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大人?滚蛋!(四)——君太平

作者:君太平  录入:05-03

 第二一七章 闻人斯于,我爱你

 “你怎么知道我领结婚证了?”这个家伙不是一早就回中国窝着了么?怎么会知道她已经成了非单身人士? 沈萧目光直接在索夜楦身上转了一圈,“未来姐夫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你肚子里的那个小崽子是怎么来的?”连孩子都快下地了,这个男人要是还没搞定她,那还真是白混了。 “擦!这两件事有毛个直接联系啊?”沈离指着沈萧,彻底无语了,这家伙的脑子是什么构造啊?这事儿怎么想怎么看怎么揣摩也拉不到一块儿吧? 沈萧撇撇嘴,“能把你这么爷们儿的极品拐上床塞个崽儿在你肚子里,绝对是一件高难度的事情,一般人搞不定。你说连这么高难度的事情都搞定了,只是一张结婚证有多难?” 沈离听了,点了点头,“有点牵强,不过算你会掰扯。” 索夜楦被雷得有点不轻,他终于知道,原来不是他家老婆百无禁忌,而是环境造人呀!听听这话,这像是姐弟会有的对话么?!有谁家的姐弟会说这样的话还脸不红气不喘的啊?! 他现在有点伤不起了,他真的不知道他将要面对一家子怎样的极品! 相较之下,教父就淡定多了,好像看见他们这样没脸没皮的说这些话,已经见怪不怪了。 “所以,你到底在怕什么?如果是怕被批斗,那就鄙视你,挺着肚子赶紧闪,我要住院养伤恕不奉陪。” “切,装什么装,你不怕?你家这位捅出来比我的大条多了吧。”她真的不知道这个流氓胆子这么肥,居然敢找这么一主儿!当她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的时候,她真的被雷懵了!“怎么样?要不,别住院了,咱们一起回去一起接受首长们的批斗,一起说事儿,人多心不慌嘛。”好吧她承认了,她有点怕怕。 沈萧看小白一样的看了一眼沈离,“土匪,你想多了,我们两口子的事情,在大院差不多要成历史了。” “啊?!你、你你——说了?!”勇气这么足啊?! “不说真等着你一起么?”沈萧乐了,这个家伙胆子和勇气不是挺足的么? 沈离的目光转到一边那个言语不多却存在感十足的男人身上,然后又转向了沈萧,“靠!你丫勇气爆棚了啊?” “你丫的勇气没有爆棚?”门被推开了,沈中将森森的露出白牙笑了。 沈离转头看着沈浪,嘿嘿的笑了,“老大,慕。” 唐慕看着沈离,笑似非笑的点了点头。 沈离看得背上一阵小风吹过,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点不喜欢自家大嫂这个怪怪的笑意,有点不怀好意又有点看热闹的意味。 沈浪将手里的保温桶递给闻人斯于,“给,我妈亲手炖的乌鱼汤,恢复伤口的。” 闻人斯于接过保温桶放下,“谢谢大哥。” “去,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啊!赶紧让这个家伙好起来才是重要事儿,今天都二十八了,老六这年大概得在医院里过了。”沈浪摇摇头,惋惜不已,这是沈萧这口子在沈家的第一个年,本来还以为能好好热闹热闹,可是居然闹成了这样,遗憾啊。 闻人斯于笑了笑,“只要他没事,什么都不重要。”他对中国这个传统节日没多少感觉,只要自家老婆没事,比什么都好。 沈浪点头,这倒是,只要人没事儿,比什么都强。 闻人斯于转身去了小厨房。 沈离眨巴眨巴她的那双大眼睛,“老大,看样子,你们这处的不错呀。”她还以为说了之后的直接后果是掐起来呢,但是这结果有点出乎她的意料啊。 “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某些人准备在英国安营扎寨,不准备回来了呢。”沈浪把自家的女土匪婆子冷嘲热讽了一番,转头向着陌生英俊的男人伸出手,“我是沈浪,沈离的大哥,初次见面,很表示歉意,这个家伙是个麻烦体。”真的,这样的人砸在谁手里,沈家都要先说这话,真的抱歉了,摊上这么一主儿。 索夜楦握住沈浪的手,“索夜楦,大哥叫我夜楦就好。”索夜楦摇摇头,“大哥见外了,她是我妻子,麻不麻烦都谈不上歉意。” “那么,我先致谢,委屈你了。”沈浪耸耸肩,换了一个说法。 沈离嘴角一路抽着,“沈中将!你丫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唐慕接过自家男人的话头直接给了沈离直接的回答。 “慕,我没得罪你吧?你们两口子用得着一唱一和么?”沈离那模样恨不得牙齿下磨着就是这两口子! 当了N次唱戏的,这一次难得当了次看戏的,沈萧心情大好的趴在床上瞧着。 闻人斯于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碗和勺子,扫了一眼那四个交锋的人,径直打开保温桶,将里面的鱼汤倒在碗里,拉过凳子坐在床边,舀起碗里的汤吹了吹,“来张嘴。” 沈萧抬手,“我自己来。”他还没有虚弱到需要人喂食的地步。 “老婆……”男人警告的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勺子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沈萧看着闻人斯于,眼神一阵僵持,最后沈萧撇撇嘴,任由男人喂,这个男人是属驴的,要比倔,无人能望其项背。 那边两对两口子在那儿折腾着,这边两口子享受着自己的小甜蜜看着。 最后事实证明,沈中将和唐小祖宗这两口子要强悍点,索夜楦虽然初来乍到,但是早就意识到不能得罪娘家人,所以发挥毫无疑问的失常了。 沈中将提着沈离那个女土匪带着准妹婿回大院去接受进一步的批斗和审核了,病房留给了这看戏的两口子。 “老婆,你家挺热闹。”看完刚刚那一出,教父大人总结了一下,沈家人都有点喜欢闹腾,闹腾的结果就是有点热闹。 “教父大人,您老这是准备发表点什么感言?”沈萧挑眉,眼底有些笑意和惊喜。 闻人斯于把沈萧的被子拉高了点,摩挲着沈萧的肩,“我会试着接受融入你这个特别的家庭。” 沈萧眼底的喜意扩大再扩大,微微抿了抿薄唇,笑了,对着教父勾了勾手指。 闻人斯于噙着笑,欺上前。 沈萧伸手一把揽住男人的颈项,“男人,今早没刷牙,但是我想吻你。” 闻人斯于的回答是,直接将薄唇压了上去。 沈萧欣然的张开嘴将男人有些急切的舌迎了进去,交缠相抵,带着欣喜带着感动带着浓浓的爱意,直到他的腰实在坚持不住才低低的闷哼出声。 闻人斯于恋恋不舍的将他放回枕头上,伸手轻蹭着他的脸颊,“傻瓜……” “闻人斯于,我爱你。” “你终于记得说了,这是你欠我的,再说一次。”闻人斯于亲昵的掐掐沈萧的脸,宠溺的笑着,腻着上去吻了吻沈萧的额角。 “我爱你。” “再说一次。” “我爱你,最后一次。” “老婆,再说一次。” 沈萧直接丢了一个后脑勺给男人,没完没了就是这种! “老婆,再说一次,一次就好,你欠我这么久,给点利息不为过吧?”他等了这么久的,总算听到,想多听两次也不为过吧? 沈萧的反应是直接理都不理。 教父坚持不懈的缠着,“老婆,老婆,老婆,再说一次” “滚蛋。”再说?他又不是娘们儿,时时刻刻都把这茬儿挂在嘴上。 “老婆,老婆,你欠我的啊,说吧,说吧。” “我腰疼……” “哪里疼?还是很严重么?要不然我让医生给你注射一针镇痛剂?乖,老婆,忍忍,明天就不会这么疼……” 第二一八章:年三十儿 沈萧趴在医院里,差不多算是数着分秒过的,要不是身边还有个陪着任自己闹腾的男人,他估计已经抓狂了。 他现在倍儿佩服沈离那个土匪婆子,有多动症的女人居然能在床上不动不弹的躺上一个多月,他就这几天就已经要疯了! 转眼就年三十儿了,前几天,沈萧这儿算得上整个住院部最热闹的地方了,沈家人多,一来二去,反正就没有空闲的时候。 一早,闻人斯于爬起来,贤惠的伺候着自家老婆洗脸刷牙,然后给他喂食早餐。 早餐是沈墨一大早天儿还没有亮就送过来的,他来的时候沈萧还没有醒,给闻人斯于打了招呼,放下就走了,说今天大院忙,一家子都忙得团团转,今天他让他们两口子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沈萧趴在床上享受着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教父服务,看着早餐的时候,原本就不大高兴的兴致更加低了。 “怎么了?不高兴?”闻人斯于舀了一勺粥送到他的嘴边,有些好笑的问道。这个家伙这样子就像没有吃到糖的小孩子,不忿又无奈,怎么看怎么可爱。 “这是我活了二十六个年头,第一次没在家过年。”沈萧看着粥,摇摇头,一脸我很不爽的吃下。 “没关系,养好伤,以后每一年我都陪你回来过年。”伤病中的人有点幼稚,他理解,所以他认命的宠着哄着,谁让这是他老婆,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心肝啊。 沈萧藐视了他一眼,“我有说我要离开家么?中国挺好的,我家也挺好的,暂时没打算搬家。” 闻人斯于耸耸肩,“好,你不搬家我搬。”只要有他,哪里都无所谓,他没意见。 沈萧一口吞下抵上来的粥勺,这还差不多!凭什么结了婚他就得跟着他跑啊?他就还不挪窝了。 “……要不要让你家闻人先生也过来过年?”看着男人心情还不错的样子,沈萧提议。 闻人斯于微微一愣,抬头看着沈萧,“闻人先生?” 沈萧点点头。 闻人斯于笑笑,“老婆,你喜欢当然没问题。” “那行,你赶紧去给他们打电话吧,现在八点半,他们从英国出发,在晚上之前就能到。” 闻人斯于摇了摇头,“可是老婆大人,你把他们招呼过来,我们也不能回家去,对你来说有什么区别么?” “无所谓,让他们自己去跟沈家大院里的人处处吧,反正结婚的时候他们还是要过来的,先相处一下,免得到时候眼生。”沈萧不在意的挥挥手。 闻人斯于吻了吻沈萧的眉心,“好,我马上就去打电话,但是,你要不要先把早餐吃完?” “我自己来,你打电话去吧。” “不着急,有的是时间,乖,别动我喂你吃。” “好。” 两口解决了早饭,沈萧就催促着闻人斯于去打电话。 闻人斯于无奈,还是乖乖的给自己家的闻人先生打电话,老婆的命令不能不从啊。 “闻人先生,我家萧让你们过来过春节。”电话一通,教父废话一句没有,问候也一句没有,直奔主题。 沈萧在一边听得直甩头,这哪像儿子给老子打电话啊!摊上这样的儿子,他真的只能说是闻人灏先生上辈子缺德事儿干多了,这辈子才会遇上这样一个没心没肝没肺的儿子,简直是讨债添堵的,幸好那个男人的想法够开阔,要不然真的非被气死不可。 闻人灏听到微微一愣,然后给的回答也直接,“就知道你小子不可能主动给我打个电话,还是儿媳妇儿好,不过告诉你媳妇儿,感谢他的心意了。我有事儿暂时走不开,过来不了,等我忙过了,我会亲自登门去拜访他家的长辈。” “确定?”闻人斯于挑眉。 “确定,听说你老婆受伤了,没什么问题吧?” “没什么,小问题。”对于父亲迟来的问候,闻人斯于也不在意,他们的相处一直都这样,对对方都是完全的自由自主,没什么事联系都省了的。 “那就好,就这样吧,替我问候他一声,我空了给你打过来,拜拜。”说完,闻人灏就挂了电话,速度很快,看样子是在忙碌中。 闻人斯于收了电话对着沈萧耸了耸肩,“老婆,闻人先生让我转告你,你的好意他领了,但是他有事走不开,等他空了亲自上门拜访你家长辈。” 沈萧摆摆手,“他忙就算了。” “失望了么?” “谈不上,行了,帮我翻一下身,想躺一下,趴累了。” 闻人斯于上前抱着床上的人轻轻的翻了一下身,让他平躺着缓一下一身娇气的骨头。 “唉,这时候就感觉找了一个男对象真是件不错的事儿,女人肯定是没办法轻而易举的抱着我翻身的。”丝毫没有碰到腰上的伤被抱着翻了一个身,沈萧美滋滋的感叹了一把。 “难道就这时候你才觉得我不错?”教父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家伙要不要这样打击他? 沈萧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确实。” “……” 沈家大院 在北方的过春节,有一大堆的讲究和老礼儿,旧时一切辞旧迎新、祈福迎祥的庆典几乎都集中在除夕夜举行。 沈老爷子小时候家里穷苦,对于这个年是特别稀罕的,以至于到现在沈家对年也特别的讲究。 首先,年三十儿这天,全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换上新装,然后领着一家老小一起祭祖,这叫辞岁,然后就是家宴,也叫团圆饭。 前些年老伴儿走了,老爷子大部分时间都和老亲家住在郊外的度假院子里,但是过年的时候他都会回来领着一家老少过这最后一天。 北方人过除夕的时候,团圆饭的菜单都是固定的,称之为年禧套路菜,红烧肉、炖羊肉、米粉肉、红焖肘条、元宝肉、南煎丸子、四喜丸子、鸡冻儿、鱼冻儿、猪肉冻儿、豆儿酱、豆豉豆腐、芥末墩儿、辣芥菜、炒酱瓜儿等端上桌就是满满的一大桌子。 沈家大院的帮佣今天都放假回家了,这桌年夜饭自然就是沈家的将军夫人亲自操作,全家上下一起帮手。 每一年都是这样,这一天,也是最为鸡飞狗跳的时候,人声鼎沸到了差不多要掀房子。 下厨房的下厨房,挂灯笼的挂灯笼,贴春联、准备守岁的娱乐工具,准备晚上的五更饺子……各自都忙着,人多,准备的东西多,但是也因为人多,七手八脚的忙活着,井井有条的。 唐幕这个在沈家一年四季都享受着特权的人,今天都卷着袖子扑腾了,跟着沈中将在院子里挂灯笼做指战员呢。 “把地上的雪扫干净,一会儿摔了你就准备跟沈萧一起搭伴儿吧。”唐小祖宗站在廊下,指着边上的积雪,指挥着沈中将扫干净。 “小祖宗,今儿年三十儿,你就不能说两句喜庆吉利的啊?”沈中将一边扫一边埋怨道。 “我这是给你讲述最坏的结果。” “偏了偏了,往左一点,往左一点,对对对,再移一点。” “好了没啊?” “好了好了,可以了!” 贴好正大门口的横批,沈成跳下梯子,“可惜了,今晚缺老六了,我本来还以为可以好好宰宰他家那个冤大头呢。” “宰老大和慕是一样,他们也是有钱人。”沈一把上联刷上胶水,头也不回的安慰道。 “老五,你什么时候宰到过他们两口子?”沈成惊奇不已。 沈一刷好胶水把上联递给沈成,“怎么?你不知道去年我们痛宰了老大么?没人给你讲过战况么?” “擦,真的啊?为毛我就没有遇上啊?我一穷光蛋还每次都被宰?” “今年你努力,大不了我贡献半年的薪水给你。”沈浪大方不已。 “好!今年一定会努力!” “那赶紧,把这里贴好还有大门口,贴完差不多就要准备开饭了。” “走吧,我们去贴门口的……” 沈成和沈一刚拿着春联出了院大门,就看见唐氏医院的车子停到了大门口,面面相觑了一把,然后瞪眼,直到看到先跳下车的教父,两人才反应过来—— 擦!这两口子回家了?! “小心,小心一点,慢一点。”闻人斯于下车,指挥着医务人员动作尽量的小一点再小一点。 “快!上去帮把手!”沈一推了一把沈成,让他赶紧上前去帮扶一下。 “瞧我这脑子!”沈成把手里的东西塞给沈一,赶紧上去帮着抬移动担架。 第二一九章 我已经不做绅士很多年了 沈萧回来之前,一声招呼都没打,这突然袭击搞得大院忙得手忙脚乱的。 鉴于他回来肯定是不想回房间一个人趴着听热闹,直接把客厅里的沙发放开,给他做了一张临时的床,让他直接趴在上面,以便一会儿晚上的守岁。 “老六,给,抱枕,别动,好好趴着。”沈一将一个大大的抱枕塞给沈萧趴着,“怎么要回来也没有说一声?早点说,我们一早就给你收拾好了,这会儿忙半天,怎么样,没弄疼吧?” “谢谢姐,没事儿,临时说起来的。”沈萧笑笑,挪着腰,想动一下,刚刚动一下,闻人斯于就扶着他的腰帮他移动让他不要使力。 沈萧回头看了男人一眼,眼底带着柔软的爱意,这个男人真的是放任他一切的任性,他说要想回家,他二话不说直接就去给医生沟通,让他立马如愿。 “得得,别看了,知道你们两口子浓情蜜意,你刺激谁啊你。”沈离挺着个大肚子,优哉游哉的涮道。 “谁搭腔就刺激谁。”沈萧目光一转,直接丢了一句过去。 “我这样子需要被刺激?”沈离伸手摸了一个提子丢在嘴里,凉凉的反问了一句。她好像有点嗜好这个提子…… “那么二姐在酸什么?”闻人斯于给沈萧背上搭着的薄被调整了一下,淡淡的反问了一句。 沈离眨眨眼看着那个一直都充当听众的男人居然两句话不到直接开口抵了她一句,顿时有点无语,“公爵先生,你用得着这样明晃晃的帮你那口子么?” “二姐不用客气,二姐夫在你旁边,我不介意你找帮手。”闻人斯于大方的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让她自己找帮手。 “我能说我不拉架么?”索夜楦对于这种打嘴仗有点敬谢不已。 沈离一听,顿时炸毛,“瞧见没?人家不配合!说起这茬儿,擦!帮毛帮,上次你们仨合起来耍了我,我还没消气儿呢。” “怎么?你们认识?”沈浪看着这两人熟稔的口气,不像刚刚见面。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都被坑了一次了,还不认识就奇怪了。”沈离冷哼。 闻人斯于耸耸肩,转头对着沈萧悄悄说,“你姐心眼儿有点小。”说是悄悄话,可是那音量一屋子的人都听到了。 然后所有人都有点惊奇的发现,这短短几天不见,这个教父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沈离指着那个优雅的男人,直接翻了一个白眼,“公爵先生,你不知道背后说人坏话是有损绅士修养的?” “抱歉,我已经不做绅士很多年了。” “噗——”闻人斯于这句话让一屋子的人都笑喷了! 沈萧也忍不住笑了,一笑就牵得腰间的伤口痛,伸手捂着伤口,继续。 闻人斯于给沈萧顺了顺背,然后扶着他的腰肢,淡定万分的嗔怪了一句。“乖,不要笑了,伤口不疼了?” 沈离被这情景搞得哭笑不得,“靠!你该换一句台词!” “对对对!哈哈哈……” “换成我已经不做大哥很多年了?拜托,蓝依现在还是大哥呢……” 说完又是一阵能震落屋顶积雪的大笑。 “行了行了,笑什么呢?吃饭了,吃饭了,赶紧的。” 年夜饭端上桌,一大家子除了沈萧都陆陆续续的围坐了过去,闻人斯于本来打算陪着沈萧坐‘小桌’的,但是老爷子一句话,在沈萧的眼神哀求下,闻人斯于还是坐到了大桌子上去,同桌相邻的就是沈家今年的第二位新姑爷索夜楦。 今年的年夜饭这两位才是沈家的重头戏! 饭桌上的情况也不算很紧张但是也没有轻松到哪里去,老爷子坐在最上位,筷子还没有拿起来,就先转头对着闻人斯于说了一个有点严肃的问题,“绑架老六的绑匪听说你让你的人带走了?” 闻人斯于一听,转头对着沈中将点点头让他把酒递过来。 沈中将很默契的没有多余的话语,递上了酒瓶子,这件事他完全没想管,放任的交给了闻人斯于,他知道比起自己这边的手段,这个教父大人一定会给那个不长眼的家伙好好上一堂什么叫生不如死的课。 闻人斯于优雅的站起身,绕过去给老爷子倒上了酒,“爷爷,虽然这样做违背了沈家的正直信条,但是爷爷,请您将这次的事情交给我处理。” 一瞬间,整个大厅都静默了下来,带着点怪异的静默。各自的神色都不一样,但是惊讶的居多,神色波动最大的要数沈家的那些将军。 在他们的意识认知里,这个男人就是那种站在世界顶端,不会对任何人低头的人!他要做什么,用不着跟任何人报备请求许可,他有这个狂傲的资本也有那种性格。 事实也确实如此,这个男人的性格不会对任何人低头! 唐慕和沈浪也都诧异不已,这个家伙这是—— 很显然老爷子也因为这教父的突然动作也吓了一跳,稳了好大一会儿他才清清嗓子,“听说这个男人两年前非洲遇难了?” 闻言,闻人斯于优雅的笑了笑,“是的。” “既然已经死了两年了,还说什么?大过年的提死人不吉利,自罚三杯。”老爷子轻咳一声,神色严肃。 闻人斯于闻言,微微一笑,“闻人斯于认罚。”点头,心悦诚服的接下这个所谓的‘罚’。 “沈浪倒酒。” 沈中将二话不说,起身接过酒瓶子给满上。 这酒他们都清楚是代表着什么意思,所以喝酒的很积极,倒酒的一样积极。 “夜楦不介意一起?”沈浪刚给教父倒上,转头捎上另外一个新进人员。 索夜楦点头,起身给老爷子微微鞠了一躬,“爷爷,小离的事情,我很抱歉,借着机会,夜楦也给您说一声对不起了。”把人家的宝贝孙女搞大了肚子,还迟迟不知道上门善后,确实有点不厚道。 老爷子脸色没多少松动,“二丫头的事情也不能怪你,看在你们已经领证合法的份儿上,我就不说什么了,回头等孩子生下来把婚礼补上吧。” 不怪?屁!连个土匪都搞不定,混什么混?孩子都揣上了,不知道早点上门善后,现在才来,不怪得你满头包就奇怪了! 看见老爷子那口不对心的样子,沈家人都很憋!首长,您老拿什么乔啊?这年头还能找到一个这么有勇气敢娶那个土匪的男人,真的艰难困苦啊!您就别拿着了吧!回头把这个稀有人士给吓跑了,可怎么办啊? 喝完了酒,闻人斯于转身给在座的将军都满上了酒,“各位叔伯,闻人斯于在此谢过。”不管他们出于什么心态放任他处理这件事,对他都是一种认同…… 空腹第四杯高纯度的白酒下肚,男人面色不改,打了招呼,直接就离了桌,去照顾自家那个被干晾在一边的老婆。 “酒量不错。”老爷子拿着杯子,挑了挑眉。 “酒量是不错,快一斤白酒了。”沈浪点点头,二两一杯的高纯度白酒啊!“回头可别倒了。” 饭桌上的沈家人收回望着客厅的视线,心中都有了数,这个教父,这个站在顶端杀伐果决,天之骄子的男人是真的爱着他们家的铁嘴流氓…… “首长!有访客!”一家人正准备动筷子开始这顿年夜饭的时候,大门的警卫员突然跑来报告,来客了。 “这时候?谁啊?” “这年三十儿的,谁会来?” “我去瞧瞧去……”沈墨站起身,跟着警卫出了门。 两分钟之后,沈墨一脸诧异的回来了,身后跟着一路人,沈家一家子都看的一头雾水。 唐慕看得有点掉眼珠子。 沈萧眨眨眼,转头望着身边的男人,“教父先生,请问这是你致电的结果?” 闻人斯于摇摇头,放下手里的勺子,站起身,对着那路人露了一抹标准的教父式笑意,“不准备给个解释?” 第二二零章 踩岁守岁 沈家人都起身离开了餐厅出来客厅,老爷子一看这一路人的打头人,看到那与闻人斯于七分相似的五官心下已经有了认知,“这几位是?” 闻人灏取下手中的手套,礼貌的伸手,“沈老先生?您好,我是闻人斯于的父亲闻人灏,这样突兀冒昧前来打扰,还希望您不要见怪。”侧身接过妻子递上的礼盒,递给沈老爷子。“小小心意,望您笑纳,新年快乐。” 老首长也不扭捏,大方的接过闻人灏递上的礼物,笑意满脸,“闻人先生客气了,一路辛苦,快请坐吧。”这个当爹的看上去比儿子温和有礼多了,至少这满脸的笑意就是那个小子不能比的。 “这几位是?” “这是我太太,凯特菲儿,其他几位都是蓝依的朋友。” “沈老先生,您好,我是蓝依的母亲,凯特菲儿。”凯特菲儿上前,顾忌这位老人可能有些接受不了纯西式的礼节,只是取下手套微微颔首,做了最简单的礼仪。 老首长笑着点头,这当妈的也不赖啊,“你好。” 当正主的说完,跟着上门凑热闹的也跟着上前来,“沈老先生,您好,我是蓝依和沈萧的朋友烈少严,没有提前通知就冒昧上门打扰,希望您不会见怪才好。” “沈老先生,我是莫东署,很高兴见到您,新年快乐……” 沈家人听完这些突然不请自来的人自我介绍完,都诧异得有点惊愕,靠!这极道盟当家作主的都来了? 沈浪转头看着自己小祖宗,不意外的看到他一脸无语惊讶,看来看到这么多极道盟当家作主的人突然上门,他也相当的惊奇。 沈萧有点懵,这些人居然都来了?早上给闻人灏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还在说忙走不开么?这晚上就直接杀到家门口了不说,还捎上了这么多人?耍着他们俩玩儿呢? 当看到托尼·温莎和维多利亚的时候,沈萧突然有些哭笑不得,这两口子也来凑热闹啊这?不是,这两人怎么想起来这儿了啊? 沈萧有点懵,闻人斯于倒是相当淡定,等那边介绍完了,“不准备给个解释?” 走在前面的闻人灏淡淡的对着自家儿子笑了笑,“应萧的约来过年,闻人先生你有意见?” “蓝依。”凯特菲儿温柔的笑了笑,然后转头对着沈萧,语带关切,“腰上的伤好些了么?本来很想给你打个电话问候一声,又怕你觉得突兀。”因为之前的事,凯特菲儿一直觉得面对沈萧,她有些局促,单独打电话,更是有点欠缺勇气。 “谢谢,伤已经没有大问题了,你们能来,我很高兴。”沈萧点点头,温言回到。 “沈,你受伤了?严重么?”维多利亚进门的时候看见沙发上趴着的沈萧就有点奇怪,听到凯特菲儿的话才明白这人居然是受伤了。 “谢谢,没什么,只是小问题,请坐吧。”摇摇头,表示感谢。 沈萧看着托尼·温莎主动的笑了笑,“温莎先生。” 托尼·温莎回以淡淡一笑,“沈先生,好久不见。”经历了之前的那些事,托尼·温莎现在对沈萧的态度几乎是彻底的改变了。 今晚,这些向来镇定从容的极道盟主事者,真的好好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惊愕,关于沈萧这个奇异的家庭,从他们进到军区大院,到现在进屋,他们都是还在惊愕!之前都遵循不要给自己找麻烦的原则,他们直到临行前才去问着司徒晟要了一个沈家的地址。 直到他们抵达那站着军装笔直警卫员,竖着一块偌大的牌子写着某某军属大院的门口的时候,他们集体都被雷了! 打死也没想到,他们未来大嫂居然是出自这样的家庭!军人啊!军人啊!跟他们简直大杆子打不着一块儿的军人家庭居然出了一个极道盟的总盟主夫人?这事儿真的可以荣登全球的话题榜了! 然后他们看见唐慕的时候,再看了看他身边的男人,再一次木了!靠!原来那个所谓年轻的中将还是出自他们未来大嫂家的啊? 一阵简短的寒暄,新客人直接加入了沈家这庞大的年夜饭的团队,沈家人本来就两大桌,现在加上这新来的客人,更加惊人了。 饭桌上,双方来了一个更加详细的认识,自然这样的场合是少不了酒的。闻人灏烈少严他们都是一群终日在人群堆里打滚的主儿,很多时候他们是不屑周旋于这样无关紧要的场合应对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所以自然也谈不上主动热情这茬儿,可是今晚这情况有点不一样,这是他们未来老板娘的娘家人啊!这一个弄不好就事关他们老板的终身幸福啊,谁敢不上心啊?又不是小日子活腻了。 所以酒桌上,这群人那热情度把唐小祖宗这见过他们平时大爷面目的人,给搞得再一次惊讶茫然。尼玛,这是闹什么妖啊这是? 极道盟这几个比大爷还大爷的男人,这是给自家老板撑场子来了? 沈萧看着饭厅里那热闹的气氛,趴在沙发上直摇头。 “怎么了?”不好当着沈家人的面儿收拾那群不请自来的家伙,闻人斯于也没去参合他们的场子,依然在客厅里陪着沈萧。 “靠!他们居然全来了!” “你不高兴?”闻人斯于试探的问了问。 沈萧摇摇头,“谈不上,只是感觉太突然了。”他没想过他们会来,然后看见他们这样突然的出现,就感觉有点神。 “那一会儿就让他们滚蛋。”教父对自己那个打工的下属,向来是没什么人性的。 沈萧转头瞪眼,“教父大人,他们刚刚来,特意来的。”加重了后面那句‘特意来的’!这个家伙这样当老板还没有被造反,还真是世界第一奇事儿! “管我什么事?我们又没请他们。”他们招呼都没有打一声就直接冲上门来,他难道还要夹道欢迎? “去!今天是过年,过年本来就图人多热闹,他们来又不是什么坏事儿,何况,这大过年上门的客人哪有往外撵的?首长都没有发话,你想越权?嗯?” “好,你高兴就好。”还越权?他现在是最没有地位的那个,哪敢啊。 沈家人之前对这些个社会精英的男人还有些生疏,酒桌上酒杯一碰,立马儿就热络上了,下了桌子一个个都熟稔到可以话家常了。 家宴之后,按照老礼儿的‘踩岁’,院子里有老首长早就备下的芝麻秸,这些现在已经不多见的东西是老首长在乡下自己种了芝麻收集起来的,早早的就准备着。 “一起吧。”老首长一句话,新来的客人也都加入了这‘踩岁’的行列中。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 烈少严和李斯特走在后面,经过沙发的时候,李斯特拍拍自家老板的肩,“头儿,一起?” 闻人斯于笑似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博,最近日子过得不错?” 教父一句话就让某个小日子过舒坦又死活学不乖的人歇菜了。 “头儿,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您别想太多!”李斯特收回手不住的讪笑。 “你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当然,老板,你要信任我的能力。”李斯特拍拍胸脯,一脸我敢不处理完么? “很好,一会儿我会找人了解情况,最好如你所说。”说了‘最好’没有下文,但是那接下来的下文听的那人心底有数。 李斯特翻了翻白眼,这个小气的男人! “听说你腰椎骨折,好些了么?”烈少严瞄了瞄沈萧的腰,关怀的询问。 沈萧点点头,“问题不大,谢谢。” “好好养着,伤了腰问题可大可小,要不然头儿这就遭罪了。”烈少严意有所指的再瞄了瞄那薄被下的腰。 沈萧看着那赤裸裸的眼神,不痛不痒的把目光在烈少严的腰上转了一圈,“那么少严你最好保养好一点,你还混迹的是高危行业,要不然博不就遭罪了么?”你长嘴巴我就没长么?涮了不涮回去向来不是他的脾气。 烈少严耸耸肩,不置可否的接下了沈萧这话。 “干嘛又扯我?”李斯特很无辜的指指自己的鼻子,“少严保不保养好关我什么事儿?” “让烈先生保养好一点,是免得你像你家老板这样要独守空闺看的着吃不到。”唐慕和沈浪也走在后面,本来是想询问闻人斯于要不要去踩岁,听到这个精明的司盟盟主这明显是脑袋短路的话,唐小祖宗真的忍不住了。 第二二一章 什么叫真的心动了? 李斯特听到唐慕的话,顿时一张好好的脸给涨成了猪肝色!“我靠!”李斯特咬牙切齿的爆了一句粗,转头对着沈萧一脸我求您老人家的表情,“我叫老大了,行不行?这件事能不能打住啊?”他说了多少遍了,为什么就是封不上他们的嘴巴啊! “少严,看来你魅力不够,人家嫌弃你。”沈萧摇摇头,继续添油加醋。 烈少严摇摇头,“被嫌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无所谓,反正让他负责我也没指望过,嫌弃就嫌弃吧,回头重新找一个就好。” 李斯特本来还虎着的一张脸在听到烈少严的话,顿时有些错愣,这家伙后面那句话,开了这么多次玩笑,还是第一次说…… “头儿,你陪着沈萧吧,我去看看这所谓的‘踩岁’。”烈少严看也没看李斯特,转身就出了门。 李斯特有些错愣的看着出门的那人,完全搞不懂状况!这混蛋又是闹什么? “博,你很混。”沈萧撇撇嘴,一脸你这样的男人真的很混! “我……” “错过少严这样的男人,希望你能别后悔。” 唐慕也一脸的惋惜,“李斯特先生,我要是烈先生,二话不说直接去找一个,让你饮恨终生。” 他居然还不知道极道盟这两大当家人是这样的关系,好像挺有趣的…… “我……”李斯特张口欲言,却第一次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李斯特不是什么胆小不能担当的人,对于玩笑要说他开不起,那么这世上可能真的就找不到能开玩笑的人了,可是就是这一桩玩笑,他一开始就被吓跑了,一直到现在,听到这个玩笑的后续,他还是很无语! 不是他觉得这相识相处了十年的男人不好,而是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这处了十年的兄弟战友伙伴可以发展到那层关系上去!那种感觉他形容不出来,但是就是说不出来的怪异。 觉得怪异的直接反应就是排斥,一开始都闹着,他也没觉得怎样,就当玩笑让他们闭嘴打住,但是刚刚,那人的态度让他懵了…… 外面估计是准备好了,招呼他们赶紧出去,要开始了。 沈中将这个旁观看了一下热闹的,拉着自家的小祖宗,“兄弟,你陪着老六吧,我们先出去。” 闻人斯于点点头。 “李斯特先生,走吧,踩岁了。” 李斯特笑笑,扬起笑意跟着出了门,屋里就留下这不能参与的两口子。 闻人斯于看着李斯特临出门的反应,淡淡的笑了,欺进沈萧的耳边轻吻了一下,“这家伙真的动心了。” “嗯?”沈萧不解,“什么叫真的动心了?” “他对少严真的有感觉了。” 沈萧低笑,“我一直以为,博对少严一直都是有感觉的。” “哦?怎么说?”闻人斯于一边轻缓的给沈萧按摩着腰部周围,一边问着。 “你觉得博这个人是什么样的性格?”就着闻人斯于伸过来的手,沈萧慢慢的侧身翻起来靠在闻人斯于的手臂上,整个身体不搭力,斜身侧倚着,那姿势像是被男人半抱在怀里。 “天不怕地不怕,急躁,胆大心细分场合,有能力有脾气有性格有义气。” “那他小气么?” 闻人斯于微微挑眉,“他要是小气,早不知道离开极道盟多少年了。”他们这种职业小气是没法儿生存的,特别是极道盟里面。 “这么多年了,他是个开不起玩笑的人?” “他……”闻人斯于刚想开口,突然想到了什么,微微眯了眯眼看着沈萧,然后出其不意的俯下身吻了吻沈萧的薄唇,“老婆,要不要再煽煽风点点火?” “你不反对他们俩搞对象?”沈萧以为这家伙多少要顾及一下那两个家伙的身份。 “反对什么?博那家伙该收收心了,这些年他给全世界的赌场做的贡献够多了。”教父嗤之以鼻,那家伙的手痒,怎么说都说不听,要不是他自己还算生财有道,司盟不知道已经给他败掉几十个了。 “少严能管住他?” “老婆,你还真是抬举他啊,你不知道少严是个笑面虎,杀人不见血么?”教父嗤笑。 要是真的轮玩,李斯特肯定是玩不过烈少严的。 “不过说老实话,看这样子,李斯特好像真的是下饭菜的份儿。” “就像你是我的下饭菜么?”男人调笑的靠上去撕磨。 “蹬鼻子上脸是吧……” “难道不是……” 屋外春灯点燃照亮了整个院子,院子里的雪被扫到一边,铺满了芝麻秸。 “这就是所谓的踩岁吗?”闻人灏指着院中,不解的询问。 “闻人先生没有踩过?”闻人灏的正牌亲家沈二爷有些许的诧异,这个男人看上去明明一副正统的中国脸,一口正统的中国话,为毛就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我从小在国外长大,父母去世很早,对于中国这个传统的节日接触得比较少,了解得也不多。”听着未来亲家这诧异的话,闻人灏淡笑着解释。 沈二爷点头,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地地道道的华侨啊,‘侨’到连除夕的老礼儿都不知道。 “开始了,一起吧,图个吉利图个热闹。”老首长带着人已经下场了,沈二爷很大方的邀请这个新出炉的亲家一起。 闻人灏欣然点头,拉着身边的爱妻一起走下了院子,“老婆,走,踩岁去。” 闻人灏毫无隔阂的下去跟着一起踩岁了,烈少严他们除了李斯特,或多或少都了解过这个传统的节日,但是像这样隆重的还是第一次,一时之间都站在廊下观望着。 “好像挺好玩的样子。”莫东署怀里的爱妻,雀雀欲试的想要去一起踩踩看。 莫东署点点她的鼻尖,“想去?” “香港那边过年不是这样子……而且我们确实好多年都没有过春节了,老公,难道你不想去?”莫月牙一脸的无辜,她想去,难道他就不想?从出了那些事之后,他们这些年再没有过家中那些传统的节日。 “我想去啊,走吧,我们也去踩踩,讨个吉利,愿来年生个大胖小子。”最后一句,莫东署是压低了声音伏在莫月牙的耳边说的,但是灯光下,那个害羞的女子还是瞬间红透了一张俏脸。 “老公,我也要去……”看见那两口子下去加入了踩岁,卓烈的老婆也止不住心痒,嘟着嘴要求她也要去! “哪里少的了你啊,走吧,就知道你见不得月牙儿那丫头做什么。”卓烈很头大,但是无奈下明明就是浓浓的宠溺笑意。 “我们是同一战线的啊。走了走了,少严,博,你们也一起啊,难得遇上,好好玩一下吧。” “管光棍干什么?走了。”卓烈拉着自家媳妇儿就下场了,至于光棍他一概不管的。 烈少严淡淡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另一个光棍,什么也没表示也跟着下了院子。 李斯特很无辜很郁闷的也跟着去了。 托尼·温莎拥着维多利亚也站在廊下,他们俩一纯正地道的洋鬼子,因为接受的都是纯英式教育和生活,对于这个中国古老的节日不管是概念上还是实质上都是第一次见识,看着他们陆陆续续的下场去踩地上的秸秆,好奇不已的观看着,看到后来维多利亚已经满眼的艳羡了,他们玩得好高兴好开心…… 看着爱人满眼的羡慕期待,托尼·温莎微微一笑,低头在她耳边低语,“想一起去玩么?” 维多利亚惊喜的侧头看着他,“可以去吗?” “你这么期待,我说不能去你该多失望?”在近距离的光洁额头吻了吻,托尼·温莎一脸溺爱的笑了。 维多利亚微微低头,对于这样亲密的接触多少还是有点不大习惯,但是也只是不习惯,并不会排斥或者不能接受…… “嘿,维多利亚是吗?一起来吧。”沈凌儿正好跑到这边上,看着廊下的漂亮高贵的女子笑盈盈的伸手邀请,“今晚可以先丢开你高贵优雅的淑女风范,一起来吧,很好玩,而且这在中国代表的是为新的一年迎来好运和吉利的。” “托尼……”维多利亚转头有点祈求的意味望着身边的男人。 “哎呀,托尼先生,你也一起吧!你妻子很想玩呢。大过年的咱们疯就疯点,不讲绅士风度淑女礼仪!” “好。”托尼·温莎大方的点头,“去吧,小心别摔。” 维多利亚雀跃一笑,下了阶梯跟着沈凌儿一起加入了大队伍一起踩岁了。 看着那微弱灯光下,维多利亚脸上那发自内心的兴奋笑意,托尼·温莎温柔的笑了,这样就足够了,真的就够了,他要求的一直不多,只要她能开开心心! 只是这样而已…… “嘿!老四!你丫踩到我脚了!” “哎呦!我的脚啊……” “唐慕哥哥啊,大哥在那边……” 院子里那么多人那么热闹,那么独一无二的大队伍,笑声闹声传遍了整个大院…… 第二二二章:集体聚赌干瞪眼 老首长和二级首长们只是踩个形式,踩了一遍就回屋了,老首长一走,剩下就是沈三代,直接疯起来了排着长龙踩得劲儿十足。 烈少严他们都是第一次过这样的除夕,很是惊奇,惊奇之后这群平时优雅的精英都差不多疯了,玩疯了! 连已经到了不惑年纪稳重成熟的纯贵族托尼·温莎在看到自己玩得呵呵大笑的爱人时,也干脆地下场了,刚开始他也有些放不开手脚,后来闹疯了的时候,什么绅士修养,什么高贵理性统统丢到一边,玩儿的高兴不已。 闻人斯于陪着老婆在屋子里听着屋外的疯闹声,满足又高兴艳羡地听着。 ‘踩岁’疯完了,点上院子里的春灯,就是除夕夜的另外一出重头戏——‘守岁’了。 沈家人多,这守岁的花样多,闹起来几乎每一年都是人人通宵不睡,天亮了还处在那种兴奋劲儿中。 沈萧就是为了凑这个热闹才决定回家来过除夕的。 闻人灏主动追求老爷子开局楚河汉界地对杀上了。 沈将军们直接桌子一围,今年直接玩儿上了另一种六个人玩儿的麻将牌,正好,两个姑姑不在,二级首长六兄弟正好一桌。 将军夫人也不含糊,因为凯特菲儿不会这个麻将贵族夫人,陪着自家老公下棋去了,这些夫人们在将军桌旁边看了两圈,也直接组了一个六人组麻将牌。 院子里进来的烈少严等人闹够的时候院子里已经一片狼藉了,进屋的时候还沾着一身凉气。 “浪小子,老六情况特殊,你们你就负责安排招呼一下,你们年轻人玩我们也没办法参合,我们就不管了,你们好好玩儿。” “行。” 看着沈家这架势,顿时眼前一亮,打麻将啊!经典娱乐啊! 但是没等发表意见直接被沈浪招呼了,都直接围着沈萧这边的沙发坐了过来。人很多也很挤,但是沈萧的腰是重点保护对象,那一整张沙发都是他一个人的,除了闻人斯于也没人敢去挤,要是一不小心挤点什么什么出来,大过年大概就只有等着被教父开刀了。 沈中将拿了两副新扑克,“你们有什么想玩的,或者平时配合得比较默契的娱乐?” “你们平时怎么玩的?”这家人这么庞大的阵营,平时玩起来一定没多少斯文没多少节制,他们这些不请自来上门凑热闹的人怎么也应该尊重一下主人家不是? “你们这是准备赌钱?”看着沈家的份子都已经开始掏兜数票子,李斯特眨眨眼,有些好奇。 “小赌,跟李斯特先生玩儿的大手笔肯定是没法儿相比较的。”唐慕怕冷,即使在开着暖气的屋子里,身上也穿着羊毛衫高领毛衣,米色休闲裤,一身体闲随意的打扮,其他人都在开始准备赌资,唐小祖宗也动手了,只是他不是掏自己的口袋,而是顺手把手伸到了站在他身边的沈中将裤兜里去掏,那模样完全的理所当然。 李斯特有点汗颜,他这赌钱的八卦到底有多出名了啊? “玩什么?”烈少严也去掏兜了。 “一起么?”沈中将顺着自家媳妇儿的手微微倾斜了一下身体,方便唐小祖宗好拿他兜里的钱夹。 “一起吧,人多热闹。”沈萧看了看身边的教父然后又看了看烈少严那一干人,询问中带着建议。 闻人斯于没有参加过这样场合的聚赌没什么兴趣也没什么经验,说白了他只是为自家老婆,否则这样的场合他向来不参加,意见什么的肯定是没有的,老婆说什么就什么。 莫东署卓烈他们都点头,“我们没什么意见,你们决定就好。”他们本来就是为了凑热闹而来,至于这娱乐方式么,他们当然没什么意见。 托尼·温莎和维多利亚两人算是陪场子的,有这样开心的氛围就好,至于玩什么也没有意见。 沈中将转头看着李斯特,“听我家慕说,李斯特先生是玩大手笔的,我们这有点小,李斯特先生也参加么?” 李斯特有点无语,“我是没意见,可是我没带现金。”他出门向来是不带现金直接带卡的,不过看样子这里好像不能刷卡吧? “没关系,先透给你。”赌资什么的早就预备好了。 “嘿,夜楦同志,你带钱了么?我两手空空。”一说钱,沈离也立马转头找大老扳去了。 索夜楦起身去挂衣服的衣架上找到自己的外套大衣摸出钱夹,“老婆,放心,我现金没多少,带卡了,不够就找大哥透吧。” “傻!什么找他透,要找他赢,赢他的就透了啊,还不用还。” “好!” 沈萧这几天都蜷在医院了,教父身上肯定是没钱的,于是沈中将这个提款机又提前透出了一笔。 “那行,我没意见。不过你们玩什么?”要说赌博,李斯特肯定是个中精通的能手,赌了这么多年,什么乱七八糟的赌钱方式他都见过,虽然说他很扫把星,几乎是逢赌必输。但是说要论玩,他真的是能手。 “干瞪眼。”意见完全统一,沈浪挤着唐小祖宗坐下来开始拆牌合。 “干瞪眼?什么东西?”沈中将的话一出,这些精英都不解了,这什么东西?至于对中文正统语言还能理解,对那些方言地方特色语言完全没辙的托尼·温莎更是一头雾水。 沈浪把扑克拆出来,开始先上培训课,“简单来说就是比牌面点子的大小”一个庄家,庄家发牌,庄家六张牌玩家五张,出牌可以单张对子顺子连对三张四章炸弹,双王一起是最大的牌面,单张王可以做替代牌,但是不能单独出单张王。单张,顺子,对子,连对的牌型,必须点数正好大过一点才可以大过。比如44须55才能大过,234必须456才能大过。2是特殊牌,2可以大过所有单张,22可以大过所有对子……” 沈中将绘声绘色地上着培训课,五分钟之后,培训课程结束,鉴于人数实在有点多,于是开始组合分组。 两口子的这经济都是共同财产,直接自行就搭组了,沈中将和唐小祖宗,沈萧和教父,沈离和索夜楦,烈少严看了一眼李斯特,然后转头直接挑了沈成一起组合。 李斯特一脸的郁闷,这个家伙这是闹真的了?靠!他们这么多年了,这还是这个家伙第一次跟他这样搞隔阂。郁闷归郁闷,李斯特还是找了沈一组合。 沈凌儿和沈言,双胞胎还是学生党,这经济来源跟这在场的任何一组都没可比性,唐小祖宗大大方方地给双胞胎赞助了一笔,沈萧也大方地给沈言和淀凌儿赞助了一笔。 组分好了,培训也搞过了,赌资也相继到位,然后这场算是史无前例的干瞪眼扑克赌局就轰轰烈烈地拉开了帷幕。 因为人多,沈中将直接把两副扑克混成一副牌用了。 第一局,直接就由洗牌的沈中将坐庄了。 闻人斯于坐在沙发上,直接把那个大抱枕塞到了沈萧的肚子下,然后让沈萧趴在他的腿上,两口子坐得宽宽绰绰的,其他人则各自挤在一起,相当的暖和。 闻人斯于拿着发过来的牌,递到沈萧面前,给他自己看牌,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也是第一次聚赌,还是这样大规模的聚赌。 沈萧趴着相当的舒坦,看着牌,然后动了动,想把胳膊伸出来,刚一动就被男人摁住,“说了不要乱动。” 沈萧没法,“那你拿着,一会儿你出牌。” “趴好。”看了看沈萧的样子,教父很无奈地拍拍他的肩背,替他拉了拉腰背上的薄被,顺过了他手上的牌。 “五点。”沈中将出牌。 沈中将旁边的是沈墨和他媳妇儿,一看出的牌,摇头,“没有。” 挨过去的是沈成和烈少严那一组,看了看手上的牌,“没有。” 顺着下来的是托尼·温莎两口子,终于接上,“六点。” 接下来是莫东署,瞪瞪眼,为什么他就只有六没有七啊?“没有。” 一圈下来,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这要叫干瞪眼了! 第二二三章:继续瞪眼 第一圈下来的时候,沈林和沈拍那对双胞胎手上的牌最先出完,然后剩下的一场子人都拿着手上剩下的牌干瞪眼儿,最惨的要数沈一和李斯特,他们两个手上的牌是所有人中最多的。 这干瞪眼儿的赌博方式就是玩家中一家出完手上的牌一把就算完,然后其他手上有牌的就直接数牌的张数给钱,有多少算多少。 其他人手上稀稀疏疏的都不多,最多的托尼·温莎手上也只有五张,但是李斯特和沈一手上却足足有十张,最多! “我们是不是忘了说赌多大?”第一把完了,数票子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打了半天居然还没有说赌博的大小。 “十块最高底线。”一说钱,学生党先跳出来,这桌子上都是些有钱人,再大都不怕的主儿,他们是三无人员,伤不起! “十块?英镑美金人民币?” “不好意思,这里流通人民币,英镑美金咱们这儿不流行。”十块人民币他们都会给的肉疼,还英镑美金?擦,别欺负无产阶级行不行? “就十块吧,反正都是娱乐。”沈萧摇摇头,很有自觉地跳出来平衡两边意见。 “没意见。”耸耸肩,在场有钱有款的人都表示,无所谓,反正是好玩儿凑热闹,谁也没指望真的在这里发赌博的横财。 “差不多了,都是无产阶级伤不起啊。”沈离也点头,她也是无产阶级的一员,赌大了承受不住。 “土匪,你确定你现在是无产阶级?”沈萧和沈浪都白了某个哭穷的女人一眼,装什么装?大过年的,想找嘴皮子架打么? “难道老娘还成有钱人了?”沈离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无敌。 索夜楦摇摇头,这个女人这观念什么时候能转转?她已经跟他是合法夫妻,夫妻共同财产他在结婚证拿到的时候就已经跟她联名了,她难道不知道?“老婆大人,虽然当众炫富是暴发户才干的蠢事,但是请你允许我当一次暴发户,老婆,以咱家的钱,你绝对脱离无产阶级跨进了有钱人的行列。” “那是‘你的’还是‘咱的’。”沈离摊摊手,所以她还是一穷二白的主儿。 “你俩不是合法的?”唐慕剜了一眼某个不自觉的女人,真的,谁摊上这样的女人就是上辈子缺德事儿干多了,看样子这个索夜楦就是那个主儿。 沈离咂咂嘴,没有了下言,因为这个她确实不能否认。 “看来,还是大嫂厉害。”闻人斯于很是中肯地点头。 “噗——”二十来个人瞬间都喷了!当然除了本人。 沈家人惊疑不定地左看看唐小祖宗,又看看教父大人,然后看着唐慕那暗暗磨牙的假淡定,都对教父暗中竖大拇指,老大!你牛!你真牛!不愧是混黑道的,你真的是天下第一强人! 沈离愕然地指着闻人斯于,“你叫他什么?” 沈离这要命地再一次追问,让唐慕直接笑颜如花了,然后开口,“大嫂啊,要跟着一起改口么?” 沈离恶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撸了撸胳膊上突然冒出来的鸡皮疙瘩,然后甩波浪鼓一样地狠狠甩头,“不敢!我胆小。”她真的胆小,比不上那个胆儿贼大的! 烈少严他们都愕然不已,“头儿,你什么时候跟你家‘大嫂’感情培养得这么好了啊?” “怎么?我的私事,各位都很感兴趣?” 教父话一出,顿时换了一堆的人摇头。这个小心眼儿的男人,一般这样回答,就证明他绝对没有分享的想法,不知道适可而止,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绝对的! 唐慕淡淡地点头,很好,又来一批,没关系,人家不是说了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绝对也是信奉者,抬头在那些个极道盟的八卦份子身上转了一圈,唐小祖宗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眼眸。 沈中将听得很爽,但是爽的同时也不忍为那几个不怕死的主儿致敬,你们都是能人,超能!只是到时候出点啥后果,自己瞧着办了就是,反正他不会负责收拾烂摊子。 至于其他人都齐刷刷地垂头,他们什么都没做!真的,到时候血没溅到身上就好。 “咳咳,洗牌啊。”沈萧实在看不下去了,轻咳了两声转移注意力。 “哦哦,好!”双胞胎很上道地洗牌。 被中途打断的干瞪眼儿继续上路。 “……等一下,放下,我有八点……” “没有……” “老四,你丫手上都是什么牌啊?!” “给钱……” 一开始规规矩矩,还算安静的一堆人在半个钟头之后,直接就失控了,一个热闹都不足以形容。 “我到底是有多霉啊?” “有钱人越有钱,没钱的约穷,这什么破世道啊?老子一个冒枪林弹雨领俩死工资的主儿,为毛想发点财就这么难?” “靠啊!沈萧,你们两口子有钱啊,居然还当抢劫犯!”沈离卷着袖子输了一把钞票出去,愤然万分地指着那悠然的两口子。 “我有也是我的,你看不过眼你也抢就是。” 沈萧指使身边的男人逐个逐个在桌上收票子,一点也不客气。 “擦,滚蛋!老娘能抢还说你干毛线啊?”她要是有本事抢,她还说屁说! “你孕妇,请你注意文明用语,夜楦同志,请你好好管教一下,就当为了你未来儿子好。” 索夜楦摇摇头,“小舅子,我不介意你收拾她,我已经快说破嘴皮了。”他也很无奈,这个妮子说一百遍,都是过耳风吹了啥都没留下。 “老大,你可以先发挥一下,我最近身体欠安。” 沈中将半搂着唐慕,“沈离,你丫最好闭嘴,大过年的,我反正是不介意让爷爷再组织一下家庭整修大会。”整修对象就是你! “怎么着?你们俩这是统一战线?” “怎么着?你觉得不行?”沈萧和沈浪异口同声地反问,连挑眉的动作都一致,真正的统一战线。 “切!”沈离撇撇嘴,然后闭上了嘴,她惹不起这两尊大佛,不惹行不行? “托尼,我们还有多少存款可以挥霍?”维多利亚拿着手里的钞票,有点心疼地摸了摸厚薄度,输钱好心疼,第一次发现。 托尼·温莎揉揉维多利亚的头,宠溺得眉梢眼角全是笑意,“别担心,够一辈子挥霍无度。” “真的?” “真的,放心。”看见维多利亚那小小满足可爱的模样,托尼·温莎点点她的鼻子,笑了。 “瞧瞧!瞧瞧,你们都是有钱人,就我们这些是穷光蛋!”沈成真的无语了,这里在座的主儿,一个一个提溜出来都是可以随意挥霍的有钱人,可是为毛这些有钱人都手硬啊!“我说你们这些有钱人贡献点行不行?” “哥们儿,别叫了,我不是在给你们贡献么?”李斯特那个万年输像,一脸无奈地让他别嚎。 沈一哭丧着脸,“我也没钱啊。”她为什么就跟这个家伙搭伙了啊?霉霉真的有点离谱啊! “忘了告诉你,他逢赌必输,赌了十年,至少输了几个瑞士银行的资产。”莫东署点点头,开始爆料。 “啊……”哀喙惊叹声一片一片的响起。 李斯特无辜地摸了一把脸,“别哭,我们一九开。”他很霉,没法儿的事儿,赌钱这件事上,他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霉。 “好。”沈一点头,毫不客气!她需要客气个啥啊?这男人输的钱够她挥霍几生几世都挥霍不完,她用得着客气? 那边的麻将很淡定,这边的扑克差点闹得就差把房子抬起来了。 闹到直至差一刻钟到零点整,沈中将牌一丢,“走!接神喽!” “快!快!别错过点!”一看时间,沈家所有人把手上的牌一丢,票子一卷,陆陆续续地出门。 “走,瞧瞧去。”几个盟主一看,也拉着自家媳妇儿跟了出去,这大过年,凑的就是热闹。 第二二四章:发压岁钱喽! 收拾了院子里的的芝麻秸,众人麻利儿地把鞭炮给搬到了院子里,拆开,引线都没接了,直接堆到一堆,沈浪计时,沈成负责点火。 麻将桌上的将军和夫人们,棋盘上的一级老首长,都通通站到了屋外的廊下,准备着一年中的最后时刻——接神。 沈萧没法儿动弹,还是乖乖地趴在他家教父的腿上蜷在沙发上。闻人斯于自然也不可能去外面凑热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缓地按摩着沈萧的腰肢。 “这样没关系?”就他一个人没能好好地参加这集体的活动,他会不会难过?这个家伙很少这样在意什么,但是他知道这个地方和这个地方的人例外!要不然以他的性格,他不可能在动都不能动的情况下,还坚持要回家来一起过一个节日。 “什么没关系?”沈萧有些费力地抬头,看着头顶上的教父,一脸茫然,这个家伙没头没尾的说什么? “我说这样过年,会不会有遗憾?”闻人斯于将沈萧的脑袋摁下,摁倒在自己的腿上,让他好好趴着,刚刚闹腾厉害,两次都看到这个家伙一脸隐忍地皱眉咬牙,他的伤才几天,这样绝对没什么舒服可言。 脑袋被男人强行摁下去,沈萧刚想再抬,下一刻男人轻轻地按在肩背上的手,直接就打消了这个动作,颈背确实不舒服…… “有什么遗憾?我这辈子所有珍惜在意的人都在身边,谈何遗憾?”沈萧摇摇头,活了小半生,今年他收获了他人生的全部,一切都有了,还谈何遗憾? 闻言,教父嘴角勾起了一抹会心的笑意。 “老四,点火了。” 屋外沈中将看着腕上的手表指针叠到一起,一声大吼,下一刻,震耳欲聋的的鞭炮声响彻了耳际,接着大院中其他的鞭炮声也陆陆续续地响起来,连成了一片此起彼伏的声音。 沈萧趴着听着屋外的鞭炮声,心里有着淡淡奇异的感动还有一些说不出来的蠢蠢欲动…… 突然,沈萧仰起头,伸手一把将教父的脖子勾着一扯,对着那张薄唇,根狠的吻了上去。 闻人斯于还没有反应过来,唇上就压上柔软的唇,眨眨眼,看着近在眼前的人,五秒钟之后,他反被为主,搂着沈萧的腰肢,轻轻的抱着他翻了一个身,把他放平在沙发上,狠狠的加深了这个吻。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这个脸皮不薄也不大热衷于这样亲密的事情的爱人,主动的次数真的连说屈指可数都抬举了他。 身体被翻过来,沈萧配合的绷直了背,让伤口尽量不会被碰触到,搂着闻人斯于的脖子,没有松开,配合着男人的节奏,抵死讲缠在这场唇舌的交融中不舍放手…… 有这个家伙,真好! 直到闻人斯于听到屋外的鞭炮声暂歇,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沈萧已经被蹂躏得有点红肿的唇。拉开距离之后,看着沈萧那带着些许迷茫又情欲萌动的模样,某个定力不大好的男人,顿时低咒了一声,然后提议,“老婆,要不要回房间去?” 沈萧一听,直接拽过男人,将自己埋了进去,闷声低语,“不回去。” “可是你起来了。”男人的目光在某个地方一扫,无辜地提醒。 “闭嘴!”这个混球一定要提醒他么?他自己的身体自己还不清楚?! “老婆,你真的起来了。”男人更无辜了。 沈萧那个咬牙切齿啊,要是他现在能下地,他现在一定跳起来把这个混蛋一脚踹他姥姥家去! “老婆……” “你给老子闭嘴,要不然今晚你就立马儿给老子滚回意大利去!”沈萧炸毛了,真炸毛了!不知道他是男人么?不知道男人不能刺激么?不知道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么?不知道故意刺激人欠揍么? “……”教父很无辜,他做什么了?以前更过火的事儿他都做了,也没今天炸毛的样子啊? “老六,火大伤肝。”沈二爷第一个进了屋,进屋的第一句话就先涮人。 沈萧郁卒,他知道伤肝!可是他亲爱的老爸还不知道他已经伤了一次了! “大过年的,吵架叫什么话?” “伯父,我们没吵。”闻人斯于笑着摇头,给未来岳父声辩,他们这不是吵架,平时就一直这样相处。 “没吵就好。”沈二爷点点头。 沈萧伸手,狠狠地掐了一把靠在身边的男人,擦你大爷!让你装好人!让你装! 闻人斯于无奈地伸手握住沈萧作案的手,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的未来岳父就帮他声讨了,“老六,不要欺负你家那口子。” 靠啊!沈萧豁然转头,恶狠狠地瞪着教父,话却是对着自家老爸说的:“老爸,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欺负他了,他不欺负我我就该千恩万谢了!” 闻人斯于更无辜了,他已经好久没干这事了,他现在是疼他宠他都来不及,哪里舍得欺负他?(床上除外)。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沈萧没转头,没有看到屋外接神的人都进屋了,然后这句话是除了闻人灏两口子之外,所有人齐声的回答。 沈萧豁然抬头看着闻人斯于,闻人斯于脸上的神色更无辜了,但是眼底的笑意泄露了他真正的情绪。 沈萧挑挑眉,转头,做缩头乌龟不是他的习惯,他向来习惯迎头上去,“你们有意见?”欺负了又怎么样?这人是他家的,他主权下的,他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管得着么? “没意见。”整齐划一地摇头,这事儿他们确实没啥意见。 明眼人都知道,某个冷静自持,十足纯爷们儿的沈大律师这是在傲娇,从家两口子这是调情,他们能有什么意见? 沈萧冷哼一声。 闻人斯于眼底的笑意更浓了,这家人……很有趣。 有趣到他开始有些期待跟这家人在一起的生活。 “发压岁钱了!赶紧!赶紧!”沈中将转头就转移话题。 “结了婚的没份儿,一边去。” “哈哈,我还没结婚!真好,还可以拿压岁钱。” “上了三十岁的没份儿。”老首长大手一挥,直接将某个还在想压岁钱的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三十来岁了,婚不结还指着拿压岁钱?想得美! “……”三十岁的灰溜溜地靠边去待着了。 “我还没满三十,也可以拿?”烈少严眨眨眼,有些期待地问。 老首长看了他一眼,“当然,没满三十岁,没结婚的都可以。” “那么,我先道谢了。”烈少严也不客气。 沈萧有些愕然地望了一眼某个‘财大气粗’的大盟主,他还真不客气啊! 烈少严望着沈萧和自家老板,对于他们的鄙视坦然自若,“我这辈子从来没拿过压岁钱。”他一生下来就被丢到了孤儿院,别说压岁钱,能活着长大,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李斯特看着烈少严嘴角那抹明显的笑意,心里一瞬间堵得有点难受,相处多年,他们这几个的老底大概都知道些,但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随时笑意盈盈的家伙露出这样的笑,嘲讽又无奈,带着不属于他的那种忿然…… 沈中将摆摆手,把他们刚刚打牌的椅子和桌子拉开,摆上软垫,该就位的就就位,该找位置的找位置。 “报告首长!”就位之后,沈离突然举手发言。 “讲。” “我肚子里这个可以拿么?”她不能拿,她肚子这个沈家第四代的首位可以拿吧? “可以,全家一起发。” 眨眨眼,“每一个都发?” “如果你忍心盘剥老幺的话。”老首长瞄了一眼最小的沈风一眼,点头。 “有啥不好意思的?老幺马上就是小姨了。作为长辈,无论大小都该表示一下。”土匪挥挥手。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她长这么大,还真没觉得又什么会觉得不好意思。 “老二,你是土匪!” “你有意见?” 第二二五章:沈家夫人们 压岁钱,其实按惯例是发给未成年的小孩子的,沈家发的这个压岁钱稍稍宽了点,往年唐慕这不但成年连婚都结了的都领到的,今年老首长一句话,结了婚的、没结婚上了三十的都被盘剥了这个福利,但是领压岁钱的人数还是不少。 最神奇的事儿大概就要数,极道盟那个大盟主烈少严居然也凑了一次热闹吧。 老首长发的压岁钱,结了婚的没法儿,但是沈二爷和沈大爷他们还是给他们这些结了婚的准备了压岁钱。 “今年第一年,拿着,以后好好过。”沈大爷给沈墨和他媳妇儿一人递上一个压岁红包,一脸郑重,“老三,大伯话先撂在这儿,要不好好对人家,回头你就等着被削吧!” 沈墨接过沈大爷的红包,“是!首长!”一个笔直的军姿一个毫厘不差的军礼,这是沈家人应承时最庄重的回答。 “筱柔,记住,这小子敢闹幺蛾子,全家都是你的后盾!” 蒋筱柔感动的抿着唇,用力的点头! 转过头,“老二,你是最不让人省心的,有了孩子结了婚就老实一点,不要闹些跌份儿的破事儿出来!”对这个土匪一样的家伙,不止沈二爷那个当亲爹的头疼头大,他们都一样! “大伯,您干嘛这样直接啊。”沈离汗颜,这一屋子的人,这老人家就不能婉转一点么? “怎么?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沈二爷冷哼。 “沈二爷,咱能一个一个的来么?能不一起参合么?”一个张嘴巴教训就算了吧,能不参合一起煮大锅么? 索夜楦不是第一次听到他家老婆叫她爹叫沈二爷,但是天知道他听一次还是无语一次,“小离,好好叫。” “老大,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点啊?”她叫很多年了,这个混蛋管什么闲事儿啊? “小离,好好叫。” 索夜楦噙着微笑淡淡的再说了一遍。 沈离瘪瘪嘴,“老爸,您先别参合。” 沈家人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索大爷收拾女土匪,但是每见一次还是惊讶感叹一次,这一个秤砣服根杆,一物降一物还真是说不假啊。 教训完了沈离,沈大爷转头对着沙发上的沈萧和教父,然后就有点不自在了,手里拿着两个红包,想了想还是起身递了过去,“老六,你的感情大伯没有权利干涉,但这既然是你的选择,大伯还是祝福你,蓝依的身份特殊,你以后的生活大概会完全变一个模样也说不准,不管怎样都要记得,在一起就要好好生活好好过,如果真的走不到老,那么记住,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归属。” 沈大爷的话,让沈萧狠狠的点点头,“是!首长!”不能起来,沈萧躺着给沈大爷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闻人斯于伸手接过沈大爷的红包,“大伯,我会让他跟我一直走到老。”绝不会半路放手让他有机会一个人回到这个属于他的归属!绝不! 沈大爷点头,“那样最好。”可是小子啊,我们没一个人敢放放心心的认为你们能走到老的那天啊。 沈二爷今年大致算来算是一个完胜的收成年,他家三个都一次性出清了,虽然这当中有让人不省心的,又让人提心吊胆的,还有让人舒心的,可是他还是一次性交代清楚了。 “我没什么要说的,虽然这些年你们搞得我头上的包一个接一个,但是以后你们都有人接手了,好好过吧!”沈二爷摆摆手,对于这些年的生活感叹了一句,语气无奈夹着轻松,接着神色一转,嘴角一勾,“否则,后果你们自己清楚的。” 索夜楦看着沈二爷那个笑意,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闻人斯于,不意外的看到那个处变不惊的教父大人也忍不住微微动了动眉头,心下很是平衡! 军队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将军啊,果然不是什么居委会大爷。 沈大爷沈二爷发了压岁红包,其他的沈将军也依次给发了压岁钱,挨个挨个的训了话,都是精简的警告,反正这结了婚的不是儿戏,别以为这以后的日子就是天高任鸟飞。 沈离和沈墨都还好,都是大大方方的领了一通训,沈萧那情况就有点例外了,没办法,谁让他找了这么一个棘手的人回来。 性别神马的就不说了,反正前面有个沈中将顶着,人家两口子也过的挺好的,也没什么可说的,但是这敏感的教父身份就另当别论了啊!这个身份就像一根刺一样死死的顶在沈家人的心口上,怎么也做不到完完全全的放心! 这个东西是不管什么保证的语言,什么强势的承诺,三言两语就能打消的硬茬儿!什么什么对他们来说都不是让他们安心的保障,他们就是放心不下,就是说不出来的在意,就是觉得这茬儿他们没法儿完全的接受! 闻人濠和烈少严他们在一边自然也看到了沈家长辈的反应,顿时有些惊讶,原来,他们这无所不能的教父大人还没有搞定他老婆的娘家人啊! 凯特菲儿拉拉闻人灏的袖子,有些担心的看了他一眼。 闻人灏搂着爱妻,对她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色,让她不要着急,这件事看来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搞定的! 儿子是自己的,他什么性格什么手段什么样的能力,他这个当爹的不说百分百的清楚,但是绝对还是了解的!他到现在还没有搞定这家人,绝对不可能说是他搞不定,他之所以还没有看来应该是有其他的情况,而这个情况应该是出在沈萧身上吧,要不然以这小子不择手段的性格,不可能还让自己处在这么尴尬的位置,不上不下的。 该说说的差不多了,该教训的也教训的差不多了,除夕夜的程序也进行的差不多了,发完了这压岁钱,就是最后一个程序——吃五更饺子。 将军们还在进行除夕夜大总结的时候,夫人们就去厨房里把饺子下了锅,这会儿总结会议开得差不多的时候,饺子也出了锅。 “首长们,总结大会开完了么?”饺子上桌,啥总结大会也该歇歇了,“饺子要凉了,来年你们这些首长就等着霉运当头吧。” “行了,吃饺子了。” “走吧!走吧!年终总结大会正式休会,吃饺子喽!” “今年看谁运气好!” 莫东署他们看得一头雾水,卓烈这个正宗的中国人,又长时间都蜷在亚洲,可是对着除夕的习俗也不懂,至于其他跟着来的人就更不懂了。 “这大半夜为什么还要吃饺子啊?”这大半夜还吃一顿这样的饺子?他们都是没习惯这么晚还吃主食的习惯,这吃下去今晚还要不要睡了? “这叫五更饺子,也叫团圆饺子,是一家人团聚的寓意,也是更新交子的寓意,都是中国很古老的习俗,象征好的意思。” “能不吃呢?还没饿。” “年三十儿吃饺子——没外人。进了一家门,都是一家人,你们不吃上我家来干嘛来了?”沈萧凉凉的斜视了某些不配合的人。 接收到未来老板娘的眼神,教父手下的人都抖了抖肩膀,人家老板娘都说了,进了这个沈家大院的门就是一家人,老板娘都屈尊降贵把话给说到这份儿上了,他们要是再不识趣那不是太欠抽了么? “吃!吃!大不了吃了今晚不睡了!”李斯特讪讪的摆手,吃就吃吧,几个饺子也死不了的。 “今晚谁说能睡觉了?今晚守岁本来就要守通宵的。”唐慕淡笑,今晚还想睡觉? “哦,这样啊,那就守一整晚不睡吧。” “还聊什么啊?赶紧来,吃饺子了。”看着沙发上还坐了一沙发的人,穆雪烟嗓门一吼。 “来了!走吧走吧!”沈中将一吆喝,都吆喝到桌上去端饺子了。 闻人斯于给沈萧掖了掖被子,“我去给你拿?” “去吧,你先去吃点,我还不是很饿。”沈萧拍了拍闻人斯于,让他先去吃,他只想让这个男人就算没有他在一旁站着,也能大大方方的融进这个家庭,不管他们是什么态度,不管他们对他有什么抵触,他都希望这个男人能主动融进去,虽然他知道有点难,而且对这个家伙来说也是委屈,说他自私说他强人所难都好,他真的希望他能主动融入这个家…… 闻人斯于低笑,看懂了沈萧眼中的哀求,“老婆,我受了委屈,你要记得这是你欠我的。” 他这辈子就没有这样委委屈过自己,活到这么大,他闻人斯于真的是第一次这样委屈自己,尽管他是心甘情愿的,可是他不会告诉这个宝贝说他是心甘情愿的,要不然这个家伙心里那唯一的一点愧疚都不会留下。 “好好好,我欠你的,我欠你的。”沈萧就差哄孩子的去拍拍男人的头,顺便再揉一把了,这极道教父撒起娇来居然也像个小鬼一样,居然还要补偿。但是这个男人能为他做到这样,说不感动真的是骗鬼的! “老婆,你这语气敷衍小孩子呢?”教父有点哭笑不得,这家伙是不是真的把他当成幼稚的小鬼在搞定了? “难道你不像?”沈萧回答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我像小孩子?”男人挑眉,话语干干净净,但是神色却带着说不出来的暧昧。 沈萧眨眨眼,下一秒在男人越来越露骨的眼神下,顿时咬牙瞪人,“滚蛋!立马儿的!”这个色胚,三句话不离本性! “没良心!”闻人斯于捏捏沈萧的鼻子。 “总比你这个没节操的来得好,赶紧闪!” 闻人斯于撇撇嘴,站起身,“走了。”说完果真没有再逗留,去了饭厅里去吃饺子。 “快来!快来!再不来一会儿就没了!” 闻人斯于进了餐厅,一把就被沈三婶儿拽住,拉到了桌边,把筷子和碗一起塞到他手上,然后用下巴指了指一边的小柜上,“你吃吧,我给老六留了,你吃了再去管他。” 闻人斯于拿着碗筷对着沈三婶儿点点头,“谢谢三婶。” “这孩子,客气啥啊?都是一家人咱不说两家话啊,那些男人的态度你也别放在心上,都是些当兵当成老究竟的家伙,脑子钢化了不转弯,管他们去死,只要你俩口子好,啥都好,别搭理他们。”沈三婶儿拍拍闻人斯于的胳膊,又是一女爷们儿。 “就是,别理他们,六婶儿觉得你跟咱老六挺好的,别管他们,一天满脑子都是国家大事国土安全的事儿,转不了弯,蓝依你也别往心里去,等过完年,老六的伤好利索了,咱们就给你们俩筹备筹备,像沈浪那两口子那样把婚结了,其他的,就像你三婶儿说的,管他去死!大嫂,雪烟,你们说呢?”女人家,很多事儿看不到国家啊民族啊的那高度去,但是就因为看不到那种高度,所以她们更能清楚的看到事情的本质上去。 萧雨点点头,“对,等老六好利索了,就可以好好筹备安排一下。” 穆雪烟也毫不迟疑的点头,“老六好利索大概也暖和起来了,到时候办喜事什么都方便。” “嗯,我看也行,到时候老二和老三也都要安排。” “哎呦,要不,一起怎么样?” “这哪儿行啊?等老六好了,老二也生了,怎么办喜事儿啊?” “对啊,瞧我这脑子……” 闻人斯于端着碗,听着这群夫人的七嘴八舌的讨论,淡淡的笑了…… 第二二六章:又一个好男人 豪言要守一整晚不睡的,最后还是没能抗住,老首长是强撑到吃完饺子,就先回房休息了,八十来岁的人了,精神能这么好已经是难得,吃完饺子就直接去睡了。剩下的二级首长多撑了两个小时,也宣称扛不住,闪人了。 剩下的都是精英,熬夜的精英! 闻人灏很多年没有这样撒开欢儿的闹了,这些年他过的都是绅士的生活,结了婚之后收敛了三十来年的真性情差不多快要发霉了,趁机会拿出来晾晾风,所以这满屋子的年轻人就清一色加上这一杠花色了。 最后有伤在身的沈萧都扛不住准备回房间去睡了,某个闹青春的男人还闹得开欢儿。 “你们玩吧,我先睡了。”腰上一阵一阵的痛楚越来越明显,沈萧给了最后一把票子,摇头了。 “不舒服了么?那赶快回房间去睡吧。”闻人灏一听,赶紧赶某个有伤在身的人回去睡觉,他们这些好人闹闹就算了,他这个有伤在身的凑什么热闹啊。 “走吧走吧,等你好了慢慢玩儿。” “擦,老六,你这样怎么上楼?”一听沈萧不玩儿,沈成他们都放下手里的牌,准备帮他,可是一看楼梯犯难了。 “没关系,你们玩吧,我抱他上楼。” 闻人斯于起身止住他们的帮忙。 沈浪看了看沈萧的腰,“他的腰能抱?” “没多大问题,你们玩吧。”沈萧摇摇头,他的腰上严格说来也不算特别严重,除了现在还不能下地,不能自主翻身,抱的话问题不大。 “真的没关系?医生说这两天的恢复情况怎么样?”沈浪有些不放心的走过来按了按沈萧的腰,“臭小子,我可警告你,这事儿可开不得玩笑,要是恢复的时候没有注意好,你以后行动上出了差错,你可别哭。” 沈萧摆摆手,“头儿,你以为唐氏医院的人都是吃干饭不管事儿的啊?要是情况真的很差,你以为我今天能回家过除夕?再说了,我还不至于拿自己后半辈子的行动问题开玩笑不是?”他又没疯。 “没事儿就好,还痛不痛?”说着手下在沈萧伤口附近压了压。 “老大,你用手按着能不痛?”沈萧没好气的侧头瞄了一眼某个明知故问的家伙,他的腰刚做了手术没几天,动作大了就会疼,被用手按着还不痛,那他还趴在这里干什么?早跳起来飞奔了。 “臭小子,我是给你看看恢复情况。”沈浪没好气的赏了一个卫生眼给某人,他以为他专门虐人的啊? “怎么,唐慕,你家男人还兼任医生这职业啊?”李斯特转头对着唐慕笑道。 “爱好广泛。”唐慕耸耸肩,对于这个自称只会当兵其他什么都干不了,其实才能广泛的男人,相当的自豪!这个男人是他家的,打上了唐慕标签的,当然值得自豪。 “眼光不错。”李斯特衷心称赞,这年头全能人才都比较稀有。 这个未来老板娘家的大哥不但军中职务高居中将,居然还是医生,真正难得。 “谢谢,烈先生一样不差。”唐慕抬了抬下巴,指着那边的烈少严回以称赞。 李斯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烈少严,破天荒的没有反驳这样明显的调笑。 但是他不反驳可不代表有人不会反驳,“唐慕,别开玩笑,我跟博只是朋友,博还要娶老婆的,再开下去,他娶不到老婆你就麻烦了,要负责的。”烈少严毫不在意的态度开口,那不甚在意的模样完全恢复了之前的那种纯朋友伙伴的语气,他们用这样的语气相处了很多年,相当熟悉。 可是李斯特听着却发现那样的熟悉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了陌生感,陌生到他听着就感觉浑身不舒服。 “怎么负责?我已经成家了不说,就算我没成家要我对我家以外的男人谈这样的感情,绝对没可能的。”负责?他这辈子就只为一个人负过责,以前只有他,以后也再也不可能有别人,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沈浪,也只有一个独属于唐慕的‘那个人。’ “你家那位就是你这一生的唯一?”烈少严挑眉。 “堂堂严盟的盟主不会是个八卦份子吧?”唐慕弯了弯唇角,带着笑意,很明显,关于这个问题他们还没有熟到张嘴就可以说的地步。 “堂堂严盟盟主也是大活人不是?大活人有思想有思维有感觉,偶尔八卦一下也不是什么奇事不是么?”烈少严耸耸肩,他向来八卦,只是分对象而已,不熟的人他向来不会泄露他这一面。 “行,改天我们熟了在慢慢谈。”唐慕也不绕弯子,直接告诉他,现在不熟,不会给你谈这个问题,就像他之前对于他家老板的事情三缄其口一样,某些问题不熟到一定程度是不会大方的。 烈少严摇摇头,“我以为我家老板成为你家一份子之后,我们算熟了。”烈少严无奈,之前他不敢随意谈论他家老板的八卦,那是情况特殊啊,现在都是一家人了,没什么可忌讳的了,这个家伙反手还玩这一招我跟你不熟。 “抱歉,我跟你家老板都不是很熟,所以,烈先生的熟悉程度只能更往后排了。” “ok。”烈大盟主无话可说。 看着烈少严跟唐慕这样融洽的谈论,对自己反而隔着一层,李斯特心里说不出来的闷然…… 沈浪大致的查看了一下沈萧的伤后,闻人斯于给牌桌上的人打了招呼,小心翼翼的抱起沈萧,缓步上楼。 因为有伤的缘故,沈萧第一次被这样当众用那个暧昧的公主抱,心里相当的坦然,他有伤在身,被这样抱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目送那两口子闪人,这疯狂的干瞪眼儿继续开杀。 “洗牌洗牌,他们两口子撤他们的,咱们继续。” “打个小岔,正好岔岔手气……” “你个万年输像,想咸鱼翻身?想得美……” “啊,你们完了!” “擦!这样也行……” 闻人斯于抱的很稳,怕颠簸着他,步子很缓很慢,上楼梯的时候,步子就更慢了。 “蓝依,不用这么小心,颠不着他的。”沈中将抬头扫了一眼建议道。 “没关系。”闻人斯于头也没回的继续上楼,速度依然很慢,动作依然保持着轻缓。 “唉,又一个好男人啊。”沈凌儿抬头感叹,低头一看,上手出了一个五点,她还没有出牌下手就拿了一张六点出来,“放下,我有六点。” “确实是个好男人,以前怎么就一直没有发现咱老大有这个倾向?”沈凌儿出了一张六点,挨下去的李斯特和沈一没有七点,直接跳到莫东署那里,很争气的接上了一张七点。出牌也不影响东盟的大盟主看热闹,更不影响他看某个突然变成绝世好男人的家伙。 “老实话,以前的头儿忒没人性。” “对,折腾我们的时候,什么时候见他手软过啊,笑嘻嘻的整得你哭爹叫娘。”以前的教父身上没有一点属于人性的东西,跟现在这个在老婆面前的男人完全是两个极端。 闻人灏摇摇头,接上牌,“你们感叹什么?作为他的制造者,我都没有发言权,你们有什么好感叹的?”他这个当爹的都没有表示什么,他们说什么说? “也是,闻人先生,要不,您感叹两句?”唐慕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闻人灏耸耸肩,“感叹?感叹完,我就回去闷着被子哭了,我这个当爹当的相当失败,从他出生到现在我都没有享受过任何特殊的待遇。” 沈中将摇摇头,“闻人叔叔,我建议你可以找我家小祖宗的父母聊聊。”衷心建议! 唐慕侧头看了一眼某个男人,眼中警告意味十足,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吧?日子过得舒坦了想找茬儿? 沈中将宠溺的笑,然后揽住唐慕的肩,“小祖宗,我很荣幸。”荣幸成为那个你人生唯一的特别,唯一的例外!连生养的父母都没有给过的东西,他得到了,值得荣幸! 闻人灏点点头,原来这里还有一个跟他家那个怪胎差不多的同类啊。 第二二七章:我替沈萧的位置 沈萧他们早早的睡了,客厅的人秉承豪言精神,干瞪眼儿瞪到了天亮。 一早,天还没有亮的时候,五点五十分,沈大爷和沈二爷他们就陆续的起了床,一级首长昨晚也是凌晨入睡,这会儿也跟着起来了,一身笔直的军大衣裹在身上,精神抖擞的出了房门。 “沈浪。” “到!”正在跟自己小祖宗数票子的沈中将一听到那一声命令一声的招呼,票子一丢,起身立正。 桌上的人,除了沈家人,听到招呼声有些微楞,还没有楞完身边又响起了一声精神的回复,那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又转头回牌桌。 “十分钟,集合。”老首长废话一句没有,手中持着一条老旧的马鞭,指了指墙上的钟。 “是!”沈中将把手里的票子塞给唐小祖宗,低头拍了拍唐慕的肩,“小祖宗,回去睡。” “其他人,十分钟之后院里集合!”说完,沈浪转头二话不说,直接发挥特种兵的极限速度冲上楼梯。 其他人速度也不慢,沈浪开跑的时候,他们都跳起来,票子一卷,一阵风似的跑上楼了。 一分钟,刚刚还热闹不已的客厅一下子就剩下唐慕和极道盟的这几个一脸茫然的主儿了。 “这是?”李斯特手里还拿着一把钱,看着这转瞬之间就变成这样的场面,不解的望着还坐着没动的唐慕。 “出早操。”唐慕耸耸肩,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行了,客房昨晚就准备好了,各位先去休息吧。”累死了,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熬通宵了,这感觉不咋地。 “爷爷早,爸爸早,二叔早。”站起身,伸完懒腰,唐慕挨着挨着的给家中长辈问早,顺便送上新一年的第一声祝福,“新年快乐。” “小慕赶紧回房去睡会儿。”老爷子看着唐慕那精神不济的模样,立马儿就心疼这个乖巧的孙媳妇儿了。 “嗯,好。”唐慕点点头,他反正是没什么力气出糙了。 “闻人先生与各位也去休息一下吧。”老首长转过头,对着闻人灏他们客气的建议道。 闻人灏站起身,“好的。”看了看老爷子的打扮,闻人灏有些惊讶,“老爷子您这也是出操么?” 老爷子点头。要不是出操,他这一大早爬起来干什么? “您老真厉害。”闻人灏衷心称赞。八十几岁的人了,这天寒地冻的还一大早就爬起来出操,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见笑。”老爷子客套的笑笑。 “今天大年初一也要出操么?”莫东署有些不解,这大年初一这一大家子还要组织出操,他是该说这军人的行为准则灌输地彻底么? “这大年第一天才更不能坏了习惯。” “沈家的家风堪比军队。”怪不得沈家能出这么一大家子的将军呢,原来真不是赶巧!人家这一个小小的习惯就能因小见大了。 “习惯而已。”老爷子不骄不躁的摇摇头。 沈家的其他将军很快就陆续就出现在了大厅,都是清一色的紧致迷彩,沈六媳妇儿抱着沈风,把她放在了地上,指了指自家那口子,“跟着你爸去。” 烈少严看着那个一身迷彩的小不点儿,嘴角有点抽搐,老天爷,这沈家到底是什么习惯啊,这么小的也一起上阵?靠,真是全民皆兵啊! 不止烈少严惊愕,其他人一样惊讶地合不拢嘴。 指针走到六点之前,刚刚上楼的沈家三代都一个个军用迷彩的下了楼,速度很快,丝毫没有拖沓,下楼直接就奔院里去了。 沈浪是一个冲下来的,“叔叔,你们赶紧去睡吧,客房昨晚就准备好了。”说完又转向自家那口子,“慕,你也赶快去睡一会儿,今天还要回家去一趟呢,别大年初一回家去捂被子,爷爷一准会批斗你。”唐老爷子最见不惯就是这个懒筋长了一身的孙子,见一次说一次,这大年初一回家就捂被子,这俩爷孙大概又得掐起来不可。 “管他去死。”唐慕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批斗?他这些年被批斗得还少了?怕了他就不叫唐慕了,那个死老头一天到晚都拽着他说他这里不孝那里不尊,一家大小忙得翻天覆地,就他一个人得瑟的闲在家里。 那老头儿,他结婚之前,这老头儿好话一堆,什么唐氏他不管就不管,想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只要他愿意结婚就好。 结果前两年还没什么,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儿,他居然想起这茬儿,一天到晚有事儿没事儿就找他说事儿! 说事儿他最多充耳不闻,反正十几年也是这样过来的,左耳进右耳出就是了。 最绝的是那老头儿说他无事生产,直接变成阔太太了。 靠,那老头儿说什么他都没意见,这最后一件绝对是欠抽的! 阔太太!靠,世上这样的奇葩老头儿他绝对是唯一的一个!自己的孙子找了一个男爱人他没意见就没意见吧,看得开也是好事儿。 可是居然说自家的孙子是阔太太—— 死老头儿!死老头儿!要不是念在他七老八十,唐四爷的下场一定是他的借鉴,只会更惨没有更好。 沈浪没说什么,只是宠溺的揉了揉唐慕的后颈,“去睡,乖。”说完朝着剩下的一堆人点点头,然后快步的奔出了门,身姿矫健。 “你们自便,我扛不住了。”唐慕挥挥手,呵欠连天,慢摇慢晃的离开了坐了一整晚的沙发准备上楼了,刚走了几步就碰到他婆婆。 “小慕,一整晚都没睡?”萧雨看着唐慕有些微微心疼的皱了皱眉。 “嗯,妈妈,我去睡了,扛不住了。” “吃点东西再睡吧,不然起来得多大天了?”知道儿媳妇胃不好,萧雨拦着他让他先吃点再睡,要不然睡了起来还不知道难受成什么样子。 “没关系,妈,我有吃宵夜。”唐慕摇摇头,他现在需要的是床,而不是早餐。 “吃了的吗?那快去睡吧。” “嗯,妈妈,新年快乐。”唐慕上前轻轻拥抱了一下萧雨,才转身上楼。 “嗯,小慕也新年快乐。”萧雨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温柔慈爱,这孩子这两年改变了不少,越变越让人疼。 这几年,唐小祖宗越发觉得沈家这群人比唐家那群人可爱,回大院的时候虽然还是不多,可是他很享受偶尔回来这为数并不算多的家庭日。 目送了儿媳妇儿上楼,萧雨转头看着这剩下的一竿子人,“闻人先生,各位,先吃了一点东西再休息吧。” “大嫂不用客气,我们自便。” “那……” “伯母,不要这样客气。”这样客气让他们都有点汗颜,他们本来就是不请自来凑热闹的,麻烦到人家鸡飞狗跳的相当过意不去。 “那好,你们自便,有什么需要的说一声就是。”萧雨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去了厨房,家里的帮佣都放假回家了,家里什么都要自己动手,早餐什么的当然也得自己下厨了。 卓烈伸伸懒腰,“精神还不错,怎么睡?” “不睡就出去转转吧,难得赶个大早。”莫东署附和。 “这么早,空气应该不错,要不去看看他们这个所谓的出操,可行的话直接引回基地,让他们也享受享受这所谓的军队作风?”烈少严摸了摸下巴,有些感兴趣。 “好主意。”李斯特一听,确实感觉不错,点头附和。 结果烈少严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向着客房走去,“我不去了,你们去吧,我去睡会儿。”那模样长眼的都看得出来是针对某人。 闻人灏莫东署和卓烈都诧异的转头看着某人,“博,你们这是怎么了?” 这两个家伙因为地盘隔得很近,李斯特又经常呆不住非洲,大部分时间都是穿梭在欧洲,当年烈少严会进极道盟还是他阴差阳错给促成的,而且这几年他们之间相处的不错啊,昨天来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 李斯特抓抓头发,咬着牙恶狠狠的低咒了一声,“靠!” “嘿,你俩不是好好的么?” 李斯特跳脚,“操,老子这是招谁惹谁了?”李斯特之前以为烈少严当初的话真的只是一个玩笑,烈少严是只笑面虎,话语真真假假,相处久了才能默契的知道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多年来,他自认为他们之间把这个默契已经配合得很好,至少他自认他是除了教父最了解这个家伙的,关于那个玩笑,他知道是假的,烈少严是什么人?他会甘愿让一个喝醉酒的酒鬼把他上了?他不把他上了就是万幸! 因为太清楚那家伙的性格和德行,这个玩笑一直被提及,他除了反驳也没办法,可是天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之前他能确定那家伙是在闹着玩,可是现在他不能确定了…… “少严这是?”烈少严性子霸道大气,号称笑面虎的他从来不会把自己的情绪这样明显的带在脸上,这模样完全的反常啊。 李斯特冷着脸,刚想开口,就看见楼梯上走下来的人,顿住了,“头儿,你这是?” 闻人灏和莫东署他们闻言一抬头,看见楼梯上下来的人,齐齐的瞪眼,“别说你也去参加他们这个队伍一起出操?!” 闻人斯于微微皱眉,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迷彩,“为什么不行?”沈萧的衣服很大,即使他这差不多快两米的身板穿起来也不会露胳膊露腿儿。 莫东署扶着下巴,“操!您别吓我好不好?”教父身穿迷彩跟着一家大小出操?靠,天还没亮,这太阳今天大概非要从西边升起来吧。 “闻人先生,我也想说大年初一,一大早别吓我行吗?”闻人灏摇着头,一脸不能置信。 这从来就不信奉集体活动,更加没有家庭观念的家伙,居然破天荒的要去跟着出操?!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这? 闻人斯于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我也不信。” “啊?!”他不信,他不信他还出现在这里?有毛病啊。 闻人斯于没再搭理他们,转身出门,刚一出门,就惊落了一地眼珠子,沈家三代就不说了,沈家二级首长也是个个掉下巴! 这是神马状况—— 闻人斯于目不斜视的走到整队的老爷子面前,笔直的站起,没有敬礼,“爷爷,我替沈萧的位置。” 第二二八章:乐极生悲 闻人斯于的加入,让这个新年大年初一的第一次出操完全变了一个味儿,老爷子和二级首长不断的侧首注视,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人了,其实来的人是沈萧而不是这大名鼎鼎的教父。 队列中大概除了沈浪,没一个人淡定。 老爷子岁数大了,是不可能跟着他们跑的,只是大年初一这新年的第一场出操老爷子惯例的要跟着出来监督他们,队伍带上操场,老爷子就拿着马鞭守着他们跑。 沈浪临时调整了一下位置,跟闻人斯于并列着跑,“嘿,兄弟,衣服有点小,改明儿给你准备一套大一点的。” “谢谢大哥。”闻人斯于点头,也不客气。 沈浪伸手拐了他一下,“咱是兄弟,说什么谢?” 被沈浪拐了一下胳膊,闻人斯于耸耸肩,也没在意也没生气。 “对了,忘了问,老六晚上睡眠好么?”伤了腰最悲剧,这是沈中将切身的体验,因为在多年前,他自己也好好的享受了一把,知道那其中的感受。 闻人斯于微微皱眉,“不大好,翻身就醒。”一说起这个,闻人斯于立马就有情绪反应了。 “趴着睡的么?” “趴在我身上睡的。”教父很大方的告诉他,他们两口子这几晚是怎么睡的觉,反正这个家伙也见到过。 果然,教父这话一出,整个队伍中一声一声不合乎寻常的声音响起,咳嗽声、岔气声、喷口水声,相当的齐整。 沈浪点点头,没什么惊讶的反应,“平躺着感觉怎么样?” “躺不了一会儿就痛。”闻人斯于一说起他家那口子,相当的心疼无奈。 “正常的,腰下又不能垫东西,伤口没有恢复悬着肯定就会疼,坚持两天,伤口在恢复两天就好了,别担心。当年我伤到腰比他现在还严重,一样熬过来了。” “大哥当年也伤到过腰?”闻人斯于挑眉,怪不得他好像这么了解腰上的伤。 沈浪叹气,“执行任务的时候伤到的,当时还以为我这辈子大概要在轮椅上度过了,没想到,运气不错。”要是真的那年运气再差点,他就在轮椅过日子了,大概也遇不到他那个小祖宗了。 闻人斯于笑了笑,认同了他这个所谓的运气不错。 “你们俩要不要出去单独两人成列?”沈老六和沈老七转过头看了看这两个聊得相当热闹的家伙,衷心建议。 沈浪笑笑,赞同的点头,转头对着教父,“要不要去比一场?” 沈萧出事儿的时候,这个家伙的身手他到现在记忆犹新,他很想见识一下。都是强者,自然对比自己更强的人感兴趣。 闻人斯于摇摇头,“改天,萧已经醒了。”他下楼的时候,沈萧已经醒了,昨晚睡得晚,这几天也一直没有休息好,可是这一大早他就醒了,说腰疼一身都疼,睡不了。 “好吧,等老六好了再说,记住,你欠我一次。”沈浪惦记着,没法儿把他拽到特种大队去,在外面过过干瘾还是行的。其实如果可以,他还是想把他拽去特种大队,让他那些精英来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强者。 “好。”闻人斯于也大方的点头,对于这个年纪轻轻就高居中将的男人,相处的时间越长越对胃口,就像极道盟那几个家伙一样,他并不排斥。 沈家忌讳他的身份,但是这个中将除外,他没有排斥他的敏感身份,如果不是他的身份,他还真想把这个人挖到极道盟去,可是这想法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出操的时候,队列中聊天向来是要被抽的,今天例外,对于这两个聊得相当high的家伙并没有阻止。 “拍下来!赶紧拍下来!”本来烈少严闪人回去睡了,他们都准备去睡,可是教父大人的突然出场让他们二话不说直接就打消了回房睡觉的冲动,跟着出了门到这里,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教父真的跟着那一家老小在跑步,顿时个个都瞪眼看热闹了。 “拍下来你还想准备给放到极道盟里去宣扬一下?”莫东署好笑的看着李斯特,“你活腻了也不能搭上我们不是?”人家教父回老婆娘家做了点超乎寻常的事儿,他们活腻歪了敢去宣扬? “不宣扬自己留着做纪念也好啊,我跟了他十几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做这样不像他作风的事儿啊。”李斯特耸耸肩,跟这个家伙从少年时候就相识相处,现在几十年了,他什么不像人的事儿他都见过,就是没有见过他这样像人的一面。 “今天失常的又不止头儿一个,你要是真的闲得慌,干脆去把少严那失控的模样拍下来,发到严盟中去,至少安全这事儿还有保障不是?教父那茬儿就免了吧,兄弟,我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卓烈拍拍某个明明已经三十来岁,有时候心性还像小鬼一样不靠谱的家伙。 他很多时候都在怀疑,司盟这么多年没被折腾垮,到底是风水太好了,还是这家伙手下的人太能干了,要不然就以他这脱线的模样,怎么还没被人给干掉啊。 一说烈少严,某个刚刚转移了注意力的人又郁闷了,“就当我求求你们,行行好,能不提烈少严了么?”他很无奈啊,他很无语啊,他真的很杯具啊!明明就没有干什么缺德事儿,为什么就会莫名摊上这些事啊。 “博,回避并不能解决什么,去和少严好好谈谈,少严这一次也许并不是开玩笑的,你知道,以他那样的傲气,他犯不着一而再再而三的拿自己被一个男人睡了这事儿来开玩笑。”莫东署拍拍李斯特的肩,突然有些明白那个突然抽风的男人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 “去吧,都是男人,有什么摊开了说,扭扭捏捏可不像你们这些打滚极道的人。”闻人灏也一脸支持的点头。 “……”他打滚极道也不能代表他有勇气去面对那个家伙啊,如果是个女人,他就不犯难了,可是那不但是男人,还是一个好兄弟好哥们儿相处了快十年的伙伴啊,靠,他第一次发泄他的勇气缺了点。 “博,你的勇气呢?” “没了。”李斯特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 沈萧睁着眼,瞪着床头上的灯,抓狂一样的瞪着,他难受啊!那个家伙怎么去了半天都没有回来啊?这点路程早也该跑完了啊,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啊! 试着动了一下,那该死的腰立刻叫喊,他直接就放弃了。不是他受不了那点疼,他怕的是这时候逞了能,伤了腰椎,以后真的影响了他的行动力到时候他真的就只有哭死,他可不想这辈子坐在轮椅上跟过一辈子! 乐极生悲大概就是说他的他了,他醒的时候那家伙也跟着醒了,看了看时间,他只是淡淡的提了一句,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出操。他真的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没抱任何希望他会点头,结果那个家伙看了他一眼,直接把他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自己下床把他的迷彩往身上一套,问了一句,要不要上厕所。 当时他太惊愕,想也没想就摇了摇头,那家伙真的就下楼去了。 直到他走了半天,沈萧才反应过来,靠!那个自我到无敌的男人居然跟着沈家老小去跑糙了—— 结果反应过来,沈萧就悲剧了,他要上厕所啊,刚刚太激动一不小心就摇了头,然后那男人就跑了! 趴在床上怨念了半天等着那个家伙回来,可是他已经忍得要抓狂了那个家伙都没有回来。 果然啊,这乐极生悲的还真说准了啊。 直到闻人斯于跑完回来的时候,沈萧忍得脸色都变了。 后来这件事让某个喜欢逗人的男人取消了很多年…… 大年初一开始,就是各家各户的串门拜年,东家串到西家,西家串到东家,沈浪带着唐慕回去唐家了,老爷子也开始串老友的门,其他的都挨着挨着去各家串。 莫东署和卓烈带着老婆到处跑,烈少严和李斯特怄着气,各过各的,最后沈萧被闻人斯于押回医院了养伤了,生日的那天,毫无意外也是在医院里过的。 第二二九章:证明你这辈子你就该是我的 沈萧和沈中将结婚之前差不多,对于生日这东西没有多余概念,小时候还好,那时候挺稀罕这玩意儿的,大了忙了,心性也变了,对于这个日子就没有多少概念了。 要不是因为他的生日就处在年关,他大概也会像沈中将那样常常过了之后才会想起自己又长了一岁。 今年他自己倒是能干了一次,记住了。但是关于这次的能干,还是拜差点被活埋的时候偶然想起他的生日快到了,感叹他能不能活着过这马上就要到的生日。 沈中将还在夸他今年记性不错,沈萧但笑不语,要是告诉这哥们儿说他今年之所以会想起,是因为那个见鬼的绑架,沈中将八成只会戳他脑门吼他丫缺心眼儿。 沈萧住的是特级VIP病房,唐慕亲自安排的,肯定不会委屈他,空间很大,容纳几十个人开个party都不是问题。 大年初一之后,教父直接就把他家亲爱的老婆给押回了医院歇着,伤着胳膊伤着腿,医院住个几天回家养没什么,可是伤着腰椎这真的不敢开玩笑。 医院的日子,用沈萧的话说简直就不是人过的,除了枯燥还是枯燥,除了病房,还是病房,别说下床,在病床上动弹一下都不行,沈萧虽然不是跳脱的性子,可是也受不了这样的日子,意见一堆。 可恶是可恶,但是向来对沈萧算得上十分依顺的教父对于他叫喊的内容直接充耳不闻,反正说什么都可以,要出院?没门! 每天两口子都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着,从早说到晚,某个人念不烦,教父也耐心十足,反正没事儿干,陪着耗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为了让沈萧睡得舒服,教父大人下血本,每一晚都免费当人肉垫子当得心甘情愿,动也不动的任亲爱的媳妇儿压着,一压就是一整晚,身上的人有任何一丝的动作,他立马就醒了。 凌晨四点,天还没亮,沈萧意识不清的想动动,一整晚都保持着一个姿势,浑身都僵硬酸痛,刚一动,身体还没有多少意识,肩背就被一双强有力的胳膊给搂住,“乖,先别动,要翻身么?” 拜身上这要命的伤所赐,沈萧这段睡眠都不大好,睡得也不沉,睡梦中翻身只是下意识的动作,被男人这用力的一搂,他就已经惊醒了,没有睁眼就听到询问声,他干脆就闭着眼睛懒在闻人斯于的颈项中,“嗯……” 刚醒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鼻音,这一声“嗯”就带上了十足的撒娇味儿,本人没有感觉,可是听的人绝对就有感觉了。 闻人斯于微微皱眉望着微光中的天花板,身上的知觉控制不住的一寸一寸的开始苏醒,柔软的身体几乎没花多少时间就变得硬板,充满爆发力的硬板,那是容不得一丝刺激的爆发前奏。 “……放松些,烙人。”沈萧感受到身下这‘临时床铺’的变化,有些不满的嘟哝了一声,还不忘伸手拍了拍身下的男人告诉他,他搞得自己有点不舒服。 闻人斯于身上的肌肉根本就不是一般锻炼过或者健过身的人能比的,可能是基因太好,他的肌肉居然还没有被搞成死僵,那一身完美的线条能让十个有九个男人汗颜。 “放松不了。”闻人斯于很无奈的告诉他,这个问题他搞定不了。 “为……”某个向来精明不已的大律师在这刚醒的时候,脑子也有点转不过来,有点欠灵光,刚准备问为什么他自己会放松不了,闻人斯于直接控着他的腰,往下拽了一点,直接就撞上了那个火热的部位,然后那个为什么就卡在了嘴里。 沈萧拍开男人的手,双手撑着床铺稍稍往上挪了一点,“当我没问。” 闻人斯于耸耸肩,伸手搂着身上的人,控制着他的腰,小心翼翼扶着他翻身平躺了下去,“要不要上厕所?” 沈萧借着力量,双手抱住男人的脖子,控制着自己平躺下去的速度和着力点,“先让我躺一会儿再说。”他现在浑身连完好的胳膊都酸痛僵硬,上厕所还是等他缓缓再说吧。 闻人斯于抱着他他躺下,自己起身之后顾不得身上被压了一整晚的僵硬,伸手扶着沈萧的腰,扯过舒软的被子给他垫在腰下,才放手让他背部着床,“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沈萧放开揽在闻人斯于脖子上的手,点头。 唐慕当时给他安排了最权威的骨科医师,手术很成功,所有的伤害都减到了最轻,加上他自己的身体还算争气,术后的恢复也是前所未有的好,每一天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伤口在恢复。 闻人斯于闻言点头,刚起身准备下床,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微微俯下身,“老婆,今天是你的生日。”这家伙今天就满二十七了。 沈萧眨眨眼,看着闻人斯于,“你怎么知道?”他没记得这个家伙知道他的生日啊,这一大早的怎么就说起这茬儿了? “老婆,你知不知道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闻人斯于不答反问。 果然,沈萧听到他的话微微一愣,然后很诚实的摇头,“不知道,你又没说。” 闻人斯于撇撇嘴,“老婆,你有时候打击人真的挺能耐的。”要不然他们都亲密到这种程度,闻人斯于真的要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真的爱他,要不然关于他的事情,不管大小,这个家伙为什么总是慢一拍才有反应。 关于他极道教父身份,直到他们都敲定感情,已经发展到滚床单了,他才反应过来。关于他的家庭背景,要不是他主动拐他上门,可能最后也会落到跟他不知道沈家的背景一样。现在他们双方都敲定,家长也见了,直接谈婚论嫁了,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几月几号。这样万事不上心跟他的习惯那是完全不搭边! 他很纳闷,这个家伙心中,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定位?还是说他对自己这种亲密到已经毫无丝毫距离的人,已经习惯到直接成为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已经没有任何值得关注分神了? 沈萧有些许的愧疚,对于这个家伙,他真的主动得太少,因为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是以完全强势的姿态出现在他的视线内。从纽约到意大利再到英国,他一直都处于被压制的局面,那时候他随时疲于应付这个男人层出不穷的动作,想尽办法抵制这个男人侵进他的世界,哪有世界心思去了解他的事情?