有名的烈酒,有‘一口醉倒天下汉’的美誉,说得便是杜康的酒性。只需一口,便能醉倒天下所有的人。而且一醉便是五、六日以上,酒量浅的一醉都有可能十几天不醒。 空气中的酒香味这么浓郁,向来清虚子喝了不少。 越想越是脸黑,司空再是气氛的一脚踹在了清虚子的床沿上,“好你个清虚子,你徒弟都快死了你还有心情醉酒,要是我死了我看以后谁给你养老下葬!” “司空,这……”从未见过司空这边目无尊长的,颜无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了。而他身后的神算子早就已经黑了脸,神算子和颜傅不同他在有些方便格外的注重,例如教理,例如尊师重道。 “谁给他杜康的?”司空黑着脸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身边其他人身上。 “这……”颜傅侧头看了看身边的人,脸色有些诡异。倒是他旁边的有个面色普通的麻衣士兵开了口,“三日前,有人送了朕……送了一瓶杜康过来给裴将军,不过那酒并没到他的手中。” 那人外表是个士兵,就说话都有些虚伪的恭维气,可是那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侍卫,看着那人司空皱了眉,这人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难道,你是陆熔?”想起这人和陆熔的相似,司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怎么最近总是遇到熟悉的人…… 那侍卫眼中惊讶一闪而过,随意换为杀气,“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哈,还真是你?”司空为自己猜中了那人的身份而感到讽刺,从一开始见到这些人他就觉得奇怪,这行人个个都像是有故事的人,却要主动和他们搭讪。而后的相处里司空一直对他们十分防备,便是因为陆熔身上散发出的贵气和霸气。 现在联想一下,司空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些什么。 “我在问你话。”陆熔沉着脸重复道,从一开始,司空似乎就总和他过不去,不光是对一些事情的看法还是性格,两人总是犯冲。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司空话锋一转,又道;“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好了。” “说。” “你有见过那个老人给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侍卫让路的吗?”刚刚陆熔进门时颜傅和神算子站在前方,见到他便习惯性的给他让道,就连颜傅和花夙风都给他让了道,这会儿他正在司空身后不远的地方。看热闹的话,算是最前面最方便的地方了。 “那又如何”司空说得在理,只是这和陆熔的问题并没有太多的关系。 “难道你就没注意到这一路下来无论是颜傅还是神算子亦或者是颜无,他们都对你十分恭敬吗?吃饭让你先吃,休息让你选好的地方,就连走路都要护你在中间。”司空大概还是有些仇富心理的,所以才会不喜欢陆熔那副趾高气扬和理所当然的态度,“这种场景在民间可不多见。”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这种稀奇的场景只看一样就足够常人记住了,能认出你来有什么奇怪的。”司空已经人命,既然叫不醒清虚子,那也就只有靠自己了。 “你……”陆熔怒。 “你们之前找我我做什么?”司空不理他,转而去问他身后的那些人,“你们也看到了,他现在估计每个十几天是醒不过来了。” “这……”颜傅和神算子对看一眼,最终颜傅还是开口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想请你般一个忙。” “先说来听听。”至于答不答应,就要看情况了。 “这边请,我让人备茶,然后慢慢说。”颜傅做出请的手势,司空见状也不好在矫情,毕竟不同于陆熔对别人的恭敬感到理所当然,司空对老人还是有机会敬畏的。 颜傅招手让人去备茶,陆熔却回了房去卸掉易容,等他再次出现在司空的面前时,已经是原来的面容。 一行人坐于客厅内,各持热茶。 腊月过去之后,天气是一天比一天暖和起来,只是夜里还是凉。 屋内生了暖炉,坐久了倒是暖和。司空不喜冬天的寒气,所以总是在冬天懒洋洋的,身上也是裹得厚厚的像个包子。好在他现在年龄还小,所以穿的厚了也看不出来。 今天出门时司空穿的少,所以进屋时手脚已经冰凉。颜无递给他一杯茶水之后出门,再回来时手中已经多年一件披风。是那件他在寺庙穿过的米白色披风,“不介意就穿上吧,天气寒,小心着凉。” 司空谢过,穿在身上时果然嗅到了那日在少林寺里嗅到的味道。很淡很淡,沁人心脾。 那事情说是颜傅等人的事情,还不如说是陆熔的事情。 事情的原委很简单,便是南楚皇帝关于内部矛盾的处理不妥,导致现在朝廷内乱。 南楚历史悠久,边关还算是稳定。不过内部问题却很多,朝中早已经分为几股势力。司空到不意外,只是知道陆熔就是南楚皇帝的时候司空还是有些惊讶的,他以为陆熔最多也就只是个大官贵族而已,没想到倒是大官贵族的头头。 颜傅说出陆熔的身份时,陆熔颇为自豪得意的看向司空,司空却是扫了一眼便没再理他,而是专注于颜傅的话,气得陆熔当时就有些跳脚。 朝中三王爷是先皇的兄弟,本就对先皇有所不满,在先皇去世之后就一直想要亲自执政,只是陆熔在几年内实力不断壮大,让他的这个愿望实现的机会越来越小。 颜傅说,陆熔是念在他是自己皇叔和没有明确证据的份上才一直没有声张这件事情,没想到这次他却主动捅破了那层纸。在陆熔微服私访的时候安插暗卫刺杀陆熔,让陆熔在江湖上步履艰难。 司空心中却有些噗之以鼻,说是因为陆熔仁慈怕是那三王爷势力顽固他也没有办法吧! 颜傅说,这次陆熔无论如何都要回京城,只要回了京城便有办法一举拿下三王爷和那些叛党。所以希望清虚子能帮这个忙,送陆熔悄无声息的回京。可是清虚子却说他老了,身子骨不方便,所以让司空去。 颜傅和神算子等人也都见过司空的能耐所以并未反对,反正他们只要达成目的。 说完这些,颜傅的眼神落在了司空的身上。 “事成之后,定有重赏。”陆熔道。 众人皆是屏息,等待着司空的回到。却见司空慢腾腾的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之后才缓缓开口,“不是不可以,但是现在你们先替我做件事情吧。” “什么事情?”司空的答应让众人都一惊,但是接下去他的要求却又让众人松了口气,能有要求,也未必是坏事。 “先替我解毒吧,我要是不死就帮你们,不然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好了。”司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现在是他们有求于他,可不是他有求于对方。 “解毒?你中毒了?”司空还未反应过来,颜无就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他捏住司空的手腕,两只手指搭在是空的手腕上开始把脉。司空在他的手碰到自己的手腕时反射性的想要收回手,感觉到对方的关心和指腹上温暖的温度之后才僵硬的止住了自己收回手的动作。 颜无脸色一开始十分的紧张,可是在把脉一会儿之后却放松了下来。 “怎么?”司空诧异的挑眉,霂知秋说的那些话难道是骗他的?想起霂知秋说话时的那表情,再想想司空觉得很有可能是假的。 “并不是什么致命的毒,只是栖香。”颜无松了口气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刚刚似乎太过激了些。 “栖香,那是什么?”司空莫名的看着他。 “栖香是西域的一种奇毒,无色无味,只会让人身体气息变得有些悸乱,心跳也变慢。但是对身体是无害的。”颜无讪讪的解释道,若是细看,能够看出他耳廓的红晕。 “可是你刚刚也说了,他是一种毒。”司空还是有些在意,若是没毒,那这栖香用来干嘛。 “栖香说是毒,其实也不能够算是毒,准确的来说他是一种吃了之后就会一种不散去特殊香味的药。是专门用来跟踪一个人或者是追寻东西的。”颜无见司空并无异议,不禁松了口气,然后继续解释道;“这种药江湖中人一般不会用,除非……” “除非” “除非魔教。”颜无道,“栖香制作极难,除非魔教有使用的先例,不然江湖中人还没人用这东西。你的毒是在……” “就是魔教中人下的,对了,这毒可有法子解?”司空问道。 “魔教?”颜无惊呼,司空什么时候和魔教扯上关系了。 “颜无?” “有,不过会比较麻烦,我先去准备些东西……” 第二十二章:预订出行 次日清晨,晴空万里。是冬日里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岁末之后,据说慎城是出了奇的冷,连城外那一道护城河,都结了层厚厚的冰,厚得你甚至可以毫不费事地赶着大车从上面驶过去。这种大太阳的天气,简直比那冰河一夜融了都还来得奇怪。 大年那几天的雪早停了,但是大雪之后天气却是更加的寒冷,那是一种不同于下雪时冰冷的寒,而是另一种仿若极北之地的刺骨的冷。 冬日的太阳显得白茫茫的,有些冷。但是正是那份白茫茫的阳光驱散了大地的寒气。慎城内,驿站中。司空和颜无对面而坐。 “这是最后一道药,吃了就好了。”颜无把一颗小手指大小的药丸放到了司空手中,然后抬手替他倒了杯暖茶。 慎城里,街道两旁的行人比往常多了很多,大概都是冲着这难得一见的太阳来的,冬日的太阳总是有让人贪恋的温暖。以往冷清的街道上除了达官贵人上少林寺还愿的豪华大轿外,还有许多特意出门来逛街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若是以往司空肯定会喃喃地抱怨着天气寒不想走进凛冽的风里,但是今天司空却早早的起了床绕着慎城走了一圈。 太阳照得司空懒洋洋的,颜无却来了,他告诉司空药已经做好。所以便有了刚刚两人对坐的那一幕。 按照约定,明天一行人就要上路了。去京城,然后再由司空悄无声息的把陆熔送进宫里。 今天颜傅他们要去做些准备,他们没告诉司空是要做些什么,司空也没兴趣知道,只是他今天也有不少的事情,要去客栈里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还要安排好清虚子的住所。 客栈的房子倒是可以不用退了,正好给清虚子住,那余香客栈的店小二虽然轻浮了点儿但是只要给钱办事情还是可以放心的,把醉成一团烂泥的清虚子交给他照顾个几天应该不是问题。清虚子醒了之后就更加不用他担心了。 想到了这些后顾之忧的解决方法,司空不禁松了口气。孜然一身,就算是到时候落跑都来得轻松。 司空吃完药便说了要去客栈那东西和安排清虚子的事情,颜无有些为难,好一会儿之后才说他也有事情。司空惊讶的看着他,他并没有让颜无和他一起去的意思。 颜无找来了花夙风,说让花夙风陪他一起去。司空本想拒绝,可在看到花夙风一脸的冰冷之后住了嘴。他们与他不过是场交易,不放心自己一个人也是理所应当的。不过若是他真的想跑,难不成他们还能抓得着他不成? 想到这儿,司空不禁冷笑。 两人回去时是骑的马,清虚子被司空横着搁在马背上。 花夙风见状,不禁皱了皱眉。司空这种不尊师重道的态度,让他对司空的印象差了很多。 清虚子被司空横放在马背上,他自己在地上牵着马走着,时不时还会停下来看看周围的小摊贩。每当这次,花夙风就会策马停在他身边。阳光有些白得刺眼,司空无法在这种光线下看清楚他的面容,只觉得他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坐在马上的身躯仍是挺得直直的,仿佛对这种刺骨寒冷,并不大介意。 街旁有家并不太大的酒铺,此刻却是高朋满座。有个衣着花哨的女子突然从里面走了出来,被门外的凤一吹,机伶伶的打了寒战抱怨着说:“好冷!”然后又退了两步将身子留在门里,伸头在外面看,“就不能再等等吗?” “你到底是去不是了?”门外,一个汉子骑在高头大马上,眼中有些不耐,可若是细看却能够看出那里面的宠溺,“再不走天就要黑了,天一黑,就更冷了。” 那汉子声音粗狂,说话就像是打雷似的。 司空闻言一抬头,正好望见马上的汉子眉毛皱在一起暗自低语道,“也不知道这次他们要收多少人,去晚了说不定人就已经走了。”手上的缰绳突的一抖,他胯下的马便向前走了几步路,来到了那女子的面前。大汉就这坐在马上的姿势一个弯腰,把那门边的女子掠上了马背。 “哎哟,该死的,你这是做什么?”那女子那料到汉子这般举动,当即就红了脸嗲骂道。 那马上的汉子倒是仿佛没听到一般缓缓放调整着胯下马的姿势,然后手突然一按,将裹在自己身上的长披风围在了那女子的身上,只让女子露出个头来。 “羞什么,老子抱也抱过了摸也摸过了,还有什么好、哎哟……”那汉子话未说完,就突然弓起腰怪叫起来,向来是披风里那女子做了什么让他住嘴的事情。 大汉的哀嚎引来了酒馆周围不少人的笑声,那女子是羞得满脸通红,大汉却是豪爽的笑了笑,然后策马扬鞭,冲将了出去。 酒的香气从酒馆敞开的大门透了出来,司空闻见了嘴一抿,像是极力地压制住想进去喝两杯的欲望。 清虚子好酒,司空也学得有模有样,不过清虚子那是嗜酒如命,司空却是浅尝即止。所以常常都是清虚子喝得烂醉如泥,司空却还清醒着。想起那些以往,司空心情变得温暖。 身后马蹄敲在用石头铺成的街道上,发出一种非常悦耳的铮铮之声,像是金器相击时所发出的那种特别的声音。 司空回头去看却见花夙风看着刚刚那两人离去的方向皱了眉,司空不禁挑眉,道;“人家亲热,你皱什么眉?” 花夙风并未马上回答司空的问题,而是看你司空一眼,然后才道;“那两人是徐眉夫妇。” “哦……”这徐眉夫妇司空倒是有所耳闻,据说是一对江湖上还算是有些名气的正派中人。一人持刀一人持剑,倒也是羡煞了江湖上不少少女的逍遥情侣。 “他们刚刚说的应当是最近兴起的新门派,玄月阁”花夙风在马上说到。 “那又如何?”司空去还是不解。 最近玄月阁在江湖上愈见有名,到处都能够听的到关于他们的议论。但是这玄月阁也并未作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称得上是正派中人。 “玄月阁至今未曾查明是何人所创,又是用以何目的。” “那又如何?”司空走在前头,漫不经心的牵着马,“就算是没人知道他起子于何处,那又不影响你做事情。” “可他兴起极快。”花夙风还是皱着眉。 “那又如何?”一连三个‘那又如何’,司空越是容不得花夙风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了。 “这玄月阁兴起极快,怕是不安好心。”花夙风已经有些动怒,司空那可有可无的态度实在是恼人。 马是骏马,马上的人是俊人。司空虽不若花夙风的大侠风范,可也有着独一份的清雅之气。两人一前一后走在一起看上去是及其契合,可内部却并不同外表看起来那般。 “不安好心,他一没抢二没杀人,有什么不好?”司空道,“好不好要等他做出了什么事情来之后才能定夺,你现在就在这里杞人忧天起不是太多余了些?” “哼,若是着玄月阁像你这般,怕是武林又会不得安宁了。” “哈哈……”司空直笑不语。恰好他又走在前面,花夙风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司空不再答话,花夙风也不再继续。一时间,两人竟安静了下来。带着那种悦耳的铮铮之声,这一对马和人逐渐远去。 绕过这条街,就是余香客栈。 这个时辰正在客栈门口嗑瓜子的店小二一见司空立马蹦跶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说话间连忙去帮司空牵马。 “是不准备回来了,可是却被人压了回来。”司空玩笑到,“对了,我今天来是想拜托你点事情的。”司空把清虚子一掠掠到了肩膀上,“拴好了马去我客房。” “好嘞……”店小二牵着马往后院去栓马,司空则是扛着清虚子一步步走向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进了门,司空把清虚子放在了床上,然后再给他盖上了棉被,捏了捏被角以免漏风。 当初清虚子之所以非要司空昨天的徒弟不光是因为司空那一偷,还因为两人那及其相似的性格。两人相处近十年,从来都是那种亦师亦友亦兄亦弟的相处方法,所以才会没那么多所谓的尊师重道。 司空向来都觉得自己是个自私的人,不想对别人解释,因为现在那些人不值得解释。 安置好了清虚子,司空把店小二叫了过来,给了他一些银子,然后告诉他每天喂清虚子一些清粥就行。店小二答应得很爽快,因为司空给赏银也给得很爽快。 之后,司空又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只有几件御寒的衣服而已。 出门时,司空朝客栈看了一眼。他有一种预感,他安静的日子怕是就要到此为止了。除了这个门,出了这座城,有些东西就会变得不一样,而且一去不返。 第二十三章:独自进京 因为颜傅和神算子等人太过显眼,所以这一路上路的只有颜无和花夙风、陆熔与他司空四个人。 至于陆熔身边其余的那些暗卫,自然是影于暗处去了。 一行人里,陆熔早早的易了容。由原本的青年瞬间变成了个中年男人,说话时还带着些地方口音,听得司空几次想笑。不过每次都被陆熔那一脸的菜色给压了回去。 从慎城到京城其实已经不远了,陆路只要十几天,水路更是只要几天的时间。 这一行由司空一人全权负责,所以走那条路都由司空选择,理所当然的,司空选择了陆路,而且一路走得极慢。 出了慎城,司空不但没有直接向着京城而且,反而是绕了道去了秀城,把那的冬后的雪看了个够才优哉游哉的又往京城而去。秀城位于慎城南边,而京城则是位于慎城北边,两个城可以说是背道而驰,司空这么一闹,一行人不但没有接近京城,反而倒是离京城越来越远了。 颜无和花夙风倒是憋得住起,可陆熔却在司空依旧不急不缓的态度下炸了毛。一路下来几次被颜无制止才没有冲到司空的面前拽他衣领。 一行人东走西绕过,走了十余天竟还为到京城,时间一久,颜无也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一天晚饭之后颜无主动找到了司空,颜无也不绕弯子,开了口便道;“只是恐怕在这么下去怕是就要来不及了。” 一行人这会儿正住在客栈里,夜半,天色已暗。天空之上隐隐约约只看得到些零散的星星,院子中是接着路旁的蜡烛才看清楚东西的。这客栈只是路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客栈,东西不怎么好,好在价钱也便宜。 坐在院子中的闻言却摇了摇头,“那倒未必。” 司空和颜傅约定的时间实在二月十五之前,但是现在已经将近二月初十。颜无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说这三王爷到底想不想抓到陆熔?”司空不答反问。 “自然是想要、想要截住皇上进宫的。”颜无在说起陆熔时,还是不能像司空一般一口一个‘陆熔’。陆熔虽然只是皇上的假名,可也是谐音。普天之下,刚这么无礼的叫陆熔名字的人恐怕不多。 “那你说他要是抓不到人会这么样?”司空又问。 颜无在司空的对面坐了下来,颜色有些微愣,“抓不到人自然会加严厉皇城守卫和派人出来搜索。” “还是搜不到又会怎么样?”司空再问。 “还是搜不到……”颜无疑惑的看着司空,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还是搜不到他会比你们还着急,这人一急就会错。”司空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然后才接着道;“这本来就是一场博弈,无论怎么下棋,只要结局是向着自己的便好不是吗?” 颜无并未开口,之是沉默。 “等他急了,我们再做事情吧。有的事情就和偷东西一样,并不是一定要多激进的。”和清虚子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司空也不光是练武,还被清虚子逼着学了许多本来他没什么兴趣的东西。 起先几年司空还没什么兴趣,但是到了后面他自己也来了兴趣,所以在几年之内虽然没有学会所有的功夫,但大多数的内功心法和招式他都熟悉的。在那期间,司空以前学过的,知道的东西也帮了他不少,不过也正是因此,司空现在整个人都透着股怪异,武功怪异,连想法在别人的眼中也是有些不正常的。 想到这儿,司空忍不住摇头,“明天我要出去一趟,你们先在这里住两天。” “你……”颜无想问题要去什么地方,可张了张嘴却没把话说出来。而司空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已经离开,回了自己的房间。颜无一动不动的坐在院子中,直到司空客房内的灯灭了,他才再次起身。 “这样满意了吧?”没有回头,颜无问道。 “哼……”院子旁一个角落陆熔一甩衣袖,转身离开。 陆熔走后,花夙风的身影才出现在院子中,他依旧剑不离身,和颜无视线相交的时候身体愣了愣,却并未开口。 看着离去的两人,颜无再次在凳子上坐了下来。天气寒,石凳上散发着一股寒气,坐在上面并不舒服,颜无却并不是回房去休息。 或许就是那份冰冷,让颜无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清醒了很多。 相处一段时间时候颜无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司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起初见到司空,以为他是个普普通通的普通人,性子懒散,无拘无束。 可从到秀城那件事情师傅颜傅开始怀疑司空的时候开始,司空再颜无的眼中就变成了一个和深藏不露的人。再后来,少林寺一站,司空却摇身一变变成清虚子的弟子,虽然早已经猜到些什么,可当司空真的站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 为司空武功的厉害,也为他掩藏身后的功力。 清晨,太阳斜斜的打进屋子,驱散了屋子内一夜的寒气。 只是床上已经没有了人,被子整整齐齐的叠放着,不染丝尘。 颜无端着早餐推门而入的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副场景,仿若这屋子里一直都不曾有过其他人一般。颜无把饭菜放在桌上,然后才出门去。 “他有些不舒服,在屋子内休息。”颜无在客厅内,用不大不小却让别的人也能听的到的声音说道。 “客官,要不要我去请个大夫过来给他看看?”店小二给几人添菜时热络的问道,“这个天天气着凉了可不是什么小事。” “不用,我们还急着赶路,不如你去帮我们找个好点儿的大夫抓点感染伤寒的药过来吧。”颜无递给那店小二一些碎银,“熬药吃了就会好的。” 店小二唯唯诺诺的接下了银子,不过转身看向掌柜时两人交换了各自的失望。 陆熔离开京城之后没多久就遇到了行刺,而三王爷就是在这个时候进了宫,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入住皇宫,对外则是声称皇上在外被行刺,危机生命,所以在朝中大小事物便由他暂行代人处理。 这也是为什么陆熔不能够直接进宫的原因,因为朝中已经有了一个‘皇上’,他若是轻举妄动随时都有可能被按上个冒名顶替的罪名然后被三王爷处死。 陆熔等人打的注意便是假戏真做,以陆熔这个‘假’皇帝换皇宫中的‘真’皇帝,然后待到裴一叶等人带兵进城之后再一举那些三王爷那些逆党。 陆熔这一块尤其重要,不成功便成仁。 镇守边关的裴一叶手中握有朝中大部分兵权,所以裴一叶的这一方没有太大的问题,只要他出师有名,三王爷就拿他没办法。 正因为有恃无恐,三王爷的人马已经遍布京城各处,甚至是光明正大的出上镜悬赏这个长得像是陆熔的刺客。真正见过陆熔样貌的人并不多,所以京城大多数人都真的一直在到处沸沸扬扬的状态。 司空等外人进入京城都会引来不少人的在意,因为就算是举报消息也会获得一定的赏金。 百里之外,司空独自一人以极快的身形掠过官道,他正向着京城而去。 暮色苍茫。落日的余辉将天畔映影得多彩而绚丽,无人的山道上依然还耸立着的干枯树枝也被这冬日的晚霞映影得更加萧瑟凄凉。没有炊烟,因为这里并没有依着山麓而结庐的人家,大地是寂静的,甚至还有些沉重的意味。 司空额上已经有了汗意,就算是他在这样的长途蹦跑之后也会累。 “早知道就骑马好了。”路上,司空有些后悔的喃喃地低语着,英俊的面庞之上因为沾染了太多的风尘之色,而使他看起来有一种萧索感觉,薄薄的嘴唇,紧闭成一道两端下弯的弧线,嘴角上带着的是一些嘲弄和一些片疲倦。 但那话也只是说说而已,真要骑马,绝对会赶不及回去。 他微眯着眼,任凭耳旁的破风声在这无人的山道上摧残着他的耳朵,寒风冰凉,早已经让他面部冻得没了知觉。 脚尖堪堪越过山路上的石子和枯枝所发出的细微声音被他逐渐粗重的呼吸掩过,混合了他跑动时衣摆上的玉佩敲在链子上的声音,形成了一种虽不悦耳,但有节奏的音乐。 到达京城城郊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抬头朝着两米多高的围墙看去,司空不满的瘪了瘪嘴。 趁着夜色,司空脚尖一点然后在空中两个借力便跃进了据说守卫森严的城门,进到了这个据说守卫森严的京城。 进城之后司空并未急着活动,而是京城一条街上的路边摊坐了下来,要了碗牛肉汤独自一人吃了起来。晚上天气冷,再加上司空跑了一天这会儿正累得的半死,一碗牛肉汤打量司空的嘴里简直如同时间最好吃的美味。 因为皇上被刺事件,京城这几天禁足禁得特别的早,将近戌时的时候街道上就没了人,牛肉汤的老板也要打烊,所以司空便独自一人离开。 悄无声息的绕着皇宫外围走了一段路,然后司空用京城的方式悄悄的浅进了皇宫。 第二十四章:国师 二月初九,黎明前。 街道上无灯无火是最寒冷黑暗的时候,却也是一类人最易活动的时候,那类人便是司空这种无所事事的挟偷儿’。 皇城的门倒是很容易进来,毕竟就算是城门再高也难免不住司空。有些麻烦的只是因为他不清楚这皇宫的布局,怕是要花些时间才能够找到他想要去的地方了。好在之前曾经有幸在颜傅那里见过一次这皇宫的地图,所以应该也难不倒他。 司空原本是这么想的,但是在进了皇宫之后却发现自己想太多了,皇宫那是权贵集结的地方,升朝大殿和皇上住的地方自然是最为雍容华贵奢侈的地方,进到皇宫站在高处放眼望去,最是灯火明年最是严密的地方自然也就是他的目的所在。 司空独自一人立于皇宫后最高的一栋建筑上,有些失望的撇撇嘴,“财不外露财不外露,这皇帝老儿倒是好,这么嚣张也不怕招来小偷。” “哐……”一声轻笑在司空身后突兀的响起,惊得司空心跳一停。 司空沉着脸运气往前跃了几步,然后转身警备的看向身后,是谁?居然能够近他的身而不被他发现。这种事情就连轻功和他不相伯仲的清虚子都做不到。 一回头,司空却有些愣了。 一身雪白的衣裳,一头青丝仿若沾染了雪气白得一尘不染,一张眉目清秀却带着面纱掩去鼻嘴的脸。那人身形高挑,却只是单纯的立于司空身后三步处。他的人已和月色溶而为一,充沛在天地问,所以他未动的时候,也似在动,在动的时候,却似未动。 司空一回头立刻就看见一个人站在树下,一个脸上总是带着冷冷淡淡的神情,带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的人。这个人仿佛置身于千年不化的雪山里。那种冷冷淡淡的神情,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那一身苍白得几乎接近“无”的白色,若不是这人真真实实的站在他的面前司空都要以为误入了什么蓬莱仙境,招惹了什么仙人。 只是,司空见状皱眉,三步的距离,若是他手中有剑,自己怕是已经去见阎王了。 夜凤虽然很强劲,但整个天地间都似已凝结。 司空只觉汗珠一滴滴沁了出来,天地万物却像是已静止不动了,就连时间都似已停顿。他只觉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扼住他的脖子。给他从未有过的压迫感。这人若是和他正面相搏,怕是要两败俱伤。 思即至此,他已透不过气来。 清虚子曾经在他出山的时候说过,这武林之上,能够伤到他的人怕是不超过十个,而能够抓到他的人怕是不超过三个。但现在,明明两人间还有好几步的距离他却已经觉得自己逃不掉。 “你是谁?”司空皱着眉头问道,身上已经是一身冷汗。 “哈哈……”那人抬手,司空微微弓起身戒备的看着他,只见他却以手遮鼻轻笑起来,似乎看到了什么让他忍俊不禁的事情。 “你笑什么?”司空眉头皱得更紧,是在笑他的不自量力或者是笑他的凌弱吗?思即至此,司空的脸色越加难看。高手过招,只在一招之内。有的时候甚至是只凭借对方的起劲便能够分出胜负来。那人的气告诉司空那人及其厉害。 “那个问题不是应该我先问你吗?”那白衣人向前跨了一步,然后笑问道。之所以说是笑问,是因为司空在他的话语中听到了笑意。 司空紧握右手,左手则是向着身后而去,哪里别着他从霂知秋哪里得来的长剑。 “这里是我的住所,自然是应当我先问你‘你是谁’才对,不是吗?”那人说着,竟又向司空逼近了一步。 “你住在这里?”司空诧异的看着他,“我怎么不知道皇帝养了个这么厉害的角色在宫里头?” 他脚下的是一座高塔,位于皇宫右方,守卫比较宽松的地方。司空原以为这里是那个妃子的冷宫,现在看来这里之所以没有守卫,完全是因为不需要守卫这种东西。 “哈哈……”那人却又笑了起来。 “笑什么?” “我只是——啊——”话还未说完,那人身形一动竟然失足从塔顶坠了下去。 司空挑眉看着那人在空中直直往下坠去。 这塔很高,少说也有几十米的距离,司空站在上面是图个方便,不然也不会花费时间爬这么高的距离。却只见那人像是好不反抗之力的追下去,越坠越快没多久竟然已经快到底了。 难道是他误解了?那人根本不会武功?