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哥们的孩子(包子)+番外——三上桑

作者:三上桑  录入:05-05

 文案:

 秦笑一定在做梦……??他TM居然怀了哥们的孩子。 待产、生子那些鸡飞狗跳的生活。 内容标签: 生子 青梅竹马 花季雨季 搜索关键字:主角:秦笑 ┃ 配角:方既白 ┃ 其它:生子 01. 秦笑一拳砸上方既白他哥鼻梁时,还当自己是做梦,必须肯定一定是做梦。 他虽然生物不及格,却也知道没有男人生孩子的道理,再说,他哪来那个构造? 至于方既白他哥丢过来的那张B超片,绝对是假的,就是拿他开刷的! 居然和他秦笑开这种玩笑,简直是老虎头上拔毛,不给点教训,传出去简直要丢死人。 秦笑虽然还没成年,却足有一米七八,不比方既白他哥矮。而且他的身材更为结实,体育生的名头不是白说的,很有两把力气,哪里是方既白他哥这种斯文人扛得住的。 妇科里一干护士就别说了,别的科室来了几个男医生也没能劝得住秦笑的拳头。 好在方既白来的及时,在秦笑要给方既白他哥印上另一个熊猫眼的时候,他的拳头被握住了。 方既白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如其名,生得很白,人也高挑,衬衣短裤穿在身上,格外清爽好看。他推了推眼镜,看着那一脸要吃人的黑小子:“笑笑,不是说了让你等我一起来医院吗?”语气虽然温柔却带着三分责问。 “我等你个屁!”秦笑气得脸涨得通红,拳头嘎吱响。 方既白他哥看到方既白跟看到救世主似的,眼见秦笑要挥另一只拳头,他急忙嘶哑着嗓门叫唤:“小弟快拦住他,拦不住你就没哥了!” 方既白他哥四肢不发达,头脑却不简单,若这世界上能有人拦住这只暴躁的小狼狗,必然是方既白。 事实证明方既白他哥是对的,方既白拦住秦笑只用了一句话:“笑笑,你爸爸早上打电话问我,你最近有没有惹事。” 秦笑生生收住了拳头,转头看向方既白,目光是哀怨的,哀怨中带着一丝恳求。一张棱角分明的黑脸上,做出这样的表情其实是很为难也很违和的,但在秦笑他爸的好打的威胁下,他硬是把这表情做出来了。 方既白安抚似的摸了摸他那头杂毛,拉着他起身,问:“怎么回事?” 秦笑张嘴就要陈冤,但到底还要脸,“我操”了一声,便摔门走了。 方既白看了他哥一眼,他哥便悄悄将一张B超递给他。 秦笑窝了一肚子火,对追上来的方既白自然没有有脸色,没动手只是迫于方既白长年抓着自己的小辫子,人又滑不溜丢,他十六年来都没在他身上占过便宜。不和方既白对着干,已经成为秦笑一种趋利避害的本能。 秦笑心里已经将他那不靠谱的老爸骂了百遍不带重复的,要不是他当个什么破兵,长年累月不顾儿子死活,还把他托付给他退伍战友的儿子——方既白“哥哥”照顾,共同进步,监督他不走歪路……他秦笑何至于这么窝囊,在方既白的奸笑下,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连他那个风吹就倒的哥哥都敢来捉弄他! 方既白对于秦笑的态度,十分理解,并不多说话来添油加火,一路笑眯眯的骑车跟在秦笑后头。秦笑别苗头似的狂踩,还不时回头瞪他。 方既白看的皱眉,刚提速,便见前头那黑小子忽然一停,竟然姿势别扭的从自行车上弯腰下来。 方既白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扶住他,秦笑有心甩开他的手,但肚子痛得实在不行,额头上竟然还冒了冷汗。 看秦笑这样,方既白也不忍心,他从挎包里的掏出药来,看清楚说明后,分拨了几粒,拿了瓶水要喂他。 “操,那神经病开的药我才不吃!吃了要变神经病!”秦笑别过头,很想接着再骂上几句,但实在没力气。肚子里好像在开挖掘机似的,搅得他连站都站不稳,一副大身子几乎全挂到了方既白身上。好在方既白看上去斯文,却很有几分内涵,站得稳稳的让他靠。 秦笑没力气,主动权自然就落到方既白身上,虽然不管秦笑有没有力气,主动权总会不知不觉的落到方既白身上,这次不过是来得更容易一些。 虽然秦笑心里把方既白他哥的祖宗问候了个遍,但还是得承认这药至少还是有些疗效的,至少止痛。他缓了缓就有了几分力气,便开始从心里到嘴里都骂上了方既白他哥。 方既白涵养好,跟不知道自己和他哥是一个祖宗似的,若无其事的扶起秦笑的自行车,顺手将车扣上,然后将他自己的车骑过来。 秦笑骂累了,又见方既白任他骂自己哥,还任劳任怨的还要载他回去,粗了吧唧的心竟然也觉出分不好意思。不过又觉得,他和方既白这种打小还在一张床上尿过的感情,方既白这么做是应该的,好哥们! 这气性也消了几分,秦笑就有心情跟方既白解释他哥为啥该骂了:“……你哥他有病,他给我照了片,然后说我怀孕了!你说他是怎么当上医生的?就算我真的怀孕了,那孩子他妈是谁?” 方既白的脸就青了两分。 02. 方既白提着个箱子上门的时候,按了几道门铃都没回复,然后他就不按了,从背包的夹层里掏出枚钥匙。“嘎吱”一声,门就被他打开了。 只是方既白一走进去,就发现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只听得卫生间里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便推了一下门:“笑笑?” 门是虚掩的,方既白一推就推开了,里面水汽直冒,正是秦笑在洗澡。 秦笑年纪小,身材却结实,肩膀端正、腰细腿长,喷头里滋流出来的水雾将他格外衬托得线条流畅。水珠从他光滑的麦色的裸背,顺流而下滑到他深邃的臀沟处,又翘又结实的臀部十分饱满,简直叫人想掐上一把。 方既白的确这么做了,他修长的五指罩在秦笑的屁股上一抓,秦笑就怪叫了一声“我操”,转过头见是方既白,便止住了那一箩筐骂人的话以及后扫的手肘子。 “你怎么来了?”秦笑一边问还不忘一边打肥皂,他是懒人,肥皂也不喜欢多揉搓出泡沫再打,就喜欢直接在自己身上那么滑两下,意思意思也够了,反正他自认为是很干净的。 秦笑手里肥皂划过前胸时,有颗乳丨头沾上了一撮泡沫。秦笑脸黑,身子也好不到那去,是小麦色。但乳晕倒还是能见出粉色,粉色掺杂着白泡沫,格外有几分可爱。 方既白喉头忍不住动了动,一把将热水器关掉,将他从卫生间里扯出来。 “有病啊你,我肥皂还没冲呢!”秦笑一脸暴躁,推搡了方既白一把,方既白也不恼,径自拿了浴巾帮他擦。 “生病了别洗冷水,回头你肚子得更疼。”方既白稳稳和和的说着,动作也稳稳和和的,仔仔细细的将怀里湿淋淋的大疙瘩擦干。 “我哪那么娇气?”秦笑鄙夷的道,但却并没有挣扎,方既白自己要老妈子似的伺候自己,他有什么不好的。 方既白帮他擦干了身子,又帮他准备了药,然后就去厨房里做起了晚饭。 做饭秦笑倒不觉得奇怪,他和方既白一样,从小生在没妈的家庭里。秦笑的妈是死的早,方既白的妈,听说是离的早。没妈的孩子早做饭,他方既白是这样,他秦笑都能煮两根面条,炒个饭。 不过,方既白更有天分,秦笑也就不跟他抢了。 但是秦笑看到客厅里的旅行箱,还是奇怪的,忍不住问:“小白,你人来就来了,还带箱子干嘛?就算来住,也不用这么大箱子吧,过个礼拜就开学了,我的衣服还不够你穿?” 方既白正在炒秦笑爱吃的番茄炒蛋,听了这话,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笑道:“我爸去北京参加学习去了,我电话里跟他说了,高三这年就不寄宿了。我还跟你爸说了,学校住宿环境反而不利于你学习,你成绩差跟不上班。你爸说了,这学期你也办通读。” “啊?”秦笑脑袋一歪,没连接上来,这箱子和寄宿有什么关系?虽然他其实也不喜欢寄宿,每天晨跑晚自习不断,学校伙食还清汤寡水……但是,等等,方既白也不寄宿了?方既白提着箱子来了,方既白不是要…… 方既白擦着手出来了,俊朗的脸上带着一贯和煦的微笑,他拍了拍秦笑的肩膀:“跟你补课是一方面,但你生病了,我当然得留下来照顾你啊。” 明明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头,但秦笑听了这么温暖的一句话,还是不由得被感动了一下子,自动略过‘补课’两个字。 等到方既白端出香气四溢的饭菜,秦笑心里连那一丁点的不对头都消失无踪。他喜滋滋的狼吞虎咽,到底是从小玩到大的哥们,看在他待自己这么关心的份上,秦笑决定原谅方既白他哥的神经病玩笑了。 方既白见小黑子的眼睛晶亮晶亮的,笑意更深了,体贴的为他夹了两筷子鸡蛋。 03. 夜里三点,秦笑跟鬼上身似的从床上猛然坐起,大叫了一声“我操”。 方既白下意识从床头柜上拿药和水,边问:“怎么了,又肚子疼了?” 秦笑圆瞪着眼珠看了过去,幽怨的道:“还不如肚子疼呢……明天开学,我暑假作业他妈一个字都没动……” 方既白听说不是肚子疼,倒是松了口气,不过马上意识到不对头,似是随意的问:“上个月我检查的作业是谁的?” “我们班长借的……”秦笑脱口而出,然后马上捂住嘴,却是来不及了,黑漆漆的房间里,方既白目中的凶光竟然赤条条的投射了过来。 然而没完,方既白似笑非笑:“那我去广州参加比赛那个礼拜,你都干嘛去了?” 秦笑脑子飞转,但是他到底不是个多灵醒的人,他就是转个千百下也不如方既白这人精转一下,还不如老实交代了,免得他回头跟秦笑他爸唠嗑一句,叫自己吃不完兜着走。 “跟周响去深圳看球了。”秦笑说完,还不忘补充:“我们没惹事,看了几场球就回来了,周响都说我老实的跟兔子似的。” “你们?难怪你骗我在家做作业,也不跟我去广州。”方既白眼睛眯起来,秦笑不觉得凶光减少了,反而觉得凶光更凶了。 秦笑下意识反驳:“广州没什么意思……” 方既白斜眼看去:“深圳有意思?” 秦笑很想说有,但出于趋利避害的本能,他把话咽下去了。 “待了几天?” “三天……” 方既白一个眼神过来,秦笑就改了口:“五天。” “睡一屋?” “当然了,那附近房钱也不便宜。” 然后方既白就不说话了,秦笑眼看着他的脸越来越冷,就知道他是真生气了。他嘴一向笨,但秦笑心里是不愿意方既白生气的,虽然周响和自己志趣相投,但他还是有亲疏观念,能分好歹的。 比如现在秦笑生了怪病,周响那臭小子才不会上门照顾还包一日三餐加陪床的。会这么做的,也只有这从小玩到大的哥们了。多不容易啊。 出于这层,秦笑难得的放软了口气:“小白,我知道你和周响不对盘,这回我不是真约了他去,我是本来就要去,他自己非跟我一道的,我下回再不搭理那小子了。” 秦笑这话其实说的有点违心,虽然他和方既白那绝对是除了他爸以外最亲的,说不定比他爸还亲。他爸待他身边的时间还没方既白多呢。但是,周响实在和自己很有话说,还有事闹,要不是他凭体育生的身份以及方既白的神辅导,破天荒进了市一中高中部,只怕现在还和周响一同在十二中里搅得天翻地覆。 “你回回都这么说。”方既白一语道破,转过背去。 秦笑对着一堵背,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实在搞不懂方既白怎么跟周响不对盘。虽然周响是比较大咧咧说话不过脑子,又傻又大胆,但他也没见周响敢在方既白面前胡咧咧啊。若真是周响得罪了方既白,秦笑肯定得跟方既白出口恶气,但方既白仅仅是“我看他不顺眼,你别和他胡混。” 秦笑没自信能接着对方既白说假话不被戳破,但方既白这么背着他,今晚还睡不睡了,明早肯定也没有猪肠粉……福至心灵,他忽然弓起身抱着肚子哀叫:“操,疼死我了!” 这招是立竿见影的,方既白立马扶住了秦笑,手脚利落的喂药端水。待吃完了药,方既白还不忘帮他按摩肚子,很有几分手法,秦笑虽然是装疼,但也舒服得闭上了眼:“还是小白你对我好啊。” 秦笑美滋滋的想着,找老婆要是找着了有这么一手按摩功夫的,得多幸福。 方既白轻哼一声,心里对他却是没脾气了,只暗自恨上了周响。他家秦笑那是很好的,之所以会闹腾会犯事会不听话,那全是周响的唆使。居然敢拐走他家笑笑,他回头非得想个法子治他。 秦笑见方既白缓和了,他也缓和了,然而缓和的不是时候,他肚子真有动静了。 自从半个月前肚子开始不对劲以来,疼痛就各种升级,从拳打、脚踢、操家伙,直到开上了挖掘机。今晚还尤其不同,居然是破土的感觉,还不是一般的破土,简直是破坏性的破土,秦笑觉得自己的肚子要开花了。 本来这半个月锻炼下来的忍痛能力,在这时候全然不是对手,他痛得简直连脑仁都要裂开了! “我要死了我操……”秦笑忽然痛得在床上打滚,方既白的脸色也是乌黑的,想上去抱住他安抚,但秦笑简直进入了暴走状态,在床上折腾的“啪啪”响。 方既白想再喂他吃药,但想起他哥说这种药虽然有止痛功效但不宜多吃,不然对秦笑和胎儿都不好。但眼见秦笑痛得脸色惨白,他自己什么都不能做,不禁心烦意乱,只好紧握住秦笑的手。秦笑痛起来一副发疯的样子,现在不知道疼,回头清醒了就知道摔手的疼了。 秦笑这回痛得绵长,他简直痛迷糊了,嘴里碎碎嘟哝:“小白,我看我是得怪病了,说不准是生瘤子,说不准是癌症,要是我死了,你记得要在我坟上装WIFI,不然可没人来看我,我不孤单寂寞冷了……” “有我呢,你孤独不了寂寞不了冷不了。”方既白原以为他疼痛缓了,没想到他竟痛得说起了胡话,心里一紧,道:“笑笑,去医院吧。” 这几日他也说过几回要去医院,但秦笑死活不去,他是生怕自己生了瘤子和癌症,一想到要做手术就发怵。虽然方既白也不会真让秦笑去寻常医院的,但他自家的医院却不同,还有他哥这妇科医生在,总能瞒住。 果然秦笑痛成这样了还记得不能去医院,死死抓住床沿:“不去,要往我肚子里捅刀子还不如现在痛死呢。” 方既白头疼,但他不能由着秦笑胡来,别的事他都惯着,这事不成。他打了他哥的电话,将睡得迷迷糊糊的方既吕叫了过来。 04. 方既吕其实不是个好脾气的,但对象如果是方既白,那就不同了。对于这个小了八岁的弟弟,他是从来不敢以哥哥的身份来作威作福的。非但不能,还得由着方既白来作威作福。 对此,方既吕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只怪他这个弟弟心眼实在太多,又格外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所以他接了方既白的电话,片刻都不敢耽误,从医院里接了箱子就直奔秦笑家里。 方既吕对于秦笑这个暴力分子当然不会有什么好感,但即便如此,看着秦笑一脸惨白的缩成虾米状,还是不由用“真是禽兽啊”的眼光瞥了方既白一眼。 方既白视而不见,一手握住秦笑,一手仔细看着方既吕准备的药品。 