何况那时候别说了解,他简直恨不得两脚把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给踹到爪哇国去。后来心境转变之后,他想了解了,可惜破事儿一堆一堆的迎上来,破事搞完了一段落,好不容易有两个月的时间跟这个男人相处,却一天到晚被抓着跟着满世界乱跑,唯一的空余时间都被男人搁在床上压榨了,关于这个了解就这样搁置了。 “现在了解算不算晚?”老师教导,不管事情是不是因为你起得因,姿态一定要放低点,特别是对象是那种危险的生物。 “不算,我们不是还没有结婚么?”男人凉凉的叹息。 “身份证。” “不知道问么?”他本人就在这里放着他不问居然去找身份证。 沈萧摇摇头,“怕你发飙啊。”自己看好了,问的话天知道这个凉凉叹息了一声的男人会闹什么幺蛾子。 “现在知道我要发飙了?早干什么去了?”闻人斯于瞪眼,这个后知后觉的家伙。 “教父大人,难道还需要我给你复述一遍我遇上你之后遭遇了一系列什么破事儿么?” “问这个问题只需要你一分钟时间不到,老婆,这是理由吗?”这些只需要随口一句,几秒钟就能搞定的事情,需要搞得那么复杂吗? “没空余时间分心想啊。”他一天都被搅在那些事情里,上哪儿去找闲情来分心想这些? 闻人斯于摊摊手,认输下床走人走到卫生间门前头也不回的报了一串数字,“四月一号。” “四月一号?”沈萧听到之后有些失笑,这家伙居然生在愚人节?要不要这么扯?他这日子得被多少人记挂着啊。 闻人斯于上完厕所出来,看到沈萧正在自己按自己腰椎,坐到床边就顺手接过了他的活儿,“很难受?” “有点。”沈萧空出手,瘫在床上,“我想侧身睡。”这个已经成了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了。 “好,我今天先问一下医生。”按了一会儿,“走吧,老婆,我抱你上厕所,这不能忍久了。” “我这辈子最窝囊最倒霉的时候都给你撞上了。”沈萧真的没搞懂为什么他活了这么大,遇上所有的软弱时刻都被这男人给遇上了。 “证明你这辈子就该是我的。” 第二三零章:一大早来蹭早饭? 一早,整个骨科上至主任医师,下到实习菜鸟,一群浩浩荡荡的开始查房,被查的第一对象直接从高级VIP开始,沈萧这间正好是VIP中的VIP。 唐四少这个十年不出门的大懒人亲自过来安排打点的对象,只要不是脑残都知道这对象不是一般人,这待遇也不可能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更别提那天手术室外那场让人记忆犹新的‘大聚会’了。所以整个骨科的人都知道,那个顶级VIP病房的病人是重点照顾对象。 走到病房门前,带头的秃顶主任礼貌万分的敲了敲门。 “请进。”敲门十秒钟之后,病房里传来男人淡淡的应答声。 秃顶主任深吸一口气,动作轻缓的退开了病房的门,后面跟着一干人直接站在离床三步远的地儿停下了,这个病人家属不习惯也不喜欢一群人围上去…… 秃顶进门就噙上了最温和的笑意对着病床上的人询问道,“沈先生,恢复得怎么样?” 沈萧早已经从凌晨四点那个平躺趴回了床铺,“感觉还不错。” “伤口还疼么?”站在床边,秃顶主任小心翼翼的准备掀开被子,手碰到被子的时候,秃顶下意识的向着站在床另一边的高大男人,不管见过几次,面对这个身高查不出两米的男人,都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而且那种压抑不止是身高产生的,这个男人的气势才是最大的原因。 看到男人的神色没有异常,秃顶主任才轻轻的掀开被子,一边掀一边解释,“我看一下伤口的恢复情况。”医生对身体构造的熟悉程度,查不出算是闭着眼都能一清二楚,对身体的了解让医生这个职业对于身体已经没有任何的神秘色彩可言,自然也没有所谓的隐私。 秃顶当了几十年的医生,干的是骨科,人体对他来说就是一具骷髅,但是遇上这个特殊的病人之后,他这个已经确认人体为骷髅几十年的又一次重新认识什么叫人体什么叫身体。 被子掀开,轻手轻脚的给盖在腰际下,一点不多一点不少,秃顶用手指轻轻的撩开沈萧腰上的病人服,医生手指的灵感度和触感都是十足十的好,手指只接触到衣料,甚至没有沾到一根汗毛。前面做的都很好,揭开纱布的时候,秃顶明显感觉到那男人的视线,动作更是小心翼翼。 顶着那火力十足的视线,终于结束伤口的检查,秃顶光秃秃的脑门上一片汗,退开了两步,“伤口恢复得不错,再观察一个礼拜就可以出院了。” “真的?”沈萧侧头有些不相信的问。 秃顶点头,他敢框他么? 沈萧点头,很好,这算是他今年听到的最好的一个消息了! “吴医师。”站在床边一直只用眼神说话的男人突然开口,吓了秃顶一跳,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他。 “有什么问题么?”态度十足的谦和。 站在后面没敢上前没敢出声的一干医生都恶寒了一把,这绝对是他们这个秃顶主任态度最好的一刻了,换做其他人,拿白花花的银子保证都换不到这样的温和!他们这个主任那是出了名的铁板面儿啊。 “我爱人什么时候可以侧身睡?” “哦哦,可以先试着侧身,自己感觉不错就可以侧身,但是还是建议趴着对恢复帮助大一些。” “是吗?谢谢吴医师。”男人听完很礼貌的道谢,顺手弯腰给病床上的人拉好被子,淡淡的没有了下文。 秃顶笑得温和的退出了病房,病房门一关,那张温和的脸立马儿变成了冰冰铁板。 心里恶狠狠的诅咒了一声,那样的男人就只有雄性生物消化得了! 后面的一干人都战战兢兢的上纲上线,因为出了那个病房,接下来这个秃顶主任就会发挥一下关于他那敬业到变态的姿态了。 病房门一关沈萧手一招,毫不客气的指挥床边那个让人战战兢兢的男人,“我要翻身。” “乖,不要急。”刚刚还一脸淡然的男人温柔的揉揉床上爱人的头顶,一脸的宠溺,哪里还有半分刚刚那凌人的气势。 沈萧放了一个白眼,“让你试试趴上一个礼拜看你急不急。”他等这句话等了多久了,还不急? 闻人斯于耸耸肩,扶着沈萧小心翼翼侧身,不忘细心的把病床上专门给他准备垫腰的垫子垫在他身后,“感觉怎么样?疼不疼?” 沈萧摇头,身体完全侧过去的时候,心满意足的狠狠叹了一口气,“爽!” 闻人斯于一听嫉妒的摇头,“怎么在床上你都没有这样大方的给句爽?” “滚你大爷的!”沈萧指着某人的鼻子,狠狠的爆了一句!这混蛋满脑子黄色废料。 “我没大爷,我家闻人先生是独子。”教父摊摊手,告诉他,这个不太现实也不大靠谱,“我们这样,你大爷就是我大爷。” “我说教父先生,你跟沈中将到底学了多少?” 接下来这句沈萧的台词被抢词了。 闻人斯于和沈萧一起回头,看见唐慕打头,沈家人陆陆续续的进了病房,连沈离挺着大肚子都在队列中。 “我保证这句话我没当着蓝依的面儿说过,我也没教。”沈中将笑得肩膀都在抖,边笑边给自己澄清,这茬儿他真的没有给教父说过也没教过。至于这家伙为什么会知道而且会讲,就真的不在他的理解范围内了。 “你没教过英国贵族绅士会说这么粗鄙的言语?”唐慕冷哼。 “慕,这哪里粗鄙了?”沈中将摊摊手,一本正经的反问,“这个你大爷就是我大爷,不管从哪个角度听都说不上粗鄙吧?这充其量就只能算是一个讨论题。” 本着媳妇儿最大媳妇儿就是心尖子原则,沈中将一般不会在外面给自家媳妇儿顶着抗辩,可是关于某些问题例外,比如这个‘你大爷就是我大爷’,他们两口子争论了几年都没有结果的问题,他依然坚持自家的理论。 唐慕直接赏了一个卫生眼给自家男人,不想搭理他也不想争论下去,关于这个,回去关上门,没人的时候才能讨论出结果,现在说了也白说。 沈离挥开当道的“别挡道,我要去坐坐。”肚子里揣着小崽子像个铅球一样,累人啊,要吵要开辩论赛也让她这个孕妇坐下吧。 “小心,大肚婆。”沈墨长臂一挥,给她扫开路,让她去沙发上落座。 “沈老三,老娘要再听到这个大肚婆的称呼,你老婆怀孕的时候,老子一定给你肚子上绑个铅球,让你也好好享受一把!”她最厌恶的就是谁用这个大肚婆称呼她! 闻人斯于直起身看着他们的架势,微微皱眉,这一大早的他们这是来打老虎还了蹭早餐? “你们这一大早来做什么?”闻人斯于没开口,沈萧就先表示了自己的疑问。 “你不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沈凌儿一脸你傻了的疑问表情,“六哥,你确定没有伤到脑子?”她充分怀疑这个问题。 沈萧头一侧,不咸不淡的扫视了某个口无把门的家伙一眼,看得后者直缩脖子,连连摆手,“得!您收收那个眼神,光凭您这眼神,这茬儿绝对没有任何能质疑的,您伤到哪儿都没可能伤到您那金贵的脑子。” “六哥,你真忘了今儿是什么日子?”沈言一把扑在沈凌儿肩上,不忘趁机敲敲眼前这个短路的脑袋。 “我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问题是现在几点?你们过来准备蹭一顿医院的早饭?”沈萧无语,这一大早的他们集体杀到这里来做什么?这个点除了吃早饭其他干什么都早了点。 “放心,就算蹭医院的这餐早餐也是慕开销,蹭不到你头上。”沈成摇头,对于这个存款超过七位数的小气鬼有点膈应。 沈萧点头,“最好这样。”蹭他的早饭?想都不要想。 “擦!老六,你丫要不要这么抠门啊!” 话音刚落,‘叩叩’的敲门声就响起了。 “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一身炫酷黑西装的男人手上提着精致的餐盒进来,恭敬的对着闻人斯于颔首,“主上,沈先生。” 对于病房里的人堆直接无视,走到病床边将餐盒放在小桌上,再次给自家主子鞠躬转身离开了病房。 闻人斯于走过去打开餐盒,把里面的餐点摆在餐桌上推到病床边,“萧,吃早点了。” 沈家一干人抚着下巴,顿时无语到极致。这两口子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早点都是专人来送。 “这早饭唐氏医院提供不了。”唐慕对着沈成百分百确定的点头,所以蹭不到他头上来。 第二三一章:怎么不叫六嫂了? 沈家大院 “妈妈,大哥和大嫂他们怎么都不在啊?” 一大早,小丫头跟着跑了操,回房间去换了衣服就在床上腻了一会儿,结果一出来,家里的人都跑光了,小丫头圆不溜秋的大眼睛里顿时水光隐现,可怜巴巴地拽着自家老妈的衣角,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别哭!有啥话好好说!” 张玲手一伸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让某个泪珠存货绝对丰厚的小家伙立马消停了下来。 “我要去找大哥大嫂他们,他们去哪儿了啊?”被自家老妈叫停,小丫头也上道,二话不说眼底的水光一收,直接说出目的。 “他们都去医院看你六哥了。” “看六哥?哇哇哇,为什么不带我啊?”小丫头一听,直接跳脚了:“我都三天没有见到六嫂了,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张玲一听那个“六嫂”,顿时无力:“丫头,咱能别叫六嫂么?” 他们都知道那两个家伙谁才是那个‘嫂’,听着这个小丫头这样叫,就感觉浑身不对劲。 “为什么?六嫂都没反对啊?”小丫头眨眨眼,一脸的无辜。 “丫头,你想啊,你当着你大嫂的面儿叫大嫂,你慕哥哥是不是很生气?你慕哥哥是男的,你六嫂也是男的,你慕哥哥不喜欢你们叫他大嫂,那么你蓝依哥哥怎么会喜欢被你叫六嫂?” 张玲拽着小丫头坐到沙发上,耐着性子给她讲这个关于不能叫嫂子的问题。 “可是他确实是六哥的老婆嘛,就像大哥和慕哥哥一样啊。” 家里有现成的‘教案’就是方便,再来一个这样的情况直接就能找到范本了。 “是啊,他是你六哥的老婆。”张玲咬着牙,天知道这话她说得有多违心:“你慕哥哥也是你大哥的老婆,他喜欢你叫他大嫂么?” 简易分析,对这个年龄的小丫头多说一个复杂的字眼儿就是给自己找事儿。 “不喜欢……”果然,这么直白的问题,小丫头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所以你蓝依哥哥虽然没有直接告诉你,他不喜欢你叫他六嫂,可是他一定也是不喜欢的,就像你慕哥哥一样。”张玲趁势追击,多扇两句:“以后乖乖地叫蓝依哥哥,不准叫六嫂了,要不然他不高兴以后就不来咱家了,你不是更亏?” 小丫头嘟着嘴:“好了啦,不叫就不叫嘛,反正还有三嫂。” “对啊,记住哦。”张玲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还好小丫头不是属驴的,要不然说破嘴皮子她也倔不过这个三岁的小丫头片子啊。 “妈妈,我有个要求,要不然我还叫蓝依哥哥六嫂。” 那边刚松口气,这边又开始折腾新茬儿了。 张玲扶着额头,只觉得无力:“得!您提!” “我要去找大哥他们,我也要去看看六哥。” 那群不够意思的家伙,丢下她跑了,讨厌! …… 沈萧当着一干人的面吃了一顿感觉好到爆的早饭,吃完把碗一推:“说吧,你们是准备来胡侃还是准备来开PATTY的?”虽然不管干哪样,这时间都早了点。 “别介啊,听你这语气,感情还嫌弃我们来给你捧场了?” “嘿,六哥,没你这样的啊。” “臭小子,没良心的,好心好意来给你过生日,好话没一句还嫌弃我们?” 沈萧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让那群闹腾的人消停消停:“装什么装?我这样能过生日?找乐子来了就明说,咱们是今儿才在一口锅里吃饭的么?” 流氓就是流氓,向来直奔主题,直掐问题本质关键。 “对了,就是找乐子来了。” 沈离是个耿直的主儿,之前那几声挤兑没她的事儿,这会儿沈萧大大方方地摊开来说了,她也没什么客气可言,小手一挥,直奔主题。 “六哥,这大过年的,你也知道咱家少了谁都不成局,这不为了方便你,咱们就直接主动了。” 过完年,规矩一过,叶沼叶泽这两兄弟向来是时时刻刻泡在沈家大院这人堆里的,因为他们都知道哪块地儿也没有沈家这块地儿热闹。 “我在住院。”沈萧好心地提醒这群人,他现在还是病人还是伤员,找乐子找到医院来了,他们真不是一般的能。 “怕什么?又不会拽你起来跑圈跳艳舞。”沈离挥挥手,一脸你担心个毛球的表情。 沈中将摇摇头:“老二,你倒是拽他起来跳一个啊。” 唐慕摩挲了一把自个儿的下巴:“好提议,我还真没见过沈萧跳舞。” 要不说夫唱夫随呢?这两口子凑一块儿也是一挑事儿找茬儿的黄金搭档。 闻人斯于在一旁听得挑眉,他也没见过。 沈萧一看旁边男人那神色,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顿时无语,他凑人多凑热闹么? “我有良心,不想让他下半辈子坐轮椅。” 沈离摇摇头,关于现在拽人起来跳舞这茬儿,她没想法,她也没敢有想法,以前光是小流氓一个她就有点忌惮,现在小流氓变成了大流氓不说,还傍了一个她不敢招惹的教父,这茬儿直接扼杀在萌芽之初。 “你是不敢让他下半辈子坐轮椅吧。”唐慕毫不留情地吐槽。 “慕啊,你知道了就行了呗,干嘛还要说出来呢?”沈离不赞同地蹙眉:“这里谁敢不要命地让老六下半辈子坐轮椅?” 所有人都一致转头望向沈萧床边那个‘低调无多言语’的男人,齐齐地寒了一把,这个男人是不能惹滴! 闻人斯于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如果条件允许,我想让他陪我‘站着’过完下半生。” 除非万不得已,大概没人愿意选择坐着过完一辈子吧。 “OK!了解了解!” “放心,就说说而已……” 搞残了教父的对象,他们大概也没指望‘站着’过下半生了。 沈萧撇撇嘴,彻底鄙视他们家这群欺软怕硬的家伙。 危险话题一边去,说点靠谱的比较好。 “老六啊,二十七了,有些什么想法感慨的没有?” 沈萧看了一眼沈成:“你没过过二十七?”只是一个数字而已,难道他还要来一篇长一岁感慨的论文演讲? “我二十七?”沈成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二十七的时候还在颓废地混日子,哪像你事业家庭两不误,我二十七的时候银行卡里的银子还没有上五位数,这能有可比性?这哪儿来的可比性?兄弟,别涮我,没脸提。”他前些年都在混日子了,没脸提当年啊。 “咱们在场的过了二十七的人都没脸说当年。”沈一摸摸鼻子,很自觉。 沈一这话很经典,在场的除开沈萧,他们已经有五个过了二十七岁这个年纪的人了,但是包括沈中将在内,没一个人敢大言不惭地说,二十七岁这个年纪他们有谁混到了沈萧这份儿上的。沈中将二十七岁的时候,事业丰收,可惜那时候他的家庭一点着落都没有不说,还一天到晚借着工作之名窝在部队里逃避关于个人的问题,至于其他几个更不要提了。 “老六,你是标杆。” “标杆?标前还是标后?”沈萧嗤之以鼻。 “标前的话你就只能标老四和老五,标后的话,包括风丫头在内都标进去了。”沈墨扫视了一圈,告诉沈萧他这个标杆到底标了多少范围。 “哇,我听到三哥在说我。”沈墨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全身上下武装到牙齿的小丫头直接冲了进来,一把扯下裹在脸上的口罩和围巾:“三哥,你说我什么?” “小米汤?你怎么会来?” “哼!你们丢下我一个人全部都跑来看六哥,你们好坏好可恶。” 这茬儿一提,小丫头立马就火上了。 “丫头,你怎么来的?” “……沈风!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张玲气喘吁吁地跟过来,刚一进门就大口大口地喘气,看样子是被累得够呛。 “六婶儿。”沈凌儿和沈言一左一右地赶紧架住累得喘粗气的张玲。 “妈妈,你跑得好慢。”沈风吐了吐舌头,还在不满自家老妈的速度。 “擦!你老妈我已经三十八岁了,你还指望我是运动健将么?让你别跑别跑,你想累死你老妈我啊?”张玲指着自家闺女,彻底无语。 “是是,妈妈你老了,我知道了,以后我跑慢点就是嘛。”沈风点头点得很乖,说出来的话就有点不可爱了,但是她现在的心思可不在自家老妈身上,说完一转头就向着闻人斯于,双臂一伸:“蓝依哥哥,抱抱!” 闻人斯于微微挑眉,伸手一把抱起地上的小丫头:“怎么?不叫六嫂了?” 一屋子的人瞬间石化,靠啊!他还听上瘾了么? 第二三二章:关于结婚神马一起办? 沈家这群人向来是闹得疯狂的主儿,上次沈中将过生日的时候,差点没闹翻天,闹了一整夜不够,第二天一早还给补了一个众人围观的跑圈。 按照惯例,有点儿什么芝麻绿豆的事儿,他们都会轰轰烈烈地闹上一场,让那些家庭人口稀少的人羡慕嫉妒恨,这一次沈萧要是没在医院里蜷着,估计又是一场可以荣登军区大院八卦榜首的‘盛事’。 虽然没法儿疯,但是团结的一群人还是一大早就集体报到,逮着铁嘴流氓在病房里开了一场横跨整天的‘人生辩论会’,从小时候穿开裆裤开始论,一直论到了三十年之后的遥远未来,他们这群人什么破事儿糗事儿都给一件一件地捅出来温习了一遍,说到兴致高的时候,就差打开门让整个楼层的人来分享一下他们当年那些辉煌了。 因为是病房,隔音都不可能做成全封闭的,房门关着,在病房里的声音虽然不至于闹得骨科整层楼都听得到动静,但是经过病房外,听到这里面的声响就大了去了。 “老天,护士长,不管管么?”小护士指着那扇门,瞪眼无语。 正在翻看点滴记录表的护士长少见多怪地看了一眼小护士:“管管?你去?” “啊?这里面住的是谁啊?”听护士长的口气,小护士终于有点摸着门道了,她们这位护士长可是出了名的不喜病房吵闹,没事儿找茬儿想闹闹想嚷嚷的人只有一个后果——被修理。 可是那间特级VIP已经闹了好几个小时了,护士长路过都直接无视了,别说去修理人了,就是瞧都没有瞧上一眼,这情况完全是特例啊。 “病人。”护士长专注地看着手里的记录表:“三十一床五组液体,先观察一下他的血压稳不稳定再打。” “一个小时前量了一次,一会儿再量一次。”小护士点头,说完这边,又开始八卦:“护士长,那是谁啊?这么嚣张?”敢在病房里这么大张旗鼓地搞,是嚣张了点儿吧? “你是不是管得宽了点?今天刚刚销假就想上上政治课?”五官秀气的护士长似笑非笑地侧头看了看身边的小护士:“想钓金龟婿?里面的这位你没戏。” 小护士一张脸红白交加的,这个老女人说话要不要这样直接啊?!她自己家里头有金龟婿了就这样涮她们这些还没有钓到的么? “人家已经名草有主了。”护士长凉凉地给做着白日梦的小丫头浇浇冷水,免得想得天马行空连工作都不做。 “啊,谁啊?” “行了,工作了,如果真没心思干活,那就打申请请个大假,回去慢慢休整好了再来上班吧。” 小护士瞪眼再瞪眼,最后也只能乖乖点头:“知道了,护士长。” 确认完点滴记录表,护士长敲开那间让整个骨科都望眼欲穿又心有戚戚的特级VIP的房门:“量个体温。” “嘿,小姑姑,你今儿就上班了啊?今儿不是才初三么?”叶沼看见进门的护士长,立马儿蹭上去搂着她的肩。 “撒手,死小子!抱上来干什么?这个衣服脏死了。”叶娴瞪着眼拍开黏人的小子,拍开之后不忘用眼神示意另外一个不准扑上来。 叶泽刚起身走了两步,被警告了之后讪讪地摊摊手:“好吧,我不来凑热闹,小姑姑,你今儿怎么就上班了?小姑夫没意见?” “娴姨。” “娴姨好,越来越漂亮了啊。” “娴姨新年快乐。” 房间里的人看见叶娴都挨着挨着地打招呼,虽然这个姨看上去年轻了点,但是规矩还是不能坏的。 “嗯,新年快乐。”叶娴淡淡地笑着,一一回应。 “他管得着么?”叶娴扒开身上的狗皮膏药,径直走到床边:“来,沈萧,量一下体温,我看了昨天的记录,你好像有些低烧。” “娴姨,新年快乐。”沈萧趴在床上对着叶娴点头招呼:“没什么大问题,吴主任说了这算是正常现象。” “好好注意一下,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要太大意,对了,睡眠怎么样?” 沈萧笑笑,点头:“还不错,只是翻身的时候就会醒,给我吧,我自己来。”看着叶娴手里的体温计,沈萧伸手去接。 “趴着别动,我来就行了。” “娴姨……” “给我吧。”床边的男人起身淡淡地开口,顺手接过了叶娴手里的体温计,然后细心地给放在了沈萧的腋窝下:“胳膊小心。” 叶娴看着这被两个侄子描述得天花乱坠的男人,对着沈萧挑眉:“不介绍一下?” “这是我爱人,蓝依·霍兰克·克劳伦斯,蓝依,这是叶沼叶泽的姑姑,娴姨。” 闻人斯于直起身对着叶娴淡淡地点头:“娴姨,我是蓝依·霍兰克,你好。” “你好。”叶娴低头看着沈萧:“眼光不错。” 沈萧却之不恭地点头:“谢谢娴姨。” “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 “这个可能得等我能下地了。”比比自己的样子,沈萧无奈地耸耸肩。 “那好,到时候通知我吧,别学你大哥,要问上门才知道请客。”叶娴边说边挑眉望向一边的沈中将。 沈中将摸摸额头:“娴姨,得了,您别念叨了行不?我们当时根本就没想大操大办的。” 从一开始计划宾客名单到最后敲定,中途生生增了二十桌客人,说不大搞结果到最后还是大大地搞了一把。 “所以沈萧,你准备小吵小闹还是大操大办?我看情况备礼,你要是不办,我就直接省了。” 沈萧摇摇头:“还没计划,等我回去养伤期间慢慢计划,看情况吧,估计不会搞太大。” 沈萧说到最后那句,直接把目光转向一边的男人,他们这情况还是稍稍低调点的好,虽然他不在乎,也不是说忌讳跟个男人的婚礼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可是他觉得还是不要闹得太大,因为就算他不忌惮,家里的那群人还忌惮这个男人的身份呢。 “为什么不搞大一点儿?人生就这么一次,小气什么?”唐慕这向来不当出头鸟的主儿,一听婚礼,脚丫子都是劲儿。 沈中将刚刚对于那个问上门请客的画有点心虚地摸摸额头,对于自家小祖宗这突来的热情就是很心虚了,心虚到那个心虚到极致的招牌动作都出来了,摸摸自己的鼻子眨眨眼,沈中将没有做声。 “我记得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什么都没做。”沈萧看着唐慕,十二分中肯地给他翻老黄历。 唐慕摊摊手:“我有说你做了什么吗?” 闻人斯于看了看时间,弯腰取出沈萧腋窝下的体温计,抬起沈萧胳膊的时候,沈萧正在和唐慕说话,感觉到他在抬自己的手臂,就下意识地扬起胳膊,用力用大了点,不小心牵扯到了腰上的伤,呲牙咧嘴地皱了皱眉,闻人斯于立刻轻手轻脚地扶着他的胳膊放下,连体温计都没有递给叶娴,就先伸手去给他轻轻地按摩腰:“小心点,动作不要太大,怎么样?好点儿没有?” “嗯。”因为恢复得不错,这样小幅度的牵扯,痛感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缓过来就没什么感觉了。 “乖乖趴好,不要乱动了。”闻人斯于给他按着,还不忘叮嘱。 叶娴站在床边,对于这一幕是一百八十度全方位各种角度地观看,看到男人这小心翼翼的呵护,嘴角忍不住扬起了一抹弧度,果然是好眼光啊,遇上这样的男人,算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吧。 “……要不,跟我们一起办?” “顺道捎上我们一起?” 沈墨他们的婚事也在日程上,沈离这边自然也不例外,沈墨一提,沈离立马儿就往上凑热闹,人多热闹么,结婚的话人多更热闹,一起折腾好办事,多好啊。 “这主意不错的样子。”所以说提议神马的就是个火星子,特别是沈家这群人正好是最见不得火星子的,只要一点,立马儿就能搞成燎原的大火。 “对哦,这样的话,你们仨一起办,什么都一起计划,不但热闹还省事。” “这主意不错,值得研究一下。” 闻人斯于和沈萧两口子默契地做了同一个点头扬眉的动作,他们这俩主角都没同意,他们在那里起什么哄? 第二三三章:想给他一个没有任何遗憾的婚礼 “你们确定要跟我们一起结婚?” 见那群人说得热火朝天的,沈萧不咸不淡地插了一句,成功地让他们集体安静了一分钟。 “为什么不?”沈墨摊摊手,要不是确定,他们在这里说什么说?就指着一起结婚有个垫背的,他傻才不乐意呢。 “你们说的热闹,有问过我们的意见么?”他们俩什么都还没有表示,这群人就已经在准备着手安排了,这叫什么事儿?结婚的当事人是他们两口子好不好? “好吧,现在就问,你们有什么意见?” “抱歉,我没打算跟你们一起结婚。”沈萧也不绕弯子,直接奔主题了。 刚刚讨论得热火朝天的人都齐刷刷地瞪着某人:“为什么不同意?” 节省一切资源,节约一切开支,省下一切麻烦,干嘛唱反调? “老三,你的婚事日期已经定下来了是不是?” “改改就是,有什么问题?”沈墨摆摆手,这个根本就不是问题,只是一个时间而已,改改就是,有什么值得讨论研究的?只要结婚那天少受一点折腾,啥都值了。 “你有征询过嫂子的意见么?”他们在这儿说得热闹,人家新娘子从头到尾就没插上一句话,他们这算什么?罔顾人权? 众人一听,直接转向蒋筱柔,等着她给个意见出来。 蒋筱柔被看得有点毛毛的:“看着我做什么?我没有意见啊,改改就改改,人多还热闹。” 他们这样的眼神,她就算是有意见也不敢提了好不好?何况关于一起结婚这事儿她还真的没意见。 “三嫂啊,咱们不搞强迫,你要是真有什么意见就说,民主民主啦。” “对啊,三嫂,别觉得不好意思,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就是,咱们不是地主老财,不干强迫人的事儿。” “嗯,要是不喜欢或者不愿意说就是。” 蒋筱柔双手齐举:“别激动,我真的没意见啊。”她是真的没意见好不好? “OK了,老三和筱柔都没意见,老六,你还有什么问题?” 沈萧用下巴指了指沈离:“老二你是打算挺着大肚子结婚?” “切,等你能下床,老娘肚子里的这个早就下地了。”沈离嗤之以鼻。 “你生了崽儿不用恢复就能穿婚纱?”沈萧冷哼。 沈一一拍脑门:“对啊,老二,你生了宝宝怎么也要恢复几个月才能穿婚纱吧,这前前后后加起来怎么也得半年呢。” “你确定三四个月老二就能恢复好么?她现在三十来岁了,身体机能下降,生了孩子再三个月就能恢复?”沈萧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圈女土匪,继续讲述这个不可预知的未知数。 “靠!流氓,老子三十来岁招你了还是惹你了?擦你大爷,不知道女人的年龄不能拿来说事儿么?丫的,老娘年轻的时候没去生娃,现在上了年纪了才来生娃不干你的事儿吧?你犯得着做人身攻击么?”炸毛的土匪婆子一开口就跟机关枪差不多。 得!铁嘴流氓这话直接踩到炸点了。 以前沈离还真没觉得这三十来岁有什么,可是自从怀上这个小东西之后,加上枕边那个男人的刺激,她终于意识到这个她向来不大上心的事儿了。 年龄,不管多大度的女人都有点伤不起。 “我做人身攻击?哪一句算是人身攻击了?从法律角度来讲所谓的人身攻击也叫侵犯人身权。每个人都有人身权,人身权又包括身份权和人格权。人格权包括生命健康权、名誉权、姓名权、肖像权。而身份权包括了荣誉权、着作权、发明权、专利权、商标权等等知识产权中的人身权以及监护权、亲属权。 所谓人身攻击就是侮辱他人、故意捏造事实,诽谤他人、侵犯他人隐私,从而使得他人在精神上、生活中受到侵害并造成严重的后果,这种行为法律上称之为侵犯名誉权,构成人身攻击有很多方面,如暴力人身攻击(故意伤害、殴打他人等);语言人身攻击(诽谤、辱骂等);精神人身攻击(网上污辱、书面污辱等);诅咒人身攻击(明咒、暗咒等)。请问一下,我的行为属于这其中的哪一种?” 沈萧一连串书面性的言辞一出口,沈家集体都忍不住甩了甩头外加一脸不敢恭维。跟学法律的主儿探讨文字游戏,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们这些打文字仗的,比拿刀玩枪的都横,谁和他较真儿这个语言艺术,真的是自己给自己找茬儿。 索夜楦和闻人斯于差不多,跟这群人在一起,他们向来是喜欢安静地待在一边听着,做个乖乖牌的听众,因为看他们打嘴仗就是一种享受了,比起参与他们,这两人更喜欢的是看他们闹腾。 他们这群兄弟姐妹嘴巴上的功夫一个比一个能耐,一个比一个彪悍,你说上句,那边立马儿就能接下句了,你说的高杆,接下的人嘴里接得更高杆。 不管他们怎么闹,就算抬出你大爷他妈的他NND你娘的之类的词儿,掐得面红耳赤的,转个背立马儿就没事儿了,那种和谐的氛围即使是他们这种见过无数大场面大世面的人也从来没有遇上过,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其实,除了他们,唐慕那个早他们几年进入沈家这个大集中营的,也是属于看戏的主儿。很多时候,他也不掺和,只是坐在一边观战,兴致上来了就搅合一下,其乐融融。 索夜楦看着自家老婆,就见沈离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奈地瞪着病床上的人,深深地吸了两口气缓和了一下自己沸腾的情绪:“流氓,你丫的别仗着上了政法大学就耍嘴皮子得瑟!擦你大爷的,你在法庭上损别人还没损够,现在还要回家找练手的,你好不好意思啊?抱着自家门槛装横。” “这个是你主动的,我可没拿你练手,何况我用得着么?”沈萧冷哼,拿她练手?他还怕使着不称手呢。 “靠。你得瑟个毛啊你得瑟?” “关于这个,我做一个补充说明,几个月前,沈萧刚刚拿了约翰·奥斯汀练手。”唐慕最近火气有点大,这时候不浇点出去,他真怕把自己给燎了。 “慕,你丫的可不可以不要再涨他的威风了啊?”沈离欲哭无泪!尼玛,欺负孕妇,他们一个一个的大老爷们儿也好意思? “现在说正题。”沈萧挥挥手,好心好意地放过某个大肚婆,要不然一会儿真把她惹炸毛了,他倒是不担心土匪婆子,他比较担心的是土匪婆子肚子里的那个。 “老二,你折腾完毕至少也是半年之后了吧,老三他们不可能坐着来等你半年之后,最重要的是我这情况特殊,还是免了吧。” “去去去,你情况有什么特殊的啊?跟一男的结婚就情况特殊了啊?你前面又不是没范本。” “老二,老六说的情况特殊不是他们都是男的好不好?”沈成翻了翻白眼。 一说到点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直接转向了教父,然后又默契地转回沈萧身上:“你们的宾客名单有特殊客人么?” 闻人斯于笑笑:“一切看萧的意思。” “?” 他们两口子玩什么哑谜啊? 沈萧叹气:“我现在至少得把伤养好了才能说结婚的事儿吧?”他现在还没想过这个事,他现在还是伤员,哪儿来的精力去想结婚的事儿? “我们不着急,二姐三哥你们先安排你们的婚事就好。”闻人斯于伸手放在沈萧的肩头,淡淡浅笑。 “老六,你是还在顾虑二级首长们的态度么?”沈浪看着那两口子高度一致的态度,就知道这俩家伙在想些什么。 沈萧耸耸肩,没有开口,只是转头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看到他温柔的浅笑,眼底那份坦然谅解,沈萧微微垂头,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窝心,足够了,这辈子有这样一个人,他真的别无他求了。 “蓝依,所以你也在顾忌这个?” 闻人斯于轻揉了一把沈萧的后脑勺:“我只是想给他一个没有任何遗憾的婚礼。” 不想他带着一丝一毫的遗憾跟他结这个婚,这是一辈子的事,这是他一辈子放在心间疼宠的人,他不想让这个他疼爱到骨子里去的人失望遗憾难安。第二三四章:你说要分开…… 日子在沈箫每天翻身抱怨,沈家那群人隔三差五的串门子,极道盟那杆子人偶尔小骚扰下,死盼活盼终于盼到了一个礼拜之后。 “老子这辈子再也不想进这地方了。”沈箫狠狠的环视了一眼病房,他这大半年一而再再而三跟这个打交道,简直把前后两个半辈子都一次性透支空了。 闻人斯于在一边点头,十分认同关于这点,“我也不希望你再进。”天知道,为了这个家伙,他已经被吓了几次了,再来一次,他的心脏大概也要罢工了。 他这辈子没有因为什么事情怕过,只有这一次,他连回忆的勇气都没有。他也不敢去想,如果那天在土里挖出来的人已经失去了呼吸,他会不会直接疯魔还是直接就跟着去了…… 沈箫转头看着闻人斯于,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我听沈中将说……” 闻人斯于刚刚转身去收拾沈箫的东西,听到沈箫这没前没后的话,不解的回头看着某个向来直爽这一次却莫名吞吞吐吐的人,“说什么?” 沈箫看着闻人斯于抬抬手,让他过去。 闻人斯于挑眉微笑,这家伙怎么突然这么煽情了,但是还是依言走了过去,“怎么了?” 沈箫伸手拉过男人的手,垂着头,“大哥说……那天你在坑里扒土的时候,一口血喷在了他脸上……”之前,沈浪一直没有说,他也不知道原来那晚还发生了这件事,他也不知道这个男人那晚受了这样的惊吓。 闻人斯于一听沈箫的话,神色顿时有些怪怪的,手被沈箫拉着,之前他还挺享受自己媳妇儿的主动,但是沈箫的话说了之后,他有些不自在的挣扎要抽回自己的手,结果手被拉得很紧,他没有抽回来,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向来淡定从容的教父大人还轻咳了两声。 “乖,放手,我去收拾你的东西,不想回家么?”完全一副我不想谈的表现。 沈箫抬头,视线刚接触到闻人斯于的下巴,闻人斯于就微微转开了脸。沈箫眨眨眼,两秒钟之后他终于有些明白这个生死都不放在心上的教父是害羞了! 得到这个认知的沈箫顿时有点被雷,认识这么久,这个男人什么面目他都见过,就是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害羞怯场胆怯不好意思。 关于这个教父脸皮厚度,那绝对不是一般的尺子能量出来的,这点相处得越久他感触越深。 “如果,我说如果……那天我没呼吸——” “闭嘴!” 沈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男人虎着脸喝住,刚刚还不自在的男人瞬间变脸,带着惊惧带着不安,还有什么更深一层的东西,沈箫暂时没那个心思去挖掘,因为他已经被男人这突来的反应给搞愣了,这样的闻人斯于他没有见过,不要说没见过,就是臆测他也没法臆测出那个嘴巴可恶、神色从来优雅的男人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 “……”沈箫张嘴,但是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 “我去给你收拾东西。”闻人斯于丢下这句话,紧抿着唇转身走回衣柜前,开始收拾东西,但是这一次动作明显比之前收拾的时候大多了,透过他动作的间隙,沈箫甚至看到了男人手背上突起的青筋…… 气氛有点紧绷,男人宽阔的背影线条死死的绷着,看上去有些说不出来的冷硬。 沈箫看着男人的脊背良久之后,轻轻一叹,“男人,这个问题当鸵鸟是没用的。”他现在不愿面对这个,多一句都不愿谈不愿说,他难道不知道从他踏进他生命的那天开始,他就已经作为那个最不能防备的危险进驻了么? 衣柜前的男人手一僵,背脊崩得更直。 “闻人斯于,你现在知道害怕了么?你现在能明白我知道你身份那一刻的惊惧了么?”沈箫摇摇头,苦笑着伏在枕头上,言语中还带着一丝愤恨。 这个男人怪他对他的身份计较,怪他那样反应剧烈,他现在能明白那种恐惧么?他自己的感情一旦明确,他不害怕面对任何人的阻挠,也不在意任何人的不认同,他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怕的只是这个而已…… “我不想找到一个许愿过一辈子的人,走到半路却丢下我,那种感情如果我可以选择,我宁愿不要,可是你一个选择的余地都没给我,就把我的感情堵到了不能回头的路上,我没得选择,除了伸手接住这份感情……闻人斯于,你不会知道,如果可以我不会让你这样进驻我的生命,因为我承受不起半路走人的爱。”这个家伙不会知道,当他知道他是极道盟的教父,就是那短短的时间,他到底蓄了多大的勇气才接受他而没有跑掉。 背对着他的男人面色冷沉,眼底却变幻莫测。 沈箫没再说话,只是安静的趴在床上,侧头背着男人的背影。 房间里有一瞬间的死沉,然后沈箫一句话让男人爆发了。 “闻人斯于,要不,我们分开吧。”离开这个男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动心再爱,所以就算将来遇上生离死别,至少不会怕到灵魂都在颤抖吧。 几乎是下一秒,身上突来的压力让他没来得及反应就把他整个人死死的搂住了,那力道简直想要活活挤碎了他。 “沈箫!沈箫!沈箫!我说过,什么都可以,可是你想离开我绝对是做梦!”男人的话从牙缝中蹦出来,一字一句的气息几乎要崩碎了牙齿。“死、也、不、可、能!” 沈箫皱着眉任男人把他抱在怀里,没有挣扎,“……太爱的两个人在一起,其实从某一方面来说很是痛苦。”因为太爱,所以承受不住任何的意外任何的风吹雨打,这样的爱太美好,好到在某一方面成了水晶一样的易碎品。 “好啊,想分开是么?”男人的身体在颤抖在战栗,“萧,你想分开是么?那么现在你先杀了我吧。”男人抽出随时温暖柔软这一刻变得僵硬冰冷的手,不知道从身上哪里摸出一把跟他手温差不多的小巧手枪,扯出沈箫的手,将枪塞在他手里,然后抱着他在床上翻了一个身,“来吧,杀了我,然后就分开就结束。” 沈箫拿着枪,安静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看着男人那向来优雅自持的神色在这一刻变得疯狂,看着男人眼底那十二分的认真,看着男人嘴角那决绝的笑,看着男人拉着他的手抵近他的心脏,就安静的看着,一直看着。 “萧,你想要分开就只有这一个方式,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放开你一根手指头。”他没有爱过人,他没有好说好聚好散的观念,这个人是属于他的,这一辈子他唯一认定的那个人,他不会放手,除非死亡,就这样,没有任何可以回旋的余地。 沈箫抿着唇,抬手用枪点点男人的心脏,“杀了你?抱歉,我还想多活两年呢。”没了他,那么他还能活么? “你杀了我一样可以多活两年。” 沈箫抬手给男人一个爆栗,正中脑门中间,手一离开,男人那脑门上就是一个鲜红的印子,看得出来他是用了力气在敲,“在你心目中,我是不是离了任何人都可以开开心心的活着?”混蛋!这个混蛋以为他说的话是放屁啊? “是!”闻人斯于点头,神色没有丝毫松缓。 “那你滚吧,老子不屑跟你这种人在一起。”靠!这个混蛋!他居然说的那么一本正经,很好,在他心目中,他沈箫就是一个缺心少肺的混蛋? 闻人斯于看着沈箫,“你说要分开……”男人的言语冷漠淡然,可是却带着沈箫一个人才能明白的委屈不忿。 “我都有面对你极道教父这个身份的勇气,你却没有面对我出意外的勇气,那么以后这几十年我们怎么过?”沈箫看着男人,带着无奈,带着唏嘘,带着一缕说不清的宠溺。 闻人斯于不开口了,紧抿着唇,像个闹别扭的孩子,有些无助又有些委屈,他害怕难道不行么?他为什么就非要逼着他这样来面对? “你当初强迫我面对的那份勇气去哪里了?” 第二三五章:老子不跟你过了! 要说胆小,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死光了大概也轮不到闻人斯于身上,十五岁就敢把自己置身黑手党林立的意大利,游走在生死边缘,把生命当做游戏一般的人,可能他什么都缺,但是唯独不缺就是胆量。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在面对自己爱人的生死时独独缺了这份所谓的胆量。 “靠啊!你们两口子要不要这么劲爆?这是医院啊!”两口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的时候,病房的门被突然推开,沈箫才干来得及转过眼去看了一眼,直接收到震天喊价的大吼,然后是一声‘砰’的摔门声。 “擦!这是大天白日啊,这种危险品你们是不是可以稍稍低调一点的玩?”沈成指着床上那两个人,“大爷的,你们两口子有什么天大的破事儿不能好好说了,居然还玩枪?老六,小流氓,把那玩意儿收收,走火了你丫就抱着被子哭吧你。”枪口正对着闻人斯于的心脏处,沈成这个整天跟武器打交道的职业军人都狠狠的捏了一把汗,这两个家伙是不是嫌日子过得不刺激啊,这一大早的? 沈箫听着沈成那叽里呱啦的一通机关枪发言,再瞅了瞅手里的家伙,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要是沈成知道人家教父还特意拿枪让自己把他干掉,不知道会不会跳起来把这层楼给震垮。 “还拿着还拿着?上瘾还是怎么着啊?你要上瘾改天跟沈中将去部队好好体验一下玩枪的日子不就行了?现在请你收起来行不行?”沈成走过去,不管床边还坐着教父,直接一把顺过沈箫手里的枪,枪一上手,立马不淡定了,“靠!你们真疯了是不是?你们俩到底是两口子还是仇人来着啊?妈的,两口子小吵小闹还整上膛的武器?” 沈箫只是拿着把手,根本就没有碰到枪支其他的地方,听到沈成的话,直接一拳给闻人斯于甩上去,“混蛋!混蛋!我操你大爷!” 沈箫躺在床上,拳头上的力道并不算大,但是到底是男人,那一拳甩上去,闻人斯于隔得近又完全没有闪避,拳头砸在嘴角,拳头一离开,血就顺着嘴角留下来。 闻人斯于直着脖子,“萧,看来你还不足够了解我。” “妈的!老子不跟你这个混账王八蛋过了!”沈箫抓狂一样的咆哮嘶吼。 沈成怔愣的眨眨眼,这是什么情况?是他没有反应太快,还是老六这个家伙的反应太慢了点啊? “我说了不想跟我过了你就杀了我,否则你休想。”闻人斯于瞪着眼,眼眶中血丝乍现,看上去有些狰狞。 “你别恐吓老子!”沈箫跳脚,躺在病床上跳脚,这应该不是第一次。 闻人斯于摇摇头,“萧,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我从来不恐吓人。”极道教父从来不屑于恐吓什么人,他说出来的话向来就是事实。 “……”沈箫差点咬碎了一口牙。 沈成呐呐的举手,“你们谈,我回避一下……”手一举起来才发现手里还拿着枪,看了看这情绪都有点激动的两口子,他又立马把枪下膛揣进自己的兜里,“这个暂时交给我保管,你们心平气和的好好谈谈。”这玩意儿他还是带出去好一点,放在这里他实在不放心,虽然说这里是医院,可是这玩意儿打在某些地方,就算你在手术台上也不一定能抢得过阎王。 沈成说完,快步的退出沈箫的病房,关上门,他也没有离开,留在了门外,就算里面没有什么致命性的家伙,天知道两口子情绪激动之下干点什么出来。 沈一老远走过来就看见沈成站在门外,“四哥,你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他们收拾完了么?” “我刚出来。”沈成摊摊手。 “怎么了?”沈一不解,“当了电灯泡?”知道里面的两口子现在感情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沈一笑笑打趣道。 “什么电灯泡?他们吵架了,连家伙都动上了。” “啊?” 沈成关上门之后,病房里陷进了一片死寂中,沈箫躺在床上死死的瞪着离他不超过五公分的男人,眼中一片赤红,那是被气的…… 至于那个气了人的男人一样毫不退让的回瞪着他,两口子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瞪着,最后沈箫落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不想吵架……”每一次跟这个混蛋吵架,他都吃亏,犟也犟不过,吵也吵不过。 “我回大院去养伤,你去我的公寓住几天,或者你想回意大利都可以,我们冷静一下,都好好思考一下关于这个问题,如果跨不过某些问题,结婚的事情也值得重新考虑一下,我不想在不确定之前赌上一辈子。”让这个恶棍好好去冷静一下头脑,等他想清楚再说好了,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吵不出结果,他现在还是伤号,没心情吵架,而且,每一次跟这个男人吵完架,他都郁闷得想撞墙。 “你想离开我?”闻人斯于微微眯眼。 “这算不上,只是冷静几天。”他们不像男女之间,他们都是大老爷们儿,动嘴动手都不好看,分开一下是最好的冷却方式。 “我不。”冷静几天?休想! 沈箫深吸一口气,“闻人斯于,别耍小孩子脾气。”他忍!他忍忍忍!就当他是一个小鬼,一个还不懂事的小鬼。 “要么跟我回意大利,要么跟我回公寓,你自己选。” “我不想跟你吵架,所以不想跟你共处一室。”沈箫耐着性子好声好气的说。 “你说什么?”男人眯眼,只是这一次的眯眼比之前那次危险系数上升了十个码数不止,“不想跟我共处一室?沈箫你再说一次。” 敏感的意识到了危险,沈箫抿着唇,拒绝开口,看到男人的神色,他知道这话他要还敢再说一次,后果绝对不是他现在这样子承受得起的。 沈一和沈成在病房外等了半个小时也没有听到里面传出大吵大闹的声音,但是里面安静得让外面这两个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四哥,你说他们俩不会打起来吧?”沈一焦急不已的来回踱步,走来走去就五步的距离,不敢离得太远,时时刻刻的注意着病房里的声响。 沈成瞪瞪眼,“应该不会吧?那位不像这么没有风度的主儿吧?老六现在算得上半身不遂了,他也怕不至于动手吧?” “可是他是混黑道的啊,”沈一担心的蹙眉,虽然那个教父一派贵族斯文的模样,可是说来说去,还到底是个混黑道的老牌资格流氓啊。 “再混黑道也不至于跟自己受伤在床的那口子动手吧?”沈成看着沈一,不太赞同她的臆测,看上去那个男人还是有风度有气度的样子啊,不会干那些破事儿吧? “要不,让大哥和大嫂过来一趟吧?” “再等等……”刚说着,沈成就听到了门内轻微的脚步声,对着沈一使了一个眼色,“出来了。” 沈一点点头,站在了一边,一会儿,病房的门就打开了,高大的男人抱着怀里的人站在门边,“四哥,五姐,我带沈箫回去公寓修养,麻烦告知一下家中的长辈。”脸上神色淡淡的,说完抱着沈箫就出门走人,那动作毫不拖泥带水,沈一和沈成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男人留给他们一个有些冷漠的背影,走得毫无犹豫。 直到男人走远,沈一和沈成才急急追上去。 公寓多日无人,开门之后迎接两人的是一片冷清的气息,闻人斯于直接抱着沈箫一脚踹开卧室的房门,把他放在床上,转身打开了房间里的暖气,在衣柜里翻出睡衣给沈箫换下身上的衣服,把他安置好之后,男人一言不发的转身出了房门,出去之后,房门就大敞着。 沈箫侧着头,看到男人脱下了身上的大衣外套,穿着单薄的衬衣卷着袖子在收拾屋子…… 沈箫微微皱着眉,看到男人拿着拖把拖地的时候,终于轻轻的哀嚎一声,一把拽过被子捂着脑袋把自己窝到了还透着一股子凉意的被窝里,这个场景他真的有点难以适应。 男人的脚步声在卧室里来来回回的时候,沈箫把被子捂得更紧了。 第二三六章:中将和教父的媳妇儿交流会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再醒来的时候天还亮着,房间的门还是大开着,屋子里的暖气起来了,温度控制得刚好,半截身体在被子外也没觉得冷。 沈箫双手撑着床铺,小心的给自己换了一个姿势,伤口已经不疼了,只是不能使力,自己翻个身还是不成问题。 侧过身,房门看出去,他并没有看到男人的身影,只是听到客厅里传来低微的声音,那声音相当的耳熟,多听了两句,沈箫就辨别出那声音是闻人斯于那个完美贴身总管司徒晟的。 极道盟的事情处理完了么?这个家伙来给他主子报到了应该是处理完了吧。 “闻人斯于……” 扬声叫了人之后,沈箫话音刚落,男人就出现在了门边。 “我要上厕所。”沈箫看了看床边,什么东西都没有,而且他现在坐都不能坐起来,其他的更不说了,除了求助于他,没有其它的方式。 闻人斯于二话不说,直接走过来弯腰抱起他走去厕所,扶着他小心的解决了生理问题,闻人斯于又小心翼翼的把他抱回床上,掖好被子,男人一言不发的又出了门,们还是大敞着,没有关。 客厅里的声音又低低的接续起,断断续续的说着关于闻人斯于离开之后的后续收尾,沈箫也不大感兴趣,抬头看了看床头上的闹钟,下午三点了?他睡了这么久?摇摇头,果然医院里真的不是什么可以好好睡觉的地方。 这一觉虽然错过了午餐,但是却没有丝毫的饥饿感,沈箫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摸出里面的书,躺在床上安静的翻开了书页,目光接触到书页上的文字,一分钟之后,他就完全投入了,把客厅里的男人漠视了,顺便把自己的肚子也给漠视了。 但是很显然,他要玩儿漠视,不见得有个人也会答应。 五分钟之后,闻人斯于拿着午饭进了卧室,有些赌气的意味,也不开口,就安静的坐在床边,拿开了他手上的书,拿着勺子开始喂他吃。 沈箫皱皱眉,安静的张嘴接下男人喂过来的食物。 