可是刚刚给他的那压迫感是怎么一回事。这边司空还在想,那边那白衣人眼见着就要着地了。 没办法,司空只好运足了气追上去,然后在那人离地只有半米之余的时候拦腰把那人抱住,再一运气,两个人便往上飘去。回到原本的位置上时,司空一把便把那人抛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想来摔得不轻。 “哎哟……”那人轻轻哀嚎一声,趴在地上半响没有爬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不说我就杀了你。”司空并未等那人起来便用霂知秋的剑指着对方的脖子,杀气凛然。 “我叫南。”那人道。说话声他尝试着从地上爬起来,却被司空带着寒意的剑逼了回去。 “我是问你是什么人,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司空突然有些无奈,对这人、对颜无、对花夙风还有霂知秋,他做得最多的便是赶不到无奈,而且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似的,一发不可收拾。 “你不知道?”那人似乎十分的惊讶,仿佛自己爆出名字之后对方就应该知道自己似的,“我是南楚的国师,南。” 直到他后面那句话说完,司空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说来也请,这里的每个国家都会有自己的国师或者是类似于国师的职位,大多用于祭天的时候祷告或者是祈求风雨、国泰民安。且这里的国师有个奇怪的地方,那就是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他们的名字不是用股国师代替便是以国号来命名。 ‘南楚’是南楚这个国家的名号,国师的名字便是取其一‘南’字为民。 也难怪刚刚这人说自己叫做南时司空不知道他会那么惊讶了。 在这里,能够被冠上‘南’这个称谓那是无限的荣誉,虽然不知道所谓的国师到底是怎么被选出来的,但是却是众人最最追捧的人物。 奇怪的不光是如此,据说历代国师都是不被允许拥有自己势力的,当然这也是必须的,不然同时万人之上的人有了实力,那皇帝之子于何地?因为如此,历代国师不光是不被允许拥有势力而且还不被允许和朝中大臣接触。就连武功都是不被允许练的。 在司空的印象里,国师说得好听是离守护国的神最近的神之使者,其实即使一个寄托着国民信仰并且被限制于国家的傀儡。 “你不会武功?”司空并未收回剑而是诧异的看着他。若是他并不会武功,那么刚刚的压迫是怎么回事? “你能不能让我先起来,地上凉。”被称之为‘南’的男人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若无其事的拍拍身上的灰尘,仿佛从未有过刚刚的狼狈。 “你现在回去睡觉,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司空收起手中的剑,然后以命令的语气对他说到。他可不希望因为这人而让计划落空。 “我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南并未走开,而是又恢复到了他之前那副清逸的神态,说着让司空忍不住挑眉的话。 “那你倒是说说看,若是说不准我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看着脚边空荡荡的夜空,司空思念着到底应该怎么去那大殿和皇帝老儿住的地方。 “你跟我来,我带你过去。”南遇语不惊人死不休,开口便道破了司空的目的。 “哈哈……”司空轻笑,下一秒却把南整个人推向了塔边缘让他整个人都悬空在了几十米高的塔边,只要司空一松手他随时都有再次坠下去的可能,“你知道得太多了。” “玉玺的话,三王爷还未找到。不过确实是在皇上的寝宫。”南脸色微变,继续笑脸盈盈的看着司空,“三王爷已经来问过我一次了,不过我并未告诉他。” 司空看着眼前的人儿,明明已经悬空在了几十米高的地方,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可他却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看着他,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脸色兰若真、真的的相信他并不会放手一般。司空不知道这人哪里来的自信,可他现在却确实是不会松手。 不光是因为他自己自己想要的东西在什么地方,并且有意帮忙。还因为从第一眼见到这人开始,他便对这人起了莫大的兴趣。而且他刚刚说的那些话,让他十分在意。 “你的目的。”司空提着他的衣领,再一次把人从塔边拉了回来,这次他并没再用‘扔’的粗鲁姿势,而是改为把人‘放’在了身旁的平地上。 “三王爷他,并没有帝王之资。”南道,“所以继位的是陆熔而非他。”顿了顿,他又道,“纵使是如今,他依然并非拥有帝王 之资的人,南楚若是到了他的手上,怕是会消失在这大陆之上。” 南独自一人说着,司空并未答话。 并没有帝王之资,他到是想知道什么是帝王之资。而且听他的口气他能够看出那种虚无的东西,国师到底是什么?难道真的像是民间传说的那般,是拥有神之眷恋的神子使者? 司空虽然是异地而生来到这里,可是他对鬼神依旧不怎么相信,若是真的有神,那么他为什么会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按照那些道理佛经来说,他不应该是那个下地狱的人吗? 既然他这个异乡人都安然无恙的活着了,那神又是什么意思? 总不可能是想要看看他这一褛孤魂到底能活到什么程度吧? 第二十五章:假皇帝 “跟来。”说着,南便带头走向了下塔的楼梯,“带去皇上的寝宫。” “要怎么进去?”司空问道。 刚刚近距离接触的时司空已经探查过对方的命门,这个自称是南的男确实不会武功,甚至是连身体都有些凌弱。若不是他的身高哪儿和他胸前平坦一片,司空都要以为对方是个女子装扮的了。 南不同于他以前说见过的,身上总是有一股淡雅清逸之气,不像是这世间的,到真的像是仙。 “历代国师都可以随时见到皇上,这是国师的职责。”南走司空前面,正低着头一步一步的往下走。 “职责?国师的职责不是拜拜天什么的就好了吗?” “那只是国师的职责之一。”南回头看了司空一眼,眼中有些惊讶,似乎好奇司空怎么会这么想,“国师是与神最近的,不光是要祈求风雨和国泰民安,还要倾听神的旨意,为皇上做出提示。”司空闻言挑眉,他又道;“当然,历代的皇帝也是要经过国师认同的,若是国师不认同,便是成了皇上也会亡国,亦或者是走下坡路拖累整个南楚。” “要是皇子中没有适合的皇帝怎么办?难不成要去民间找一个适合回来?”对于南的这种‘神论’司南是一点也不相信的。 “那倒不会,若是皇子中没有适合的,便会设立摄政王或者是代理,直到皇族中有适合的为止。”南答道,“先皇之前就曾经有过先例。” 南的声音十分轻,仿若是喃喃低语般,说得极轻。一时间黑漆漆的塔内,就只有两的脚步声和南说话的声音。正月的天气还是冷的,塔内常年冷清更是让那份冷嚣张了几分。 走塔内,就连司空都能够察觉到从脚底下传来的阵阵寒风。 那南倒是习惯了这种寒冷,并未意。 “能再问一个问题吗?”许久之后,司空问道。 “想知道什么?”南停下脚步走到一旁挑亮了塔上的烛灯。瞬时间,温暖的暖黄色灯光照亮了整个塔层。司空和他一路向下走了一段,这会儿已经塔的中间了。 “真的见过神?” 南挑灯的手一顿,然后笑声便从他抖动的肩膀传了过来,“哈哈……”细听,是哪及其轻微的笑声。轻轻淡淡,十分悦耳。仿若拂过耳际的风声。 “很好笑?”司空上前一步,来到了他的面前。 “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停住笑意,南伸手解开了置于耳际的面纱,露出了他隐于面纱之下的脸。 看到南的时候司空便已经知道这并非常姿色,却不想南却是如此天姿色。 他的眉很淡,看上去竟有几分秀气。眼睛也不大,但却黑白分明,站他的面前总让有一种无从遁形的感觉。薄薄的嘴唇轻轻抿成了一条线,挺直的鼻子使他的脸看来更消瘦。五官分开来看说不上什么奇异好看,但是揉一起偏偏有着说不出的好看。 应是那身上的气质,让他平添了几分引注目。 “其实一直被称为神之使者,可却从未见过神。”南薄唇亲启,似是轻叹,“每次所谓的神谕都只是知道而已。” “知道?”司空对这个词有些不解。 “只是知道。”南答道,“就好像知道回有来这里,带走什么东西,但是却不知道是谁,什么时候来一样。只是知道而已。从小时候开始,就会知道一些既定的事情,虽然并不是每一次都会准但是却能够看出些什么。“ 所谓的‘知道’,大概就是先知、预知类的能力吧。 司空以前也曾听说过这种超能,不过倒是第一次真的见到。思即至此,司空不禁多看了南几眼。 “不会觉得害怕吗?”南没司空的脸上看到应看到的神色,不禁有些疑惑,倒是司空闻言十分惊讶和不解,“为什么害怕?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办到,只不过有那个能耐罢了。” 若是这真的是什么了不得的能耐,他就不会被困这大笼子里,被作为‘宠物’用来观赏利用了。这么说来,他到是有几分可悲,这种能力,这种物,怕是从来不曾拥有自由这种奢侈的东西吧。 司空却不知道,自己无心的一句话让场的另一有多大的触动。就像司空所想的那般,国师这个位置得到了很多失去的更多。 南从记事开始就被师傅也就是上一代的国师告知这辈子只要好好为南楚做事情便能够暗度余生,所谓的好好为南楚做事情,就是享受着众的敬畏和害怕,然后做个高高上的国师。这么多年来却从来没问他‘神长什么样’或者是‘只不过有那个能耐罢了’…… “既然是什么神之子,那要不要跟出去?”司空问道。 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有些疑惑的看着司空。 “问要不要去陆熔那边。”司空只好重复一遍。 “去陆熔——皇上那边?是要带出宫吗?” “要是想去的话。”以司空的能耐,带一个出去并不是难事,“不过必须先帮拿到陆熔的玉玺再,还有,既然想帮陆熔那就再帮做件事情好了……” 南并未说话,只是看着司空。 他身侧,烛灯入豆,忽明忽暗,似有似无。依稀可见南面部的轮廓,却看不清他脸上此时的神情。 司空右手的剑,真力满注,空中划了个极大的圈子,剑身他身侧排起一道光墙。只见剑光一闪,那盏烛灯已经断了灯芯,烛光微微闪烁了两下,便归于黑暗。 剑,被司空收回了身侧。他朝着南走进一步,然后伸手挽起南的腰,脚尖一点,便向着塔下掠去。 塔很高,依照南走下去的速度怕是要半个多时辰都走不完这几十米的距离。 来到塔下,司空才把怀中的放下,“带路。”黑暗中,司空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南的回应,不禁出声提醒道;“怎么了?”许久之后南才反应过来,开口道,“跟来。” 两一前一后走向塔外,国师的住所向来是都是外部守护森严内部却极其空荡的,这会儿南带着司空走国师的住处居然一个都没有碰到。 也不知道是夜色让视线有些浑浊的原因还是其他原因,下了塔之后司空发现南有些心不焉的。 好南对这一代的路还是极熟悉的,趁着夜色两很快就走到了南的住所,南从正门进去,司空则是隐于暗处,等待着南再出出门。 “国师,到哪儿去了?”南一现身于灯光大作的主殿,立马就迎来了好几个小仆役的围攻。南脸色有些讪然,显然是被这群弄得有些尴尬,“准备一下,要去见皇上。” “现吗”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小太监尖着嗓子细绳问道,“可是三王爷说皇上最近龙体欠安,任何不得入店。” “白痴,国师是一般吗?”另一个小个子些的太监一把推开那领头模样的太监说到,“古往今来,国师要见皇上,那都是理所当然的,就算是三王爷也不得阻拦,不然便是与守护南楚的神大为敌,他担当得起吗?” “好了,别多说,快去准备。”南回一挥手,阻止了两再继续说下去。这样的话也就他的面前说说还可以,真要被其他有新听到,怕是要被拉出处斩了。 南性格温和,也就只有他才会纵容他们这些小口无遮拦。南这殿里当值的都知道他们主子性格温和好说话,所以南吩咐的事情他们办起来也格外的认真。 吃穿用度更是用心不说,就连出个门都是极其小心护卫着的。 南才说出门,那边便已经摆好了架势。 南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想到守暗处的那也看到了这一幕就不禁面色一红。手脚都有些不知道该放那儿了。出门时,还差点儿同手同脚闹了笑话。 感觉到路上的寒冷,南深吸一口气,断然是不能再给那看笑话了。 思即至此,南努力板起脸,想要做出一副认真严肃的表情来。 只是过犹不及,他才想摆出认真的神色,脚下就一滑踩到了自己的衣摆,整个顺着脚下的力道差点儿摔倒地上,好他身后的几个太监眼疾手快,才没让他摔倒地。 “国师今天怎么了?连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扶住南的小太监疑惑的看着他,怎么天气这么冷还一张脸绯红,走路时身体也僵直着。 “没事,快点去皇上的寝宫吧。” “是。” 一行向着寝宫而去,司空这是隐于暗处悄无声息的跟了国师的身后。 南毕竟是国师,就算那个假皇帝的寝宫已经被三王爷派来的士兵围住也不敢为难南,所以南几乎可以说是毫无阻挠的进了皇帝的寝宫。 司空这方却花了些时间,因为皇上的寝室之外不光是很多侍卫还有许多暗哨暗中观察,要避开那群并非易事。 皇上寝宫内,礼仪之后,南立于帐幔之外。 “皇上,龙体可安?”南见皇上,并没有太多礼数,只是抱了抱拳便可以。 “咳咳……”帐幔内的男一阵咳嗽,旁的太监便上前替他回答道;“国师,皇上被刺客刺伤了喉咙,此时说话不方便,所以……” “既然如此,那便有话直说了,也好早些回去以免打扰了皇上休息。”南识时务的点点头,“正月初一,少林寺内山顶天降异象。” 顿了顿,等那听他说话的有了足够的思考时间,他才再道,“那是祥兆,寓意真龙归来,想来是寓意皇上的身体很快便会康复,重新开始上朝。” 不光是隔壁屋子中搜寻东西的司空,就连南的察觉到了他那句话之后床上的的僵硬。 “既然是如此,那下就先告辞了。”南再次对着帐幔抱了抱拳,然后不等床上的说话,便转身离去。 寝宫旁边暗阁的司空也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南走出去之后,他也顺着来时的路离开了皇上的寝宫范围。 第二十六章:回到客栈 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雪大约是戌时之后飘起来的,起初只是羽毛般轻飘飘的落下,但是时间一久就变地厚重了,白茫茫的、厚厚一层将苍穹作洪炉,溶万物为白银。 雪一直下到早上,才慢慢的变小后停了下来,只是那覆盖于万物之上的白却并未退去。 雪将住,风未定,司空疾行与来时的官道上,落地的脚尖碾碎了地上的冰雪,却碾不碎天地间的寂寞。 回去时,司空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因为的他的身侧多了一个,一个被白色披风团团围住的,南。 说好了要带南出来,司空便回国师住所的时候以极快的身形把他掠了出来,留下一行完全乱了手脚的仆役太监哪里呼天喊地。南起初也是不停挣扎,知道司空一声‘别动,不然就把扔出去’的话之后他才停了动作,乖乖的任由司空把他掠出了皇宫。 并且这茫茫天际间疾奔了几个时辰之久。 南从披风中探出头来,轻轻吸了口冰凉的空气,然后轻轻的将两条长腿柔软的披风内尽量伸直,长时间被司空抱着他的身体也有些发麻了。司空的怀抱虽然很温暖很舒服,但这段旅途实太长、并且太冷了,他不但已觉得疲倦,而且身体也开始因为寒冷而变得僵硬。 南素来怕冷,宫中的时候,总是有把屋子内的暖炉点燃,弄得是很暖和。所以他已经很久不曾尝到这般寒冷了。但是此刻的刺激却让那份寒冷没有了以往的难熬,变得振奋心。 皇宫中时他最厌恶的就是寂寞,但他却偏偏时常与寂寞为伍。因为这个原因,他的宫殿总是有些小动物,殿里的仆役太监也乐得帮他养,因为南一个实是太过孤单,孤单得连他都看不过去…… 从有记忆开始,他便是一个住这比冷宫好不了多少的国师宫殿,一住经年。 没有朋友,就算是同龄也都是对他恭恭敬敬或者是及其害怕的太监丫鬟,所以南性子虽然十分单纯,但若不是相处一段时间根本就没看得出他是个如此单纯的性格。 司空那会注意不到怀中的的小动作,他只是有些故意,故意装作不知道这的那些他怀中小心翼翼探头探脑、伸手伸脚小动作,不过这样的动作重复了三次之后,司空有些忍俊不禁了,他笑问道;“要不要下来走走?” “啊?”南先是一愣,随即才眼带疑惑小心翼翼的看着司空,“可以吗?” 司空并未开口回答,而是一处雪少的地方停住了脚步,然后把怀中包得像个白色粽子的男放了下来。南脚尖着地,脚下便是一个踉跄,因为被司空抱着太久并且全身冰凉,他的脚早就已经发麻了。 跌倒司空的身上,南当即面色一红,以极小的声音低着头嘴上喃喃道,“对不起……” “没事,怎么样?能站稳了吗?” 南闻言面色更是一红,因为他刚刚一直靠司空的身上,若不是被司空提醒,他恐怕还会偎司空怀中。 南退后了一步,离开了司空的怀抱,他偷偷抬眼看向司空,这的轮廓和线条看来十分的柔和,比不像他公众看到的那些侍卫将军一身的硬气线条,但是此时的司空却让他更加觉得安全。比那些大将军大内高手都要让那个他觉得安全。 突兀的想到些什么,南突然轻笑了起来。 “怎么?”听到南的笑声,司空莫名的回头。 茫茫白雪做依衬,把立于白雪之上的南衬得越加的无措。南摇了摇头,快走几步跟上了司空的步伐,“们要去什么地方?” “去陆熔那边,然后再回京。”司空道,“路上应该有好几天的时间,可以到处看看。”司空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心中却期待着宫里乱成一团的模样。 皇上寝宫的时候,司空是故意让南说少林寺那些事情的,为的就是让那个假皇帝给三王爷传话,然后让他家纠结去。再加上后来司空掠走了国师南,恐怕宫里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安宁日子了。 虽然这么做算是对陆熔这一方有利,可是司空一开始确实是没这么想过。 这也算是陆熔他们因祸得福,捡了便宜吧…… 司空走前面,南则是亦步亦旬的走他的身后。 配合着南的步伐,司空走得很慢,但是走了好长一段路却不见南跟上来他奇怪的转头看去,去见南每一步都踩他的脚印,像是数他的步子一般。 “这是做什么?”司空忍俊不禁,越和南相处他就越觉得南的性子像是个小兔子,抱着他走时,明明已经手脚发麻也不会吭一声,只会一旁默默的伸手伸脚,还自以为没被发现。 等到放他自己下来走路了,他又这般模样…… “——”南一章俊脸憋得通红,这雪地之下更加明显起来,“只是好奇为什么踩雪上的时候脚印很浅,并不是其他的原因。” 司空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印,再看了看南身后踩过的脚印,确实,他的脚印浅了很多。仿佛只是一道清浅的痕迹,风一拂过,便没了踪影。 “可能是因为练过轻功的原因吧,所以才会这样。”司空的轻功,早已深入骨髓,就算是走路也已经习惯了这种方式。这并不是清虚子教他的,而是他自己学会的。 清虚子教他武功的那段时间,司空总是逃,久而久之,为了要躲过清虚子便让他的轻功上了一层楼,后来,清虚子也奈何不了他的时候,他已经习惯了这种走路方法。 有种说法便是踏雪无痕,本意是以夸张的修饰形容说轻功厉害飘逸不留痕迹的说法,但是到了司空这里已然不是什么夸张的说法。 “轻功很好?”南顿了顿,又自言自语的说道,“是了,能一个独自来回于皇宫,轻功应该是及其厉害了。宫里的小太监说能够偷偷出宫的世界上都没有十个……” “很想出宫?” “也不是,只是一直先看看宫外是个什么样子。”南遥望远处,似乎怀恋小时候,“小时候倒是常常想出去,每次生病都要缠着生病的小太监小宫女讲宫外的生活,不过那宫里是不允许的,所以到了后来也就不想再出去了……” “反正都出来了,这次就好好玩一玩再回去吧。”司空伸手揉了揉南的头顶,越发是有些心疼这了,南的性格就像个不知事的小孩子似的。 “不过能做什么?”南微微歪着头,问道。出了皇宫南脸上的面纱就被司空取下来了,所以此时的南是以真面目示。也正是因为如此,此时的南不像是南楚的国师,到更加像是一个普通。 不过,“能做什么?是说什么?”司空有些莫名的看着他,什么叫做能做什么? “普通的不是应该住客栈,让走路去要去的地方,然后、然后……”南皱着眉,回忆小时候听到的那些所谓的不同于国师的‘普通’的生活。 “平时做什么就依旧做什么,不过外面可没有会伺候,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司空有些好笑,不过是几天的时间,他怎么弄得如此严重? 不过他那副傻乎乎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可爱,思即至此司空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觉得个男可爱什么…… “咳咳……”司空咳嗽一声,唤来了南的注意之后刻意板着脸说到:“们还是快点过去吧,不然今天天黑之前就赶不到了。” “好。”南点点头,走近司空然后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做好了被司空粗鲁的‘掠’身旁的准备。 两如同之前一般继续赶路,只是这一次怀中的南不知道为什么司空的印象里越变越深刻起来,有时候只是南的一个表情都能够让司空无意捕捉到。 因为回去的时候带着南,为了顾及南司空不敢太快而且所以速度降了下来,而且两又是走走停停的,所以速度慢了很多。 两选了近路,紧赶慢赶也只天明之前赶到了城外,进城时天色已经鱼肚白,场内已经有不少出来活动。司空只好选了屋顶这一条路,这里不易被发现,相交比较安全。 回到客栈,司空径直带着南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进门却被迎面而来的颜无撞了个满怀。颜无走得太急,差点儿就一个踉跄摔到,好司空一把揽住了他的腰,才没让他跌倒。 “怎么这里?”看清楚颜无眼睛下憔悴的黑眼圈之后,司空心中莫名的膨胀出一个猜测,难道他这两天一直守这里那想法像是加了发酵菌粉一般,司空的心中不断膨胀开来,一发不可收拾。 “担心——”话说到一般,颜无才看到拽着司空衣袖站司空身后的南。 南此时正疑惑的看着颜无,见颜无看他,便僵硬的对颜无点了点头。 颜无放开司空,退后一步,脸上的担心以几块的速度变会了他一直以来不曾变过的温柔,“是?” “他叫做南,暂时会跟们走一段时间,到了皇宫他就会回去。”司空一把把身后的南拉到了身前来,然后一把推倒了颜无的身边,动作虽然粗鲁,但是眼中却是温柔一片,毕竟南的性格很讨喜欢,“给他安排个住的地方,顺便把这个给陆熔。” 说着,司空把自己怀中带着的盒子扔递给了颜无。那里面是他从皇宫中带出来的玉玺,颜无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当即就变了脸色,他快速的收好盒子,然后走了出去,“先这里等一下,待会儿过来带去客房。” 说完,他不等司空和南反应过来就拿着盒子快步走开了。 看着颜无离开的背影,司空随意的嘴和南道,“自己屋子里找个地方坐着等,要去睡觉了。”说着他就像是累极了似的捂嘴打了个哈欠,然后退去外衣躺到了床上。 虽然喜欢南某些事情上的单纯,但是南也不是小孩子,身处宫中,为处世的事情南应该会有自己的一套才是。把他交给颜无司空也放心。 只是,司空的太对却让外做了他想。例如颜无。 司空少对温柔,虽然也不曾对谁言辞厉色,可是和他相处一段时间之后的都能够明白,司空的温柔不同于颜无的与生俱来,他的温柔不过是敷衍、不过是他和外之间建起的隔阂。让靠不近也看不清。 颜无也深知这点,所以才能坦然处之。 可是司空刚刚对南的温柔,却让颜无措手不及。 司空看着南的时候眼中满是心疼和怜惜,虽然不多,但是确实确确实实存的。看着司空如此,颜无莫名的觉得窒息心疼。原本也算是讨喜的南,不知道怎么的,竟然看着有些让讨厌…… 思绪不受控制,所以颜无才会仓皇逃跑。 那厢,颜无脚步越来越快,这厢,司空躺该床上眼一闭,便没了声响。 第二十七章:上路 等司空清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是大亮,他优哉游哉出门的时候颜无和花夙风等已经围了餐桌前,看到司空颜无连忙让店小二添了副碗筷。 陆熔不这里,想来应该自己的屋子里面。 司空浑不意,只是看到南的时候微微有些发愣。 此时的南因为不皇宫中所以衣着已经换过了,还是那一如之前的一身白色,却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种锦服,而是另一种比较普遍的麻布衣服。只是南终究是南,宫里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和气质并不是一件衣服就能掩盖的住的,坐着客栈中,他依旧像是坐自己宫殿里一般。 司空只是稍稍看了南一眼,然后就转移开了视线。 “们吃完午饭就继续上路。”司空坐下后不久便开了口,从这里到皇宫,以他们现这种速度少说还得几天时间,若是再不上路就真的要赶不及了。 “可是早上才——”颜无有些担忧,但是看到周围其他的那些陌生之后立马改了口,道;“早上病才好,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再出门吧,不用这么急。” “没事。”司空浑然不介意,熬夜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一路有些累了,去京城的路上怕是有得熬了。 “可是……”颜无还想要说些什么,花夙风却这时候开了口,他起身道;“去准备马车,现多了个南他又不会骑马,若是不准备马车就得有托着头,虽然这样速度会慢些但是总得继续上路。“ 不知道为什么,司空总觉的这两似乎并不怎么待见南。思即至此,司空看向一旁的南,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一些,微微颦眉,低头喝着手中的清粥。南是单纯,但是并不是傻,宫中那么多年,又怎么会看不懂别的脸色? 花夙风说完就往门外走去,只是他还为出门司空就开了道;“不用了,他倒时候和一起骑马就好。天气冷,两个反而御寒。”是他带出来的,他自然会负责到底,更何况,南根本就让他让心不下。 “可以自己骑马,宫中的时候,有学过骑术。”南微红着脸,眼中却是一片坚定。 “说一起就一起。”司空更是坚定,丝毫不容南反驳。闻言,南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司空挥手打断。 南听了司空的话,面色有些微红,不知是高兴的还是其他。司空安抚的对他笑笑,让他不用担心。只是他却没有注意道自己那些话之后,一旁的颜无低垂着的脸脸上的神情以及花夙风那抿紧的薄唇。 随后,众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吃完了这一顿一般都食不知味的饭。 下午,按照司空所说的众上了路。 原本的四变成了五,南裹着披风偎司空身前,一行付了客栈的钱便了出了门。 出了门,司空先上马,然后不由分说的弯腰把裹得像个粽子的南拦腰抱起,放了身前。 两靠近,司空视线自然便落了南的身上。南常年宫中,不御寒,此时脸颊酡红,看得司空心中一顿。他一手搂着南的腰一手伸手扯了扯身后自己身上的披风,把南整个都包了起来,只露出一张脸。这样一来,南便向个孩子般整个都偎依了司空的怀中。 南有些别扭,动了动身体。 “别乱动。”司空低声道。 南不解,抬头开身侧的司空,却见司空没好气的拍了拍南微微仰起的头顶,“乱动就把扔下去。” 两本就隔得近,几乎是身体贴着身体,再加上南身上暖暖的,他一动,司空便觉得整个怀中都不安分起来。两又是坐马上,本就不方便移动身体。 “司空,要不让南和一起吧,会写医理,正好可以照顾他一些。”颜无开口。 司空闻声回头看去,却见周围几乎所有都看着他和他怀中的南。 打量颜无略显单薄的穿着,司空摇头拒绝,“不用了,多注意自己就好。”颜无脸色有些难看,怕是独自一只能照顾自己,让他带着南,并不是什么上上之举。 而且…… 对南,他确实是有些不放心让别照顾。 他带出来的,总有一种占有欲。那是他的东西。 思即至此,司空看到南白皙的侧脸有些好笑。又不是小孩子,做什么对个大男有占有欲?不过南确实是讨喜,他刚刚让他别动,南就真的偎他怀中一动不动的了。除了眼睛以外,他就如同披着白色披风的小动物般张望着。那副模样,让司空不禁想起带头出宫时。 那时候南也是如此,偎他怀中因为紧张而绷直身体一动不动的。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做些意外他不知道的小动作…… 知道这次他又能够坚持多久? 像是找到什么好玩的东西,司空嘴角翘起,笑容来一直没断过。 陆熔对于南的出现起初有些惊讶,紧接着是想到和司空一个层面的欣喜,但是看到司空和南亲密的姿势之后一张脸就没了好脸色。一路下来原因的骑着马走前面,根本不理身后的。 这段时间下来,陆熔倒是对司空收敛了些,不再如同之前的那般白板不爽,但是依旧不于司空说话。看得司空有些莫名其妙。因为陆熔的态度到像是小情侣间闹别扭时的冷战…… 想到这儿,司空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却并未意。 一路上,颜无也少见的沉默着,他脸上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挂着笑,但是却少了份温度。