秦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医生动刀动针,幸而他此时痛得不省人事,看不见方既吕手上那根锋利的针管。好在方既吕的业务能力还是很过关的,秦笑被打完针后就更加迷糊的昏睡了过去。 睡着的秦笑倒没那么讨人厌了,方既吕不由多看了两眼,他的睫毛居然是很长很浓密的,眉头不自觉的皱起,脸盘比起他的身材要稚嫩得多,的确是个俊朗少年的模样。 一想到秦笑还是未成年,方既吕的正义感忍不住冒出来:“小弟,你怎么下得去手啊,咱们家的体质你是知道的……” 这话一说出口,方既吕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他在干嘛?居然在教训方既白?秦笑这个讨厌鬼是不是要做孕夫,是不是造孽干他屁事啊……他连忙补救道:“呵呵呵,不过多亏了小弟,才让秦笑有这么宝贵的体验,这旁人都求不来啊,呵呵呵,呵呵呵。” 方既白根本没看他,只看着床上的黑小子,轻声说:“是我的错,忍了这么久了,一时没忍住。” 方既吕一愣,头回听见他自责,于是生怕知道太多遭秋后算账,他连忙转了话题:“不用担心,他青春年少身体强壮,扛得住的。” 秦笑是不是能扛住,这仍值商榷,他忍痛能力实在不佳。 翌日早上,方既白正在厨房里做猪肠粉,刚将粉浆放进蒸笼,就听到卧室里忽然爆出一声“我操,痛死了!”“谁他妈在我胳膊上钻了这么大一针孔!” 方既白嘴角一抽,不慌不忙的拿了水和药过去。 秦笑是个咋咋呼呼的性子,好在咋呼咋呼也就过了,并不纠结。他知道是方既吕半夜来帮他打针,不由一拍大腿:“他哥够义气,就是针孔真够吓人,下次别叫他来了,横竖他这一针也是让我昏过去,不如给我两口酒,我还昏得利索些。” 秦笑酒量差,已经差成了个性,一杯就倒是绝对的。他为此也不好意思,不过方既白连他底裤是什么色都知道,他也无谓不好这个意思了,反而说起了劲儿:“……就是上回倒霉,喝倒后居然还发烧,我操,更惨的居然还长痔疮了,还破了!我那个疼哟……” 方既白黑着脸将药片塞进他废话连篇的嘴里,秦笑吞了还嚷个没完:“小白,今晚要是又痛了就给我灌酒,打针多痛啊。”他抬了抬手臂,苦逼着脸道:“我感觉手都要废了。” 方既白好笑的看着他,目光忽然向下滑,只停到他屁股那里:“不怕酒醒又犯痔疮?” 秦笑是真怕疼,一听他说到这个,脸几乎是下意识一白,挠头怪叫:“我就糙了,我以前也没这毛病啊,你知道的,那可是我头回犯痔疮,我多讲卫生啊,我天天洗澡,不信你摸。”说着他就抓着方既白的手往他屁股那去,“绝对光溜溜干净净!” 方既白虽是早习惯他这么二啦吧唧的,但手触那结实的臀部时,还是不由喉头一动。他压下晨火,拍了他一把,道:“别闹了,今天报道,你早点洗漱了来吃早饭。” “要死啊,报道……早饭,早饭猪肠粉吧?” “嗯。” “我要牛腩汁的!” “嗯。” “小白我爱死你了,娶了你是得多大福气啊?” “嗯……”方既白先是脸热,然后眼皮一跳,一声脆响打到了秦笑屁股上,任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秦笑一手刷牙,一手揉屁股,心里念叨着,这幸亏哥练过,这等闲的女人肯定扛不住方既白的铁砂掌。谁娶了小白,那肯定是快乐并痛着啊。 05. 吃完早饭,按规矩一般都是秦笑刷碗。但方既白竟然主动包揽,让秦笑很是感动,当即就抽回手,拍了拍方既白的肩:“好哥们,知道我病的不容易啊!” 方既白刷了碗出来,便看见秦笑在冲客厅里的沙包拳打脚踢,口中“吼吼哈哈”不断。他脸色顿时十分难看,上前一手抓住了摇晃的沙包。 秦笑正踹得起劲,一脚要正中红心时,发现红心位,直往方既白的小白脸上飞去。他使出吃奶的劲儿才让收回脚,脚是收回来了,人是站不稳了,幸亏被方既白一只手拉住,让他整个人都靠到了方既白身上。 方既白的内在果然比外在要雄厚,秦笑这大个子砸过去,他竟然将秦笑拉得稳稳的。秦笑被这么一甩,干脆靠在方既白身上喘粗气,他骂咧一声:“我是老了还是怎么的,就这么一转,竟然还喘不上气了……” 方既白皱着眉拍了拍秦笑的背,一手揽着他坐下,一脸严肃:“我哥说了,你这病不宜做剧烈运动,不然肚子发作得更痛。” “这还叫剧烈运动?”秦笑不以为然,但听到后一句却是激灵一下:“真的更痛?” 方既白沉重的点了点头。 秦笑开始哭爹喊娘:“我这病什么时候才会好啊,要是不好我得成娘们儿了,得被人笑死了……” 好在秦笑没能吼太久,开学第一天,他再混也没胆子迟到。何况,这市一中不比十二中,老师和教务处主任都不是吃素的,他们和方既白一样,最喜欢和秦笑他爸交流感情。 秦笑自以为软肋不多,他爸的铁拳算一个,应该是唯一一个,方既白那不算!那是他拽着自己老爸的小辫子,再说,哥们间的吃亏,那是他不计较,哼。 市一中名气大,学校更大,人数超大,一个年级足有二十个班,秦笑就是高二(19)班的其中一个。听说市一中是按成绩来分班次,秦笑虽然不肯承认,但他体育生的成绩的确是只比(20)班那个赞助班的同学好上那么一点点,于是他在(19)班里挂了个尾。 而方既白高秦笑一届,所在的是高三(1)班,顾名思义,他的成绩够踩死无数个秦笑。 “方主席!” “嗨!” “方既白!” “早啊!” 秦笑虽然早习惯了身边这家伙头顶光环背扛翅膀,但是两人一走进校园,那些漂亮学姐学妹们只跟方既白打招呼,完全忽略了风采照人的他这枚帅哥,还是叫他咬牙切齿。 除了成绩,秦笑自认为是不比方既白差的,为了弥补受伤的心灵,秦笑决定一放学就去球场里收获掌声,说不准还有妹子看球…… 秦笑魂游太虚似的是交了学费报道,要不是班主任一声“秦笑,你暑假作业呢?”,他的幻想都快飘满了粉色气球。 然而气球全爆,将秦笑震得不轻,他哑口无言,脑子里瞬间掠过诸如“忘记带了”“掉茅坑了”“被贼偷了”等不靠谱的借口。 班主任太知道秦笑的不靠谱了,一双眼睛跟X光似的,摆明了秦笑说啥她都不信的。 秦笑苦逼的搓了搓手,正准备束手就擒,回头迎接他爸的狮子吼以及累计的铁拳时……奇迹发生了。 “赵老师,秦笑的暑假作业落在我这里了,我给他送来了。” 有如天籁啊! 秦笑发誓,这是他听过最美的声音,没有之一! 方既白的形象瞬时高尚伟大起来,一身普通的天蓝色校服穿在他身上也格外非凡,浅色的发梢,细框眼镜下一双眼睛水汪汪的,高高耸起的鼻梁,薄薄翘翘的嘴唇,皮肤瓷白泛光……秦笑竟从没发现他这么英俊过。 以方既白次次考试都稳居前三的成绩,他理所当然是市一中的一颗明星,又常年活跃在学生会一线,自然少有老师不认识他。 班主任不信秦笑,但肯定信方既白这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所以她接过方既白递过来的那一沓暑假作业,只大略的翻看了一下,从作业本到各科考试卷都没不妥时,她就冲秦笑点点头:“下一个。” 秦笑高兴得要蹦两蹦,恨不能在方既白那桃子一样的脸上亲两口,以示表扬。 “瞧把你高兴得,嘴咧得连后牙根都看到了。”方既白刮了一下秦笑的面颊,秦笑这回没跟他斗嘴,兴致勃勃的问:“小白,你怎么变出来的?” 方既白笑瞪了他一眼:“叫这么大给谁听?你要知道,咱们学校不交暑假作业可是不让报道的。” “知道知道,你又擅用职权了吧?”秦笑嘿嘿一笑,露出两粒虎牙,两只眼睛如同大黑豆子,实在可爱。方既白眼中嘴角皆是笑盈盈的,随口解释说:“你知道的,进高三就要卸掉学生会的职务,我为了帮你搞到这一套暑假作业可不容易,废了许多唇舌才从让会里的人从别的班级弄的。” 说着,方既白话锋一转,斜眼看秦笑:“说吧,怎么谢我?” “大恩不言谢!” “我去找赵老师……” “别啊,大不了我以身相许!” “嗯。” “哎呀,那你以后得更照顾我了,说真的,今天那么多美女跟你打招呼,什么时候也分半个给我?” “……” “我操,轻点,疼死了!我屁股嫩着呢!” 06. 市一中这种半封闭式重点中学,要想不寄宿其实有点不容易,毕竟该校虽然以素质教育出名,但也是很重视升学率的。 方既白这样的优等生当然畅通无阻,毕竟以他的成绩,老师们纷纷觉得觉得没有早课、晚课,对方既白的优秀也产生不了影响。 但是秦笑就不同了,他虽然在市一中收敛了很多,但他“出类拔萃”的成绩仍叫老师不得不多多关注他。好在秦笑他爸在班主任面前打了包票,说已经请了人盯着他,期末不进步个二三十名就要他好看。 秦笑不知道他爸在班主任跟前做了这保,但仍被班主任灼热的目光盯得打了饱嗝。 但无论如何,秦笑和方既白顺利的成为了通读生。 就当秦笑以为告别了苦难的寄宿生涯,走进了光辉的幸福生活时…… “小白。”秦笑一脸苦瓜相,一手抱筷子,一手抱碗,可怜兮兮的道:“据我统计,我们已经是吃了六十八顿红枣乌鸡汤了。” “那明天我们吃鲫鱼汤。”方既白推了推眼镜,微笑的给他盛了一碗汤,还不忘多加几粒红枣。 方既白的厨艺是很不错的,这碗红枣乌鸡汤绝对有饭店水准,但吃货如秦笑却是笑不出来,脸皱得更苦了:“小白,鲫鱼汤我们也吃了五十三顿了。” “那蒸黄鳝?” “吃了四十四顿了。” “……”方既白摸了摸秦笑一头杂毛,语重心长的说:“笑笑,你的病还没好,要好好补身子。听话。” 秦笑将碗一推,咆哮道:“我就是听你的话,一日四顿这么吃,三个月吃胖了一二十斤,赵媛说我婴儿肥,李响都说我有肚腩了!” 方既白喝了口汤:“他什么时候说的?” “就昨天。”秦笑说完就恨不得咬掉舌头,但见方既白眼一眯说着:“你昨天没上自习课啊。”时,秦笑不禁有些紧张,但紧张却盖不过委屈,盖不过他凸出了弧度的肚子。 于是秦笑爆发似的将碗摔在桌子上:“他又没说错!我这么性感的身材居然长了小肚子,难道不是你的错?” 方既白眼皮一跳,心里忽然觉得这话是有道理的,的确是他的错。 秦笑见方既白愣了神,更觉是对方理亏,于是理直气壮的站起来伸手:“给我五百块。” 方既白一挑眉毛:“用来做什么?” “去报小区的健身房。”秦笑说完,感觉憋屈极了。如果他爸不把经济大权交给方既白,他何至于要向方既白唯命是从,生生被他喂猪似的喂出了肥膘。 方既白夹了一筷子苋菜,头也不抬:“不给。” 秦笑暴走了,指着方既白咆哮:“你嫉妒我!” 方既白好笑:“你还有让我嫉妒的?” “我操!你自己长得白嫩娘们似的就嫉妒我一身健美!嫉妒我四块腹肌!你太阴暗了,你糖衣炮弹,你要我办通读简直不安好心,就是想把我养肥了,挫伤我的魅力。” 说了一长串后,秦笑还不忘蹦跶两下,恨恨骂:“小白脸你太阴险了,你自己长成弱鸡就想让我也长成肥鸡……” 秦笑正骂得不亦乐乎,等发现方既白已经欺身过来,他的气势已经不自觉的弱了几分。 眼看着方既白一只手挥过来,秦笑不由瞪大眼:“别以为我不还手,散打冠军了不起啊?小爷一样打趴你!”但他说得气势汹汹,实则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直到靠上了墙根。 到了这一步,秦笑心底不想承认也得承认,他之所以摄于方既白银威之下,除了他老爸这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方既白的铁砂掌简直和他爸的铁拳不相上下! 就在秦笑下意识闭上眼要抱头说“别打脸”的时候,发现对方的手掌竟然非常温柔,温柔的掀起了他的校服衣。 “哪里有四块腹肌?怎么我只看到一块?”方既白的声音带着几分调笑,修长白皙的五指在秦笑微微凸起的腹部打着圈圈,直搅得秦笑心里发痒,然后哪里都痒。 但他又不敢挣扎,谁知道这笑面虎会不会忽然发作,将他的肚皮打凹。 秦笑虽然不待见自己的小肚子,但他和小肚子那也是有感情的,会很痛的! 方既白见秦笑咬紧牙关忍耐着,黑脸上泛出的红色都弥漫到了圆润的耳垂处,十分讨喜可爱。他用一臂勒住了秦笑的身体,笑道:“你刚刚说我什么?” 秦笑感受到了对方臂膀的力度,方既白看着并不粗壮,可是力量惊人的大,连秦笑这种自认为力大无穷的壮男都挣脱不开。 但挣脱不开也得挣扎一下,秦笑太了解方既白了,他笑得越甜,下手越狠,为了自己的屁股,秦笑跟愚公移山似的一点点往外挪,还不忘狗腿几句来降低敌人的防备心:“我说,小白你高大威猛,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一树梨花压海棠,我是绿叶衬红花……” 秦笑的挪动,在方既白感觉来,就跟他在自己怀里撒娇似的,连蹭带挤的,让他有些口干舌燥……这三个月来跟秦笑睡一张床,已经耗费了他太多自控力了,现在,秦笑不老实的举动简直要让方既白的自控崩盘。 秦笑丝毫不觉得危险,他还在努力弯腰躲出辖制,这一弯腰,他一向引以为傲的翘臀就顶到了方既白的胯间。他是毫无所感,方既白是热得冒了火,一把抓住了秦笑的屁股,一手滑到他的腰间揽住,垂首向他觊觎已久的嘴唇吻去。 方既白仿佛是沙漠里饥渴的迷路者,把秦笑的唇舌当成了美味似的吞噬。但来势太猛,秦笑又十分不配合,对咬之际,秦笑痛哼了一声,落了下风。 方既白又吻又摸,秦笑的反抗根本不够看,那光滑的曲线,叫他舒服的叹息出声。大手在秦笑的臀部、腰际摸得快要控制不住的游走到某处幽穴时,方既白才咬牙停住。 秦笑简直含了泪,嘴又红有肿,他摸着唇角拿出破血处,委屈得嚷嚷道:“痛死了我操!你不给就不给了嘛,干嘛真动手啊,我是不是你哥们啊,你手劲大你自己不知道啊?你牙尖嘴利你自己不知道啊?你这是要咬死我还是搓死我啊!” 方既白一怔,怎么也没想到他是这么个反应。 秦笑哪里还顾得上他,他一手揉屁股,一手揉胸,眼泪都痛出来了,他啥都不怕,就怕痛,怕他爸也是因为他爸打的痛! “操,果然青了,我皮肤嫩着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和你一样铜皮铁骨啊?”秦笑怒气冲冲的撩起衣服,露出光滑的麦色裸胸,那颗粉嫩的乳头边果然淤青了几只手指印。粉青交加,隐隐透出一份情丨欲色彩。 方既白心疼得喉头一动,伸出手温柔的道:“我错了,你别哭了,我帮你揉揉吧。” 秦笑擦了把眼泪鼻涕,瞪了他一眼:“我操,揉揉就算了?我要以牙还牙!”说完,他小兽似的往方既白怀里一拱,拉开他的衣服狠狠的咬住了那颗凸起。 方既白咬牙低吼了一声,明明痛得厉害,却又贪求更多,不由腹下一热。忍无可忍,终于化身为狼,反压住了小兽。 07. 大灰狼还没来得及下嘴,小兽忽然哀嚎一声“我操!”,弓身抱住了肚子:“痛死我了……” 方既白的火霎时灭了,眼疾手快的起身拿药和水,扶着秦笑喂药:“又发作了?” 秦笑脸色苍白,额头冒汗,猛然抱住方既白,狂拍他的背:“小白,我怎么这么惨啊!