两个人就这样不说话我不开口的闷着吃了这顿饭,拿了纸巾给沈箫擦了嘴,男人一言不发的收拾好东西离开。 沈箫看着男人有些冷硬的背影,呲牙咧嘴的翻了一个白眼,又拿过书,开始看。 闻人斯于收拾东西出去之后,客厅里的说话声又响起,沈箫沉浸在书中,电话声突兀响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微微抬起头看了一圈,在床头柜边上看到了正震动着的电话,微微吃力的伸长胳膊拿过电话,“喂。” “怎么样?你们两口子回去没有打起来吧?”电话一接通,沈成张嘴就关心了一下自己兄弟和他那口子是不是回家关上门掐起来了。 沈箫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我这样子客观条件成立么?”打起来?怎么打?他来教教他。 “不成立?你前年打那个家庭暴力官司是怎么成立的?那位老婆也半身不遂,不是一样打起来了?”沈成嗤之以鼻。 沈箫嘴角抽了抽,“四哥,我家这位不至于渣到那种程度吧?”他家这个混蛋虽然性格脾气啥都不咋地,可是总的说来这个男人也达不到人渣的地步啊。 “靠,没渣到哪种程度?连家伙都动起来了,还要怎样才算?” “家伙在我手上。”沈箫淡定的提醒某人,他不是被枪抵到脑门的那个。 “在你手上又怎么样?你那白斩鸡一样的胳膊腿儿能扁得过人家混迹黑道的教父?”那边当哥的毫不客气的吐槽贬低自家兄弟。 沈箫无语望天,“沈老四,你觉得我家这位要动我还用等到回家?” “那就是真的没动手?”沈成终于确认,“那行了,我打电话让老大回来吧。” “让老大回去?老大过来了?”他问。 “不是不放心么?又不好给家里那群人说,我想来想去还是让老大去跟你那口子交流交流,顺便劝劝架,两口气说吵就吵还动刀玩枪,不让人省心。”沈成絮絮叨叨的抱怨。 “得嘞!我谢谢您内!”沈箫一把掐断电话。 “死小子,当哥的这是关心你懂不懂?好心被雷亲,怕你丫被你男人揍了,还嫌弃老子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是吧?要真出了事儿,管你丫去死。”拿着嘟嘟作响的电话,沈成没好气的念叨。 沈箫挂断电话,一把丢在一边,心思又回到书上,反正一会儿沈中将来了,外面有活人管事儿,他现在养伤中,大小事儿一概不管。 客厅里,闻人斯于落坐在沙发上,双膝打开,身体前倾,双臂撑在膝盖上,态度优雅的听着司徒晟的报告,但是卧室里沈箫打电话的一字一句,他也丝毫没有漏过,直到沈箫挂断电话,他脸上依然一片沉寂,没有多余的表情。 司徒晟专注的给自家主子做着简报,自然也没有遗漏卧室里自家夫人的话,完美的总管一心两用,完全没有扰乱自己的报告也没有表现出自己的分神。 “中东和亚洲极道格局重建,情况相当的混乱,烈盟和严盟都在请示,是否出面干涉。”主事儿当家的跑了,两大盟接受烂摊子的都不敢下决断性的决定。 “注意一下就行了,大肆干涉就免了。”闻人斯于摆摆手,经过这次大翻盘洗牌,接下来肯定会有一阵混乱的过渡期,强行干涉?极道盟的势力不是养来维护治安的。 “是。” “美洲那边的情况怎么样?”闻人斯于端起桌上的咖啡杯浅酌了一口,侧头目光直直打量着卧室的门,看了一眼又转回了头。 “一切都在莫先生的掌握中。”东盟向来让人省心。 “传达下去,让他们都通通滚回去把自己的地盘守好,这段时间要是被人浑水摸鱼了,自己看着办。”最近有些人过的有些舒坦了,他不爽,他们凭什么过得那么爽? 司徒晟点头,“是,属下会马上传达下去。” 闻人斯于摸了摸下巴,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没什么要说的了,他可以闪人了。 司徒晟恭敬的颔首,悄声离开了公寓。 闻人斯于也没有进屋,司徒晟走了,他就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微微沉思,直到门铃响起。 起身打开门,果然不出意外是沈中将,只是意外的他身边那个连体婴小祖宗不在。 “大哥。”闻人斯于淡淡的向着沈浪点了点头,“进来坐么?” “兄弟,我都走到家门口了,怎么着你不打算让我进屋啊?”对于这个没有多少诚意准备请他进去的家伙,沈浪有些哭笑不得。 “如果大哥只是来确认我有没有和萧对殴,我可以很诚实的告诉你,没有。”闻人斯于也不打太极,很直白的告诉这个来视察工作的老兄他们两口子没有掐起来,他的工作很简单,已经完成了,他也可以走人了,自己也不想招待了。 沈浪差点一个踉跄摔下去,“靠,你用得着这么直接么?” “大哥不是为这个来的么?” 沈浪耸耸肩,“没掐起来就好,他们有点担心老六会二度进医院,你也别在意,纯粹是老六看上去当小媳妇儿的可能性太大了。”小媳妇儿才会挨揍啊。 “大哥,我不会打老婆。”闻人斯于十分肯定的告诉沈中将,他就算混黑道他也有品,再黑也不会动手打老婆。 “这就对了,老婆是来疼的,不是用来练手的。” “他把我气得想杀人的时候我都没有想过动他一根汗毛。”闻人斯于看着沈浪,突然有些挫败的耸耸肩,“进来坐坐?” “交流交流?”沈浪看着男人突然转变的态势,挑眉询问。 “大哥不介意跟我交流交流?”好吧,他确实需要找个人交流交流。 沈浪点点头,“给我杯热水再跟我交流,成么?”进屋脱下身上的衣服,沈浪打了一个喷嚏,这鬼天气,实在是太他妈的冷了。 闻人斯于二话不说转身去厨房给沈浪拿水。 第二三七章:老婆不好哄啊 “老六呢?睡了?”沈浪接过闻人斯于手上的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狠狠的灌了一口冒着热气的水,才发现这屋子很安静。 “嗯。”闻人斯于点头,刚刚去给沈浪拿水的时候就看见床上的人闭着眼睡着了。 “听说你们两口子今早在医院掐起来了?”沈浪承袭了军人的直爽,一句话就直奔主题,拐弯抹角直接省了。 闻人斯于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大哥想严重了,我们只是有点意见相左。”掐起来?用不用再夸张一点?以他的身手要是真有什么,至于用上这个所谓的‘掐’么,女人撒泼才用掐。 “是啊,意见相左,直接左到动家伙?”要是再严重一点是不是就要给这两个幼稚的家伙准备棺材准备墓地了啊? 闻人斯于摊摊手,“有些问题,需要强硬手段。” 沈浪差点被水呛到,“两口子之间也需要这样强硬?”两口子啊,他们是两口子啊,不是仇人不是道上喊打喊杀的抢地盘对手,至于么? “大哥,每个人有每个人处理问题的方式。” 沈浪狂汗了一把,“我跟你大嫂结婚三年多,连拳头都没用过一次。”人后,沈中将很享受自家小祖宗大嫂这个称呼,享受到放任家里所有人背地称呼不算,自己也一样使用。 闻人斯于怪异的看了一眼沈中将,“我说了我不打老婆。”说得他跟个人渣似的,他说了他不打老婆,不动粗,只是他们之间的处理方式特殊了一点而已。 “不动拳头也不该直接动上了膛的家伙吧?走火的后果可不是一只拳头的威力可以比拟的。”是啊,不动拳头,只是动比拳头更彪悍的玩意儿。 这人身上随时都持有枪械他不奇怪,可是有必要备来给两口子吵架的时候当道具么? 闻人斯于耸耸肩,“那么,大哥介不介意给点意见,我该怎么跟他沟通?”好吧,你说我的手段方式不行,那好啊,你是过来人,你给个意见我参考参考。 “两口子有什么好好说,有什么问题不能沟通的?”沈中将一副老人家的端正态度。 “他很固执,主观意识强大,口才更是一等一的强,他认定的问题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好说好商量。” 沈中将张张嘴,哑了。 他家那个小祖宗很多时候都不能沟通,更不要说沈萧那个铁嘴流氓了…… “老婆不好哄。”半晌,沈中将感慨万分的崩了一句兄弟两的心声出来。 “同感。” 要说这话,真的说到教父的心窝子里去了,老婆不好哄!老婆真他娘的不好哄啊!沈中将家里那位不好哄,是句正儿八经的老实话,教父家里这位比上唐小祖宗更甚! 唐慕性格不好,胡搅蛮缠立场不坚定也就出了车祸那时候,可是铁嘴流氓这是一开始到现在都谈婚论嫁了,立场还是不坚定,不坚定就算了,还一再当缩头的那啥那啥。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沈中将忍不住八卦了一下,“你们今天因为什么搞到抄家伙?” 闻人斯于淡淡的看着沈中将,不答反问了一句,“听说大嫂在遇到大哥之前,是直的?” 沈浪眨眨眼,然后镇定的放下手里的杯子,“不要告诉我,你们俩都到这份儿上了,还没有解决这个问题。”如果是,那他真的要质疑这个家伙关于那个教父的身份是不是冒牌货了! “不是,我是想知道,是不是因为是直的,所以不管遇上什么问题,他们都习惯性的退缩。” “你一开始就是弯的?” “不知道。”他没有为任何人动过感情,他怎么知道他是不是一开始就是弯的? “沈萧真是你第一次?”沈浪半信半疑,对于这个问题,虽然外面传言满天飞,不过他还是需要找他这个权威确认一下。 闻人斯于大大方方的点头,“第一次。” 沈浪点点头,“兄弟,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直的一遇上问题就习惯性的退缩,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男人遇上爱情,特别是这样方式中的爱情,一旦全心全意投入他们比女人还容易担惊受怕,还容易缺失信心。” 沈萧不知道沈中将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家里的床比医院的床不知道舒服了多少,明明无所事事的躺在床上除了睡觉还是睡觉,精神百倍的,可是躺着一会儿他还是睡着了,错过了沈中将过来,也错过了两个男人的交流座谈会议内容。 醒的时候,窗外都暗下去了,房间里留着浅浅的灯光,耳边一窜一窜键盘敲击声,他刚睁眼,背对着他坐的男人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过身看着他。 “醒了?饿么?” 男人转身背着屏幕上的光线,有些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声音轻轻的,夹杂着他熟悉的温柔,好像之前冷战不跟他讲话是他的错觉,晃过眼就不见了。 沈萧摇摇头,撑着稍稍蹭着背想靠起来一点,“大哥来过了?” 闻人斯于起身离开了电脑前的椅子过来,坐在床边扶着他的背,帮他避过腰肢着力,稍稍靠起来了一点,“嗯。” 嗯了一声之后就没有下文了,沈萧对于这样有些冷淡的氛围有些不习惯,但是也倔着没有开口,今天这事儿,并不是他一个人的责任,他不想开口道歉也不会服软。 把他放好之后,男人起身离开了床沿出了门。 沈萧皱皱眉,看来这家伙也是准备抗战到底了?撇撇嘴,沈萧冷冷的扯了一下嘴角,那就抗战到底,看谁的耐力更好! 一会儿,男人转身回来了,手上拿着热腾腾的食物,打开房间里的大灯,安静的坐在床边,给沈萧喂饭。 “我自己来。”沈萧伸手接他手上的勺子,他伤了腰,胳膊还好好的,何况现在让这个家伙喂他吃饭,他怕消化不良。 闻人斯于微微抬起眼帘看了一眼沈萧,沈萧避开眼,放下了想要接勺子的手。 安静的吃完饭,闻人斯于将餐具丢回客厅,转身回来去浴室放好了水,打开衣柜去翻浴袍,直到他再次折身回来抱自己的时候,沈萧才微微皱眉,“没有浴缸。”他这样子,没有浴缸要怎么洗?难道让这个男人抱着他站在蓬头下洗么? 闻人斯于一言不发的把他抱着继续前进。 “没有浴缸怎么……”沈萧的话在看到浴室里那个蓄满水的浴缸时自动消音,转头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沈萧翻了翻白眼,他下午上厕所的时候,这里面明明还什么都没有的,他睡着的时候明明就没有听到一丝声响…… 浴缸里放置了一个类似婴儿洗澡用的那种冲凉板,只是这一个大了很多,成人躺在上面都不是问题,不用说,这肯定是专门给他预备的。 衣服都没有脱,闻人斯于直接把沈萧放进浴缸,把他安置好了之后,闻人斯于才开始给他脱衣服,动作是他大少爷一贯的优雅,只是沈萧有些口干舌燥的转过眼,不敢跟这优雅的男人对视,生怕某些东西受不了刺激一下站岗了有点尴尬。 当男人的手指触到那最后一层遮蔽物的时候,沈萧终于破功了,一把拽着男人的手,“我自己来。” “别闹。”男人磁性的嗓音依然温柔,只是感觉少了点什么。 “我自己可以。” “萧,别闹。”男人拉开他的手,一句萧,让沈萧心里憋火的有点难受,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这个混蛋是很少叫他名字的,除非很郑重的话题,或者他不会这样称呼他,可是…… 已经冒头的欲望被这兜头的一盆凉水给浇了个透心凉,沈萧神色漠然的敛回视线,也松开了拽着男人的手,安静的任男人给他脱了那层遮蔽,赤裸裸的将自己暴露在男人的视线下。 整个过程,都安静着,没有一丝声响,闻人斯于衣着完整,只是差不多都湿透了,洗完,他站起身的时候,薄针织和卡其色的休闲长裤都贴服在了他那一身完美的曲线上,沈萧刚一转过眼,目光正好对着闻人斯于的腰胯,入目的正好是那地方湿透之后,完美刻画出来的形状…… 沈萧微微眯眼,眼底的寒霜终于消散了些许。 第二三八章:还看么? 闻人斯于依然目不斜视,放掉浴缸里的水,扯下架子上的浴巾,给沈萧把身上的水擦干净,才把他抱出浴室,身上的衣服都湿了,闻人斯于干脆单膝跪在床边,给沈萧穿上内裤,裹上浴袍,才又起身脱掉身上全部湿透的衣服。 随着衣服的剥落,男人一身精壮的肌理也一点一点的暴露在空气中,只是这时候男人身上的肌理看上去充满力量,紧绷了点…… 脱完了衣服的男人,没有走进浴室,而是折身拿了吹风机回来坐在床边给沈萧吹头发。 男人的手指修长,手掌宽阔温暖,手指轻缓的穿梭在沈萧浓密粗硬的发丝间,带着情人间才有的温柔,只是这份温柔跟沈萧刚刚感受到的冷淡有点成反比。 为了方便吹头发,沈萧是趴在床上的,胳膊旁边就是男人绷得僵硬的大腿,眼睛稍稍抬一点就能看见腿间那越来越恐怖的物事…… 在一起这么久,对于男人的欲望,身为枕边人,沈萧自然很清楚。从打开那个闸口开始,他被这个混蛋折腾得有多惨,无从为外人道,只有他自己清楚。 同样身为男人,沈萧清楚他碰上了一个怪物一般的家伙。 从他住院到现在,这个向来不安分的男人却乖乖的安分守己,没有越雷池一步,控制得很好。因为腰伤睡在他身上,能清楚的感受到身下身体上的变化,可是男人始终没有多动一根手指头,很乖很好,好到他以为他们之间关于这个问题是不是失去了点什么。 “还看么?”闻人斯于收起吹风机,居高临下询问,声音中带着嘶哑暗沉。 沈萧耸耸肩,背过身,不敢去看男人眼中的戏谑和那能灼烧他的欲望…… 沈萧背过身,没有看到男人因为忍耐已经赤红的眼眶,没有看到男人跳动的额角,自然也没看到因为他这动作,男人腿间那几乎瞬间又胀大了一圈的东西。 闻人斯于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放下手上的吹风机,走进了浴室。 听到浴室里哗哗的水声,沈萧才回头,看着浴室里男人若隐若现的身影,沈萧有些哭笑不得的将脑袋埋进了枕头,好吧,他是男人,关于有欲望这个问题也不是什么丢人丢脸丢份儿的事儿,这算是正常状况,可是—— 妈的,谁来告诉他一下,他这倍感空虚的身体是闹什么妖啊? 男人跟男人之间的情事,本来就算不上正常的自然规律,不管是不是都从中得到了快感,毕竟不是天生被动承受那种情事的,刚开始不适不舒服不能习惯,就算也得到了快感,都伴随着一堆的问题。所以关于这件事,就算后来渐渐习惯,除了闻人斯于从意大利回来那次,沈萧都没有主动过。 毕竟,在国旗下被教育长大的纯爷们儿对这个承受一方的问题还是有一点小小的介怀的。 除了这个原因,由于闻人斯于太过于主动,根本就轮不到沈萧来细细品味这其中的某些东西,就被动性的承受了男人的热情。 这一次,算是沈萧第一次正面感受关于两人之间的情事。 第一次发现,他对这个霸道的男人是真正存在着那种渴求的欲望的…… 欠虐的!沈萧低低的咒了一声,人果然都是习惯性的动物,潜移默化这个东西真的要害死人。 沈萧趴在床上,把自己前后左右问候了一遍,男人已经洗完澡,关了灯,掀开被子,轻轻的上了床。 身侧靠上来的身体还带着温热的水汽,淡淡的沐浴露味道很熟悉,是男人身上惯有的气息,鼻翼间的味道,更加刺激了沈萧身体的感官,咬着牙刚想向旁边挪了一点,结果还没来得及动,男人的手就从腰间缠了上来,缠着他的腰抱着他侧身躺着,然后一堵温热的怀抱占据了他整个背,他被男人整个揽进了怀里,颈间有温热的气息吐纳,腰下有一根烙铁一样的硬物,背上是男人火热的怀抱,几乎是一瞬间,腿间的老二就站立得有模有样了。 妈的!不带这样搞的! 沈萧咬着牙,开始挣扎,这样搞会出人命!明知道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这个男人居然这样来折腾他,存心找茬儿吧? 沈萧挣扎,闻人斯于就搂紧,他越搂紧,怀里的人就越挣扎得厉害,顾虑着沈萧腰上的伤闻人斯于不敢折腾猛了,但是沈萧简直是玩了命在挣扎,对身上的伤丝毫没有顾忌。 闻人斯于双手双脚缠着怀里的人,无奈至极的低唤了一声,“老婆……” 沈萧不出声,继续折腾,好像身后的男人是洪水猛兽一样,想把他甩的远远的。 闻人斯于可怜巴巴的将沈萧缠在怀里,“老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老公知道错了……” 沈萧眨眨眼,认错了?不耍横不装酷了? 两口子所针对的事件牛头不对马嘴的,居然还扯到一块儿去了。 怀里的人突然安静了,闻人斯于抱得更加紧了,“老婆,你别生气好不好?别不理我好不好?”上了床拉了被,男人那什么尊严都是狗屁,没有什么比老婆不准碰不准抱更要人命的了,以前闻人先生被妈咪发配客房的感受他现在终于能体会一二了。 “撒手。”沈萧吸了一口气尽量放松自己的语气。 “不!”男人很强硬的回道,“老婆,你说过,你不会再说分开,你说了要跟我结婚,怎么能为了一句话,为了一个我暂时不想面对的问题就跟我说那么重的话?” 闻人斯于很火的,真的很火,火这个家伙因为一句话,因为他不想面对关于他出意外的那个“如果”,居然又说出这样的话,他以为他们之间关于这个问题,已经达成了共识,不管出现什么情况,他们之间都不会再为这个问题再闹什么分开! 他答应跟他结婚了,也带着他回家见了家长,很努力的在争取所有人的祝福,可是就这样,这个小混蛋还是随口说出这样的话来! “老婆,你确定你真的能跟我分开么?如果我们真的分开你不会后悔么?”他永远也猜不透怀里这家伙,不知道是因为太在乎所以自己失去了洞察力,还是因为这家伙本身就是一个不能看透的人。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他处在这样的被动的位置,也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他轻易失控。 “不会。”沈萧赌气的翻了一个白眼。 “老婆,我刚刚说的是如果,你这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离开我。”听到沈萧的话,闻人斯于磨了磨牙,知道他是赌气说这话,可是他还是气得想吐血。 “老子还没跟你结婚呢?”妈的,又不是给他打上了终身烙印,这个混蛋这是横个毛线啊横? “冲着你这话,明天我们先去登记。”先以防万一。 “……” 闻人斯于一手横在沈萧胸前,一手环在他腰上,双脚紧紧的缠住沈萧的脚,低头吻了吻沈萧的发顶,微微叹了一口气,“萧,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谈那件事,所以不要生气,给我一点时间好么?” 沈萧听到男人的话,没有再挣扎。 “对不起,萧。”闻人斯于用下巴磨蹭着沈萧的发顶,“我不知道要面对这件事会这么难,我当时不能理解也不能感受,老婆,能原谅我么?” 沈萧知道他的身份时表现出来的愤怒,他当时不能理解,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那样怒不可遏,反应为什么会那么大,直到看到雪地土坑里那一幕,他终于有些明白了。 沈萧听着闻人斯于的话,有些恨恨的开口,“你不能接受就能跟我闹,跟我吵,跟我撂挑子,闻人斯于,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我说不能接受的时候,你干了什么?”他妈的,这种差别待遇他为什么就不是占到便宜的那个主儿? “记得,把你彻底的占有。”闻人斯于丝毫没有觉得这事儿在这时候说有点理亏。 “看来你倒是记得很清楚啊。”沈萧磨牙。 教父大人摇摇头,腻在沈萧的颈项,“我怎么舍得忘记。”第一次彻底的占有了这个让他爱到骨子里去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忘记? “所以今晚,麻烦教父先生你去睡客房吧。”沈萧掰开闻人斯于的手,凉凉的说道。 第二三九章:变了感觉的教父 睡客房?想都别想! 沈大律师不知道要教父先生睡客房,那不是一个所谓的技术难题那么简单的,否则那么多被教父坑的人还不得从阎王那里跳出来找茬儿啊。 不管教父多爱老婆,但是对于老婆这种完全不人道的要求,谁答应了谁就不是爷们儿。 很明显,这个世界上谁都可能不是爷们儿,教父绝对不可能是娘们儿。 “老婆,你知道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夫妻还有分居的权利,现在我们还不是两口子,我有权利要求分房。”这世上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儿? “好啊,老婆大人,如果你执意分房,我不介意执行我作为你男人的权利。”说法律说不过你,耍横还耍不过你么? 说着闻人斯于抬胯撞了撞身前那撩拨得他差点就把持不住的饱满浑圆的臀,天知道,这些天他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现在这样紧贴差不多都快要烧干他仅剩的那点理智…… 被憋得几近发狂,闻人斯于都记得一件事,不能碰,否则这家伙这辈子说不定坐轮椅都是奢望。 顾忌着沈萧的伤,闻人斯于的力道不重,但是这时候,经不起丝毫刺激的人可不是他一个人。他这轻轻一撞,沈萧整个背都绷得像块铁板了,伸手在闻人斯于的腰胯间推了一把,“滚蛋。”他还想站起来过下半辈子。 他话音刚落,某个手快的男人手向下准确无误的握住了那站立起来的家伙,“老婆,不滚好不好?你也站起来了……” 沈中将传授的,对付老婆,那得软硬兼施,工作要两手抓,尊严神马的就是狗屁,哄好老婆,什么丢人丢脸的方式都可以使用。原则强硬化了,也要记得放下身段舔着脸去哄。 沈萧狠狠的吸了一口气,颤颤巍巍的伸手去推男人,可是天知道他现在连脚趾头都虚乏了。 不是没有见过男人这样温柔,可是这样甜腻的男人,沈萧真的没见过,他现在定力越来越差,经不住这样的诱惑啊。 闻人斯于一把扳过沈萧的头,迎头就是一个密密实实的亲吻堵上沈萧的薄唇,动作迅速,招呼都不打一个,直接攻城略地,撬开牙关,缠住那微微闪避的舌,展开了疯狂的索取。 “……疼……唔、疼……” 沈萧有些压抑的痛呼声让某个刚刚进化成狼的男人,瞬间清醒,“怎么了?怎么了?扭到腰了么?”闻人斯于松开对沈萧的钳制,直接从床上蹦起来了,跪在床上扶着沈萧,“老婆,哪里痛?很痛么?我们上医院去。” 闻人斯于第一次发现,他这辈子有一件事忘了做——他应该去考个医生执照! 沈萧深吸了一口气,顺着闻人斯于扶着的力道平躺了下去,“给我垫子……” 听到指挥,闻人斯于手忙脚乱的抓过枕头边的垫子,小心翼翼的给塞到沈萧腰下,塞好之后,他跳下床,“我去打电话。” “回来……”沈萧皱着眉,对着那边手忙脚乱的男人招了招手。 “怎么了?”听到召唤,闻人斯于又猛地蹿到沈萧身边,“还是很痛么?该死的,就不该回来!”就该直接养在医院里,直到能下地之后才回家! “……行了,别大惊小怪了,没多严重。”沈萧拍拍男人的脸颊,让他淡定一点。 第一次发现,这个优雅绅士了半辈子的家伙,手忙脚乱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真的没事?老婆,这个不能开玩笑,我们还是上医院去检查一下吧。” 沈萧一把将有些紧张过度的男人拉下倒在身边,“行了,别火急火燎的了,真没事儿了。” 闻人斯于上上下下的巡视了两圈,终于稍稍放了心,躺在沈萧身边,不敢再闹腾了,“我明天让西蒙过来算了。”扶着额,闻人斯于有些惊疑不定的开口。 “教父先生,别这么大张旗鼓行不行?”沈萧有些无奈,这个家伙是不是紧张过度了点啊? 闻人斯于侧头瞪了一眼某个不领情的家伙,“老婆,我要是再让你在我眼皮子下出点什么事,我这个做老公的可以去撞墙了。” 要说之前,沈萧心里有些感动男人的慌乱,那么随着这句老公,那点玩意儿剩得连渣儿都没有了! 要是谁说,极道教父改行去干菲佣了,可能走到哪儿都能扫起来一箩筐的眼珠子和下巴。但是事实是,教父这厮真的改行去当菲佣了,还是专属菲佣。 在家里伺候沈萧吃喝拉撒睡,收拾屋子,洗内裤,除了做饭这个高难度的,其他的他几乎都一手包办了,只因沈萧最近越来越暴躁的情绪,导致他不待见任何人进出公寓大门。 关于这个问题还要从那些窜门子的家伙说起。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一起相处接触时间长了,很多习惯都会慢慢的靠近相似雷同,特别是你生活中有个影响力属于放射类型的人,这样的情况就更容易养成了。 唐慕和沈浪两口子对于私人空间都有很强的隐私习惯,沈浪结婚前,他的公寓就算是身为挚亲兄弟手足都不准擅自进去,结了婚之后,这个习惯倒是改了一些,但是唐慕不喜吵闹,所以,一般,没有什么火烧眉毛的事儿,他们一般都不会去闯沈中将和唐小祖宗的爱巢。 以前唐慕受伤在家养着的时候,沈家的这群人就相当的低调,尽量不去打扰。 这一次换成沈萧,沈家那群人就直接漠视了他的“人权”和喜好,窜门子差点没把门槛给踏破,今儿七大姑,明儿八大姨,美其名曰,给他解闷子。 卧床养伤本来就是一件十分枯燥烦闷的事儿,要是家里隔三差五还来一大帮子燥舌的窜门子的人,在家里又跳又蹦,在眼前晃来晃去刺激你这个不能动弹的,就是孔老夫子大概也要发飙了。 自然,沈大律师的耐力和修养根本就没到孔老夫子的三分之一,于是乎半个月之后,忍耐力一流的铁嘴流氓终于爆发了。 引火线正好是沈家现在的重点保护对象——土匪大肚婆。 那天沈离跟沈凌儿在沈萧卧室里叽叽喳喳的翻看沈萧的私人物件,翻就翻吧,沈萧也不是小气的主儿,而且反正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玩意儿,可是翻就算了,不时还伴随着一阵小小的骚动,一阵激动的窜动,那声响就跟锅盖上跳踢踏舞一样,简直要老命了。 于是乎,沈大律师积蓄了半个月的火直接让撞到枪口上的土匪婆子给消受了。 发挥了他那张铁嘴,把大肚婆恶狠狠的涮了一通,完了之后还直接让教父把人扫出门,放狠话任何人来都不准放进门,否则,连教父这个菲佣也一起滚蛋! 就这样,连做清洁整理屋子的家政人员都成了拒绝往来对象,司徒晟来送三餐的时候,都乖乖的站在门口递给自家主子转身闪人,生怕惹到自家主子都惧三分的夫人。 家里不准进其他人,也不能任屋子被灰尘给埋了不是?所以,尊贵的公爵阁下,伟大的极道盟盟主,就沦为了菲佣,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教父亲自打理,老婆卧床了,这也是无可厚非的。 沈萧认为这事儿无可厚非,闻人斯于没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认同的,但是除开他们两口子自个儿,别人就不一定认为这是无可厚非的。 一大早,教父大人就蹲在浴室里给自己老婆洗内裤,原因是早上起床的时候,他干了点少儿不宜的事儿,得了便宜,自然就要乖乖的干洗衣工了。 沈萧趴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洗内裤的教父大人说着话。 “你真不回去帮帮你家闻人先生?” “老婆,你操心过头了,腰不痛了?” 沈萧耸耸肩,“这不算你的事儿?”这样的儿子,真是谁摊上谁倒霉。 “你才是我的事,其他的一切都不算。”教父大人这段时间完全回归家庭,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司徒晟那里就刚回来那次给他汇报过道上的事儿,然后这么长时间,再没有听到过一次关于极道界的事儿。 沈萧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屈居在家的男人,给他感觉好像完全变了一个样,变得他都感觉陌生了…… 第二四零章:事故 “闻人斯于,你这样感觉很陌生……”一开始有些惊讶,有些新奇,可是现在看着那卷着袖子做这些事儿的男人,他只觉得陌生。 这个男人是天生发光发亮的存在,他就像神祗一样,尊贵绅士,他是贵族,流淌着纯正的贵族血统的公爵阁下,是众人捧在手心的天之骄子。就像当初,不管对他的身份有多少的惊诧,深更半夜遇上杀手,气得想要拆了房子来泄愤,自己做的决定依然不是让他完全放弃极道盟…… 其实,沈萧自己隐约有那种感觉,这个男人天生就是属于那种唯我独尊的舞台,他不能像个小男人一样屈居过日子,就像他实在不适合卷起袖子做家事一样。 “怎么突然有这样的感叹?”闻人斯于挑眉,这个‘奴役’了他半个月的小混蛋怎么突然感叹起这事儿了? “你还是适合当大少爷。”沈萧摇摇头,这个男人真的只适合风度翩翩的形象。 “我干得不好?”一听这话,教父大人觉得自己的能力受到了质疑。 沈萧眼角抽了抽,“行了,你别做了,找个家政人员来做吧。” “老婆,你对我的家务工作不满意?”男人,特别是像教父这种男人,只要自己愿意动手干的事儿,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强项,都会尽量做好,质疑会让这种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满意,满意,满意到我无语了……”能让极道界一把手的极道教父给他干家务,他能有什么不满意? 听到沈萧有些怪怪的语气,闻人斯于放下手里的事,手上的泡沫都没洗,就径直出了浴室,直奔床边来,“萧?” “干嘛?”沈萧懒懒的抬头看了一眼某人,一脸你有何贵干。 闻人斯于坐在床边,一把将沈萧的脸捧住,郑重其事的开口,“如果你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可以指正,我会尽量达到你的要求,其他的事情你不要想太多,做这些我是我自己愿意,没有半点勉强,你是我的爱人,不管为你做什么,我都很高兴,也很满足,这样很好,这样的生活我很喜欢,很温暖。” 他很自私,活了半辈子,从来都是为自己活着,遇上这个人,第一次,他想付出,不计任何后果任何代价的为这个人付出! 只是这个人而已! 很温暖么?这男人也渴望这种东西? “不管以前,我是什么身份,从爱上你那一刻开始,我之于你只是爱人而已。为爱人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等你好了,你可以接手家务,现在乖乖养好伤就好。” 沈萧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声,终于说了心底的话,“……看到你做这些,我只是有些……”后面的话,沈萧没说,他也说不出口。 闻人斯于挑眉,“心疼你男人了?” “滚蛋!谁心疼你了!”妈的!知道还这样大剌剌的讲出来?靠,这个混蛋果然不知道见好就收这茬儿。 “老婆,嘴硬的男人不可爱。” “擦你大爷!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沈萧炸毛,这个混蛋,哪有男人用可爱来形容的? 闻人斯于挑眉一笑,“老婆怎么知道我全家都可爱?虽然除了闻人先生他们,其他人我都不认识,可是是不是都可爱这个问题需要研究,老婆是想去研究还是等不及想要研究?” “闻人斯于!你个混球!” “嗯,我是混球,你是混球的老婆……”用额头抵住沈萧的额,男人很是恶劣的回击,说完不等沈萧开口就直接堵上那张话语已经到了嘴边的反驳。火辣辣的一个法式深吻,吻得沈萧手背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因为沈萧的腰伤,火是没有真的走起来,但是这擦枪肯定是少不了的。两口子都是再正常不过的男人,怎么可能对着自己心爱的人还当柳下惠? “叩叩——” 两口子刚刚进入状态,多余的动作还没得及,突兀的敲门声就响起了。 “去……开门……”被男人吻得有点神智昏沉的沈萧,听到敲门声,稍稍拉回了些,伸手推拒着男人,让他赶紧去开门。 “别管他……”闻人斯于把分心的人搂紧,加深亲吻,让这个还有心思去分的家伙专注感受自己的存在。 但是如果敲门的人没有这么执着的话,估计这感情跟蜜糖的两口子就真的别管到底了,可惜敲门的人相当执着,不急不缓,就是死不放弃。 “去开门……”沈萧没法儿漠视了,这是他的窝,天知道这时候找上门的是不是找他的,事务所和沈家大院的人都知道他在家养伤,要是这敲死都不开门是什么情况?他还想做人! “专心,老婆。”某个最近都有点欲求不满的男人才不管敲不开门怎么做人,他现在在意的就是吃了眼前这个家伙,就算不能真正吃到嘴里,讨点小福利也不错。 沈萧火大的瞪眼,这个任性的家伙,是不是满脑子除了这个就没有其他的了?越想越火,沈萧干脆大力挣扎,很不幸,激动中的人都比较善记,这一用力马上就立竿见影了。 “唔呃……疼——”刚一用力,不能折腾的腰哀鸣不已。 要说什么东西管用,现在保证就是沈萧这金贵的腰,刚刚死活不松嘴的男人听到这一声痛苦的闷哼马上就跳起来了,“怎么了?又扯到腰了?痛么?感觉怎么样?”又是塞垫子又是按摩的。 “闻人斯于,你这个混蛋!” “好好好,我是混蛋,怎么样?是不是很痛?”不放心的追着问,老婆大人的腰,是教父大人现在最紧张的事。 “每次你不折腾到我哭爹喊娘,你就不舒服是吧?”明明好好放手什么破事都没有,但是这个混蛋每一次都要让他受一次累才会乖乖的不闹,这该死的性子简直像个不懂事的小鬼一样。 “老婆,我更愿意在床上操得你哭爹喊娘。”男人都是流氓,不管多绅士高贵的男人都是这品种,这绝对是至理名言。 沈萧深深的呼吸,平息自己一下自己的火气,磨着牙低吼,“滚去开门。” 关于这个问题,他只要没有抽疯,他绝对不跟这个流氓讨论,这绝对不是三两句就能结束的话题。 欲求不满的男人再多的不满也只得乖乖的去开门,谁让老婆最大,生病中的老婆更大,老婆不能惹,敲门这个他还不能惹么? 带着火气的男人姿态相当平和优雅的打开了门,看到门外的人时,脸上的神色瞬息就变了。 烈少严和司徒晟一脸肃穆的站在门外,那种肃穆带着死亡的气息,他们还没有开口,闻人斯于已经嗅到了那种熟悉的气息。 “怎么回事?” “主上。”司徒晟和烈少严双双恭敬的颔首。 烈少严他们四人对闻人斯于的称谓一般除了老板就是头儿,主上这个称呼他们的使用频率底到几乎是没有出现过,但是这么正式的称呼一出,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说。”男人的声音带着一股迫人的清冷,随着烈少严的那声‘主上’,这个一分钟之前还对着爱人撒娇的男人身上气势暴涨了十倍不止。 烈少严颊肌紧绷,这种神情只在上次闻人斯于生死未卜的时候出现过。 “一个小时之前……您的父母双双遇难了。” 话语落下,静默随之而来,那种默然好像能冻结人心,冻结全世界的空气。 “什么原因?”男人开口,依然清冷的声音带着不能窥探的铁壁外围。 “飞机失事。” “尸体呢?” 烈少严抬头望着闻人斯于,“二十分钟之前送往了皇家医院,医生宣布,先生和夫人在爆炸中当场死亡,死亡时间九点四十五分。” 闻人斯于点点头,转头对着司徒晟开口,“司徒,安排回英国事宜,两个小时后,我要事故报告。” “是!主上!” 闻人斯于面无表情的转身,关上门进屋,背影坚硬如铁,带着冷漠的坚硬…… 第二四一章: 等你回来 沈萧躺在床上还在腹诽男人,听到关门声一抬头就看见神色冷然的男人进屋,直奔衣柜前,动作很迅速的拿行李箱收拾,而且收拾的 是自己的东西。 “出什么事儿了?” 背对着他的男人背脊紧绷,感觉那已经要化成一块铁板了一样。 “萧,我马上要回英国去一趟,我送你回军区大院。”男人的语速如常,带着他对沈萧一贯的温柔,只是多了一丝僵硬,不是针对沈萧,只是他的情绪所致。 “蓝依,出了什么事?”沈萧本来就心思敏锐,对待这个男人,更敏锐,他语气中的不对劲他听到了。 “我父母一个小时前飞机失事,当场遇难。” “什么——”沈萧瞳孔紧缩,猛地一下从床上弹坐起来,腰咔的一声,他也没顾忌。 闻人斯于转过身来走到床边,扶着脸色都白了的沈萧躺回去,“乖,回大院好好养伤,我要回去一趟。” 沈萧一把拽住闻人斯于的手腕,“蓝依……”语气急切担忧,拽得指尖都泛白还在不停的收紧手掌。 “回家去他们应该能照顾好你,我就不安排人过去了,乖乖的养伤,事情处理好了我就回来。”闻人斯于也不挣扎,就任沈萧用力握着他的手腕,握得沈萧的之间青筋直冒,握得自己手腕也是一片苍白,仔细的交代着沈萧需要注意的。 “我跟你一起去!”沈萧摇摇头,不同意他独自一个人回去处理。 闻人斯于微微皱眉,“萧,听话,你的伤不适合长途奔波,乖乖的待在大院养伤,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我跟你一起去!”他这样子,他怎么放心让他一个人回去!? 闻人斯于倾身在沈萧的额头落下一吻,“萧,听话。” 沈萧伸手揽住闻人斯于的颈项,“……我不放心你。”突然失亲,还是一双父母,不管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感情,回去真正面对的时候绝对不可能像他现在表现出来这样平静! 闻人斯于闭眼扎进沈萧颈窝,“萧,听话,现在英国那边的情况我什么都不清楚,你听话好好在中国养伤,事情我会处理,不要担心,我没事。” 深深的呼吸着沈萧身上独特的气息,闻人斯于紧咬着牙根,眼中一片茫然与清明交替…… 沈萧也咬牙,再开口的时候牙齿都有点打颤,“你这样我要怎么放心?” “萧,记得,我答应过你,这一辈子我不会丢你一个人在半路。” 沈萧听到这话,差点没有跳起来,“闻人斯于!我不能放手让你一个人回去!”这个时候听到这话,为什么没有心安,却剩一身的毛骨悚然? “萧,我不想把你放在我身边成为靶子。” 沈萧一怔,这话包含了什么意思他懂。浅层上的媒体,或者深层上的内幕…… “……那好,我回大院,等你回来。”稳了稳神智,沈萧再开口时,不再六神无主,不再慌乱无措,就像当时从意大利离开一样,你不想我成为你的软肋大剌剌的曝在人前,不想让我见到你另一面,如果这是你爱我的方式,那么我接受。 男人没再开口,只是把自己埋在爱人的怀里,汲取着爱人独有的气息,稳住那已经要溃散的理智和神智…… 打开大门,司徒晟和烈少严站在门前候着,看见闻人斯于出来,都淡淡颔首,“主上。” 闻人斯于点点头,抱着沈萧出了门,“带上萧的行李先送他回家。” “是、”司徒晟进屋去取沈萧的行李。 烈少严听到闻人斯于的等方面,微微怔楞了一下,随即释然,他以为他会带上沈萧一起,不过这个结果也是意料之中…… “怎么突然回来了?”萧雨刚捧上书,听见脚步声一抬头,就看见一声风雪的闻人斯于抱着沈萧进了屋,赶忙起身迎上去。 “伯母。”闻人斯于对着萧雨颔首问候。 “伯母。”沈萧拍拍闻人斯于,“把我放在沙发上就行了,赶紧去吧。” 闻人斯于点点头,把沈萧抱到沙发上,给他脱掉鞋,抬头准备给他脱下外套被沈萧伸手拉住了,“我自己可以,你去吧,一切小心,我等你回来。”看着面色沉静的男人,再多的安慰都显得有点空乏,最后只有一句我等你回来。 “怎么?闻人要走么?有什么急事么?”萧雨还没得及问这两人为什么会突然回来,就听见沈萧的话,不解的询问道。 “是,我有一些事情要回英国去处理,萧的伤才刚刚好转,不能受长途奔波,大伯母,要麻烦你们帮我好好照顾一下他。” “哦哦,没事儿,你去忙吧,老六搁在家里我们会帮你好好照顾他,不要担心,去忙你的就是。”萧雨一听,笑着摆摆手,让他安心去忙他自己的,人她们自然会帮他照顾好。而且就算他不说,她们也会好好照顾的不是? “谢谢伯母。”闻人斯于点点头。 “傻孩子,说什么谢呢?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安心去处理你的事情就是,老六交给我们不用担心。”对于这个看上去有些生人勿进的出色男子,对萧雨来说,就跟沈萧他们一样,都是沈家的孩子。 温情的话语,让闻人斯于拧眉绷紧了颊肌,微微侧头,但是很快就回过了头,“萧,乖乖听话养伤,我走了。” 倾身在沈萧的额头落下一吻,闻人斯于起身对着萧雨点点头,转身出了门。 “路上小心,注意安全。”萧雨抬步将他送至门口,温言叮嘱。这话语算不上什么特别煽情的话,可是背着身的闻人斯于在那一瞬间绷直了背脊…… 脚下没有停顿,穿过院落,消失在院门前。 直到目送他离开,萧雨才转身回厅中,看见沈萧直愣愣的躺在沙发上,身上还穿着羽绒服外套,“老六,还愣着干什么?来,小心,伯母给你把外套脱了。” 萧雨坐过去给沈萧拉下拉链,抬头刚准备让他抬胳膊,却看见他失神的脸,手上一顿,“老六,怎么了?” 沈萧死拧着眉头摇头,伸手低着额,牙根又开始绷紧。 萧雨一把拉下沈萧的手,“老六,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是闻人么?” “伯母……我什么都帮不上他,什么都帮不上……”沈萧声音中夹杂着颤音,无助又彷徨,带着他从未有过的无力。 “出了什么事儿?什么帮不上?”萧雨被沈萧的反应吓到了,这个孩子是她看着长大,性格坚韧,魄力十足,血性彪悍,十足十的纯爷们儿,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居然会让他露出这样的神色? “一个多小时之前……他的父母飞机失事——”沈萧以掌抵额,在萧雨的惊呼声中说完最后一句,“双双遇难!” 萧雨惊愕得瞪圆了眼,“怎、怎么……怎么会——” 男人的平静让沈萧心如刀绞,那对父子,看上去感情淡然不睦,其实感情深厚,那个男人明明浑身上下都是他父亲的影子,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而已……这猝然的离世,一定会唤起隐藏在那句‘闻人先生’下的,实实在在存在的情感。 唤起了,他到底要怎么去面对? “那他、那他自己一个人去面对么?”这样的事儿,自己一个人去独自面对,需要多大的毅力? 沈萧苦笑着摇头,“他不要我一起面对……” 萧雨拧眉,“他不像不能面对外人眼光的那种人。”那眉眼间全是温柔爱意的神色是骗不了人的,如果感情事认真,对于他那种人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不能面对吧? “他不是不能面对外人的眼光,他只是不想让我面对,至少以我现在这样子他不想。”他不愿让他面对外人的有色眼光,不愿让他面对有可能会有的血腥的另一面。 飞机失事,出了意外,还有另外一个可能,人为的意外…… 第二四二章: 如果这是一场见鬼的误会 沈浪一接到电话,放下手里的事儿立刻驱车从部队赶了回来,一进屋唐慕早已经到了。 边走边脱身上的外套,“到底怎么回事儿?” 唐慕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沈萧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神色看上去肃穆庄重。 没有得到沈萧的回答,沈浪转头对上一边的母亲,“妈,到底怎么回事儿?” 萧雨眼眶有些微红,“闻人父母出事了,他已经赶回英国去处理了……” 沈浪拧着眉直到唐慕身边坐下,“什么时候的事儿?消息确切么?”军人出身的沈浪,有着超乎常人的冷静。 “今早上的事儿,消息是闻人的总管传达的,应该确切。”唐慕也难得严肃。 “先别着急,毕竟不是亲临现场,得到的消息也不是第一手,具体的情况也不是很清楚,先等闻人回英国有确切消息再说吧。” 萧雨一听儿子的分析也连连点头,“对对,现在也只是得到消息说是闻人夫妇出了事,阴错阳差的情况也可能会发生啊,老六,你先别急,先等闻人回去之后,有确切消息之后再说吧。” “老六,别想太多,不是亲眼见证,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沈萧点点头,“我到真希望这只是一场见鬼的误会!”不管什么都好,就算是重伤致残都可以,只要不是死亡,只要不是死亡—— “我们都希望!” 沈萧深吸一口气,转头对着沈浪沉声道,“大哥,我还有多久才能坐起来?” 沈浪摇摇头,“老六,这个不能急,腰椎骨折不比一般,不管你现在有多急,你也不能拿你下半辈子的行动开玩笑。” 知道他现在问这个是因为什么,“如果这件事是真的,不管你现在能不能坐起来站起来都改变不了事实。” 唐慕微微皱眉,这个男人这时候理智得有点过头了。 沈萧摇头,“我现在想要坐起来站起来,并不是想去改变那个‘如果是真的事实’,我只是想待在他的身边,就算我改变不了什么,我也想在他身边,越近越好。” 这一次,如果可以,他不会答应让他一个人,上次的事情他可以不管,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可是他现在这样子,他真的没办法强迫他带着他…… 沈浪看着沈萧,再没办法反驳一句,他也刻骨铭心的爱过,知道那感觉切身了是一种什么感受,身在其中,就算你是块儿木头,也不能做到冷静理智…… “你想坐起来这要看你的恢复情况,你去复查医生怎么说的?” “我不知道,是他在跟医生交涉。” “那人自己感觉怎么样?能使力么?自己翻身有没有问题?” “还好,我自己可以翻身,使力也行,只是不敢太过用力。” 沈浪闻言,起身去查看一下沈萧的腰,查完沈浪摇摇头,“需要去医院做个具体的检查才能知道恢复的情况,起吧,我送你去。” “好。” “我跟你们一起去吧。”萧雨先沈浪一步过去,给沈萧穿上鞋。 “不用了,伯母,我和大哥去就行了。”沈萧脸色难看,有些牵强的对着萧雨笑了笑,因为那个男人,那对原本跟他毫无关系的夫妻的事故,让沈萧的情绪差不多也快到了一个顶点。 “那好,有什么给我打个电话。” “嗯。” 沈浪弯腰把沈萧从沙发上抱起来,“小祖宗,你帮着开一下车。” 闻人斯于的专属私人机上,闻人斯于端坐着差不多都快成了一尊石像,知道司徒晟给他拿来事故报告。 “主上,报告出来了。” 闻人斯于伸手接过司徒晟递上的报告,定了定神,看着手里的报告,足足看了两分钟之后,那准备翻开文件的修长手指都没能动一下。 司徒晟看着他迟迟没有打开手里的报告,刚准备开口给他复述文件中的内容,就被闻人斯于伸手制止了,挥挥手,挥退司徒晟,闻人斯于看着手里的那份报告,看得目光都冷了都没能打开看一眼。 一直到到达伦敦,飞机着陆,闻人斯于始终没有打开手里那份报告。 为了节约时间,回到英国闻人斯于直接奔皇家医院去。 皇家医院的天台停机坪上,莫东署和李斯特早已经等在了那里,看见率先下机的闻人斯于,致颔首,“主上。” 闻人斯于手里握着那份报告,看着莫东署和李斯特淡淡的点了点头,“他们在哪里?” “先生和夫人在停尸房,威廉老公爵一直在等您。” 闻人斯于听到太平间的时候,瞳孔明显缩了一下,微微垂下眼,再抬起的时候,面无表情的抬脚向着天台门走去,步伐坚定,背脊紧绷…… 烈少严和司徒晟抬眸与莫东署和李斯特对视一眼,默契十足的都没有开口,抬脚跟上前面率先离开的闻人斯于。 电梯直达停尸房楼层,电梯门开的那一瞬,迎面扑来的气息带着浸骨的凉意,那是死亡的气息,他们这种整天打滚在枪口刀刃上的人,都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果然意义不一样,死亡的概念也完全不一样…… 走廊的尽头,闻人斯于停下了脚步,看着那扇门,他面色沉静,然后伸手推开门,踏步进去,反手关上门,把身后的一干人都留在了门外。 李斯特看着那紧闭上的门,转头看着烈少严,“让他一个人待在里面行吗?” 烈少严皱着眉,目光也落在那扇门上,微微叹息,“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吧,他现在需要的人不是我们。” “如果……沈萧在的话就好了。”李斯特摇摇头,他们对他来说是朋友是伙伴是兄弟,而这时候他需要的不是朋友不是伙伴也不是兄弟。 他现在需要的是沈萧,但是他把他留在了中国…… “是啊,如果这时候沈萧在的话就好了。”这个时候,他唯一不会拒绝的人就是沈萧了。 那个男人坚毅傲然,就算拒绝掉全世界,他也不会接受任何人以任何方式给于的帮助,除了那个人…… “我以为他会把沈萧带过来。”莫东署摇产学研,他以为这个时候,他会让那个人跟着他,而不是把沈萧独自留下,他自己一个人来面对。 “他有他自己的考量。” “媒体那边处理好了么?” “处理好了,已经以克劳伦斯家族的名义对外宣称,不会接受任何媒体任何方式的报道。”这是先礼后兵,他们虽然不是什么文明人,但是这一次也算是破例了,先把招呼打在这里,要是不识趣,那么后面他们也不会介意动粗。 “妈的!第一次发现,老子还怕曝光。”李斯特有些自嘲的笑笑。 “行了,别说这些了,等他先释放一下情绪,后面的事儿还多。” 释放一下情绪?听到烈少严的话,四人一致转头看着紧闭的门,眼中满溢的担忧,跟闻人斯于相处多年对于闻人斯于的贵族背影他们都知道,对于他这样大剌剌的跑来混黑道,他们一开始都以为他是翻了家里的天,才这样嚣张的生活,后来才知道他所有的嚣张都是他的父母宠溺出来的,他所以的自由都是被放任的。 对于这样的父母,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不会没有丝毫感情…… 多年未亲近,可是那份血缘的亲情,那份无私的疼爱,他怎么会没有知觉? 停尸间的光线大亮,一眼过去,视线收纳了屋子里所以的景象,关上门,目光死死的停在屋子中间那两张被白布蒙着的床上,脚步就像生了根一般,就那样钉在了地上,站了两分钟这后,紧了紧手里的那份报告,他才缓缴款的挪步上前。 第二四三章:这日子让不让人过了? 盖着一体的白布上浸着一片一片的血迹,已经凝固了,看着这白布上的血迹,不用看下面的就知道那是怎样一种惨况。 