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这边司空等往京城赶去,先看裴一叶已经领着军队暗暗进关。 南楚,裴家算是名门望族了,因为裴家祖先便是陪着先帝打下江山的大官,所以裴家一直以来都以守护南楚为任,镇守边关多年。南楚提起裴家,可以说是无不知无不晓。 裴一叶生于裴家,从小便被按照军营中士兵的方式被训练着。十几岁时他便被父亲送进了军中,一去将近十年的时间,军中也早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裴家军。 这次陆熔有难,裴一叶自然是当仁不让,接到陆熔受难的消息时便悄悄带着自己几个信任过的士兵进了南楚。 慎城和陆熔接头,两商议好了反攻的计划之后他便往暗中调兵遣将,接着司空等慎城和江湖上造成的混乱,趁机把自己手下的一对精锐军队带进了关内。 南楚,军队是不允许没有皇上明文允许的条件下进入关内的,不然便以擅自调兵的罪名论斩。裴一叶这一做法及其冒险,若是陆熔进宫之前被三王爷发现,随时都有可能被按上‘擅自调兵遣将’的罪名。 好裴一叶手下也不是什么吃白饭的,换了妆之后,众也和城里其他无异。再加上这段时间江湖上乱成一团,什么都外,三王爷也不可能这茫茫江湖之中找到他们几个。 有了这层保证,裴一叶的动作也快了很多。 几队军队分批行动,各自组成小队然后以各自小组队长为中心各自想办法潜进京城。乔装打扮,换装潜行,方法随意,他要的只是二月十五的时候集合与京城城内,不得有任何差池。 遣散了手下,裴一叶和另外一行缓缓向着京城毕竟。 司空摘星的资料早三天之前就送到了他的手中,只是裴一叶看完了那资料之后却皱了眉。 司空摘星的资料出乎他意料的简单,最早的资料是七岁的时候,那时候司空摘星被清虚子发现并带回了家,然后便是将近十年的山林生活。这算是他学成之后第一次出山。 这份资料太过简单,简单地裴一叶忍不住皱眉。司空摘星给他的感觉绝对不是一个普通那么简单,只是这份资料又怎么说?难道他的手下还会出这种错,不,不可能,那些都是这几年内他自己一手带出来的,能力他自己清楚,绝对不可能连这都做不到。 除非,除非那的实力他之上。 想到这里,裴一叶额头渗出一阵冷汗。能力他之上,除了陆熔之外这世界上还能有几个?难道是是…… 想到这里,裴一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来。” “将军。”早已经候门外的暗卫如同魅影般出现他门外,“有何吩咐?” “去找孤星门的,不管花多少钱,都要司空摘星的全部资料。”孤星门是江湖上有名的以贩卖资料为利的门派,江湖上孤星门一直号称没有他们拿不出手的资料。孤星门是个很神秘的组织,少有知道他内部的构造,但是消息还是可以信得过的。 裴一叶吩咐完了一转头,那竟然还原来的地方站,裴一叶有些不悦的看着他,“还不赶快去。” “将军,有一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候裴一叶门外的是军队中的副将,也算是熟悉裴一叶的脾气。 “说。” “孤星门确实是江湖上贩卖资料的门派,但是现江湖上贩卖资料的还有一个门派。”顿了顿,那副将又接着道;“那门派正是玄月阁。” “哦……玄月阁?”裴一叶拿起桌上另一份玄月阁的资料,上面同样是不知所言的废话,他们能调查到的也是所有都知道的,连对方上层的是谁都没调查清楚。 “将军打算如何?”那副将问道。 “向孤星门和玄月阁分别购买司空摘星的资料然后再像孤星门买玄月阁的资料,再反过来向玄月阁买孤星门的资料。” “是。” 只见身形一闪,那已经消失了门外。独留下裴一叶一手拿两份资料不知道想些什么。 许久之后,裴一叶才走出房门,径直向着颜傅等所的地方走去。 能够瞒得过他的军队的,除非皇上,若是非要说皇上之外的,那边就牵扯远了,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司空摘星极有可能和别过有关系。若是如此,那么皇上现就危险。 思即至此,裴一叶一身冷汗。若是司空摘星从一开始便算计着陆熔等,那么这个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陆熔的?又是什么目的? 裴一叶一脸慎重,却不知道一切都是他自己想得太多,想得太过。司空不过是司空,就算他并非真的想要帮陆熔,但也绝对没有害的心思。 裴一叶有了这份思量,手上的动作快了很多。先是一份飞鸽传书把关于司空摘星的事情传到了陆熔手中,然后再是和颜傅等以最快的速度赶向京城,一面陆熔这边途中生变。 颜傅和神算子听闻了裴一叶的担心却是神色不一,一个一脸严肃,一个却嬉皮笑脸毫不意。自然,毫不意的定是颜傅,而一脸严肃的则是神算子。 两虽是多年老友,但是性格上却也有着明显的差异。就如同颜无和花夙风,两可以说是另一种极端的差异。颜傅脸上总是浑然不意,高深莫测,思绪也是转动得最快想的最多的。而神算子性格谨慎,微愣严谨,武功深造上也要比颜傅深得多。 两一起倒是恰好弥补了各种的缺点,一个尚武一个善文。 就连裴一叶也曾刚开过,若这两不是站朝廷这一边,怕是会比三王爷的还要麻烦得多。 再说三王爷这边,南皇上帐幔前那几句话可谓是一颗石激起千层浪,皇宫内现早已经乱成一团。南的那一袭话、莫名消失的玉玺,和南被掠走的新消息,无一不让王爷府的三王爷怒容满面。 王爷府内,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的中年男来回踱步于客厅中,而立于他周围的则是个个屏息,怕惹恼了面前的惹来杀身之祸。 国师南的事情不能大肆查找,所以他已经让堵住了那些国师殿的。至于玉玺,虽然以后肯定要用到,但是现却并非是耽误之际,现最重要的还是南被掠走前的那一席话。 那一席话若是透露出去,他的整个计划便完了。 “去……要小心行事,这件事情绝对不可喧哗出去,不然提头来见。”那中年男挥了挥手,招来暗卫交代了几句,那几句话当即就让再次的几个大官变了脸。 “王爷,这不可呀,那国师府的都是国师的,动不得……”有两个胆子稍大些的官上前两步想要制止那被称为王爷的男,却见那已经下定了决心,“们无须再说,现情况已经如此,成王败寇,若是被陆熔等回了京一样是死。” 那两脸色更是一片惨白,三王爷又道,“要嘛他们死,要嘛死,自己选一个吧!” “这……”两纷纷对视一眼,再没了声音…… 第二十八章:花柳之地 二月十二,一行总算是感到了京城。 此时的京城已经少了几分寒意,有了春的趋势。 京城之外,梅花退去,多出了一片桃红。有些贪早的草尖儿已经踩脚下探头探脑,硬是这寒冬另辟出一抹春。 到了京城,陆熔和花夙风就跟着来接应陆熔的走了,剩下的颜无和司空、南则是大摇大摆的进了城找间客栈住了下来。颜无从未到过京城,司空亦是如此,南虽然常京城但是却多数处皇宫之内,京城中根本没认识他。 颜无本就出众,南亦是不容忽视,司空虽然并未有两那般出众的容貌但也是及其耐看的,三一进城便引来了不少的侧面。善意好奇的,探视谨防的都有。 三王爷事情做得很谨慎,京城中察觉到异样的并不多,市井之中依旧还是如同往常一般热闹。才过完年一个多月,街上到处都是繁荣一片。 司空和南北颜无安排了一家还算是不错的客栈,踏入客栈,司空和南便被店小二请到后院一个雅致的别院,陆熔已经候哪里了。 到了京城,司空的事情就少了,他只需要等到陆熔告诉他什么时候把他送到宫里去就行了,其余的,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司空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这几天的时间陆熔总是早出晚归,花夙风是随时跟他身后的,颜无却是留了客栈内。 南从未到过除了皇宫意外的地方,一路下来都是到处张望。这几天司空正好有空,便还准备带着南出去转转。 幸好至少现京城还算是和平,所以街上也没看到什么多了的侍卫和军队,一如往常。 最近天气转暖,路上有不少野猫野狗,司空走前面,一只小猫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围他的脚边不远走开。司空伸出脚把那才足月的小猫拨开,那小猫一个踉跄可怜兮兮的‘喵’了一声,然后就蹲司空脚边不动了。 司空本想退回来继续走,没想才一动脚边就多了白白的一坨。仔细一看,竟然是南。 只见他蹲下去伸手抱起了地上的小白猫,然后用和小猫一般的眼神看着司空。弄得司空一阵无奈,“随便了,反正要养自己养,是不会帮忙的。” 南见司空没反对,连忙点了点头然后把那只小白猫收进了披风之中,也不嫌脏。南抱着那只软软的小白猫像是得了什么宝贝似的,一路下来走一会儿又低头看一下,走一会儿又看一下。逗得那只猫一直司空身后喵喵叫个不停。 司空故意放慢了脚步,只是也不回头光凭借着那猫叫确认南跟他身后的位置。 街道闹市来往,司空挤过群走向前面,两走着走着,司空一时不觉身后竟空荡荡一片,再回头,身后哪还有那只白色的尾巴,本应该跟他身后的南早已经不见了。 放眼望去,身后密密麻麻一群根本就没有什么白色的身影。 司空只好往回走去,一路边走边找那走丢的。南其实很好找,他就算是站群之中也只要一眼便能够被认出来。只是也因为如此,他也更有可能被骗出去卖了。想到这种可能性,司空不禁皱紧了眉头。 往回走时司空已经格外小心,却依旧没有看到那。正奇怪着,却见一条巷子里有说话,因为有些意,司空便走了进去。 巷子不深,横穿两条热闹的街道,其中一条便是司空所的街道,另一条则是花街柳巷。只因为现还是下午,所以街道上并没有多少,也因如此,那街道上的一抹白色声音分外扎眼。 司空找到南的时候,南正抱着喵喵叫的小白猫左顾右盼,不知所措。见到司空,他连忙小跑着跑了过来。待他走近,司空才发现他额上已经有了细汗,到嘴的责骂的话顿时无从遁形,剩下的只有无奈,“更紧了,别乱跑,不然下次就不管了。” 南十分的安静,就算是看到好奇的东西也只是安安静静的一旁看着,不出声也不会缠着别。 但对司空是特别的,每次他遇到什么好奇的事情或者是东西,就会瞪着圆鼓鼓的眼睛看着司空。司空心情好的时候便会开口解释或者是说明,心情不好的时候则会完全忽视过去不理会…… “可是……”南有些难过的低下头把怀中挣扎着的小猫抱紧,不想让它再逃跑。 可是那小猫却越是挣扎的厉害,挣扎急了还伸出软弱的小爪子南的手背上留下好几条口子。猩红的血水从伤口渗出,司空看得一阵皱眉,也不知道会不会的什么感染类的病。 司空伸出手,以极快的速度捏住了他怀中那小猫的后颈,一提,那小东西就悬空了司空的手中。它依旧喵喵直叫,可爪子却怎么也挠不到司空的手。挣扎了一会儿之后便做了罢。 “不会养就别养了算了,麻烦。”说着司空作势就想把手中提着的东西扔出去。 南见状立马就慌了,也顾不得那么多,径直冲到了时空的身边一把拉住司空,然后伸手去接那小猫。动作间丝毫不觉得两靠的有些太近。 司空要比南高上几分,南低着头去夺他怀中的小猫时他头顶的头发不断的摩擦着司空的下巴,泛起一阵瘙痒感。司空向后倒退一步,拉开两的距离,南却司空愣神的那会儿就已经夺走了他的小猫,然后护手中,并且戒备的看着司空。 看着南那护短表情,司空好一阵无奈。 “要留着也行,不过要是跑了就别再找回来了,野猫也行养不熟。”猫和狗不同,猫是把养他的当做仆役,所以要是主要是因为什么事情让他饿着了或者是没养他了他就会另寻主。但是狗却不会,只要认定了是主,那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想要把一只野猫养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南还是那副重来就没有亲自养过的模样。 或许是司空脸色的表情太过明显,南有些不满的说道;“国师殿里养过猫,只不过……”南看了看手中又开始挣扎起来的小猫,气势一下子就弱了许多,“只是那些猫很安静也很乖,不像这只这么调皮……” “关宫里头的猫,早就失了野性,这一只可是货真价实的野猫。”不用南解释他也能够猜到南苏卫东养过的猫到底是什么东西。 说完这话,司空环视了四周一圈。天色渐暗,这花柳之地也开始做生意了,因为南周围正传来不少不善到视线。 司空不悦的把那些瞪了回去,然后拉着南往来时的方向走去,“们先回去。” “可是……”南看了看四周,有些不情愿。 他好不容易出宫一起,可是也没这么玩,只是一路上看到了不少不同于宫里的景物而已。若是这次回去了,怕是一辈子都没机会再出来了,再像这样和那一起走街上。以后他都会一个安安静静的呆皇宫直到老死…… “对这种地方感兴趣?”司空诧异的看着南。 “什么?”南转头看了看四周,这才涨红着脸反应过来。 他小时候宫中听过太监丫鬟讲过这地方,每次讲起这些地方那些就会变得扭扭捏捏的,起初南还小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后来他长大了,也就逐渐明白过来了…… “不想走了?要不进去看看,反正难得出宫一次。”看着南一张脸憋得绯红的脸,司空忍不住想要戏弄他一下。说话间,司空竟然做真拉着南往那最近的一家春风阁走去。南迷迷糊糊的跟着司空走了几步,然后瞬间触电的收回了手,停住了脚步。 下一秒,司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南就伸手拉住了他,以及大的力气把司空拉向了来时的那条巷子。 司空除了初时那会儿惊讶了一下南的力气之外便一直忍笑,忍得肩膀都颤抖,直到走进了巷子,司空才忍不住了突兀的放声大笑了起来。 夜逐渐袭来,司空的笑声狭隘的巷子中无限被放大。 南走前面,司空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光是看他低着头疾走的模样和已经红得能滴出血的耳廓,就能够猜出他此时的表情。 直到走出了那条仿佛无限延长了的巷子,南才一把甩开了司空的手,然后独自一疾步走前面。那逃跑一般的速度,丝毫没有等司空的意思。 司空一路心情都很好,嘴角的笑意更是一直留到了回客栈之后。 颜无看到司空脸上的笑容之后转头看了看面色还是绯红的南,沉默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司空有些不解,却并未询问,这几天颜无意外的安静。 夜幕降临之后,一行客厅用饭。司空被难得出现的陆熔叫了过去,让他晚上过去一下,预先商议一下接下去的事情。司空想到晚上有可能不能及时回来,便对颜无道,“晚上多注意一下南,他一个这里不放心。” 颜无握着筷子的手一僵,无声的点了点头,因为颜无是低着头的姿势,所以司南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倒是脸上红晕未曾散去的南低着头嘀咕了句什么,司空没听清楚,便停下脚步走近了他的身边问道,“说什么?” “……”南依旧没有抬起头来,嘀咕的声音倒是比之前大了点儿,可是司空依旧还是听不清楚,“说大声点。” “……”南抬眼等着司空,脸色越逼越红,就司空都已为这么下去他的脸会冒烟的时候他终于把那句话吐了出来,“是不是要去之前那个地方?” “之前的地方?”司空莫名的看着南。很多事情陆熔有意不让南知道,其他也没有告诉他的意思,所以司空才对南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不要去哪里,宫里的小太监和侍卫说那种地方去了不好……”南憋着脸拽着司空的袖子,一副极力制止的模样,只是司空却越加不解他的意思了,“到底再说什么?现忙,等下回来再说好吧?” “、不要去那些花柳之地……”看着司空要离开南像是真的急了,突然大喊一声,然后才低下头低声嘀咕着什么,“……那里不好……” 因为南的那一声大喊,客栈中所有都转脸看了过来,颜无自然也是其中一个。司空脸色一阵扭曲,青青白白许久才低声解释道;“不是去那种地方,是出去办事情……” 说完,便走了出去。只是他平素稳如泰山的步子今天竟然有些狼狈和急促…… 第二十九章:下辈子请早 陆熔交代的事情很简单,便是让那他准备好后日的行程。 后日晚上他们便会一举进宫,裴一叶会此期间和朝中大臣汇合,然后戴着一定的军队暗中潜进宫中制住三王爷安置宫中的暗卫士兵,而他外的军队则会那种趁夜把三王爷的军队扣押下。 至于司空这边,则是司空和陆熔、花夙风潜进宫中,三王爷并不知情的情况下以假换真,让陆熔成为三王爷以为的那个皇帝。只要等到明天早上上早朝,三王爷便再无法办法。 不过这办法虽好,伴随的危险也大。 只要陆熔进攻途中被发现,那么一切都有可能化为乌有。 当然,同样的只要裴一叶的军队那边放出了一点风声就有可能逼得三王爷狗急跳墙。 “这地图是进宫的路线,收好,后日之前必须熟记。”司空被陆熔叫去便是给他皇宫进宫时走的路线图。司空拿到那份图,眉一挑,有些玩味儿,陆熔给他的皇宫的地形图虽然大致没错,可是很多暗卫和暗桩都没有标出来。 整张地图上,就只有司空即将要走的那条线路被注明了一些。 若不是司空之前就已经进去过一次,并未那时候多了个心眼探查了宫中大部分的布置,恐怕就真的要相信陆熔那地图了。 只是拿到那份地图,司空却并未声张或者询问。他只是默默的收下了那地图,然后点了点头,道;“知道了,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皇宫重地本就不是他这种应该去的地方,当初答应陆熔帮这个忙本就惹出很多麻烦。陆熔防着他也不是不无道理。不过既然陆熔连真的地图都不给他,那么到时候真的出了问题就怪不得他了。 想通了此点,司空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 陆熔今天穿着银狐披肩,长身玉立。他的衣着很华丽,剪裁得也非常合身,一张非常漂亮的脸上,不笑时也仿佛带着三分笑意,看来显然很讨女欢喜,只不过眼睛里还带着些红丝,显得有点睡眠不足和困倦的样子。 陆熔突又大声道:“其他的们会安排好,不用担心,也不用多管,知道的太多没好事。”说完他又忽然问花夙风;“颜傅那边如何?” 花夙风冷冷看了司空一眼,然后才道:“已经准备好了。” 陆熔道:“确认万无一失。” 花夙风垂下头道:“师傅不会失手的。” 陆熔一拂袖,道:“那就好。” 花夙风的头垂得更低,让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倒是旁边的司空心中对陆熔呼来喝去的态度有些不满,他后转过头去,不看两。 陆熔何曾被如此对待,意见司空转头当即黑了脸,“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若是没事,就先回去了。”说完不等陆熔开口就闲着门外走去。陆熔却一掌拍了桌子上,满面怒容,“放肆,这里岂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哈……”司空冷哼一声转头,冷眼相待,“这里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告诉,这普天之下,就没有说走走不了的地方!” “,放肆!”司空的冲撞让陆熔恨不能直接把司空拖出去斩了,只是现用得着他,让他有些犹豫。 “放肆?”司空走近陆熔身边,花夙风见状向前垮了一步,拦了司空的面前,司空冷眼看了他一眼,停住脚步,“不知道颜傅等为什么愿意帮,但是告诉,之所以愿意帮不过是因为欠了颜无一个情,与无关。帮也不是的意愿,是江湖中,不是朝中的要对俯首参拜,与不过是个陌路。” 顿了顿,司空又道,“还真当自己是个物了,也不看看若不是颜傅等愿意帮,能到这个地步吗?”陆熔的脾气司空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已经领教,完全就是个极其自负的小孩子,什么都是以自己为主,从来不曾对他以同等角度想过。 “一天到晚都对所有呼来喝去……”这一点上,司空是及其不满的,他本就是个随性自由的,那里受得了别如此态度,“是不明白颜傅到底怎么想的,居然能够容忍……”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司空早已经对陆熔不满,只是颜傅等的态度让他有气吐不出,憋心里许久。今天难得有机会,司空便不吐不快。 不顾陆熔已经难看到几点的脸色,司空接着说到;“不管如何,颜傅和神算子也算是一个长辈,一个连基本的尊重都不懂得的也难怪有要反。” 司空这句话已经犯了大忌,若是陆熔现手握权力怕是真的会要把他拖出去斩了。只是现陆熔身边什么都没有,就有个花夙风,也是个木头疙瘩,司空不出手他便拿着剑杵原地。 毕竟他的目的只是护卫陆熔的安全,并不是给他当手下使唤。 “放肆、放肆,岂有此理,居然还敢自责朕……”陆熔气急,已经连基本的稳重都没有了。 按着陆熔气急的模样,司空兀的响起了南说过的话,“看之所以能够当上这个皇帝,也是祖上积的德。”南说过,朝中有帝王之资的才能够被拥为皇帝,若是他祖上并非皇帝,恐怕这皇帝的宝座也轮不到他。 “……” “难道说的不对?”陆熔越是气得很,司空脸色的笑容就越是浓郁,“说的对不对自己心里明白,不要忠言逆耳。” “大胆——” “大胆小胆不知道,反正们的交易也就维持后日之后。”说完,司空脚尖一点整个便从窗户掠了出去,只留下一道尾音屋子中。 “混账。”陆熔一掌拍身旁的茶几上,震飞的茶杯翻到落地,碎了一地,“此事结束之后,朕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最后这句话,陆熔说得咬牙切齿。 “他已经走了。”花夙风司空走后收起剑,不急不缓的说到。声音中不带丝毫感情,即使是陆熔也拿他没有办法。家司空刚刚那些话,陆熔只觉得自己面子上挂不住,一挥袖,转身也走了。 陆熔走后,屋子就更冷。唯独余下花夙风一仿若不知冷一般看着司空离去的地方许久。 事情也算是定下来了,虽然两方谈的并不算愉快,可是司空好歹也算是没有拒绝。 小不忍则乱大谋,陆熔那顿气气过之后也冷静了下来。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他司空还活着,他就有办法抓住他。到时候挫骨扬灰还是碎尸万段还不是都有他说了算。这么想着,陆熔心头的气倒是消了些,他嘴角难得的溢出笑容,全然是想那之后怎么对付司空的事情。 再说这边司空离开陆熔的住所之后,正当无所事事,却见客栈之外热闹一片,不少正围客栈看热闹。 司空张望几次却不见里面的,只好运足轻功径直从二楼的窗户跃了进去。 二楼和楼下一般,也是满为患狠狠向下看去,司空走到走廊便看去,看清楼下的场景之后忍不住挑眉,热闹的中心主角竟然是颜无和南两。 正当司空奇怪这两怎么就惹上麻烦了的时候,却见走廊另一头有几个公子哥模样的青年摇着扇子好一派悠闲。 “这是怎么回事?”司空问旁边看热闹的,那解释道;“那两个公子哥是朝中三品大臣的公子,有些才气,平时花天酒地的,没想到这次看上了下面那两个男的,说要以诗会友,请下面的两位去他们府上喝酒。” 司空点头,了然。说是喝酒怕是还有不少小九九其中。 “那两家里都是什么?”朝中现内乱,皇帝都有可能要换做了,他们倒是清闲。 “一个是朝中辅政大臣,另一个则是三品官。”见司空感兴趣,那又凑到司空的耳边说道,“那两都是朝中三王爷的势力,和皇上是对着的……” “怎么样?两位可有对词?若是没有那就请吧,府上可是美酒佳肴备着呢,哈哈……” 司空这边还窃窃私语,那边楼上的两已经开始笑将了起来。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 司空单手撑二楼的栏杆上,一个使劲便从二楼跳了下去。司空的动作很大而且又十分突兀,立马吸引了客栈中所有的视线。 看到司空,南那张脸上立马笑了起来,就连颜无也忍不住有些安心。 “是谁?”楼上说话的是刚刚大小的那,见司空走近南和颜无,脸色有些不善。 “刚刚说的词是没听见。”司空走到颜无身后才停下脚步,一转身,司空站楼下仰视着楼上的两,只是他怡然自得的神情丝毫没有仰视所带来的气弱,反而让楼上的两有一种被俯视着的压迫感。 颜无看着司空,眼中有些疑惑,不解他是什么意思。 “不过可惜的是佳有约,他们两个已经答应好了跟去,们两位来晚了。”说着,司空突然伸手把一左一右的南和颜无搂了过来。故作亲密,让楼上的那两气红了眼。 颜无身体僵直,侧眼看搭自己肩膀上的手,一时间嘴上的笑竟有些僵硬。两靠得太近,不光是肩膀上那些微的重量,就连背后都能感觉到司空胸膛的温度。那种感觉很微妙,两像是隔得很近,却又像是很远很远…… 一旁的南倒是毫无察觉,十分的理所当然。 “——” “好了,季公子,既然他们今天每天们就明天再来好了。”另一扇子一收,‘啪嗒’一声惊得之前说好那住了嘴。虽有不甘,但是那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司空却并不就坡下驴,而是接着说道,“对不起,明天也预定了。” “别不识好歹!” “哈哈,想要约他们……”司空脸色的笑容越发的大,下一句却是听得出的冰冷,“下辈子请早。” 第三十章:颜无的问题 “哈哈,想要约他们……”司空脸色的笑容越发的大,下一句却是听得出的冰冷,“下辈子请早。” 大抵是因为司空心情不好,所以并为掩饰自己身上的煞气,那两虽然脸色十分难看却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黑着脸甩袖而去。一客栈的都因为那两的离去而渐渐散去,只是看司空的眼神中多了几分隔离。 司空乐得清闲,并未意。 带那两走之后,司空这才放开了揽两肩上的手。 肩膀上突然的轻松和冰冷让颜无微微有些失落,却也坚定了他做的决定,“司空,这件事情之后准备怎么办?” 司空摇了摇头,走到一旁的桌子前坐下,然后径直给自己倒了杯茶。 之前的话司空说出口的时候确实是有些过激,现想想虽然有些后悔就那么把那些话说出口,但却并不后悔说了那些话。陆熔这他确实是喜欢不起来,从第一次见到陆熔开始两就有些不和,陆熔更是总是总找他的麻烦。 不过依照陆熔的性格,这次的事情之后怕是不会让他轻易离开。想到这儿司空不禁苦笑,早已知的事情没那么简单,但现麻烦却是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 清虚子那边他到是不担心,因为以清虚子的功夫想要抓住他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而且当初离开客栈的时候司空已经趁着花夙风不备给清虚子写了一封信塞了他的衣服里让他早些做早准备。 司空思绪飞远的这会儿,南也司空的身旁坐了下来。他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又给一旁的颜无倒了杯茶,他到是对这些小事情忙的不亦说乎,大概是因为宫里什么都是别负责,现这些事情他的眼中都成了很稀奇的事情吧。 看到南的动作,司空的心情莫名的好了很多。颜无却是张了张嘴,有些失神。最终也只是沉默作罢。 等着司空回答的颜无把司空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看到司空对南那一瞬间的宠溺之后脸色有些僵硬,“司空,想好要怎么做了吗?”颜无南的身边坐了下来,南连忙把自己倒好的茶递了过去。 “谢谢。”颜无轻声对他道了声谢,脸色越是有些难看。 “不知道,但是大概不会南楚吧。”若是陆熔真的想要抓他,他和清虚子逃到其它国家去貌似才是最佳选择。 “什么?”颜无一惊,手中的杯子便被他弄撒开来,溅了一地。他的手背很快就红了一片。南司空反应过来之后就从怀中拿出了手巾捂住了颜无的手背,“宫里的时候也被烫到过……” “没事。”颜无皱着眉眉头看着南,想要抽回手却被南制止,“不擦干净会红肿——”南低着头小心的擦拭着颜无手背上受伤的范围,颜无却这时候突然大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也吓到了司空,他冷声大喊道;“都说了不用。” “怎么了?”司空问道。看着南被颜无凶,司空莫名的有些不悦。 南被颜无那么一吼,当即了愣了。司空稍微冷静些,不过依旧十分的诧异。颜无从来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就连司空都真的以为颜无是那种不可能有脾气的,却没想到他今天一下子…… 看看受伤的南,司空试探着的对颜无说到,“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过来一下,有话问。”颜无吼出那句话之后就有些后悔了,毕竟事情不关南的事情,他只不过是迁怒与他。可是颜无却拉不下面子来,这段时间,司空对南的宠溺放纵他不是没看到,可是…… 颜无那句话说完也不等司空的反应便拉着司空往客栈后走去,许多注意到这边状况的纷纷莫名的看着三,直到司空和颜无的身影消失了客栈内才恢复之前的热闹。 南低着头坐原地,许久之后才收起手巾回了自己的房间,只是临走,却有些恍惚。 走出客栈后,司空被颜无拉着走了许久直到来到了一处没有的亭子才停下来。 “怎么了?”司空先开了口,有些莫名的看着反常的颜无。 两停下来的这里很黑,远离了客栈的烛光之后有些看不清周围的景物。好亭子不远处有一处湖泊,水面反射着周围的烛光,让两的身上都泛起粼粼银波。 颜无进了亭子之后就触电般放开了司空,这会儿他正默不吭声的面向湖面,不知道想些什么。 二月的天气依旧还是凉的,两立于水边的凉亭更是寒上几分。 颜无立于水边,衣衫单薄,风一动,他垂身侧的衣摆便随着那风摇摆。颜无本就清瘦,现两出来得匆忙他也没有加一件衣服,司空站他身后看着,都觉地一阵冰冷。 “司空,与来说陆熔是什么?”许久之后,颜无的声音才传了过来。不过他的问题却让司空一愣,陆熔? 司空本想说只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但是看到颜无如此认真之后那句话却吐不出口,他低头沉思,却怎么也想不出其他的词,到底还是只说了句,“并不熟悉,只能说是认识而已。”