我这他妈是不是得的绝症啊,痛死了痛死了痛死了痛死了!”边说边把一脸的眼泪鼻涕擦到了方既白的校服衣上。 方既白一声不吭的受着,温柔的拍了拍秦笑,这些日子他真是受苦了。 秦笑叫着叫着忽然脸色大变,骤然闭嘴。 方既白见他一脸诡异,不禁疑惑:“怎么了?” 秦笑惊恐万状的抬起了头:“小白……我,我肚子里这个瘤子可能是活的。” 为了安抚秦笑以及哄他乖乖吃药养身,方既白说的是,秦笑肚子里生了个良性肿瘤,要么手术,要么吃药养个大半年——秦笑果断的选择了后者。 “别胡思乱想。”方既白温声劝他,秦笑笑得比苦瓜还难看:“我是说真的!刚刚我明显感觉到肚子里动了一下,不信你摸。”说着,他一把抓住方既白的手按到自己肚子上。 秦笑的肚子很紧实,微微隆起,像是吃得太饱不消化。方既白的手落上去,轻轻摸了几下,这回倒没多余的心思,他也是很想感受下里面的动静的。 然后小家伙很不配合,愣是没再折腾一下。 方既白不由有些失望,但这微微的失望落在秦笑眼里,还以为他是不信自己,他连忙补充说明:“你别不信,其实这不是第一次了。”他说着说着就有些茫然了,嘟哝着:“前几回也动过,我没当回事,今天格外厉害些,我猜里面这瘤子说不定是活的,它在运动呢……怎么办啊,会不会跟寄生虫似的……” 他越说越悲观,唉声叹气:“要是我真死了,小白你知道我收藏的球衣藏哪的,那些就当我送你的遗产了,你拿去网上卖了吧,花钱的时候记得我这个哥们就行了。” 秦笑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样子,说着胡话,叫方既白哭笑不得之余,又瞧着难受。 他扶过秦笑肩膀道:“别慌,说了只是良性肿瘤,我哥就算医术不行,看片子还是不会看错的,放心,没事的。” 秦笑攥住了他的手,颇为僵硬的笑出声来:“真的?” 方既白揉了揉他的杂毛,安抚说:“嗯,凡事有我担着呢,拼命也得救你。” 方既白的话似乎总是有种笃定人心的魔力,秦笑听了也下意识安心不少,然后便为自己的胆小汗颜起来,强笑着一拍方既白的肩道:“不愧是好哥们!” 方既白微微笑了,只是眸光深沉。 江市虽然是很南方,但十二月底也已经很有些冷了。 秦笑一向要风度不要温度,秋季校服里就一件背心,将拉链拉的低低的,露出里面工字背心,有意穿出痞子风。只是在方既白的监督下未能如愿,他被迫罩上了一件灰色的羽绒马甲,秦笑觉得自己一瞬间连脸都灰了。 “方主席,穿情侣服啊?”迎面走来个同学,自来熟的打了声招呼。 秦笑的脸色由灰变黑,看了方既白一眼,这才发现对方也穿着件一式一样的灰色马甲。他倒是没在意什么情侣服不情侣服的,他在意的是——小白脸穿着这件马甲明显比自己好看! 方既白身材高挑,深蓝色的秋季校服穿着很是贴合修身,一件灰色马甲更是扁扁的穿出了潮味……哪像他秦笑!本来就一直在长肉,肚子更是水涨船高,此时罩着件灰色马甲,虽然是遮了肚子,但整个上半身都显得肥了。 简直不可饶恕! 秦笑阴暗的想,方既白让自己穿一样的马甲果然不怀好意,就是要他绿叶衬红花的。 方既白送秦笑到了一栋教学楼,将装在发音药盒里的药品递过去,见秦笑寒着脸,还以为他是冻着了,于是他握了握秦笑的手:“真凉啊,你还得多穿点,把这个拿去暖手。”说着,递过去一个暖手宝。 “情侣服啊!” “两人好配啊!” 教学楼门口自然人多,难免有人叽叽喳喳,方既白耳聪目明,笑意更深了。秦笑仍在埋怨自己的马甲,几乎充耳不闻,但见了那只粉色的暖手宝,当即炸毛:“至于么,我个男生用这个不被笑死才怪!” 方既白推了推眼镜,不慌不忙的道:“你别的地方凉倒没关系,要是肚子凉了,只怕它又要闹脾气,你不想在教室里抱着肚子打滚吧?” 秦笑一想到那丢脸的画面,不由脸都烧起来,拽过暖手宝揣进了兜里。揣了归揣了,他眼珠一转,还不忘谋福利:“那今晚我不要吃鲫鱼汤。也不要什么红枣乌鸡,什么蒸黄鳝,我嘴里都要淡出鸟了……” 方既白难得松口一回:“那你说吃什么?” 秦笑眼珠转动看了方既白一眼,又看了一眼,才说:“去熙春街吃烤羊杂!”说完生怕方既白不答应一样,连忙补充说:“吃了这顿明天我就去你哥那做检查,大不了还让他打一针!” 方既白似笑非笑的一翘嘴角,点头说好。 08. 晚上的熙春街特别热闹,汇聚了整个江市的吃货,各类小吃飘香四溢。 “老板,十串烤羊杂,十串鱼蛋,十串……” 秦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方既白不紧不慢的打断:“老板,不好意思,我忘了带钱包里,口袋里只有二十块。” 本来笔下龙飞凤舞的小吃店老板抬起了头,看向秦笑,意思是他带了钱就行。 秦笑皮薄馅厚,立马就红了脸,他怎么可能说自己口袋里一个毛票都没有!于是他转过头,狠狠的瞪着方既白,眼看着他面不改色的点了五串鱼蛋和烤羊杂再没别的了,不由咬牙切齿:“小白脸,你故意的!” 回应秦笑的,是方既白的招牌微笑:“生病要忌口。” 秦笑拦住他挥过来想摸自己脑袋的手,没好气的说:“操,摸狗呢?就是狗,不喂饱了,乱摸都要咬你一口!” 方既白勾着嘴角笑了一下,一副不计较的样子,只转向老板:“老板,吃的我不……” 秦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方既白的嘴,皱着脸强抓着他的手挠向自己脑袋,瓮声瓮气的说:“白爷随便摸。” “乖。”秦笑的杂毛软绵绵的,方既白摸得心旷神怡,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秦笑斜眼儿瞅他,这小白脸心里怎么能比他的脸还黑呢? 虽然方既白很识相是没有瓜分这十串烧烤,但这点分量实在塞不住秦笑日益奔放的肠胃,他时常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吃,是每个细胞都在吃! 风卷残云般的吃完,秦笑仍意犹未尽,然而口袋空空如也,只能跟着方既白离开。 刚出了街口,方既白的电话忽然响了,秦笑见他转身过去几步接听,不由撇撇嘴,切,也不知道哪个小妖精打来的,瞧把他紧张的,连哥们都躲了。 秦笑不甘示弱的掏出手机,恨不能和方既白比比行情。好不容易手机响了一下,他急忙翻看,不是美女,是周响那臭小子! 响大个:在金角看球呢,你小子来不来?有人做东! 金角是间小酒吧,位于十二中附近,原来秦笑经常和周响逃课看球,只是意外进入市一中后,这种经常就变成偶尔了。 秦笑想了想,在方既白的贴身监管下,从暑假起他起码半年没去过金角了,不禁有些心痒难耐啊…… 正当秦笑冥思苦想要怎么摆脱方既白辖制时,老天已经给他制造了机会。 “笑笑,我家里有些事要先回去,你先回家,我晚些回来。”方既白一边说,一边揽着他在街边拦车。 “多晚?”秦笑喜不自胜,但为免露出破绽只好强板着脸。 方既白心里一暖,揉了揉他的杂毛:“不会很晚的,你先睡吧,药都放在床头柜了,饿了冰箱里有乌鸡粥。” 秦笑一听,就知道肯定要很久,不禁心中欢呼:天助我也! 方既白将秦笑送进出租车又交了车费,秦笑老实极了,眼见从车窗看不到方既白了,他才呲牙咧嘴的向司机说:“师傅,去金角!” 其实方既白一点也不放心秦笑晚上独自回去,秦笑当肚子里的是个瘤子,但他可清楚的知道里面是他们的孩子,足有四个多月的孩子。 但是父命难为,方既白周旋不下,只好回去一趟。但是他爸爸既然一回本市就急着叫他回去,方既白也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 果然,方父一见了方既白,就是一巴掌甩过去。 方父是退伍军人,原来是部队里的医生,手劲自然不弱,这一巴掌下去,方既白的脸上立马起了五指浮雕,可见他面皮之嫩。 方父下手快、狠,依方既白练的,也不至于躲不过,但他立着不动,生生受了。 站在一旁的方既吕看不过眼了,不禁劝道:“爸爸,小弟年纪小不懂事,你骂几句算了,别动手啊。” 方父脸色阴沉,瞪着方既白骂道:“兔崽子,你怎么秦笑都下得去手?别说人家才十六岁,就说他拿你当亲兄弟看,他爸爸这么信任你,你这么做对得起谁?” “我没说要做他兄弟。”方既白垂眸,咬了咬下唇。 方父眼里冒着火:“他爸爸是我出生入死的战友,信任我才把儿子交给你看着,你做出这种事,要我怎么有脸见他?你要不是我儿子就算了,你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体质吗?你对得起秦笑吗?” 方既白原本还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样子,但听到最后一句,不禁目光一黯。想到了秦笑这几个月来吃的苦,受的疼,他不是不心疼的,但心疼之余,他反而更不愿意放手了。甚至觉得,幸亏有了这个意外,才让两个人有了更多可能。 但是毫无疑问……方既白低声说:“我不是有意的,是我的错,我会负责。” “你自己都没成年,你怎么负责?”方父冷笑一声。 方既白沉默了一会,说:“我只希望爸爸能平安帮笑笑接生,你有经验,笑笑一定不会有事的。至于我们两的事,我有打算了,爸给的钱我一直是买股票和基金,没亏。我在申请加拿大的学校,是一所普通的学校,笑笑的成绩也不难办过去。秦叔那里,我会上门道歉,随他打骂。” “你想的美,挨一顿打就让人家儿子给你生儿子。”方父轻哼一声,嘴里不以为然,但心里却知道自己这个小儿子一向有主意。方既白看上去聪明斯文,其实倔的很,认定了的事没人拉得回他。听了他这些打算,方父也知道自己是拦不住了,只盼着战友届时下手轻些。 方既白正想问些他另一个爸爸当初怀孕的情景事项,手机忽然响了,他随手接起,便听到周响在电话那头急得咋咋呼呼:“白哥白哥,你快来啊,秦笑在金角被人打了!” 09. 终于能好好看场球赛,秦笑心情十分不错,而让他心情更好的,则是在金角里看到了美女。而且这个美女还和他们一群球迷在看球。 美女很年轻,打扮清爽,短发大眼,身材高挑,一身白色休闲服特别小清新。看上去像是金角附近大学里的学生。 女球迷不少,美女球迷可不多,秦笑一向自以为很有追求美的觉悟,于是目光总是忍不住挪到那美女身上。 秦笑目光太过不矜持,美女有所反应,冲他回眸一笑。 秦笑大喜,他对自己的条件虽然非常自信,但与小白脸并立的次数太多,从没被美女示好过。这下身边对比组成了身材魁梧的周响,秦笑信心倍增,很以为自己脱颖而出,于是回以美女一个大大的笑容,顺便挤眉弄眼。 美女笑容很深了,向秦笑走来,坐到了他身边的空位上,笑眯眯的问:“帅哥叫什么名字呀?” 秦笑激动了,他的魅力果然不同凡响,面上还装作淡定:“我叫秦笑,你呢?” 美女倾身过去,在他耳边说:“赵国强。” 秦笑只觉从耳根到心里都痒痒的:“这名字真帅。” 美女一手搭上了秦笑的肩,勾了他一眼:“没有你帅。” 秦笑觉得脸上有些发热,但不肯示弱,强撑着淡定模样,生怕被美女小瞧。正当他要找些话题来深入交流时,美女叫来服务生点单:“两杯威士忌。” “我不喝酒……”秦笑下意识说道,美女善解人意,说:“那换一杯招牌饮料。” 于是两人气氛美好的开始边喝边聊,至于秦笑另一侧的周响同学,一门心思在大屏幕,根本没留意秦笑的聚焦范围有变,他比秦笑真球迷多了。 越聊气氛越来越火辣,随着美女动手动脚,秦笑也觉得头脑发热起来。只是美女去上厕所的功夫,忽然来了几个人,直接找上秦笑这一桌。 “赵国强呢?” 秦笑看来者不善,有心英雄救美,于是回答“不知道”。 只是美不好救,来人认出了赵国强放在桌上的打火机,那打火机是定制皮,上面异常清晰的印着赵国强漂亮的大脸。 秦笑难得艳遇一次,激动之心尚未平复,哪里肯被这几个不速之客打断……心里正是热血沸腾,于是一言不合,双方就打起来了。 直到尖叫声起,四周的球迷退散了一半,后知后觉的周响才发现秦笑居然被几个青年围攻了。秦笑虽然屹立没倒,扛着一把折叠椅,手脚干脆,但却被青年团团围住,明显讨不了好处。 周响急得满头大汗,熟练的拨打了善后电话,便抓着酒瓶冲了过去。 然而有人比他冲得更快——厕所方向一个白衣人抄着挎包向人群里打去。 方既白挂了电话便从他哥手里抢了车钥匙,十一二点的车流量好在不至于堵车,他一路飙到了限速上限。 但是金角位于大学城,距离市区中心很有些距离,方既白算着,最快到金角也要二十分钟。这二十分钟,说不定还等不到他去帮手,秦笑早被打趴了。 方既白其实猜的不错,他赶到金角时,秦笑的确是趴了,不过不是被打趴的,而是醉趴的。 眼看着秦笑像只无尾熊一样的趴在一个白衣人的身上,方既白的脸色瞬间更难看了。他上前一把将秦笑抓了过来,对方似乎还回夺了一下,不过在方既白的身手下,必须是徒劳。 白衣人诧异的看了方既白一眼,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斯文少年居然比他力气还大。 周响粗神经,完全没意识到方才的诡异气氛,傻呵呵的说:“白哥,你来了!已经没事了,是赵国强帮了忙。”说着,他看向一脸不悦的赵国强,由衷赞美:“美女你不仅长的漂亮,身手也这么漂亮啊?” 刚转身要走的赵国强步子慢了一拍,转身瞪了周响一眼。 抱着秦笑的方既白笑了,忍不住帮赵国强解释:“他是男的。” 周响一脸“你骗谁,我长眼睛了”的表情,见赵国强往金角里走,忍不住追上去:“干嘛去美女?” “看球。” “我也去,等等我啊美女!” 方既白将醉趴了的秦笑放到后座上,先是仔细检查了一下他是否受伤。冬天都穿得不少,好在车里空调够暖,方既白便放心的将秦笑扒了个遍。 秦笑缩着的结实身体在方既白的手下只剩下一条内裤。他修长的手指仔细的秦笑身上摸来看去,终于确认他只有背上、手臂有几道瘀伤外,总算放了心。 “美女,我家住锦园小区十二栋十八楼……”秦笑嘴里说起了胡话,手脚也不老实,拽着方既白的衣角不放,“我还没有女朋友……” 秦笑喝醉了一向很老实,很老实的睡觉,谁叫都起不来,非得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不可。这点,方既白是“尝试”过的。 但这回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得不够还是怎的,秦笑居然还有力气动手脚,说醉话……说的还是这么不乖的醉话! 方既白好气又好笑,一巴掌拍向秦笑的屁股,俯身在秦笑的耳边道:“你没女朋友,但你有男人了,怀着你男人的孩子呢,就这么不乖。”他一手摸着秦笑隆起的腹部,一手探进了秦笑的内裤,在某处捏了一记。 