闻人斯于立在床头,一左一右扫视了一圈,伸手去掀白布,掀到一半的时候,手顿住了,保持着那个动作迟迟没能抬高手臂将白布掀开,最后还是掀开了手,任白色布幔垂落,荡起了浅浅的波纹,最后归于平静…… 屋子里有一把椅子,闻人斯于走过去提过凳子停放父母遗体的两张床之间,悄然坐下,安静的看着那静默的两块白布,两个人,两个已经逝去的人,两个他再这个世上最至亲的两个人…… 沈萧掐着时间,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拿起电话给司徒晟拨了一通电话。 “司徒,你们到了么?” “我们已经到了,沈先生,需要把电话转给主上么?”司徒晟知道沈萧打电话肯定是不放心自家主上,这也是他们现在需要的。 司徒晟看了看停尸房的门,眉头又凹了一个弧度。 “等等……他现在人在哪里?” “主上在停尸房。” 沈萧揉着绞痛的太阳穴,心里一片一片的凉,唯一的侥幸也破灭了。明明知道这个所谓的阴差阳错的误会是微乎其微的,可是依然像抱着那点奢望念着,希望这是一场乌龙,但是现在所有的希望都没了。 “停尸房么?” “是,主上刚刚一回来就直接来了这里。” 沈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即使知道他应该会在那里,可是听到这话的时候,那突然被紧揪着的心脏,还是让他有些呼吸困难,他应该陪在他身边的,可是他却让他一个人独自去面对了这样突然又残酷的现实…… “沈先生?”电话没断,但是那边突然失了声,司徒晟轻轻唤了一声。 沈萧整理了一下情绪,“……不用去打扰他了,让他好好陪陪他们吧。”空白了十年,现在刚刚拾起,却发生了这样突然的意外,他应该需要好好陪陪他们吧。 “是。” “事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司徒晟清清嗓子,“先生和夫人到爱尔兰去参加了一项由政府筹备的慈善宴会,搭乘私人航班从爱尔兰返回伦敦时,在爱尔兰海上空飞机出了事故发生了爆炸,机上数十位一起参加慈善宴会的宾客截至目前为止,除了五名还没有找到的事故当事人,全数遇难。” “我知道了,好好照顾他。” “是。” 沈萧挂下电话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给等他电话结果的沈家人说一声,额头已经在疯狂的绞痛,那感觉好像脑袋都快要爆炸了一样。死死的扣着脑门,他疼得简直想去撞墙了。 “老六……你还好么?”穆雪烟看着沈萧的样子,担心得脸色都变了。 “……没事儿。”抬起头的时候,眼前有些暗影,沈萧捂着头用力的甩了甩,但是越甩越痛。 “儿子,怎么了?”沈二爷扑过去拉住沈萧扣着脑袋的手,脸色大变,“头疼么?是不是头疼?” “嗯……”那感觉好像钻心一般,沈萧咬着后牙槽艰难的蹦出了一个字。 沈萧的回答,让一屋子的人都变了脸色。 “还冷着干什么?!!!先送他去医院啊!”老爷子一看,脸色一变急得跳起来,指着沈二爷嘶吼咆哮着让他赶紧把人送医院。 “我给医院打个电话召集医生。”唐慕一看这样子,二话不说先给唐氏医院打电话召集医生,边说边走,扯了外套,抓上车钥匙快步跑出院门去开车。 “快!快!送医院。” 沈墨刚刚进屋就看见这一幕,吓得公文包一丢,冲上去,“怎么了?” “快,快点!老六头疼症又犯了!” “给我!”沈墨跳上去一把接过沈二爷受伤的沈萧快速冲出门。 穆雪烟和沈二爷慌乱的扯了外套跟上去。 “我一起去吧。”索夜楦拍拍沈离,起身去了外套准备跟出去。 沈离动作迅速的跳起来,“我也一起去!” “你留在家里,乖,你陪着爷爷等消息。”索夜楦一把按住沈离。“听话。” “沈离,你留在家里,这大半夜黑灯瞎火的,你挺着个肚子要是有点什么,他们又转过头来照顾你么?”老爷子大手一挥,虎着脸阻止了沈离的添乱。 沈离再不情愿也知道现在家里乱成这样子,她不能再给这乱上再添一笔,点点头,“快去吧,有了情况给我打电话。” 索夜楦点点头,跟着出了门。 看着慌慌忙忙冲出门的人,萧雨急得直跺脚,“不是好好的么?这么多年了,不是都好好地,怎么会又复发了啊!” “大嫂,先不要着急,老六可能是因为闻人的事儿一时急火攻心才会头疼,说不定只是偶发而已,之前一声不是也说过了,不能保证他这病不会复发,那么凶险都挺过来了,现在也会没事儿的。” 张玲一把拽住急得跳脚的萧雨安抚,安慰着萧雨,张玲自己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当年的情形她们可是都记忆犹新啊,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会复发。 “行了,都别吵了,先等等结果再说吧。”老爷子坐在沙发上,虽然语气镇定,脸色却相当的凝重。 “这一天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儿啊这。”一桩接一桩闹心的事儿,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看来蓝依在英国那边的情况很糟糕……” “这好好地,怎么就会遇上这样的事儿啊,这才多久,好好的人居没了。” “蓝依的爸妈那么好,怎么就会没了啊。” “世事无常祸福难料,下一秒的事儿谁能意料得到,我们家不是最有感触体会的么?” “可是这也难接受啊。” “唉……” 沈萧还没有走到医院,就昏倒在车上了,吓得唐慕在雪地上把车子都快开飞起来了,当年玩赛车道大概也就这速度,半个小时的车程,愣是缩短成了十二分钟,车子刚一停下,早已经待命的医生护士直接打开车门把人抢出来,车子还没有熄火,沈萧就已经进了手术室。 “……医生,他有头疾病史,已经多年没有复发,医生给他做过详细检查,诊断说是大脑异常放电。”沈二爷跳下车,跟着医生一路飞奔,给一声做简易解释。 “谢谢!”医生听完之后,闪身进了手术室,门砰地一声给关上,好像关到了沈世的心上,带着颤微带着惊惧。 门关上了,接下来就是漫长到好像看不到尽头的等待…… “爸,妈,不要太担心,没事的,老六会没事儿的!之前那么多次不是也过来了么?”沈墨抱着自家老爸老妈的肩,给有点吓得够呛的夫妻宽心,“他只是急火攻心,缓过来就好了。” “他不是已经没事儿了么?医生也说只要五年之内不复发他就不会在这样了啊,为什么好好地又会这样啊?就算急火攻心也不至于急得把这病都急得复发了吧。”穆雪烟拽着沈墨的胳膊,急得直哭。 “妈,蓝依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老六什么忙都帮不上不说,连陪在他身边都不行,搁在这里干着急,放在你身上你一样受不了的。” 穆雪烟捂着嘴,哭得泣不成声。 “别哭,老婆,咱儿子不是孬种,这点小事儿挺得住的,他一定不会有事儿。”沈世伸手揽住妻子,咬着牙给老婆做着思想工作,但是话语说得又多牵强,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年的心悸依稀还在心底,不管怎样去强迫自己遗忘,始终记得那惊心动魄的疼痛、昏迷、休克……即使没一个人去提起,但是都清楚的记得。 “放心,老婆,老天爷不会这样残忍的,咱儿子才刚刚找到一生挚爱,他还有美好的人生没有享受,他会坚持住的,就算不是为了我们,为了蓝依,他也会挺住的,他不会让蓝依刚刚失去父母又失去他的!咱儿子是厚道人啊,不会干那么不厚道的事儿的!” 第二四四章:L伤疤 闻人斯于安静的坐在停尸房里,保持着那个坐立的姿势十多个小时没动弹一下,也没开口说一句话,天黑了,天亮了,时间都走了,唯独像是忘了他一般。 他在里面做了十几个小时,烈少严他们一干人就在外面等了十几个小时,没有离开,他们现在帮不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这样安静的守着他,这也是他们现在仅能做的…… “他还在里面骂?”一大早,天还没有完全亮开,威廉·克劳伦斯杵着拐杖出现在停尸房外面的时候,停尸房里面一片漆黑一片宁静。 “威廉老先生。”烈少严淡淡颔首,很是客气的态度,因为这是他老板的祖父,“他一直在里面。” 威廉·克劳伦斯微微叹息,那仿佛一夕之间苍老了十岁的样子看上去就像行将入木一般,“他很固执,从小就是,人都不在了,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人不在了,有很多东西可以缅怀。”莫东署淡淡挑眉,回答了老者这有些没有人情味儿的话,“即使人不在了,很多东西仍然有意义。” 威廉·克劳伦斯转头看了一眼莫东署,“可能吧。” 他也许不懂吧,这一生,知道老了,很多东西他依然没有弄清楚,就像这个性格脾气古怪的孩子,从一开始他就不曾真正的了解过他,他用他以为好的方式去教育他,没想到会让他长成现在这模样,令人骄傲也让人头疼,他的叛逆他的随心所欲,是他所有的根本。 看着那紧闭的门,威廉微微皱眉,脸色有些古怪,转头看着司徒晟,“他一个人吗?” “是。” 威廉·克劳伦斯脸上鄙视与失望一闪而过,“……他的爱人没有陪着他?” 对着他的司徒晟和烈少严都看到了那抹显而易见的鄙夷,司徒晟不急不缓的开口:“沈先生出了意外,正在卧床养伤,不能远行,主上强行把他留在中国了。” 威廉·克劳伦斯淡淡的哼了一声,没有开口,但是那一声冷哼在场的人都听出了他的意思,换来他们一致的冷笑勾唇,这个老头儿好像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啊。 可惜,不管他搞没搞清楚状况,不管他有什么意见,他都不能左右那份感情。 威廉·克劳伦斯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抬手推开门,里面暗得不能视物,他反手打开房间里的灯,灯光乍现,那挺得笔直的背影大喇喇的落在他的眼中,威廉·克劳伦斯慢慢的走上去站在闻人斯于的身后,一同注视着那两具白色布幔下的遗体。 看了一会儿,威廉·克劳伦斯语重心长的开口,“就这样吧,孩子,足够了。” 闻人斯于没有动也没有回答他,只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安静的看着。 威廉·克劳伦斯叹息,“蓝依,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现在需要做的是接受事实,因为不管你在这里坐上多久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他们已经死了,不会复生。” 闻人斯于依然没有动静,安静的好像一尊雕像一般,安静的眼底一缕波动都没有。 “蓝依·霍兰克·克兰伦斯,你应该接受事实。”老者的语气中戴上了严厉的斥责。 门口的几个男人听到威廉·克劳伦斯的话的时候,脸色都变了,刚想上前,被莫东署一把拦下,莫东署对他们摇摇头,这件事他们没有在他们祖孙间插手的余地,这毕竟是他的家事,还是牵扯懂啊他们共同亲人的家事,他们作为外人,没有置喙的立场。 烈少严微微皱眉,退后了一步,这件事他们确实没有立场插手。 “你是男人,你也是一家之主,现在整个克劳伦斯家族都看着你,整个英国都看着你,你准别一直坐在这里让他们看到克劳伦斯家族有这样一个不能承受打击的族长吗?” 不动还是不动,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威廉·克劳伦斯瞪着眼,上前一把扯开遗体上的白色布幔,先是右边然后是左边,毫不犹豫的扯开那两张闻人斯于始终没有勇气掀开的布幔,露出布幔下那两具因为爆炸中的烈焰灼烧而面目全非的遗体,“看见了吗?他们都已经死了,不会复生了,你不管做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接受事实吧,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然后去做你该做的事情,这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 布幔扯开,闻人斯于眼神微微动了一下,然后又归于平静,依然保持着那个坐姿,依然保持着那个表情,有些木然的看着。 “蓝依·霍兰克!” 无动于衷。 “你守着两具尸体有什么意义?你说出你的想法,如果真有什么实际的意义,我这个老头子在这里陪着你看!”威廉·克劳伦斯气急,操起拐杖用力的敲在右边停放遗体的床架上,大力得将遗体的右臂都颠得垂了下来。 终于,当了半天的木桩子终于动了,他缓缓站起身,走过去停在威廉·克劳伦斯面前,“祖父,曾经我不懂也不知道我到底有多爱他们,现在我知道了,这事他们留在世上最后时刻,我只是想陪陪他们,弥补我亲手造成的十年空白,仅此而已。这对您来说的确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不需要您陪,您请回吧,至于我应该做的事情,我陪完他们我会去做,不劳您操心。” 淡淡的说完,没有多看他一眼,闻人斯于侧身弯腰,轻轻的扶起垂落下来的手臂,动作轻缓的放回床上,放下手臂的时候,闻人斯于瞳孔猛然一缩,定定的看着那只手臂,定定的注视了五秒钟,闻人斯于豁然转头,一声狂吼,“司徒晟!” “是!主上!” “事故中其他的遇难者是不是都已经确认了身份?!”闻人斯于边说边走,话音落地的时候,人已经冲到了司徒晟面前。 “是的,都已经确认了身份了,有什么问题吗?”司徒晟已经隐隐从闻人斯于的语气中听出了端倪。 “其他人的尸体在哪里?” “其他人的尸体都还在医院里,主上,你发现了什么?”李斯特指指旁边那个大的停尸房。 闻人斯于一把推开人墙,猛的冲向了李斯特指的方向。 “怎么了?看他的样子好像有问题!” “该死!去看看!”跟着闻人斯于那有些疯狂的脚步,莫东署他们也一致的跟着冲了上去。 闻人斯于一脚踹开停尸房的门,吓得里面的工作人员心脏狂跳,“先生!先生,这里不能随便进来……” 闻人斯于踹开门之后直接奔着那一排排的冷冻柜而去,“飞机事故送来的死者在哪里?” “先生!请你离开好吗?这里不能随意进出!”工作人员差点别这个嚣张的男人气晕,这个家伙不但大喇喇的冲进停尸房,这气焰还这么校长,他以为他是谁啊? “在哪里?”前面走着的男人突然回目,这一次直接缩短成了三个字,那凶狠的额目光能让他们这种跟死人打交道的人半夜吓醒。 “左边第三排全部!”被男人那凶狠的目光一扫,工作人员吞了吞口水,在没有一句废话直接指地方。 闻人斯于得到答案直接奔左边第三排而去,面色冷肃的逐个逐个拉开冷柜翻出死者的右臂,仔仔细细的查着,那场面有点惊悚…… 烈少严他们就这样在一边看着男人有些疯狂的动作,没敢上前去插手…… 知道男人看完,指着其中按个人冷柜编号转头吩咐司徒晟,“司徒晟,把这三个人的DNA和我做一个比对。” “是!”司徒晟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接到闻人斯于的命令二话不说就开始执行。 “这场事故所有的遇难者都在这里了么?”闻人斯于转头对着那个被吓得脸色难看的工作人员询问道。 可怜那个人被吓得说话都有点结巴了,“是的……都在这里了……” “全部?” “还有五个人没有找到。”莫东署淡淡的接下了话语。 闻人斯于点点头,“少严,马上派人去事故地搜索,就算只剩一点残渣也要给我找回来。” “是。”烈少严转身就闪人去组织人员搜索剩下的遇难者。 “那不是闻人先生的遗体吗?”莫东署问,虽然是疑问,但是他差不多已经猜到了。 闻人斯于摇摇头,“不是。” 李斯特惊愕的睁大了眼,这是不是也太乌龙了点?“可是当时是您祖父亲自去确认的啊。” 闻人斯于摇摇头,“闻人斯于右臂上有一个L伤疤。” 那是他十岁的时候因为起码差点摔断脖子,闻人先生为了救他前臂顾着,尖锐的骨头划破手臂给伤的,那个伤疤他一辈子都记得。 “那具遗体上没有吗?” “可以去看看。” 第二四五章:私人地界,请配合 “……要不要通知蓝依一声?”穆雪烟看着病床上已经整整昏迷了两天还没有任何清醒迹象的儿子,所有的神经都快要到顶了。 “妈,你觉得要是他知道老六也出了事儿,他还能扛得住么?”沈离摇摇头,同样忧心忡忡。 “要是……”后面的话哽住了,那是作为一个母亲怎么也说不出口的话。 沈世一把抓住穆雪烟的肩,“老婆,没有要是!没有!”一字一句,沉重的对着妻子说。 穆雪烟狠狠的咬了一口下唇,唇色惨白,“除非你是神,否则你也不能真的保证没有‘要是’……” “老妈!你不能这样想,老六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世上有一定的事情么……”眼眶里的眼泪压倒眼眶下沿,肆无忌惮的横流,穆雪烟一把抹掉,声音颤抖,“医生说五年之内不复发,他就不会……不会再发病,可是结果呢?” 沈世和沈离脸色都因为这话都一致暗了。 “老妈,你别这样,一声也说了这是老六受了刺激,急火攻心才会发病,只要他醒了就好了,咱们应该有点信心不是吗?要是我们都没信心了,那要怎么办?” “是啊,伯母,六哥就算什么都舍得下,他能舍得下蓝依哥哥么?蓝依哥哥刚刚失去了父母,六哥会舍得丢下他一个人吗?” 穆雪烟咬着牙,“如果……如果老六出了事,蓝依不在,我们会不会禽兽把他送上绝路?”那个看似坚强的男人可能承受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意外么? “老妈……” “我知道这话我不该说,可是……” 沈世扶着穆雪烟的肩,“……先缓两天,如果再等两天儿子还是没醒,我们再通知蓝依……不管他是不是能承受,他都有权利知道!” 经过DNA比对,闻人灏和凯特菲儿都在那失踪的无人之列,确定了医院里的人不是他们之后,闻人斯于亲自参与了搜寻之列。 尸骨发生已经超过七十二小时,政府方面也在积极的搜寻事故失踪人员,爱尔兰海域差不多都快给搅了两层浪起来了,其中一名的尸体在一片深水海域被发现,剩下的四个人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连片衣角都没发现。 “打蜡,你回去休息一下吧,搜寻的事情交给我们处理吧。”李斯特看着一脸胡渣拉碴,狼狈不堪的闻人斯于,第一次发现当孤儿也是一件不错的事儿。 爹不疼妈不爱,就算那两个把他造出来的男女给野狗啃了,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因为他看不见,相较而言,家庭幸福,爹妈疼爱了几十年的就没有他这份儿幸福了。 闻人斯于静默的注视着导航仪,没有动弹没有出声,实际上,从他拿到DNA对比结果之后,他的情绪就一直处在这种能憋疯人的静默中,沉默的干着这一切。 “……对了,你都回来这么多天了,要不要给你老婆打个电话?” 听到这话,闻人斯于终于回头看了一眼李斯特。 李斯特微微叹息,“你在停尸房的时候,沈萧打过电话给司徒,他很担心你。” 闻人斯于转过头,默默地从裤兜里摸出电话,电话屏幕一片漆黑,打开开机键,屏幕的沈萧光着脑袋安静的闭着眼坐在廊架下,嘴角有浅淡的弧度,闻人斯于伸手轻轻地抚着手机上的照片,看得眼角有些干涩…… 将手机屏幕放在唇上轻轻吻着,闻人斯于垂下眼,萧,等我一下,等我找到他们的遗体,等我把他们都完整的找回来,我就给你打电话,因为现在我怕听到你的声音我会不顾一切让你来我身边陪着我! 李斯特看着他,本来想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主上,前面有个小岛。”传音器里传来副驾驶的声音打断了沉静的氛围。 闻人斯于抬眸,“降落。” “是!” 李斯特看了看宽大的屏幕上的路线导航,微微皱眉,“这里离事发点很远。” “我想透透气。”闻人斯于转头看了一眼李斯特淡淡的开口。 李斯特双手前举,自动闭嘴,他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是雷区,他识相! 转过头,李斯特看着机窗外,祈祷烈少严和莫东署他们能赶快找到尸体,要不然这个家伙非要把爱尔兰这片海域给翻个底朝天不可。 直升机满满靠近小岛上空,近了才发现,“主上,岛上有人居住。” “嗯。” “奇怪了……之前我们几次都经过这条航线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这里有岛屿过?”李斯特看着那渐渐放大的岛屿,有些不解的摇了摇头。 他们早前经过这里的时候,这里明明就没有发现有这座岛的,怎么会突然冒出座岛来? 没等他疑惑完,直升机靠近岛屿上方,但是盘旋了半天,直升机都没有准备落地。 “主上,我们遭到驱逐,对方不允许降落。”副驾驶的声音再次传来。 闻人斯于不动如山的开口,“强行降落。” “是。” 李斯特翻翻白眼,这小破岛居然已经开发了,真难得,这地方还有人管这些,私人的么? “靠!玩儿强行降落了?去,请示二少爷要不要直接开炮轰!”那边的直升机玩儿强行降落,这边的人磨磨牙,也不是什么善茬儿。 “是。”听到命令,旁边的副手立刻给主子打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电话那边的人文明直升机的额位置之后,先轰了,“轰?轰毛啊轰?妈的,现在轰了还得扫垃圾!轰炸了还要污染环境,让那些死老头儿继续找老子茬儿是不是?” “是是是……那?” “让他们投降吧!反正老子不想守着破岛,让他们来,宣扬出去之后,老子还解脱了。”男人彻底的暴跳如雷了,差点把房子的地板都给揭两层下来再跺上两脚。 这边接电话的男人一头黑线,二少爷啊,这可是您家上百年的大本营啊,宣扬出去,您老人家还不得被大少爷剥下两层皮啊?而且最大的问题是,您老被剥皮了,我们这负责安全的还得跟着倒霉啊! “二少爷……” “叫魂啊叫?老子刚刚做完两台手术,眼睛都还没有闭一下,滚一边去!老子不伺候!”说完,男子猛地一下砸下了电话。 “嘟嘟嘟……”被砸了电话的男人,拿着电话一敛哭丧的转头看着旁边的头儿,“你听见了。” “撞枪口了?二少爷最近火气是有点大。”旁边注视着大屏幕上的数据的男人垫垫下巴。 “纳尼还让我打电话去找那个狂狮?”尼玛!这算不算赤裸裸的陷害? “不找他老人家,找那些老爷子,你觉得你半个小时能得到结果?等你请示出结果,人家飞机都凉了。” “那请示那个少爷得到结果了么?” “得到了啊?” “什么结果?”他个打电话的人都没有得到结果,他这旁听的能听出什么结果了? “自由发挥,自己搞定,自力更生。”看着那黑点降落在地平面上,男人呢起身丢下手里的事儿,“走吧,用嘴巴去驱逐驱逐不请自来的客人。” 副手再一次黑脸,用嘴巴驱逐端机枪干什么?他嘴巴跟枪就是对等的么? 直升机刚刚停下,闻人斯于率先一把拉开机舱,结果他还没来得及下机,一辆军用越野就以差不多一百八的码数对着他们的直升机开了过来,等他跳下机舱的时候,车子在他们面前甩了一个漂亮的飘逸稳稳停下。 看见车上清一色的迷彩装男人,李斯特挑眉,军人?他们这是闯了什么秘密军事基地? “先生,这里是私人地界,禁止进入禁止参观,请原路返回。”甩下跳下车的男人单手端着轻机枪,语气相当客气,但是那身行头怎么看怎么不客气。 “私人地界?”李斯特挑眉,这身打扮?私人地界?雇佣兵么? “是的,这是私人地接,所以请配合一下。” 李斯特耸耸肩,“抱歉,我不是做主的,这个你要跟我的老板交流。” 第二四六章:跟你老板很像 “二少,佟东他们出事儿了。” “他妈的!那个混蛋这都是养了些什么吃干饭的?这点小事儿也做不好?” 屋子里的男人刚刚坐下喝了一口水,水可能还在喉咙口,外面的影子护卫就报告出事儿了,然后本来就很火大的男人彻底地炸了。炸完之后,男人猛地一下扯开门,刚刚宣称‘滚一边去,老子不伺候’的主儿怒气冲冲地冲出去收拾烂摊子。 海岸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地的人,没断气,但是也快差不多了。 在他们不远处,那个恶煞一样的高大男人安静地站着,他安静地看着海平面一言不发,像是在专注地看着什么,但是仔细一看,眼中又没有多少焦距,他的手里握着一只手机,手机屏放在唇边,像是在亲吻。 李斯特站在闻人斯于身后,无奈地叹息,果然,他是真的来透气的,只是非要选在这里透气么?人家这岛上护卫的都是职业特种雇佣兵,小小的开胃菜就已经这样了,接下来的主菜天知道会是什么,他们是出来找人的,不是出来顺道惹麻烦的,虽然这样的麻烦绝对称不上是什么麻烦,可是这时候…… 算了算了,现在这家伙谁都不敢招,让他任性吧,反正他一直这样任性,这一次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确实需要发泄一下。 不管怎样都比那恐怖的安静来得好! 听到身后传来的引擎声,李斯特耸耸肩,得!这来得还真快。 看了看前面那没有反应的男人,李斯特也乖乖地站在旁边装乖乖牌,他最近不做主,只当陪衬。但是当陪衬的李斯特还是转身去瞅了瞅这开胃菜之后的主菜,看见车上下来的男人,李斯特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睛,眨了半天,眼前的人还是那样子,然后李斯特更不解了。 一件大衣套在领口大敞的白色衬衣下,跳下车的男人大步走过来,看见地上躺了一地的人,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瞧瞧!瞧瞧!他家都养了些什么酒囊饭袋啊?他妈的!这就是魔鬼训练营里出来的王牌?去死!这样的王牌拿出来也不嫌丢人! “带回去。”磨着牙,男人厉声低吼。 后面跟来的车子上下来的人默默地把地上的人抬走了,走之前还有些惊惧地看了看那依然没有动的两个黑衣男人,他们自己的伙伴自己清楚,拳脚功夫上居然被人揍成这猪头的模样真的有点神—— 他们的身手,绝对不是什么酒囊饭袋! 但是就是因为这样,他们对那两个只看到背影的男人才这样惊惧! “如果不想被火箭筒招待,就请两位滚蛋吧。”在被揍成猪头的手下被领走之后,男人紧抿着唇,淡淡地开口。 李斯特有些古怪地看了看冷着脸的男人,再一次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这声音都这么像,但是这人好像并不认识他? “怎么?耳朵被驴毛塞了?”说了之后没有得到回应,只得到古怪的眼神,男人更火大,直接飙了一句中文,说完之后,发现眼前这个洋鬼子应该听不懂,刚想改用英文来一句,那始终背着他的男人转过了身。 闻人斯于听到那句相当熟悉的话,转身看向身后,但是看到身后的人时,他淡淡地皱了皱眉:“索夜楦?” 对面的男人在看到转过头的男人时,控制不住地闪了闪神,闪神还没有闪完就听到那字正腔圆的中文叫出的名字,让他微微眯了眯眼:“你认错人了。” “是吗?”闻人斯于没有什么表情地看了男人一眼。 男人冷笑:“我叫索夜敏,不叫索夜楦。” 闻人斯于没兴趣再多看一眼眼前的人,转过身,继续面朝大海安静地透气。 “索先生,我老板跟你家另外一个索先生是亲戚,暂借一下你的海滩,至于你的招待能请免了吗?”自家老板不甩人了,身为下属,李斯特只有乖乖地出面交际了。 “亲戚?”索夜敏不解地扫了一眼眼前那高大的背影:“大嫂家的?” “如果你的大嫂叫沈离的话,那么准确无误。”他先确认一下再说,免得认错亲戚。 索夜敏皱皱眉:“算了,大嫂家的就借吧。” 对于自家那个彪悍的大嫂,索夜敏有些敬谢不敏,那样的女人真心不是一般人能伤得起的!只有索夜楦那个混蛋是例外!她家的亲戚?他还是别惹为妙。 “谢谢。”李斯特礼貌地道谢。 只有在自己人面前,李斯特才不会顾及什么形象之类的,在外面,李斯特相当的绅士有礼。 索夜敏挥挥手,借一下海滩而已,他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二少!李医生说您带回来的那位小姐醒了,情况有些不大乐观,请您赶快去看一下。”影子护卫将手里的电话交给索夜敏。 索夜敏眉头一拧,伸手接过电话:“李叔,情况具体怎么样?……OK,您先给她注射拮抗药物,等我,我五分钟之后就到!”索夜敏边说边上车,单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拿着电话。 讲完电话,索夜敏刚准备踩下油门,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头看着车窗外的男人:“我有个病人跟你老板长得很像。“ 说完一脚轰下油门,飞奔而去。 李斯特有些愕然地转头看着听到索夜敏的话已经豁然转过头的闻人斯于:“……他说他的病人和你很像——” 闻人斯于瞳孔紧缩! “头儿……”话音刚落,闻人斯于已经跟着索夜敏车子离去的方向飞奔了过去。 李斯特张了张嘴,这世上跟他家老板长得像的人—— 眼眶越瞪越大,李斯特吞了吞口水,朝着闻人斯于的方向疯狂地追了上去。 绕过海滩上的一个小土坡,眼前豁然开朗的视线和景象让李斯特没有时间顾及,因为前面的闻人斯于已经不见了人影,他无头苍蝇一样转了转,几次差点被击毙,最后终于兜兜转转地找到了医疗所,差点跑断气地跑到医疗所之后,再一次差点被枪杀,然后他终于见到了他的老板和那个索夜敏口中跟他老板长得很像的人…… 闻人斯于站在偌大的玻璃隔离室外,手指死死地抠着玻璃,咬着牙抿着唇,浑身紧绷颤抖!那是这么多年以来,李斯特第一次见到闻人斯于这样失控的模样…… 李斯特看着,眼睛发酸,果然这年头还是适合当孤儿!他一直怨天尤人,痛恨那两个生了他又丢了他的男女,他痛恨他们的不负责任,但是这一刻,他觉得没有那两个人,他一样没亏! 重症隔离室里面,闻人灏全身上下除了那张脸几乎没有多少完好的地方,一片焦炭一样的黑,但是旁边那起起伏伏的线条表明,他还活着,好好地活着—— 活着啊!活着,活着,活着—— “第一次发现,上天并不是这样残忍。”李斯特拍拍闻人斯于的肩,欣慰地笑了。 他们每一个人都知道,医院里的死者里没有闻人灏和凯特菲儿,失踪的一样只是遗体而已,没有人抱着他们还有可能生还的希望,他们的搜寻只是为了找回他们留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东西,谁都知道,只是这样而已。 可是居然会有这样的奇迹—— 闻人斯于摸出口袋里的电话,拨下那个他已经铭记在心的号码。 电话通了,闻人斯于轻轻地开口:“萧,萧,萧……闻人先生还活着……” 说完,他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滑落脸颊。 第二四七章:父亲老了 沈萧已经昏迷将近四天了,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沈家上下急得脑袋都肿了。着急沈萧不醒,着急这个消息已经不能兜,着急闻人斯于如果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崩溃,一片低得快要露底的气压笼罩在沈家。 “真的要说么?”一片沉默中,沈浪的声音有些忧心地响起。 他的话换来更深的沉默。 “这件事不可能这样一直瞒着蓝依。”沈离转头看着病床上的沈萧,向来没心没肺的脸上也是肃穆一片。 “是不能瞒着他,可是这个关头能说么?说了的后果我们谁承担得起?”后果?后果没人能意料,也没有人知道那个男人会有什么反应。 “他有权利知道。”沈世看着沉睡中的沈萧,沈世坚定地点头。 沈世一句话换来一屋子的人又一次的沉默,这是事实,不管他们有多少担忧,不管这件事闻人斯于知道之后,会有什么反应,他都有权利知道,因为——他是沈萧的爱人。 “我来说吧。”沈浪拍拍沈世的肩,拿过沈世手里的电话。 沈离看着沈浪手里的电话,心里没由来心慌,“这么多天了,他那边的情况也应该告一段落了,希望他已经平复些了。” “但是这一通电话打过去,所有的平复都会不复存在。”沈浪苦笑。 闻人斯于对沈萧的在意和紧张,他是亲眼见过的,那晚,那一口血他现在还记忆犹新—— “要不要再等等……”沈一看着沈浪手里的电话,有些不忍地阻止,“说不定老六很快就醒了。” 沈浪一听,转头看着床上的沈萧,刚刚搁在拨号键的手指顿住了。 唐慕深吸一口气,“要不就再等等。” 这一刻,他们都不忍都不敢,这样去剐那个刚刚遭受失去双亲的男人的心,他们都愿意相信,沈萧说不定下一刻就醒了…… 沈浪转头,视线落在唐慕身上,最终还是没有按下那个键。 因为刻骨深爱过,所以懂其中滋味…… 病房里除了医疗仪器运行的声音,一片沉寂,那种在沈家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氛围,有些凉,有些渗人。 这种能逼得人几乎没办法呼吸的氛围在那声来电铃声的乍响之后才被无声地打破。 看到电话屏幕上的教父俩字,沈浪差点没拿住给掉在地上,脸色一瞬变碍难看。 唐慕看见沈浪这表情,则头看过去,然后也变了脸。 “……是蓝依?”看他们两口子的脸色,沈世眉头一拧,猜到了打来这通电话的是谁。 沈浪抬头看了一眼沈世,点点头。 “该来的始终会来。”沈世苦笑,“接吧,实话告诉他吧,迟早而已。” 按下接听键,沈浪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就传来了男人有些轻的声音,“萧,萧,萧……闻人先生还活着……” 沈浪听着,震惊得瞪圆了眼。 “老婆,我第一次这样感谢上帝……”男人的声音带着笑,带着震颤,带着绝处逢生的感动,那是他绝不会流露给第二人的情绪。 沈浪缓了好大一会儿才缓过来,“蓝依,我是沈浪……” “大哥?” “嗯,父母都没事儿吗?情况还好吗?” 沈浪的话让在场的其他人都惊愕得瞪圆了眼! 一闻人夫妇没死?!擦!这惊天奇闻! “他们都活着……”闻人斯于清清嗓子,收敛了一下情绪,“大哥,萧呢?” 沈浪额头一跳,果然,这家伙舍不得的是他老婆,打电话来找的也只会是他老婆,其他人他没讲的也没聊的,简单的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多一句都懒碍废话,直接跨进主题。 “老六在睡。”扫了一眼床上的沈萧,沈浪张嘴就来。 闻人斯于点头,“那让他睡,等他醒了我再给他打电话。” “你父母的情况怎么样?”再看了床上的沈萧一眼,沈浪直接转开了话题。 “伤势严重,但是还活着。”只要还有呼吸,只要还活着,这已经是最大的奇迹最大的安慰。 “上帝保佑!” 闻人斯于点头,“是,上帝保佑。”他第一次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上帝。 “那你还要在英国停留一段时间了吧?”沈浪是个干净利落处事果断的主儿,在军队打滚多年,这性格更是被发挥到了极致,这通电话是他活了这么多岁数,难得到不能再难得的一次转弯抹角了。 “我暂时会留在英国,大哥有事?” “没事儿,我随口一问,那你好好处理你那边的事儿把,老六这边我们会照顾他的。” “谢谢大哥。” “咱兄弟还说什么谢谢,那先挂了,等老六醒了我让他给你打过来。”这话算不上瞎掰,算不上,算不上!他一会儿就去把老六摇醒好了! “好。” 说完,电话听筒还在沈浪耳边,那边已经传来了断线的嘟嘟声。每次跟沈萧打电话,听嘟嘟声的一定是他,除了沈萧之外,任何人都只有听嘟嘟声的份。 电话挂断,沈浪就接收到一屋子的关注视线,摊摊手,“我没敢说。”听着那带着隐隐欣喜的声音,沈浪没法儿告诉他,那边消停了,这边又起火了。 “怎么回事儿?” “闻人的父母都还活着,受了重伤,但是命保住了。” “靠!这算奇迹还是灵异事件?”这离事发时间都过去多少时间了?!居然还活着? “就算是灵异事件也值当了。” “具体情况情况他也没说,我也不清楚。”这隔得天远地远的,具体情况也不清楚,但是很清楚的是英国的事情算是有了好的转机,但是这边呢? “二叔,这件事,你看?” 沈世点点头,“先等蓝依把他父母的事情处理了,缓两天再说吧,反正老六的情况虽然不乐观,但是也没有坏到最糟的地步,拖一天是一天吧。” “老爸……” “就这样吧,我有个会议先回部队,老六,你们帮着照看着吧。”沈世起身,那向来硬直的背竟有些佝偻。 “二叔,我送你。”沈浪看到沈世的那隐隐有些打不直的身躯,眼中微微一闪。 二叔也老了,经历这样的事情太难了…… 沈世摆摆手,“不用,警卫员在楼下等着呢,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在这里帮二叔照看老六吧。” “好。” 沈世走进床边给沈萧掖了掖被角,“儿子,挺住啊,你那对爹妈飞机失事都硬生生挺住了,咱可不能被这小小的头疼给灭了,咱老沈家的爷们儿那可是比国旗旗杆还硬挺的主儿,不进军营一样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不认熊,不忍孬,知道不?老爸还等着今年一次把你们仨都给出清呢,给老爸挣点气,别丢人丢份儿啊,要不然那些老小子该笑老爸了,你知道的,老爸这辈子虽然嘴巴上不说,但是好面子啊,特别是在那群老小子面前,丢啥也不能丢面子啊。赶紧爬起来,养好腰伤,老爸第一个就给你和蓝依把结婚给办了,老二和老三都往后排排。老首长挺着没个准话,膈应着你那口子么?你只要爬起来,老爸就去帮你搞定首长,怎么样?条件不错呢,好好考虑,老爸开会去了,回来等你答复。” 说完,沈世转身离开了病房,步伐坚定,背影从容,只是带着那背影怎么看怎么苍凉…… 知道沈世走出门,沈离才松开紧捂着嘴的手,哭得视线都模糊了。 他们的父亲老了,真的老了…… 她竟然没有发现那儿时高大挺拔的背影已经渐渐弯曲了,佝偻了,她竟然也没有发现,那短短的寸板两鬓已经渐渐白了。 起身走到床边,对着沈萧低低的轻喃,“老六,你别搞了,老爸老了,经不起咱们胡搞乱搞了,乖乖的醒来吧,起来好好过日子,咱们都任性太久了…… 第二四八章:终是兜不住了 挂断沈浪的电话,闻人斯于的情绪也整理得差不多,转过头,“通知他们立即收队,让司徒晟去基地把西蒙带过来。” “我马上去。”李斯特点点头,转头就跑。 “至于其他方便暂时先不要透露消息。” 刚跑了两步又听到补充消息,李斯特回身摆摆手,表示知道。 吩咐完这边,闻人斯于拨通了司徒晟的号,“这次飞机失事是意外还是人为?” 司徒晟正在搜寻队伍的船上,听到自家主子的话,差点没给掉到水里去,那份报告都送到他手上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没看吗? “是意外,飞机的黑匣子在事故后十个小时就在爱尔兰海域打捞到了,经过鉴定是意外。”司徒晟知道,现在不是疑问的时候,所以主子问什么,他就一五一十地回答。 闻人斯于点头,“嗯,我知道了。”说完挂断了电话。 司徒晟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但是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一分钟之后,接了另外一通电话之后,他终于知道哪里怪怪的了。 索夜敏一身白色的医师袍从手术室出来,脑门上的汗都还没来得及擦,就看见无菌室外那堵高大的背影,挑挑眉走过去,“你们确实很像。” “他是我父亲。”闻人斯于微微扬起嘴角,扯出了这些天来第一抹笑意。 索夜敏往旁边移了一步,“请不要这样笑,我是GAY。”因为他是GAY,所以受不了这么漂亮的男人露出这样的笑意,经受不住诱惑。 之前那冷飕飕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就不错,他丝毫没有感觉! 闻人斯于侧头看了一眼索夜敏,淡淡的神色,虽然那抹笑意已经收了,但是神色相当的柔和,看上去魅力十足!那样的魅力对于一个纯GAY来说,绝对足够引人犯罪了。 索夜敏又往旁边移了一步,“如果你不是单身请你转头不要对着我。” 闻人斯于耸耸肩,扬起左手晃了晃,然后依然大刺刺地看着索夜敏,他发现,这个跟索夜楦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家伙比索夜楦有意思。 没有原因,就是气场对了。 “靠!就知道你这样极品不可能没人标。”索夜敏撇撇嘴,隔着两步的距离看了看那手上的戒指,勾了勾唇角,“不过守你这样的男人,你女人真的会被累疯。” 闻人斯于淡淡一笑,“我家那男人向来没有危机感。”关于这点他也很苦恼,但是那个没心没肺的主儿,真的不大在意这种事,心血来潮随口搭一句,很多时候,他没多少心思。 索夜敏挖了挖耳朵,然后郁卒地磨了磨牙,“跟你一起带戒指是个男人? “你大嫂的弟弟。” 索夜敏嘴角抽了抽,转身走人,“你慢慢待着,大爷不伺候了。” 结了婚的男人没有任何值得挖掘的价值,他宁愿回去捂被子去。他不跟有家室的男人折腾,更不跟有个男家室的男人折腾,这是他的原则。 但是,尼玛,这个男人要不是大嫂弟弟的私有物,见鬼的原则他都一定破坏去。但是很明显,他没有这个破坏原则的机会了。 靠啊!他最近是走背字吗? 刚一走出医疗所,就看见那外面一字排开的老古董,然后索夜敏真的确定,自己真的走背字!还是走的黑得跟锅底一样的背字! 极道盟的效率一向很高,身为闻人斯于的贴身总管,司徒晟的效率更是没说的,两个小时之后,司徒晟携着西蒙和极道盟总盟的医疗队赶到了小岛上,烈少严和莫东署他们接到消息也迅速地赶了来,当看到那张跟闻人斯于七分像的脸,他们终于相信了这不是开玩笑。 西蒙一来,二话没说被踢出换了一身行头,换好行头直接踹进去无菌室查看闻人灏和凯特菲儿的情况。 “情况不算坏,第一时间的急救处理得相当完美,看上去虽然很糟,但是没有生命危险,先生全身烧伤面积将近百分之九十七,等后期恢复了植皮就OK了,夫人的烧伤面积轻一些,右腿截肢,情况算是相当好的。”那样惨烈的事故,还能拣到一条命,真的算好了。 闻人斯于点点头,他知道,这样确实算好了,只要还活着就是奇迹了,足够了! 看着隔离室里面的两夫妻,烈少严揉揉脑门,紧绷了多天的情绪终于缓解了下来。 “我第一次相信这世界上有奇迹。” “是啊,在道上打滚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识啊。” 卓烈抹了一把脸,“老大,我强烈建议你可以拜拜菩萨。” “靠!菩萨?哪里有?”莫东署一脸无语,这家伙要不要给他们这个半洋鬼子的老板讲个通俗易懂的,比如上帝比如耶稣? “外面就有啊。”卓烈指指外面,“我刚刚还看见庙宇了。” “擦!我真的严重怀疑这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啊?”航线上没有,导航仅上也没有,要不是有信号指引,根本就找不到这破地方,最神奇的是英国的地图上也没有!这地方就像被隐形起来一样,看不见瞅不着,“我说博,你们是怎么摸到这里来的?” 李斯特耸耸肩,“我也不知道。” “……所以,真的该去拜拜菩萨。” 老板的爹妈还活生生的在,老板不释放低气压了,所有人都恢复了本性,压抑的日子不好过,真的! 等到晚上,等了几个小时之后,还没有接到沈萧的电话,闻人斯于终于决定不等了,自己先拨了号过去。 电话响了很多声之后终于被接起了,只是接电话依然不是他要等的人。 “……萧还在睡么?”闻人斯于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这都多久了,怎么还在睡?除了刚刚回家的那几天补之前欠下的睡眠,回家之后,这家伙的睡眠时间已经恢复正常了,怎么会睡了这么久还没有给他回电话? “嗯。”罩着氧气罩的人不是还在睡么? “他晚上睡眠不好么?”闻人斯于有些不解地问,因为担心这边的情况所以睡不好吗? 沈浪揉揉突突跳着的眉峰,“应该不好吧。” 他这能算睡眠好吗?应该不算吧,鬼才愿意这样睡。 “晚上谁在陪他?” “……闻人,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沈浪深吸一口气,开始给自己做心理准备。 闻人斯于微微眯眼,手指下意识地蜷缩着,“萧到底怎么了?” 果然,就知道兜不住。 沈浪咬了咬牙,“萧住院了。”妈的!该来的总会来的!对这个洞察力恐怖的男人,他知道兜不住是迟早的事儿。 闻人斯于听到沈浪话的那瞬间,蜷缩的指尖猛然弯曲狠狠地收紧,手握成拳,青筋暴突,握着电话的手指同时发力,指尖泛白,“他怎么了?腰又伤了?” “不是。”要是腰伤,至于电话都不能听吗? “那他怎么了?” 听到那压抑的声音,沈浪真的怕他一说,这电话线都会被男人引爆。 “老六头疾发作了。”但是就算会引爆,也该说了。 闻人斯于胸腔里的空气全部都凝固了,“所以?” “那晚,他给司徒晟打了电话之后就发作了,我们不敢告诉你,怕你承受不了。” “他……” “送进医院的时候就一直昏迷,到现在都没有清醒。” 沈浪的话语落下,接下来就是死寂一般的静默。 闻人斯于脸都扭曲了,喉咙里一片干涸的撕痛,手不停的收紧收紧再收紧,再开口的时候,嘴里全是血吐沫星子,“医生怎么说?” “清醒过来就好,如果醒不过来可能……”可能后面的话太残忍了,至少对闻人斯于来说这太残忍了,沈浪这种铁血汉子张嘴都吐不出来那可能之后的话。 “我知道了。”闻人斯于说完,挂断了电话。 沈浪拿着电话,看着唐慕,一脸牵强的笑意,“小祖宗,我从来没有现在这一刻这样感概我到底有多幸福。” 唐慕看着沈浪,目光坚毅,“同感。” 第二四九章:老婆,我回来了 “睁眼的第一个见到的是你……这飞机炸得也值了。”闻人灏看见身边的儿子,即使痛得浑身都都在抽搐,依然笑得很开心。 “闻人先生……”闻人斯于笑不出来,心里只是很堵。 他任性了这么久,可是父亲从无半句苛责,无限度的包容疼爱,甚至出了这样的事情,睁开眼因为第一眼见到的是他竟然说值了…… “儿子,这样老爸已经满足了……”闻人灏想抬手拍拍身边终于露出有点像人的表情的儿子,但是刚刚一动那撕裂感就传到了全身,浑身都在颤抖,但是痛成那样,闻人灏还是抬起一样被烧伤的手拍了拍闻人斯于垂在床沿边上的手背,痛却那样欣慰。 “老爸,对不起!”闻人斯于双膝一弯,直挺挺地跪在床边,眼泪滚落而出。 闻人灏看见闻人斯于猛然下跪,还破天荒地掉金豆子,淡淡地笑了,“闻人先生,老爸把你带来这个世上只是想让你……想让你自由咨意……随心所欲地活到老,你……做到了……老爸很欣慰,老爸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你回报老爸什么,所以,咱爷俩没有这所谓的对不起……” 闻人斯于咬着牙,金豆子掉得更狠了。 “行了……你妈咪呢?”闻人灏微微侧头,没有发现爱妻,直接打住了跟儿子间的煽情沟通,“……还在吗?” “……妈咪也还活着,她在旁边的隔离室。” 闻人灏松了一口气,“还在就好,还在就好……她的伤势怎么样?” “她的烧伤没有你严重,只是右腿截肢了。” “……没关系,这样……已经捡回一条命了。”转过头看见闻人斯于还跪在地上,闻人灏嘟嘟嘴,“起来吧,闻人先生……你个受纯西式教育的家伙也这样……” “闻人先生,医生说你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听见那明显还有下文的话,闻人灏很自觉地反问,“所以?” “你儿媳妇儿出事了,我要回中国。”接到沈浪的电话,闻人斯于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回去,即使他现在已经快要急疯了,他还是选择留下来等着自家闻人先生清醒。 闻人灏一惊,“沈萧怎么了?!” “说是头疼发作,一直昏迷没醒。” 闻人灏一愣,“怎么会?旧伤后遗症吗?医生……怎么说?” 闻人斯于甩甩头,“我不知道……我没敢问。”垂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再抬起头的时候,闻人斯于眼眶都有些赤红了,“你和妈咪的情况差不多都算稳定下来了,我把基地的医生和司徒晟留下照顾你们……抱歉,老爸,我不能一直陪着你康复。” “你个傻小子……怎么……怎么不赶紧……回去?”闻人灏抬手赶人,“赶紧走,快回中国去……” “老爸……” “走啊……不想要老婆了?”闻人灏看着儿子,一脸你是不是真不想要媳妇儿的无语表情,“傻瓜……老婆出了事……还不回去,又想当光棍了……” 闻人斯于起身,俯身轻轻地虚抱了一下病床上的父亲,“老爸,我爱你。” “嗯,儿子,老爸也爱你。”这样不是就已经足够了吗? 深夜,窗外还飞着大雪,刚刚升了一些的温度跌得更低了,医院的门窗都闭得紧紧的,偶尔还是有一股寒气涌进来。 “老天,这雪天儿什么时候才消停啊?”值班的护士打了呵欠,借着灯光看到值班台后面窗户外洋洋洒洒的大雪,下意识地紧了紧厚重的外套。 “谁知道呢,明儿一早回家还是别开车了。” “好啊,咱俩一起坐公交呗。”把衣服裹紧之后,护士翻开值班记录开始写,刚写了两笔,“哎,你说那个VIP的病人怎么这么多天了还没醒啊?不会就这样睡过去吧?” “别乱说!护士长交代过那是咱院董的亲戚,让咱们不要八卦,小心饭碗不保。”正在电脑上打表的护士转头瞪了一眼身边的同事。 “我知道。”护士无辜地眨眨眼,“不过这来头是不是也太大了点啊?将军来了一波又一波的,我简直都怀疑部队里的将军都来了一半了。” “确实有点吓人……” 一阵推门声的闷响打断了两个值班护士的闲聊,两人反射般的抬头。 高大的男人步履沉稳急切地踏进科室门,神色紧绷—— 两人有些哑然地看着男人走进,开口,“沈萧在哪一间病房?” 两个护士傻傻地看着,完全忘了反应。 男人有些急躁的眯了眯眼,“沈萧在哪一间病房?” “呃……V01……”被男人洌人的目光一扫,其中一个刷的伸手指着左边的走廊,牙齿有些打颤地吐出一个数字。 得到答案,男人转身,步履急切匆忙地走向了左边的走廊。 直到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墙的遮挡下,两个值班护士才在牙齿咬得咕咕作响的惊吓中回神,“……要是型男都这位爷这样……我还是勉强找个怂一点的吧。” 门被轻轻推开,里面的温暖气息迎面扑来,闻人斯于悄无声息地踏进病房,尽管他已经做了一路的准备,一路的心理建设,但是转过玄关,眼底纳入那躺在病床上的人时,本来就已经赤红的眼更加恐怖了…… 稳了稳神,闻人斯于悄悄地走到床边坐下,视线贪婪地一寸一寸地漫过沈萧的脸,看到短短几天就已经削尖的下下巴时,他再也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磨挲着那线条更加分明的脸,俯下身将亲吻落在沈萧的额头,微微颤抖地在他耳边低语,“萧……我回来了。” 一大早,天儿还没有亮,沈一生理闹钟就直接把她闹起来了,因为不放心沈萧,她昨晚守到快三点钟才睡,躺下之后睡得也不沉。 一睁眼视线还有点模糊,看见沈萧病床边坐了个黑影,第一反应是吓得直接从床上跳起来,揉揉眼看见是闻人斯于的时候惊愕的眨了眨眼,“蓝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明明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还有,大哥打电话的时候这不是没有说吗?