末了,司空还不忘问道,“怎么?” 颜无今天有些奇怪,真的,平素他绝对不是会问别这种问题。 司空隐约察觉到了些什么,但又说不准。 “只是‘并不熟悉而已嘛’?”颜无后转过身来,背对着湖面,司空越是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了。 “当然。”司空点头,陆熔与他来说确实只是这样而已。 “那花夙风呢?”没想颜无又问道。 “花夙风?”司空有些惊讶,花夙风那张脸出现司空的脑海中。司空皱眉,有些烦躁,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颜无莫名的问题。 花夙风和他并不熟悉,说起来还不如陆熔熟悉,可是花夙风却给他很好的印象,司空的脑海中,花夙风绝对是拍陆熔之前的。可是面对颜无的问题,司空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陌生?可是他对花夙风的关注并不是陌生。 只是认识而已?可是这么说司空又莫名的有些不甘心。 “为什么这么问?”找不到答案或者说是找不到词汇来回答颜无的问题,司空只好反问到。 颜无却像是铁了心一般并不回答司空的问题,而是面对着司空一会儿之后又问道;“暂且不提花夙风,南又是什么地位?理的心中。” 被颜无问的有些烦躁了,司空张嘴想说‘不要无理取闹,有事情就直说。’可是思绪却不听话的飘向了颜无的问题。南他心中又是什么地位? 大概比其他两好些、重要些吧,莫名的把拐出了宫,绝对不是因为想要圆南那‘从未出过宫’的一个愿望。大概,是真的有些心疼吧!南不同于其他,是司空最不戒备也最戒备不起来的唯一存。 第一次见到他时还险些被他骗了,可真的熟悉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南根本就像是个被关笼子里的小孩子,虽然身体长大了,可心思却停留小孩子的程度。 这段时间看了外面的一些东西之后南不若起初几天的兴致勃勃,有的时候也会颦眉深思,可成长的再快到底还是掩不了他那单纯的性子。想到这儿,司空最近漫起一丝笑容。仿佛被南那份单纯的快乐感染了一般。 颜无背对着湖面,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并未急着追问司空,只是等待。 “南的话,大概是朋友吧。”司空道,虽然更多的时候南更像是个需要照看着的小孩子,可朋友一词他却当得起。不过话出口,司空却吗,抿紧了嘴。以南的性格,怕是谁对她好些,他就会觉得别好吧! “朋友吗?……”颜无垂头低喃,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司空是越来越疑惑,完全弄不懂颜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要是不舒服,们就回去吧。” “那呢?” “什么?”司空身体不易察觉的一顿。 “那呢?”颜无重复一遍,“那心里是什么?” 司空抬眼,认真的看着颜无。他身后的湖面因为夜风而扶起一阵波澜,微波粼粼,煞是亮眼。只是因为太过抢眼,反而让颜无的整个身影都镶进了那场景中。 “大概是朋友吧,为什么今天问这些?”今天之前司空从未去想过这些问题,因为他的心中从未被细致的分类过。 因为有的时候很多东西是很难定义的,喜欢不喜欢有的时候只是一瞬的事情,哪里是能够分得一清二楚的? 颜无轻笑一声,低喃,“只是朋友吗?” 司空上前一步,想要看清楚颜无此时脸上的神情,颜无却他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转了个身边,面对着亭外的湖泊。而后,司空听到了颜无的声音,他道;“司空对南很好呀。” “对他好?”司空有些惊讶,他从未觉得自己对南好过,对他他也只不过和平常一样,只是偶尔会毒点心眼,但也只是因为“可能是因为他本来就像是小孩子,所以就让忍不住多意多照顾些。” “是吗?”颜无轻声道,似是应道却有似反问。 “可能是因为把他当朋友吧,对朋友自然是要比普通多份心。”司空道,想了想,他又道,“毕竟他是带出宫的,不多注意一下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怎么交代?”归根结底,司空不希望南受伤还是最主要的原因。对此,司空并没有隐瞒的意识。只是不知道为何颜无的面前说这些话却有些奇怪。 “若真是如此就好了。”颜无面朝湖面,司空第一次看清楚颜无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无奈一种苦涩,虽然司空有些容不得颜无到底想些什么,却能够深切的感觉到颜无的无奈和苦涩。 “自然是真的,……” “没事。”颜无转身间已经收起了脸上的神情,“们回去吧,这里呆久了才觉得有些冷。”说完,他也不等司空白了出了凉亭向着灯火明亮的客栈走去。 身后是冰凉的湖泊银光,身前是灯火明亮的客栈,颜无正逐渐步入那一片温暖。 司空愣了愣,然后举步,跟了上去。 颜无的几个问题弄得司空有些莫名其妙。但一想到回去便能够看到南,司空略带阴霾的心情立马便放晴开来。真要说对南特殊的原因,他自己都弄不清楚,那些说出口的可能是原因之一,却并不是全部。 不过司空摘星性子随了清虚子,向来都是个随性的。因为喜欢,所以便没有那么多的多余心思去意原因…… 思即至此,司空脚步却是一顿,喜欢吗? 忆起南他面前小心翼翼的面容,司空摘星嘴角微微挑起,黑暗中无声的笑开来。 第三十一章:同枕 回到客栈时,南已经回了屋。 看着自己旁边房间亮起得灯光,司空摘星不知怎么的就走了过去,曲起手指轻敲门扉,门内很快就传来了南答应的声音。 门扇轻开一条细缝,南探头探脑的门外朝外看,看到来是司空摘星之后眼睛大放异彩,然后他动作迅速的打开了门,丝毫不见以往的笨拙和小心翼翼,“司空,怎么来了?” 看到司空摘星,南显然是及其高兴的。 而司空摘星面对南的笑容恍然忆起自己刚刚的想法,不由心中一惊,但面色却毫无异样。 南比司空摘星还要矮上一些,所以司空要看他需微微低头去看。一垂眸,却见南衣襟半开,白色的衣服里是光滑平坦的胸膛。而它的主却是毫无察觉,依旧睁圆了眼睛看着司空摘星。 “衣服穿好。”司空开口道,随即不顾南的反应抬脚进屋,南进门之后顺手反锁上门,“做什么?怎么衣服都不穿好?” “刚刚准备休息了,所以才会退去衣服……”南低头,才发现自己胸前大片的肌肤冷空气下泛起了鸡皮疙瘩。脸微红,南连忙手慌脚乱的去整理衣服。 这时,司空摘星却突然伸手,去替南整理他自己胸前凌乱开的衣衫,他修长的手指灵活而冰冷,指腹间的薄茧是常常握剑和练武时留下的痕迹。司空摘星的手掌虽不十分宽大,但也是十分有力的。动作间,时而微微触碰到南胸前的肌肤,引得南不住微颤。 相比之下,南的皮肤却有些白皙。大抵是因为南不会武功的原因,不过南胸前的肌肤虽然并无什么紧实的肌肉,却都比例匀称,看着也是赏心悦目。 南面色微涩,想要阻止司空摘星却见司空摘星极其认真的注视着他胸前,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句话没说出口。 南的沉默无异于纵容,司空的视线朝下而去,落南的腰腹上。不光是南胸前的肌肤,就连南的整个都是如此,仿佛只要司空微一发力,南就会顺着司空的力道整个跌倒司空的怀中,那衣服下温暖的身体便会紧紧靠司空怀中…… 胡思乱想间,司空已经替南整理好了衣服。 看着南穿戴好的衣服,司空摘星满意的点了点头。曾听说,男给自己喜欢的买好看漂亮的衣服是为了能够亲手退去他,却不知道,为自己喜欢的穿上衣服也是一件十分赏心悦目的事情,只是…… 察觉到自己已经有些粗重的呼吸,司空抿嘴微微摇了摇头,只是始终有些美中不足罢了…… 司空摘星的表情落南的眼中他自然是看不懂,可是有些异样的气氛南的却是能够感觉到的,“谢、谢谢……” “天气凉,别着凉。”好是司空摘星自己发现,若是别这个时候来敲门。狠狠一皱眉,司空微微有些不悦。 甩开袖子,司空打算离开。空气不流通,想法都乱了。 南尚未从司空摘星刚刚的接触带来的茫然中适应过来,却发现了司空摘星向着门外走去,当即有些急了,只是他不善言辞,那瞬间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居然全然不顾的跑上去拉住了司空摘星的左手,把司空摘星整只手都抱怀中。 “……” 司空摘星微讶,南却触电般清醒过来,“……不是、是……司空……”他慌张的放开司空摘星的手,憋了红张脸结结巴巴了半天,却是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说出来。 像是触电了的手背背后,南结结巴巴的嘀咕了一阵之后轻轻嘟着嘴低下了头,这会儿他依旧词穷,总觉的说什么都是错的。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说呢…… 司空也是被南的动作惊了一跳,好多年来清虚子脱跳的思维训练得司空摘星很快就冷静下来,看着南,司空脑子中转的极快,仔细的分析着眼前的状况。 南有着比一般还要细致秀气的五官,倒不是女气,只是纯粹的让忍不住心疼意的气质。柔软的黑色碎发散散的耷拉脑后。因为刚刚的事情,他微微低着头,露出白皙的额头。额头下,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昭显着南此时极不安稳的心理。鼻尖挺起,鼻头圆润而小巧,让很有捏一捏的冲动。司空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做了。 伸出手,司空食指曲起,轻轻滑过南的鼻梁滑到鼻尖处,然后轻轻刮了刮。这本来是及其亲密的动作了,但是又司空来做却带了些无奈和宠溺。 “做什么?有事情要跟说?”司空主动递出台阶。 南歪歪头,眼中一亮,顺从的点头,道;“是,们就快回京城了,所以有些不舍。” 司空走回屋中,找了凳子坐下,伸手替自己斟茶。轻抿,有些凉了。 南脸上的表情由迷惑到释然,到释然再到忐忑。司空见屋中再次冷清下去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南本就不是个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这种台阶估计他也说不出什么漂亮的话来。 “要不要喝点茶?”想到最后,司空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提起茶壶,替南倒了杯茶,经由司空的手递到南的面前,却已经是一杯温度不低的滚茶。天气凉,喝冷的东西对身体不好,所以司空用内力替南温了一杯暖茶。 南接过茶,司空对面坐了下来。依旧是小心翼翼的查看着司空的表情,手却并没有放开司空递给他的那被热茶。 看着南,司空突然想起件事情来,“再过不久们就要回京城了,准备如何?” 他睁开的眼中装着满满的惊讶,司空还未反映过来,他已经又一次垂下眉去,“皇上如何,自然也是如何。” “是吗?”司空闻言手一顿。大概是因为两刚刚开门让屋子中透了风,空气中顿时更冷了几分。 陆熔回去南自然也就会回到宫中,这种问题司空当然是明白的,但是问出问题前,司空还是带了些希望的,却不想结果会是如此。也是,南若不是因为陆熔这次的事情,可能会一直宫中,连认识他的机会都没有。 无论哪儿,冬天都是寒冷的,特别是夜里。南手中虽然抱着温暖的茶杯,可是手指依旧有些被冻得发白。司空的记忆中,虽然这里的天气还算是温暖,但是对于男这种毫无内力的来说,也够受了。 隔着桌子看着他单薄的身体,司空心中不由一软,开口,说道:“今晚们一起睡吧!” 南被司空的话弄得一愣,先是小心翼翼的抬头瞟了司空一眼确认自己没听错之后,这才瞪圆了眼睛,“一起睡?为什么……” “天气冷冷,这客栈又没有冷气,是疏忽了。还有几天就要回宫了,若是不感染风寒,陆熔那边也会很麻烦的。”说这有些违心的话,司空却是一脸冰冷。 “不,不用了,不会受寒的。”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司空的话南有些闷闷不乐。其实南倒是装着坦然,只是他说谎的技术实是不怎么高明,只是一开口,司空便他的话音中嗅到了闷闷不乐的沉闷味道。 平素里司空的耐性并不算好,但此时却并不曾急躁,“其实是因为自己的房间暂时不能住了,所以想这里蹭一晚上。” 南似乎有些相信了,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早上洗漱的时候被子被不小心弄了些水,还未干。”司空道。 “那可以找店小二再拿一床被子,小二哥很好的。”南直直的看着司空摘星,太过单纯不懂得掩饰的眼中赤裸裸的写着疑惑。疑惑司空为什么没想到这么简单的解决方法。 “床坏了!”司空抿嘴,已经有些火大。“过来!”司空低声吩咐,然后走向原本属于南的床铺。原本司空并未准备对南做些什么,只是单纯的打算夜里替他驱寒而已。但显然他的举动令南误会了。这才弄得两现这幅模样。 南磨磨蹭蹭的走到床边,司空摘星哭笑不得的一把抓住他,把带到怀中,故意调笑道,“做什么?难道还怕吃了不成?” 南闻言脸上立刻露出惊慌的神情,但他并未挣扎,而是以一种司空看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司空,他那模样不像是害怕或者是觉得司空的话好笑,而是当了真…… “跟开玩笑,睡觉。”司空心口一顿,呼吸有些悸乱。 南微微皱着好看的眉头,司空身旁绷紧身体微微歪着头看着地上,不知道想些什么。 司空摘星被他的纠结模样弄得有些好笑,却也懒得再和他解释,于是故意绷着脸简单的命令般说道;“脱衣服,睡觉。” 南是很听话的,他动作迅速的脱去衣服一咕噜转进了被子,然后把自己包起来,床上鼓出一坨来。藏好自己,南只露出一对眼睛外面随着司空的动作咕噜咕噜的转动。 幸而司空也算是个自制力极强的,才能十分淡漠不惊的的退去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躺进被窝,不顾南的挣扎将他搂怀中。用自己的怀抱和棉被包裹住南的整个。趁南怔愣之间,司空伸手轻轻点了南的睡穴。司空动作很轻,南的睡意也并未来得很快。他司空的怀中动了动,又动了动,找了个还算是舒服的姿势之后不动了。 并未闭上眼,南微微抬起头看着司空,似乎觉得两靠的太近有些奇怪,可是从小到大他并未和任何同床共枕过,也并不知道应该如何说这种感觉,只是觉得心跳得很快,身体居然会十分温暖。 睡衣来袭,南迷迷糊糊的看着司空的下巴。 “想睡就睡吧,明天早上叫起床。”感觉到南胸口轻轻点头,司空知道自己点的穴已有了效果。 南动作很轻,点头的动作更像是司空的胸前挠痒痒一般,毛茸茸的头发让司空不禁往后微微仰起头避开。 怀中的呼吸逐渐均匀,正当司空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抚摸着南的背部时,一个轻柔的声音他胸前耳畔响起。睁开眼,原来是睡得迷迷糊糊的南嘀咕什么。 “怎么了?”司空无奈的问道。穴道早已经生效,南现已经是哭得眼皮都撑不开了。但是那张嘴却是一张一合的,十分诱。 “不想回去,想跟着司空。”南睡得迷糊,嗫嚅的表达着自己不愿睡去的原因,虽然说得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倒也令司空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搂紧怀中的,司空觉得自己此时心脏正不断强有力的跳动着,“说什么?愿意跟走是什么意思?” 回应司空的,却是一阵平缓的呼吸。司空低头,看到的却是已经熟睡过去的南的睡颜。 “哈哈……”微微无奈的挑起嘴角,司空有些哭笑不得,突然就有些后悔点南的睡穴了。 第三十二章:戏弄 等候了许久的二月十五,终还是伴随着一场厚雪来了。 雪是从十四号的夜里下起的,起初还是毛毛细雪,到了早上却已经把路面都覆盖,白绒绒一片,煞是好看。好那雪下得并不久,临近中午便停了下来,而且那之后诡异的出起了太阳。冬天的太阳总是泛着惨白,那光照雪上,更是让天地间都一篇惨白。 早晨天还未亮,裴一叶的军队就已经各自准备好,后城外埋伏三王爷军队的夜里才开始下雪的时候就出了城,没留下半点痕迹。准备和陆熔一起进宫的裴一叶等也已经带好了皮面具,做了完全准备。 事关成败,一触即发。 大概是察觉到这紧绷的空气,今天就连街道上出门的都少了很多。冷冷清清的毫不见往日的热闹。 司空一如往常的很晚才起床,不见任何紧张感。颜无因为要负责南晚上的行踪,所以早早的便开始准备,进攻的路线和一些细节他都查看一遍。看到时空睡眼迷蒙的走到客栈客厅的时候他正最后和南说明任务。 裴一叶早上已经派来过信,司空和陆熔进宫的时间预定晚上戌时,戌时一到,裴一叶的军队就会开始行动,到时候他们便趁乱进宫以假换真。 裴一叶的军队清理三王爷城外的势力也需要一段时间,大概第二天早上上早朝的时候会完结,那时候陆熔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上朝揭破一切了。 到时候事实俱,也容不得三王爷抵赖了。 司空这边知道的也只是个大概,那些裴一叶的具体行动他是完全不知道的,他所知道的就只有怎么带着陆熔去皇宫和其他交接。 现正当下午,到戌时还有好几个时辰的时间。 南的神经早就紧绷了起来,做事情丢三落四的,完全是一副心不焉的状态。 不知道是不是司空的错觉,昨晚之后颜无就有意无意的避开自己,每次眼神相交不到几秒他便会转开头去。 几次之后,司空也不再故意接近颜无,而是一个安安静静的呆一旁。试过午后,颜无就带着颜无出去了,司空也动身去了陆熔所的房间。 司空到的时候陆熔还换衣服,那是一套皇上专用的黄袍,做工精细看样子应该是皇宫中专制作的。因为陆熔不可能从宫中拿到那黄袍,所以司空不禁多看了几眼。 司空那几眼却惹来了陆熔的不悦,他一挽袖,收好了衣领遮住了自己胸前的肌肤,然后不悦的盯着司空。 司空收回视线,不再理他。经由昨天晚上颜无的一番话之后,司空总觉的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陆熔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就连颜无、南都是如此,颜无表现得很明显,总是若有若无的避开司空,南则是心不焉的。 “路记住了吗?”陆熔穿好衣服,一身亮眼的黄色。 “差不多。”司空答道,“衣服哪里来的?” 皇宫里的手工宫外是不可能有的,就算是有钱也未必买得到。而且陆熔身上那一身衣服宫外是不敢制作的,要是制作黄袍那岂不是犯上? “差不多?什么叫做差不多,要全部记下了,不得出半点差错。”陆熔大袖一挥,司空的对面坐了下来,“这衣服是之前微服私访的时候带身边的,那时候其他都死了,这衣服却留了下来,不然还得‘拜托’去宫中一趟。”再‘拜托’两个字上,陆熔说得格外用力。 已经打算好事情结束之后绝不放过司空,陆熔也就原谅了司空现的无礼,小不忍则乱大谋。现还用得着他,待到用不着了,那么…… 陆熔半眯起眼睛看着自顾自为自己倒茶的司空,笑容真实了很多。 “反正会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放心好了。” “既然如此,那们走吧。”说着,陆熔站起了身。司空闻言却疑惑了,“走去什么地方?们离预定时间还有很久。” 现才下午时分,离戌时还早着呢。而且,司空转头看了看一身明黄色龙袍的陆熔,他穿成这样,一出门岂不是就光明正大的再告诉那劳什子三王爷皇上就这里。 “自然是去裴一叶哪里。”陆熔说话间走到了床边,拿起另一件黑色的衣服穿了身上。这是司空才看清楚他那件衣服其实是一件很长的披风,披身上正好可以完全遮住他那一身抢眼的黄色。 “军队行军,重军心,若是不能行动前振奋军心那么绝对没好事。”陆熔道,“虽然裴家一直是帮助皇家,但是他手下的士兵却并不是皇家的,裴家每一代都有自己的军队,作为护卫军。这次为了预防军中有三王爷的眼线裴一叶出动的就是裴家的护卫军,所以必须去一趟。” 司空不明白朝中到底有多少暗流势力,但是陆熔的顾及他大概是明白的。裴家君奴属于裴家,是皇帝范围之外的势力,而且裴家是手握兵权的大家,若是他们有什么其他心思…… 虽然不知道裴家到底是为什么才一只愿意屈居于陆熔之下,但是其中肯定有很多别所不知道的理由。 这次裴家是为了陆熔而出动了护卫军,若是陆熔没到,就算是裴一叶没意见也会有煽风点火吧! 想明白了这点儿司空不禁开始为陆熔感到无奈,虽说万之上但是做任何事情都会受到牵制,还不如他来的轻松快乐。 “既然如此,那们就过去吧。”司空也跟着起身,“但是想要怎么过去?” 陆熔到了京城之后就一直没再白天多的时候出去过,就是怕被发现,就算是必须要出去,也都是选夜里带了皮面具才出去。现大白天的,陆熔脸上的面具也为了晚上的事情而提早卸了下来,还真不好办。 “这就要看了,若是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那么之后的事情看也危险了。”陆熔道。 “走吧。”司空把窗户打开,然后整个跃出了窗户站了窗外的横木上。 “想如唔——” 司空突然出手陆熔胸前用力一点,然后陆熔整个都了原地一动不动。司空趁此机会身体探进屋子,然后弯腰一拉把陆熔整个抗了肩膀上。 “既然要去,那就按照的方法去好了。”说着司空便跳了下去。 陆熔住客栈后院的二楼,跳下去并不难,但是司空却故意并未用上轻功,而是以一个下蹲缓冲了下坠的力道,然后站住脚。因为他的哪一个的夏,横趴司空肩膀上的陆熔一张脸差点儿就碰到了地上的泥土。 “最好别出声,不然可不敢保证有没有听到。”不懂陆熔反应过来,司空就向着向着客栈后的小巷道走去。 京城中有大的街道,同时也有很多小暗巷。大的巷道平常很热闹,但是小巷道却只有很少会走,走小巷道虽然会比较麻烦,但是教程比较快的时候也差不多。 裴一叶的军队城内一个乞丐窝,很好找。司空扛着陆熔过去的时候乞丐大多懒懒散散的蹲墙角晒太阳,没多少注意司空和陆熔。也幸得如此,司空才能够‘平安’的带着陆熔到了预定的地方。 把怒色铁青的陆熔放下来,司空解了他的穴。 “混账,——”陆熔一能动便拽起了司空的衣领。 “不是要全权负责吗?既然如此只要达成目的不就行了。”司空冷脸看着陆熔,眼中只有揶揄。 陆熔既然已经准百好了衣服和披风要到这里来,又怎么会没有提前准备好方法?陆熔不是这种无谋的,他不可能还不知道司空回去哪里的时候就做这种事情。 司空早已经一眼看穿了陆熔耍他这件事情,所以才会扛着陆熔跑了一圈。为的,就是想要看陆熔臭着脸的模样。 “……” “皇上,怎么……”裴一叶手下的副将看到陆熔和司空站路边,十分的惊讶。按照预定,他们的应该会过去接他才是,可是现还为过去。 转眼间看到了司空他才明白了些什么。 “们走。”陆熔一甩衣袖,转身跟着那副将走了。 司空无声的陆熔身后摇头轻笑,不为自己得逞的计划,只为陆熔那一脸的菜色。这皇帝虽然脾气坏了些,可是还是很有意思的。院子内上是死一样的静寂,阳光的温暖从窗口设进来,洒了一舱的荧光。 陆熔和那副将进了主屋,司空则是再院子中找了个向阳地方坐了下来。周围乞丐有些奇怪的看着司空,大概是因为从未见过和乞丐一起晒太阳的吧,司空却是悠然自得毫不意。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屋子里忽然传来一道摔东西的声音,这声音虽然细小,但司空却听得清晰分明,他身子震了一震,心道;“难不成这时候出了问题?” 他略一晃身,已掠到了窗外,立门外朝内四顾,只见屋子内裴一叶正递毛巾给陆熔,而陆熔手上还流血,地上茶杯碎了一地,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司空还未开口,裴一叶那仿佛挣挣的琴音铿锵有力的声音已随风飘至,间而夹杂着些微不悦的试探:“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裴一叶的声音甚是威严,或许是因为常年处军中的原因,他说话的时候话语间满是命令和煞气,仿若漾冰寒的湖上般让不寒而栗。 司空站门外顾盼间,那候裴一叶身旁的副将已经走了过来,站司空的身边,偏侧身体对着司空做了个请的姿势。 屋内的陆熔轻声讽刺的喝道:“看不出来,江湖上有名的雅盗司空摘星居然有听墙角的爱好。”司空向屋内垮了一步,应道:“听墙角的习惯倒是真的没有,不过若是对方是美倒是可以将就下。” 司空这番话不光是回了陆熔那些讽刺,还把陆熔比作了美。陆熔可是九五之尊,这样的比喻无异于明晃晃的讽刺。 第三十三章:杀戮 “……”陆熔半闭起眼睛,危险的看着司空。 裴一叶却仔细端详了面前司空一番之后心中忽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推究起来,这感觉似乎就是一种无可言喻的‘杀气’。对方让他感觉到了危险,所以…… 裴一叶突的皱眉,让他感觉到危险?就司空? 须知像他这等常年军营中待着的,对周遭的物往往相当敏感。但是他乍一接近司空,那种奇异的感觉便凛然而生,让他不得不暗中意。 常年处军营,裴一叶还是很有自觉的,他自己就是经常使感到‘杀气’的,但那是因为他手上的鲜血早已经多得数不清。只是这司空只不过是一介江湖中,竟也带有如此逼的‘杀气’,就像草丛之中猛然冲出一条毒蛇来时予的感觉一样,就令费解了…… 因为第一次见到司空时裴一叶就有这种感觉,所以虽然到现为止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裴一叶却已经对司空有了戒心。 之后对司空的调查更是让他对司空拉响了警钟,一个查不出身份的…… 裴一叶道;“晚上的事情他也有参与,还是让他知道下比较好。” “可是……”陆熔皱眉,司空的身后还是个问题,让他知道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陆熔看向裴一叶的时候眼中满是询问。 是其他国家派来的间谍么?似乎不太像。司空的性子并不是那种会会受制于的性子,裴一叶有这个直觉。但无论如何,司空摘星身上的那股如有若无的杀气都使裴一叶感到兴趣。 他伸手一指院子之外,说道:“皇上请放心,此事势必得,不会出任何差错。” 裴一叶身边的那副将更是当先举步,站了裴一叶和陆熔的面前,同时身躯一转,对着裴一叶和陆熔跪了下去,“皇上和将军请放心,下誓死守护南楚。” 那副将对着裴一叶和陆熔以表忠心,司空却轻移脚步避开了那副将动作间带起的一阵风,因为他身上还穿着军营的那套盔甲,移动时一阵浓重的血腥气味迎面扑至,他剑眉微皱,停步陆熔裴一叶旁边。 陆熔微显不耐,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告诉他吧。” 裴一叶‘嗯’了一声,然后把晚上的计划告诉了司空。和司空知道的差不多,但是要详细得多。不过哪些内容却依旧让司空心中冷笑,虽然告诉他很多东西,但是真正有用的几乎没有。他依旧还是只知道他之前就知道的事情。 或说或听,陆熔没有说要离开司空也不好主动提出,一行便这里流连到了晚上。 是夜,院子中却并未燃起烛灯,而是黑暗一片。 夜渐阑,月影偏斜,银光悄悄地自窗口洒了进来,沾染一地银辉。 做了最后的确认,司空也换好了夜行衣。白天的院子中站满了黑衣,一排排过去整齐划一,训练有素。裴一叶身边的副将做最后的吩咐,裴一叶则和陆熔一旁的角落说着什么,司空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陆熔将什么东西递给了裴一叶。 司空想了想,还是把霂知秋的长刀戴了身边,这是他天生潜的敏锐察觉本能,不然他也不会安然度过那么多危险。 司空拔出手中的剑做最后的确认,剑才出匣,黑暗中便闪过一道冲满寒气的剑光。霂知秋的剑确实是把好剑,从司空第一次拿到手中便知道。 那边陆熔迅速将衣服外的披风披好,一拧身,走向了司空摘星。 “们走。” 司空点头,跟陆熔身后走向了院子。 就此际裴一叶已摘去脸上的皮面具,露出一张带着伤痕的面孔,那是司空第一次见到他时便有的伤。裴一叶不似他的副将那般面上髭须横生,他只是脸上有刀疤,但是面容却是带着十足的俊气。 院子中,裴一叶冷冷道:“只准成功,不许失败,不然提头来见。” 那些站得笔直立于院子中的黑衣整齐划一的道:“是。” 裴一叶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悬空挥了挥手,那群黑衣便消失了院子中。 那群黑衣离开之后,裴一叶走了过来,“们也走吧。” 时当隆冬之后初春之前,京城城外,雪深梅开,浑苔缀玉,虽是严冬但梅香沁心,令心脾神骨皆清。 城内,皑皑白雪之上,两道黑影掠过雪上却不见丝毫痕迹,兰若一切不过是阵风幻影。 城外,暮色四合朦胧陇中远处的景物更加静谧,寒风拂过林间,仿若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一行黑衣急奔于雪地之上,这群黑衣便是裴一叶手下的裴家君。三王爷的军队驻守于京城城外的空地上,离京城不远。从京城过去大概只要半个时辰便能到。那地势是处幽谷,易守难攻。 只是那群黑衣赶到三王爷的军队之前,便有另一行捷足先登了。 三王爷军队之后的树林阴影处,缓缓走出一位儒服方巾文士模样的青年,不知从何处来。他出现的十分的突兀,仿佛本来就那里。 他从容地这幽谷四周,漫步了一遍,深厚的白雪上,却未见留下任何足迹,然后负手伫立一株盛开的老梅前面,凝神地望着梅花之后的军营,身上的衣袂随风微动,带起一阵绚丽。此时此地,他便是那个狩猎的。 夜,万簌俱寂,就连极轻微的虫鸟之声这严寒的绝谷里都无法听到。 他随手拾起一段枯枝,眼中杀气表露无遗。 就这时他身后不远处突然隐隐传来些语,细听,原来是那徐眉夫妇中的男,这会儿正吆喝着,“妈拉个巴子,老子都快冻死了,怎么还没好?” 