到底是男人最柔弱的地方,任是秦笑这般壮男也禁不住激灵一下,惺忪的眼睛睁开了一半。他到底喝的不是酒,只是那招牌饮料里添了酒类,酒不纯粹,他醉得也没那么纯粹。靠着半分清明,他勉强认出了视线里的英俊白脸:“小白……小白你怎么在这儿?美女哪去了?” 方既白似笑非笑:“笑笑你男女不分么,那是个男人。” “啊?不会吧?”秦笑因为不敢置信,惺忪的醉眼睁开了剩下的一半,呐呐道:“不可能呀……他还说他没男朋友,问我有没有兴趣和他交往啊,啊啊!”秦笑忽然想明白了什么,抓住了方既白的手,问道:“他是同性恋,对吧?” 方既白目光一闪,点点头道:“应该是吧。” 秦笑顿时傻了,虽然身边的女同学不少说着这些内容,但他一向是当玩笑来看的,没想到身边就有…… 方既白微微皱眉:“你讨厌?” 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听了这个问题,秦笑竟然没急着说“废话”,而是歪着头想了一想。赵国强靠近他的时候,他虽然当对方是女的,但的确……不讨厌,回想着被对方摸过搂过的地方……好像也没有讨厌。 秦笑只是想不明白:“两个男的一起……有什么意思,都一样呀。” “当然有意思了。”方既白笑了,又见秦笑醉得一脸酡红,神色迷糊,不禁心念一动,转而暧昧的道:“你要是不信,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秦笑醉得脑子发热,听了这话更是摸不着头脑,只觉得这话蛊惑得很,心里有些痒痒。但痒痒归痒痒,他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 见对方犹豫,方既白俯身过去,使出杀招:“怎么,不敢试?不敢就算了。”语气轻蔑。 喝醉了的人是最受不得激的,尤其是喝醉了的秦笑,他一团浆糊般的脑子蹿进一团烈火,想都不想就拽住了眼前人的衣领,恶狠狠的喷出一口酒气:“我操,爷有什么不敢的,试就试啊!” “你别后悔。”方既白笑得灿烂,任他放肆。 “谁后悔谁小狗!”秦笑怒目圆瞪,一指戳到方既白前胸:“放马过来!” 10. 秦笑自以为凶狠的表情,落在方既白的眼里,和抛媚眼也没两样。至于他狠狠戳过来的手指,在方既白的感受来看,更是挑逗。 小鱼上钩叫方既白十分高兴,他身下的秦笑结实修长的身体,因醉酒而使前胸泛起红色,格外诱人…… 秦笑酒气上头,心里燥热,不耐烦起来:“喂,开始啊?不会是你不敢了吧?” “你倒挺急的。”方既白乐了,将秦笑一把拉进怀里。幸而车是suv,后座空间还算不错,但两个差不多一米八的男人窝着还是拥挤逼仄。但正是这份逼仄,反而将两人格外压挤得身体紧贴,极为暧昧。 秦笑这粗神经的醉鬼都觉出坐姿有些不对头,他坐在方既白的大腿上本来也没什么,但被方既白一手环住,两人的脸就贴得只有十公分,方既白的气息开始不断扑到他脸上,搅得他无端端的有些呼吸急促。 秦笑下意识下躲开,却被方既白一手按住头,他的笑容在秦笑看来格外恶劣:“怕了?” “怕个屁。”秦笑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不甘示弱的也将方既白的头按过来,几乎贴面。他与方既白比着大眼瞪小眼,仿佛只要不眨眼就稳赢。 方既白眼睛明亮,向前一触便吻在了他嘴上,舌尖狠狠地顶了进去。秦笑根本毫无防备,就被搅进了一个入侵者,他忽然想起之前被咬的经历,生怕再破个血口,手忙脚乱的挣扎起来。 “骗子……又咬我……死骗子……唔……”秦笑清醒的挣扎都不是方既白的对手,何况半醒半醉。 方既白紧紧抱住怀里不安分的小兽,安抚似的放缓了这个吻,先用舌尖在他唇上慢慢的舔着,然后温柔搅进他嘴里吸吮。 秦笑仿佛有着动物的直觉,感觉到没有受伤的威胁,便放松了许多,嘴里的那根舌头有着淡淡薄荷味道,仿佛他含着一块软糖,忍不住用舌尖戳了戳。 感觉到秦笑的回应,方既白喜出望外,他的手在秦笑的腿上腰上抚摸着,光滑紧绷的皮肤滑过掌心,让方既白有些疯狂,想把他压在身下狠狠进入的冲动越来越强烈。 方既白的手白皙细嫩,明明是水一样的滑上来,但所经之处都让秦笑觉得被点了火,不然他怎么感觉这么口干舌燥。他按在方既白头上的手渐渐落到肩上,方既白果然是小白脸,肩上的皮肤也好光滑,好柔软……不不知道是不是和他的舌头一样,也是薄荷味的? 方既白慢慢压低身体,伏在秦笑身上,滚烫的皮肤紧贴着他,吻从秦笑的脖颈落到前胸的凸起。他细细的舔舐着,心里觉得好笑,秦笑身上的皮肤明明是小麦色的,但惟独三处格外浅色,分外惹人喜爱,好像是等着他来爱抚。 他的吻正要滑向秦笑隆起的小腹时,肩上忽然被咬了一口,方既白抬眼看去,正见秦笑皱巴着脸:“操,没你嘴甜……” 方既白笑了,伸手绕到秦笑脖子后面,扶着他后脑勺往自己面前一拉,吻了上去。这一回,他不止是吻,反而蜻蜓点水,挑逗秦笑自己咬过来,直到对方要把自己的津液吞噬殆尽,他才抬起头来:“甜吗?” 秦笑的皮肤慢慢浮起了深色的红晕,他感觉自己越来越迷糊,点了点头,然后摇了摇头:“不够……”他本能就想要抓住方既白的头,逼他把薄荷糖交出来,但方既白偏头轻巧的躲开,秦笑这时的状态明显不如他灵活。 秦笑皱起眉,正要张嘴骂人,却感觉腹下的灼热被一把握住,要出口的话当即咽下去,只留出半声“操……嗯……” “操?操丨你?”方既白直接探进了他裤子里,揉了两把就开始套丨弄,他很明白秦笑的敏感处是哪里。指腹轻轻滑过秦笑的小脑袋时,他明显感觉到了秦笑的战栗。 秦笑的小兄弟被一手掌握,气势顿时弱了一大半,明明听到方既白的调笑,却没余力反驳。 比起“咬”,秦笑对于方既白的手活似乎更接受些,他第一次有感觉时,还是方既白这哥们帮忙纾解的。此时他浑身发烫,原本莫名的蠢动更是被方既白灵活的手指火上浇油,硬挺在方既白的手心之中。 秦笑感觉难受极了,顺应着方既白套丨弄的频率,想要更快些,然后方既白似乎识破他所想,忽然停了手。这样不上不下,体下还杵着充血的硬物,秦笑简直快疯了。他可忍不了,伸手就要朝自己兄弟握去,只是他还没来及救火,两只手就被方既白钳制住。 “我操!”秦笑圆瞪双目,死命的想挣脱,当然只是徒劳,他看向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方既白,不禁恼火又委屈:“操,你倒是帮我弄出来,我要死了……” 方既白的手再度伸进来,秦笑忍不住松了口气,然而方既白的手绕着那处灼热划着圈圈,却半点不肯覆盖上去,狠狠帮他套丨弄出来。 秦笑恨不得咬死他,但情急之下,却是下意识的示弱,可怜巴巴的用身体蹭他:“好小白,求你了,帮帮我吧。你帮我,我帮你,好不好?”说着,用不了手,他就用膝盖顶了顶方既白的腹下,似乎在表示诚意。 哪怕没有腹下的刺激,看着这双小兽般湿漉漉的眼睛,方既白也不是不为所动的,他含笑点点头:“帮你可以,不过不用以前的方法。” 秦笑疑惑,还有其他的方法?然后脑子只有混沌,除了烧人的欲望,他什么也无法想,顺从本能的应道:“随你……快点儿……” 方既白轻车熟路的在车中箱里掏出一管润滑油,眼看是用了一半的,便丢了拿起一管新的。头一回,他感谢方既吕的饥渴。 月光透过车窗落在了秦笑的脸上,勾出了漂亮的轮廓,麦色的裸体上泛着健康的光泽,实在勾人。方既白毫不犹豫将他侧转过来,秦笑还在欲望里失神的当口,方既白的手已经蛇一般的滑到了他的后丨穴边沿。 不知是润滑油太凉,还是方既白的手指太挑逗,秦笑不由倒抽了一口气,身体猛地收紧了。这一下意识反应倒刺激了方既白,他修长的手指更加肆无忌惮起来,趁着这会儿秦笑还没回过神来,他手指往里探了进去。 “你——操!”秦笑拧着眉,异物侵入的感觉和还未曾纾解的欲丨望交替着,叫他骂不出更多的话,但他小兽般的直觉敲响了警钟,叫他躲避的向后退去。 然后后座逼仄,哪有多余的地方让秦笑躲,他的扭动不过是更刺激了方既白的欲丨望罢了。于是他很快就感觉后丨穴里里的手指没入了更多,进进出出……秦笑无法形容这一瞬间自己的感受,身体紧绷得都有些僵了。 “出去……他妈给我出去……” 虽然有润滑,但那酥麻的异物感仍叫秦笑报复似的狠掐了方既白一把,仍不解恨的又在他脆弱的前胸上狠咬了一口。 日思夜想的肥肉就在眼前,方既白怎么可能放弃,他低头堵住了秦笑多话的嘴,轻吻缠绵,但手指却毫不温柔的加多了一根,轻轻转了一下。 这种又奇异又微妙的刺激,等到又一根手指进入时,秦笑差点崩溃,手脚乱舞。 方既白一手护住秦笑的小腹,一手从他的穴丨口松了出来,秦笑不禁觉出几分空虚。等到揉着更多润滑油的手指再度袭来时,秦笑忍不住低呼了一声,仿佛身体也吸纳起来。 随着方既白另一只手从小腹滑到腹下,秦笑的呼吸也更加混乱急促,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或者只是缺氧,两重夹击,让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晕。他发现他没法理解自己了,但是他也不想理解了,他只知道他腹下的火越烧越旺,随便怎么灭火都行。 方既白扩张得十分细心,自然感觉到秦笑不再那么抵触,他勾起唇角,看着秦笑半眯着的眼睛,眼里那种带着兴奋和几分迷茫的眼神让人一阵狂乱。 方既白抽出手指,护住秦笑的腹部,抱着他的背侧卧了下来,然后挤出许多润滑油涂向秦笑的臀部。 秦笑被他箍得铁紧,丝毫动弹不得,耳边全是粗重的呼吸和透着兴奋的气息。 “放松点,别怕……”方既白的声音沙哑得格外性感,秦笑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嘴里虽然强硬:“爷怕个屁……”身子却是听话的松弛下来,仿佛一滩软泥贴向了身后铜皮铁骨。 这么一贴,秦笑的屁股差点被一条火辣的硬物差点灼伤,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躲,便方既白扶住了腿,被那硬物挺了进来。 虽然力度不那么大,但尺寸实在和后丨穴不协调,使得秦笑的身体随着他这个动作猛地一弓,觉到了痛。依他的怕痛,若非现在酒还有一半没醒,只怕现在早就趴地求饶起来。 方既白按住秦笑想要蹬开他的腿,没再继续往里进,而是借着角度吻上了秦笑的后耳。湿湿濡濡的唇印上来,叫秦笑紧绷的身体稍微松弛一些之后,他再度挺入了几分。 秦笑的呼吸完全乱了节奏,那硬物一点点进入他身体,这种感觉让人窒息。 “操,慢一点……”秦笑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原本迷糊的眼眸更是覆上了一层迷雾,腹下的欲丨望也不由随着身后的挺入而更为挺立。 方既白却不如他愿,不仅加快了抽丨送,更加重了撞击,而且紧握住秦笑的挺立,不让其释放。 “我……操丨你……”秦笑有口难骂,简直要在高压频率中失魂,声音逐渐化作断断续续的呻丨吟。 “真不乖,说,是谁操谁?”方既白用力顶撞了一下,秦笑身体猛地一震,几乎受不住,却仍嘴硬:“操丨你……” “谁操谁?”方既白扳着秦笑的脖子把他拉向自己,四目相对,他不仅狠狠挺入,更加重了手下的力道,叫那处灼热硬的马上要解脱却又转眼被圈紧。 秦笑难受得要命,头向后仰着,腰向上弓了起来。 如果这还能忍,那方既白的齐根没入,就叫秦笑失控了,呻丨吟已经无从控制,什么时候说的“操丨我,你操丨我”已经无从得知。唯有秦笑断断续续的呻丨吟不断从齿间滑出,围绕在方既白耳边,在黑暗中如同强力的催情剂,让他陷入了真正的狂乱之中。 11. 这一次,还没到日上三竿,秦笑的酒就醒了,虽然仍有些头昏脑胀,但神智绝对清明。 他也很想告诉自己,昨晚是做了个奇怪的春梦,至于屁股那隐秘处的酸痛……只是犯痔疮了。是的,反正他也不是头回酒后犯痔疮了。 但是! 镜子里那奇奇怪怪的诡异红色,秦笑要怎么说服自己? “笑笑,你醒了?出来吃早……”方既白穿着一身浅蓝色的家居服,系着围裙,笑容灿烂,语气温柔的站在卧室门口。 只是这灿烂的笑容瞬间提醒了秦笑昨晚是打了多傻逼的一个赌,“我操”了一声,羞愤的情绪盖过了他一向趋利避害的本能,直接超方既白踹了过去。 要依平时的劲道,秦笑这脚非得踹到方既白的前胸上,但现在状态不佳,虽说屁股上清凉的药膏缓解了酸痛,但他的动作还是不敢太大,只踹到了方既白的腿上。 若是平时,方既白肯定随便就多亏了 ,但他没躲,跟沙袋似的挨了这一脚。秦笑一向不懂留情,这脚踹得很重,方既白虽然没有秦笑那么怕痛,却也抽了口气,弯腰捂住了腿:“疼。” “操,这就疼了?”秦笑过去推了他一把,“爷让你知道什么叫疼!” 方既白原是示弱的弯着腰,当即被推了个踉跄,眼看飞拳扑面而来,方既白不得不往冲出卧室,撑着沙发才停下了。他还没等回头,秦笑又冲了过来,抬起胳膊肘对着他后背砸了一下。 方既白闷哼一声,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这是他头一回挨秦笑的打。这不是说他们没打过,小时候他们天天对打,但回头又好得穿一条裤子。 不过,中学秦笑进了体训队,方既白拿了本省的散打冠军后,秦笑就老实了。最多逞逞口舌之快,秦笑怕丢脸,但更怕挨痛。 眼下的情况,秦笑明显是真气急了。 “叫你耍流氓!叫你耍流氓!”秦笑很不解气地跳上沙发,对着方既白的屁股又踩了两脚,又把他的裤子拽了下来往地上一扔,手正要朝屁股上抓去,却被方既白眼疾手快的拦住。 “笑笑,昨天是谁说要试?”方既白抓着秦笑的手,轻而易举的翻转身子,反而将秦笑给压坐下来,脸贴到了他的耳畔:“还急着要我放马过来?” 秦笑耳根一痒,面上热了,急道:“我喝醉了!醉话能信吗?亏你是我哥们,还趁人之危!” 方既白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秦笑,秦笑被看得背后一寒,莫名的有些心虚。 “笑笑,你昨晚觉得讨厌吗?”方既白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这句话问得秦笑心里一点也不平静。 若真的是讨厌就算了,反正说到底也是秦笑自己上当受骗,哥们一场,大不了他追打方既白一顿也就两清了。 但是……又不是完全的讨厌,嗯,好像也不讨厌,而且回想起来,好像后来也有舒服一下的。 就是,就是很恼!感觉全身都不对劲,连带的,秦笑被方既白这么压坐在沙发上,也觉得不对劲,方既白说话时呼吸轻缓的扫到他脸上,叫秦笑心里被蚂蚁咬着一样,不疼却奇痒。 方既白见秦笑支支吾吾的没说下文,不由笑了,心里说不上来的舒服。