他怎么会突然杀回来? “五姐,我四点到的,你要再睡会儿吗?”闻人斯于握着沈萧的手,听见声响,淡淡地扯了扯嘴角。 “你一直没睡吗?”沈一摇摇头穿鞋下地打开了房间的灯,转头看见闻从斯于那浅褐色的眼珠四周全是血丝时,有些担心地皱了皱眉。 闻人斯于看了看病床上的沈萧摇摇头,“我睡不着。” 沈一拿杯子倒了一杯水走过去递给闻人斯于,“你也别太着急,医生说老六虽然一直没醒,但是现在为止,情况还算稳定,你先回去洗漱一下睡一觉再过来吧,你的样子看上去有点糟糕。” 闻人斯于接过沈一递上的水杯,“不用了,我在这里守他。” 沈一抿了抿唇,也不强迫,“那我让伯母给你收拾一些用品过来吧。” “谢谢。” “咱都是一家人不说客气话。”沈一摇摇头,“我先去给你买些早点,你应该还没有吃东西吧。”这狼狈的男人应该是从英国一路飞奔赶回来,什么都没顾得上吧。 虽然认识相处的时间不长,不过这人有洁癖是没错的,现在这胡子拉碴的狼狈颓废模样是第一次见。看上去跟干干净净的模样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就像两个人。 “谢谢,不用了,五姐,我不饿。” “蓝依,人是铁饭是钢,不管怎么样,你不能把你自己先搞垮了,老六现在还是这样子,我们不希望躺在这里是一双。”沈一伸手拍拍闻人斯于的肩,拍完转身去取了外套出了门。 闻人斯于将沈萧的手背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与他的手交握着放在自己的颊边,闭上眼,轻轻地叹息,这在这个家伙睁眼之前,他不会把自己搞垮! 第二五零章:听话,儿子 “好,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去老六的公寓拿……嗯,我知道了……”穆雪烟接完电话面对早餐桌上一桌子的视线,皱着眉叹气,“蓝依回来了,昨晚四点钟到的,直接就奔医院去了。” “但愿他回来了,六哥就乖乖的醒了……”沈凌儿拨拨碗里的粥,活泼的她也因为沈萧的事儿沉重的笑不出来了。 “我们都希望这但愿是真的。” 饭厅里的氛围有些低沉,因为沈萧,这低沉已经持续很多天了。 “大嫂,你一会儿陪我去老六的公寓给蓝依收拾些用品送医院去吧。”穆雪烟打起精神朝萧雨笑笑。 “嗯,好。” 沈老爷子筷子一放,“我一会儿也去医院看看老六。” “我让警卫员备车。” “你忙你的,小慕一会儿会过来,他送我就行了。” “好。” “爸。”老爷子刚准备起身,沈世就出声叫住了他。 “有事?”老爷子脚步一顿,转头看着二儿子。 沈世点点头,“爸,等老六好了,让他们结婚吧。” 沈世的话让一屋子静默了一分钟,没有人出声,只是看着他,老爷子坐回椅子,除了第三代之外,其他人都有些讶异的看着沈二爷。 老爷子看着沈二爷,微微拧了拧眉,“老二,想好了?” “想好了。”沈世坚定的点点头,“人生无常,很多事情我们都预料不及,无愧、无憾这是您当年传给我们的家训,我这一生受用无穷,我现在希望能把它传给他们,人生不在乎长短,只要能无愧无憾足矣。老六的选择,如果在老大之前,我也许并不会认同,也不会支持,老大和小慕的生活我们有目共睹,两个男人,并不是不能幸福,相反,他们比很多异性夫妻生活得更好。蓝依然的身份的确很敏感,可是除开这个身份,他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而已,从本质上而言,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对于自己的儿子,我想我是了解的,他不会随随便便交付自己的感情,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男人,既然认了真,那么也不可能是儿戏。” 沈世揉揉自己的两鬓,“既然这样,就让他们结婚吧,只要他能幸福,一切的外在因素都不重要。” 老爷子严肃的看着沈世,也没有开口。 “爸。”沈济看老爷子没有开口就知道他在顾忌什么,“身份的事儿,您也别太在意,我相信他有办法做好善后,您就当他只是英国的公爵吧。” “是啊,爸,您教的啊,做人在特殊情况下也不必太较真儿。何况,就算不同意他们结婚,老六也不可能跟他分开。”一个态度而已,改变不了任何既定的事实。 “爸,您就同意了吧。” 之前,他们或多或少对闻人斯于的身份有些膈应,但是沈二爷说的对,只要能幸福,一切的外在因素都不重要! 而且,那个站在世界顶端的男人对沈萧的好,他们都看在眼里,有这样一个人相爱相伴一生,他们做长辈的有什么过不去的心坎儿呢? “是啊,爷爷,您就同意了吧,蓝依是真的爱老六,说到底我们顾忌他的身份,他难道就没有丝毫顾忌过我们的家庭背景吗?他都能坦然的接受,我们又为什么不行呢?” 老爷子摆摆手,“行了。” 老首长一开口,全都安静了。 “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丢下一句话,老爷子起身回了房间。 “没事儿,咱爸不是不通情理的主儿,老大和小慕当时,他不是一点也没意见就点头了吗?老六这就是蓝依的身份敏感了点,其他的都不是大问题,而且,老爷子也并不是完全不待见蓝依,等等吧,事情总需要一个缓冲期的。”沈济拍拍沈世的肩。 没事儿,战线统一了,胜利就不远了。 自从上次沈萧连夜跑路去了纽约到回来之后,这还是穆雪烟第一次上沈萧的公寓,进门看见门口那两双还没有放回鞋柜的拖鞋,穆雪烟第一次觉得,原来那个气得她经常内伤的家伙生命中是真的多了另一半了。 打开鞋柜把拖鞋放进去的时候看见那明显一长一短属于两个人的鞋子,穆雪烟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滚了下来。 “雪烟,好好的怎么说哭就哭了?”萧雨拍拍穆雪烟的肩。 穆雪烟摇摇头,“没事儿。”顺手把鞋子塞进鞋柜,穆雪烟抹了眼泪进屋。 一进卧室,看见床上的被子还乱着,床头上还放着一杯变了颜色的牛奶,衣柜门也开着。 “连衣柜都没有关,当时走得不知道多急,回来大院的时候也没看出来是出了事儿。”萧雨走过去整理床上的被子。 穆雪烟摇摇头,拿起床头柜上的牛奶直接走进浴室准备倒了,刚一进门就看见地上的盆子里还泡着一条内裤,微微苦笑,看来是很急。 沈萧伤了腰,连上厕所都要人帮,要他蹲在这里洗内裤应该不大可能,所以只能是另外一个在洗。可是穆雪烟实在有点难想象,那个一身都透着贵族气息的闻人斯于蹲在这里洗内裤的样子…… 的确是很爱吧,不然那么骄傲那么优雅高贵的男人怎么可能蹲在这里给另外一个男人洗内裤? “雪烟……你不要想太多,老六会没事的。”看穆雪烟进了浴室半天都没有出来,萧雨走进来一看,就看见那向来大大咧咧的弟媳泪珠子成窜成窜的掉,心里一酸,一开口自己的语气都有些颤抖。 穆雪烟捂着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雪烟,别哭,闻人夫人飞机爆炸都能活下来,老六也一定会没事儿的。” 穆雪烟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把脸上的眼泪抹了,转过头看着萧雨,“……对,他小子要是敢给老娘玩儿不靠谱,削他小兔崽子!” “老六从小就靠谱,削他没机会。” “希望这一次……他不要耍我们。” 萧雨搂着穆雪烟的肩,“雪烟,你要对自己的儿子有信心!” 穆雪烟和萧雨到医院见到归来的闻人斯于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 “蓝依,赶紧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你几天没有休息了?”这孩子这几天到底过的什么日子?接二连三的打击,他还能扛住没有垮真的是奇迹了。 闻人斯于坐在沈萧的病床边一步都没有挪,连抓着沈萧的手的姿势都没有变,“不用了,伯母,我睡不着。” “蓝依,听伯母的话,你需要休息,老六我们帮你看着,你去好好梳洗一下,睡一觉起来再接着守。” 闻人斯于摇摇头,“再放开他,我怕我会疯。” 萧雨一听,刚刚在公寓死死控制没有落下的泪,这一刻终于没有忍住。 穆雪烟走过去站在闻人斯于的身后,轻轻的搂住他的肩,“听话,儿子,先去洗个澡,妈妈帮你看着老六,等你洗完回来妈妈就把他还到你手上。” 肩被揽住的一瞬间,闻人斯于有些僵,接下来的话让闻人斯于眼底翻江倒海的变了颜色。 终于,闻人斯于将握在掌中的手交给了穆雪烟,起身离开了床边。 看着闻人斯于进了浴室,穆雪烟转头握紧沈萧的手,“臭小子,你要再不醒,你家的男人真的要被你逼疯了……” 那话不是煽情,那个神经已经绷到极限的孩子,真的已经快要疯了吧。 闻人斯于洗完澡出来,发现床边那张陪护床被移到了沈萧的床边合在了一起。 穆雪烟就把之前他交到她手上的手郑重的交回他手上,“睡会儿吧,你不放心就睡在他身边吧,听话,不管怎样,你不能垮。” 这一次,闻人斯于没有拒绝,伸手接过沈萧的手,翻身上床侧身躺在沈萧的身边,身边传来熟悉的体温,让他终于闭上了那已经整整五天没有闭上过的眼。 第二五一章:全家拍板 老爷子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合并在一起的床和紧偎着的两人,微微皱了皱眉,视线落在那交握在一起的手,老爷子眼里有些沉思。 “爸,您坐。”萧雨扶着老爷子到沙发上落座,穆雪烟给他倒了一杯水。 “爸,这孩子已经不知道撑了多少天了,满眼都是血丝都不敢闭上眼睡,您别在意。”看到老爷子刚刚那细微的表情,穆雪烟放轻声音给老首长解释。 老爷子接过杯子,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老六的情况怎么样?”看了床上的两人一眼,老爷子下意识的放低了声音。 穆雪烟摇摇头,“老样子。” “医生怎么说?丝毫没有办法吗?”刚刚送到嘴边的杯子在听到穆雪烟的话后,有些僵硬的放下了。 “医生说这样的情况外在的治疗和药物根本就没有用,他们联系过国内外知名的神经内科医生,没有任何办法。”穆雪烟一身的憔悴伤神。 “难道就让他这样一直睡吗?”这跟植物人有什么区别!后面那句,老爷子没说出口,可是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儿,如果这样一直昏迷,那就是植物人了! 穆雪烟摊摊手,“爸,我也不想他这样啊,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话语一落,泪珠子也止不住了。 几年前,沈萧犯这病的时候,穆雪烟整日整夜都活在恐慌中,只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这辈子,她居然还会体会到第二次! 沈家人对待生命所有的淡然和坦荡在沈萧的身上都没能体现,因为要对这样一个活生生的活蹦乱跳的人的生死表现淡定,估计没人做得到。 “唉……” 病房里又陷入无尽的沉默中,病房中的沈萧一动不动,闻人斯于睡得并不安稳,不时的皱眉收紧手掌,直到伸手揽住沈萧的腰,他才总算没有再动…… “……爸,我嫁到沈家三十几年了,从来没有求过您什么……这一次,我求求您,让他们结婚吧。” 老爷子一听这,顿时气也叹不出来了,“老六有那么次销吗?”这当爹当妈的一个一个的往上赶着求成全?还是赶着成全自家的儿子‘嫁人’? 穆雪烟摇摇头,“爸,难道您没看出来老六这是挖到宝了吗?老六如果找个女的,说不定没现在幸福。” 老爷子一口顺气给卡住了,目光顺着落在了床上,看着那男人占有性的姿势,老爷子目光闪了闪,平心而论,这个家伙很好很优秀,配沈萧一点也不会掉价儿,唯一的不足就是那层身份,可是如果除开了那层身份…… “爸,他们俩在一起会幸福的,成全他们吧。” “爸,不管将来会怎么样,我只是希望老六不会有任何遗憾留下。” 老爷子拧了拧眉,最终低叹了一声,“就算要结婚,也得等他醒了再说吧。” 萧雨和穆雪烟对望一眼,这是同意了? 老爷子起身杵着拐杖向着门边走去,走到床尾的时候侧头再次看了看床上的人,淡淡的说了句,“等老六醒了,养好腰伤就给他们准备吧。” “……好!” “咔——”门锁刚刚滑出锁槽,床上的人豁然张开了眼,眼中一片清明,没有丝毫的浑浊。 护士刚转过玄关就看见床上侧卧的男人直起了半个身子,冷冷的瞪着她,吓得直接反应就后退了一步,直到男人的目光越来越冷,可怜的护士才傻兮兮的扬了扬手上的血压仪,“……量、量血压……” 闻人斯于放开环在沈萧腰间的手,伸手对着护士。 不用提醒,护士很上道的把手里的血压仪双手奉上,血压仪一递过去,护士很乖的后退了两步,远离那个危险的炸点。 闻人斯于翻身起来小心的翻起沈萧的衣袖,将袖带缠好,打开气囊开关,然后把听诊器架在耳朵上,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护士偷偷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要是病人家属都像这位这样,她们估计就要失业了。 “收缩压128mmHg,舒张压82mmHg。” 闻人斯于边说边拆下沈萧胳膊上的袖带。 “哦哦……谢谢……”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护士手忙脚乱的拿记录表写上测量结果。 闻人斯于将血压仪丢在床头,护士上前去抱起来,急急忙忙的退出了病房。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安静,闻人斯于倾身在沈萧的额头上印下一吻,“萧,晚上好。” 翻身下床,打水给沈萧擦了擦,然后给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好男人教父大人就坐在床边给自家老婆从脖子一路按摩到脚指尖上,来来回回反复的按摩了整整两个钟头,一刻没停…… 沈浪来之前已经做过心理准备了,可是看到闻人斯于的样子还是吓了一跳。 把手里的保温桶递给闻人斯于,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还好吗?” 闻人斯于耸耸肩,“还好,谢谢。” “这是二婶儿给你炖了几个钟头的鸡汤,让你一定把她这当妈的心意全收。” 昨天给闻人斯于打了电话之后,沈浪就忙着回部队去处理公务去了,听到说闻人斯于回来了,整个人都脱形了!把家里那些人搞得人人心酸,他还觉得是他家小祖宗转述得有点太夸张,现在见到人,确实是写实的转述报告。 点点头,闻人斯于把保温桶里的汤和晚餐拿出来,看也没看直接往嘴里送,机械的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只为了填饱肚子,因为他需要体力。 沈浪看着,微微垂首,“伯父伯母的情况怎么样?” “伤势严重还需要长时间的治疗,但是生命没有危险了。” “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就好。” “嗯。”闻人斯于点点头,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想要交谈的意思。 沈浪看着闻人斯于的样子,“闻人,你不要给自己太多的思想包袱,老六……会没事儿的!” “我知道,他一定会没事的。” 闻人斯于抬头看了一眼沈浪,淡淡的开口,那坚定的语气让沈浪终于觉得这人有了点人气。 “会没事儿的,他第一次发作的时候比这一次还要惊险也一样挺过来了,这一次他也一样能过去的。” “第一次发作?”闻人斯于微微皱眉,这家伙以前也这样过?他怎么从来没有提过?上次在意大利伤了头失明的时候,他也没有提过他还有这段病史。 “二婶儿她们没给你说过吗?老六这是多年前的老毛病了,只是很多年没有犯过了。”这家伙以为是这一次被突然急出来的毛病吗?靠!那心理压力得多大? 闻人斯于放下餐具,紧紧地绷了一下脸,“我不知道。” “大概五年多前,那时候老六还在上学,突然昏倒在学校图书馆,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休克了,当时我们全家人都被吓疯了,求救过来后昏迷了四天,这四天中连着休克了七次,搞得全家上下心惊肉跳的,那时候比现在更恐怖,我们轮流盯守,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个不小心这小子就没了。当时医生给他全身上下做了精密的检查,最终的诊断结果说是大脑异常放电,医生就差扒开他脑子一寸一寸的翻了,一直没有找到这异常放电的结果,那次之后的半年内,他断断续续不停的犯病,但是情况都不算太严重,再后来就不治而愈了,之后一直没有犯病,直到这一次。” 闻人斯于绷着牙根听完沈浪的话,脸色都青了。 沈浪交握着双手,“我理解你现在的感受,三年前,慕出了车祸也伤了头,也是那见鬼的莫名休克,那感觉好像自己经历过才知道到底有他妈的多恐怖,但是闻人,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今天二叔和二婶儿他们给爷爷讲了,等老六醒了养好伤就让你们结婚,爷爷点头了。” 第二五二章:再答应我一次好不好? 闻人斯于回来了,直接就钉在病房里寸步不移,沈浪提议帮着一起守,被闻人斯于直接回绝了,被回绝的不止沈中将一个,在沈中将前面的后面的,提出来帮着守夜的都被回绝了,作为沈萧的最亲密的爱人,沈家人都很大方地尊重了他的回绝,也知道他们两口子需要单独的空间。 闻人斯于没有回来的时候,沈家其他人来守夜的时候,一般前半夜都不敢睡,后半夜睡也不敢睡沉,睡一会儿还要爬起来查看沈萧的情况。 闻人斯于是整晚都没有睡,坐在沈萧的身边给他按摩,帮他翻身,偶尔跟他说话,话语也不多,但是氛围丝毫也不冷清。直到天边露出浅浅的鱼白,闻人斯于才一头扎在沈萧的肩颈处闭上眼睡着。 可能是潜意识里那股惊慌感因为身边熟悉的体温和气息的安抚渐渐平息了下去,他如果闭上眼不至于一有动静就被惊醒。 经过昨天进过V01的护士的宣传,整个神经内科上至医生,下到打扫清洁的大婶都知道,V01来了一尊恶煞一样的陪护家属,而且还是那个病人的爱人!男爱人!一个精致的恶煞型男!出了V01的门,大概连厕所的角落里都能听到这则八卦。 一早,在V01的其他家属来之前,护士和医生都默契十足不会进去。 “沈太太,您来了啊。”护士台的护士一看见那到熟悉的身影,立刻笑得眉开眼笑的。 穆雪烟点点头,“早。” “您早。” 打过招呼,穆雪烟就转身走去了病房,护士转身就冲向主任办公室,“主任!沈太太来了。” 穆雪烟悄俏打开房门,尽量地放轻自己的脚步,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房间里的光有些暗,但是也能看清床上那紧凑着靠在一起的两人。 穆雪烟摇摇头,要不是知道沈萧还在昏迷中,就这姿势她还真要以为老六已经醒了,现在只是早睡未醒…… “……妈。”低浅的声音几乎淡的听不见。 穆雪烟放下手里的保温桶,转身解开外套的扣子,扣子还卡在扣眼里,她的手就顿住了,愕然地张大了嘴,死死地瞪着病床上的人。 “嗯……”病床上的人再次张嘴,无声地叫了一声。 穆雪烟张了张嘴,然后转身猛然冲出病房,歇斯底里地尖叫,“医生!医生!医生——” 穆雪烟的声音惊醒了床上的闻人斯于,睁眼的瞬间就翻坐了起来,侧头却看见身边的人睁着眼看着他…… 病房里,神经内科里的好手齐聚一堂,除了右边那块一亩三分地儿,其他人都围着床边查看情况,偶尔目光还小心翼翼地飘向坐在床右边坐着那尊大神和那怎么都紧握着的手。 原谅一下他们吧,活了这把岁数还没有见过这样毫不掩饰的同性恋人,腻腻歪歪都是什么小年轻的专利,一点也不适合这两个器宇轩昂的男人,可是又家做起来就是那样自然不做作! “医生,情况怎么样?”穆雪烟已经从最开始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了,只是目光还是频频落在床上的人身上。 “我们做了一个大致的检查,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因为是之前的旧疾又是突然无预警地发作,建议留院观察一段时间,我们想给沈先生做一个病情追踪观察。” “这个当然没问题,就算你们不要求,我们也会让他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她已经快要被吓死了,再也经不起折腾惊吓了。只要这小子醒了,就算让这小子在医院里住上一年半载她也乐意!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有事情您随时可以叫我们。”检查完,医生一刻不停留地离开了病房。 “谢谢!” “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应该的。” 送走了医生,穆雪烟看着那可能憋了一肚子话要说的两口子,识趣地转身闪人,“我去打电话通知大院的人说老六醒了,你们好好说说话。” 目视着病房门关上,沈萧才转过头来看着身边一直紧盯着他的男人,沈萧微微挑眉轻笑,开口声音低弱嘶哑,“闻人先生,我脸上长花儿了?” 闻人斯于伸手一寸一寸地描绘着指尖下的轮廓,神色有些痴然,“比长了花还好看。”男人磁性的嗓音变成这样暗沉听着感觉更加性感。 “男人没谁愿意被说好看……”撇撇嘴,沈萧有些不满男人的评价,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又微微一笑,“要说好看……谁比得上你?” 即使男人看上去状态并不好,眼眶中的血丝也没有褪尽,一向光洁的下巴上还有隐隐的青胡渣,但是依然是那个精致的男人,丝毫不损他的优雅和高贵,依然是个好看的男人。 “老婆这是在夸奖你男人吗?如果是,那老公不客气地收下了。” 沈萧抬起虚弱无力的手,本来是想抽这个用词不当的男人一巴掌的,可是抽不下手手又没力,手覆上男人的脸,揩了一把油感觉不过瘾,干脆捉住闻又斯于的脸颊掐了一把,“滚你大爷的。” 闻人斯于一把捂住沈萧快要滑落的手按在脸颊上,“不滚!我前脚走你后脚就给我搞这些事情,以后就算走到地狱都要一起带上你。” 没人能明白,他在接到沈浪电话的那一瞬间,到底是什么感觉。 沈萧屈起被按在脸颊上的食指,戳了戳闻人斯于,“闻人先生,那请你说话算数。” 闻人斯于狠狠地点头。 “……英国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吗?你就这样跑回来了……没关系吗?”看着闻人斯于那漂亮的褐色眼珠子四周还隐隐没有消散的血丝,沈萧有些心疼地加紧了掌心的力道。 闻人斯于一把拉过沈萧的手掌放在唇上狠狠地亲吻了一口,“老婆,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闻人先生和妈咪他们……”看着沈萧眼中慢慢凝聚起来的疑闷和光芒,闻人斯于缓缓一笑,“……都还活着。” 果然他一说完,沈萧已经惊愕地张大了嘴,半天都合不拢了。 闻人斯于一看自家老婆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可爱表情,二话不说一把拉开他的手,俯身下去吻住那因为惊愕张开的唇,趁着那张开的唇大举入侵,毫不费力就侵进温热的口腔里,霸道地亲吻这个吓掉他半条命的人。 知道因为差点窒息被闻人斯于放开之后,沈萧才在惊愕中回过神来,然后一把拽住闻人斯于的衣领,“……你说真的?!” 闻人斯于拍拍沈萧的手,微微倾身一把搂住他,“你才刚刚醒,不要太激动,对身体不好,他们真的没死,虽然伤势严重,但是没有生命危险,百分之百的真实,而且你知道是谁救了他们吗?” 沈萧眨眨眼,始终没有多少真实感。 “是夜楦的弟弟救了他们,现在闻人先生和妈味都还在索家的私人岛屿上治疗养伤。” “姐夫的弟弟?怎么会?” 闻人斯于轻轻吻吻沈萧的额头,“乖,等你身体好一点我再慢慢给你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把身体养好,把腰伤养好,我还等着把你娶回家呢。” 前面的话好好的,但是后面那句让沈萧啥感动激动心疼心酸都抛到脑后了,“娶我回家?嗯?” “如果老婆愿意,你娶我也可以。”闻人斯于郑重地点头。 沈萧刚刚酝酿了点情绪,结果还没上到嘴边,就被男人一句话给抚平了,“教父也愿意服软?” “能跟你变成合法的,什么方式都可以。” 沈萧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这人这短短的几天突然变了好多。 “萧,我们结婚吧。” 沈萧笑了,“男人,我一早就答应你了啊。” 早在意大利他就答应了这个男人,答应了他——结婚! “再我答应我一次好不好?”他这辈子从来没有现在这样患得患失过! “好,结婚,等我站起来我们就结婚。” 第二五三章:感悟 沈萧在一个钟头之后,终于知道他这次到底把沈家人吓得有多惨。 因为一大早,上班上学的都没有出门,于是一波一波地全都杀到医院来了。 “老六!你丫越活越回去了!臭小子,不知道会吓死人吗?” “老六,你丫就不是纯爷们儿,是娘们儿!靠,还国旗旗杆,国旗旗杆就你这样,世界历史不知道改写了多少遍了!” “骂得对!红三代红成你这样,真是没法儿混了!” “我也觉得老妈是把我两的性别生反了。” “六哥,你真的太逊了……” 面对一屋子的关切目光,沈萧无力地眨眨眼,“……可不可以等我恢复两天体力再说?”他躺了几天就饿了几天,现在浑身都没力,他们一人一句,他连回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干瞪着眼让他们数落。 闻人斯于站在一边,听着这些兄弟姐妹的话,没有任何护短的举动。 听着沈萧这低浅得几乎蚊子一样的声音,屋子里东一句西一句的人都一致地保持了安静,老爷子摆摆手,“行了,老六这也醒了,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别都堆在这里了。走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老首长发话,再跳的也乖乖地听话了。 “回头再收拾你丫的。” “回了,晚上再来。” 老爷子走到床边拍了拍沈萧的肩,“小子,赶紧养好了,别磨磨唧唧像个娘们儿,记住了,你可是沈家的纯爷们儿!不是怂蛋!” 沈萧点头躺在病床上也伸手给老爷子敬了一个军礼,“是!” “对!这才像咱老沈家的小子!”看着这精气神儿虽然不大好,可是那份刚毅还在,老爷子满意地笑了。 “小子!加油!” “谢谢大伯。” “老六,养好了,四叔还等着你陪四叔杀一盘呢。” “老六…… 沈世笑意盈盈地走到最后,“儿子,老爸给你备了一份厚礼,记得给红包。” 沈萧看着自家故作神秘的老爸,有些不解。 沈世笑笑,什么都没说整了整身上笔直的军装,转身走了,背影挺拔坚毅,但是沈萧还是注意到了,父亲的背脊没有以前挺了…… 终于把病房里的人挨个挨个地盼走了,但是有个铁桩子还老神在在地坐在屋里。 “还不走?等着我管午饭?”一堆人沈萧没办法,这剩下的一个就算只剩一口气,估计也能搞定。 沈离耸耸肩,“这里是大嫂家的产业,用不着你大方,如果你的午饭是小灶,那你倒是可以大方一把。” 沈萧被子一拉,“我要养病,教父先生,请你把这个燥舌的大肚婆丢出去。” 沈离白了一眼床上的缩头乌龟,“铁嘴流氓也有软脚虾的一天?啧啧,你不是标榜这辈子你就没有收拾不了老娘的时候吗?”老爷子一走,某个女土匪婆子的本性直接不收敛了,直接放出来晾风。 这段日子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沈家从来没有这样的低气压,低得简直让从快要喘不过气来了。现在一级警报解除,不好好犒劳一下自己简直对不起上帝! 闻人斯于耸耸肩,看着沈离淡淡地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二姐,萧的身体状况不稳定,请先回吧。” 要问此时谁最内疚,大概要数教父大人了,他很清楚沈萧之所以会突然发病,都是因为自己,所以现在老婆大人的话就是命令,他说的一切他会执行到底,不管合不合理是不是无理取闹,他都满足。 沈离瞪眼,“蓝依,你丫是不是宠媳妇儿无下限了?别忘了,你算起来,你现在欠我一个大人情。” 索夜楦捂脸,他家老婆向来是锱铢必较,向来不会让自己吃亏,可是这宝贝疙瘩也要看人下菜单啊,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敲诈勒索的她知不知道?比如眼前这位大爷,她别小心反过来被坑了就千恩万谢了。 闻人斯于摇摇头,“如果我没有记错,我欠的是索夜敏的人情。” 沈离一噎,“夜敏是夜楦的小弟,同等换算你反正欠索家的,我现在是索家大少奶奶,算过来你就欠我的。” “抱歉,我欠了谁的人情向来对人开支票,这个人情除非是索夜敏向我讨,其他人一概不在我还人情的范围内,当然也包括索家大少奶奶的二姐你在内。” 沈离再瞪眼,“你们果然是两口子!” “谢谢,这件事总所周知。”他们是两口子这件事就差上环球日报了,所以用不着质疑。 索夜楦淡淡地笑笑,他就知道结果会这样,这个教父怎么可能是人人都可以捏的软柿子? 拍拍沈离,索夜楦拉住了身边的妻子,“我听敏说,伯父和伯母的伤势肃很严重,伯母右腿还被截肢了?” 沈萧听到索夜楦的话,猛然拉下被子看着闻人斯于。 闻人斯于把沈萧的胳膊塞进被子里,安抚地对他笑了笑,“能捡回一条命就已经是奇迹了,其他的都不重要,妈咪她也不在意。” “确实是这样。”索夜楦也同意闻人斯于的看法,“虽然我知道这是件噩耗,没什么值得恭喜的,但是我还是想说一声,恭喜。”这样级别的事故还能保住生命,真的值得这一声恭喜。 闻人斯于抬头看着索夜楦,“谢谢。” “不客气,我已经让敏抽调了索氏旗下医院中所有的精锐烧伤科医师上岛,希望能对伯父伯母的伤情有所帮助。” 闻人斯于点点头,真心实意地再次道谢,“谢谢。” “蓝依,我们是一家人,说谢谢就太见外了。” 闻人斯于摇摇头,他不会知道他到底有多感激索家为他所做的。如果当时不是索夜敏,他的父母就会沉尸海底了!上岛之后,如果不是索夜敏二话不说抽调索氏旗下的医生配合他全力抢救,他们也没有生还的希望了。 “索夜楦先生,能得到极道教父一句谢谢,你这辈子发了。”沈离拍拍自家老公,一脸诚恳。 索夜楦看了看自家老婆,再看了看病床上的沈萧,“老婆,我得一句谢谢就发了,那么将教父拐回家独占还打上唯一标签的人那不是发大发了?” 沈离看了看床上的沈萧,撇撇嘴,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他会在别人的诅咒中过完这辈子!” 沈萧听到沈离这话后,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这件事用不着她来提醒他! 在医院观察了两个星期,在沈萧快要抓狂的期盼中,终于被批准出院了,出院之后,沈萧还是坚持回他的公寓住,因为他实在有点顶不住沈家那群人来来回回的关心,还是回他那地儿清静一点,至少耳根子清静。 因为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对着穆女士顶嘴了,他好像突然之间失去了这项本事。 这一次的事情之后,沈萧明白了很多事,看着父母鬓边突然多出来的白发,他的感触很深。他知道这次的事情不止他一个人有了感悟,沈离那个向来不消停的土匪婆子一样变了很多,她把把着老爸的手放在老爸的胳膊上了,她会安静地坐着跟老爸说东说西而不是老爸说东说西做不屑的鬼脸了,穆女士说教的时候她会点头说嗯而不是瞪眼回顶了…… 跳腾了三十几年的沈家第一号女爷们儿,在她自己要做母亲的前夕,终于安静了下来,渐渐体会另一种感觉,渐渐地学会沉淀。 养儿才知道父母恩,她应该是感悟了这句话。 沈离改变了,改变的还有一个,沈萧跟闻人斯于在一起也有大半年了,以前关于这家伙对家庭对父母他只是从他或者其他人的嘴里知道只字片语,但是这大半年,他的感触很深——这个人的心里脑子里根本就没有家或者亲人的概念。 回公寓这两天,他看到闻人斯于打了五次电话,两次打给闻人先生,三次打给司徒晟和医生…… 第二五四章:大嫂这么早? “小心一点,别滑下去了,再伤一次老婆你这腰可能就真废了。”闻人斯于把沈萧扶着小心翼翼地靠躺在浴缸里,等沈萧躺好之后,闻人斯于撩起袖子就开始干活。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教父大人伺候,沈萧也没啥可客气的,躺在浴缸里任男人手上和眼睛一起吃他豆腐,实在太过分的时候,他又伸手拍一下,没过分的时候他就安静地任男人给他搓澡。 看着沈萧越发修长精瘦的身体,闻人斯于边洗边磨牙,“本来就没二两肉,这下抱着都烙骨头,半个月之内,你最好就给老子长回原来的肉,要不然就收拾你!” 在意大利回来之前,沈萧整个状态算是最好的,体能体力体重他都很满意,结果回来中国两个月,每一项指标都垮下了他的标准,结果没等他给他养回来,又闹了一出绑架伤了腰,腰伤还没消停又出这件事情,然后再抱着这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失控的身体时,居然都烙人了! 听着男人这几乎蛮横不讲道理的话,沈萧无奈地瞪了男人一眼,“你当养猪喂饲料吗?半个月说长就长?”沈萧很清楚自己的体质,长不到那么快的。 “那说丢就丢了?”被回嘴的男人瞪眼,大有他再回一句,立刻挨捶的份儿。 可惜沈萧一向不是识时务的主儿,“那你怎么也说丢就丢了?” “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你不一样有理吗?”沈萧不甘示弱地回嘴。 “沈萧,你信不信你再顶一句,老子不伤到你的腰一样能做到你哭着求饮?”妈的!他现在憋了一肚子各种交杂的邪火,他想让他的欲火先发泄是不是? 这句话比什么都有用! 沈萧敢怒不敢言地闭了嘴,其他任何事他都可以不惧,但是这件事例外!因为他自己切身深刻的感受过,所以他知道这人说出口这句话的分量。 闻人斯于咬着牙给沈萧三五两下把澡洗了,把人抱起来有些粗鲁地擦干塞到被窝里,转身的时候,沈萧的目光正好看到男人胯间高高搭起的帐篷,下意识地别开了眼,控制不住的口干舌燥…… 趴着的身体有些不舒服,沈萧翻身让自己侧身躺着,刚刚将身体侧起来,身后的被子就被人掀起来了,身后的床榻微微一陷,熟悉温热的身体靠了上来。 沈萧无奈,这个家伙明明就这么大一个,可是走起路来却无声无息的,比猫的脚步还要轻盈,因为有轻微的毛织品过敏,大冬天他也没有在地上放置地毯的习惯,光裸裸的地扳他走再轻都会有声音发出,这个男人却从来走不出来声音。 “你上辈子是不是猫变的?” 刚刚把人搂进怀里,闻人斯于就听到怀里人传来的疑问,微微皱眉,在淀萧的颈项间偷了一个吻,“怎么这么问?” “你走路从来都没有声音。”他眼睛看不见的那段时间,除非是这人故意弄出声音,不然一般要等这人走到身边,闻到他身上那特别的气息了他才知道他的靠近。 “我上辈子是不是猫变的我不知道,至于我的脚步声这么轻都是练出来的。”其实更多人说他像豹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像猫。 “练出来的?练来做贼?” 闻人斯于没好气地张嘴咬了一口沈萧的脖子,这家伙就不能想点其他有创意的? “……啊……混蛋!疼。”男人下嘴带了两分力道,被咬疼的沈萧反手就抽了身后的男人一下。 “老婆,你觉得你男人我还用得着去做贼?” “别说你没做过。”沈萧没好气地反驳,“上次做贼差点把小命都丢了,别告诉你已经忘到后脑勺了。” 闻人斯于耸耸肩,没有作声,他好像确实有做。 沈萧久久都没有出声,闻人斯于刚以为这家伙是迷迷糊糊要准备睡了,他又突然出声,“……这两天我一直没问,你爸爸和你妈咪的伤势怎么样了?” “闻人先生身上的烧伤将近 百分之九十七,浑身都差点被烧焦了,伤势很严重,治疗需要的时间可能有点长,后期还要进行植皮,要不然没办法见人了。” “百分之九十七?!” “除了脸,身上没多少完好的地方。”如果不是那张脸,天知道他到底要找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们。 沈萧在闻人斯于的怀里翻身,被闻人斯于一把摁住,“要翻身吗?你个傻瓜不知道开口吗?”说着把沈萧搂着小心地放平。 沈萧抱着闻人斯于的身体借力再动。 “怎么了?想要趴着吗?”闻人斯于扶着沈萧的肩。 沈萧没搭理男人,只是借着手臂使力,让自己再次翻身侧躺,只是这一次他从背着的姿势翻到了面对着闻人斯于,然后终于没有再折腾。 闻人斯于屈起食指敲了敲沈萧的额头,“老婆,嘴巴除了来吃东西还能说话,敢这样逞强腰不痛了?”身边明明就放着一个现成的劳动力不使,还翻来覆去地折腾自己。 沈萧拉下闻人斯于的手,挪了挪身体偎进男人宽厚的怀里。 沈萧的动作让闻人斯于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他们同睡一张床也有大半年了,不管是关系确定前还是关系确定后,这家伙从来都没有用这个姿势靠在他怀里过…… 他能接受的姿势除了各自睡一边,就只有那个被强迫培养出来的背贴式睡姿,刚刚伤了腰迫于没办法趴在他身上睡了几天,刚好一点他就死活不那样睡了,他说两个大男人,面对面的抱着睡太腻歪了,他不喜欢。 “蓝依,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闻人先生和你妈咪啊……” “……好。” 这一夜,两个人面对面相拥着睡了一个安稳的好觉,一夜无梦。直到第二天早上敲门声将酣睡中的两人吵醒。 “……去开门。”沈萧闭着眼推了推身边的男人,自己也在第一时间睁开了眼,转头瞄了瞄床头上的时间,“八成是沈家那群早起的家伙……” 闻人斯于睁眼,第一件事就是先把怀里的人抱过来给了一个早安吻,“老婆,早……” “虽然我的意见你从来没甩,但是能不能请你不要把老婆叫得这样顺口?”之前,大部分时间都是叫他的名字,自从这一次事故之后,他睁眼到现在他真的没有听到两句名字,都是被那玩意儿代替了。 闻人斯于懒懒地笑了,“你本来就是我老婆,你想不认账?” “滚蛋!开门去!”不认账?现在还来得及吗? 闻人斯于笑得更开心了,一把将沈萧摁在床上,狠狠地亲了一口,才翻身下床去开门,只是跟着他下床的还有一只枕头,枕头是被砸下去的…… 打开门,闻人斯于看着门口的人,不解地挑了挑眉,“大嫂这么早?” 闻人斯于这个才到沈家没多久的人一大早看见唐慕就来上这么一句,可想而知唐慕这向来冷天懒得人神共愤的懒人到底有多出名了。 对于这个懒人破天荒来敲这两口子算是勤快人的门,闻人斯于有些惊讶。 唐慕嘴角抽抽,果然,他没有多想见到这个嘴巴欠抽的教父。如果不是为了接下来这一连串的事儿,唐慕绝对不会一大早给自己找不痛快来这里。 “这是昨天他们列出来的婚礼细节。”唐慕把兜里的单子掏出来抖开伸手递到某个无良教父的眼前让他过目。 闻人斯于伸手接过唐慕递到眼前的单子,抬头看着唐慕,“这是?” 唐慕跺了跺脚,“我能进屋吗?”这个家伙一定要把人堵在门口说事儿吗? 闻人斯于耸耸肩,侧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如果唐慕不是因为这事儿来的,进不了这个门是绝对的。 “怎么?沈萧还没起床?”进了客厅瞄了瞄房门半掩半开的卧室,某个有点恶趣味的人有点想推开门进去观赏观赏。 第二五五章:讨人情债 闻人斯于的目光都在手上的单子,听见唐慕的话淡淡的点了点头,“嗯,刚醒。” 刚醒?唐慕挑挑眉,大大方方的看了一眼卧室的门。 他跟沈浪的婚姻太特别,特别到他想在身边找个参照对比的范本都没有,在沈萧带着这个同等形式的恋人回来之前,唐慕对自家两口子的相处模式没什么感觉,毕竟都结婚三年多了,腻腻歪歪的反正日子就那样。 他身边同性恋人除了那对还没有折腾到一块儿的好友,没其他人。至于身边以外,他还没闲到那种程度去关心那些乱七八糟的。 现在看到沈萧这两口子跟自己和沈浪相识度很大的,唐慕就莫名想要去窥探窥探,有些东西是不是跟他们一样,那种感觉就像遇见同类想要对比的心态差不多。 “这是什么?”没等唐慕再开口,闻人斯于先开了口。 “怎么?我没表达清楚还是你看不懂?”他进门之前没说清楚吗?唐慕眨眨眼,他明明就说清楚了啊。 “大嫂放心,我看得懂中文。”闻人斯于回视了唐慕一眼,“我问的是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大院昨天开了会,这是会议的结果,给你们两个当事人看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意见。”看人也没有要招呼他的意思,唐慕很自觉的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去去寒气。唐慕自己就是一个不懂家事的主儿,到这里没人招呼,倒也没多少不满。长手长脚了,自己动手呗。 闻人斯于眯了眯眼,“婚礼细节?” “我说闻人先生,你不会真的不认中文字吧?”唐慕打趣道。一而再再而三的揪着问,这实在不像教父会做的蠢事啊。 闻人斯于摇摇头,“他们这是同意了?” 唐慕一拍脑门,合着这人在纠结这个啊,他就说怎么着教父大人怎么突然这么轴起来了!“他们都没说吗?” “说什么?” “你未来老丈人和丈母娘亲自出面去给老首长做了工作,等沈萧行了就让你们结婚,老首长点头了。”喝了一口水,唐慕想到了什么,“有个前提。” 闻人斯于也不催也不开口也不着急,等着唐慕嘴里的那个前提。 “得等你老婆能下地。”放下手里的被子,唐慕摸出兜里滴滴响个不停的电话,看也不看就知道这时候会给他打电话的,除了知道他这个时候起了床的枕边人,不会有第二个人。 “我到了……嗯,知道……晚点我要回唐家……知道……知道……知道……你说完了没?混蛋,你还没七老八十……滚你大爷的!”噼里啪啦的说完,唐慕甩手就挂断了电话。 闻人斯于听着唐慕接电话,听得直扬眉,他保证他不是故意要听,但是旁边这位接电话的声音有点大,而且说到后面有点激动…… 原来“滚你大爷”这话沈家人都是口头禅…… “蓝依。”唐慕刚挂电话,沈萧就在卧室里叫人了。 闻人斯于撇下唐慕,转身就进了卧室。 唐慕看着那急匆匆的男人,嘴角一扬,他还想着用什么借口进去卧室不会太突兀,这善解人意的马上就帮他解决难题了。 于是某个有点八卦心理的大嫂就堂而皇之的尾随着跟去我卧室,刚走到床边就看见闻人斯于跪在床沿把沈萧抱起来去了洗手间,用的是公主抱,他家沈中将进了屋的不二抱资…… 唐慕嘴角微微抽了抽,原来他不是唯一一个享受这见鬼的姿势的人! 平衡! 闻人斯于敲门的时候,沈萧就听见他的声音了,对于这懒人会舍得这么早起,沈萧也是好奇大军中的意愿,能让这人早起,一般事儿都很大,至于是多大的事儿,沈萧刚刚也听到了。 闻人斯于把他抱出来放在床上,沈萧顺手拿起闻人斯于刚刚丢在床上的纸一览而过,嘴角边有些掩饰不住的愕然感动,“原来老鸨说要我准备红包的大礼是这个。” 他没想到被这么一折腾,连爷爷都点头了…… “这是他们列出来的明细,说让你们自己来参看参看,看有什么要补充的,如果可以,他们希望你们自己回去大院仔细的商量讨论一下,毕竟是你们俩结婚。”唐慕靠在门框上看着脸上隐隐有些东西流动的沈萧,淡淡的笑了。 结婚很高兴?嗯,确实是高兴的事儿,当事人高兴,他这个旁观者也高兴。结婚多好啊,可以热闹,可以闹腾,最重要的是可以收账,还不用担心被某个心眼儿不大的人报复。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开口就是。” 沈萧是个理智的人,这种性格的人在很多时候,他们不用去靠那没多少实质性质的第六感就能正确判断事情,准确度很高,这种性格对于从事蒸发行业的人来说绝对是一种最多金钱都买不来的玩意儿。 沈萧不动声色的放下手里的单子,看着唐慕,“慕,你和老大结婚的时候,我好想没干什么吧?” 唐慕扬眉一笑,“我只是说给你们帮帮忙,没别的意思,你紧张什么?” 警觉心挺高的,不愧是干律师的。可是警觉性高就能解决这问题吗? “当天路上我没参与,灌酒我没参与,他们提议闹洞房我一句话都没插嘴,主持婚礼的时候没有乱说话,我很确定我没有得罪你。”沈萧就差掰着手指头数沈中将和唐慕结婚那天,他做了什么,数完了,他确定她真的没做什么招惹这个唐四少爷! 唐慕有点啼笑皆非的,看来这位一直清醒的主儿记得很清楚三年前的婚礼事宜啊,是早就提防着这一天的到来,所以当时很清醒的没干任何意见破事吧。 不过他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他那口子的嘴巴不到的,没把门的? 唐慕的目光在闻人斯于身上缓缓的转了一圈,“我有说你得罪了我嘛?”你没干你家总有人干了。 沈萧的观察力很强,加上唐慕的目光实在很明显,沈萧一转头就看见自家那口子。沈萧一扶脑门,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这家伙果然是有仇必报!他就知道! 闻人斯于的注意力都在那张列表上,但是对于自家老婆和唐慕的目光他也没漏,“大嫂是说我得罪你了吗?” “除了这句大嫂,你没得罪我。”唐慕摊摊手,一脸云淡风轻,但是天知道他已经吧这个一副理所当然叫着大嫂的家伙诅咒了多少次了。 沈萧满头黑线,一句大嫂的威力还真是无穷尽啊!沈浪你丫到底上哪儿去找了这个一肚子鸟肚鸡肠的人啊? 人都是护短的,这位号称公正公正的沈大律师一样圣人不了了。 他家那口子一口一个大嫂,他反过来说别人鸟肚鸡肠。幸好他这话还是自己搁在肚子搅合,要是说出来,唐慕就算砸锅卖铁也得跟他干到底了。 “所以大嫂还要打算报复回来?”闻人似欲收回浏览受伤那张纸的视线,转头看着唐慕,申请看上去相当愉快。 一大早就收到这么大一分儿礼物,要不愉快那还有鬼了。 “我说了,你是威震世界的极道教父,报复你我没那个能耐。”唐慕很无辜的看着教父先生。 “我也说了大嫂你太谦虚了。” 唐慕磨牙,“我要是真有能耐,现在还能让你一口一个大嫂么?” 沈萧在一变听得翻白眼,旁边这两人交锋最好的方式就是装聋作哑! “要是大嫂不喜欢我以后改口就是。” 唐慕诧异,抽什么风?神了! 沈萧也诧异,这倔驴突然转弯了?怪哉! “条件是婚礼下黑手的事情就请唐慕先生你免了。” 唐慕一挑眉,“凭什么我要答应你?”做生意也得讲究个你情我愿不是?这世上强买强卖的事儿没两桩能成。 闻人斯于对于唐慕这不遮掩的态度也不恼,“唐先生还记不记得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听到闻人斯于的话,唐慕差点被一口磨断自己的后牙根。 第二五六章:捶床的唐四少爷 这世上什么债都好还,唯独有一样不好还——人情债! 当时唐慕答应教父欠人情债的时候,绝对没有想到有一天,人情债是被这样给用上的!也从来没有想到这个跟他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极道教父跟他衍生出这样的关系! “我再次声明,这次的行动是绝密,如果这件事被泄露出一点消息,你们全部都会上军事法庭,所以有药推出行动的我批准。”沈中将一身精干的训练迷彩,脸上看不到丝毫的轻松,权势钢铁一样的严谨和冷硬。这事所有人都熟悉的沈浪,沈家又一个铁血将军! “有人要退出的吗?”明明在情人耳边温柔缱眷的声音这时候龙威虎啸的摄人心魄! “报告首长!没有!”整齐划一的立正,军靴在地上敲出猛烈的节奏,那是最精锐的人民子弟兵,那也是最令人骄傲的人民子弟兵!顽强、勇敢、坚毅、不屈、无惧、无畏!是人民的骄傲也是国家的骄傲。 沈浪淡淡的点点头,“我在此送你们出征,我也会在此等待你们凯旋而归!记住!我要一个不少的回来!少了一个——” 鹰眼一样锐利的光芒穿梭在列队中的没一个人,看得一群人冷汗都快下来了才缓缓开口,“不要说我没有提前跟你们打招呼!地狱你们也得把人给老子拽回来!” “是!” 全副武装的兵蛋子高声大喝! 他们宁愿在战场上小心一万倍一亿倍,也不敢让队伍中的任何一个人出事儿,因为出了事儿回来,这位铁血的头儿绝对比战场上的敌人还要凶残!也因为这位恐怖的头儿,他们这五年来,保持了奇迹般的战场零伤亡!这是所有特种作战部队中最骄人的成绩! 沈浪下巴一样指了指不远处的直升机,“去吧!” “是!” 目送一个一个自己亲手TJ出来的兵蛋子登上直升机,沈浪转身看着身侧的人,“人交给你了,少了一根汗毛,你死定了。” 也是全副武装的军人一手端着枪,腾出了一只手给这位恐怖的首长敬了一个礼,“是!军长!” 沈浪的老部下都这样称呼他们这位已经高升了的首长。 “去吧,老子给你们准备二十年的茅台!” “是!” 最后一句让在场的人都微微笑了。 “军长,您这样的战前动员真够亚历山大的……”看着直升机升空,身边的人才小声的低估。 “你懂个屁,老子就是用这样的战前动员让他们一个一个都活着回来的!”沈浪抬脚就踹身边那个嘀咕的家伙,人还没有踹到,电话就响了。 沈浪赶忙去兜里掏出电话,一看果然是自家小祖宗,眼神一瞟,身边的人都二话不说,雷霆一样的速度闪人了!不管是刚认识还是老早就认识了这位首长的人都知道,他有个让他宝贝到心坎儿离去的特别的媳妇儿!还是一个剽悍到连刚晋升军区特战旅高副旅长都竖起大拇指的主儿! 而且他们也都知道他们这位兵匪一样的悍将有点惧内…… 电话刚接通,沈浪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一个字,电话那头就先点燃引线开炸了:“混蛋!王八蛋!那是什么破鸟,什么混球混账混蛋!说说不过,打打不赢,想什么被制什么!就允许他耍横,老子就得奉陪受着吗?老子找谁热谁了?他不就是投胎投好了点,混极道混得风生水起也没半个人管吗?老子名儿就去环球日报把极道教父是英国公爵的事儿捅破了,老子倒要瞧瞧有没有人管,就算没人,老子也要他日子过不清闲!沈浪,你这个王八蛋,你这个混蛋,谁让你长那根鸟的?你要是个女人,老子今天至于受这份鸟气吗?我操你大爷的!去死去死!他才是大嫂!他全家都是大嫂!这破事儿破人——啊——老子不过了!离婚!离婚!” “小祖宗!”唐慕一波一波的话,乱七八糟的搅合在一起,说到后面已经完全没有逻辑性可言了,可是最后一句差点让沈浪一脚跳起来吧脚下坚硬的水泥地给跺出俩窟窿眼儿。 “嚎什么嚎?!”被沈浪一声大喝终于喝回理智的唐慕话音一转,明明刚刚是他在哪里嚎的起劲儿,这会儿很是理直气壮的回吼起别人了。 “你答应过我什么?”沈浪的军靴在地上快要磨出火花了,嘴里的上下两排牙也快要磨出火花了。 “我答应你什么了?”装傻装二装脑残装失忆!反正老子就是不认熊,要认也是你认。 “小祖宗,我还想说过你要是再敢说一次那浑话,你就一个星期别想下床吧。”这一次已经起火了。 唐慕脚下的刹车一踩,加了防滑链的轮胎在结了薄冰的路面上猛然刹住了,防滑链磨得路面一响。 “唐慕!你、死、定、了!这一次没人救得了你!”如果说之前沈浪已经要暴跳如雷,那么听到那一声不算刺耳的刹车声,直接就狂跳如雷了。 二话不说直接挂断电话,转身狂奔而出…… 没到一个小时,唐慕就已经被自家暴怒的男人压倒在了自家卧室的床上,展开了漫长到没有尽头的惩罚。知道大亮的天黑了,再次快要亮了的时候,这场漫长得唐慕已经快要绝望的惩罚才终于告一段落…… 唐慕被折腾的太崩溃大哭了不知道多少次,消停的时候,嗓子已经完全嘶哑了,眼睛也肿了,浑身都是彩绘,浑身像是一团烂泥一样烂软,被难惹抱着塞到干警的床被中,唐慕等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沈浪一脚踹开床边的被单,翻身上床一把把唐慕搂在怀里,亲昵的吻了吻唐慕肿兮兮的眼,嘴角终于有了些许笑意,“不能明着下手,不知道背后支招吗?你潜了他人情不能动手,你男人我也欠了吗?” 唐慕这下是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这事抽身峨眉峰短什么路才没有想到这茬儿,而是跑去给这个混蛋打电话啊?一不小心说错了话还让这个混蛋知道他自己开了车…… 他是欠了闻人斯于那个混蛋的人情,可是沈浪没欠啊,他不能明着跟着一起折腾,在旁边看热闹不就完了吗?他气个鸟啊他? 要是有力气,唐慕现在大概是在捶床了! 唐慕想捶床,是因为他突然脑袋短了路。沈萧和闻人斯于的脑袋壳可没有短路,而且十分的清醒。 “结了婚的有资本,撒开欢儿闹腾那绝对是跑不掉的,大嫂明面儿上不闹,沈中将绝对不可能乖乖站在一边看热闹,而且唐慕那家伙背后出什么损招也很正常。” “怕吗?”闻人斯于吻了吻沈萧额头。 沈萧撇撇嘴,“有点。” 沈家那群人有多能闹,他清楚得很,说一点不惧,鬼才信,反正他不信! “一辈子唯一的一次,就算闹我也很开心。”他现在真的很开心,开心到合不拢嘴,这个突然的同意绝对不在他的意料范围内。 沈萧白了闻人斯于一眼,“我知道你狠开心,别表现了。” “难道你不开心?” “开心,只是有人比我们更开心。”沈萧捂着脑袋,能得到全家一致点头认可结婚,确实是一件开心的事儿,要是前提沈家没有俺么多闹事儿的主儿,他会更开心。 “没关系,让他们闹吧,只要能和你结婚,我不怕。” 沈萧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严重终于是抑制不住的笑意,“我以为这场婚礼还要等很久。” 老爷子的性格他是了解的,认准的事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正直了一生,对于闻人斯于的身份他能这么快接受,绝对超出了沈萧的意料。 “我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仿若半生。” 沈萧一愣,然后笑了,“教父先生,中文造诣进步不少啊。” “进步了?唐慕才刚刚讽刺我看不懂中文,老婆现在这事夸我还是骂我啊?” “我在夸你你听不懂?听不懂就拉倒吧,我睡觉了。”同意了,所有人都同意了,同意了他跟这个男人结婚…… 回想一开始到现在,沈萧还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有点不真实的味道…… 第二五七章:瞎搞免谈! “大哥和大嫂没有回来吗?”中午,沈萧两口子会沈家大院讨论婚礼细节的时候,没有见到唐慕,沈萧以为那个好事分子不管是不是能明面而暗地搅合,他对于沈家有婚事向来比较感兴趣! ——感兴趣怎么报复回本! 三年前,他和沈中将结婚的时候,曾经公开撂过狠话,他一定会一个一个清算。 “你大哥说今儿要回部队忙,小慕要回唐家。”萧吟把早就准备好的额大抱枕递给闻人斯于,“给,蓝依,给他垫垫。” “谢谢三婶儿。”闻人斯于结果萧吟地上的东西淡淡的微笑道谢。 萧吟也回应的笑了笑。 “老六回来了?”田朦提着装满热水的水壶从厨房那边过来。 “七婶儿?什么时候回来的?”沈萧伸手抱了抱倾身过来的田朦。 “昨晚,正好赶上他们的讨论大会。”田朦撒手的时候,顺手揉了揉沈萧的头顶,像小时候一样,“怎么样?身体没什么了吧?”沈萧出事儿的时候,田朦在外国脱不开身,等她脱开身的时候,沈萧已经醒了,她也就没忙着赶回来了。 “没事儿了。” “没事儿就好,小心点,下次别再这样吓人了。要不然七婶儿就去取你爷爷的马鞭抽你小子!几岁了还这样不消停。” “知道了。”沈萧乖乖的点头。 出了这大院的门儿,不管在外面有多大的成就多了不起的地位,回到家,在长辈面前,他们都放低姿态。沈浪沈墨沈萧,这些在自己领域一根手指撑一片天儿的,回到家给长辈训小鬼一样的训。 教训了沈萧,田朦顺手把刚刚煮好的咖啡递给了闻人斯于,“蓝依,给,刚刚煮的。” “谢谢七婶儿。”闻人斯于结果咖啡,放在鼻端下嗅了嗅,“Koplluwrak。” 田朦哈哈一笑,“果然是英国的贵族!皇帝鼻啊,很多人都没办法只是闻就知道这是Koplluwrak,蓝依对咖啡很有研究吧。” 闻人斯于摇摇头,“我不喝咖啡,只是记忆力不错。”他一般除了酒就是白水,茶和咖啡一类的饮料他向来不碰。 田朦一愣,转头下意识的看向沈萧,得到沈萧含笑的默认,田朦惊讶了,“那就更了不起了,光是凭记忆就能准确的知道这是Koplluwrak。” “这记忆是有点厉害。”穆雪烟拍拍闻人斯于的肩,一脸自豪与有荣焉。 沈萧看着自家老妈搭在闻人斯于肩上的手,诧异的发现那个向来有肢体洁癖的男人居然没有任何反应的任穆女士搭了…… “蓝依既然不喝,那就不送你了。”田朦顺手把闻人斯于受伤的咖啡接走了,这东西给不喝的人太浪费了。 “嗯,好。” “等着,七婶儿给你泡一杯老爷子的极品大红袍。”端走了咖啡,也不白端。 “嗯,我去拿。”萧吟一听,转身就去博物柜里取。 “三婶儿,别拿了,他也不大喜欢茶,给他一杯白开水就行了。”沈萧叫住了萧吟,他家这家伙很好打发,一杯白开水就大发了。 “谢谢三婶儿,只要一杯白水就ok了。”说着闻人斯于自己起身取了桌上杯盘里的杯子,自己动手倒了一杯水,顺手抵到沈萧嘴边,“喝一口。” 其他人也不客气了。 他们都发现了,这个孩子经过这次的事情,回来变了很多很多。之前他对大院里的人都带着一层淡淡的隔阂,礼貌由于,但是缺少亲近。但是现在,他再认认真真的试着融进沈家这个大家庭,尽管有时候有些僵硬,但是他确实在努力了,很明显的努力。 “听说谁提议婚礼用中式的?谁这么有才?” 沈萧正在喝水,听到田朦的话,直接喷了! “别激动别激动!”穆雪烟坐在沈萧的身边,看见沈萧这猛然失态,嘴上 喊着,眼底明明就是笑意。难得啊!看见他家这个向来镇定的铁嘴流氓惊吓过度的样子,这还算是头一次吧。 “中式?我们俩?”沈萧结果闻人斯于的额手帕自己把嘴边的水擦了,侧头看着田朦,简直感觉有一群乌鸦在飞!在他的脑门上飞! “嗯。” “谁出的主意?”沈家有才的主儿一抓一大把啊! “老二。”萧雨从楼上下来,空降答案。 沈萧一磨牙,他就知道那个大肚婆不消停!自己都在悬崖上挺着,还想着折腾幺蛾子。 “我们都在想,其实中式也不是不行,说不定还挺有新意的,浪小子他们结婚就是用的西式,咱们也要推陈出新嘛,老六,你们俩婚礼要不就考虑考虑中式的?”老爷子一点头,沈萧和闻人斯于的婚礼就提上日程了。要问沈家现在干什么最积极,绝对是办婚礼! 等了多少年,盼了多少岁月,沈家三代这些以单身为荣,结婚为耻的坚固国旗旗杆们,都是些死扛的角儿,能耐的主儿! 沈浪三十二,沈离三十四,沈墨三十二,沈萧最能干,二十七就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儿搞定了! 剩下那些不提也罢! “不要!”沈萧坚决的甩头!开什么玩笑?中式?要这么玩儿,这婚他干脆去扯张证就这样的算了。 “老六,你激动什么?蓝依都没有表态。”穆雪烟瞪瞪自家儿子。 闻人斯于摊摊手,“我没意见。”能让这家伙跟他变成合法的,他不计较过程。 “没意见就是怎么折腾都可以了。” “你们要折腾我就不准备办婚礼了,就这样吧,反正你们都知道这件事就行了,我们回头去把结婚证领了就完了。”想折腾?想都不要想! “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只要我们是合法的不就行了嘛?形式上的也不重要。”他师傅engle才会任他们胡搞瞎搞。 “你去问问你爷爷会不会同意再嘴硬。” 沈萧笑笑,“我知道爷爷不会同意,但是我也不会同意你们瞎搞,否则就这样吧,我们这样结不结婚都没多区别。”他们这样其实算起来已经跟结了婚没什么两样,只是欠一张紧紧箍紧彼此的法律凭证而已。 “是没区别,你一个人的一间也不能代表你们两口子啊!你觉得没什么区别,蓝依呢?”一个人就把结婚的事儿搞定了,那要另一个人来干嘛,摆设装饰? 闻人斯于小小,“我尊重萧的意见,他高兴就好。”他清楚,娘家人不能得罪,老婆更不能得罪,毕竟将来要生活在一起的是这个人,而不是这一家人。 “蓝依!”这是妻奴?这绝对是妻奴! “就尊重老六他们自己的意思吧,结婚的是他们俩,高高兴兴的事儿干嘛非要搞强迫?”萧雨笑笑,她向来是个民主的家长,对于孩子的事儿,她一般都采取尊重。 “二嫂,我同意大嫂的意见,老六本来就不是张扬的人,又有自己的逐渐,这件事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吧,何况蓝依都说尊重老六的意思了。”田朦也站在萧雨那边。 “二嫂,你想折腾还有老二老三,老六就免了吧。” 穆雪烟瞪眼,她怎么这么可怜?没一个人帮她说? “妈,我们两个男人结婚,可不可以稍稍低调点?”沈萧很无语。 穆雪烟撇嘴,“你找了这么一个不低调的爱人,这会儿叫什么要低调啊?” 沈萧语塞,他就是知道他找了一个不低调的爱人,所以这会儿他想低调一把可不可以? “行了,雪雁,别挤兑老六了,婚礼就按老六的意思吧,酒店那边,小慕说她安排。蓝依,你那边的宾客名单给伯母一分儿吧。” 闻人斯于点头,“好。” “老六,你的朋友和同时呢?也列一张给我吧。” 沈萧嘴角抽了抽,“伯母,我哪里来的朋友?” 他的人缘不差,就是没有那种称得上朋友的人呢,这事沈萧这辈子被沈家人公认的最差劲的地方! 第二五八章:结婚了住哪里? 等到晚上,沈家人齐聚了,跟将军夫人们未开完的讨论会议继续开。 之前对闻人斯于他们都多多少少有么点膈应,现在都点头同意了婚事,什么膈应都没了,闻人斯于跟唐慕的待遇一样,没什么差。 “别听你妈的,就用西式。” “瞎搞,两个大男人用什么中式?一起穿长袍马褂还是来个穿凤冠霞帔?”一想到那个场景,除了恶寒还是恶寒! “结婚就是图个热闹,闹闹就闹闹吧。” “对啊。”好事者的附和声一浪一浪的。 “那你们慢慢热闹,婚礼我们不办了。”沈萧淡定地摇摇头,他说了瞎挂的事儿他不参合。 “切!小气~~~~” “行了行了!瞎闹什么?就办西式的。”老爷子正仔细地研究时间,听见起哄的,大手一挥镇压了。 老首长发话,好事者都消停了。(废话,敢闹么?) “时间上你们有什么意见?”老爷子推推鼻梁上的老花镜,抬起头询问。 沈萧微微蹙眉,“大概要往后推一推,蓝依父母的伤势严重,治疗时间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去了。” 老爷子一听也点头,“那就不急,慢慢准备。这样吧,先把该准备的准备上,时间上就配合蓝依父母那边吧。” “谢谢爷爷。”闻人斯于勾起唇角,回了老爷子一个温和的微笑。 “结婚这么大的事儿,父母必须到场,说什么谢?”不端首长架子的老爷子看上去温和慈祥,笑意浸银的眼角看上去都透着愉悦,“结了婚,好好过日子就是对老头子我最大的谢礼了。” “我们会好好过日子。”闻人斯于拉着沈萧的手,郑重地点头。 “那就行了。”老爷子笑笑,“结了婚准备住哪里?”好吧,其实他什么都关心,但是这个才是主题。沈浪和唐慕虽然不住大院,但是也在身边不远,那是因为两家人都在一个城市。但是这两人的情况有点不一样啊,人老了都希望儿孙在身边…… 闻人斯于抬头看着老爷子那明显了态度的语气,温柔一笑,转头看了沈萧一眼,“我随萧。”只要有这个家伙哪里都没区别。 果然老爷子一听这回答,立刻眉开眼笑,不止老爷子眉开眼笑,沈家二代长辈都很满意这个回答,对于这个上道的家伙,那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满意了这边的回答,直接转头看向沈萧等着他的回答。 沈萧一抬头,接收到一屋子的关心目光,眨眨眼,不缓不急地打了一个太极出去,“没想好,看吧,住哪里都一样。” “嗯,那就先住大院吧,人多热闹。”没等老爷子开口,上道的沈二爷就知道自家爹是什么意思,干脆地接上。 “我看也行,就住大院吧。” “偶尔回英国小住就全当度假了。” “也是,老六的工作什么都在这边……” 沈家人多,要说抢人肯定没人抢的过,最冤屈的是闻人灏两口子还躺在病床上,根本就没法儿跟他们抢,就算好好坐在这里大概也是抢不过的。 “爷爷,我们住我公寓那边。”等他们说的差不多了,沈萧才开口插嘴。 “……” 讨论得热火朝天的一家人都动作一致地停下看着沈萧,这小子是闹反革命来了? “方便。”在他们开口之前,沈萧眼睛也不眨地给了两个字的原因。 老爷子眨眨眼撇撇嘴,有些不甘又不得不承认,这小子说的是事实! 前面已经有个借鉴的范例了,人家这特殊的婚姻特殊的两口子单独住一边,方便! 沈家人都了解地点点头,“那随你们自己吧。” 半个月后 “睡一觉?医生说了你不能太劳累,要注意好。”闻人斯于一把抽了沈萧手上的原文书籍,嘴上征询着,手上却强制性地把沈萧抱上了床。 “不睡,气流波动大,睡不踏实。”他才刚刚下床,这人又把他往床上抱,真怀疑他都快要跟床长到一起了。 “没关系,我陪你,睡不着跟我聊聊天。”把他往床上一放,闻人斯于也随身翻了上去,双手一揽把人压在怀里,强制性地睡觉聊天。 沈萧刚挣扎了一下,身下一阵轻微的颠簸,男人放在腰上的手力道更紧了,上半身使力的人自动就消停了。 “医生说了,你现在刚刚能坐,不能动不动就坐,还是要多躺。” “我躺了快两个月了。”沈萧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 “现在躺是为了以后能站起来。”闻人斯于伸手揉了一把沈萧的头发。生病生久了都烦,但是再烦也没办法。 沈萧翻了一个白眼给某个家伙,“请你不要跟我讨论我的伤,你越说我越想抽你。”他这见鬼的伤归根到底都是拜他所赐! 闻人斯于摸摸鼻子,有点小心虚。关于床上那档子事儿,教父大人向来理直气壮,唯独这一次他理直但是气壮不起来。因为沈萧说的是事实,那天如果不是他榨干了这家伙,他不可能那样莫名其妙就被绑架了,更不会伤了腰,还差点被人活埋。 “我们结婚,英国那边就用不着通知了吧?”刚闭上眼,沈萧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儿,他们这边热火朝天地讨论了这么长时间,这家伙好像从来没有提过他那边的情况。 “不通知,我结我的婚,通知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干什么?”除了自家闻从先生和妈咪,闻人斯于没想通知英国那边任何一个家族成员。 沈萧点点头,这样最好,他还真有点受不了那些上流社会的贵族人士!他敢保证这场婚礼在那些人眼里就是一场鄙视彻底的闹剧。 “闻人先生,我说你家老爷子要是知道我们结婚会不会被气晕?”那个老古板绝对不会认为他们这婚有结的必要。 “我也没想通知他。” 沈萧点点头,“好吧,知道了。” 接收到索家岛上的信号指引,闻人斯于的私人专机很顺利地到达了目的地。 下飞机之前,闻人斯于给沈萧穿了一层又一层的御寒衣服,穿的沈萧直瞪眼,“闻人先生,你这是把我带到极地了?” “这是海岛,温度底。”把围巾给沈萧围得严严实实的,教父大人终于罢手了。 “少穿点能冻死人?”没有下飞机,沈萧的背上已经先出了一层汗了。 “医生说要注意保暖。”男人的理由一串一串的。 “医生的话你当圣旨了,那医生说不能做爱你怎么不听?” “我做了吗?”他根本就没有打到本垒! “……” “主上!沈先生!”司徒晟还有一身标准的黑西装,笔直精干的身板,一个随时随地的完美总管。 “辛苦了,司徒。”闻人斯于把沈萧抱下飞机放在早已经准备好的轮椅上,转身拍了拍司徒晟的肩。 司徒晟微微一怔,随即摇头,“属下应该的。” 这样子的闻人斯于是司徒晟熟悉的,只是又有什么东西感觉变了。 “没什么是应该的,司徒,大方收着你家老板的谢意吧。”沈萧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真他妈的有点冷! “沈先生,您还好吗?”司徒晟笑笑,没有表示什么,只是转头对着沈萧关心的询问道。 沈萧点了点头。 “主上,先生和夫人等您和沈先生很久了。” 闻人斯于点点头,推着沈萧的轮椅,“走吧,我们去看看老爸和妈咪。” 司徒晟走在闻人斯于身后,看着这个他熟悉了十几年的男人,司徒晟眼脚有了不大明显的笑意,果然不是错觉,这个主子是真的变了。看来感情的影响力确实有点大啊,能让一个几十年如一日的人改变这么多,真的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人还是以前那个人,只是多了属于人的气息了…… 第二五九章:跟着我走吗? 经过半个多月的治疗,闻人灏那一身恐怖的烧伤看上去好多了,但是看上去依然触目惊心。沈萧没有看到刚刚伤的时候,但是光是看到现在这样,他也有些鼻酸,他这样的小伤比起这个,真的是跟蚊子叮了一口差不多吧。 “闻人先生,怎么样?还痛不痛?”闻人斯于上前轻轻地拥抱了一下床上的闻人灏,转身又去了凯特·菲儿身边抱了她一下,“妈咪看上去恢复得不错。” 闻人灏摊摊手,“痛到底没有之前那么痛了,只是浑身都痒,抓狂一样的痒!” 凯特·菲儿高兴地亲吻了一下自家儿子,“嗯,比你爹地好多了。”凯特·菲儿身上的烧伤没有闻人灏严重,只是腿被截肢了。 “伤口长新肉了,肯定会痒,忍着吧。” “这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好受。” 凯特·菲儿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困轮椅上的沈萧,“萧,你还好吗?听司徒说你昏迷了五天。” 沈萧摇摇头,“我没事儿了,您还好吗?之前行动不便也没有及时来看您和伯父。”他甚实很感谢这对父母的开明,自己遇上这样的事儿,可是他们还是允许儿子去守着爱人,这份大度,不是一般父母能做的。也许一开始,她是不赞同,甚至是排斥他,可是知道自己儿子是认真的,她还是大度地接受了他们的关系。 “没事,这样能捡回一条命,我很感谢上帝。”他们这样的事故中还能活着,他们已经很知足了。 “沈萧,听蓝依说你们在准备结婚了?”闻人灏拍拍身边的儿子,不想再谈这个话题。 沈萧的事儿,闻人斯于给他讲了。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不管沈萧当时是出于担心他们还是担心自家儿子,会担心到病危,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沈萧看了一眼闻人斯于,再转头看着闻人灏和凯特·菲儿,有些没好气地在心里把某个丢三拉四的男人狠狠地诅咒了一声,这个混蛋!他居然没说!他居然连自己父母都没有说! 有些歉意地开口,“抱歉,我们没有提前告知你们……” 好吧,他以为这个男人已经说了! 闻人灏摆摆手,“没关系,你们的事情自己决定就好,我们尊重你们的意见。”他向来开明,而且这个小子从小就有自己的主见,十几岁就能规划自己未来的人生蓝图,他可不认为他的终身大事儿他这个当爹有本事插手! “嗯,蓝依独立自主,他的决定我们都尊重。”凯特·菲儿附和着丈夫,以前她想干涉也试着干涉了,但是换来的只是儿子越来越疏离,越来越淡漠的回应。现在她试着学会尊重他自己的意思,没想到意外得到了她曾经求而不得的结果…… 沈萧有些汗,这事儿就搁在闻人夫妇俩身上不痛不痒,要是反过来放在他身上,他家沈二爷和穆女士不把他敲得满头包他就不姓沈! “婚礼时间确定下来了吗?” “等你们养好伤就举行婚礼。” 闻人灏笑得相当地开心,“那就麻烦你们等等我们了。” 不管是不是放养,对于自家儿子结婚这大事,闻人灏都很重视,他不想错过儿子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老爸,你要是真的觉得麻烦,那就不等你们了?”闻人斯于挑眉一笑。 “切~~你一个人说了算吗?”对于这点闻人灏丝毫不担心。 闻人斯于还想说什么,被沈萧手肘撞了撞,乖乖的闭嘴了,这件事谁说了都不算,但是这个用手肘让他闭嘴的家伙说了绝对算的。 成功让某个男人闭嘴之后沈萧淡淡一笑,“应该的。” 对于索夜楦,沈萧了解不多,对于他的家底什么,差不多都算空白。见至那张跟索夜楦一模一样的脸时,沈萧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 “我是索夜敏,不是索夜楦。”索夜敏笑笑,对着沈萧绅士地伸出手。 沈萧大方地回握,“没有听姐夫提过他有一个双胞胎兄弟。” “我们不是双胞胎,他大我十岁。”索夜敏耸耸肩,纠正第N次被错认双胞胎这事儿。 沈萧这一次是毫不遮掩地上下打量了一困面前的索夜敏,然后衷心的称赞道,“你父母创造了一个基因奇迹。” “他们都怀疑我在我亲爱的妈味肚子里被多怀了十年。”索夜敏很无奈地打趣自己。 “你比三太子还牛。” 索夜敏苦着脸,“我曾经想过去做整形手术,跪了五天祠堂,他们说这张脸我没权利折腾,这是他们制造的奇迹不关我本人什么事儿。” “从某一方面来说确实没你什么事心烦……” 闻人斯于从屋外进来就看见这两个聊得火热的人,眉峰淡不可查地动了动,“索先生,抱歉,可以把我的爱人还给我了吗?” 索夜敏嘴角抽抽,“我没拽着抱着不撒手,你要带走就是。” 算起来他跟他这大嫂的弟弟十句话都没有说上,刚刚说上,连亲戚的主题都还没说上,这就急急忙忙来抢人了?靠!他以为他这男人是镶钻石还是怎么着啊? “如果你抱了你这双手别想好好握手术刀了。”闻人斯于淡淡地看了一明索夜敏的胳膊,敢抱他的人?他得有存够资本再想。 索夜敏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胳膊,往身后缩了缩,“我没抱,房间里有监控,你不放心出门左转,地下室自己去查。”他这辈子唯一的爱好就指着这两条胳膊上了,可不能被这个恐怖分子把干活吃饭的家伙给废了! “最好没有。”闻人斯于笑笑,带着沈萧许久不见的魅惑笑意,看着好看,但是带着凉飕飕的寒意。 沈萧眨眨眼,他有多久没有见到这男人露出这样的笑意了?还是刚刚认识那会儿吧,后来这男人渐渐就没有这样笑了。不得不说,见过这男人太多面目,但是这个模样的闻人斯于是最让人忌惮却又最让人沦陷的了…… 转头,果然看见索夜敏有些傻眼地瞅了两眼,然后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祸害啊! 在他身边时间长了,沈萧很多时候都会忽略其实他的枕边人是个有十足资本魅惑人的主儿,每次都要在别人的惊艳目光中才乍然惊觉,他到底跟一个怎样的万人迷给搞在一起了。 只是这个万人迷有点特别,特别到他用不着有危机感,因为他从来不招蜂引蝶,那些玩意儿一般他自己都动手处理了,轮不到自己动手去收拾…… 看到那两个人出了门,索夜敏才抱着胳膊搓了搓,“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他能睡得着?” 这个问题,索先生想得有点多,人家沈大律师不但睡得着,还睡的倍儿香倍儿甜!睡不着绝对不是他! “去哪里?”看着飞机,沈萧扶着额头有点无语。他是病人,这家伙要不要随时把他给放在天上飞来飞去的? “怕什么?放心,我舍不得卖了你的。”闻人斯于轻笑。 “我是病人。” “我知道你是病人。”男人回答得顺口。 沈萧气结,一把拉过闻人斯于的领子,“你知道还让我跟着你乱窜?”他在这地儿连凳子都还没有坐热,又被拽着走。 闻人斯于就着沈萧的动作倾身安抚似的在沈萧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我说过,以后就算走到地狱都要带上你。” 沈萧深吸了一口气,吐出之后冲着男人耸耸肩,“你赢了。” “跟着我走吗?”得了便宜卖乖的男人笑得有些撇娇的蹭了蹭怀里人的鼻子。 “走啊,为什么不跟?你说了地狱都带上我,我也答应了,不跟你跟谁?”沈萧伸手攥着闻人斯于的下巴,毫不客气地扬起下巴给了男人一个浅吻。 “走。”男人一笑,眉目飞扬,魅惑众生。 看着男人那张扬的笑,沈萧再一次感叹。 祸害! 但是这个祸害独属于他所有,再没有比这个更有成就的事儿了吧? 第二六零章:没但是! 飞机在山顶的教堂空地上降落,透过机舱卧室的窗看见窗外的风景,非常的令人贯心悦目,但是这份赏心悦目对于坐在轮椅上没有行动能力的人来说绝对是大打折扣。 “不要告诉我,你是专门带我来旅游的。”沈萧比比自己的样子,有些戏谑地看着男人。他这样子不大适合乱折腾吧? 闻人斯于跪在床榻上刚掀开沈萧身上的被子,听见有人有意见,“有什么不行?三月份开始,正好是爱尔兰的旅游旺季。” “你确定我这样合适旅行?”他现在算半身不遂,半身不遂的人出门旅行?亏他想地出来。 “不是有我吗?”掀开被子,扒光沈萧身上的衣物,抱着他翻身脸朝下趴好,顺手抓过床边的护腰绷带给他固定在后腰缠好,动作小心轻柔,缠好之后手自然而然地下滑到那挺翘的臀上揉捏了两把,看得见吃不到,让他过过手瘾总行吧。 沈萧趴在枕头上,反手一巴掌抽在男人吃豆腐吃到自己屁股的手上,“所以你准备推着轮椅,带我领略爱尔兰的风光。” “只要你愿意。” 被抽了闻人斯于也不恼,乖乖地给沈萧换上早已经准备好的轻薄羊毛衫卡其色风衣外套和一条蓝色牛仔裤,看了看还是把刚刚丢在一边的暗色格子围巾捡回来给沈萧围在脖子上。 沈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围巾可以省了。” “围着,医生说了你不能着凉。”固执的男人认为医生说的一切都是铁律,记忆力好到大小不论都记得清楚。 争论这茬儿已经不流行了,沈萧很识相地闭嘴,让他折腾去,反正这温度围条围巾也不会被人当神经病。 “我们这到底是要干什么?”下了飞机上了车,车子弯都不转直接开到了都柏林的市政厅。车子停下的时候,沈萧觉得他们应该不是来旅行的,因为这个人不会无聊到带他来这地儿旅行吧? “你猜。”男人噙着淡淡的坏笑,打着哑谜。 “别告诉我你准备带我来参观爱尔兰的公务员办公。” 闻人斯于一听,摸着下巴点了点头,“这建议不错,反正你的工作跟这些公务员一样枯燥,你应该受得了。” “我的工作是比不上你那个刺激。”他这备案上庭打嘴皮子仗的活儿是跟那个拿刀操枪的没法儿比。 车门从外被无声地打开,“主上,沈先生,到了。” 闻人斯于下车反身回来把沈萧抱下了车,“那要不辞职不干了?我养你好了。” “我比较想让你辞职我养你。”相较之下,沈萧还是喜欢让这个干职业流氓的家伙辞职,“回家来给我洗衣服做饭,帮佣正好可以省了,你反正也不喜欢陌生人进屋。” 听到他们未来盟主夫人的话,站在车外的黑衣男人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让他们这一个眼神雷趴一大串极道狠角色的主子回家洗衣服做饭?!太有才太有想象力太彪悍太牛B了点吧,夫人! 教父大人很诚实地摇摇头,“我只会洗内裤。” 沈萧木了,后面的跟班也木了,相信就算地上的蚂蚁听懂人话也会木的! 高贵优雅的男人推着轮椅悠闲地漫步在市政厅广场上,招惹了一路的目光。 沈萧在接收了一簇又一簇地注目礼之后,终于知道这男人八成是带他来赚眼球地。所有的腹诽和嘀咕在男人把他推到negistnyoffice地入口停下时全部变成了惊诧! 沈萧豁然转头看着身后的男人,瞪圆了眼,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闻人斯于停下脚步绕到沈萧跟前半蹲在他面前,宽大温暖的大掌将沈萧同样修长的双手包裹在掌心,“萧,我说过能够陪你广辈子不会半路开溜,我说过不管面对什么困难都不退缩,我说过就算到地狱都带上你,现在跟着我走吗?” 沈萧紧抿着唇看着面前的男人,看得认真仔细,半响之后郑重的点头,“为什么不跟?” 闻人斯于听到这肯定的回答,脸上瞬息涌上像孩子一样雀跃的笑意,那笑简直能闪瞎人的眼睛! “但是……” “嘎?”教父大人笑意一敛,豁然瞪眼,“没但是!”最恨的就是后面跟他妈的那个‘但是’! 沈萧翻了个白眼,“但是——爱尔兰的同性婚姻成立吗?”这人以为他要说什么?他像那种前脚点头后脚翻盘的人么? 闻人斯于瞪着这个还是说但是的家伙,瞪了两眼终于把涌到嗓子眼的心给镇压了回去,这个小混蛋不知道有时候那个该死的‘但是’会吓死人吗? “大律师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我没闲到一天到晚去关注每个国家的同性婚姻法。”他又不是百度,时时刻刻都在搜罗资讯! 闻人斯于直起身狠狠地在那张薄唇上亲啄了一口,虽然不是法式深吻,但是那亲密的姿势愣是让入口处的工作人员都红了耳根。 走进结婚登记处,沈萧逐渐清晰的大脑终于想起了一件事,“我只有一张身份张能领到结婚证?”就算是在中国他也还要捎上一本户口本才能上民政局领那个红本本,这在国外他一张身份证就能解决事儿吗? “放心,都把你抱到这里来了,还能你让单着身出去吗?”闻人斯于扬眉一笑,这家伙以为他真的是临时起意说来就来领证了吗? 原来是有预谋的啊?感情这男人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他了? “克劳伦斯公爵阁下,您好,这边请。”刚进去没走几步,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迎面走了上来,态度恭敬地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谢谢,欧瑞思法官。”闻人斯于绅士优雅地向迎上来的两个男人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回复了最完美的状态,带着魅惑带着疏离和淡漠的距离,那是一个纯正的英国贵族的姿态。 西装整齐的男人不卑不亢地摇摇头,“公爵阁下客气了。” 说话的间隙眼角余光落在轮椅上的沈萧身上,纯猝的打量,不带任何色彩。沈萧注意到男人打量的目光,不闪不避大方地朝他点点了头表示礼貌。 沈萧在看到那超大的液晶显示屏上的内容的时候,有些不解地转头望向身后的男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爱尔兰这个时限婚姻已经取消了。” 闻人斯于伸手点了点沈萧的额头,一脸你个小骗子的表情,“你不是说你不知道爱尔兰的婚姻法吗?” 沈萧撇撇嘴,“我说的是我不知道爱尔兰的同性婚姻法,我没说我不知道爱尔兰的异性婚姻法。” “萧,你这是对同性婚姻法有意见?” “教父先生,我想告诉你,我从来就没对同性婚姻法有过任何接触,没接触哪里来的意见?”他就没想过他有一天会跟这个玩意儿扯上这么直接的关系。 旁边的旁观人员就直扛扛地站在一边听着,这两个男人用他们听不懂的中文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着,带着对彼此独一无二的温柔笑意…… 讨论终于告一段落,沈萧捅捅身边的男人,“这个时限婚姻有法律效应?” “放心,只要你点下去,你绝对会很我成为合法的伴侣。”闻人斯于给自家这个不信任的宝贝疙瘩打着包票。 看了看旁边站在的被男人称谓法官的男人,沈萧终于信服了他们要登一场有点洋气的结婚登记。 “选多久?”上上下下都看完了,沈萧再次询问身边的男人,问他准备给他们的婚姻给箍上多久的时限。 闻人斯于一听沈萧的话,豁然转头看着他,语气如常地开口,“你想选多久?” 看着这面上平平静静的男人平平静静地问了一句,沈萧突然感觉背上有点凉凉的,“时限婚姻本来就要选。” 这个不是他现定的!而且人家砚在都不流行这个玩意儿了,他自己想着法儿都要去折腾出来,现在这又是闹什么幺蛾子? “我知道要选,你准备选多久?” 第二六一章:百年契约 沈萧微微侧身,用手支着额头,“如果我说选1年,你是不是打算灭了我?” “恭喜你答对了。”男人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点头。要是选1年的时限,他费心搞这些干什么?吃饱撑的慌? 沈萧伸手在屏幕的下方点下,“我活不到这个岁数怎么办?死了也跟你做两口子?” 看见沈萧的手指点下的地方,闻人斯于精致的眉眼飞扬了起来,同时也伸手在那个地方按了下去,“就是这个意思。” 身后的法官和工作人员看见两人毫不犹豫一前一后在那个位置按了下去,惊讶的互相对视了一眼—— 百年契约吗…… “0.5英镑?”沈萧看着提示上的收费额,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教父,“带钱了吗?我没钱。”他最近活的有点不管事儿。 闻人斯于从兜里摸出一张信用卡,“没现金只带了卡。” “那就只能刷卡了。” 闻人斯于把手里的卡交给了一脸扭曲的工作人员,不忘致谢,“谢谢。” 工作人员接过那张金灿灿的卡,满头黑线! 0.5英镑居然都要刷卡!!手续费都不止这个数! 一切都搞定之后,沈萧和闻人斯于领到了一纸纯白色的结婚证书,准确的是说那就是一张纸条,纸条上用流畅的英文字母组成了这样一段话。 ——尊敬的先生、先生: 我不知道我的 左手对右手, 右腿对左腿, 左眼对右眼, 右脑对左脑, 究竟应该承担起怎样的责任和义务? 其实他们本来就是一个整体, 只因为彼此的存在而存在, 因为彼此的快乐而快乐。 从市政厅出来,沈萧还在翻来覆去的看手上那张纸,然后看着闻人斯于,“一百年就这样卖给你了?” “放心,我的一百年也卖给你了,老婆大人,你可以随意支配。”男人很高兴,眉梢眼角,甚至连头发丝儿上都能看见教父大人这愉快得有点爆棚的喜悦。 沈萧扬了扬手上那张纯白的纸,“闻人先生,请你看清楚,结婚证书上写的是两位先生,没有太太。” “好的,沈先生。”第一次,这个向来反到底的反革命大大方方的顺着新婚的爱人改了口。 是的,他们的婚姻中没有太太,只有先生,没有妻子,只是两个同等地位的爱人而已,仅此而已。 “庆祝一下?”沈萧有些顽皮的举高双手,把那张纯白的结婚证书放在阳光下,自己高仰着头从下往上看,看着阳光从那张不算厚实的纸张中透出来,那样纯色,淡淡的带着归属的味道…… 闻言,推着轮椅的男人撒手丢开轮椅,绕到前面一把把轮椅上的人抱起来,“正有此意!” “靠!闻人先生,你想废了我吗?”沈萧吓了一大跳,慌忙的伸手去揽住面前男人的脖子,整个腰腹下突然直立让他感觉相当的不真实,长时间没有这样直立就像下面那半截不属于自己一样。 “沈先生,我怎么舍得?”把抱起来站立着的爱人紧搂在怀里,双手搭在他的腰间支撑着他整个身体,把他的双脚放在自己的脚背上,闻人斯于用自己的身体给沈萧做了支架。 抱紧了身前的人,身体慢慢的适应直立起来的感觉,沈萧试着放松了自己的紧绷的身体,“闻人先生,这个姿势有点暧昧。”最主要的是这个地方四通八达的观众有点多,他向来低调不玩儿这样的疯狂。 “沈先生,二十分钟前,我们已经有了公开暧昧的许可证。”更加亲昵的蹭上去啄了啄怀里爱人的唇,又蹭了蹭他的鼻尖,丝毫不在意。 “所以?” “沈先生,我们是不是从来没有跳过舞?” 沈萧眨了眨眼,“结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满足这个愿望?” “沈先生,作为你的合法伴侣,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我的,对吗?” 沈萧左右环视了一圈,“闻人先生,你确定我们要在这里跳舞?”他上了一次英国报纸上的头条,没兴趣再上一次爱尔兰的头条。 “再不配合,我不介意干点更引人注目的事情。” “闻人先生,对爱人耍流氓也是男人的本事之一吗?”他就说过这个男人通身上下都找不到一丝叫低调的细胞,更找不到一丝叫好说好商量尊重人权的细胞! 闻人斯于毫不在意的笑着,“沈先生,我只对你一个人耍流氓。”他特意咬重了最后两个字的音调。 沈萧耳根一红,有些愤恨的瞪了这个浑人一眼,不要脸的流氓! 沈萧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人来人往的大广场上跟一个男人,用这种姿势跳舞,至少在遇上这个男人之前,他从来没想过。 不止这一件,跟这个男人相遇之后,他经历了太多太多的‘没想过’! 就像几个月前,他没想过他会心甘情愿的跟这个强行闯进他生命的男人签下百年契约! 因为职业,沈萧的性格相当的严谨。沈家老爷子很多年前就说过这小子强势能耐,手腕强悍,火烧到眉毛上都能保持头脑的清醒,从小就老辣沉稳,不声不响就能把军区大院上上下下翻两层土的沈家一号女爷们儿制的服服帖帖,要知道这件浩大工程折腾了沈家一干将军都没落实搞定。 表面上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模样,可是一旦揭开表面上那层遮蔽物,他就如同开了封的利刃,霸气十足! 他这种根本就算不上缺陷的性格,却有一个被全家上下公认最差劲的地方——没三朋四友! 人缘再差的人,身边的同学,从小的玩伴儿都有那么两个能成为知交朋友。 唐慕性格够差了,都还有两个拿得出手的,就沈大律师这个极品没有! 除了沈家人和大院里那群从小一起长大的大院子弟,同学同事同行几乎是每一个同字辈儿的,找不出来一个能达到所谓的‘兄弟’之交的!最最离谱的是他的人缘还一点不差,人家也不会转个背就捅他这里不好那里不行,干啥都不会孤立他一个。久而久之,沈大律师就是他所在的所有的圈子里最奇特的一道风景,冷落不了也亲近不了,遗世而独立又让人厌恶不起来! 大概是他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一身彪悍的本事却又从来不自视甚高,一堵百米厚花岗岩的雄厚家世也不拽,他从来都把自己摆在最适中的位置,不会偏颇不会摇摆,稳重而立,所以他成了那样一个神奇的存在。 但是沈大律师所有的神奇在教父那道陡峭的绝壁上给改写了—— 闻人斯于揽着沈萧的腰,带着他的脚,前进后退旋转,在偌大的市政厅广场上优雅的翩翩起舞。两个人四只脚,跳出了融为一体的优美旋律。 没有音乐,没有节拍,却跳出了最动人的节奏。 路过的人渐渐停下了脚步,开始驻足观赏这场奇特的完全改变了精髓的华尔兹,开始的一个两个,渐渐变成了一群两群,观赏的人轻声的交耳低语,甚至一些人开始给他们用手合起了节拍…… 高大英俊到精致的男人嘴角噙着醉人的微笑,抱着怀里的人轻盈灵动的移动着,所有的舞步和动作都是他一个人在完成,但是却没人能忽略他怀里的舞伴,两人浑然天成得好像一个完整的圆,填补了生而孤独的半圆缺陷…… 完成最后一个舞步,闻人斯于欺进沈萧的唇,“沈先生,新婚快乐。” 沈萧这一次没有撒手,坚定的抱着笑意惑人的新婚爱人,“闻人先生,新婚快乐。” 没有任何迟疑,没有任何顾忌,互道新婚快乐的两口子默契十足的一同迎上,两唇相碰触,给了对方一个热情如火的亲吻。 从今天开始,他们有了拥抱亲吻暧昧的许可证,不惧任何人的目光,也不需惧! 如雷的掌声却蜂拥踏至…… 第二六二章:大河之舞 婚结了,证拿了,名正了,言顺了,新晋升为合法两口子的两人在广场上招摇的庆祝了一把。去了教堂在神父的见证下真正结为了合法夫夫关系,然后按照正常程序吃了一顿烛光晚餐,喝了一顿结婚酒。 接下来的行程按照剧本就两口子该找个浪漫的地儿找张浪漫的床,给新婚写上一个完美的句号。教父大人本来也是这样计划的,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新上任的爱人一句话,教父大人很配合的改变了行程,于是本来该换个地方浪漫一把顺便给新婚第一天渲染上最美好的色彩的尾声变了地儿。 沈先生说既然来了爱尔兰,就去看看那震撼世界的《大河之舞》吧…… 激扬磅礴的音乐,恢弘的场景,舞姿精湛的舞者,每一处细节都经过精细的雕琢打磨,无懈可击的默契,这是一场力感、动感、质感、美感的歌舞盛宴! 即使沈萧这个行外人都能感觉出这群舞者的超高技艺,更不要说真正懂这行的人。 “很厉害。”看着那领舞的舞者脚跟于脚尖在地上踢、踏的节奏,沈萧低声的称赞,这样的节奏不知道台下的功夫下到了什么地步。 闻人斯于点点头,“虽然我不懂。” “难得闻人先生也有这样谦逊的时候。”沈萧百忙之中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这男人很诚实,不会就不会,不懂就不懂,他没有十项全能,他也有很多东西不懂不精,可是这人诚实是一回事儿,一般他不会这样主动表示自己很外行。 “沈先生,我一向认为我做人还算成功。” “除了有点流氓有点混之外,闻人先生做人确实还算成功。”沈大律师很中肯的点头,列了两点不算成功的例外典型开去,肯定了教父大人的自我评价。 “沈先生我说了,流氓只针对你,混这个看情况。”他一混黑道的,有点混也算是正常的吧? 沈萧耸耸肩不置可否,目光转回舞台上,“柯林。唐恩挺帅的。” “沈先生的意思是比我还帅?”新婚第一天,这家伙就想引发家庭战争? 沈萧转头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又转头看了看舞台上那个跳着欢快节奏的舞王,摇摇头,“闻人先生比较帅。”这是实话,这个男人无论气质还是精致的五官,绝对是难以超越的极品。更何况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个人自然是全世界的男人也难以逾越的! “谢谢!”教父大人绝对不想结婚的第一件事就是修理自家欠揍的爱人!当着刚刚合法的男人面前夸赞另一个男人帅,这绝对是想找茬儿的! “不用客气。” 舞剧结束离开剧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华灯已上,星星点点的明亮光线却抵御不住寒风。 “啊嚏——”刚一出门,沈萧就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怎么?冷了吗?” “温差有点大……”吸了吸鼻子,沈萧抱着胳膊缩了一下,打了一个寒颤身上更是凉,没等下一波凉意袭上,肩上多了一件夹杂着暖暖温度的外套,气息熟悉。 沈萧豁然抬头,果然看见身边的男人身上只剩下了一件黑色的针织。 沈萧扯下肩上的外套,“闻人先生,我没虐人的习惯。” “我知道,乖,披着,别着凉了。”闻人斯于接过沈萧递回的外套又给沈萧披在肩头上,还用哄小鬼的语气让他不要闹。 “几步的路了?穿上。”沈萧指指不远处停靠着等候的轿车,再一次扯下肩上的外套。 两人虽然没挡在剧院的正门口挡道,但是挡的那位置也够明显的了,正是散场的时候,剧院门前的人流绝对是可观的,两个英俊的大男人当众挣扯一件外套,不引人注意才奇了怪了。 过路的人看见两人的举动都忍不住侧目观望,一些人直接跟身边的同伴低声嘀咕着这两人的关系…… “咦?不是市政厅广场上跳舞的那对爱人吗?”有过路的人突然发现那两个人相当的眼熟。 “好像是……” “是他们,你看那个轮椅上的东方男子脖子上的围巾就是Dion那款全球限量款。” “好帅的一对爱人……” 路人的回头率越来越高,有善意的,也有不大善的。 在沈萧准备扯下肩上的外套时,闻人斯于的目光淡淡一扫,直接弯腰把轮椅上的沈萧打横抱了起来,大步的跨向不远处的车子。 沈萧被男人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有些不悦的伸手拍打了一下男人的后颈,瞪了两眼之后也没有表示任何的意见,任男人抱着走向了等候着的车子,对于那些各色的目光完全的漠视。 剧院一散场,司机就已经站在车外等候着自家主子了,看见那脱衣给夫人的主子,司机再一次被震撼,没震撼完,就看见那抱着人直直走过来的主子,赶紧打开了车门,“主上,沈先生。” 闻人斯于就着打开的车门把沈萧轻缓的抱到后座上,自己转身从另一边车门钻上了车。司机关上门之后小跑着过去把自家夫人的轮椅给收起带回车上,留下一窜一窜打量的好奇视线…… “想回哪里?去意大利住两天还是留在这里住几天,或者去英国?” 沈萧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的闭上眼靠在椅背上,“随便,我没意见。” “累了?”看见沈萧揉着眉心,闻人斯于伸手替下了他的动作,扶着他的肩把他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枕着,拿下他肩上的外套给他搭在身上,动作轻缓的给他揉着眉心。 “嗯……”从中国出发,他已经十几个小时没有合眼了,这段时间都在修身养性,这样的行程他有些吃不消。 “那睡一觉,到了我叫你。” “好……”声音都低低沉沉的。 “睡吧。”闻人斯于揽着沈萧,轻轻的拍了拍沈萧的肩背,那动作像是哄着小孩子一般。 都说爱人有时候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这句话其实挺靠谱的。 “……蓝依,新婚快乐……”低浅不清的声音嘟囔传来,让闻人斯于嘴角幸福的浅笑弧度更加明显。 “老婆,新婚快乐。” 沈萧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一眨眼,除了身边的人是熟悉的之外,眼前的一切也都是熟悉的。沈萧眨眨眼,有些不确定的微微抬起头来左右看了看,看到床头柜上那个特别的小灯之后终于确认他身在何处。 “早,老婆。”沈萧刚搁下脑袋,下一刻下巴就捏住抬起,迎面一个火辣辣的早安吻印上他的唇,毫不迟疑,直接就闯进了他的嘴里,勾住他完全还没来得及反应的舌头,疯狂的翻搅吸吮。 怔愣只是一瞬间的事儿,沈萧很快就回过神来,抱住男人的脖项,毫无保留的回应男人一睁眼的热情。 热吻伴随着激烈的肢体动作,交缠斯磨,抵死缠绵,浴袍一件下了床,第二件很快也跟着下了床,男人精壮的背脊肌理半掩半遮的隐在薄被下,紧绷的纹理积蓄着几欲爆发的热情。 “唔、嗯……啊……”男人的呻吟带着狂野,不似女人的妩媚,却更加催生情欲。 “住手……别玩儿了……” “谁在玩?沈先生……我已经快要忍成圣人了……”男人粗喘的声线性感魅惑,刚刚醒来就带着需索的缘故,低沉嘶哑,惑人到无需任何引诱就能让人发狂。 沈萧一把抓住在身上四处点火作怪的手,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声音都跟着一起颤抖“……我现在的样子……根本就承受不了。” “我会小心……也会控制好力道,把你交给我……萧……”手被抓住,直接俯下身用唇代替手继续点火。 沈萧惊惧的摇头,“闻人先生,这事儿……开不得玩笑。”关于这件事,这个男人的保证真的有点不值价。 “沈先生,这是补偿昨晚的新婚之夜……” 第二六三章:我擦你大爷 “等我好了补给你。”沈萧摆摆头,他宁愿等好了来受罪,也不想拿现在这身体来贪一时之欢。 “老婆,这已经是补昨晚的。”这已经是补之前的了。 “……呃啊……别闹,闻人先生,等我的腰好了再说……”男人低头含上胸前的凸起,让沈萧差点尖叫出声,禁欲的身体经不起这样的刺激,理智让他拒绝,可是身体的反应那么诚实。“萧,结婚一辈子就一次,补的新婚之夜就变了意义了。”准确来说,他昨晚已经是放过他了,今天说什么都不会放过。 “你现在不是就在补吗?现在和以后补有什么不一样?乖,听话,不要闹了。”嗤之以鼻外加无奈至极,就是沈萧现在心情的最佳写照。 一般,哄人的是教父,被哄的是沈萧,这一次调了一个个儿,某个被哄的男人眼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不一样,昨天跟今天只差几个小时,以后差的太远了,我不接受。” “我操你大爷!混蛋,老子这样子怎么过新婚之夜?”沈萧一听这‘理直气壮’的理由,差点没想去撞墙。 “萧,相信我,把你交给我……我会小心……” 男人的声音压抑轻颤,从来不轻易流汗的人浑身上下都是水,那模样就像从水池子里捞出来的一样。汗顺着身体滑落,落在沈萧赤裸的胸腹上,像滚油一样烫得沈萧本来颤抖的身体差点跳起来。 沈萧知道,这个男人平时不大流汗,就算是火热的大热天他也不会轻易流汗,能见过他流汗的样子只有一个特定的场合特定的时候,但是现在不是。 闻人斯于这样子,沈萧见过一次,他们第一次的时候…… “你混蛋……”非要选这样一个时候去结婚登记! 男人都是冲动的感官动物,在一种特定的环境和情况下,男人比女人还要感性冲动,比如现在…… “老婆,我爱你……”爱到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这个男人,爱到他几经失去理智,爱到他已经疯魔,那种感觉他找不到再多的言语来形容。 沈萧一把攥住男人的后颈拽进眼前,面色赤红,青筋暴突,“你混蛋,可是见鬼的我就是爱你这个混蛋,怎么办?就算自虐我也想飞蛾投火……” 闻人斯于死死的咬着牙,目光闪烁着疯狂的情欲火焰,但是扑近身下的爱人,他也没有马上展开疯狂的进攻,只是用目光征询着他最后的点头。 “……男人,如果你不想有个二级残废的爱人,最好控制点。”新婚洞房,一辈子确实只有一次,过了就没有意义了,但是昨晚这家伙体贴的放过他了。 “我会小心,一定会小心。”向来一句话解决问题的男人,为保证自己真的会小心,难得追加了一句保证。 沈萧深吸一口气,有些颤抖的伸手环上闻人斯于的颈项,这个迟了一天的新婚之夜,但愿他的腰不会给他闹二次革命。 得到准允的男人彻底化成了猛虎,只是这头已经濒临疯狂的猛虎动作相当温柔…… …… “唔唔……啊……轻点……混蛋,让你……轻点……” “顶到没有?” “……啊,轻点!腰啊……” “让你别动……” 烈少严看了看腕表,十一点三十五分,微微撇嘴,他想知道这两个连夜回来的家伙准备在房间里腻歪多久! 明明这两个人又做不了什么,腻歪又有什么意思? “烈先生,需要给您准备午餐吗?”