幽谷之处,正是温度极低的地方,再加上早上那一场雪,更是雪上加霜冰冷刺骨。 那男的不满嘀咕仿佛是打破禁忌的豁口,另一道极为轻微而遥远的声音他之后书生模样的男耳边响起,那声音道;“来了。”那声音及其飘渺正是江湖中少有会的千里传音。 闻言那书生面色微变,嘴角泛起一丝冷峭的微笑,手微只一挥,那段枯枝竟深深地嵌进了他身旁的石壁里。此时他目光如鹰,令生畏。 伸出手,他空中一挥,“上。” 只消片刻,几条极淡的身影晃眼间便已经冲将出去以一种惊的速度冲向了幽谷之中的军队。冲向三王爷军队的如同脱弓的利箭,周围剩下的只剩下破空声。 冲出、相交,那些冲破三王爷军队的防哨只用了弹指瞬间。 直到那些冲破了防哨并且已经打入军营里面,军队里面休息的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被侵入。站远处的书生鄙夷地一笑,脸上的神色更冷峻了几分。 冲入三王爷军队的并不多,乍看去只有二十余。而三王爷的军队却像是冬天的白葱一般,被那二十几个一扫便倒掉一大片。那几条影谷内一扫而过,便已经血流成河。雪沾上了血的颜色,好一派妖艳美丽。 看着这一面他喃喃地低声说道:“三王爷私下养的精锐军队看来也不过如此……” 雪是白色,这茫茫的白色之中若是搀和了其他的颜色那是及其显眼的。 那抹红色雪上漫步到了他面前丈余之处,才顿身影,缓步走来停了书生模样的男身前。书生眼中诧异闪过,随即高声笑道:“看不出来,魔教教主也对这次的事情有兴趣。” 那声音四谷飘荡着,回音传来,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气息不稳。霂知秋却是冷冷地哼了一声,目光他的身上略一打量然后便移开了,不再看他。 霂知秋今天也穿着极为精致的红丝袍子,却是极薄的,看上去让生寒。他手侧斜插着柄长剑,那剑并不是之前的之前的那把长剑而是和司空对持时的短刀。 那短刀挂他身侧几乎挂到雪地上,主却浑不意。 见到霂知秋,那书生面带笑容,但这笑容已经有些勉强,若是霂知秋真的有心插一手,那么……书生看向还军营对敌砍杀的那二十余,眉头紧皱,恐怕他们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个问题。 幽谷之中那些士兵早已经乱成一团,脸上满是惊俱和惶恐,那是一种们面临着生与死的抉择关头时候所无法避免的惊惧和惶恐,面对着这一阵毫无掩饰的杀赦那些中有甚至颤抖着,连手中的剑都握不住。 平素的训练早已经不见踪影,此时他们的脸上蒙着一层死灰之色。 这些神态都瞒不了霂知秋,他目光书生模样的男身上极快的一闪,随而冷笑道:“玄月阁的倒是有些本事……” “本事自然是有的。”书生毫不向让。 “哼……”霂知秋再次冷哼,“野心倒是也不小。” “……”书生皱眉看着他,手已经附上身侧的剑了,大有和霂知秋大打一场的打算。 却不想那霂知秋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之后转身就走,如同来时一般毫不把书生放眼里。书生看着霂知秋离开的背影,脸色十分难看。敢把背影留给不知是不是敌的,是因为自信他不敢攻过去还是自信自己根本就打不过他? 幽谷之内,杀赦还继续。幽谷之上,却已是去楼空,一片清肃…… 待到裴一叶手下的副将带着一众来到这幽谷的时候,看到的却只是一片血肉模糊的残骸。 平素静默的幽谷此时血腥气味冲天,就连常年征战沙场的裴家军见状也有些忍不住反胃。 第三十四章:事成 夜更深,京城皇宫内,高墙之内。 风吹碧纱窗,走廊中时不时便会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这是宫中夜禁之后必有的巡逻。 皇宫高墙下的角门里,裴一叶一个悄悄地走了进来,带着伤痕的脸上满是慎重,“没问题,一切都计划之内。” “那就开始吧。”司空点点头,复又把取下来的黑布绑了脸上遮住了面容,陆熔他身侧,以同样的速度再次检查了自己身上的披风。司空把陆熔楼身侧,然后走出这条巷子的尽头,裴一叶持剑走司空身侧以防万一。 黑漆的夜里司空急弛而去,时不时骤然停下等待着那些护卫走过或者换班。这宫中虽然看似守卫森严但其实不过是个空壳子,多了,心就散漫了,那些宫中巡逻的都已为不会被闯进来,所以巡起逻来都是目不斜视的踏着正步。 司空等一路过关斩将,带着个陆熔从皇宫门口一路潜到了内城。皇宫中也有很多空置的房间,到了另一个落脚点门一开,司空就跳了进去,里面已经有内应等待。 等待的是一个太监总管模样的,见到陆熔就想要跪下去,却被陆熔一个动作制止了。 空房内没有烛灯,黑漆漆一片。 就这着最好的掩饰黑夜那太监道;“皇上,已经按着您的意思准备好了,接下去……” “嗯,朕知道了。”陆熔点点头,一副皇上的做派。 “那现和以往一样正寝宫就寝,寝宫外的侍卫都是三王爷的奴家进不去,但是听进去过的小太监说那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并没有改变。”那太监压低尖细的嗓音继续道;“不过那里现已经多了很多守卫,而且暗中的护卫也已经被换了。” “朕知道了,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再有,再有就是那个总管他……” “有话直说。” “那个总管现似乎和三王爷有联系,所以皇上要小心。” “知道了。”陆熔已经有些不耐烦。 宫中进来发生的事情他大多都已经知道,但是此知道有背叛自己感觉还是不好受。陆熔心高气傲更是不容许这种事情。 那边陆熔还询问,这边司空却走到了裴一叶的身边,问道;“有没有酒?” 裴一叶闻声皱眉,“想做什么?” “手脚都冻僵了,用酒暖暖身体免得待会儿动作不顺畅。”司空道。 裴一叶并未马上回答,而是看了司空好一会儿之后才摸黑走到里屋拿了个瓶子出来, 其实不然,走到这里之后司空就屋子中嗅到了酒香味,之所以有这么一问也是想要试探一下。接过裴一叶递来的酒瓶,司空并未马上豪饮,而是拔掉瓶盖子后放鼻尖轻轻嗅了嗅。 “果然是好酒。”清虚子常年嗜酒,连带的司空也对这个时代的酒很清楚。裴一叶给他的这酒绝对是好东西,口感醇厚,少说也有一二十年了。大冬天的,若是能有一杯温得恰到好处的陈年女儿红,怕是那天下给他他都不换了。 司空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酒,满意的瘪了瘪嘴。 裴一叶军营,酒自然是没少喝,看司空这样也已经是司空见惯。军营位于极北的边关,冬天比这里冷多了,军营每到冬天也顾不得那么多的军令,每年冬天都会耗上好多军资去置酒,用以过冬。 为了做事方便,司空今天穿的很薄。此时他仅拥着黑衣,端着酒杯,懒洋洋地倚角落里,脸上不见丝毫紧张,反倒是像是自己家后院休憩。司空再次抿了抿酒,笑道:“好久不多的,要是离开时能带上些就好了。” 裴一叶看着司空过脸之后逐渐棱角分明起来的侧脸,不知道想些什么。 司空仰头一口气喝下那瓶酒,然后才看了那被厚重披风拥护着的陆熔一眼,道:“可以了就走吧。” 陆熔那边花了一段时间,才总算是可以离开。于是一行又急驰而去,驰向皇上的寝宫。寒凤如刀,已是深冬,偌大个皇宫中就算是灯火明亮也中不见丝毫温暖,冰冷如冰窖。 寝宫离这里距离已经不远,过去并未花多长的时间,只是到了寝宫之后比较麻烦。 到了寝宫门外,司空带着陆熔去了角落等待,而裴一叶则是持刀光明正大的进了院子。此行势必得,裴一叶的目的便是让着一屋子的明卫暗卫都消失。不能为所有,留着又有何用? 裴一叶杀气来不曾手软,虽然以一敌众有些勉强,也花了很长的时间。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效果也逐渐出来了。 只是此时天色已经开始泛起了鱼肚白,天边的晨曦慢慢替代了黑暗。只消一个多时辰,便到上朝的时间了。 “跟身边,尽量别离太远。”司空说话时便向着裴一叶的方向走去,寝宫外还有十余个黑衣,明卫的士兵都已经被解决,可剩下的黑衣却并不是什么软脚虾。 “想干什么?”陆熔紧跟司空的身后,两一前一后的向着寝宫走去。 司空用眼角瞟了眼还和黑衣缠斗的裴一叶,却是一派轻松的懒洋洋微笑着道:“们先进去做其他的事情,剩下的等他解决了再说。”时间有限,若是不快些解决里面的那些恐怕会来不及。 陆熔有些犹豫单独跟司空呆一起,但是看到司空挑眉的神情之后也笑了,他说道:“既然自认有本事能够带进去,那们就走吧。” 裴一叶和那十几个黑衣缠斗的地方正是寝宫的院子之中,想要从正门进去绝非事。 司空却次次的笑了起来,“打不过还躲不起吗?”说着,他已经先陆熔一步走进了院子暴露了其他的视线之内。那些个黑衣的虽然和裴一叶打斗可是看他们都不是瞎子,自然一眼就看到了陆熔和司空两。 “擒贼先擒王,拿下陆熔那狗贼。”黑衣中不知道是谁想出声吼了一句,然后十余个黑衣便有一半围到了司空和陆熔的周围来。 司空不紧不慢的侧脸对身边的陆熔笑道:“不管怎么样,都不要离开太远。”想了想,他把自己手中霂知秋的剑递给了陆熔,“这个拿着防身。”陆熔毕竟是皇帝,防身的功夫多少还是练过些的。 陆熔道:“知道了。”看了看周围的黑衣,他复又冷笑了一声,说道:“那老狐狸明明不过是个毫无大志的家伙却偏偏要装成老虎的样子,只可惜他能瞒得过别。” 司空叹了口气,道:“们这一家倒是有意思,一个个的都没安好心。” 冷冷道:“皇宫里的不像是江湖中,只要随便做点儿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便能江湖成名的,这深宫大院里有哪个是不厉害?只是那些真正厉害的怕是一般根本看不见……” “哦,怎么不知道这宫里头还有这么厉害的?” “像三王爷这样有野心的这宫里头至少有十来个,只有有些整天躲别的阴影里,不轻易暴露出来罢了。”顿了顿,陆熔又道;“这次三王爷的事情若不是有背后怂恿支持,他怎么可能做得这么仓促,那么多年他都等了,还差这么几天的时间里?” 细想一下,陆熔说得很有道理,那三王爷这件事情做得实是有些仓促。 见司空沉默,陆熔又冷笑着说道:“知道现那假皇帝身边的伺候着的是谁吗?” 司空摇头,他他怎么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 陆熔冷哼一声,说到:“是从小看着长大太子府伺候了多年的总管,登基之后感怀他的用心才让他做了总管,却不想那么多年的……他现为三王爷做事情,出宫的路线就是他泄露出去的。” 陆熔说这话时面无表情,让看不清他到底想些什么。但是司空却能够他的眼中看到一丝轻蔑和一丝愤怒。 瘪瘪嘴,司空道:“看还是江湖来得轻松,就算是偷鸡摸狗,那也是随心便好,这皇帝——” “叮铛——” 司空话还未说完,边有耐不住性子攻了上来,好陆熔眼疾手快持剑挡了司空的面前,闭去了那致命的一剑。那黑衣见一剑落空连忙倒退几步,离开了陆熔和司空的攻击范围。 “这皇帝怎么样?”陆熔看着司空,问道。闻言司空暗自收起衣袖中的暗器,面无异色的回答道;“不怎么样。” 一攻不成,那些黑衣便一哄而上,一旁的裴一叶见状几次想要过来帮忙却都被那些黑衣制止。 陆熔持着两唯一拥有的武器长剑几次挡住那黑衣的攻击,却见司空轻轻转身避开了一个黑衣的攻击然后绕到那身侧,手成手刀的形状以极快的速度削过那黑衣的脖颈,下一秒,那黑衣已经倒了下去。 陆熔避开迎面的一击,再看去,那黑衣已经断了气,脖子上是一条极细的伤痕。 陆熔眉一皱,越是戒备的看着司空。 “愣着着做什么?”司空完全忽视陆熔眼中的防备和一旁裴一叶眼中的戒备,径直对陆熔说到。 “以为不会杀。”陆熔收回视线。 “事后会让他们或者离开吗?”司空问道,陆熔莫名的看着他,“怎么可能。”先不说三王爷的事情,就光是这群让陆熔的受得苦都不可能这么轻易被原谅。 “既然如此,那么还不如杀了他们。”司空道,“至少让他们死个痛快。” 大部分都是裴一叶杀的,虽然司空也有动手。 解决了门外的护卫,司空便没再进那寝宫,进去的只有陆熔和裴一叶两。司空独自一坐寝宫屋顶,偶尔听到一些声响,也只是些分不清是笑还是哭的声音,夹杂着寒风声,更是有些狰狞。 约是半个时辰之后,裴一叶才出了门,之后,之前那空置屋子的见过一次的太监便打了寝宫,不知道他们到底寝宫做了些什么,没多久便传来了太监尖细的喊着号子的声音。 再那之后,便是一些排场上的东西。忙忙碌碌许久,陆熔再出门的时候已经是黄袍加身,满脸威容。 司空坐屋顶看着一切,却也只是看着而已。 皇上的寝宫面前是一条直路,这条路笔直地伸到对面的正殿,道路两边的地方是一片长得颇为浓密的树林子,路就从这树林子里穿出去。时近清晨,晨曦宫中散开来,树林中淅淅沥沥的点点斑光,煞是好看。 屋顶上一丝风声也没有,头顶弯苍就像是一块颜色纯正的宝石,湛蓝得没有丝毫杂色。朝阳光从天边射下来,照路上,照树梢,却照不进树林里的路上。厚重的树叶遮去了大半的光点。 此时的皇宫本没有什么行,但晨曦罩上正殿的屋顶之后片刻却逐渐哟有了来。都是些身着正服的大官,前来升朝的。司空坐得高,看得自然也就远了。 陆熔从寝宫出来,看到坐屋顶的司空,顿了顿,还是默不作声的转身走了,向着正殿而去,这个时辰正是他升朝的时候,也是大快心的时候。 看着陆熔的阵势时,司空心中不禁一凛,这种场合果然不适合他。 屋顶突地传来一阵清朗的笑声,已经走远的陆熔回头再看去,已是去楼空。 陆熔微微一惊,却见这笑声竟从那苍穹天际所发出,陆熔脑海中突然想起初次见到司空时。 那刻,他正马车内惬意的仰躺着,任由马车一摇——晃地走着,一手拿着那只宝蓝盖碗,一手垫脑后做枕,身上的衣服也没有完全规规矩矩的扣着,拖拖拉拉的,模样简直有些随意到邋遢。可那副惬意的神情却不可不可比拟的…… 随着这朗笑之声正向着正殿而去裴一叶和其他纷纷停了下来,裴一叶心里皱眉,又是那司空摘星。 司空随性而至,然而他的笑声却是那样清朗、高亢,使完全不能想象那笑声是司空这种物会发出这样的笑声来。 裴一叶久闯江湖,此刻眉头又一皱,道:“皇上,时候快到了。”顿了顿,又道;“那等闲,无须理会。” 仿佛听到了裴一叶的话,此刻那笑声顿止,仿若他的主深深缀了一口,然后才又笑将了起来,说道:“既然事情已完,那就没什么事情了,这里先告辞了。” 陆熔狠狠一皱眉,他要走?还不待他喘过气来,司空的声音又传了来喝,他道:“请办事,自然是要付酬劳,酒窖里的酒就拿走了。” “来。”陆熔衣袖一挥招来暗卫。 “是!” “派重兵轮班守着酒窖,若是丢了一坛酒就提头来见。”陆熔再一挥袖,带头走向了他该去的正殿。 还藏暗处的少年眯着眼睛看着那离开,‘哈’地一笑,无奈的看着他的背影说道:“重兵哪里够了,想要拦住,至少也得倾巢出动吧。”想到这儿,司空突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哈哈……就当他把那些东西送自己了吧……第三十五章:风平浪静之后 这年,江湖上出了三件让整个江湖乃至于整个南楚都为之惊叹不已的事情。 其一,便是去年年末时分的盗窃牌匾事件。 只是四月之内,江湖上有名门派的牌匾纷纷被盗,前前后后包括魔教包括少林寺总共将近三十余个门派,无一幸免。 事发之后少林断剑门几大掌门商议着一起两次擒拿那雅贼都被他逃脱,而是江湖上的传闻一次比一次传奇,到了后面那的轻功更是已经被誉为飞天之术。特别是少林寺那一战之后,司空摘星的名号响彻整个武林。完全可以说是无不知无不晓。 不过司空摘星这个名号就算是传奇,也只是传说而已,真正见过司空摘星的并不多,而知道司空摘星长什么样子的更是十分稀少。所以司空再次这四个字是十分有名,可司空摘星这个却是几乎不被认识。 这其二,还是与司空摘星这有关,不过那是少林寺事情之后两个多月皇宫的那一战之后的事情了。 说起皇宫,这世间又有几个不知道? 怕是大多数都知道那地方的,高墙深院、权利势力的集中点这些暂且不提,单是说这皇宫的层层守卫怕是整个南楚亦或者其他地方的也能够知道些。 想要进入皇宫不被发现那是极难的,当然,若是进去的那是司空摘星恐怕也没什么稀奇的。可是真真稀奇的并不是司空摘星来去自如的进出了皇宫,稀奇的是他进了皇宫还带走了皇宫整个皇宫酒窖的美酒。 皇宫那是什么地方?那是所有好东西的聚集点,那个大官不是使出全身的起劲去巴结上头,而上头的还不是吧好东西进贡给了他们的上头,到头来真正好的东西都到了皇帝老儿手中。 那就是那皇帝老儿存的整个酒窖的酒,硬是被司空摘星一搬空了才被发现。而且被搬空的时候酒窖外传言还有重兵把守着。 想那皇帝老儿的皇宫中有得多少坛美酒?居然就那么被司空摘星一搬空了,并且半点儿不留。 那些守外面的士兵发现的时候脸色都变了,皇帝也是大怒,当即下了圣旨要捉拿司空摘星归案,甚至是悬赏了大量赏金。 不过那也是说说而已,司空摘星是什么?能够神出鬼没出入皇宫的,怎么可能被一般抓住?相信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众虽然望而观之却几乎没有真的有动作。也都是看望而已。 还有这其三,便是江湖之上迅速兴起的一个门派,玄月阁。 说来也奇怪,这一年年末的时候似乎是事情十分的多,司空摘星,皇宫内乱还有江湖上的这一奇观。 奇怪的门规奇怪的制度,甚至是连玄月阁到底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弄懂,众唯一知道的就是玄月阁以一张脸不可忽视的速度健壮着,玄月阁与临近年关的十一月兴起,十二月、正月、二月、三月,近五个月时间便变成了整个江湖首屈一指的‘大’门派。 数之多,恐怕无知晓。 奇的,也并不是玄月阁的壮大速度,真正奇怪的还是玄月阁本身。 玄月阁虽说是武林门派,但是涉及十分的广阔,消息贩卖、商业、很多行业都有涉及。这可能这也跟玄月阁的员杂乱有关。玄月阁的员不限,导致了玄月阁的设计宽广。 …… 颜无坐客栈,漫不经心的听着说书先生的话。 司空摘星早已经消失,他把南送回国师殿并和他一起去了正殿见陆熔的时候。颜无早已经问过司空摘星事过之后怎么准备,他也回答了他,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司空会不辞而别,就那么消失了他的面前。连声再见都没机会跟他说…… 想到这儿,颜无不禁苦笑。 花夙风走了过来,看到颜无,便把自己的剑也放了桌上。给自己倒了杯茶,花夙风轻抿一口,“还想?” “什么?”颜无一愣,有些不解的看他。 “司空摘星,知道他去哪里了吧。”明明是疑问句,从花夙风的嘴里说出来却变成了陈述句。 颜无闻言举起茶杯,以喝茶的姿势遮掩自己脸上的神情,“怎么会知道他的行踪,不过想皇上除了榜单之后怕是再难见到他了,说不定……说不定他已经去了别的地方。” 冬去春即来,窗外骄阳高照,是难得的好天气。朝中也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该稳定的稳定了下来,接下去的事情就不是他们的管的了。颜傅和神算子已经说了,再过段时间便回原来的地方。 只是看着艳阳高照的窗外,颜无却始终高兴不起来。 背光而坐,花夙风轻抿一口杯中的茶水,亦不再说话。 皇宫之中,清晨的早朝之后,裴一叶见着陆熔,劈头就道;“皇上,宫中的事情已经稳定,臣看臣还是早些回军营,这次朝中内乱风险和损失虽然已经降低到了最低,可是边关无主也不是办法。” 裴一叶自幼饱读阵法之书,生军营长军营,让他呆这朝中他也带呆不习惯。与其如此,还不如到边关去,更何况这里已经没有了他能做的事情。 “既然如此,准备什么时候起程?”陆熔放下手中的折子,起身走到了裴一叶的身边。 这次的事情裴一叶帮了很大的忙,陆熔很庆幸,好裴一叶、裴家效忠的对象是南楚的皇帝。想到这儿,陆熔眼神一暗,身上不自觉的弥漫出杀气。 裴一叶却这个时候开了口,他道;“皇上,裴家历代发誓效忠南楚,请皇上放心,裴家定不负誓言。” 裴一叶表情认真严肃,绝不是撒谎,陆熔也明白。 裴家每一代男丁满周岁是便会被报道国师的面前,父亲或者是当代的长辈对着国师起誓,若是那孩子做了什么有违南楚的事情,便由裴家起誓的男清离。而那小孩到了十二岁时,也要起誓,同样对着国师,做永不背叛南楚的誓言。 起之于南楚建国,裴家便一直如此,可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誓言,谁也不明白,知道原委的怕是只有当代的皇帝和裴家先祖。 裴家的誓言如此轮回,不曾中断。 裴一叶自然也发过这个誓言,他上头自然也有要‘监督’他的存。 只是裴家时代都是效忠于南楚,而并非当代的皇帝,也就是说若是这次皇帝换了,那么裴一叶一样会效忠于新皇。没有理由,但是只要是朝中涉及到皇家内部的都明白这个道理。 陆熔自然也明白。 “三天之后,回程的准备已经做好。” “那好,两天之后朕朝中设宴,为裴将军送行。” “谢皇上。” 裴一叶离开了御书房,门口的时候顿了顿,然后才迈步向前走去。 朝中和边关虽然同一片天空之下,但是边关却从不曾有这么多的阴谋,边关,有的从来都是强弱之分。司空摘星不可谓不强,但是他还看不上,不懂得杀,习武又有何用?小偷小摸又有何用? 只是,就算是他心中否定道司空摘星无用有如何?裴一叶微微颦眉,到头来,这宫中朝中江湖中的事情,哪一件不是他搅合过的? 御书房内,陆熔坐书桌前看着面前的折子半响没动。朝中内乱平息之后,朝中十分的安静,安静得让他有些不习惯,仿佛少了些什么似的。 幕的,陆熔想到了司空摘星的那张脸。 皇榜贴出去之后,一直没有动静,司空摘星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来。” “皇上。”之前趁夜进宫时帮过陆熔的太监总管已经被陆熔下令提升到了太监总管的位置,这会儿御书房内候着的便是他。 “之前贴出去的皇榜有何消息?” “这……”那太监有些迟疑,“回皇上,那皇榜一直没有传来任何消息。”伴君如伴虎,那太监总管见陆熔脸色不好立马变得小心翼翼。 “都两个月了,怎么还没消息?加些手,务必把那抓住。”陆熔皱着眉头说到,说完他又加了一句,“要活的,不得伤他分毫,不然提头来见。” “……是,奴家这就去吩咐。”说完那便出了门,只是出门之后他忍不住用袖子拭去额头的冷汗。都说伴君如伴虎,这次内乱之后皇上的脾气是越来越奇怪了。 一会儿笑一会儿又…… 本以为已经恢复到了原来的状况,却不知道已经有许多东西潜移默化,就算是表面毫无变化也已经不再是以前。 再说另一边,古道西风瘦马晨曦初起,破旧得满是古风味道的官道上,一匹瘦马漫步路旁,走走停停,时不时还停下了啃两口路边的枯草。它背上驮着的和他它一个模样,这会儿正面朝黄天睡得不亦说乎。 官道四周是广阔的草地,虽然这个时节的草地是一片灰黄,但是那种放眼千里都是平川的场景还是让忍不住放空心情。 马上的那一手搭脸上,一手随意的垂马侧。马走动时,便会随着摆动。随之摆动的还有那的衣摆和黑发,看上去好不安逸。 那马上的,正是司空摘星。 司空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一阵冷风拂过,惊了马,马急奔起来才震醒了司空。 司空背对马头坐马上,迷迷糊糊的看了四周一眼,“这是什么地方?”看了看四周,司空想了想哟偶无所谓的道;“算了,反正哪里都一样……” 马背上转了个身,司空策马扬鞭朝着前方驰聘而去。虽然不知道前方的方向,但是司空并未停下。 ——第一卷·江湖·完—— 第二卷:边关 第三十六章:边关军营 说到军营,不得不说一件趣事儿,那便是‘营啸’。 所谓军营,直白点儿就是军队驻守的地方,而这种地方最不缺少的便是士兵和敌。‘营啸’则是指军营中深夜或凌晨突然爆发出犯的尖叫,继而营中大量犯发狂,互相撕打殴斗、喊叫甚至于互相咬噬等种种恐怖的疯狂都爆发出来的声音。 这军营可以说是一大特色,每近寒冬,边关进犯的多了就越发的猖狂。越是到了这时候,那营啸就越发的猖狂。 尤其是临近春天的防御大战之前,被俘军营的生死未卜,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一命归西,这时候的精神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夜里闹得更是猖獗。 到了这里军营一个多月之后,司空也总算是熟悉了这种气氛。 营啸有的时候起因可能只是单纯的一个士兵作噩梦的尖叫惊醒,然后大家都被感染上这种歇斯底里的疯狂气氛,像是想要彻底摆脱军纪的束缚和牢笼的束缚疯狂发泄一通般,吵吵嚷嚷闹个大半夜。 有的时候战俘营帐里有闹得凶了,一些军营里头脾气不好的士兵也会偷偷溜进敌俘营帐开始抄起家伙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不过多是发泄,发泄常年带着军营所积压的怒火。 由于士兵中好多都是靠同乡关系结帮拉派,所以真的发生了这种混战之后,那些士兵并不会被处置,因为很多军官也都是这么过来的,那些混乱中打伤的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了就算了。 而敌俘虏差不多也都习惯了这种待遇,都是闹起来的时候歇斯底里,过了那个时候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旭日东升。司空收紧腹部目光如炬直直朝前看去,半响不曾动一份。 平原之上,士兵个个都绷紧了神经立着军姿。乍看去,密密麻麻的一大片仿若地里的作物,笔挺挺的,风吹不动。 约是一个半月前,南楚到处都张贴出了皇榜,要捉拿大盗司空摘星。看到皇榜的时候司空摘星已经一路流连到了北边,正巧张贴皇榜的木架子后就是征兵的帐篷,司空想了想便主动去应了征。 那征兵的老头子看到名册之外主动来应征当兵的司空还愣了好一会儿,大概是没见过这种自找苦吃的吧! 南楚虽处太平盛世,但是北边的边关临近草地,草原上物质贫瘠,常常到了冬天就会进犯南楚的边关城市以夺取物质度过冬天。而北边本就不怎么富裕,经不起抢夺,士兵死伤也多。所以每年开春都会招兵以补充冬天死掉的士兵。 司空摘星正好就赶上了这次的征兵。入伍很容易,司空几乎没遇到什么困难便到了军营。 远处的太阳像是刚刚睡醒的张开朦胧的眸子般,将眼睛里的柔柔光芒投向床边的情。西方的天空还呈现出阴霆的灰色,晨曦沾满了东方。司空摘星所的位置正好是晨曦说眷顾的位置,太阳打他的身上暖暖的,让他忍不住犯懒。 前几夜他几乎是一夜未眠,因为那‘营啸’,也因为这军营是多宿舍,有的打起呼噜来简直要命。但他看向前方的眼睛却一点倦意都没有,反而有一种兴奋的光芒出现。不光是他,整个军营都是这幅状态。 从昨天开始,整个军营就沸沸扬扬的,原因无他,只因为军中的大将军又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并且重挫了对方大将,怕是又好一段时的休息时间了。 临近春天,边关地区的马贼的抢夺就越加的嚣张起来。 司空摘星现处的这个位置军队中偏内,因为处他们这个军营除了教官其余的都是些新兵蛋子,新兵能做什么?有的连手中的剑都拿不稳,怎么可能到前线?所以他们这些新兵还是暂时处安全的位置的。 不过这段时间也不长久就是了,估摸着最多再两个月就要被分派进前线的老兵队伍里了。 思即至此,司空放眼朝着前方看去,那之前便是老兵的阵营,每天早上他们立哨的时候都能够听到那边震耳欲聋的喊号声。 “唉,说们有没有可能被分派到裴将军身边或者是他身边的身旁?”站司空身旁的一个粗狂汉子用手肘碰了碰司空,放低了声音问道。只是他高马大嗓子粗,一开口,就算是他费心思压低了还是很大声。他一开口,周围不少都听到了,为此回头看过来的也不少。 “也许有可能。”司空并不驳他兴致笑着答道。 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大概每个新兵蛋子都想要去‘裴将军’身边闯一闯,这段时间司空也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了。不过司空是个例外,他之所以到这里说是个意外或者是躲藏还不如说是因为稀奇,他只是觉得这古代的军营挺稀奇的…… “就们,怎么可能?”司空右手边的另一个中年男听了,满脸的不屑,可是眼中却是和大汉同样的期颐。 “怎么就不可能了?都打听好了,每次新兵都要分派到各处,将军身边也会差的……”大汉不满的嘟囔道。 “们几个说什么呢,都给站好了。”就这时,一旁拿着鞭子的教官走了过来呵斥道,“就么几个这幅熊模样还想到将军身边,别做白日梦了,都给多站一个时辰!” 几见状连忙站好,不再说话,那教官是这次新兵的头头,平时虽然会出现前面但是很少走到里头来。 这教官很严厉,虽然现的严厉对这些新兵是好事,可是总是会招惹一些的讨厌。新兵军营中最常听到的就是对那教官的咒骂。每次司空都一旁静静听着,很少搭腔。他毕竟是练过武的,这种程度的训练虽然会让他很累,但是却并不是什么难事。 那教官看了看几个,然后才转身走了。 教官走了之后,大汉和那男子免不了又是一阵抱怨和咒骂。 司空熬着性子哪儿多站了一个时辰,等结束的时候他已经全身都麻了。回到宿舍时,其他早已经累趴下了,司空还有些力气,所以独自一溜出了宿舍找地方洗了个澡才回宿舍去。 那之后的几天里,司空和那两个似乎被那新兵教官惦记上了,总是被刁难。 几天下时间来,量是司空也有些熬不住了,每天回到宿舍时都会累的不成形。另两个也是如此,个个回到宿舍时都是一副被霜打了的模样。 好这段时间不长,时间以极快的速度飞逝,一眨眼便到了两个月之后。两个月后,众从新兵营出去。 新兵营的最后一天是分布新兵去处的时间,所以这一天没有训练而是放假。 同司空同一个宿舍的大汉和其他早早的就去看榜了,只有司空一懒懒散散的躺床上休息。 过了年之后司空也十八了,这段时间司空的身高是飞增猛涨,以一种十分惊的速度长高,并且外貌上也一下子变了很多。 原本还带着些稚气的脸已经稚气全消,剩下的只有棱角分明的俊气,眼眉间更是剑眉星目毫无之前的稚气。再加上军营中几个月的锻炼司空身上也多了中军才有的阔气,现的司空往军营中一站也是显眼的角色。 不过这份显眼军营中也就没有了什么大的用处,毕竟这里是大男扎堆的地方,谁会去注意个和自己一样的男是胖是瘦还是高是矮? 正当司空昏昏欲睡的时候,那大汉走了回来,并且嚷嚷着什么这会儿正一脸的不悦。 “怎么?”