他低头在秦笑的黑脸上“吧唧”一口,忽然问:“昨晚舒服吗?” 秦笑顿时觉得脸被烧着了,脑子里轰然而过的全是限制级的情丨色画面,而两个男主角正是他和方既白。忽略无数莫名其妙的情绪,他扪心自问……的确有舒服到,虽然两个男有点奇怪,但进行得十分自然,就是……他一把抓住方既白的衣襟,狠狠道:“我屁股疼死了,你得赔!” 方既白摸了摸他的头,安抚说:“晚上我再帮你上次药,下回就不疼了。” “下回!?” “笑笑,我爱你。” 秦笑愣了一下,下意识要说“哥们,我也……”然后戛然止住,方既白的目光太……让他心跳慢了一拍不说,也反应过来这不是个插科打诨的时间段。 但是方既白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他的半句话,若无其事的起身招呼秦笑吃早餐,仿佛刚刚的针锋相对、诡异对话全没发生过。 秦笑被折腾了一晚,此时也的确是累了,他不是纠结的人,不提这事更好不用继续纠结。于是屁颠颠的过去吃饭。 方既白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厉害,猪肠粉又香又滑,秦笑埋头大吃,又忍不住时不时抬头向方既白扫一眼。每次扫过去,都能迎上方既白的目光,专注而含笑的。 秦笑心里一颤,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方既白有些不同了。 12. 秦笑的确是不纠结的人。但是!也耐不住方既白这么折腾法! 自从那一赌之后,两人的关系就是秦笑这种粗神经都觉得有些不对头,虽然说不上个一二三四五,但方既白动不动就亲一下脸,咬下他舌头,不时还抓他屁股,晚上睡觉还把秦笑搂在怀里,早上居然还拿硬邦邦的举手礼顶他…… 如果说一开始秦笑还能当是对抗赛,以牙还牙,方既白咬他,他就咬回去,他摸自己,自己也摸回去……但是,除了他有次尝试把流氓也耍回去被制止了外,其他的方既白逆来顺受是怎么回事?而越来越顺手之后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秦笑一个头两个大,这么过了一个月的神奇日子后,终于忍不住趁方既白不在,给周响打了个求助电话。 “响大个,每天都干啥呢?” “念书、吃饭、睡觉、找小强看球。” “小强谁啊?” “就是上次在金角救了你一命的……” “哦,我有个事儿问你。” “问!” “如果……我说如果,有个人每天都和你睡一起,还亲啊摸啊,洗衣做饭……” “靠,秦笑你啥时候有的女朋友?”周响激动的打断。 “不是女朋友。” “别做梦了,不是女朋友让你摸让你亲还给你做饭洗衣?别占了便宜还不给名分,虽然我是你哥们,但也见不得你这么渣!” “……”秦笑傻眼了,因为他也觉得周响其实说的很对。 “不跟你说了,我追的妞来了。”周响的声音陡然兴奋起来,隔着电话秦笑都能猜到他流哈喇子的表情。 “哪个妞?” “小强啊。” 秦笑瞪眼,猛然想起那天晚上方既白说的……“响大个,那是男的。”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声,秦笑若有所思的挂掉电话。 当天晚上,秦笑做了个噩梦。 他梦见自己结婚了,穿着笔挺的白色西装,特别帅,他的伴郎是周响,魁梧的站在他后面傻笑。秦笑站在教堂里等新娘,等来了方叔牵着的……穿着粉色蓬蓬裙的方既白。 方既白娇羞的叫他:“秦哥哥~”他身后站着的伴娘,是穿着白色小短裙的赵国强,周响吡的一声就溜过去抱住了赵国强的大腿。 神父出场了,长着一张班主任的脸,他严肃的问:“秦笑同学,你愿意给方既白一个名分吗?” 秦笑脱口而出:“我愿意。”他坚定拉起方既白的玉手,将一串烤羊杂交给他,郑重的说:“以后你就是我女朋友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方既白热泪盈眶,咬了过来,秦笑回咬过去,衣服慢慢就不翼而飞了…… “笑笑。” “唔,轻点……” “笑笑。” “慢点……” “笑笑。” 秦笑揉了揉眼睛,惺忪着睡眼,正对上方既白审视的目光。 夜里接着一盏床头灯,方既白的目光寒的跟刀子似的,让秦笑吓得打颤,哆嗦着说:“怎么、怎么了?” “你做什么梦了?”方既白坐在床上,指了指他的大腿。 “我梦到你……”秦笑顺着看过去,发现对方的睡裤上有一滩可疑的痕迹……湿湿漉漉,粘粘黏黏的。 “我操!”他猛然惊醒,马上止住了话头。 然而为时已晚,方既白清晰的听到了那个“你”字,脸上顿时破冰,声音温柔:“哦,原来笑笑梦到我了。” 秦笑脸上一烧,嘴却依然很硬:“操,做梦而已,你又不吃亏!” 方既白笑了笑,欺身过去,暧昧的道:“但你吃亏啊。”他的手从秦笑隆起的小腹,游走到了腹下,惹得秦笑下意识的夹紧了腿。然后他还没来得及想是护前面还是护后面,肚子里忽然动了一下。 “又动了!”秦笑哭丧着脸,这个月来,肚子里的瘤子越发活泼了。 方既白伸手摸上去,小心翼翼的想要感受,这一回还察觉到有小小的动静从手底下传来。这大冬天的晚上,心里莫名的就暖和起来。 “真的在动……”方既白的声音忍不住有些激动,秦笑瞪了他一眼:“我知道,笑个屁!”他抬手想要拍开方既白那好奇的手,然后还没下手,肚子就抽痛起来。 “操!”秦笑惯性弓起身子,哀嚎起来,有一段时间没痛了,怎么又犯病了。 方既白驾轻就熟的给秦笑喂了药,那药多少有些安眠性质,秦笑吃了后便泛起了困意,还没来得及多骂上几句,就闭上了眼。 他伸手在秦笑的脑袋上摸了摸,秦笑短短的头发茬子在他手心里轻轻扎着,他瞬间觉得怀里的秦笑像个小动物。以前他都觉得秦笑像头暴躁的狮子,时不时还会咆哮两声,可现在那种嚣张气焰全都没了,像只袋鼠,呆呆傻傻的,怀里还揣着只小的。 方既白莞尔一笑,手从秦笑的背后拢了过去,覆盖在他凸起的腹上。这一刻,他感到十分满足。 13. 到了一月中旬,秦笑与方既白都迎来了期末考试。 在方既白一个学期的从生活到学习无微不至的照顾下,秦笑头回在考场上减少了睡觉时间,使试卷内容破天荒的充实了不少。 收到成绩单后,竟然真的进步巨大,秦笑认为这和自己的天纵英才分不开关系,但多少也有方既白那么点功劳。于是他决定请方既白大吃一顿,他请客,方既白买单。 吃吃喝喝后,秦笑正式迎来了美好的寒假。然而寒假第一天就很不美好,他被方既白拖去了慈爱医院。 慈爱医院不仅是方既白他哥的工作地,更是方既白他爸自家开的医院。医院规模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走的是浓缩精华路线,服务周到,要价不菲。 要价不菲这一点,和秦笑没什么关系,他打在这家医院出产起,就没给过医药费。按他说,方父那就跟亲爸似的,方既白那是真·亲哥们,谈钱伤感情。 自从开学前生了怪病后,这小半年秦笑没少在方既白的威逼下来医院检查,开的各类药不知凡几。不过这次不同,给他检查的医生不是方既白他哥,而是方既白他爸! “方叔……”秦笑招呼还没打完,就被方父好一阵嘘寒问暖。 “天冷了,可穿够衣服了?你现在可千万不能感冒……要少吃刺激食品,不然有你痛的时候,别做剧烈运动,不然风险更大……” 秦笑越听越是胆战心惊,他鼓起勇气打断,笑得比哭还难看:“方叔,我,我这毛病是不是没多久可活了?” 方父瞪眼:“瞎说,有我在,还保不住一个孙子?” 秦笑张开的大嘴塞得进鸡蛋:“孙子?” 方父没看他,低头看着仪器数据,一边说:“是个男孩儿,健康着呢。” 秦笑强压着“孙子”的巨大疑惑,好奇又求知的看了方既白一眼,低声问道:“瘤子还分男女?” 方既白扶着额头,正要解释,方父已经将片子给了秦笑,还一边介绍道:“你看,这小家伙可爱的很吧?哎,真没想到笑笑你和小白这么快就定了下来,其实我还没想过这么早就当爷爷,不过也好,虽然是先上车还没买票,但你们两情相悦,先生个孙子也……” “笑笑!笑笑你怎么晕了!” “快扶好送去抢救!” 秦笑知道,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不然方既白他哥耍自己也罢了,怎么连一向严谨又严肃的方既白他爸也开始耍自己? 而且!他肚子里的瘤子居然真是活的!还是男的!不……好吧,那是个孩子。 秦笑悲愤的“我操”一声,想睁眼看到都是梦一场,然后触目可及的白色病房,打破了他的美好幻想。 方父更是在秦笑脆弱的心防上再插了一刀:“笑笑,你放心,你和肚子里孩子都没事。” 说完,方父看着病单,若有所思的碎碎念:“身体明明不弱啊,怎么忽然就晕倒了,看来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得好好养着……” 方父一走,秦笑便阴测测的看向病床边的方既白。 方既白笑得一脸无害,从果篮里拿出一只苹果,走过来说:“吃苹果对你对宝宝都好。”说着,便要拿桌上的水果刀削皮。 秦笑翻身扑过去,直接先他一步抢到了水果刀,挥着刀子质问道:“我操,你没有话要解释?” 方既白站着没动,认真的说:“笑笑,我会负责的。” “负你妈的责!”秦笑简直崩溃了,恨不得给眼前这人来个三刀六洞,大不了他给方既白负责! 但秦笑哪怕手持武器,也没有方既白手里的苹果那么灵活可控,那刀子没插进方既白的心窝子,插进了苹果肉里,直接捅了个透彻,刀尖从另一头冒出来,寒光闪闪。 秦笑呆愣了一下,这一下子要是方既白没接好,非得没了半条命。 趁着这一愣,方既白近到了秦笑跟前,温言软语的给他顺毛:“笑笑,虽然是一个赌博引发的血案,但愿赌服输,你不会连面对错误的勇气都没有吧?” 这话一引,直接让秦笑有了他也有错,他也是过错方的自觉,不禁从发怒变成了羞恼。他紧抓着白色的床铺盖,牙齿咬得嘎嘣响。 方既白见状,沉默了一会,才问:“你不想要这宝宝?” “我……”秦笑张开嘴,半天没说下文,憋出一句“我就糙了!”之后,他才吼出:“就算是个瘤子,那也是我一块肉,我都舍不得不要呢,何况这是活人!不要了还不得肉痛死……何况,这还是我自己的……自己的……” 似乎说不下去,秦笑“呜哇”一声,翻过身扑到床上大哭起来,咆哮不止:“我成什么怪物了啊……居然能给男的生孩子……我糙了,我做什么孽了我,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迟到不早退不耍流氓……贼老天!你怎么能让我他妈怀了哥们的孩子……” 方既白嘴角泛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俯身过去将趴得四平八叉的秦笑揽住,在他耳畔吹了口气:“你要是接受不了怀哥们的孩子,那就当是怀了老公的孩子嘛。” 14. 秦笑的早孕,使方父对战友产生了愧疚,但毕竟是自家儿子自家孙子,他打完骂完还得收拾利索了,把秦笑给看牢。 尤其是在见识了秦笑的弱不禁风后…… 方父也忽然明白,方既白也不是口味很重,秦笑也是有柔弱的一面的。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方父把秦笑留在病房里观察了几日后,不仅确定了秦笑父子平安,也确定了儿子儿夫是真心相爱的。 具体可以从这几个方面看出来,比如方既白不让秦笑吃医院餐,亲自买料下厨煲老火汤;秦笑要吃的水果,那都是经了方既白的手,有皮的都没皮了,没皮了都洗白白了;检查、吃药、洗澡、睡觉全程陪同,任劳任怨…… 方父虽然在方既白身边陪伴不多,却也没少听方既白他哥抱怨自家弟弟各种难缠,而他也很清楚自己儿子本质是个什么德行,在这个对照组下,方父想不相信都不行了。 从生子怪物到天生我材必有用这一心理转变,秦笑并没有花费太久的时间,尤其是在他想明白,男人生个孩子又不用死之后。 当他以为自己肚子里是活瘤子的那种提心吊胆,被方既白忽悠着吃下一大堆淡出鸟味的食物,增肥二十斤的前提下,开刀会痛会有疤等对比下——秦笑觉得,生个孩子也就屁大点事。 而且,那个经常在肚子里动一动的小家伙,真的……挺奇妙的。 好吧,其实秦笑只想表达他最近过的不错,方既白这个哥们一向对自己不坏,而现在,更是非常不坏,除了伙食过分单一这一点,他充分的享受到了全方位的伺候。 “饿了就先吃块糕点,是你喜欢的酸枣糕。” “唔……你最近也辛苦了,跑上跑下。” “这是我们的宝宝嘛……” 从窗户往下看,看得到走廊里的那些新爸爸在为新妈妈忙前忙后,有的在座椅上相互依偎,秦笑看了看方既白送过来的保温桶,心里忽然有了一种骄傲的情绪。 方父虽然很希望能秦笑能待在眼皮子底下照看,但耐不住秦笑不希望。情况实在很稳定后,方既白便非常配合的将秦笑领回家照看,顺便在方父那里虚心讨教。 比起医院,哪怕是单间病房,方既白也还是觉得被打扰。 尤其是在秦笑收到秦爸电话,说今年部队有安排,照例不回来过年后,秦笑迎来了第十个和方既白一起过年的寒假。这次还多上一个肚子里的小家伙。 方既白捧着一本《孕夫注意事项》,站在微波炉前守着,见秦笑看了过来,笑道:“粥就快热好了,你爱吃的鱼片粥。” 秦笑努努嘴,那头“叮”的一声,方既白已经放下书捧了粥过来。鲜香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早上新买的鲜鱼,去皮去刺啦,放心吃。” 方既白的手艺,当然味道不错,秦笑喝了两口,便觉得这寒冬腊月的身心都暖和了。 方既白坐到他身边,胳膊绕了过来,在他脑袋后面摸了摸:“我知道你不喜欢待医院,我已经我爸说了,下午我们就回家,你晚上想吃什么?对了,我看你腿上好像有些水肿,我跟护士学了几招,回头帮你按摩去肿……” 秦笑往后仰了仰头,靠在方既白的手上,捅了他一手肘:“嗳,辛苦了。” 突然听得这么一句话,方既白转过头来,他的手拢到了秦笑的脸上,秦笑莫名的脸上一热。以前两个人没耍流氓之前,再怎么胡来秦笑一点也没觉得不对劲,但从那以后,好像方既白越来越不对劲了…… “干、干嘛?”秦笑放下粥碗,准备推开。 方既白修长的手指在秦笑的颊边一擦,笑眼眯眯:“你吃得满脸都是。” 秦笑原以为会有什么不对劲的画面,结果听到这么句话,不禁又羞又恼,将汤勺一摔: “操,我喜欢,我脸也喜欢吃!不行啊?” “行,我也喜欢!”方既白嘴角勾了起来,跟着就压了过来,一只手搂着他的腰,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再一使劲,给他锁了个结实。 秦笑无处可躲,推了几下未果之后,方既白的气息开始不断地扑到他脸上,他被吻得有些喘不上气。 从一开始,意识到两人的互咬是接吻后,秦笑好像并没有太多心理障碍。即使是知道两人耍流氓了,他怀孕了,好像也没有天塌下来。这个人是方既白啊。方既白还在啊。 这是很奇怪的念头,但事实上秦笑的第一个念头也的确是这样,虽然有些不对劲,但好像这样也没什么大不了。是方既白啊。 是那个帮他出头帮他抄作业帮他补习帮他做饭帮他洗衣服的好哥们方既白啊。 方既白的嘴很甜,秦笑推着推着就抱了过来。 如果是方既白,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吧。大不了他负责咯。 “笑笑。”方既白抽出身子,一手摸向他越来越明显的肚子,他脸上还带着笑容,但语气却变得很严肃:“我们一起,好好养大他吧?” 秦笑翻了个白眼,抱着胳膊说:“废话,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说完,他歪过头,凶狠狠看向方既白:“操,别想丢给我一个人!” 方既白低下头在秦笑的唇上吻了一下,说:“嗯,我们也在一起吧。” “当然要在一起……”秦笑脱口而出,然而“养”字还没出口,嘴已经被堵住了。 真甜……秦笑猛地咬回去,忽然不想补充那个字了。 15. 鉴于秦笑他爸经常不履行职责,过年不回来这回事,秦笑早习惯了。 而且这回,他更庆幸他爸不回,不然挺着这个大肚子,秦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爸的拳头解释。 秦笑自己是认命,是想开了,不就他妈生个孩子嘛,要不了命!几个月后又是一条好汉。但他爸就算想开了,他爸的拳头也想不开。 一想到这个,他就忍不住瑟缩一下。 “怎么了?感冒啦,都说我出来买就好了,天越来越冷了。”方既白拿出一条大围巾将秦笑的脖子团团捆住。 秦笑拍拍嘴打了个哈欠,白眼一翻:“快过年的还不出门,过两天街上都没人了,也太孤单寂寞冷了!” “有我早晚都陪着你,你还孤单寂寞冷啊?看来是我没尽责啊。”方既白笑了笑,揽着他的肩往超市里走,还不忘小心的避过人流,都抢购年货来了,人可真不少的。 方既白与秦笑两个年纪不大,身材却是高挑,加上秦笑发福,除了脸还有棱有角,上身一件大羽绒服罩下来,有如一只肉团子,由两根竹竿撑着,比例着实诡异。 若非秦笑那还算俊朗阳光的样貌还保持得宜,只怕要和身边的闪光体方既白形成鲜明对比,吸引更多路人目光。 秦笑是个耐不住寂寞的,出来逛也没有特别想买的,两人采购了一番吃的用的,便转上了楼上的商场。 待被带到婴幼儿服饰区,看着那一排排粉嫩嫩,花绿绿的小衣小裤,秦笑才反应过来,不禁有些窘:“小白,太早了点吧,我这才……”他心底算了算,距离上次打赌也才……“才两个月吧,不是说十月怀胎吗?” 正细细挑选的方既白手一停,转头轻声笑道:“那是女人才十月怀胎嘛。”说完,他心底暗自庆幸他爸忘了告诉秦笑他怀孕月份,心里也算了算,补充道:“我爸说了,男人五个月就行了。” 秦笑傻眼:“那不是只有三个月了?” 原本四个多月加上两个月,再过三个月……嗯,方既白扶了扶眼镜,点点头道:“是啊,这样你也少受累啊。”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难道你想再多怀五个月?” 秦笑心中本来还有些不对劲,但听到最后一句,也不由连忙摇头。虽然有人全方位照顾是不错,虽然方既白改脾气对自己言听计从是不错,但是抱着个越来越大的球实在是不方便啊! 眼见秦笑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方既白也微微一笑,在他握拳的手背上捏了一捏。 “老实点!”秦笑瞪了他一眼,若不是顾及不远处还有导购,就要掐回去。 方既白状若无事的继续挑衣服,那些小婴儿的衣服做得都十分可爱,粗心肝如秦笑都觉得爱不释手,竟忍不住在脑子里YY起肚子里那小家伙是个什么模样来。 不得不说,肚子里有个小生命是种很奇怪的感觉,并不讨厌的奇怪,带着期待,带着好奇,带着……秦笑的憧憬都挂到了脸上。 方既白见他笑得眼睛都眯缝了,忍不住揉了揉他一头杂毛,心里暖洋洋的。 “秦笑!你也来买衣服啊?” “是啊,我也买,美女班长!”秦笑挂上大大笑容,他一眼便认出对面打招呼的人,是自己班班长赵媛,对于这个一向助己为乐又长得漂亮的班长,秦笑一向要加前缀。只是目光落到赵媛身上的他,根本感受不到旁边方既白忽然降温的气场。 赵媛推着购物车走过来,见方既白在,倒不奇怪,全校都知道两人是形影不离好哥们。给方既白也招呼了声好,便捂嘴笑了:“我是我妈要我上来帮弟弟买衣服的,你给谁买?” “我是给我儿……”秦笑话还没说完,腰上便给捏了一把,痒麻了之余,他也火速反应过来,转了话头:“我也给弟弟买。” “你不是独生的么?” “噢噢……表弟弟。”秦笑难得反应敏捷。 “哦,秦笑你寒假过的真好啊,瞧着又胖了吧,腿倒看不出,肚子是胖了一圈吧!”赵媛说完还扫了秦笑一眼。 秦笑下意识缩腹,嘿嘿一笑道:“家里伙食太好了。” 赵媛还要开口聊几句,方既白忽然笑道:“我们刚从女装那边路过,看到商场推出新折扣,正月里最低三折呢。” “真的啊?”赵媛一下子没了聊兴,拍屁股推车就闪了。 秦笑一向对赵媛观感不错,若是平时,那巴不得闲聊久些,但现在看见赵媛没了人,他只有深深松了口气,肚子也放松了。 “儿啊,真是委屈你了。”秦笑捧着肚子,轻声哄道,哄完又觉得不对,“呸”了一声,低骂:“哪是委屈了你,和你平辈,可是委屈我了!” 方既白闷笑一声,秦笑十分不爽:“我操,你倒是想个办法啊,我现在是回过味了,这孩子哪见的光啊!不是都夸你聪明嘛?” 方既白忍笑,逗道:“你才回过味啊?” 秦笑瞪视他:“你总不至于真要我认崽做弟吧?操,那我罢工了!”说完,他就撂挑子,不,撂了刚选好的几件新生宝宝装,转身要走。 方既白正要拦他,秦笑自己又回过来将刚才那几件衣服仍进了购物车,努力一本正经的说:“这些还是要的。”然后才走。 当然被追住了。 “笑笑,儿子就是儿子,哪有做弟弟的道理。” “哼。” “保管生下来后,儿子只会叫爸爸,绝不让他叫哥!当谁的面都不成!” 听到“爸爸”一词,秦笑忍不住弯弯嘴角,但还有理智尚存:“……话是这么说,但别说我是个男的,我也才高二啊,你好像也没成年吧?” “笑笑。” “嗯?” “这里不方便,别的地方方便啊,如果没人认识我们……” “哪里?” “加拿大怎样……” “我英语不及格。” “有我啊,我教你。” “我没钱,去不起。” “有我啊,存款、基金富余,养你养孩子。” “我不爱吃西餐。” “有我啊,早上猪肠粉,午饭白云猪手,晚饭红烧肉,夜宵烤羊杂。” “我不喜欢洋妞。” “那最好了,我也不喜欢洋鬼子,你喜欢我就够了。” “……操。” “那就加拿大了。” “操!唔……” 16. 这回年过的不是那么爽快,秦笑连支彩珠筒都没玩上,更别说雷鸣那种方既白严令禁止的危险物品了。 秦笑没玩上就没玩上,不仅大过年的不往人堆里凑,整个正月里头,他都老实在家窝着。 这点让方既白喜出望外之余又心神不宁:“不出去透透气?” 秦笑抱着肚子往沙发里一滚,声音闷闷的:“不想见人。” 方既白一听,心疼了,放下手里的萝卜便凑了过去抱他:“怎么了?” “愁死了。”秦笑一脸苦瓜相,跟鸵鸟似的把头埋进方既白怀里,咧咧说:“这就要开学了,我大着个肚子怎么跟人解释啊,真解释了,回头我爸知道了,一准揍死我!” “放心吧,有我呢,你不想见人那就别见。” 方既白搂了搂他的腰,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咱们先把语言过了,材料整理了去申请大学,这边学校你不去也没关系。回头我找我爸开个证明,便说你生了病,请长假。也不用担心你爸提前知道了,家长通讯录那里我去想办法把你爸的号码改成我爸的,到时候对话也万无一失,你安心在家呆着就行。” 这办法当然是好,但秦笑的眉头还是没松开,他撑着脸仍是发愁:“还有,这男的生孩子不算个事儿啊,孩子生下来会不会是正常的啊,不会缺胳膊少腿脑袋缺弦吧?” 不等方既白解释,秦笑又接上一句:“再说了,我才这么大,也还不会带小孩呀,别说教了,这不祸害了他么?哎……”叹着叹着,差点眼睛都红了。 连着这么几个问句,方既白自然听出秦笑这粗啦吧唧的人居然是心慌了。虽然是看过了几本孕妇心理书,方既白仍不太会安慰人,因为一向粗线条的秦笑几乎没给他机会安慰过。 于是,他只能抱着秦笑的脑袋跟哄小狗似的一直摸,就差说“小狗不哭吃骨头”了。 就在秦笑深陷产前忧郁症时,秦父拜年电话姗姗来迟,他还没来得及解释之所以这时候才联系是因为出任务,就被秦笑一声“你还知道你有个儿子呢?”的怒吼给弄懵了。 秦父一向是十分有威严的,铁掌之下的秦笑为了少挨打,十分识时务。秦父说东,他不敢说西。今天这种劈头盖脸就开始抱怨自己不关心儿子、忽略儿子成长的场面,秦父从没面对过。 一时之间,竟被秦笑给说出几分内疚来,秦父深刻反思,看来他是该好好关心关心儿子了。 产前忧郁症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等秦笑醒过神来,不禁为着自己“大逆不道”的言论胆战心惊,生怕秦父一怒之下回来打肿他屁股。 然而他这种担心是没道理的,秦父一反常态,不仅经常打给方既白关心儿子学习状况,也开始周周打给秦笑关心他的生活状况。 秦笑一开始战战兢兢小心应对,后来发现他爸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后,也养肥了胆子,开始敷衍了事。 秦父慢慢也听出儿子的心不在焉,然而没觉得对方敷衍,反而觉得,是不是他的关心通过电话传递效果不足呢? 秦笑这会儿已经没功夫去想他爸怎么想了,他很忙,忙着养胎,忙着在方既白的糖衣炮弹下补习英文。 方既白也很忙,方父已经估算好了预产期,就在这个礼拜之内,他一早列出产前准备清单,大小毛巾、尿片、水温针等物品一应俱全。 这时候的秦笑又长了不下二十斤,脸都嘟嘟起来,使得方既白最近不捏他屁股,转捏脸。他恼火的打开对方不老实的手,瞪眼说:“脚肿得又不舒服了。” 方既白伸手搂住了他,抬起他的腿,驾轻就熟的帮他按摩脚踝,一面笑着哄他:“老婆大人辛苦了!” “那是……操,谁是你老婆呢!”秦笑回过味来,在他腿上掐了一把,更正说:“你叫小爷老公,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方既白先凑过去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两下,这才温柔的叫了一声:“老公,考虑好了吗?” 秦笑很受用,眯着眼儿看他,觉得小白脸越看越好看,还做饭洗衣全能伺候,做老婆也很不赖了。 只是白天的好心情,到了晚上就没了大半。 随着产期临近,秦笑愈发紧张了,他是个怕痛怕死了的,一听到方父说要剖腹产的,就感觉疼得脑袋都大了。哪怕方既白连着几个月给他做心理建设,解说麻药什么的,临到头了,秦笑仍然怕得很。 若不是更疼肚子里这块肉,秦笑说不准就临阵脱逃了。 这一晚,秦笑又在床上翻来翻去的折腾,从左到右,除了不能趴着,他哪个姿势也试过了。 方既白揽着他本是一直没说话,最后实在受不了了,翻过身来抱住他拍了拍:“行了别烙饼了啊,不是说好了么,疼不了的。” “操,又不是你生,你当然不疼。”秦笑抓着他胳膊咬了一口,“我真是悔死了,打赌害人,爽了他妈一晚,苦了上百晚!” 方既白乐了,笑了一会逗他:“那以后还想爽吗?” “当然……”秦笑“不”字还没说出口,又觉得不对头,他青春年少没有当和尚禁欲的道理啊。只是这个爽,还是要注意方法……秦笑猛然伸进对方裤子里在他屁股蛋上掐了一把。 “弹性真好,下回换我试试呗?” 方既白仍是笑,也没推开他,由他摸,只伸手绕到他脖子后面,扶着他后脑勺往自己面前一拉,吻了上去。 方既白的吻,秦笑一向是不舍得抗拒的,他觉得对方的舌头只怕是最柔软香甜的东西了……然而还没来得及完全投入享受,腹部猛地一阵痉挛…… 17. 怀孕到了后期,其实秦笑的肚子已经不会先先前一样阵痛了,所以这回的来势凶猛,直把他的眼泪都痛得呛出来。 止痛药就放在最近的地方,方既白喂了他吃后,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头,秦笑痛得脸色惨白了。 被折磨了几个月,秦笑也没这样痛过,一阵一阵又一阵的碾压过去,他感觉自己的肚子都快要碎成渣渣了,排出体外了。 越来越痛,痛得下沉,痛得秦笑眼泪直流,脑子里更是一片混沌,他掐着方既白的手,忍无可忍的说:“我他妈要是带着孩子死了,你这三年都得给老子守身如玉!” 方既白这时回过味来,已经准备去拿待产包,然而听了这句,不禁哭笑不得。 秦笑见对方没答话,还把自己的手脱开了,不由恼了,肚子痛出一窜火来。他抱着肚子大骂:“死没良心的小白脸!老子给你怀孩子,玩挂了你他妈三年都等不得?” 方既白正收拾了东西放包里背了过来,一把抱起秦笑往外头走,手稳稳的揽着对方的腰,幸亏他力气大,不然现在这吨位的秦笑可难抱得动。 “你个畜生!爷看错你了秦笑犹不解气,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都是狗屁!”骂咧咧的仿佛能泻肚子里的火气。 方既白拍了拍他的背,一脸无奈:“笑笑,别说三年,你要是不在了,我守你一辈子。” 秦笑这才闭了嘴,而且一时忘了痛,还得意洋洋起来:“算你还有点义气,知道我这样的哥们打着灯笼都难找,晓得珍惜……” 只是这话还没说完,随着方既白打开了大门,秦笑的后半句话在看到门外的人后,生生的吞进了肚子里。 来人竟然是秦父,他满面笑容的看了过去:“啊,小白你也在啊……”说了一半,才发现情况不对,他一看到秦笑,不由大吃一惊:“笑笑,你怎么吃得这么胖了!” 秦笑火了,下意识要反驳,但是方既白已经先一步说:“秦叔,笑笑不舒服,我正要送他去医院呢,您……” 他的让让两个字还没出口,秦父已经一拍额头,上前帮着方既白抱住了秦笑另一头胳膊,一边急急忙忙的往楼道走,一边说:“走走,快去医院,你看他这贪吃的性子还没变,吃成这吹气球的样子,可吓我一大跳!可不是犯暴食症了吧?” …… 方既白原本一早跟他哥借了放楼下停着备用,但这时候秦父是开了一台吉普车来的,红黑的军牌让方既白果断的抱着秦笑坐了进去。 