司空从床上坐了起来,军营的床都是硬邦邦的,睡着也不会舒服到那里去。 “他妈的老子竟然被分到后备队里头,而且还是帮着做饭的炊事班,气死老子了……”大汉一屁股司空旁边的铺位坐下,“肯定是那个劳什子新兵教练做的手脚,老子找他说理去……”说着他就往门外走去。 司空连忙开口制止他,“最好还是别去,去了也没有用,别说怎么跟他说理了,现恐怕连见到他都很难。” 那大汉想了想,有些气馁的又坐了回去,“那说现要怎么办?” “先就这样吧,反正进了炊事班以后也不是不可以再调动。” “可是……”那大汉还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嘴却又没说出来。 “到时候想办法从哪里出来不就行了。”司空安慰道,“而且炊事班不用上前线,很安全,不说等这两年过了还要回去看娘吗?”若不是和大汉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一般很难相信像他这样一个外表粗狂的大男,意的竟然是两年后的军饷和回去看他娘亲…… 大汉名叫李大村,很普通的一个,家里有母亲也有老婆孩子,来当兵也是因为看中了军饷,虽然他是被硬征兵征进来的。 李大村性格十分的耿直,心思也少,莫名的就让司空想起了阿康,同样的淳朴。因此这段时间司空也对大汉多了份心,有的时候也会照顾他一下,现两也称得上是朋友。 “对了,看到也炊事班,和一起。”看到司空,大汉这才后知后觉的说到。 司空微微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情。就像他说的那般,军营就属炊事班最安全了,而且是调动也最少。 不过那时候司空还不知道自己想得太美了,炊事班的事情根本就不少,而还是所有队伍里最麻烦的地方。炊事班前前后后加起来总共才十几个,但是却要准备几百个的饭菜,那根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那都是后话。此时的司空摘星还为避开裴一叶等的耳目而庆幸。 第三十七章:小镇防守 司空哨响之后一骨碌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其他怪异的眼神中床边做了六七种奇怪的姿势,然后舒叹一声穿好衣服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床上躺了一夜,虽然是有盖着被子,但是他的手脚都早已经被这边城的寒意冻僵了。五月的天气虽已经去了冬,但是还是冷得很。所以司空才一下床就赶紧地做了些拉伸运动活动身体。 军营的这段时间他每天早上都要做这么一次,直到他全身上下都已开始温暖起来他才停下来。昨夜异常的安静,司空只觉得自己精神振奋,容光焕发,心情也愉快极了,就仿佛一个睡饱了觉,养足了精神的一样。这样的舒坦军营中是少有的。 司空精神抖擞地打开炊事班的房门,将自己融入着炊烟漫漫的厨房里。 自从到了炊事班,每天早上天还未亮司空便要开始准备,新兵蛋子都是从洗菜搬东西开始做起的,司空这点儿上得了利,因为他学过剑,刀工自然比队上其他的大男要来得好得多,所以他只用了很短时间就让炊事班的班长发现了自己的‘优点’,一下子从新兵蛋子的队伍脱离变成了刀工,每天不用碰那些冰冷的凉水枝丫把洗好的菜切好就好了。 刀工算来也是整个炊事班最轻松的工作了,为了保护那双手,一般也不会让做刀工的做太多搬运的工作,以免影响到之后的做饭进程。 待司空把菜都切好,窗外太阳已经出来了。林梢摇动,阳光闪烁地射树林里。还空地训练的士兵身上都是一片温暖,看得司空也有些跃跃欲试。 春天多雨,炊事班门外的地上还是潮湿的,树叶上还残留着昨夜的雾水。春风吹叶叶便随之摆动,叶动珠落,好一片晶莹。 司空踩着刚落下的露珠走近了炊事班面前的几颗大树组成的树荫,树荫那头便是训练的营地。 这里是个由树林和群山合抱而成的一个山谷盆地里,山势到了这里突然低凹,所以风都是从上面灌了下来的,穿着衣服,脖子都是凉飕飕的。不过这里的地势很好,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周围的山头都有暗哨负责看守,所以不用担心被偷袭。 现正值春天,早已经过了树叶凋零的季节,所以树上一片翠绿,空气中生命复苏的气味的沁心脾。 司空找了个有一块大石头的空地坐了下来,远远观看着那一排排整齐划一的士兵坐着同样的动作。 风依旧吹,风中依旧充满了从远山带来的木叶芬芳。只是午后骄阳虽艳,阳光却照不透这单薄的树荫,坐树荫下还是有些淡淡的冰凉。四下一片复苏的翠绿,淡淡的并不浓郁却像是宝石的色泽般怎么也化不开。 风一动,头顶的树荫便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司空的散了出来。十分清净十分安逸,只是这时候偏偏有要打破它。 “报——北边的探子来报,有大批北华军队一路往南向着北边的一个小镇过去了。”一声急促的通报声司空不远处响起,司空习过武内深厚耳力极好,那边的说话声司空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时候的事情?”另一道男声响起,有些耳熟,司空朝着那看去,却见确实是个熟,了站着的真是裴一叶身边的副将,虽然不知道他叫做什么名字但是好歹见过几次面。 “回蒋副将,清晨发现的,现已经到了北边,大概下午太阳下山之前就能到小镇。” “先回去,去找裴将军。” “是。” 吩咐完这边的事情,那被称为蒋副将副将大步迈开,以小跑的速度跑向了训练营后边的主营去了。哪里都是军营中当官儿的住的地方,司南没机会去,所以不熟悉。当然,其中也有他故意避开的‘故意’其中。 又等了一会儿,司空看没什么其他的事情了才又回了炊事班,他回去的时候炊事班的已经把菜放下了锅,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起锅了。 看到那口大锅,司空才想起一个问题来,“对了,要是北边的小镇打仗们是要跟过去吗?” 司空此话以出口,整个炊事班就都愣了,大多数回转头看向他,眼中都是惊讶之色。 “怎么,听说了什么?”炊事班的老大一个油头滑面的大肚子男问道。 “刚刚外面听报信的士兵说北边的小镇下午太阳落山之前可能会被北华的士兵攻击,蒋副将已经去通知裴将军了。”司空并为掩饰什么。 “唉,那些个马贼又不安分了。”那叹了一声,然后又去忙自己的去了。 倒是旁一接了口,道;“每年这个时候都是这样,们来年也就习惯了。对了,现赶紧去准备行李,晚上可能要跟过去。” “真的要过去?”闻言司空及是有些不情愿的,因为这种潮湿的天气外面走动都已经算得上是一种折磨。 “当然了,们这些新兵蛋子要是不去历练下怎么行,明年要是大兵进犯怎么办?” “所以的意思便是这次全部由新兵跟过去了?”司空心中不好的预感果然成了现实,这种湿润的天气,司空根本就不想动,和司空一起到老炊事班的大汉李大村倒是无所谓,他生北边,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可若是都是一群新兵蛋子,怕是事情要多很多。 “那是自然,们还得这里负责其他的伙食。”本来都已经走远的大肚子队长又走了回来,手中移动多了个锣,他嘴上大声的嘟囔道;“不然让这些个士兵都饿着肚子吗?再说这次去镇上的士兵应该不多,前前后后吵不过千,里面几个去足够了。” “可是……”司空还是有些不情愿,可是那大肚子的队长已经站到门外去敲锣去了。炊事班的敲锣,那就是代表饭好了,吃饭了的意思,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山海。司空此时说什么也没有用。 司空摘星只好转身去厨房另一头和李大村抬篮子里的碗筷,军营里头开饭那都是极其热闹拥挤的。司空和李大村两因为是新来的所以被安排后面打下手,其余的老兵都是要去前面帮忙打饭管理的。 李大村一脸兴致勃勃,司空却是漫不经心。 伺候着这群饿死鬼吃完了早饭,司空便收到了士兵的提醒让他收拾东西中午就跟着大队伍走。 没带多少东西,司空只拿了些偏厚的衣服。他之前从霂知秋哪里得到的剑因为给了陆熔而没来得及拿回来,所以现还被留陆熔哪里。没了防身武器,司空只好把一直缠腰间的天蚕丝挽了一段手腕上,希望用不到。 从大部队出发的时候天气及其糟糕,早上明明还有点儿太阳现却下起了毛毛雨。 这次去的真的不多,就像那个大肚子队长说的那般,前前后后加上他们几个炊事班的也才一千来。司空和其他炊事班的走最后面,因为要带粮食和一些东西过去,司空他们还赶着马车。 一路无语,均是沉默着赶路。直到下午太阳落山前的时候,一行才总算是赶到了目的地北边的一个小镇子里。 因为现还是春天,所以天黑的格外的早,军队赶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离太阳下山的时候不到一个时辰。 司空和其他被安排了镇子里头安守,其他则是马不停蹄的开始镇子周围布置起来。 北边的小镇临近北华,而北华则是一个十分贫瘠的国家,他们靠近南楚的地界是大片的死土。种不出粮食,只能够养一些畜牲为生。但是到了冬天之后畜牲吃的野草也枯死了,所以每当到了这个时候北华靠近南楚地界的都会组织军队或者是马贼到南楚北边的边镇动手脚。 裴家军常年镇守这里,虽然没什么大战,可是这种千以内的马贼进犯还是很多的。便有了那大肚子队长那‘习惯’一说。 这次带队的是裴一叶身边的那个蒋副将,也是精于战斗的,安排得很是严密。随着天色逐渐暗下来,镇子内的也都各种拿起了武器,虽然这次只来了一千多,但是还是有可能被攻破,所以常年的习惯让镇子中的大家都习惯性的拿好武器准备自卫。 时值傍晚,天色终于是完全暗了下来。 城镇外是一大片的空气,枯草弥漫,看上去好一片萧瑟。 远处突然出现一条黑线,起初还很细,但是随着马蹄声和吆喝声的逼近,那条黑线也逐渐变粗变黑。没多久,那黑线便能够让看的清楚了,那是一群身着各异的马贼,之前说是军队怕是因为对方数不少的原因,而并非是因为对方真的是军队。 那群马贼并没有镇子外停下,而是径直和镇守镇子外的先锋军队起了冲突。 因为对方的数也不少,而且对方显然也是习惯了春季这么一出的征战队伍。竟能够把镇守镇子前的队伍逼得节节败退。不得已,守镇子其他地方的士兵只好慢慢的向着正门的位置靠近,然后逐渐填补正门位置的空缺。 司空和李大村也没了做饭的心情,两镇子找了个位置观看。 和马贼的打斗丝毫不输给真的战场,一样的血腥味漫天。毕竟这不是小打小闹,司空看了一会儿就皱起眉头想要离开,李大村则是早就去一边吐去了。 第一次见到杀的,一般多少都有些反应,司空也不责备他些什么。只是庆幸自己阴差阳错的打量炊事班这么个不受重视的地方,才能偷得浮生半日闲,省去了这场杀戮。杀司空摘星并不介意,全看是为了什么。 习惯了这种场合的,也没了什么感觉。司空回去之后就继续做着洗菜的工作,李大村一直没回来。其余的看司空摘星能够如此镇定,不禁打趣他。 做饭时司空漫不经心的时不时的答上一句,直到李大村突然惊慌的跑了进来才停下手中的东西。 李大村脸色还是很苍白,看到司空他便开口道;“不好了,司空,马贼打进来了!” “什么?”司空还没反应过来,倒是其他纷纷惊愕的停下手中的动作,“不可能呀,这次带队的是蒋副将,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打进来……” “就是,怎么会被打进来……” “走,去看看。”司空放下菜刀拽起李大村就往镇子前面走去。 第三十八章:北华军队 “这是怎么回事?”才出门,就见镇子前面的大门已经敞开,原本被防镇外的马贼已经攻进镇内。而镇内那些老百姓也已经开始防御起来。 司空和李大村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蒋副将带着一群从这边过去,路过时看到司空,蒋副将惊讶得连脚下的步子都忘了迈出,整个微张着嘴巴一个踉跄,差点儿被自己的脚绊倒。 “蒋副将,没事吧?”旁边一个士兵眼疾手快,看蒋副将要摔倒连忙扶住他。 “没事。”蒋副将皱着眉审视着司空,司空见已经无可遁形索性不再掩饰,光明正大的站了他的面前,一脸坦然,“好久不见。” 蒋副将皱眉看着,他身上的血腥味很重,眼睛能够看得到的地方还有几道口子,不过好口子不深伤不是很重,他皱了皱眉,突然对司空摘星道;“跟来。” “可是副将,送信的事情……”那个扶住了蒋副将的士兵有些焦急的看着蒋副将,似乎很不满也很惊讶蒋副将竟然副先去处理司空的事情,而不是先去管他说的那个什么‘送信’的事情。 “找到送信的了,先回去处理其他事情,很快就过去。”蒋副将回复了以往的冷静干练,眼中也恢复了平静不若之前的慌乱,他一转身便对他身后的那些做起了指挥,“去前面让他们一定守住正门,实不行就把其他地方的士兵调过去,绝对不能失守。” “是。”说着,那士兵便跑开了。 蒋副将又对另一道,“带些去把村里的老幼妇孺都转移到镇子外去,先到镇子外驻扎,要是不行就负责他们转移到临镇去。” “是。” 说着那也抛开了,这么一来,蒋副将身边剩下的就只有李大村和司空两了。李大村左右张望,看到蒋副将走向这边自己之后才理了个军姿站好。 “先回去,告诉炊事班的先撤退。”蒋副将对着李大村说完,又转身对司空说到,“跟来。” “那、那个,蒋副将,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大村面对着蒋副将有些萎缩,但是还是问出了口。 蒋副将并未马上回答李大村的问题,他看了司空一会儿,好似想到了什么之后才回答道;“刚刚的马贼只是先遣部队,们和他们缠斗了一会儿之后就有新的马贼从镇子旁边偷袭,结果因为士兵都镇子前面所以后面放空被偷袭了个没防备。” 看着司空变得严肃的眼神他顿了顿,才又接着说到;“士兵损失严重,又被前后夹击,所以派去大部队送信,可是送信的队伍猜出镇子没多久就被袭击,全部阵亡。” “这……”李大村和司空都似乎的惊讶,不过李大村惊讶于表司空则是暗自心惊。这分明就是一场暗算,而且是有组织有纪律的暗算,和以往的马贼都不同。 蒋副将恐怕和司空都想到一起了,所以才会急着想办法向大部队报信。 “跟来一下。”蒋副将指着司空说完便转身离开,司空稍一思索便跟了上去,倒是李大村站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向着炊事班走去。 那边李大村回到炊事班就传达了蒋副将的话,这边司空则是跟蒋副将的身后进了主营。 蒋副将负责这次的任务,出行时准备得很匆忙,帐篷中就只有一些简单的地毯和毯子。司空进去是帐篷中很凌乱,凳子倒了一地,看样子应该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皇上的皇榜遍布天下,却一直没找到的,们都已为已经死了,没想到居然会这里。”进了帐篷,蒋副将开口。 司空挑眉一笑,并未回答。 “都半年多了,皇上还没放弃,还到处贴皇榜。”蒋副将并不意外司空摘星的沉默,反而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既然这里,那就麻烦去主营报个信。” “为什么是?”司空蒋副将的对面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只是几个月未见,司空摘星却已经浑然一身英气,却不知道是因为是被营中将士所感染还是他的成长。 司空摘星之所以有这样的一问并不是因为觉得蒋副将身边还有其他选,而是疑惑这个被裴一叶安排身边被称为蒋副将的男,到底是为什么这么信任他,觉得他这里就不是因为什么其他原因……而且还把送行这个事关镇上所有生死的大事情交给他。 若是他抱有什么歹心,背后给这蒋副将一刀子,怕是这镇上所有的都要交代这里了。 据他所知,裴一叶可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他。 “现是紧急情况,除了没有他可选。”那蒋副将从旁边拿了纸笔桌上写起了字,写完之后他装进了一个信封递给了司空,“其他出去,怕是同样活不了。” 司空只是坐着,并未伸手接过来。蒋子龙面带焦急神色,司空摘星却是一脸无谓。 回去送信,势必是要见到裴一叶的。见到他,他的好日子差不多也就到头了。被裴一叶发现和被陆熔发现可以说是没什么差别,再说现这里还是裴一叶的地盘。 他是不是应该趁着现溜走比较好?漫不经心的想着,司空摘星却并未动身,只是坐着不动。 可是就好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似的,帐篷外的打斗声、呐喊声愈见明显,就连蒋副将的脸上都露出了担忧的神情,“无论如何,都要去一趟。之前派出去的都没走出多远就被那些马贼发现。们也有想过绕远点绕回去,可是都被拦截了下来。这种时候连传信的鸽子都用不上……” 司空侧眼看他,面无表情。那蒋子龙虽然处于军中,却硬是被司空眼中的冰冷之气惊到,竟不自觉的倒退一步,心有余悸。 “考虑下……”司空冷冷道。 “啪……”那蒋副将因为司空摘星这句话回过神来,脸色有些不善。不只是因为司空摘星的冷冽还是因为他刚刚的怯懦让他有些火大。蒋副将一掌拍桌上,喝道;“司空摘星,现事关整个小镇的命,难道就准备这么袖手旁观?还是准备趁不注意溜走?” 蒋副将毕竟是个副将,吼的气势那还是一等一的,他那一句话径直震得司空耳朵发痛。司空被他这么一吼,也有些惊醒过来,收敛心思和眼中的戾气,面上愈见有些讪讪然,“知道了,但是只管送信,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自己看着办。”说着司空便接过了蒋副将手中的信封,掂了掂,司空收进了怀中。 眼看着司空就要走出帐篷了,蒋副将却叫住了他,他又交代道:“信里面已经把这边的事情交代清楚了,只需要把信交到裴将军的手中,还有便是记得一定要亲自交到将军的手中,这次事情十分突兀而起和以往不同,恐怕……”蒋副将皱着眉道,“恐怕并不是单纯的抢粮这么简单的事情……” 这一点司空也察觉到了,所以并未有多余的疑问,“知道了,会亲手交给他的。” 说完,司空便一阵风般消失了蒋副将的面前。 答应了的事情,司空不会反悔,定会做到。 北边的这个小镇几乎可以说是单独隔开的,所以一旦被包围那便没了退路。司空站围墙上打量了一会儿,然后绕到了镇子后面。那边相对来说少些马贼,只可惜司空想得太美,现马贼已经被包围了镇子,哪里都一样。 司空才出了镇子,里面就听到了马蹄声。 还不待他迈出步子,就已经被包围中间,周围都是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马贼,司空一被围中间。 “哼,怎么是个小孩?”最先说话的是个中年男,他的面容被满脸的络腮胡子遮住,根本让看不清楚,“难不成是怕了所以逃出来的?” 另一闻言拉了拉马缰,马蹄飞溅,差点儿便踩了司空的身上,看司空眼中并不见怯意,不禁挑衅般讽笑道,“哈哈……看这南楚的也不过如此吗,说得多厉害,还不是有怕的要死的龟儿吗……” “那怎么办?”第三个也站了出来,“这么个小孩子连一刀子都抵不住,杀起来也不痛快——” 只见他到了嘴边的话还没说完,整个就僵了一下然后直直的瞪着眼睛往一旁倒了下去,‘碰’的一声直直的跌倒了马脚边。那马受了惊,整个蹦跶起了来。好老马识,没有一脚踩他的身上。 不过这也很奇怪,因为马受惊的时候他竟然没有动一下。差点儿就任由那马蹄踩了他的胸口。 “怎么——”满脸络腮胡子的男话还未说完,他也径直倒了下去,‘碰’的一声之后倒了那第一个身边。 “喂喂,们一个个的都怎么了”最后那见状立马下马去查看,只是才下马就听耳后一阵破风声,他惊得回头看去,却见原本安安静静站几中间的司空此时正黑着张脸,满脸杀气。 还未来得及惊呼出声,那已和其他一样倒了地上。若不是他临死前那一回头,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 原来,刚刚一旁站着的司空摘星听到‘小孩子’三个字的时候就已经黑了脸,这会儿更是脸色十分难看。出门遇到马贼司空已经预料到,但是却极其不喜欢别把他叫做小孩子。 当然,若只是这些事情还不足以让司空大开杀戒,只是蒋副将交代的事情他必定是要去做的,现这三小瞧他,没有大声喧哗倒是帮了他不少。 摆平了三,司空并未马上离去而是蹲下身检查了一下那三身上的衣服。是北华那边的服饰没错,但是这几身上都有一样马贼所没有的东西,腰牌。 这三明显不是什么乌合之众,而是有腰牌的军,“难道是北华的军队?” 稍作思量,收起那三块腰牌。司空选了匹看上去健壮的马骑了上去,然后策马扬鞭朝着来时的大部队而去。若是对方真的是北华正规的军队伪装而成,那事情就大发了。弄不好真的和蒋副将猜测的那般一样,北华背后做了什么手脚。想到这种可能性,司空不禁加快了手上马鞭挥下的速度。 天色已暗,因为还是春天早早的便起了雾气,看不清远处的景物。司空只能依靠着大致范围策马,只希望能够来得及。 至于北华的正规军队为什么会攻打这么个不起眼的小镇子,这种问题就留给裴一叶去想好了…… 第三十九章:再见颜无 青山弥漫,炊烟袅袅。 大部队周围的镇子安静得又得惊,似乎对远处的血雨腥风毫无察觉。 一策马狂奔,落蹄声十分急促。 冲进军营,司空没等那些守卫的士兵反应过来便向着裴一叶的住所跑去,他速度自是极快,所以直到他临近门边才有站出来阻挠,“大胆,是什么?这里岂是们能够随意走动的。” “闪开。”司空危险的抿嘴直接一把推开那守门口士兵,一脚踹开了紧闭的房门。 只是门一开,司空就愣住了,屋子中不光有裴一叶一还有一个他熟悉的,颜无。除此之外,还有好几个将士模样的,几围着桌子而坐,桌上正是一幅展开的地图,几似乎正商议什么。司空的出现,十分的突兀。 司空进门,颜无立即惊得站起来声,他动作十分快并且粗鲁,所以带倒了身后的凳子,发出好大一声声响,众看向司空的视线自然便被他吸引了过去。 “怎么了?”裴义不明颜无为什么这么惊讶,便问道。 颜无仿若现才惊醒过来般,连忙慌忙的收起了自己脸上的惊愕,转而恢复了以往的温柔笑意,“没什么,只是见到熟所以有些惊讶。” 说着,颜无复又坐下。 可是他的眼角却从司空摘星进屋之后便一直不曾离开司空摘星的身上,不曾移开。 门外发出声响的时候裴一叶皱了皱眉,颜无正和裴一叶说话,所以注意到了。但是那时候他还并未意,直到门被粗鲁的踢开来,颜无才和裴一叶一起转头看向了门边。 只是那一转头,颜无却看到了最想见到却也是最意外这里见到的,司空摘星。 年关过后,司空摘星这个便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整个消失了所有的视线中。之后无论是他怎么打探,也查不到丝毫和司空摘星相关的事情,而且皇榜也一直未曾被揭掉。虽然每次看到那不断翻新的皇榜颜无都会替司空摘星担心,但颜无也很庆幸,因为皇榜未被拿下就代表着司空摘星还未被抓住…… 虽然这样想有些自欺欺,但是颜无依靠着仅有的一点推测一直暗自庆幸着…… 再见司空摘星,颜无可以说是毫无准备。师傅让他到这里来找裴将军,颜无也是抱着完成任务的心态做事情。而就是这时候,司空摘星他毫无准备的时候,再次闯进了他的视线他的世界。就和第一次一样,那么突兀,那么深刻,那么…… 时近半年不见,司空变化很大。这是颜无再看清楚司空摘星之后的第一想法。 或许是处少年时期的变化,司空摘星变得让他觉得他有些陌生。一如既往的不羁还有懒散,张开了的脸上更是比以往多了几分成年男的气概,司空摘星变得比以前高了许多,现大概比他还要高上半个头吧!颜无想到。 确实,半年不见的司空变化很大。原本光滑的下巴上已经开始长了些青灰色的胡子,远处看上去灰蒙蒙的一层,若不是他的眼睛依旧还是和以往一样漫不经心,恐怕都没能够把他和之前的那联想到一起去。 变化最大的还不是司空摘星的身高和那张棱角分明锐气逼的脸,变化最大的还是他身上的气质,若说以前的司空摘星身上还有着几分柔和,那么现的司空摘星多了几分士兵的硬气之后显得更像是个处事稳重的物。 黑白分明的明眸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精锐,若是只看眼睛那么必定会认为这是个及其聪明的物,可是他的身上确满是散漫,仿若世间的一切都不能够引起他的注意,他便是那样独自一懒懒散散的冷眼看世界。 正因为司空摘星的这些变化,不光是颜无一时间有些发愣,就连裴一叶都是满脸的惊讶。 “怎么来这里?”回过神来,裴一叶皱着眉防备的看着司空摘星。坐下,见到司空摘星之后微微捏紧的手心却是谁也没发现。 “信。”闻言司空也回过神来,他直接从怀中拿出蒋子龙给他的那封信递到了裴一叶的面前,“北边的小镇遭袭了,对方有备而来,现已经全部被困了镇子里。”一口气说完现的情况,司空直视裴一叶的双眸。 顿了顿,见裴一叶没有开口制止,司空才又接着道;“蒋子龙让一部分士兵把镇子里老幼妇孺出来镇子后送出去,但是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出来的时候镇子已经被包围了,士兵耗损很厉害。” 裴一叶把那信浏览了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几分,“还有什么?” “什么?”司空还以为自己没听清楚,蒋子龙那边都要全军覆没了,他居然只是不急不缓的说了这么一句。思即至此,司空有些薄怒。剑眉微隆,司空看裴一叶时眼中有些不赞同。察觉司空的不赞同,裴一叶反射性的张嘴,想要解释,好余光扫过屋中其他的士兵将士,才惊醒过来。 闭嘴,裴一叶再次看向司空摘星。 “要是没事就出去吧,这边还有事情。”裴一叶收起初时见到司空摘星的惊讶,下起了逐客令。 司空一手按门上,阻止了裴一叶当着他的面关门的动作,“还有件事情没来得及说。”说着,司空挤过裴一叶身旁的缝隙走进了屋子,然后他才出来怀中掏出了之前从那三身上搜罗出来的腰牌放桌上的地图之上,“那些马贼的身上找到了这个东西,想们应该有用。” 司空才放下那三块腰牌,裴一叶本就难看的脸色便一片青紫,他关上门快步走到了桌子前拿起司空放下的腰牌仔细的看了起来。 见他如此,旁边的几也都互相传看起了那腰牌。腰牌为了方便携带并不大,拿手中显得恰好。腰牌上的纹饰也是极其简单的,一些简单的图纹之后便是一个大大的北字,看上去很容易便能够让看出来处。腰牌的背后更是简单,是一串数字,大概是军队中士兵的编号。 “这是北华的东西,没错。”说话的是裴义,裴一叶身边裴家军的首领物。 裴义是裴家军的副将,也是裴一叶的心腹,平时军队中很多事情都是他负责。自然的,他对军中的事情也是很清楚的,北华的军队虽不他们的管辖范围内,但是常年交手,对对方的了解自然也是不可忽视的。 “北华的士兵,果然是北华吗?”‘啪’的一声拍桌子上声之后,另一个身形粗狂的男开了口。 他叫郑志明,是和蒋子龙一样的副将,司空军队是见过他几次。是个很直接很豪爽也很拼命的,做起事情来轰轰烈烈的横冲直撞。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的那一身莽劲儿,使得他军队中大受欢迎。因为他上阵杀敌的时候也是如此,永远队伍冲前面。 军队这种地方,侠肝义胆可要比任何东西都要值得喜欢。只是与之相反的是他并擅长排兵布阵,这让不少上头的物不太待见他。司空摘星军中,也曾听过不少这类的话题。 “先从长计议,看清形势再想办法,不然就来不及了……”裴一叶郑志明过激的语言之后复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重新看起了桌上的地图。 裴一叶没再开口,司空也就没有离开。他走颜无的身后自己找了个凳子准备坐下来。颜无见他靠近自己,微微一愣,然后才笑着移了凳子,让司空坐他身边。 “要说,直接给一队兵直接打过去不久行了,哪那么多麻烦……”那个叫做郑志明的副将还不满的喃喃,说是喃喃,还不如说是低声咆哮,因为他的低喃声音实是不小。 “打,要打哪里?”裴一叶青紫着张脸直直的看着大吼大叫的郑志明,语气说实的算不上友善。却不知道是因为司空摘星还是因为其他。 “这……”裴一叶质问郑志明顿时语塞,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司空看得莫名其妙,他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颜无,低声问道,“到底怎么了” “不光是蒋副将那边受袭了,周围好几个地方都下午受到了马贼的攻击。就蒋副将的军队离开之后,裴将军就不断受到被袭的报告,半个下午的时间军队的就派出去了很多,现军队剩下的还不到之前的一半。”颜无僵直着身体感觉司空摘星坐他身边,说话时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够听到。 司空闻言不禁挑眉,这倒是奇了怪了。 “而且还不止这些,周围的军队似乎都被对方用这种方式困住了,到现为止都没有出来,只有少数几个地方送出了信息。裴将军觉得奇怪,就让去打探其他地方,这才发现派出去的军队都被困了。”颜无的声音温文尔雅,就和他的一样,听着十分舒服。 而且颜无的声音不大,听起来更是有一种独一份儿的温柔。让司空有些心痒痒,只是那份心痒不像是被颜无的呼吸撩拨的,到更加像是来自内心的。 侧头看向颜无,入眼的却是颜无脖颈间微微竖起的汗毛。两此时靠的极尽,侧脸时眼前所看的都只有对方。司空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愣,然后整个都僵了一下,下一秒,司空这才反应过来,收敛情绪,司空收回了倾向颜无的身体坐直。 “先出去下。”说着,司空不等颜无反应过来就转身出了门。 裴一叶见状停下了嘴上的话,裴义有些气愤,司空的举动实是有些无礼,“将军……” “没事,由他去。”裴一叶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又专心一意的开始地图上指指画画,和身边的说着什么。 军中是及其忌讳陌生的,特别是这种商议军队去向的时候,但是对于司空摘星,裴一叶却防备不起来。虽然他直到司空摘星并不是朝中的,但是他也相信,司空摘星并不会对他们南楚不利。那份自信,裴一叶自己都弄不明白到底是哪里来的。 收敛心思,裴一叶专注于面前的事物。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裴一叶也不曾料到,所以免不了是一顿手慌脚乱,而且现最麻烦的是他们摸不准对方的意图,也就不好动作。 若是派兵出去帮其他地方的,那么大部队这边就会呈现放空状态,敌那时来犯的话就会溃不成军。可若是不出手救旁边的队伍,那么只会慢慢的耗损派出去的军队。时间一久,也不是办法。 “们周围的地势对们有利,只是若是分散了兵力怕是对们没好处,而且对方好像很熟悉们军队的布置和地势……”裴一叶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仿佛他整个都被别看透,他的想法,他的做法,什么都没剩下…… “不然这样,将军,由们带兵去蒋副将哪里,先救出蒋副将然后转移阵地去其他哪里帮忙。”裴义道。 “不行。”裴一叶想都没想便厉声拒绝了,“若是那么做,怕是一样会全军覆没,差的只是时间而已。” “怎么会?” “想想,对方既然能够顺利的分散们的军力,又怎么会没想过们的军队有可能出奇迹技冲出重围。”裴一叶道;“而且现对方的军力是个谜,说不定们一踏出这个阵营就会被围攻。” “将军,那怎么办?难道真的要不管蒋副将他们吗?”裴义问道。 “……”裴一叶捏紧了拳头,却半响没说话。 颜无却这个时候站了起来,他道;“先出去下。”说着,他便出了门。 第四十章:树林巧计 颜无出了门,却见司空摘星正策马扬鞭准备出阵营。 “司空,等等。”颜无二话不说抢过了身边士兵手中的马缰,手马背上一拍然后整个跃到了马上,向着司空追了去。 边关的春早,亦是一派草长莺飞的景象,此时正待近夜时分,不见仲夏的斜阳三月,夜间只有萧索之意,边关营阵,行早已经消遣路上只剩下树梢随着夜风摇拽。 偶尔微风飓然,寂静之极。 蛰雁惊起,远处忽然隐隐传来马嘶声,放眼细看,那策马扬鞭的两便是司空摘星和颜无。 片刻,那远处驰聘的骏马便已走近。因为一路蹿行甚急,牲口的嘴角还喷出浓浓的白沫子,呼吸之间也是一片白茫茫。 其中一匹马上的司空摘星换了军服改穿着件银白色的长衫,身侧挂着他刚刚从士兵哪里得来的长剑,面孔比半年之前更为瘦削,满是柔光的双目却依旧是炯炯有神,顾盼之间,宛如利剪,只是眉心紧皱,满脸俱是肃杀之气。 此时银辉满地,万籁无声,马蹄踏地上的声音,寂静的阔地中分外刺耳。司空一拽手中的马缰,让马停了下来。 马上的颜无缰绳微微一紧,侧脸对着司空问道:“怎么?” “就这边停下,前面便是小镇了,们从这里开始要自己走过去,不然会被那些马贼发现。”司空说着便下了马。 颜无此时满面月辉,脸上带着三分笑容,听了司空摘星所说的话也跟着下了马,略有些担心的问道:“准备怎么过去?” 颜无的声音不见清脆却是另一番味道,这夜的衬托下更显柔和。马上的司空微微摇了摇头,张口像是想要说什么,却睨了远处还有灯火的硝烟一眼之后,又住了口。 “司空……”颜无走到司空身侧,也随着司空了望而去。 那小镇夜色中被火光围绕,打斗声、风声、说话声混淆一起,十分杂乱。 司空忽地将手中握着的马鞭随手一抡,空中划了个圈子然后发出一声清脆的‘啪’的声响,惊起身后一阵孤鸟的鸣叫。鞭声风中渐行渐远,司空此时刻的笑容却逐渐开朗,他拉长了调子轻松问道:“说……这草地上的马贼眼神什么样?” 话声方歇,就听身后的树林一阵风声萧瑟。 颜无掠了掠耳后被吹散的青丝,说道;“这马贼虽然常年生草地之上,善于游击战斗,但是却是和们一样的。”顿了顿,颜无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说起来,司空之前不是说是北边的吗?怎么如今却……” 司空并未理会他后面的问题,而是微微眯起了眼直直看着那火光漫天的地方。这边关的风和别的地方不同,风都是阵风一阵一阵的来袭,时而狂风大作时而又十分安静。此时狂风大起,吹得司空摘星衣角翻飞。 思索半响之后,司空才再次开了口,他说话时声音不大而且和颜无隔着一定的距离,但司空摘星一字一声颜无却听得极清晰。夜风中,司空摘星道;“既然他们看不到……那么咱们就给他造出个百万大军来……待这主意如何?” “什么?”颜无诧异的看着低声说话的司空摘星,现的司空和他以为认识的那个好似有些不同…… 司空却这时突然变了脸色,他手马鞍上微按已如箭般直窜了上去。司空摘星宽大的衣袂随风而起,将手里拿着的马鞭空中微微一扬鞭,他胯下的马便直奔了出去。 颜无朝着司空离去的方向放眼一看,只见四野寂然,哪有半条影,夜里只传来一阵马蹄触地的声音。 颜无连忙上马,跟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只是司空并未走远,而是回到了树林中间的位置便停了下来。微弱的月光透过树梢洒落地上,让颜无勉强看清楚了司空。 “带剑来了吗?”司空转头问道。 “唉?”颜无微一顿,然后才道;“带来了,怎么?” 司空故作神秘的凑近颜无耳边,颜无僵直了身体之后才开口轻声说道;“制造个上万的大军出来给那些那马贼常常厉害……” 颜无还未明白过来,司空便转身拔剑用极快的身手四周一顿削砍,银白色的衣服月光下宛如一条白练。周围舞了一阵子后司空飘飘然的落了马背上。 转头见颜无还傻愣着,便说道:“快帮忙,把这周围的竹子朝着这个方向斜斜的削断掉,而且尽量削成这种斜面一边长一边短的样子。” 颜无此时笑容已敛,他长叹了口气,问道:“这么做有什么用?” “只管做就好,一会儿便知道了。”说完司空又转头继续去弄那竹子。 两一负责一边知道真的把这附近的竹子都削断了之后才住手,而那时候,司空已经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颜无摸不着司空的想法,便只能司空的身后看着,时不时的给司空搭把手。 一阵忙绿,待到两停下手中动作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按了下,就连月光都不见了踪影。 忙完这一切,越上马司空手中缰绳一紧,马便向前赶去。临走前司空不忘吩咐道;“这里等一会儿,待会儿应该会有阵风吹过来,听见声响之后再过来。” 颜无很想问司空什么声响,不过司空却并未给他这个计划,他策马向着前面跑去。树林中骑马本是间很危险和麻烦的事情,司空却并未弃马自己走动。他争取时间。 司空把树林中面向小镇的直线上多以的树枝都用刀削了下来,为刚刚那片被他们削断的竹林腾出了一条通道。 空气突然有些发凉,司空还未来得及从树上下来作响的阵风便迎面袭来。 不过半刻时间,身后就传来了一阵鬼哭狼藉般的嚎叫声,间或间还有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似是什么音符又似什么鬼怪嚎叫,那声音由小到大逐渐黑夜中扩散开来,越演越烈,逐渐从些许的声响变成了震耳欲聋的大响动。 现是深夜,任何声响都会被放大,现那阵诡异的声响更是被不断传开来。 伴随着那阵嚎叫,颜无脸色诡异的走了过来,“司空,是怎么想到……” 他的身后便是之前司空让他斜着削断的竹林,只是原本安安静静的竹林这会儿却因为那作狂的阵风而不断传出十分诡异的声音,如同对风的笛子乐器一般。起初颜无还惊讶了一会儿,直到确认了那声音是从那些断掉的竹子传来的之后颜无才放下心来去查看。 却见那些被削断的竹子因为裂口不一好高度不一,每个迎风的时候都发出不同的声响,一道、两道、三道甚至是更多的声音才合一起之后,那声音就变得极其混杂,若不细听,怕是真的会以为那声音是什么上万的兵马林间移动的声音。 北边夜间本就风大,再加上军营四周都是一种盆地的地势,冰冷的夜风一吹,风便因为地势和气压的关系变得狂暴。 之前竹子有枝叶的遮掩,树林中最多发出些奇怪的声响,现司空把周围的竹子都削断而且还把迎风一面的阻碍风力的树枝踢掉,更是助长了那夜风的风势,让他那声音更大许多。 就好像是利用夜风吹笛子一般,只是着笛子做工并不精巧,所以发出的声音与其说是音乐还不如说是嚎叫。 思即至此,颜无一愣,随即明白了司空摘星刚刚的那些话的意思。 再一次见识到司空摘星做出的骇听闻和从未有想到过做到过的事情,颜无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的惊讶,只是有些无奈。对于司空,他果然还是十分的不理解。 “现这树林中,尽可能的发出声响,说话声马蹄声什么都可以,随喜欢。”司空道。 “那要做什么?”颜无见司空上马准备离开,连忙拦住他。 “待会儿那些马贼应该会过来,见机行事别跟他们缠斗。去镇子后面,争取把镇子里的都弄出来。然后们到来时的那个沟谷集合。”司空和颜无来小镇的时候经过了一个沟谷,哪里比其他地方多些障碍物,更好藏身。 “自己也多注意些。”颜无道。 司空点点头,很快便向着小镇而去。留原地的颜无看了一会儿那离去的好一会儿之后才拔出了斜挂身侧的佩剑。 花夙风生性冷清,形踪飘忽。绝少有什么说得上话的真心朋友,颜无便是那仅有的一个。不过颜无和花夙风的性格那是完全相反的,可以说是两个极端才是。 花夙风江湖上的名号便是以他的那把剑和他那冰冷的性子而出名,颜无却不同,他虽然和花夙风一样都是新秀最近的江湖上闯出了些名堂,可颜无却是以稳重的为和温柔的性子出的名。 不过就算是如此,颜无的本事却是不输给花夙风的,花夙风锋芒毕露,颜无却是个内敛的。 拔出剑,颜无收起了脸上以为的温柔笑意,是难得的认真。 无论如何,他都会拖到司空把救出来再说。 第四十一章:再见霂知秋 西方天畔的红色霞光逐渐由平淡而趋向于绚丽,只是那抹霞光却并不是什么晚霞而是火光,战场上的火光。司空摘星的身影消失于青灰色苍翠的群山后,再出现时已经是小镇后方。 离开有颜无的树林之后,司空骑马走一段,然后才弃马自己走动。 这寂静的山道上吹着的晚风,夜幕开始的时候就逐渐有了寒意。司空独自一站树梢,看着脚下围着镇子的马贼来来回回,再看着那些马贼逐渐向着镇子前向着树林的方向聚集戒备。 隐去的月亮又升了起来,银白色的月光照镇子后的山洼下面,风吹过林木树影婆婆。 待到那些马贼前面聚集得差不多了,司空才绕道镇子的后面去。 进了镇子,司空到处找蒋副将都找不到,倒是先镇子后面看到了李大村和其他几个负责后卫的。 见到司空,李大村连忙跑了过来,“司空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刚刚到处找都没找到。军队被包围了,要快点做逃跑的准备不然就来不及了。” “蒋子龙什么东西?”司空不答反而问到。 “什么?”周围太吵,李大村一时间竟然没听清楚,“说将副将?” “对,他什么地方。找他有点儿事情,告诉他什么地方。”司空把李大村拉到旁边稍微安静些的地方,然后再次问道。 “蒋副将的话现应该镇子前面,他负责御敌,不会离前面太远。”指着火光和血腥味最重的地方李大村说到。 “好,知道了,先去忙的,待会儿再过来找来。”说完司空便抛开了,他向着镇子前面跑去。 镇子遭到袭击,越近前面就越加萧瑟,司空一路走去看到了不少于数十具尸体被随意的扔地上,应该是还来不及整理战场。 不过到了镇子前面,小孩子的哭喊和说话的声音倒是少了很多,剩下的只有火光中发出的微弱爆炸和刀剑相搏的声音,这次的突袭让镇子很惨,大多数房屋都被破坏,只有少数几间还可怜兮兮的耸立着。 一路上司空又问了几个士兵才找到站镇子破败的前门指挥着身边士兵把受伤了的士兵抬回来的蒋子龙,见到司空,蒋子龙满脸放光的小跑了过来,“将军他——” “他现没空理,快让都跟走,们从后面离开这里。”司空开门见山。颜无那边声东击西的法子毕竟不太现实,恐怕拖不了太多时间,若不快点,颜无就危险了。 让颜无留那里本就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若不是想到蒋子龙怕是不会相信颜无的话,他是绝对不可能让颜无一留那里而他自己离开的。感觉到马贼叫嚣的声音减小,司空眉头就皱的更深。 “说什么?”司空摘星急得半死蒋子龙却是一点也不动,整个都散发出一种抗拒和戒备的气势,司空的话对他来打击力度太大,“什么叫做将军没空理?” 见不解释清楚肯定不可能让蒋子龙跟他离开,司空只好捡些重要的说,他道;“带兵出了军营之后附近其他地方也都被袭,所以大多数兵力都分散开了。而且对方不是什么马贼,而是北华的正规军队。” 北华正规军对这点蒋子龙也已经发现,并不意外,只是他还是皱起了眉头。 “现军营那边不敢轻易派过来,怕被攻击大部队,所以现这边只能们自己想办法。他现没空管们死活。”司空道,“现让树林那边做了些手脚,那些马贼暂时应该不会太注意这边,趁着这个时候们先逃出去再说。” 马贼包围镇子,也是前面多后面少,现树林那边有动静自然是调动了许多兵力过去,现只要集中兵力突破一点逃出去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镇子中还有很多老弱妇孺和受伤的士兵,所以撤退需要花一定的时间。 “既然那边有,为什么们不一鼓作气把他们都打回去?”蒋子龙对司空的话还是将信将疑。 “打回去?哼……”司空冷哼一声,“那边就一个,要怎么打?” “一个?”蒋子龙惊讶的瞪大了远近,树林那边的声响明显不是一个能够发的出来的。 “要嘛撤退,要嘛就继续留这里等死,自己选一个。”司空的耐心也已经快要用尽,再加上他还担心着颜无那边,所以口气一下子坏了很多。 蒋子龙毕竟是做副将的,现应该怎么选择他还是分得清的,稍作迟疑之后他便大声对身后的说道;“准备一下,把伤兵救回来之后做下简单的处理,然后们集中到镇子后面撤退。没受伤的去组织镇上的集中到后面。还有们跟善后。” “是。” “是。” “司空,去告诉后面的那些,让他们最好突围的准备。”蒋子龙分布好员,转身又对司空下起了命令,司空虽然不喜欢有对他用这种命令的口气说话,可是现这个时候也由不得他。 点了点头之后司空运起轻功往镇子后面跑去,因为对军队不熟悉所以司空先去李大村那边找了李大村风和其他几个炊事班的,把事情大概告诉他们之后再让他们分开行动,各自去找负责。 李大村被司空留了身边,等其他都跑出去之后司空才把李大村带到了镇子后面少的地方。 “是本地,这边的地形应该清楚,地上画一下大致地形。”说着司空递给了李大村一根他随手折的树枝。 李大村也不多说,他结果树枝就蹲下去思考起来,想了一会儿之后他才动笔,“也只记得来过这里一两次,这镇子离其他镇子有点距离,前面是草地,后面地形倒是崎岖,好多地方都有丘陵和山谷。” “附近有没有能够去的地方?”对这附近的地形司空是一窍不通,也不知道应该去什么地方。但若是没找到可去的地方,出了这镇子未必就是好事。一直守这里面说不定还能够多活一段时间,运气好点儿,逮不定还能够等来裴一叶的救援军队。 “能够去的地方?”李大村低头半响不吭声,许久之后久到司空都要有些不耐烦了的时候李大村才恍然大悟般的说到,“到是知道个地方可去,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追上,可是那里……” “说!” “从这边……”李大村拿着树枝开始地上画起了路线图,“这个镇子的后面是一片丘陵,们可以先出去然后往镇子后的石林走去,那边都是常年干枯的石头和山谷。只要到了那里那些马贼应该追不上,他们习惯平地上骑马,但是们这边的却习惯走山里的路。” “好,就走这边。”司空当机立断,“只要进去了,就对们有利不是吗?而且到了山里只要是们占据了山头,就算是打不赢对方对方也不敢对们怎么样,只要过了这段时间总有办法的。” 顿了顿,司空又道,“去找蒋副将把刚刚说的话都告诉他,去镇子外探路。” “那自己小心些,别让发现了。”李大村本来是是准备阻止司空的,但一想到司空这本就不是他能够理解的那么简单也就做了罢。 镇外山林之口,突地,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那声音朗声叹道:“月明星稀,风清如水,好个月夜……”随着那道话声,从林口缓步走出一衣衫艳丽长身玉立的青年。 司空脚下的步伐立停,远远观望。那腰下斜斜垂着一柄短刀,刀不长,约是他手臂长短,却是把好刀。月光之下一眼望去,只见这少年双眉带采,目如朗星,衣衫随风飘起,有如临风之玉树。 那不是别,正是许久未见的霂知秋。 司空皱眉,若是别他怕是还能够躲开,但是这……怕是要麻烦了。 只见霂知秋目光四下一转,然后施然前行数步,不知觉间便随风而来立了司空的面前。司空剑眉一皱,低声吟道;“这里做什么?” 闻言,那霂知秋却笑道;“这儿做什么便这儿做什么,怎么,难道这里只能来得不成?”说话间他微一摇首,又道;“不过知道,要是再这么慢腾腾的留这里的话那些北华的军队就要回来了。” 树林之中,司空一口气堵胸口,心中突的不安,“难道这件事情和有关?” 霂知秋手一挥,手中的袖子便向着外侧翻去,“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只希望别多事。”司空嘴上说道,手却移到身后紧紧拽进了身后的刀,随时准备拔刀。 却没想那红衣的男微微一笑,漫步走到了司空的面前;“多管闲事的向来可都是,而不是。这次的事情若不是搀和进来,又如何会发现这儿?又如何需要亲自出来?” 见司空没答话,他又道;“不过倒是真真没有想到,居然能够这里遇到。”他剑眉又自一轩,伸手抚了抚身侧的短刀刀柄,朗声又道;“不如别管这些,跟走好了,可以保不死。就算是死了,那也是个全尸。” “北华的军队势必行,看也不像是个为了南楚拼命的。”霂知秋戏谑般说道。 霂知秋说得是实话,司空摘星确实是不是那种会为了南楚而只身涉险的。他回到这里,多数也是因为那些他熟悉的。李大村、炊事班的那些虽然与他算不得熟悉,可也是相识。就这么见死不救,司空摘星做不到。 “要是跟走,到是可以考虑让放过里面有些。不然就算是他们有心逃过一劫,也不会让他们看到明天的太阳。”说话时霂知秋看向镇子,意思不言而喻。 话虽然是如此说着,霂知秋眼中的杀气却并未掩饰起来。 能够让那个动容的冷,他倒是来了兴致,想要看看那的尊容。思即至此,杀意顿起。上次输给司空摘星的事情还历历目,他霂知秋可不是什么圣君子,司空摘星的弱点…… 他抚剑轻笑。神色之间只见漫不经心。司空一时有些看愣,直到反应过来之后他才迈开步子越过了霂知秋往他身后走去。霂知秋也不阻挠,他随着司空迈开了步子,一前一后,漫步于夜幕中,亦步亦旬。霂知秋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司空的做法。 面前是涧深崖陡,就连脚下的吊桥都是凌空而架,司空漫步上面是如踏平地,身后的霂知秋却像是有意和他对着干似的故意把那悬空的小桥弄得摇摇晃晃,随时有断裂的迹象。 这吊桥的宽度虽能够让轻松的走过去,但是下临绝涧,正值夜间波涛激荡势如奔马的涨潮时间,若非迫不得已或者是胆量过,单单是站桥上就会觉得头晕目眩了,更加别说是要这桥上走过去。 霂知秋这么一闹,司空不得不抓住吊桥,谨防掉下去去。 红衣少年霂知秋走到桥头,双目微微一皱抬首故意向司空说道;“怎么?”那调子被他故意拉长,到像是蕴含了无尽的挑衅味儿…… 第四十二章:魔教 “到底想怎么样?有话就直说吧。”司空摘星的耐心已经用尽,现他只想霂知秋来个爽快的。 “想喝茶吗?”霂知秋手微微垂下,那地方却不高不矮正好垂他身侧的那柄短刀刀柄旁。 霂知秋身侧就是吊桥的绳子,而司空则是站吊桥中间。脚下是借着月光一片银白碎片的激流,只要霂知秋动动手腕,他便会掉下去…… “要请客?”司空摘星不可否认他微微一惊,但心底里却好像有一块地方蠢蠢欲动,大脑神经也一瞬间亢奋起来。 “喝,就请客。”黑血眼里闪过一丝妖娆,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不然,就回去收尸吧,这会儿时间也差不多了,看。”说着,霂知秋竟然微微仰起头,露出白皙的颈部,眼中只有浅淡的月光。“正好也该回去了,这林中的情势,也正好可以告知他。” 司空微微皱眉,眼神吊桥前面的绳子上流过,“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司空向前走了几步,站到了霂知秋的身前,“请吧。” 霂知秋这司空一直琢磨不透,说他是邪教的,可是司空也没见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虽然有些嚣张狠戾,单是却并不是那种真的让恨到‘得而诛之’的。相反,司空摘星倒是有些欣赏霂知秋的作为。为随性,做事随心。担得上是潇洒之极。只是他的性格,实是有些妖孽…… 霂知秋这行踪不定,性格也不定,关于第一次的见面司空只记得他轻功不错,追到了最上面的位置。后来相见,两可以说是单纯的打了一场,虽然他占了上风,可两相交并不深。 这次霂知秋突兀的出现,并未提什么军队的事情,司空便根本加上摸不着头脑了。好镇子的事情他让李大村和颜无去办了,所以对他影响并不大。 但是听霂知秋的意思,这次的事情他势必是参与其中的。现让霂知秋回去,怕是真的会功亏一篑。最重要的还是颜无那边。 颜无就算是武功再厉害,也不可能独挑大军。让他一涉嫌,司空摘星是绝对不愿意的,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其他。 月色如旧,照霂知秋那一声鲜艳如血的衣服,他已含笑走前方,司空后。 霂知秋走得并不急,司空也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状态。两一前一后,到像是比耐心。 走了许久也不见霂知秋停下,司空逐渐有些不耐烦,却不想霂知秋突然加快了步伐,好周围空无一而且地势平坦,霂知秋跑得远了也能够看得到。司空连忙运气追上去,好似和司空闹着玩般,司空追霂知秋便跑得更起劲儿了。 霂知秋见司空摘星追上来,微微扼首,抿紧嘴唇,眼中却是有些不甘的意识。屏住呼吸,霂知秋再次加快速度。脚下的步伐也越是难测起来。 原本的漫步化为了追逐,直到半个时辰之后霂知秋才一座山前停了下来。只是此时司空已经被霂知秋绕得有些晕了,来时到底是从那边他根本就分不出了,眼前的景象也让他没了再去想的心思。虽然莫名的熟悉,可是再看一次,也依旧忍不住感叹此处的巧夺天工。 停下脚步,司空才有心情去打量四周,这里是一个山谷,夜幕下风景优美,虽然称不上称绝天下但是也别有一番味道。那是属于边关小镇特有的味道。 由脚下的万丈悬崖入山,悬崖的前面是曲曲折折的长一段羊肠小道,顺着那路看去,一直指到悬崖对面山顶的一栋建筑。 这一带少见烟,也许因为周围地势险要的原因,就连动物都很少。但是莫名的司空却觉得这里有些熟悉,貌似他对这里有印象。 “这断崖风景极佳。”霂知秋突然开口道;“崖下北边有条河,河流汇聚于山脚下的一个活湖泊,白天的时候站这断崖之上便可鸟瞰到整断崖一下及湖泊河流的景色。” 司空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去,却只见那里是一片灰白,因为夜色的阻碍视线,能看到的只有山上种植得密密树。霂知秋说的那河流和活湖司空倒是能够看到些,因为那空个地方正因为微弱的月光而泛着鱼鳞般的银白色。 此时时值五月月末时节,白天日落西山的黄昏时分景色比得上秋日末的大漠风光,若是得空这里休憩也确实是见乐事,只是现…… 霂知秋的天庭本就生得饱满,眉清目秀,尤其那明如晨星似的眼眸看到司空眼中的赞赏之后便更显得神清气朗和丝丝喜悦。 霂知秋语不惊死不休,下一秒他脱口而出的话直接惊得司空没了欣赏风景的心情,夜风中他道;“这里是魔教的所地,平时很少有看得到。” “魔教?”难怪他刚刚觉得熟悉!司空再看向四周,却见这里除了地势偏僻了些便没有其他异样。若不是霂知秋此刻正站他的身侧,他便是把这里当做普通的风景地也不差。 “刚刚来的路上遍布了魔教布置的各种陷阱和蹊跷机关,进来的路只有一条,刚刚若是走差一步走慢一步现怕是都已经喂了魔教养的那些蛊虫了。”看司空摘星,霂知秋笑着说出让司空现也有些心寒的话,他道;“倒是好运气。” 山顶的也很甚是寒冷,司空又仅穿着一套单薄的白色衣裳,此时听了霂知秋的话更觉得背脊发凉,却见身侧的霂知秋毫无一点畏寒之态。 霂知秋突的向前走了一步,只见他神清略显兴奋,眼中满是意味不明的流光。 司空会意,跟了上去。 眼前的悬崖说宽不宽,说窄不窄,用轻功一般的是很难过的去的。但是司空却能够跃过去,全因为他已经过去过一次,霂知秋说这里是魔教之后,司空便已经想了起来。这里他半年前曾经来过一次,那次的目标是为了盗取魔教的牌匾…… 只是那时和现的情景心镜,却是相差甚多…… 正当司空想霂知秋到底打什么主意的时候,却见脚下一阵震动,然后崖下突然多出一条铁索,那铁索逐渐拉近,然后绷直。 “踏着这铁索过大对面。”霂知秋交代了一句,然后便向着那悬空的悬崖走去。司空还是以两步之距跟霂知秋的身后,他脸上坦然的神色不像是初次走这种悬崖之上,他见不稳定,如履平地。 悬崖那侧逐渐眼前展开,两走近,空中竟送来阵阵梵吟的声音,和着夜风中冰冷的阵阵暗香。 白衫的司空突然眉头一皱,口中轻呼;“这是什么?” 听了那声音不到瞬间,司空竟然觉得内息不稳。要知道司空习武十余年,内息是极少浮躁的,而且内息不稳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那什么音…… “教主。”前方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唤声,霂知秋随声起,他脚尖一点便跃了过去。司空稍作犹豫还是跟了上去,只见悬崖之中未看清他的身法,他已如一点流星飘散而去。 到了崖边,司空径直落霂知秋的身边。 “备茶。”霂知秋道。 “是。”下一秒,数十道身影一同道‘是’,声落处,是一排身着白纱长衣面带面色的女子,那些女子的脚步极轻,内功心法定是极好的。 司空不免心惊,听说过魔教内的个个都行踪诡异,性情难猜。但是没想到魔教内的武功都这么好。 这么想着司空突又觉得不对,半年前他来这里的时候可没见这么厉害的这里守着,半年前的魔教虽然也是守卫森严,但是却极其松散,貌似是认定了没敢来造次一般的目中无。 看那些,司空摘星也算是明白了些。怕是霂知秋知道牌匾被盗之后没少折磨这些,所以才让这魔教变得如此守卫森严吧! “跟来。”说着,霂知秋便带着司空向着魔教内走去。 魔教说是魔教,却和普通的住所一般,假山假水,还有别致的庭院。唯一不同的便是那些建筑上也多了几分边关的味道。司空军队呆了一段时间,对这种建筑也算是熟悉,不过魔教的这些布景司空还是多看了几眼。 因为司空眼过之处,看到不少算得上是‘名贵’的东西,例如那路边花园中的药圃中之物。 “如何”霂知秋的声音从前面传了来。 “把带到这里做什么?”收会视线,司空摘星冷然问道。 眼见着他跟着霂知秋就要到霂知秋的住所了,霂知秋却并未停下脚步,难不成霂知秋真的要请他喝茶?而且还是去他的房间喝茶?一身红衣的霂知秋流光意转的眸子闪了闪,凝目注视着面前的白衫少年好一会儿之后,才暧声道;“自然是喝茶,不然还能做什么?” 喝茶?司空心中冷哼,喝茶用得着跑这么远?而且如此煞费苦心又是威胁又是挑衅的。霂知秋却想是看透了他的想法一般,轻松笑道,“怎么,还怕吃了不成?” “吃?”司空闻言自是不免觉得有几分好笑,“就算是吃也是吃掉吧,怎么会怕送到嘴边的美味?”司空这话说得也有些置气,因为某名的被带到陌生的地方,而且还有点儿威胁的味道,任是任何都不会喜欢这种感觉。 “哈哈……”霂知秋仿佛听到什么十分好笑的笑话一般,轻笑起来笑得肩膀都开始轻颤起来。直到他笑得有些气喘了他才停下了笑意,抬脸时却是冷着一张脸,脸上满是戾气,与其之前的温柔笑意完全相驳,“那里就试试看好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一笑一静,前后不同的两个表情完全就让霂知秋变成了两个,一个仿若常般喜笑颜开,另一个却仿若罗刹般冷冽…… “那就走着瞧吧。”司空越过霂知秋,先他一步踏进了霂知秋身后的屋子。是虎口还是什么入得出不得的地方,他到是想看看…… 两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霂知秋单独住着的庭院,越过假山花园便是霂知秋的屋子。司空那主动的一步便踏进了霂知秋的屋子。 霂知秋的屋子此时正大大的敞开着,屋子内灯光大作,司空进去的时候已经有几个里面,正屋子中斟茶。见到霂知秋到来,那两个妙龄女子便欠了欠身,转身出了门。 司空不过奇怪两为何年仅轻轻便面无表情,便不禁多看了两眼。却不想,下一秒才出门口的两已经闷哼一声,倒了下去。再看霂知秋,却见霂知秋眼中冰冷,挑衅似的看着司空摘星,“的,不喜欢别看。” 司空摘星讪然,不理会霂知秋置气般的无理取闹,收回视线,专注于面前的茶杯。茶是好茶,但闻味道便已经知道那是上好的龙井,再看色泽,司空摘星不禁有些微讶,这龙井怕是连皇宫中也不多见。 两个倒下的被带走,空气却浑然如同之前,不见丝毫异样。都是冷漠的,更何况,那两的死活与他无关。 一时间,屋子内再次只剩下霂知秋和司空两。 霂知秋进屋,手从袖子中伸出,他轻轻拿起茶盏晃了晃,摇匀了茶壶中的才展开的茶叶。那些叶子像是水中的浮萍一般,以极慢的动作水中优雅的转身,回旋,然后慢慢沉淀,剩下的便是一屋子的清雅淡香…… 那香很淡,仿若寒冬腊月的梅花香气一般,无处不却又不会让感到腻味。那味道沁心脾,让不禁有些恍惚…… 待到司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全身乏力,整个都晕沉沉的,就连呼吸,都变得断断续续。试着运气,体内的内息却毫无反应。 “……”话还未说完,司空便了往后仰躺而去,‘碰’的一声,司空整个跌倒地上。只是司空就算是全身发软头脑有些发热沉重,他的意识也依旧没有退去,只是变得有些沉重。 就好像手脚不听使唤了一般的,感知虽,但是控制力变得十分笨拙。 “哈哈……魔教的栖香味道如何?”霂知秋轻声笑语逐渐夜色中传开来,那声音十分清浅,仿若那一屋子挥之不去的茶香…… 第四十三章:反将一军 司空觉得胸闷,身体变得像是被巨石压住了一般那么重。