秦笑这时的痛又高了一波,从肚子里内斗发展成了要往外斗的趋势,肚子也越来越重,就似慢慢往下面沉着,他这时已经没力气说话,除了呻丨吟就是死拽着方既白的手。’ 方既白面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任他抓得自己的手红得泛青,一边给他爸打电话,准备生产事项。 秦父原本以为秦笑是吃多了犯痛,但从后视镜里往后看,也瞧出秦笑的状态有些不对头,他皱眉道:“怎么回事?痛成这样啊,是不是阑尾炎啊,简直跟他妈当年生他似的!” 方既白正轻轻揉着他的腹部,听了这话,脸色倒不变:“秦叔你也知道,笑笑他一向最怕痛了……” “这倒是。”秦父稍微释然了,笑说:“这小子肯定不是像我,他看着结实,其实一身猫肉,怕痛得要命!” 方既白这时已经没心情来接话头,一心都扑在秦笑身上,为他擦了擦汗,哪怕他爸说了有经验也基本安全,他也不能做到不担心。面上不显,心里是扑通扑通直跳。 终于到了慈爱医院时,是方既白他哥亲自迎上来的,倒叫秦父很不好意思,他拍了拍方既吕的肩,笑说:“哪用来接啊,他就一点小毛病,你们惯得他啊!” 方既吕脸色诡异,然而在方既白的眼神下什么也不敢多说,只好打个哈哈含混过去,招呼着护士帮忙将秦笑扶上了推床。 “诶,怎么不走大门,这是往哪儿拐呀……”秦父跟着前面的推车进了一条单独通道,很有些困惑,没听战友说他的慈爱扩规模了啊。 方既白拉着秦笑的手,眼睛里全是秦笑,这时什么也听不到了。方既吕是听到了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闭嘴。 直到上了后栋的顶楼,秦父就更困惑了,他战友这医院是不是效益不行啊,这么一层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他正犹豫着以后是不是要掏医药费,便被几个护士拦住了:“先生,这里不让进了,麻烦请在外面等待。” 秦父这是理解的,便坐在了外头,但他不理解的是,怎么方既白竟然跟着推车还有他哥,竟然就毫无阻拦的进了手术室! 这区别待遇秦父就受不了,找到那护士反映情况:“……我是病人的爸爸,怎么他能进去我不能进去,我也很担心病情啊!” 那护士一翻登记表,说:“噢,那是产妇他老公,你女婿嘛,咱们医院的陪护分娩一向只提供给产妇老公的,很抱歉……喂!先生你没事吧!快来人帮忙,产妇家属晕倒了!” 18. 秦笑推进手术室后,方既白也第一时间换上了无菌服跟了进去,里面主刀的正是他爸,副手则是他哥。另外两个助产士也是方家人,对于秦笑的状况并无太多惊讶。 当年,方既白另个一爸爸生产时,也是原班人马,除了方既吕是被生出来的那个。方家男人有着神奇的让男性受孕体质,已经该家族不传之秘。 本来,如果该家男人性向正常比例高一些,方家也不会出这么多妇科医生……但事与愿违,方家的男人性向异常比例非常高,这种体质冥冥之中成了老天不舍得方家绝后的一种补偿…… “笑笑,我守着你,你加油,我等着我们一家三口团聚!”方既白站在病床旁纹丝不动,只紧握住秦笑的手。 秦笑满面是汗,唇色已白:“痛……明明……痛死了,小白你个……大骗子!”说着,他反握回去,用力掐了那只罪魁一把,心里恨不得生嚼了他。 “笑笑,我等你报仇!随你是杀是剐,全听你的好不好?”方既白尽力稳住温柔的语气,掩饰着心里的忐忑。 秦笑一脸菜色,听了这话倒有了一丝清明,咬牙说:“好……要是你骗我……老子就……就不生了!” 方既白哭笑不得,连连点头,这时经过麻药等前期准备,手术终于开始了。 方父拿着一把手术刀熟练地划下,秦笑麦色的皮肤绽开,隆起的腹部鲜血涌出,腹膜、子宫壁依次被切开。方既白丝毫不怀疑所看到的,那些器官无不是怀孕初期现长的,也是他们家没法跟秦笑解释奇怪腹痛的原因。 随着一股羊水的涌出,婴儿的头首先探出来了!大大的口罩遮住了方既白的脸,看似冷静,但他不断颤抖的双手出卖了他。 方既白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刻,如果不是手术室要保持安静,他简直要像秦笑那样激动得跳起来!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粉扑扑的儿子,那个被方既吕放到保暖台上的小婴孩,多可爱啊! 但方既白不敢抽身走近宝宝,助产士在忙碌料理完孩子的事宜,产程仍未结束,接下来,方父正开始给秦笑缝合伤口。分娩完成时秦笑早已使尽浑身解数,此时他有气无力地躺在产床上。 终于完成最后步骤后,方既白忍不住揽着秦笑的手臂,丝毫不顾及室内旁人,在秦笑的脸上吻了又吻:“笑笑,他出来了,他出来了!” 经历了一个多小时的手术,秦笑感觉自己全身都快散架了。好在怕痛归怕痛,身体还是锻炼的不错的,听了这话,他出于天性不肯得累趴,费劲说:“太好了……快把兔崽子抱来。” “好。”方既白笑容满面的向孩子走去,才听得身后传来后半句:“抱来……给我打一巴掌,兔崽子太能折腾了……” 两个助产士手不由抖了一抖,颇有些不舍得,好在方既白一早跟护士练习过标准抱姿,虽然紧张,但幅度、手势无一不标准,稳稳当当的将儿子抱到他另一个爸面前。 方既白原想着,要是秦笑一定要拍一巴掌解气,他虽不忍心,也得让秦笑解气的。 好在他儿子成功用可爱征服了秦笑,那圆鼓鼓的小脸,那眼睛一眨一眨,秦笑只看了一眼,立马就忘了初衷,他一脸骄傲:“瞧这帅摸样,不愧遗传了我的基因!” 方既白有妻有子万事足,笑着附和。 同样围观宝宝的方父和方既吕听了,很有些不以为然,他们一致宝宝完全是方家基因占上风,宝宝必须生得好看。 而宝宝被这么多人看着,也终于“哇”的一声哭开了。 这一声啼哭异常嘹亮,随着助产士刚打开的手术室门,响彻正层。 已经昏迷醒转,正在手术室门口静坐示威的秦父听力毫无问题,甚至比普通人还灵敏。一听这哭声,便炸毛而起,猛地冲进了手术室:“方功明!” 从军医岗位上退伍二三十年的方父哪里是特殊兵种秦父的对手,被对方单手拽着白衣襟,丝毫反抗不得,也……没好意思反抗。 “糙了,你也对得起我!让我儿子给你儿子生儿子!”秦父一拳砸过去,眼看方父要被砸倒,方既白一把将孩子塞到方既吕怀里,扑过去拦住了秦父。 秦父魁梧有力,若非方既白也点功力,也是拦不住的。但秦父不看方既白还好,一看方既白就更火大。 “我是要你照顾笑笑,可没要你把他照顾到床上去,更没要你把他肚子搞大!”秦父一面怒吼,一面对着方既白肋条骨下边就是狠狠地一拳打了过去。 别说方既白很难躲过,就是能躲他也不愿意躲,捂着痛处弯了身子,吃力说:“秦叔,是我的错……” “你个兔崽子错的离谱!”秦父哪里给他说下去的机会,看准机会又对着同一个地方追加了一拳,再用胳膊肘狠狠一顶,直接把方既白打倒在地上。 方既白倒抽了一口凉气,伏在地上半天没能直起身来,断断续续的说:“秦叔,对不起,我是真的喜欢笑笑……” 方父于心不忍,有心要劝,但一想到这战友年轻时的脾气,还是忍下了,他觉得自己没儿子耐打…… “胡闹!”秦父又一脚要踢过去,内室里传来一声大骂:“吵死了!”虽声音明显中气不足,但不妨碍它分贝超高。 秦父当然听出这是自己那孽子的声音,其实他心里也不完全相信秦笑那兔崽子是无辜的。若他完全清醒,说不准还会觉得方既白更无辜,但事情发展到怀孕的地步,秦父生为一个爸爸,下意识维护“女儿”已成天性。 就在他动作停滞的时候,方既吕接到地上方既白投来的眼风,连忙抱着宝宝走了过去,献宝似的笑容满面:“秦叔,恭喜恭喜,你做爷爷了!这是您亲孙子呢!” 秦父一心投入到了“维护女儿清白,怒捶流氓人渣”的戏码中,差点忘了这是产房,一听这话,一看宝宝那讨喜的模样,顿时抛了剧本,整个人棱角都柔软起来,笑都不会笑了,只一个劲的说“好”“好”。 “这眉眼像我,跟我年轻时一个样子,长大一定大把女孩子追。”秦父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宝宝娇嫩的小脸,得意洋洋。 方既白伏在地上半天直不起身来,秦父到底是执行任务的特殊兵种,力道非常狠,而且两拳都准确地打在了同一个地方,肋骨下面,再加上胳膊肘顶那一下,方既白现在一吸气就能感觉到阵阵疼痛。 但他不敢不起来,方既白捂着腹部走过去,轻声提议:“秦叔,笑笑还在里面呢,您现在过去看看吗……” 秦父原本软化的表情再次有凝结的趋势,似乎见对方还有力气起身,非常不满,他抬手就想再挥一巴掌,然而这掌风扇到了娇嫩的宝宝,他眼睛眨了眨,非常合事宜的大哭出声! 方既吕松了口气,连忙抢救自家弟弟:“秦叔,你看,吓着宝宝了!到底小白是他爸爸呀,都吓哭了!真可怜啊!” 秦父原本就看得心疼了,秦笑小孩子的时候他老婆还活着,他没带过几天,再回来好像秦笑就能走能跑了。此时一看这场景,立马心软得都能化了,哪里还顾得上方既白,一心只想着哄宝宝:“不哭啦,不哭啦,乖孙,爷爷不打了,不打了。” 方既白在脑门上摸了一把,发现全是汗,感激的看向自己亲儿子。 宝宝这时已不哭了,在他爷爷怀里喔嘴打了呵欠。 19. 睡了很长一觉,醒来的秦笑还觉得自己踩在棉花上,一想到他生个大胖儿子,就有一种自豪感。别的男人能干的他能干,别的男人不能干的,他还能干! 还干出了个人样! 秦笑抱着宝宝一顿胡亲,轻轻的戳他的小圆脸,却被他叼住了指尖。 吮…… 秦笑愣了愣,深受常识荼毒的他差点就要做出撩衣服的举动,全然忘了他是不是有这功用。好在方既白是清醒的,驾轻就熟的拿着医院调配奶过来,揽着宝宝开始喂奶。 秦笑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平坦,莫名的有些忧伤。 不过这份忧伤并没来得及持续太久,就被提着保温桶进来的秦父打断了。 之前那都是不清醒状态才敢和秦父顶,一旦完全清醒了,秦笑几乎是下意识的将宝宝护在了怀里。他狂推着方既白:“小白,我和宝宝的平安就靠你了,上!” 方既白哭笑不得,秦父也只能干瞪眼,如果不是双手都提着保温桶,他是很想一掌劈过去的。又怕伤到了他的乖孙。 “笑笑,我和我爸已经跟秦叔解释了全部经过了,你别怕,怎么说这也是他孙子啊。”方既白坐在床边安抚秦笑,试图从他怀里抱回宝宝。 秦笑哪里肯,方既白连忙向秦父递了个恳求的眼神,秦父勉强刹住了脸上的凶气,说:“生米都煮成熟饭了,我还能怎么样?把宝宝再给你塞回去?” 秦笑打了寒颤,赔笑着不敢出声,几经官场,确认秦父接受事实了后,他才讨好的抱着宝宝给秦父看:“爸,我多孝顺啊,让你这么年轻就当了爷爷,宝宝多像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一树梨花压海棠……” 爱心泛滥的秦父破天荒的没计较秦笑的胡言乱语,逗孙子逗得起劲。 方既白见情势良好,便将桌子拉过来,把保温桶里的汤盛好。 秦笑一闻到香味,眼睛立马亮了:“这都什么汤,我要吃,我要吃!” “我专门去医院美食部买的,那师傅说吃这个对产妇最好了,催奶。你方叔不是说你生孩子的器官都现长了么,就是没奶……”秦父边说,边抱开了宝宝让秦笑吃饭。 秦笑脸色铁青,很有些悲愤了。 好在这样悲愤的日子也没有持续太久,等到一个多月后,秦父无数次延长的假期终于结束了,要准备回军部了。 临走这天,两家人在某家高级酒楼里正式吃了顿饭。 从一开始的拳脚相向,到后来面对现实,再到和好如初,有了宝宝这条纽带,对于两家人来说并不是难事。秦父与方父两人多年的战友情还在,尤其在秦父将方父打得戴了一个礼拜墨镜之后,秦父也算勉强原谅的方父的教子无方。 酒席开始,最积极的莫过于秦笑,抓着菜单一通大点特点。方既白则掏出产后注意事项笔记本,仔细回头跟侍应生勾画掉不应该吃的菜。 酒席中,最积极仍然是秦笑,穿着背心短裤,两手开动,埋头苦吃,大快朵颐,根本没去想这桌菜的目的是什么。 这让秦父看的有点发愁,这二不拉几的性子到底是像了谁? 尤其是自己儿子身边还有个鲜明的对比——方既白衣着规矩,举止斯文,不时为秦笑夹菜,为秦笑擦擦嘴,擦擦手,还频频向自己敬酒,并同时照看着婴儿座上的宝宝…… 秦父愁字都写到脸上了,秦笑依然看不到,倒是方既白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为秦父满上酒,笑道:“秦叔放心吧,笑笑有我呢,我会好好照顾他还有宝宝的。” 方既白得体的举止再度刺激了秦父,他有些不爽的道:“你现在可是高三,课业繁重的很吧,哪里有时间照顾笑笑和宝宝?” 方既白刚要开口,秦笑就神来一笔,直接将方既白那个加拿大计划托盘而出,甚至得意洋洋的说产前就将护照办了,最近材料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连宝宝都要带走,我岂不是连孙子都见不到了?”秦父脸色一冷,顿时杀气腾腾,整个酒席气氛都冰冻了。 秦笑缩了,悄悄的推了方既白一把,低声说:“小白,快上!” 方既白无奈,脸上却是挂上了无害纯良的笑容:“我们每个学期都会回来的,也不太远……” “是不远,不就隔着个太平洋嘛。”方既吕不声不响的补充了一句,迎面便被方既白冷眼一瞪,当即和秦笑一样缩了。 秦父铁口不松,不论如何都不答应秦笑与方既白带着宝宝去加拿大念书。要去加拿大可以,宝宝必须留下。 方既白倒是有些松动,说到底他也贪图国外环境宽松一些,他还有好多好多想和秦笑一起干的事儿呢…… 但是秦笑不这么想,一听这话他就拍桌而起,脑子又不清醒的敢和秦父叫板了:“凭什么啊!宝宝是我怀胎十月生的,你是我爸也不能跟我抢!”说完,他一把将宝宝从婴儿座里抱起来,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秦父气得抄起白酒瓶子就扑过去,要不是方既白使出全力拦住,方父拽住了那个酒瓶,秦笑的脸立马得开花。 一见这阵仗,秦笑心里立马打鼓了,正后悔不迭,他的亲儿子就心灵感应似的来助阵了,伴随着一阵嚎啕大哭,秦父立马缴械投降,全家人都围过来哄这祖宗!秦笑的顶撞自然揭过不提…… 方既白捏了把冷汗,在秦笑的屁股上打了个脆响。 眼下的危机虽然解除,但本质并没有发生改变,爷爷要看孙子也是情理之中,而爸爸要看儿子更是情理之中。所以,方既白的加拿大计划宣告失败。 当晚送机时,秦笑心里轻松极了,秦父则面色严肃,抓着方既白借一步说话。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带着笑笑跑那么远,不是随便你欺负?” 秦父哼了一声,见方既白一脸恭敬,心里倒舒服一些,少不了恐吓他一顿:“你们都是做爸爸的人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学习生活那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一条,要好好照顾笑笑和宝宝,绝不许欺负笑笑。尤其不准乱搞男男关系!要是我知道你让别的哪个男人也有孩子,我他妈一定打断你第三条腿!” 方既白虚心受教,诚恳的赌咒发誓:“秦叔放心,我和笑笑那是从小一起长大,十几年的感情呢,别人哪里比得上,我就认准笑笑一个。要是半点对笑笑不起,不用秦叔你动手,我自己打断它!” 秦父听了话,又得了方父的“一定对方既白严加看管”的保证,亲了乖孙一口,总算是依依不舍的登机了。 秦笑高兴极了,头上的大山终于没了,低头在宝宝脸色蹭了又蹭:“自由咯!自由咯!” 方既白笑了,勾着秦笑的胳往自己面前拉了拉,然后吻了过去。 秦笑大窘,推开他,迅速往四周看了一圈,幸亏这停车场刚好没人,但还是瞪了方既白一眼。 方既白的手在他结实的背上捏了捏,笑说:“怕什么?又没有人。” 秦笑一叉腰,一手抱着宝宝托了托:“宝宝看着呢!” “让他看,看他两个爸爸感情多好……”方既白抱住了他,在他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秦笑脸瞬间烧了,更叫他脸烧的是——怀里的宝宝睁着两只圆溜溜的黑眼睛,看得一眨也不眨。 20. 方既白与秦笑当然没能去成加拿大,于是本已做好这个准备的方既白只好再回来备战高考。但这个时候已经是五月中旬了。 最近一次摸底考试,方既白的名次破天荒的退出了全校前三,名列第三十一。 这个结果叫秦笑莫名的不好受,要知道,从他有记忆起,方既白做什么都是名列前茅。而更叫他不好受的是,距离高考只有半个月的现在,方既白还在给宝宝换尿不湿。 秦笑于心不忍的过去夺了他最讨厌的活儿,乱七八糟的给宝宝绑好后,然后严肃的拍了拍方既白的肩:“小白,读什么大学,你有打算了么?”然后拉着方既白坐到沙发上,一副“我们好好谈谈”的表情。 难得看到秦笑这副样子,方既白有些可乐,又觉心暖,他很不严肃的回手搂住了秦笑的腰:“你呢,你明年也高考,有什么打算?” “老实点!”秦笑被他挠得有些破功,一巴掌拍飞对方的爪子,绷住脸说:“当然有,我现在又不是小孩子了,我都做爸爸了,当然得为儿子打算。我才不学我爸,管生不管养,我决定了,明年就考本市或临市的,这样带宝宝就算平时养在你家里,我也方便看他,尽好做爸爸的责任。” 这话说得就更正经了,配上秦笑那青涩的少年面容,其实是有些好笑的。但方既白这会儿一点都不想笑,他伏身在秦笑唇上吻了一下,说:“我当然也要会尽好做爸爸,我已经决定考X大了,回家只要一个小时。” “X大?”秦笑愣了,“你的成绩满可以考到A大了,就算是现在,你考个C大也一点问题也没有啊,再说,如果是F大,也不算远……” X大虽然也是重本,但若是在全国排号,却是进不了前十的。秦笑本能里就觉得方既白这样的要是不上ABC这几所,简直就是把他这种人比得没学上了。 话还没说完,方既白从身后抱住了他,挨着他耳朵:“ABCDEF都太远了,你离不开宝宝,我也离不开,而且,我更离不开你。” 方既白近来说的肉麻话越来越多了,却没有这么直白的,秦笑听得耳根发热,但心里却是没由来的踏实。 如果陪着他的人能是方既白,秦笑觉得一点都不坏,他微微走神的功夫,方既白已经攻陷了自己的唇舌,搅出一腔清甜的薄荷。 秦笑忍不住回咬了一口,久久纠缠着那薄荷糖之后,才挤出个空隙,嘟囔了一句:“离不开就别离开了。” 方既白乐了,目光是晶亮的。 “操,反悔了啊?”秦笑扬起眉毛,瞪眼:“迟啦,有宝宝在,你非得跟我绑一起不可,做牛做马、做饭洗衣……” 下文已经咽在两人口中,方既白压了过来,一只手搂着他的腰,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再一使劲,给他锁了个结实。 两人紧紧相帖,都是夏季的家居服,薄薄的一件,而秦笑这件还被方既白一手撩了上去,直取胸前那两点凸起,轻轻揉稔着。 他们虽然越来越亲密,但生产前后,秦笑与方既白至多也就亲一亲,抱一抱罢了,再多却是没有了。如今忽然久旱甘霖,秦笑也有些耐不住,呼吸渐次急促了。要命的是,方既白飞快的解开了衣扣,他滚烫的皮肤再贴上来的时候,秦笑觉得自己小腹跟着有点儿发烫,什么东西似乎要着了。 秦笑一向不觉得要忍的,但方既白某个部位正顶着他的时候,他总算是完全清醒过来了,推了推,但方既白的手已经越滑越下,而且从前滑到后,四处点火。 “操,轮也该轮到我了吧?”秦笑猛地偏开头,躲开了他的吻,同时抓住了正往他裤子里探的手。“下去,换我上。” 方既白没有出声,但手上的动作停住了,没有再继续往下,手指却在秦笑小腹上打着圈。 秦笑暗喜,以为方既白默认了,当即“噌”的起了身,利落的反按住方既白的肩,跨坐在他身上,还动了动腿脚,尽力将他压得死死的。 就在秦笑的手试图攻下去时,便被方既白一手握住,而下方也随即失守。被扒了裤子后,秦笑才意识到自己坐了个微妙的位置……某处好烫。 秦笑还没来及悲愤,方既白的手指已经往那处探了探。 “操!你——你不是说我在上吗?”秦笑气得破口大骂方既白无耻、言而无信!但骂也没有的,他的手被攥得死紧,而方既白已顺手拿了一支乳液,使他赶到一阵滑腻的清凉…… 方既白还一脸无辜的微笑:“你是在上啊。” 秦笑欲哭无泪,眼见要破城失守,幸而宝宝的救命哭声及时杀到,响彻卧室。 方既白手一松,秦笑便解除禁止,欢欢喜喜的直奔婴儿床哄宝宝。 方既白一脸铁青,盯着腹下的凸起,暗中盘算着要早早将宝宝安置回家里。 这个愿望很快就实现了,因为方既白的理由非常光明正大,他要备战高考,没功夫照看宝宝。秦笑舍不得也得接受,因为他也返校,只能眼看宝宝安放在爷爷家。 方既白备考得十分成功,每日都红光满面,见人就笑,简直容光焕发。 获得这样效果的代价,是秦笑不得不以病情还未复原,体力不支为由,向体训队又请了两个月假。 放榜那天,方既白的成绩进X大那是毫无悬念,几乎是专业任选,他秉承家学,毫不犹豫的念了医科。第二年,在方既白的恶补下,秦笑以体训生身份加挂车尾的文化成绩,总算被X大录取。 秦笑恨不能仰天狂笑,一口气将这恐怖一年的补习书全部卖给了收废品的,用卖得的五十八块二毛请方既白吃烤羊杂。 熙春街香气四溢,人声鼎沸,热闹得很。 秦笑在摊档那买了二十五串烤羊杂,他大方的分给方既白十二根,然后吧唧的把自己手里的一根咬掉了一半,交给了方既白。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秦笑的声音的很快被淹没了,但方既白听得分明。 “小白,经过郑重思考,我决定对你负责,羊杂为证,我会好好对你的。” “……以前你不只给五根吗?” “这不同,当哥们能当老婆待遇一样吗?” “……” “操,轻点儿,疼!” “……” “哎哟!好!好……老公。” “乖了。” ——正文完—— 番外 秦方壹长到十岁的时候,已经连跳两级,坐在了市一中初一(一)班的教室里。 他的优秀人人都赞不绝口,应试与素质双全,内在与外在并存。然而再优秀,也解决不了秦方壹最大的烦恼——他那年方五岁,无时不刻不惹麻烦的妹妹方秦贰。 下午放学,秦方壹照例搭公交回家,然后去家里附近的小学接他妹。他在学校门口站了半天都没等到人,幸亏他妹的同学眼尖瞧见自己,给他指了路“秦哥哥,小贰好像跑巷子那边去了!” 秦方壹小脸一黑,但还记得和那个小同学说了声“谢谢”。 “秦哥哥,下个礼拜我过生日,你也来玩吧……” 秦方壹远远应了声好,虽然根本没记得这是谁,反正他妹玩的开,身边总是围着一圈小姐妹。 等跑到巷子里,秦方壹发现他妹又惹麻烦了! 都是一群几岁大的小学生,五六个人围着打架,其中那个穿着校服裙子的瘦高女孩不是她妹方秦贰是谁! “叫你欺负赵帆!叫你欺负赵帆!” 方秦贰剪着一头利索的短发,手脚十分利落,正抓着一个小胖子的衣领子,抬脚猛踢。后面还有个小瘦子在扯她头发,方秦贰一手就把伞柄砸过去,招呼得那小子哀声直叫。 和她一伙的只有一个瘦小的男生,想来就是那个赵帆。 赵帆虽然比方秦贰还矮一点,但他下手比方秦贰这假小子还狠!他正跨坐在一个明显高年级的男孩肚子上狂捶,两边的孩子都搡抓着他,却根本拖他不起。对方四个人,竟一时打不过这两个小孩,只得虚张声势的叫骂:“野种!你爸是死刑犯,你也是社会渣滓!” 秦方壹的观察力很好,就这么一眼也看出来这群架的局势,眼下虽然不分胜负,但对方人多,方秦贰这两个人总要吃亏的。当即叫了一声“老师来了!”,企图吓散这群学生。 虽然是老掉牙的招数,但对付小学生还是异常有效,那四个小孩本就没有方秦贰两人胆大,听了就收回手要跑,一边退还不忘叫骂两句:“算你们走运,下次见一次打一次!” “别下次,就这次!”方秦贰正打得兴起,又听了这话,哪里肯他们走,追了几步就拽着一个男生的书包,要接着揍! 这可惹怒了对方四个,一下子就围住了方秦贰,秦方壹见势不妙,那八个拳头马上要砸到他妹和赵帆身上,连忙扑过去帮忙。 秦方壹虽然比妹妹年长五岁,但战斗力根本比不了他妹专门练过的,他是个正常的十岁学生,而且是好学生!从不打架! 眼见着他不仅护不住人,脸上还要挨到几拳,那个瘦小的赵帆却挡了过来,对着迎面的小胖子就是一棍子。 小胖子痛翻倒地,连连哀嚎。 赵帆虽然一身狼狈,但小脸上的表情十分凶悍,抓着棍子向那四个男生冲,简直悍不畏死……对方那几个本就是欺善怕恶的,哪里抵得住,倒退了几步,撒丫子就跑了,再不敢放狠话了。 秦方壹心惊胆跳,这会儿总算松了口气,脸上又能装模作样了,向那小男孩说了声“谢谢”。 小男孩脸上的凶相已经消退了,此时倒露出几分腼腆,低了头。 “切,哥你弱就别进来乱凑嘛。”方秦贰斜了她哥一眼,对于她哥这种生得高高挑挑,白白净净,打架只会叫老师的男生,她是很看不起的。 倒是赵帆,虽然个子小,但勇猛不怕事啊,这才叫男生。 一想到这个,方秦贰看也不看她哥一眼,拉了赵帆一起,豪迈的说:“走,天晚了,去我家吃饭吧。” 秦方壹早习惯自家这假小子妹妹了,说话直爽是好,但眼前赵帆明显内向,只怕是不好意思的。于是他温和的拍了拍赵帆的肩,说:“我们家就在附近,不吃饭也要洗脸吧,这样回家了,你爸妈得说你。” 似乎是听到爸妈两个字,赵帆脸上有些黯然,方秦贰丝毫不觉,一蹦一跳的就在前面带路了。秦方壹眼尖,觉出味来,想来刚刚那四个男生的脏话也不完全是乱说的,不禁有些懊悔说错话了。 赵帆虽然努力跟着前面方秦贰的步子,但脚步有些怪,秦方壹猜想是刚刚打架伤了脚,于是体贴的上前牵起了小男孩走。 赵帆仰起头看了他一眼,秦方壹露出招牌微笑。 这笑容叫人看得顿时暖洋洋的,赵帆不好意思的低了头。 一回到家,方秦贰便发现不对头,桌上没饭菜!她苦瓜着脸,问:“爸爸哪去了?我饿了死哦,妈妈去旅游就算了,爸爸怎么能不在!” 秦方壹正带赵帆去洗手间洗脸,听了这话,便回了一句:“忘了告诉你,爸爸也去旅游了。” 方秦贰撅嘴捶了一记沙包,诧异说:“他们不是为了妈妈要开健身房的事吵架了吗?妈妈一个礼拜没回家呢,爸爸哄好啦?还一起去旅游?” “是妈妈一个去的,后来爸爸也追着去了,肯定是和好了。”秦方壹边说,边挤了些洗手液在赵帆的手上,帮他洗胳膊,赵帆洗干净了之后,一点都不野。 虽然他没有秦方壹那么白,却也长得眉清目秀的,看上去是个很文静的小男孩,就是四肢瘦瘦小小的,比方秦贰还要小一号,简直有些可怜兮兮的,一点也看不出打架会那么凶狠。 秦方壹小大人一般的摸了摸赵帆的头,比起方秦贰那样的混世魔王,还是这样的小弟弟看得喜欢些。 秦笑不在,不会影响两个小孩的生活,但方既白不在,就会影响。不仅影响生活质量,也影响生活品质。这不是因为方既白有一家盈利不错的小公司,收入颇丰,而是因为方既白有一手好厨艺,完美的俘获了一家三口的肠胃。 好在,秦方壹在。没有晚饭,他就亲自动手,下了三碗面条。厨艺还算不错的,方秦贰这挑剔鬼也说不出二话,吃的吧唧响。倒是赵帆比她还斯文些,默默的慢慢的吃。 秦方壹一人碗里卧了个煎蛋,眼见坐在方秦贰身边的赵帆,手臂比方秦贰小了一圈,便将自己碗里的鸡蛋送到了赵帆的碗里。 赵帆疑惑的抬头,秦方壹一脸微笑:“吃不下了,帮我吃吧,别浪费。” 赵帆眨了眨眼,低了头,这煎蛋味道真的很好,整个人都吃暖和了。 方秦贰边吃边滔滔不绝的讲述她如何为同班弱小的同学出头,英雄救美,大杀四方。 为了增加戏剧性,她觉得很必要的阐述起赵帆造孽的身世,于是从他爹坐牢,娘好像跑了这里还要继续说下去时,秦方壹第一时间制止了她,转了话头:“赵帆,既然你妈妈最近都没在家,不如今天就睡在我们家吧?我们爸妈出去旅游了,这个礼拜都不会回来,就当陪我们俩吧?” 赵帆知道自己是不该答应的,就好像那些亲戚,表面说的好听,其实一点也不想收留自己。但是看着对面这个哥哥的笑容,他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结果这一住,就不是一晚,而是一个礼拜。直到秦笑与方既白回家,赵帆才知道两人的妈妈居然是男人,不过赵帆也没有特别惊讶的表情,只是有些犹豫该叫“阿姨”还是“叔叔”。 秦方壹与赵帆相处了几日,早明白他的性子,带着他叫“叔叔”。 方秦贰身为一家的掌上明珠,一回来就拉着秦笑与方既白讲述这一个礼拜的丰功伟绩,光辉正义。其中,帮助赵帆这个弱小的同班同学,当然要大书特书,尤其说明了他如何可怜,她方秦贰是多么的富有正义感,保护弱小! 秦方壹对他妹妹的厚脸皮已经无可奈何,只好补充说明了赵帆根本不弱,其实也是很能打的,还救了自己。 这么一说,秦笑就来了兴趣,他对自己这个斯文儿子其实是很不满意的,光会读书,四肢不勤有啥男子气概?要是像方既白那样文武都有料也罢了……偏偏和比自己小的男孩打架还要别人保护! 于是,秦笑倒是对这个眉目间有着悍色的小男孩很有好感。他很激动的拉着方既白抱怨,生儿子当如是! 方既白扶额,哪里不明白秦笑的意思,只得轻轻拍了他的肚子,在他身边悄声一句:“这一个,按你喜欢的来培养,好吧?” 秦笑哼唧一声,揉了揉赵帆的头:“才六岁就一个打四个,这要是我儿子多好。” 后来的后来,赵帆就真的成了他的儿子。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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