他张开嘴想要呼吸,却突然从那间灯火明了的客厅掉进了一片黑暗。 司空朝四周看去,却是黑暗一片什么都没有,原来刚刚霂知秋趁着他药效上来的时候用内力把他带到了另一间卧室的塌上。司空四处张望的时候霂知秋已经挑亮了屋内的烛灯。 司空趁着霂知秋背对他的时候四肢轻轻抽动了一下,然后意识便醒转过来,只是他只觉得浑身冰冷潮湿,好似一尾刚从冷积冰的河水中蹦出来的鱼,冰冷并且急切的需要氧气。 身体到了这屋子之后突然变得发烫,呼吸变得有些急不可耐,仿佛肺里面都是火,随时都要爆掉一般。 意识慢慢回来之后并不是什么好事,反而让他更加清楚的感觉到身体的异变。司空想要起身,却想要动作的时候忍住了。过了一会儿,他动了动身体,那感觉他已经熟悉,也大概猜到了应由。 胸前突然一重,司空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伏了一个,那眼神流光意转,这会儿正灼灼地看着司空,那眼神带着暧昧带着戾气仿佛要烧穿司空的身体一般。 “这是做什么?”司空挑眉看着霂知秋。 霂知秋趴司空的身上,所以才让司空觉得那么重,重的司空气息越变越粗,“哈哈,想要做什么难道还看不出来吗?”霂知秋第一次见司空摘星便记住了司空摘星这张脸,倒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足以让他颦眉的不悦。 这江湖之上谁不知他魔教是惹不得的,司空摘星倒好,居然敢老虎头上动刀子。 第一次少林寺没抓住司空摘星霂知秋本就已经十分生气,没想到第二次居然还会受制于司空摘星,被司空摘星所伤…… 霂知秋性格算不得好,被挑衅带如此地步还不还手,那就不是他霂知秋! 霂知秋也静静地盯着他看,然后扯过被子垫了司空的背后,让司空靠着被子半坐床上。霂知秋伸手抚过他的额上的刘海,把司空的整张脸都暴露了他的面前。 霂知秋看着司空,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很轻,仿若喘息。 “说过的吧,鹿死谁手还不一定。”此时的霂知秋有些得意,原本还以为要费些事情才能让司空摘星着道,却不想如此容易。 司空并不答话,任由霂知秋的手指伸过来他的眼角直至嘴角慢慢划过。霂知秋的动作很轻手指也很冰,摸司空脸上的时候一片冰凉。司空再笨也明白了些,他努力挤着嘴角想要露一个笑容出来,却还是失败了,“确实,鹿死谁手还未必。” 随着时间的推移,司空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向着下身涌去,让他整个都不禁越变越沉重。那种渴望发泄的欲望司空并不陌生。 司空充满挑衅的话让霂知秋脸上的笑容更甚,他像是发现了什么难得的宝物一般,十分的兴奋。 “到还真的是倔强得很。”得势,霂知秋有些傲气,他惋惜似的摇了摇头,那双眼睛确实目不转睛地盯着司空,“不过就喜欢这股子倔劲儿……” 霂知秋说话时忽然凑了过来,一阵布料摩擦的窸窸窣窣声之后,司空只觉得两片冰凉柔软的东西贴了他的嘴上。碾转摩擦,只是霂知秋的技术实是不怎么样,他的那些貌似挑逗的动作做起来到更加像是啃咬。想不到堂堂某教教主竟然是个连接吻都不会的…… 想到这儿,司空不禁笑出了声来。 霂知秋闻声抬头,眼中惊讶一闪而过,随即遍布他眼中的便只有不悦,“笑什么?”霂知秋抬起头,冷声问道。如此情况,司空摘星不着急反而笑出声来,这让霂知秋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儿。不过很快他又安心下来,魔教的栖香是绝对没有办法轻易解开的,而解药,就他身上。 司空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自己被霂知秋啃过的嘴唇,霂知秋唇上的味道,居然是甜的。这倒是意外,他还以为霂知秋这种心狠手辣嘴也毒的肯定是一股子辣劲儿…… 霂知秋见状皱眉,愈是弄不懂司空的想法。明明现就是他受制于,为什么他却有一种自己跟本就没有牵制住他的感觉? 霂知秋有些不甘,也有些不安,他伸出手缓慢地摩挲着司空的嘴唇,想要看司空情难自禁的模样,可是司空却是毫无感觉一般的一动不动,由得他哪里伸了舌头出来撬他的牙齿。 “不如以后就留这里陪算了,反正这里也不错,看样子也很喜欢吧……”霂知秋道,“想要挣扎也没有用,栖香若是单独一种毒药那是无害的东西,但若是搀和了魔教特有的另一种药那药效可是很烈的,反抗可是没用的哦……” 他身体依旧没什么反应,霂知秋疑心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但是司空脸色确实是泛红,那确实是中了那毒的反应呀。霂知秋想不通,便想要把手伸到司空的身下却确认,司空见状连忙一把握住了霂知秋的手腕。 他知道霂知秋接下来要做什么,所以他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就得逞。紧紧地攥住霂知秋的手腕,司空嘴角扯起一抹笑意,不同于以往的笑容,此时的司空满脸危险的味道。 “说过的,鹿死谁手还未必。”司空说得并不艰难,“可是不会满足于这样的。”说着,司空突得把霂知秋的手腕往上一扯,毫无防备的霂知秋整个便跌倒了司空的怀中。司空伸出手,从身侧环住了霂知秋的腰。 霂知秋身形并不瘦弱,但是也没有什么多余,腰上更是毫无一丝赘肉。司空伸手揽住霂知秋的腰部时,心中还不禁感慨霂知秋那南中算得上是‘盈盈一握’的腰。 两位置颠末倒置,如此一来,就算霂知秋是傻子也发现不对了,他惊讶的看着司空,“不可能,中了栖香怎么会还能……” “栖香?是说那可爱的宠物身体里头的东西?”司空调高了眉峰,道;“那东西早就没有了,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就敢轻易动手吗?” 霂知秋脸色变化极快,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后面的坦然,他只用了弹指瞬间不到的时间,“哼,就算是没有了那东西也一样。”说着,霂知秋便挣开了司空束缚着的手,又把头凑过来想要亲司空。 司空见状一股邪火腾地就窜了上来,这还真是不怕死,既然这么迫不及待,那他就陪他玩玩好了。危险的想法一旦开始,便不断滋生。想着,司空突然搂紧了他的腰,然后突的一个翻身把他压了自己的下面,头一底,抵他了的下巴上,低头,司空毫不犹豫的隔着红纱般的衣服一口咬了霂知秋胸前的锁骨上。 “嗯。”霂知秋闷哼一声,显然被司空咬疼了。 “说起来,那毒药的味道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和比起来到底哪个更好点儿……”说着,司空再次一口咬了霂知秋的胸前,不知道要到了哪儿,霂知秋这次不禁吸了口冷气。 “司空摘星,是宠着,可也别得寸进尺了。”霂知秋试探着动了动手腕,却被司空拉住。 司空闻声停下了动作,一眨不眨地盯着霂知秋看了好一会儿。 霂知秋从下往上看着司空这种时候依旧还是一篇淡然的眼睛,某名的十分火大。他原来倒是喜欢着司空摘星的这双眼睛,可是现他却只觉得十分的可恨。仿佛他就是那戏台子上的戏子,自以为戏弄到了司空的他的面前演了出什么十分可笑的戏。 若是有可能,他真想现把司空摘星的眸子挖出来,捏碎! 司空压着他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霂知秋气得浑身都发抖;“放开。” 两以内力相搏,司空摘星却并不输给他。 闻言,司空突然起身,竟然真的放开了霂知秋。只见起身之后退去了外衣,然后便站塌便看着霂知秋。霂知秋被他看得有些怵了,动了动身体想要起身,却惊讶的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栖香那东西早就解了,但是刚刚说的另一种很烈的药……”司空轻笑,俯下身,司空再次把霂知秋压了身下。吻住霂知秋的上唇,轻轻吸吮,一路超上,司空凑到霂知秋的耳边,暧昧的用极轻的声音说到,“反抗可是没用的哦……” 司空微不可闻地轻轻嗅了嗅霂知秋颈侧的体香,再一次开了口,“现,们继续刚刚的事情吧……” 霂知秋闻言心中一惊,猛地抬头对上了司空认真的眼睛,只一瞬间霂知秋就明白,事情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司空是很认真的跟他说话,而不是吓他或者是再跟他开玩笑。 霂知秋身体无力的瘫软他上,拳头他耳边握紧,可是那药的药效霂知秋再清楚不过,因为那就是他自己弄出来的东西,那药若是没有解药就根本就没有办法解开。 “怎么,现后悔了?”像是挑战霂知秋的耐心,司空继续说道;“还是怕了?怕了的话倒是可以求饶,只要开口求饶,便离开。” 霂知秋没有回答,多年来的自傲性子容不得他开这个口,更何况事情还是他想挑起的。见霂知秋不再反抗,司空的便手顺着霂知秋腰侧的沟谷滑了下去,钻进了霂知秋下身的衣裤,堪堪握住了霂知秋身下软软垂着的东西。 司空的手因为练武而心有薄茧,覆霂知秋身下缓慢而有力地摩擦时感官十分刺激。和霂知秋同样都是男,他当然知道怎么样才能让霂知秋兴奋起来,再说现霂知秋还中了他自己下的毒。 “中毒的应该是,是怎么……”尽管霂知秋心里满是杀意和懊恼,下面还是不可抑制地司空的手中抬了头。 霂知秋司空进屋子之后便把那毒放了蜡烛上,没用多久时间蜡烛烛芯便烧到了那药,散发出来一股药味。那时霂知秋早已经憋住气,预防吸入毒气。但是司空应该不知道才是。 “难道就只有能下毒?”司空反问道,手中的动作却并未停下。 司空这么可能真的毫无防备的跟着霂知秋到这里来?他一路都尽可能的防备着霂知秋,知道他说请他喝茶,并且真的进到屋子却泡茶,司空才确定问题来了。 进门之前,司空便已经憋住气,之所以做出霂知秋预料中的‘反应’,那是司空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的。倒下去时司空还不确定那药到底是什么效果,但是看到霂知秋眼中的戏弄和揶揄之后司空才敢真的确定,霂知秋并未放什么重伤他的毒药。 不清楚药性,司空索性不再挣扎,任由霂知秋一个劲儿的以为他中了毒。 第四十四章:食物主宰者 不过司空被霂知秋弄到着屋子来之前,曾经把那霂知秋动作手脚的蜡烛用手指碰了碰,然后把蜡烛薄薄的涂了霂知秋最有可能触碰的地方。待到霂知秋低头‘啃咬’他嘴唇的时候,便自食其果把蜡烛中的‘毒’吃了下去。 司空做得密不透风,再加上霂知秋有些过于自负,自然是司空一次性成功了。 “不可能,明明中了栖香应该动弹不得——”霂知秋话说到一半才发生不对,他黑着脸试着动了动手脚,却发现自己才是动弹不得的那个。但是他只给司空下了后面的那道药,可未曾中过栖香。 他后面下的这一道药并不是什么软骨散,而是确确实实的春药,动弹不得的应该只有司空才对。 司空的眼神清亮,丝毫不像是沉浸春药带来的欲望里,“那先前的栖香早就已经解了,至于中的栖香,自然是刚刚喂吃的东西……” 霂知秋浑身一顿,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刚刚司空主动吻他的时候舌尖他上唇内的牙龈上淡淡扫过。可是他怎么会有栖香?不,栖香虽然魔教用的多,但是不代表除了魔教之外便没有。想到这儿,已经是案板上任宰割的东西的霂知秋越是懊恼了几分。 司空低了头去吻霂知秋的嘴唇,碾转之间细细的品尝着嘴下的味道,他虽然没有中栖香,但是还是受了后来嘴唇上那药性的影响。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灼热得吓。 这种东西向来都是没有解药的,司空不问霂知秋也知道。现解决的途径只有一个,便是把霂知秋之前想对他做的事情继续下去。 霂知秋想要咬紧牙关拒绝他的侵入,身体却因为栖香加重药效的原因而变得十分的无力。 司空伸了舌头想更进一步,却意外触到了霂知秋软弱放口中的舌尖。 霂知秋顿时觉得像被电触到一般,往后缩去,司空极快的伸出舌头,含住了那企图逃跑的东西。接吻这种事儿是个就可以无师自通,司空含着他的软懦懦舌尖吮吸,身下的霂知秋早已经没了反抗的李奇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烫,司空安抚一般伸手去摸霂知秋头顶的青丝。 同时也按住了霂知秋的头顶,挑高了霂知秋的下颚,让他的嘴微微往上张启,更加方便了司空的侵入。 霂知秋伸手推阻司空,司空便把他的手拿开,然后将搂紧了往怀里揉。拥进霂知秋的同时特加深了这个吻,司空的舌尖仿佛魔力一般,汲取着霂知秋口中所有的空气。没多时,霂知秋便已经完全沉浸了司空所带来的一样快感之中,让霂知秋不禁低吟出声,“唔嗯……” 只是那一声极轻的声音这夜里仿佛敲响的锣鼓般,声音清晰得吓。不光是霂知秋自己被自己吓到了,就连司空都被他吓了一跳。 霂知秋连忙闭嘴,想要掩饰住声音,司空却先他一步把舌头探得更甚,直直探到了霂知秋的上腭里端,然后挠痒般轻轻点着那柔软的地方,霂知秋因为嘴被大大的撑开,有些唾液来不及闭嘴吞下便趁着他站张启的嘴角滑落下,被子和两的嘴间拉出一条细细的晶莹透亮的银线。 两个,四片嘴唇,这一刻融化了一般的紧紧黏一起。交缠一起的舌头不断碾转,只听得到粗重的呼吸声和唇齿相交时啧啧作响的水声。 “唔……” 想要把对方融进自己的身体,想要完全拥有,仿佛一腔怨气无处发泄般,伴随着那药效的发挥司空身体开始不受控制。仿佛泄愤一般地用牙齿啃着霂知秋的耳垂、脖子和胸前的红果子,然后听着霂知秋急促的、粗重错乱的呼吸声耳边不断放大。 司空打量着霂知秋泛红的脸慢慢浮现出了一股媚味儿,心中有什么东西一动,他低下头粗鲁的三两下扯掉霂知秋身上的衣服,让霂知秋白皙的肌肤完全暴露空中也暴露他的眼前。 司空屈起身顶开了他的双腿,让他的双腿向两侧张开,“这里可是的地盘,所以自己也知道要是咱俩现的情况被发现了是什么结果吧?所以……”司空凑近霂知秋的耳际轻轻咬了口,“最好安静点儿,免得一个忍不住……” 司空这绝对是威胁。 霂知秋知道司空做什么,却无力抵抗,只能任由司空动作。司空手下一用力,霂知秋的喉咙里突的挤出一声叹息,身体猛的绷紧,引来他一阵颤抖。霂知秋的这反应让司空满意极了,使得司空更加用心的拨弄着他手中的抬起了头的东西。 “唔不……嗯……” 霂知秋动作着,还是不愿意妥协。 司空便伸出一只手手盖他的眼睛上,霂知秋岔开的两腿绷得紧紧的,脚趾因为身体最为敏感的地方被司空限制而蜷一起。扳开他的手臂,司空扭过霂知秋的下颌让他面对着自己,然后俯身,两的嘴唇再次胶着,透着彼此压抑不住的喘息。 司空伸手揉弄着霂知秋紧实的臀肉,两处充血的地方因为司空的俯身而紧紧顶一起,伴随着司空的动作而互相摩擦,霂知秋紧绷身体,越是敏锐,“……唔……混蛋,做什么?” 司空伸出手指他手指伸进了霂知秋的嘴中,沾取霂知秋口中来不及咽下的唾液,然后分开他两腿间的红色纱衣向他后面探了过去,霂知秋的身体因为练武一直都很紧实,那处亦是。司空才勉强挤进了一根手指,霂知秋便不适的僵硬了身体,“唔……啊……出去……啊……混蛋……” 司空俯下身,吻住了那已经被他虐待得有些红肿的薄唇,另一只揉弄着霂知秋臀部的手也换了地方,来到霂知秋的胸前。 霂知秋的身体已经因为药效和司空的挑弄而变得滚烫,司空拨弄他胸前那两点之后没多久便慢慢的放松了下来。见状,司空缓慢地抽 动几下手指,哪里稍微适应些了之后又挤了一根进去。 “这里好紧……”司空凑近霂知秋耳边,仿佛自言自语般低喃,“可是好热好舒服……”霂知秋脾气算不得好,那司空摘星也是伯仲相当,平素的他虽然不会轻易动怒,可是一旦生气,谁也拉不住。 对于这类的性事司空摘星不排斥,可是也不代表他能够坦然接受一个主导他。就算是和好,他也是主导的那个。再加上此时的霂知秋已经挑起他的欲望,原始冲动的欲望,还有征服的欲望…… 他想看,想看看霂知秋求饶的模样,想看霂知秋害怕的模样,更加想看霂知秋追悔莫及的神情…… 让他现住手,显然有些不可能。 “……啊……嗯唔……混、混蛋……杀、杀了啊……”霂知秋紧咬下唇,制止那些伴随着说话而破口而出的呻吟。 司空搂过他的脖子,鼻翼间灼热的气息像羽毛一样拂过霂知秋敏感的胸前凸起,然后极轻地说;“安静点,会让很舒服的……” 司空因为隐忍,霂知秋则是因为不适和气愤、羞涩,两都忍得满头大汗。 “滚!”霂知秋听了司空那些话,哪里还耐得住性子,他潮红着脸颊低声咆哮。只是无力的身体让他这会儿气势全无,更是让他说话时有一种糯糯的软的味道。 两眼微红,带着水汽,说话时也是一种激请的模样,司空见状仿佛一颗炸弹投到司空心中一般,瞬间炸得司空身体各处都一滞,把司空脑袋中仅剩下的那点儿为数不多的理智炸的一干二净。 “……不啊……” 他动作极快的抽出手指,跪坐起来将剩下霂知秋的腿分得更开,然后猛地沉腰顶入,好烫!好紧!司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霂知秋应该是很疼的,他此刻正大口大口地喘着,身体更是绷得很紧,不光是圆玉般的脚趾就连手都紧紧拽一起。只是就算是如此他也没有放开紧咬着下唇的贝齿,他不想让自己的呻吟破口而出…… 霂知秋身下的榻滋滋地轻响了一声,仿佛是承受不住司空那以冲击的力道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霂知秋紧闭双眼紧紧咬着唇,这会儿他的下唇已经一片红色,司空看着那片刺眼的红色有些心疼,低头,司空轻轻舔去了那些红色的液体。只是血腥的味道更加刺激到了司空体内沸腾的血液,让他身体更加冲动起来。 “不放松,痛的也只是自己……”司空最后霂知秋耳边说了一句,便不可仰止的开始抽 动起来。 霂知秋下的药效果很是厉害,司空只是浅尝了些便已经如此难以忍耐,也亏得霂知秋一直没有求饶。 司空扣着霂知秋的腰一下比一下更为用力深入地动着,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喘息、低吟,还有拿出的紧致、温暖……霂知秋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酥成渣,可那处的疼痛却是冰冷真实的可怕。 霂知秋脸上泛着罕见的潮红,暴露空气中的身体随着司空狂烈的节奏而前后晃动着,因为疼痛他的双腿不自觉地紧紧勾住了司空的腰,却因为这样的动作而让司空和他之间靠的更近了许多也更紧了很多。 司空不管不顾的动一段时间,缓过最开始的那阵子躁动之后司空稍微冷静了些,他把手垫霂知秋后脑下面然后托着他的头,把霂知秋整个都固定了自己的手中,然后突的加快了速度狠狠冲撞。 像是要把霂知秋整个都撞碎掉、撞烂掉一般…… 身下被狠烈的冲撞着、占有着,霂知秋狠狠的张开眼睛瞪着司空摘星,这个他绝对要亲手杀了他!绝对! 不,不能杀了他! 不能就这么轻易的就杀了他,他要让那个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要让他他面前哭着求饶! 他要让他以最惨烈的方式活着,他还没有解气、厌倦之前! 因为恨意,霂知秋眼里有那么点儿水色闪了过去,却因为现的情欲而变成了另一种味道的媚态,引得拿出越加发硬的司空狠狠的挺了挺腰。 “唔……司空……唔……、唔绝对要杀了……啊……” 极大地快感已经占据所有理智,脑袋里面像是着了火一般的灼热,热的司空完全不能思考,他只能凭借着本能不断发泄。 司空把自己的东西抽出来,一把把霂知秋整个翻了过去,然后再再次进入。换了个更加舒服更加方便使力也更加能够深入的姿势。 粗暴的动作,灼热而紧致的快感。司空凭借本能的捞着他的腰将他狠狠往自己的方向压。想要更多想要更多,司空想把他刺穿,他想要这个的全部!一滴不深,连同血液骨髓一起全部吞咽下去! 滚烫的器官被紧致灼热的场所挤压,狠狠的碰撞之后再以极快的速度抽回,司空不断的狂取豪夺着…… 起初还能够凭借自己意识抵抗的霂知秋司空那一次比一次的猛烈撞击下和药效也逐渐丢兵弃甲,嘴边的声音逐渐变大,没多久之后,整间屋子便只剩下两粗重的喘息和霂知秋那一阵高过一阵的呻吟,“……啊……呜啊……嗯……” 不知道多久之后霂知秋的身体突的一抖,头不受控制的往后昂起露出漂亮的喉结和下巴,霂知秋微微抽搐几下,司空胸前便立刻粘湿一片。 司空却比并未停下动作,而是还狂暴的继续着…… 窗外是浅淡的明月,万分偶尔袭过带起一阵阵窸窸窣窣声。 屋内,春光乍现,芙蓉帐暖。 第四十五章:跑路 天才亮,天边就起了一层朝阳所特有的晨曦。 原野上只有丛生的灌木与广阔的空间,四顾无。 天边本是一片灰沉,却因为那天边的一抹潮红而变得不伦不类,草地上突的传来一阵寒风,吹动了草木也吹动了天色颜色混杂的云层。远处突然出现一道身影,那身影由远至近,速度很快。 当天空颜色灰杂的云层终于累积到了一个程度,大地渐渐阴沉下来的时候那才近了眼前,细看之下,那正是司空摘星。鲜血的红色从胸前染到腰际,身上偶尔还能看到浊白色液体干掉之后的痕迹,他被头散发不顾自己狼狈的姿态,只是没命地逃跑。 老虎的胡子可不好锊,霂知秋是头老虎不错。司空摘星虽然不至于害怕了,可是昨晚才累死累活体力都还没恢复过来现就让他一个对持整个魔教的,确实是有些勉强…… 落荒逃跑虽然不是他的意愿,但是也上上之举。 那血并不是司空的,而是昨夜霂知秋留下的,只是司空不敢霂知秋哪儿顺手牵羊给自己弄一些新衣服,因为他怕霂知秋的东西又有什么栖香或者是其他东西…… 突的,远处传来一声巨雷,声音震澈长空。那声音远处的山头挡住再传了回来,那之后豆大的雨点便‘滴滴滴’的落了干燥的土地上。 空旷的草地之上又是——声更大的闷雷声,挟着倾盆的大雨犹如万马奔腾直掠而下,其势甚为骇。第三声雷声响起时,天空数道闪电交互闪出,顿时灰暗的天际如同白昼般…… “该死的……”司空低声诅咒道。 从霂知秋哪儿出来之后司空便选了个方向直奔,也不清楚到底是哪个方向,他现只想要远离那魔教。天空雷声如同响炮般一直轰隆轰隆的响个不停,雨水更像是不要钱一般倾洒而下,大有不下个天崩地裂誓不罢休的架势…… 片刻不到的时间,司空已经全身湿透。白色的衣服湿透,他胸前的血液被雨水打湿,逐渐晕染开然后淡去淡去,最终只变成一道极淡的粉红色。浊白色的痕迹也被逐渐清洗,什么都没剩下。 单薄的衣服和头发掺杂了雨水之后变得沉重而且喜欢黏身上,好生不舒服。 可是不能停下,司空知道的很清楚,现停下怕是很快就会被追上。所以他不减速反而不断加速。不管是什么方向,他现只想逃远一点儿。 当——道闪电再度照亮天际之际,司空来时的方向突的多出了二条影,两都是一身白色衣服,细看便能够看出那两均是魔教崖边的侍女般的打扮,走前面女子左手握着一柄宝剑。 “快点,去那边……”闻言,她身后的第二微微一点头,和那分开向着另一方追去,“就连当初魔教的牌匾被盗的时候教主都没有发这么大的火,那也不知道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让教主这么生气……” 天还未亮霂知秋便魔教大发了一阵火,更是派出了整个魔教的魔教周围搜寻司空摘星这个,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周围没有一个敢大意,全部打起来十二分的精神。 左边那走了一段突然大叫道;“这边发现了东西,过来看看。” 右边那连忙跑上前去,“这是……” 只见两面前是一件外衣,那白色的外衣上还有着丝丝血迹。那外衣分明就司空之前到魔教时穿的那件衣服,两对望一眼,眼中均是欣喜的神色。霂知秋的性子捉摸不定,找些找到这对她们都有好处。 “通知其他,重点找这边。”带头的那说到,“他往这边走的,应该会前面不远,先过去,这里等他们。”说完,她便向着拿衣服指着的方向逃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有松了口气,那边有舍命狂奔。前奔的司空就只有一个意念,那就是:逃。早之前他就已经已辨不清东西南北,更加不知自己身何处。他现只知道远离这里是最好的办法,他的脑际他晓得被抓到就绝对死定了。 昨夜的事情司空不能说没有带着报复的心态,所以药效的催化下才做出了那种事情,但是早上清醒之后司空就后悔了,看到霂知秋那一身的青红吻痕和血迹之后司空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和个男做那种事情司空倒并不是不能接受,可对方是霂知秋这就有些…… 司空也说不清楚这就心中的到底是个什么感觉,他只是莫名的有些慌神。脑子乱哄哄一片,完全不知道想些什么。恍惚了一阵,司空又对自己有些铺之以鼻,被吃掉的又不是他,他这里矫情做什么? 就司空站屋子中看着霂知秋愁眉苦脸的时候,霂知秋竟然动了动,就这时司空幕的想起霂知秋之前说过的话,若是他清醒时怕就出不了这魔教了…… 思即至此司空没犹豫,他直接穿了衣服便趁着霂知秋还昏睡着跑出了魔教,出了魔教,司空随意选了个方向便一直奔跑。魔教外是一圈毒蛊和迷阵,好司空以前来过一次昨晚又霂知秋的带领下走了一次所以才能够走得出去。 现他明明早已精疲力尽,再加上身上都是雨水,十分的难受。但他脚下仍不停地挪动,仿佛忘了体力的极限一般。 看到眼前的营帐时,司空突的觉得上天还是眷顾自己的。 远处炊烟袅袅,正是他知道呆过的那个阵营。看到营帐司空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颜无等,也不知道那些怎么样了,有没有逃脱出来。 闪电逸去,林中顿时漆黑,不辨五指,后追两全凭灵敏的听觉追踪前者,如此一来大大影响他俩的行脚,若非突然的天气变化,前者早被他俩捉住了。 司空稍作犹豫便奔向了那阵营,这一片都是魔教的地方,这里他们比较有利,与其这里东躲西藏还不如藏身于军队之中说不定还能够活得久点儿。 这时大雨‘哗啦、哗啦’的下着,司空耳边就只听得到雨声,再也听不出一点脚步声。因为下雨,阵营的训练场皇上病没有,除了几个守卫,整个阵营都是空空荡荡的。 屋子中的颜无远远的看到疾奔而来的司空摘星便不顾雨水急急迎了上去,他走近司空身边之后忙道;“司空,去什么地方了?怎么现才回来,——”颜无看着无限狼狈的司空,十分担心的接着问道;“有没有受伤?” 司空看了看身后,确认身后空无一之后才总算是松了口气,他道:“没受伤,就是路上耽搁了一下所以晚了些——”只是司空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打断他说话的道;“来,把他抓起来。” 颜无和司空闻声同时回头,却见裴一叶站雨中,面色十分不善。 “将军,这……”颜无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那裴一叶一瞪止住,“还不快点把他抓住。” 他说话间,已经有好几个士兵上前。司空皱眉看了看几,最终没反抗。只是司空摘星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让那些士兵不敢轻易上前,个个都有些畏惧的站司空摘星身侧,司空摘星不悦之情自然稍缓一些,只是思量再三,司空却伸出手意思那些把他双手拉到后面。司空 摘星有意如此,颜无见状倒是急了,他拦司空的前面不让那些把司空带走,“裴将军,这是做什么?” 裴一叶却不顾颜无的反对坚决道:“把他带走,关到大牢里去,记得多派些看守。”顿了顿,裴一叶又加强语气道;“记得让看守的吧那对脸上的招子放亮点,他要是逃了就挖了们的眼睛,反正留着也没用。” 雨势丝毫不减,站这场上的几衣服均是早已湿透,颜无还带说些什么,却被司空制止,“颜无,算了。那些血不是的,没事。” 颜无已有点沉不住气,昨夜司空突然消失,他找遍了整个小镇和军队都没找到。后来因为要带小镇上的离开颜无便无暇顾及司空,但是他一直都十分的不安。那份不安一直维持到刚刚,可现好不容易见到了司空,裴一叶竟要把他带走,这让颜无再笑不出来。 “这是军营的事情,不用多管。”裴一叶道,言语中满是严厉。 颜无却一改往常的温柔,他手握上剑柄,微微压低了肩膀做出一副随时拔刀的架势,“裴将军,尊是将军,但是却不应不讲理。”颜无认真的模样吓了司空一跳,却听颜无继续道;“这次的事情全是多亏了司空的计策,若是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抓可说不过去。” 若说颜无的不同以往让司空惊讶,那么颜无言语中的关心就是让司空也不得不动容。心中一暖,再看颜无,司空已然多了份意和留心。以往颜无对他多加照顾的一幕幕,让司空不禁抿紧了嘴。 看得出来颜无此刻外表虽然还是十分沉着,但心中有些不安,司空诧异的暗道;难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怎么了?”司空凑近颜无身边,轻声问道。 司空本就站颜无身后,这会儿他凑近颜无便让两都姿势变为:司空从颜无身后探出头,说话时他的气息正好吐露颜无的脖颈处。颜无浑身一怔,表情有些微愣,随即缩了缩脖子,“没事。” “可是?”司空眼中诧异不减,今天的颜无很奇怪,平时的他都是个十分冷静和沉着的,脸上更是总带着温柔的笑容,现的颜无却是满脸严肃,甚至是摆出一种要和裴一叶拼命的模样,这一切实是太奇怪…… 司空心中隐约明白了些什么,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只是担心……”颜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激了,只是昨夜对司空的担心还为散去,昨夜若不是有因为小镇中那些,他早就去找司空了。 现见到司空又是如此狼狈的模样…… “没事,放心好了,只是有些累了,待会儿给带些干净衣服和吃的东西来吧。”说着司空便主动赶着那些士兵走了去。独留下颜无一站原地张张嘴,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站颜无身旁,裴一叶不满的皱了皱眉,心中的不悦因为颜无眼中对司空摘星过于明显的担忧而更甚。
推书 20234-05-07 :爱到深处自然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