仆人小心翼翼的走到烈少严身后询问这个在这里看了半天手表的男人。 列少严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有点节奏的敲着,一只手撑着下巴,再次看了看还没有动静的楼上,“准备吧,顺便把楼上那两位主子的午餐一并备上。”没啥特殊情况可搞,中午了总得下来吃饭吧? “是。”一早,整个庄园都知道他们亲爱的主子带着夫人连夜回来了。 烈少严撑着下巴的手转而摩挲着下巴,十分钟之后又转而撑着下巴,二十分钟之后,烈少严换了一个靠坐的姿势,半个小时之后,烈少严换了到另一边沙发,直接抬头守着楼梯,那模样不知道还以为他这可怜小媳妇儿要准备变望夫石了。 距离十一点三十五分过了一个小时之后,烈少严挥挥手,“给他们两口子留着,我要吃午餐了。” “是。” 起身再看了一眼那楼梯,烈少严转身去了餐厅。那楼梯,整个庄园的人都知道那是不能随意上去的,原来他们这怪癖的主子单身一个人的时候,不经允许都是不能随意上去的,现在那地方有了‘女主人’那就更禁地了! 即使像烈盟主这样的猛人都不敢轻易去挑战这项高难度的任务。 一个钟头之后,极道盟猛人之一的烈盟主前脚刚被严盟的人叫走,那让他等了半天的老板和老板夫人终于施施然的下楼了。 沈萧伏在闻人斯于的怀里,懒懒的,眼睛都是半眯半睁的,那模样像只餍足的猫,格外的惹人疼,但是敢去疼这只猫的人只有一个,厅中的仆人连直视这位拿下自家主上的夫人都欠缺点勇气,哪敢造次? 闻人斯于直接把人抱到沙发上放下,让他伏卧在沙发上,爱不释手的揉了揉沈萧的发顶,“想吃点什么?我让人给你做?” “……不想吃。”挥开头上的手,沈萧闭着眼睛趴在沙发上昏昏欲睡,“说了要睡觉……”他累得要死,这个男人死活把他抱下楼吃东西,混蛋!混蛋! “真有这么累?”看着有气无力的某人,闻人斯于挑挑眉,到底他压榨他体力的能力高杆了,还是这家伙身娇肉贵完全不经折腾了? “你以为呢?”沈萧懒洋洋的翻开眼睑,微微上扬一瞟。 闻人斯于单膝跪在地上,扑上去就是一个狠到差点断绝呼吸的吻,直到沈萧又推又捶才甩开某人。 “混蛋……”沈萧撑起来,抬手就一巴掌拍在教父大人的脸上,不是打不是甩,只是火大的拍锅贴一样拍上去的。 沈萧是文明人,一般不会动手,对教父大人气极也只是耍嘴皮子,动手拍人这绝对是第一次。 大厅里的仆人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差点没以为自己眼睛瞎了!敢打极道教父—— 这胆子是不是太大了点…… “嗯,我混蛋,请小混蛋你不要再做任何会诱发混蛋生成的动作,你知道对你我向来没什么自制力可言。”挨了锅贴拍的男人点点头,一脸我受教你也注意点的中肯表情。 “操蛋!这还成了老子的不是了?”沈萧瞪圆了大眼,指着自己的鼻子,火星子都冲到脑门子上了。 “沈先生,请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的事情都是因果关系。” “我擦你大爷的!滚蛋!” 闻人斯于耸耸肩,得!沈家人的习惯,大火词穷无语抓狂的结尾词都是这一句! 摸了摸火花乱溅的俊脸,教父大人侧着脸在沈萧的唇上蜻蜓点水的亲吻了一口,“这样才像我的沈萧。” 这像个炸药桶,一点就炸让他一头扎进去此生再也爬不出来的家伙是他此生唯一的挚爱! “边儿去!”沈萧气嘟嘟的推开又一次欺上来的男人,然后火大的把自己砸在沙发上,侧过头理都不想理这个得寸进尺的男人! “不去。” “滚蛋!滚蛋!老子要睡觉!” “不滚,吃了饭再睡。” “吃你大爷吃!老子不吃,没胃口。” “不吃?不吃我们就再去做运动做到你知道饿想吃东西为止。” “……” 那天在大厅的仆人这辈子都记得这个场景,记得他们那个怪癖,高贵优雅的主子,像个无赖一样哄着他的新婚爱人…… 第二六四章:女教父 因为婚期要看闻人夫妇的伤势决定,加上沈萧也有伤势在身,事务所那边,霸道的男人直接给他办了一年的病休,沈大律师直接成了无业游民,为避免两头跑,闻人斯于和沈萧留在了英国这边复健。 两个月后,沈萧的复健渐入尾声,闻人夫妇的伤势也进展到了最后的阶段。 “恢复得很好,但是近半年之内都要小心,不要有太大的腰胯动作。”西蒙给沈萧做了仔细的复查之后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前半句说完,他又看着沈萧一本正经的开口,“沈先生,我所谓的腰胯动作包括做爱,注意节制。” 沈萧听到之后,很淡定的点了点头,“请再给你的老板仔细的重复一遍。” 闻人斯于在一边已经听得磨牙,再听到沈萧的话,直接冷笑一声,“西蒙,我想请教一下关于节制限度。” 以“ 老板你的体力,请控制时间和节奏,看沈先生的承受度自行把握。”清心寡欲的单身男人微微后退了一步,相当淡定的开口。 某教父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 沈萧身上的电话声滴滴的响起,“我接一下电话。”转身走到古堡专门辟出来的复健室。 关于这个问题,他不参言。 电话是沈墨打过来的,沈萧看了看就按下接听键,“喂,有事儿?” “老六,老二让你给她划账奶粉钱。”沈墨的话语中带着笑意和喜悦。 沈萧微微一愣,随即笑了,“土匪婆子生了?” “是啊,咱们都升级了,是个小丫头,长得像个小老头一样,老二很嫌弃说丑死了,让你接手,她不要了。”沈墨笑得很开心,相当开心,话语间全是呵呵的笑意。 “不要了?行啊,给我吧,只要她不怕我给她培养出一下代极道盟女教父。”给他?怕啥,养着就是,他一光脚的还怕穿鞋的? “哈哈……女教父?我去给她传达一下你的意思。”沈墨乐了。 “告诉她要奶粉钱没问题,让我接手这丫头也没问题,前提是以后这孩子就是我们两口子的,跟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只要她舍得,我马上回来给孩子上户口改名儿,划到我名下。”沈萧向来大方,但是这所谓的大方是有前提的。 “行,我给她转告。”沈墨得瑟的笑开了,他就知道想要在这个家伙头上占点便宜哪是那么容易的? “对了,你的复健怎么样了?能站起来了吗?” “老三,我已经健步如飞了。”沈萧翻了翻白眼,这家伙是不是太没兄弟爱了点? “擦!你丫好了?这么快?” 沈萧撇嘴,“这么快?要不然你以为我要折腾多久?一年半载?”这哥们儿以为他是断了多少脊椎骨? “好了那就赶紧回来吧!老首长他们都以为你的复健还有一段时间去了,也没打电话催,行了行了好了就赶紧回来吧。我估摸着蓝依父母的伤势差不多也快好了,回来一起筹备你们的婚礼吧。怎么说你俩也是主角,不能当甩手掌柜啊。” “等几天吧,蓝依的父母马上要进行植皮手术了,等他们这边手术顺利我们就回来。” 沈墨一听,也是那么回事儿,“那行,你们等英国那边的处理好再回来吧,反正只要你们赶在五月二十八之前回来就行。” “知道,不会缺席的。”五月二十八号,沈家第二根旗杆要正式下杆了。 “我还等着你丫回来做伴郎呢,早点回来,别抵近了时间才杀回来。”沈墨笑道。 伴郎?沈萧微微皱眉,“老三,伴郎重新招人,我做不了。” “干啥?沈大律师,你丫还准备拿乔?”沈墨瞪眼,这小子是不是太嚣张了?不知道他丫马上就在后面接龙吗?想死也不是这么个死法儿啊。 沈萧没好气的踹了一声,“滚蛋,我一已婚人士你要是不忌讳,那我就不跟你拿乔。” “滚滚滚,你丫算哪门子的已婚人士?除了床上多了一个人,你那样是已婚一族?”流氓没好气,这边更没好气。 “我除了床上多了一个人,我还多了一张本本,在法律上本人已经脱离单身一族,请问一下,我算哪门子未婚人士?” “——靠!你丫领证了???!” 闻人斯于跟西蒙交涉完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沈萧嘴角带着愉快的笑意挂断电话,走上前,长臂穿过胳膊将人搂抱在怀里,倾身靠在怀里人的肩上,“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聊完了?交涉结果怎么样?”沈萧身体向后微微一靠,把身体的大部分重量交给了背后的人。 “想知道结果?我不介意和你在床上谈论交涉结果。” 沈萧转头看着背后的男人,挑衅的扬了扬下巴,“有什么不可以?” 教父眼一沉,一把把人扯进怀里,攥住那挑衅的下巴,“准备还账了?” 伸手勾下男人的脖子拉近自己的唇边,“我是男人,说出口的话自然会履行。”说完主动吻了上去。 这个吻绝对够得上天雷勾动地火! 压抑了两个多月的男人就像一只极度危险的兽,一旦碰触到那个闸口就会一发不可收拾。除非他餍足,否则他恢复不了任何理智。 “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胶着的唇终于分开,但是这绝不是男人已经餍足,宽松的运动服已经被扯得有些凌乱,沈萧引以为傲的神智因为这个吻混混沌沌,男人的话语传来说,稍稍拉回了一点神智,但是明显已经让他回复不了清楚了。 “……现在你还有心思问这个……” “我希望你是真的做好准备了,你知道这一次我不可能轻易就放过你。” 沈萧一颤,男人这话背后的意思昭然若揭,可是…… “……随你,但是不要伤到我的腰。”新婚的第二天那次之后,这整整两个月,这家伙被憋得抓狂了吧。他能为他做到这一步,他还有什么不能依从他的? 得到最后的通行证,闻人斯于直接把人打横抱起,分开的唇再一次紧密的交缠在一起,再也舍不得分开。 被情欲之火烧沸的男人,行动力惊人,抱着沈萧步过长廊,一脚踹开他大卧室门,右脚脚后跟一勾,甩上门之后抱着人直奔那宽大得离谱的大床而去。 沾上床那刻再没有任何顾忌,向来绅士的男人真的变成了野兽,一把扯开沈萧身上的遮蔽衣物,褪下他的长裤,撕裂那勾勒出了身下爱人私密地带形状的最后一道屏障,握住那已经站立起来的老二,引来一声低低的抽气声。 沈萧被抱上床,背刚刚沾上床,还没来得及缓口气身上就被男人剥的赤裸裸,回过神来的沈萧像只不管不顾的老虎幼崽,伸手扯住男人的衣领,没办法做到徒手撕裂,干脆就用脱的。脆弱的命根子被男人握在手里,他一边抽气一边脱掉男人的上衣,解开男人的皮带扯下他的裤子,扒开男人裤子,那雄赳赳气昂昂弹跳出来的粗壮让他下意识的瞪了瞪眼,然后也不客气的伸手握了上去,同样换来一声抽气。 “……如果你在床上能一直这样主动,那我睡着都要笑醒。”伸手从沈萧的手里接过自己的那根家伙,大掌一握把两人的老二和握在一起,粗鲁的磨蹭着。 沈萧脖颈一仰,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如果你愿意两个月做一次……” “靠!要是这样,我自己主动!” 没用太多的前戏,粗粗的扩张之后,确定不会伤到他之后,抓着沈萧修长的两腿缠在腰间,粗壮的家伙直接就寻着那禁地而去,刚刚含进一个前端时沈萧有些辛苦的仰直了脖子和腰板,男人不管不顾冲进去之后,那肿胀感与满足感交错,让沈萧直接低喊出声,“啊——” 确定他可以承受之后,闻人斯于直接甩开了膀子开始操干,每一下次顶进都能顶出一声闷喊,那激烈的欢爱让两个禁欲两个月的人都疯狂了…… 第二六五章 流氓中的战斗机,极品中的VIP 闻人灏身上的烧伤虽然面积很大,加上西蒙研制的特效药,很多地方的皮肤都自行长出了新的,而且因为脸没伤到,伤都在身上,他自己要求不需要做大面积的植皮,只是把一些裸在衣物没办法遮挡的地方处理了就是,所以后期的手术工程算不上大。凯特菲儿身上的烧伤面积没有那么大,她也不是很在乎,笑称丈夫都是一身伤,也不怕他嫌弃,也只处理了一些特别显眼的伤,其他的直接没管。 手术不存在什么大的风险,闻人灏就直接把小两口踹走了,让他们赶紧回去中国准备婚礼的事宜,他们这边随时都能配合了。 问了西蒙确定确实没什么大问题之后,闻人斯于和沈萧终于准备启程回中国。 “我查了天气,中国那边下午的气温直降十一度,把护腰绷带绑上。” 沈萧坐在书案前聚精会神的敲着电脑键盘,某个已经成功升级为管家公的男人拿了护腰的绷带直接拖一一条凳子坐在自家媳妇儿的身后,给他卷起衣服的下摆,伸手到身前松开皮带扣,拉下裤腰,给他把绷带仔细的绑在腰上。 “就算降十一度也冷不到哪里去,用不着。”一心二用的沈大律师依然端正的坐着,任自家管家公给他绑绷带,嘴上却表示不苟同的意见。 “没痛到你没感觉?”男人瞪眼,感觉到腰间有些下垮,不客气的拍了他肚子一巴掌,“坐好别动。” 沈萧嘟嘟嘴,乖乖的坐直了身体,挺直了腰板,不忘指挥男人,“顺道揉揉,酸。” “腰酸吗?”听到话,闻人斯于刚准备给他扣上皮带扣的手直接转手回到了后腰上,“这里?还是这里?” “都酸……”沈萧有些撒娇的咧了咧嘴。 “都酸?让你多躺一会儿非要爬起来折腾这些乱七八糟的,走吧,去床上,我给你好好揉揉。”说着,就伸手去拽人。 沈萧拍开这说起风就是雨的男人的手,没好气的给他了一个白眼,“你以为是谁害的?” “沈先生,我做的是正事,你这是没事找事。”闻人斯于前靠趴在坐在前面的沈萧肩上,瞪着屏幕一脸不满。 “靠!上床纵欲是正事,我这正儿八经的工作到成了没事儿找事儿了?”拍开肩上没长骨头一嘴歪理的男人,即使知道跟这个男人争论才是没事儿找事儿,但是气不过还是要争论两句。 “工作?沈先生,我要是没有失忆我记得我给你办了一年的病休,你这工作算怎么回事?” “……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没有共同支点的话题没办法交流。”说完,直接不甩身后这个闲得慌的家伙,自己全神贯注的折腾手上的案件资料了。 闻人斯于微微眯眼,站起身,一把把沈萧的电脑给合上,没等他给出反应,直接把衣衫还不整的家伙一把抱起来,跨步走向机舱的卧室。 明知任何的反抗对于这个男人来说都是徒劳,但是直到背沾到被子,沈萧才真正放弃挣扎。 “给你说了多少次了,飞机上用电脑影响飞行,说不听你,这是天上,咱们的生命能拿来开玩笑吗?”强迫了人的人还一嘴的理由,一堆的罗嗦废话。 沈萧不理。 身体被翻过去趴在床上,裤子被褪下了双腿,衣服也给扒掉了,轻薄的被子掩盖在腰间,温热修长的十指轻缓的在腰间按摩着,“西蒙说了,半年之内你的腰还是要好好注意,养伤就好好养伤,工作能做得完吗?那个事务所的律师又不止你一个人,有什么大案子难案子都要找你,没你他们就不开门接顾客了吗?” 继续不理。 “休假就好好休假,真正工作的时候我不干涉你,现在是我们的私人时间,该贡献给你那个莫名其妙的案子吗?” 还是不理。 “老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会心疼?”闻人斯于微微叹息,被子拉上盖住沈萧光裸的背,在不压着他腰的情况下伏在他的背上低低的埋怨着。 理了,“是啊,你自己以身作则把我折腾得死去活来,别人让我帮忙解决件案子,你就一大堆的歪理,闻人先生,你怎么不先检讨检讨你自己?” “沈先生,我检讨了,但是我检讨了也不能拒绝老婆的主动求欢啊。” “——混蛋!谁求欢了?!”沈萧差点没被口水给呛死,一张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这个满嘴跑火车的混蛋,他大爷的!谁主动求欢了?! “难道不是?那昨晚是谁夹着我的腰让我狠狠的干他的?”教父故作不解的模样反问道。 沈萧瞪着眼磨着牙一张脸又红又黑,一把推开背上的男人,回过身还补上一脚,“你去死!” “我死了你就是寡妇了,你舍得?” “闻人斯于,你这个老流氓!你才是寡妇!” 不要脸皮的男人欺上去压制着自家的宝贝媳妇儿狠狠亲了一口,“死也不会放开你,我做不了寡妇的。” “……”谁来帮他灭了这个流氓中的战斗机,极品中的VIP? 车子刚刚开进军区大院,就遇上了一身风尘仆仆的利国栋,还差点直接给撞到车头上,把开车的沈萧给吓得直拍胸口,跳下车仔细的看了看确定没有撞到,沈萧忍不住打趣道,“国栋哥,你这是在忙什么啊?车子不开直接跑回来?把你哥们儿给挂了,你家老爷子不得灭了我啊?” 利国栋一边拍身上的灰尘一边甩头,“别提了,我才刚刚下了训练场,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被我家老爷子一通电话,火急火燎的给招了回来,这不,急匆匆的车子没油了都不知道,拦车回来四个口袋一样重,一毛钱都没有,这赶着回去拿钱给车费,顺便瞧瞧家里是不是火上房梁了这么火急火燎的。” 沈萧看了看门口果然停着一辆出租车,拍了拍利国栋的肩,“行了你去瞅瞅你家老爷子找你干什么,我去给你付车费。” 闻人斯于推开车门下车,“没撞到吧?” “没撞到虚惊一场。蓝依,身上有现金么?”沈萧摇摇头,一摸口袋发现他的口袋也空空如也。 闻人斯于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钱夹,抽了一张50面额的英磅,“英镑可以吗?没有人民币。” “可以。” 利国栋打量着这个高挺精致的男人,转身看了看沈萧,“不介绍一下?” 沈萧走过去接过闻人斯于递上的纸币,转身对着利国栋大大方方的开口,“我爱人蓝依,蓝依,这是大哥开裆裤兄弟吉兼死党利国栋。” 利国栋伸手,“你好,久仰大名,今儿总算见到活的了,我是利国栋,叫我栋子就行。”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那已经伸出来的那只贵族手掌,“别介意,刚刚下训练场有点脏。” 闻人斯于摇摇头,噙着恰到好处的礼貌笑意,与那支黑不溜秋的手交握,“当然不介意!你好,我是蓝依·霍兰克。叫我蓝依就可以。” 兜里的电话又催魂一样的叫起来,利国栋无奈的耸耸肩,“改明儿慢慢聊,我先回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好的。” “沈萧,帮我给一下,回头补给你,蓝依是吧,回头再聊。”边说利国栋转身就开跑起来。 闻人斯于对着沈萧摊摊手,“沈先生,你们军属大院里长大的孩子都这样直爽吗?” “答对了。”沈萧关上车门,“我去给车费。” “嗯。” 沈萧出去给了出租车的车费回来,两分钟他的车尾巴后面就堵上了三辆车,而且堵的都还是熟人。 “沈萧,你丫连天使8都整上了?不错啊。”李特是直接堵在沈萧屁股后面的,看见前面的车,李大队长直接吹了一声口哨。 沈萧笑笑,“见笑。” “嘿!我说哥们儿,这地儿不大合适谈天儿吧?” “滴滴——赶紧走啊!别堵在这里了,我家那两位老祖宗电话都要打爆了,我不想围着房子跑圈啊。” “赶紧啊……” 第二六六章:搞事儿的首长 沈萧车子还没开到家门口,远远就听见大院东边传来枪声,那是打靶场传出来的。闻人斯于只是瞄了瞄,没觉得奇怪,这是军属大院,有这些声音他没觉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累了?”熄了火,闻人斯于揉了揉沈萧的发顶。 “嗯。”确实累了,昨晚被这个男人疯狂的压榨了半宿,又是长途飞行,他现在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喊。 “晚上回公寓?”他虽然不排斥这里,但是他还是更愿意跟这个家伙独居。 “今晚大概回不去了,明晚再回去吧。” 两人一边说一边踏进了院门。 “沈萧回来了?不是说晚上到吗?”院子正在择菜的老帮佣看见进门的两人,眨眨眼站起身,惊喜的走过去帮他接闻人斯于手上的简易行李。 “提前走的,李婶儿,您忙,行李不重让蓝依拿就行了。” 闻人斯于淡淡的微笑,朝着老人点了点头,沈家的帮佣真正意义上并不是仆人,所以他也入乡随俗了。 “那好,赶紧进屋吧,她们都在屋里呢。”老人笑呵呵的挥挥手,也不去抢了,转身就去择菜了。坐下的时候眼角的余光还瞄了瞄两人进院门就一直牵扯着没有松开的手,笑得相当的高兴。 “嗯,那您忙。”沈萧点点头,被身侧的男人牵着的手一直没有放开,他大大方方的任他牵,也大大方方的任老人瞧。 闻人斯于右手提着行李,左手牵扯着沈萧,两人相携走向主屋。 “这孩子找了个不错的对象呢,长得好又疼人……”院里的老帮佣一边择菜,一边笑着嘀咕。 还没进屋就听见屋子里传出来婴儿哇哇的哭嚎声。 沈萧呲了呲牙,“这个丫头,绝对是土匪二代!” 闻人斯于笑了笑,撒开握着沈萧的手转而向上刮了刮沈萧的鼻梁,“有你镇压怕什么?”这个家伙连大土匪都能搞定,还怕什么小土匪吗? 沈萧拍开鼻梁上的手,“我准备把她丢给你,养个女教父出来。” “前提是夜楦舍得。”他反正是没什么意见的,何况这个女教父计划感觉不错。 闻人斯于牵着沈萧一进屋就看见客厅里一片混乱,一堆大人团团转,小孩儿扯着嗓子嚎,看上去相当的壮观。 “这是怎么了?”沈萧直接站在门边不远处,没打算再走近一点了。 听见沈萧的声音,张玲豁然转头看见站在门边的两人眨了眨眼,“老六蓝依?你们到了?不是说晚上才能到吗?” 听到张玲的声音,忙碌中的人都抬头看着门口的两人,“老六,蓝依,回来了。” “蓝依,站一会儿再过来,这边还没收拾……” “怎么这会儿就到了?” “提前走的。”沈萧点了点头,“这是怎么了?小丫头怎么哭这么厉害?” “没事儿,这个小家伙拉了便便,扯着嗓子嚎呢。”张玲丢下手里的活儿走过去。 “蓝依,赶紧把行李放下吧,这都到家了怎么还提着。”张玲伸手接过闻人斯于手上的行李箱搁在一边。 “六婶儿。”闻人斯于微笑着向张玲点了点头。 “嗯。”张玲眉开眼笑的点点头,“一路上累了吧?要不先上去洗个澡睡一会儿?” “没关系,在飞机上洗了。”边说边顺手接过沈萧脱下的薄外套,挂在衣架上。 张玲点点头,转而上下左右的打量了沈萧一圈,“没事儿了吧?” 沈萧摇摇头,“没事儿了。” “没事儿就好,臭小子,下次可别折腾了,你看你家那口子差点没吓掉半条命。”张玲拍拍沈萧的肩,打趣道。 受教的点点头,环视了一圈,岔开话题,“爷爷呢?三哥不是说他老人家一天到晚都守着这个丫头半步不离吗?” “在靶场,几个加起来快一千岁的老首长较劲儿去了。”萧雨把收拾好的小家伙抱起来走过来递到沈萧面前,“瞅瞅吧,外甥女呢。” 沈萧仔细的看了看萧雨怀里的小丫头,伸手轻轻刮了刮小家伙的小脸蛋,“土匪说了一次实话,确实挺丑的。” 闻人斯于有些好奇的看着那巴掌大的小婴孩,他还没有接触过这么小的婴儿,看上去太脆弱了点。 萧雨一听沈萧的话一巴掌拍开他手,“你懂什么呢?小孩子生下来都这样,长开了就好看了,咱们小果果哪里丑了?” 沈萧摊摊手,好吧,他对这个门外汉,“叫什么名字?” “索焚歌,小名果果。”索夜楦从楼上下来,刚好接上话。 “焚歌?”这名字怎么取这个? “焚是果果她这一辈的辈分排字。”索夜楦满脸慈爱的逗弄着自己的小宝贝,一副有妇女万事足的模样,好不令人艳羡。 “这字有点彪悍。” “老祖宗传下来的。”索夜楦逗了还不过瘾,干脆伸手把小家伙抱在怀里,转头看着沈萧,“复健看上去挺成功的,没什么事儿了吧?” “医生说不要有大的肢体动作,养一年半载就能彻底恢复了。” “这就好……” 正说着,沈墨就急匆匆的进了屋,“咦?老六蓝依?怎么这会儿就到了?不是说晚上吗?” “时间提前了,三哥,你忙什么?”看见沈墨急匆匆的放下公文包就准备上楼,沈萧不解。 沈墨无奈的拍拍楼梯扶手,“别提了,爷爷打电话给我让我最快的速度回家,换好训练服去靶场报道。” “你不是在上班吗?”现在才几点啊?老爷子这公然让翘班不是他的作风啊。 “只是跟一个客户,完了就直接下班,我前脚刚跟客户说拜拜,后脚爷爷就打电话来召唤,十万火急的。”说话间,沈墨已经上了楼梯,“回头再说。” “得!准是那几个一千岁的老首长折腾上了,刚刚国栋哥他们都被急召回大院了。”沈萧耸耸肩,大概猜到了这一个一个火急火燎是因为什么。 “这些老首长岁数越大越能整事儿了。” “都说老顽童老顽童,不整事儿还叫老顽童吗?” 闻人斯于拍拍沈萧的肩,“不是累了吗?上去睡一会儿吧。” 索夜楦逗了女儿,“你们俩都去休息一下吧。” “就是就是,上去休息一下吧。” 沈萧摇摇头,“不睡了,我去靶场看看,这些老首长折腾起来没个底限的,这么大岁数也不嫌累。”这些老爷子都是当年在战场上玩儿过命的,性格彪悍,脾气火爆,还特别能搞事儿,凑一起还忒来劲儿,特容易上火。 “就是打打靶子较较劲儿,也折腾不了什么,别担心,去休息吧,长途飞行挺累的。” 萧雨也点头,“去休息吧,腰上的伤不是还没有好完全吗?小心一点好。” “没事儿,这会儿睡也睡不着,我还是去盯着点,较劲儿闹起来还能帮着灭灭火。”想想,沈萧还是决定去瞅着一点,权当凑热闹。 “有老三和栋子他们,应该没事儿,别操心了。” 闻人斯于伸手揽住沈萧的肩将他半搂在怀里,“没关系,伯母,他不睡我陪他去看看吧。” “蓝依……” “他在飞机上睡了两个钟头,只是有点倦,让他睡也睡不着的。” “那也行,你们去看看吧,那些老首长一个个都是来事儿的主儿,老六,你这个灭火器去瞅着点也好。”想了想,张玲和萧雨还是认同了沈萧的话。 几人刚出院门就遇上刚刚停车的沈中将,也是一身训练服一身灰尘的刚从训练场杀回来的。 “老大,你这也是被老爷子急召回来的?”不用猜,肯定跑不掉。 沈浪抹了抹脑门上的黑灰,“可不是。” “搞大了。” “看来是有点大。” 第二六七章:你还没安全感啊? 虽然知道这些老爷子不消停,可是看见那几个一千岁的老首长们一家排开,一个个精神抖擞的端着枪,身姿笔直动作纯熟的瞄准射击,还是让沈萧和沈浪眼角直抽抽! “这都几岁了还搞?”沈萧看着那个戴着老花镜瞄准的利家老首长,有些无语的抹了一把脸。 沈浪见着这场景也头大如斗,“下棋逗鸟没市场了。” 见过无数大场面的教父大人,看见这些个老当益壮的老爷子也有点瞪眼,能耐啊!这把岁数了还能这么折腾,除了这些当了兵上了战场宰了侵略者的,估计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了。 “这玩意儿对他们来说那是永远的牛市。”利国栋看见沈浪他们过来,直接奔了上来,一听沈浪的话,深有同感! “这算什么?我家老爷子发豪言了,等他老人家挂了,什么都不要,给他陪葬一把汉阳造和那把收藏了几十年的日军指挥刀就成了。” “这确实有点豪言。”汉阳造都进军事博物馆了,他老人家还要找陪葬? “这茬儿怎么起的头?”指指还在扣扳机的老首长,沈萧问早到场的几位。 “谁知道?我们都没在家,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折腾起来了。” 李特叉腰,手碰到腰间的枪,顺手就抽了出来,一看,好家伙,瞪牛眼了,“靠啊!老子这玩意儿居然还没有下膛?!” 利国栋和沈浪温泊君一起黑线满额,“你丫干什么了别在身上的枪还上膛了?”这玩意儿没走火算他丫运气好! “刚刚追完嫌疑人,前手丢给他们,还没喘口气老爷子的催魂令就来了,彻底把这玩意儿给完了。” 沈萧点点头,这些老首长的时间简直卡得太能耐了!一个个都是刚刚完事儿就接到急召了。 老爷子折腾还没完,他们就在一边晾着,沈浪转头,握拳锤了锤闻人斯于的右肩,“听说你俩扯证了?” 闻人斯于笑笑,“定心丸。”什么都没关系,但是这个手续一定要先走了再说。 沈浪一听乐了,“兄弟,你还没安全感啊?”不管从哪一方面看这家伙也不应该是没安全感的那种人吧。 沈中将乐了,教父只是淡淡笑,“大哥有?” 沈中将一听,笑得更欢了,心照不宣的锤了锤教父,这玩意儿谁有谁是超人! 不过,教父很明显比中将要好上那么一点,沈中将那会儿是结了婚,拿了证,还一天胆战心惊的过日子,最后出了那个意外之后才算慢慢消停下来,那个活摇活甩的心才放回肚子里。 “呦呦,沈萧同志,你不厚道了吧?不介绍一下?”李特他们刚刚就瞄上这个长相精致,气质牛B的哥们儿。利国栋是刚刚才见到这传言中的流氓爱人,温泊君上次过年的时候在门口被堵车的时候就见过的,李特和张丰沂这是第一次见着活人。 沈萧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大方的开口,“这是我爱人蓝依·霍兰克·克劳伦斯,蓝依,这几个都是大哥的开档裤兄弟,国栋哥和泊君哥你都见过,这是李特,那是张丰沂。” 闻人斯于绅士的伸手挨个挨个的握过去,一点也不装牛B,相当的融入场子。 “这眼光不错啊,不比沈中将差啊。”李特吹了一声口哨,真心评价。 “那是当然的!咱大院里的风云人物能找个次的?”张丰沂用手肘捅了捅李特。 “哎,铁嘴同志,没听说你丫是弯的啊?”混了这么多年,这个问题他们怎么从来没有听到点风声啊? 沈萧一听,无奈的耸耸肩,“这个问题你可以去采访一下我家大嫂。” 一群人一起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哦……” 原来又是被强行拐走的啊! 转头看向那个漂亮的男人时,众人都满眼的钦佩,哥们儿,能耐啊!能拐走这铁嘴流氓!本事不错啊! 教父大人不置可否的保持着温和的笑意,侧身靠近了些身边的爱人,眼底的宠溺和爱意赤裸裸的,惹得站在一边的人个个挤眉弄眼。 沈家的又一桩让人羡慕嫉妒恨的恩爱夫夫啊! 打了不知道第几轮,场子上聚的人越来越多,都是场上折腾中的家庭成员,看样子都是被急召回来参合的。 最后一颗子弹从弹夹里打出去,噼里啪啦的打靶声终于消停下来了,把手里的枪一放,利家老爷子一声大喝,“报!” “一号靶四十五发上靶,二号靶四十五发上靶,三号靶四十五发上靶……” “没戏!换人!”李家老爷一听,眼一瞪手一挥,霸气依旧。 “换人这一轮还折腾不出来,那瓶老药酒直接倒下水道里去!谁也别指望了!” “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 几个老革命唧唧歪歪的下了场,看见场子边的人直接二话不说就冲了过来,准备抡人上阵。 沈家老爷子看见人群中的沈萧两口子,一愣,随即快步走了过去,“老六?蓝依?不是说晚上才到吗?” 沈萧再一次解释早到的理由,“提前出发的。” “爷爷,身手不错。”闻人斯于对着老爷子竖了竖大拇指,身上那浅淡但是却明显的疏离和格格不入的孤傲感消失了。 老爷子一听,笑得那个高兴自豪啊,之前那点膈应被那句‘身手不错’给踹到了内蒙古,骄傲的拍了拍胸膛,“爷爷玩儿了几十年了,再不好就该检讨了,想当年爷爷还是小有名气的神枪手呢。” 没等闻人斯于接嘴,旁边的老首长就接上了,“啧啧,瞧你那得瑟样儿,咱哪一个不是玩儿了几十年了?有什么可自豪的?” “我说老沈头,不吹牛你能死啊?大爷的,吹了几十年还没吹够!” “就是,老沈头这行为可要不得。” “就是!见着外人就吹!” 沈家老爷子一听这眼一瞪,“老子哪里给外人吹了?” 其中一个老爷子指着闻人斯于,“这小子是咱大院的人?” 沈老爷子一看那手指直接指到自己身边的人身上,再三确认之后阴测测的笑了,“这小子是外人?老六!告诉你这些老前辈,这小子是不是咱大院的人,告诉他们这小子到底是不是外人!” 玩儿我?看玩不死你们这些老乌龟老东西! 站在边上,刚刚对这个‘外人’的身份进行了认识的人都满头黑线的退了一步,老祖宗,你们什么时候能改改这不问不管直接抡着家伙就拼的性格? 沈萧无奈的刚要开口,闻人斯于直接揽上沈萧的肩,把他半搂在怀里,接替了自家媳妇儿的工作,“我来吧。” “各位老首长,我是沈萧的爱人。” 一句话,让那些得瑟的老首长直接傻了!整齐划一的望着那两个姿态亲蜜的家伙,瞪眼! 然后时静默,一再静默,静完了之后就是眼嘴角一起抽搐! 那些老古董抽搐了,唯一得瑟的就是沈家这个老古董,得瑟得就差插着腰抖着脚点支烟当混混了! “怎么样?这里有外人吗?” “……” 老沈头得瑟,那些被一口口水呛着老首长直接转头对着沈萧瞪眼,这个臭小子!没事儿找什么男对象啊?! 沈萧很无奈,这事儿好像不管他什么事儿吧? “行了行了,还干瞪眼干什么?再瞪下去天都黑了,今晚那瓶老药酒还想不想下肚了?” “就是,就是,赶紧的吧,还想练练夜间打靶还是怎么着?” “切!没种!” 一阵兵荒马乱的折腾之后,他们也总算了解清楚这些老首长到底是为什么折腾了——一瓶药酒! 利家老爷子的老战友从西藏给他带了一瓶几址年的藏药老药酒,本来是好好的,说一起分享,结果不知道怎么起哄起哄到一家独享,这肯定没戏,于是一来二去就直接论枪杆子定输赢,谁赢了谁喝,可是都是几十年的老兵油子老战友,彼此的实力都差不了多少,不知道谁就提议让家里的小辈儿来代替干活。 拜他们这些爱国家爱军队的老首长折腾所赐,家中小辈儿都有进了部队的,而且都有那么两个手里都是有货的家伙,还凑了巧,都进了特殊的部队锤炼过,势均力敌,比如李特沈浪之列,成了,就他们吧!完了还找了一批实力次一点的备用选手,比如沈墨之列! “果然都是些没事儿瞎搞的老顽童!”沈浪听完之后直接磨牙! “他们瞎搞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沈萧撇嘴。 第二六八章:因为一瓶药酒引发的后续 念叨归念叨,该上的还是要上。要知道这些老首长老是老了,那还是家里说一不二的权威人士,这些猛人,就算是瞎搞,你也得配合到底,这是必须的! 不知道是不是玩上瘾了,这场争战利品的射击已经变了些味儿,实力强的先一边凉快着,势力次一点的先上。 沈浪他们也乐得在一边凉快凉快,忙得要死跑回来,歇口气也不错。 “腰没事儿了吧?”那边打那边的枪,沈老爷子转身关心起自家小子的腰伤,走之前还是被抱着坐着轮椅走的,回来看上去正正常常的行走,老爷子还是忍不住担心。 沈萧轻轻拍了拍后腰,“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医生说好好养一年半载就完全恢复了。” “那就好好养,年纪轻轻可不能落下后遗症。” “嗯,我知道。”就算他不知道有人也知道,这监督工作,绝对没人比这个家伙做的更好的了。 “工作就先放下吧,等彻底恢复了再说吧,腰椎不比其他,开不得玩笑。” “爷爷放心,我给他办了一年的病休,没有完全恢复之前不会让他工作。”闻人斯于一听这支持工作的,立马附和。 得!这找到知音了,这混蛋会更加有恃无恐了! “好好看着他,这臭小子没多少自觉性可言。”老爷子好像还怕闻人斯于的工作做得不够彻底,再补上了一句。 “我会的。”教父向来是说到做到的,绝不放空话! 沈萧第一次觉得,这两个人还是膈应点的好…… “老沈头,你家沈萧这对象不错啊。”老张家的老家伙一脸满意的捅捅沈老爷子。 “那是,不看是谁找的对象。”老爷子一听,心里那个美啊!自家的人被夸了,那的确该美啊。 “不是中国人吧?” “混血儿,中混英。”之前就看这小子长相过关,现在心里有点疙瘩散了,看在眼里就更顺眼了。 “呦呵,跨国联姻啊?”老利家的老爷子上上下下瞅了一圈,“这小子有两米?” “一九八。” “会不会顶门框?”这身高矮一点的站在一边都是一种压力。 “沈家门框高,顶不着。” “这斯斯文文的看着是不错,就是没法儿跟不上你沈家的优良传统啊。”这看着像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弟一样,跟沈家这纯爷们儿的家风有点脱节吧。 沈老爷子一听,嘴角抽了!这些老家伙也有走眼的时候啊?! 被议论的当事人,一脸云淡风轻的站在一边,听着这些老首长叽叽咕咕说的热火朝天,什么都没表示,只是站在沈萧的身边,偶尔微微低头在沈萧耳边说着什么,边说还边笑着,温柔缱眷,像个温文尔雅的贵公子一样,这种气质跟唐慕相当相似。 沈浪也在一旁边看边听,听到最后那句的时候,下意识的侧头看了看那个衣着闲适,举止优雅的男人,跟自家老爷子发出了同一句感慨,原来这些眼睛贼毒的老首长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 极道教父会是‘斯斯文文’的主儿?别扯了! 沈萧则什么都没看叉,反正关于这家伙什么样的‘斯文’人士,他相当清楚。 沈萧没反应,不代表在这群人面前,向来还保持着年轻那会儿的争强好胜的沈老爷子也会没反应。 “你知道他跟不上?”老爷子很淡定稳重的反问了一句。 “别说这小子会折腾这些不斯文的玩意儿,不靠谱。” 枪械这些东西虽然谁都能挂在嘴上,而且被提及的频率之高难以企及,可是真正接触这个玩意儿的人却并不多。而他们因为职业正好是接触这类物品的那群为数不多的人之一,因为——他们都是军人!而且都是在军中才能碰触,一般离开那个环境一样是不能碰触的。 “这世上不靠谱的事儿多了去了。”这句话沈老爷子在沈萧带回这个对象的时候,再次深刻的体会了一把! “听你这口气,这小子会折腾这些玩意儿?”好吧,会折腾也不是什么大破天的事儿,毕竟这东西‘会’和‘精’是两码事儿。 “那当然。”老爷子斩钉截铁的道。 混黑道的不会使这家伙?鬼才信,他反正是不会信的。 “那行啊,趁机会让他也露一手,沈浪家那口子听说挺能耐的,能把这玩意儿玩得出神入化的,看看这个是不是也是彪悍的主儿,咱们就指着这群后辈传家了。”老李家的老爷子一听,来劲儿了,那口气还相当的得瑟,因为他家李特那个特战教官媳妇儿,他向来是有资本得瑟的。 “蓝依,给这些老家伙露一手,看看咱老沈家到底有没有传家的!”欺负他老沈家没人?靠!他沈家什么都没,就是人不缺! 闻人斯于一听点名点到头上,转过头看着老爷子,很谦虚,“爷爷,我很少碰这个,玩得不好。” 沈萧一听,忍不住翻白眼,这是闹什么?谦虚?这个男人要是懂得谦虚俩字儿,母猪都能爬上喜马拉雅山顶峰了! “玩不好没关系,多练练就成了,来,露一手让咱们这些老家伙瞅瞅,看看是不是玩儿这个的璞玉。”起哄得很热闹,只是这其中的心态成分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沈老爷子下巴一扬,“玩得不好没有关系,好苗子是能打磨的。”关于这个小子的事迹他最近了解得有点多,他相信他的直觉! “是啊,好苗子就是一点一点磨出来的,当过兵吗?” “没有。”他十几岁就自主创业了,上哪儿去当兵?要真掰只能是上极道盟当了。 “自己玩过枪?” “我有合法持枪械权。”他身上有枪向来是光明正大的。 老古董们都了解的点了点头,国外很多国家,公民都有合法持枪权利,这并不是什么奇事。 场上次一点的第一轮射击已经结束了,都是从小混到大的,对彼此几分几两都是了解的,知道这群老古董们是没事儿找事儿,下手的时候都是拿着度的,要是真拼起来天知道什么时候能完事儿。都是好战份子,真激出来斗志,玩大了! “老六!你给老子好好待着,想不想结婚了?”看着沈萧准备步向靶位,老爷子虎啸一声,指着沈萧让他丫的立马站好!瞎搞什么瞎搞? 沈萧乖乖的站住了,他没想去凑热闹,只是想去瞅瞅。 “结婚?沈萧这是准备结婚了?什么时候?怎么都没有听到风声?” “他们这才多久就要结婚了?这年头闪婚可不想咱们那时候那么好搞了。” “他们这都准备结婚了?会不会太快了点?年轻人多了解了解不是坏事儿……” “就是,要是不合适来搞整合,就瞎搞了,这不是你老沈家的优良传统。”沈家是个人都知道结了婚就不能想离婚!绝对不行!这结婚就是一辈子的事儿! 闻人斯于听着这些老古董一人一句,听得扬起眉头笑了,笑得还相当的开心,沈萧看见那笑意,脚下意识的想挪开,有点想离这男人远点的想法。 但是脚刚挪了一步,沈萧就被男人强行抱在怀里,不是搂,是抱!带着占有欲的姿势看上去相当养眼,只是沈萧知道这个怀抱现在有点硬邦邦的。 沈浪年头这突然秀恩爱的两人,又结合刚刚那些老家伙的话,以过来人的经验他知道,那些老家伙的话让这个家伙炸毛了! 沈萧已经是这个男人不能碰触的逆鳞! 经历了这么多事儿,结婚证虽然拿到手了,可是他现在最急迫的一件事就是婚礼了,他要公开他们俩的关系,用婚礼的方式!所以这档口说结婚这事儿要慎重,那就是给这个家伙找不痛快! “爷爷,我没有碰过95式,试试吧。” 沈萧一愣,这家伙很懒,对武器他没什么热情度,他虽然懒却只是针对武器,对于这些东西他是能不碰绝不会碰的,他更喜欢用另一种方式解决——拳头! 可这是—— 第二六九章:沈先生,Lucky kiss 靶场上的人都下来了,闻人斯于点点头,搂着沈萧走上去,接过警卫员递上的枪,他看也不看,直接转头在沈萧唇上偷了一个香,“萧,站着看,给我打气。” 沈萧顺手给了他一巴掌,没什么力道,警告成分居多,可是看在外人眼里这两个家伙就是在打情骂俏。 “哎呦!现在这年轻人啊!” “擦!真大胆啊!果然是洋鬼子。” “我个娘,看着怎么还这么顺眼?” “这就亲上了……” “这俩感情不错的样子啊,怪不得要结婚了……” “这样子结婚真有保障?那些个外国人隔三差五就在闹离婚,何况这家伙看上去相当有乱搞的本钱啊。” 看见场子上的两口子大尺度的玩暧昧,场下的老家伙们炸锅了。 一窜一窜炸了锅的铁片砸过来,教父大人还是笑着,嘴角甚至都没有多上扬一寸,那笑带着魅惑人的优雅,看着相当的养眼,沈萧觉得很冷,可是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如果这家伙一直这样笑,他一定不会跟他结婚!擦!太他娘的没有安全感了! 老首长没说错,这家伙不是相当有乱搞的本钱,是很有很有乱搞的本钱,这么一放出去,能扛得住这家伙魅力的女人真没两个。漂亮的女人都不找帅哥当老公,这个真有道理,因为这帅哥真的不保险。 “想什么呢。”看着沈萧脸上那丰富多彩变幻多端的脸色,闻人斯于没好气的给了一个爆栗子给他敲在额头上,下手丝毫没有留情。“你也以为我会乱搞?” 沈萧耸耸肩,“闻人先生,从认识你开始我就没觉得安全过。”尼玛!谁说结了婚就一定有安全感? “我以为我已经给够了你信心了。”他费心巴力的去折腾了那个百年契约,这个家伙还觉得没信心?找揍吧。 沈萧双手环胸仔细的瞅着眼前的男人,“闻人先生,我想去找根铁链子。” “绑着你?” “滚!绑着你,把你二十四小时拴在我的裤腰上。” 教父一听乐了,坏坏的眨眨眼,“沈先生,你知道的,不用铁链子不用裤腰你都可以绑住我。” 男人隐秘的话语让沈萧直接抬脚就踹,“滚蛋!没个正行。” “沈先生!不听话的人是要挨揍的!”脚没有踹到人,腰先被抱住了,男人瞪着眼,脸上的笑意猛地一下回姥姥家了。 沈萧挣扎,“撒手。” “我说你们俩恩爱完了没有?”腻腻歪歪的两口子看着有点碍眼! “行了就开始吧!要恩爱要腻回家关上门慢慢腻。” 沈浪看见这两人,决定回去好好给他家小祖宗上一堂政治教育课,瞅瞅人家,恩爱哪里犯法了?他家那个脸皮忒薄的祖宗也是时候增加点城墙了。 “开始开始!” “现在的年轻人啊……” 沈萧支起手肘撞了撞男人,“撒手啊,你还准备就这样射击是不是?” 以前,沈萧对这样公开场合的亲密不习惯也不喜欢,就算接受了这段感情,可是心里那道坎始终有点过不去,但是在爱尔兰广场上那一场舞之后,他发现那一关过了,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这个人而已。 退去这爱外面的层层包裹,最后剩下的只有这个人而已。 他在意的他想守护的想牢牢抓在掌心的只有这个人而已,仅此而已。 “如果沈先生愿意,我不介意,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男人一脸认真,手还在沈萧的腰际没有挪开。 沈萧失笑,伸手拽开了腰上的手,“闻人先生,请你好好干,老爷子还等着打磨你这根好苗子呢。” “打赢了有没有奖励?”被拽开,教父大人也没有再缠上去。 “校你的枪吧。” “有奖励吗?”不依不饶的教父就是不撒口。 “打赢了老头子我给你奖励。”估计是看不下去了,沈老爷子两个大步冲到靶场上,听到这两人的磨叽,老爷子直接开支票了。 闻人斯于笑笑,“那爷爷就把萧奖给我吧。” “行!只要你能打出合格的成绩,就把他奖给你。”老爷子很大气。 沈萧无语,“爷爷,我就只值一次射击合格的价码?” 老爷子一听直接瞪眼,“你俩结婚证都领了,还有什么价码可言?” “谢谢爷爷了。” 说完,刚刚还笑着的男人还是笑着,操起左手的95式,没有检查没有校准甚至都没有瞄准,用立姿点射打完了一个弹匣。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干净利落,漂亮到找不到丝毫的瑕疵。 枪声响的时候站在场子边的人还在说话,枪声停歇的时候,场子上的声音个跟着枪声消失了。直到旁边负责报数的警卫员的声音响起,“三十发全部上靶,二百四十四发。” 沈浪和李特一干人刚刚还有些轻松的表情全不在了,个个都惊愕瞪圆了眼,至于那些个刚刚好说着要打磨好苗子的老首长更是想吞了一个鸵鸟蛋一样,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终于回过神来时直接炸锅了。 “这小子!牛啊!” “靠!这小子在哪儿练过啊?!” “我的个娘,这什么路子……” 沈浪他们直接冲了上去,“把靶子拿过来。” 报靶员拿着靶子过来了,靶子上还冒着轻烟,烧炙的弹着点似乎还留着余温,所有的着弹点都集中在几个致命的位置。 沈浪的手指摸过那些个弹着点,眼中翻涌着激动,他一直知道这家伙会是用枪的高手,可是他没有想到这家伙会是这样的水准。 李特的目光钉在那靶子上,比起沈浪的激动他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他们都是用枪的高手,靶子上分布的着弹点并不是一般玩枪的人会打出来的,那是—— 这次算是沈萧真正意义上的见识闻人斯于用枪,上次他的眼睛看不见,但即使眼睛看不见他也知道这个家伙是高手,只是这亲眼见到又是另一种震撼。 “哈哈……好小子!”相比其他人,沈家知道内幕的人都多多少少有了些心理准备,但是看到这样的成绩,沈老爷子还是相当激动,“能传咱老沈家的家了。” 刚刚还得瑟的老首长都有些焉不拉几的了…… 尼玛!顺便拉出来一个都是这样彪悍的主儿,沈家到底什么风水啊?! “比一场。” 沈浪看着闻人斯于,十二分中肯的邀约。 闻人斯于看着沈浪,笑了,“大哥,我能拒绝吗?” “不能,如果你还想好好结婚。” 沈萧翻了一个白眼,忍不住腹诽,原来沈中将也有不要脸的时候啊。 闻人斯于笑得无奈,“看来我是没的选。”婚他肯定是要结的,结婚想要好好结肯定是每个新人的愿望。 “所以来吧,兄弟。”沈浪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跟这个家伙好好比一场了!这是强者对强者的一种不能抑制的想要较量的冲动。 “我们能一起吗?”强者,都是耐不住手痒的。 闻人斯于转头看着自家媳妇儿,“我们结婚他们会参加?” 沈萧诚实的点点头,“肯定的。”他们向来是喜欢凑热闹,就算不清,他们一样会凑上来。 教父大人了解的点点头,“要较量没问题。”他向来喜欢把路开好再干活儿,“我赢了,我们结婚请你们高抬贵手。” “你要是输了结婚就随便我们折腾?” “没问题。”为了这话,他一定不客气。 “那还等什么?”他们左右算来都没有亏,还能享受一把这样的较量。 闻人斯于转头看着自家媳妇儿,主动索取了一个吻,“沈先生,luckykiss。” 沈萧乖乖的任他亲了,准确的说他还没来得及拒绝,男人就已经强行吻了,只是淡淡的啄了一下。 第二七零章:一个弹孔的满环? 比赛的规则很简单,四十秒完成预备,一分钟打完弹匣,以上靶的环数定输赢。刚刚闻人斯于已经打了一次了,所以这一次变了一点。 枪械被分解了,他们需要组装上那些零部件再射击。 沈墨和沈萧在一边计时。 一声令下,众人就以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开始装枪,七秒钟之后,李特开了第一枪,然后紧接着,整齐划一的声音都响了,最后一个开枪的是教父大人。 但是最先打完弹匣的是最后开枪的闻人斯于,他的枪打完之后,沈浪也放下了枪,没到一分钟,全部都射击完毕。 但是结果很明显了,教父和沈中将看上去旗鼓相当,但是最终的结果看靶子上的环数定了。 张丰沂和李特在特战折腾的时候,都是出了名的枪王,提溜出来那就是军区首长都竖大拇指的主儿。可是很明显,沈浪这些年在办公室才是真的没有闲下来,一手快枪让那两位干瞪眼了。 但是干瞪眼这位仁兄,那就不说了,人家现在升至中将还随时跟着特战队那些个家伙一起趴散兵坑,一起玩儿实弹射击,想起来还钻到边境去找些个活靶子练手,枪法越来越好是正常的! 可是谁来告诉他们,这个看上去贵公子模样的家伙是哪里折腾出这么一手绝活儿啊?! 没有报靶,报靶员直接拿着靶子跑过来了,只是其中那个拿着教父大人靶子的报靶员脸色有点怪怪的。 没有意外,没有人放空,没有流弹,因为刚刚参与这场较量的人都是军中数一数二的枪王。 “这是怎么回事儿?”沈老爷子指着闻人斯于的靶子,一脸不信。 沈浪看着那只靶子,扬了扬眉,“满环啊,爷爷不认识?”语气乐呵,却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支靶子,有震撼有惊愕也有掩饰不住的跃跃欲试。 “一个弹孔的满环?!”其他人的靶子上布满弹孔,可是就是教父那支靶子上只在最中心有一个略大的弹孔,其他地方干干净净完完整整的。 这应该是拿了血本出来争取结婚顺利不要被人整吧。 利国栋走过去微微眯眼,伸手摸着那个弹孔,瞳孔微微紧缩,“因为他三十发子弹都打在了这一个弹孔里。” “——” 一片哗然! 教父大人挽高袖子试了试水温,感觉到水温合适,起身走在浴室门口招呼床上看着法学杂志的媳妇儿,“沈先生,洗澡了。” “嗯……”沈萧趴在床上正看得起劲,听到招呼应付的嗯了一声,却没有半分动的意思。 “沈先生,需要我抱吗?”靠在门框上的教父大人,撇撇嘴,他家这家伙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洗个澡一催二请三不动。 “……马上,一分钟。”沈萧头也不回的应道,手上还拿着笔在杂志上勾勾画画。 “我一分钟都不等。”说着,靠在门框上的人直接出来二话不说,把赖在床上的人一把抱起来折回浴室。 沈萧手上还抓着笔,被抱起来的时候扑腾了两下,还没扑腾完,直接就被男人丢到浴缸里了,一身衣服瞬间湿了个透。 “靠!闻人先生,你真粗鲁。”沈萧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仰起头甩了甩头上的水,撑着坐了起来。 “我还有更粗鲁的,沈先生你想见识一下吗?” 男人站在浴缸边,动作优雅的开始脱身上的针织衫,然后是裤子,最后是贴身的最后一层,直到修长到完美的身躯完全展示在沈萧面前,他才翻了翻白眼有些不自在的稍稍别开了眼。 “闻人先生,浴缸有点小。”这家伙这是准备凑什么热闹? “我不介意。”教父大人丝毫没有觉得那浴缸有点小,在他看来一点都不小,还有点大。 “我介意,这点地方两个人一起水都被溢出去了,怎么洗?干洗吗?” “我也不介意。”教父大人不客气的踏进浴缸,直接把人抱起来交叠着躺在浴缸里,把人抱在怀里,闻人斯于才动手帮怀里的家伙脱衣服。 挣扎未果之后,沈萧干脆就躺在人肉垫子上享受独一无二的教父式服务,他的腰并没有完全恢复,有个软垫子躺还是不错,如果后面那根持续涨大的硬棍子不要骚扰他的话,那就更美好了。 一通乱七八糟的澡洗下来,等他们离开浴室回到床榻上的时候,沈萧已经气喘如牛脸色潮红,修长的腿夹在男人精壮的腰肢上,有些难耐的扭动。牙齿咬着薄唇,“……可以了……进、进来……” 闻人斯于忍得有些颤抖的身体因为听到爱人这催促的话语更是绷得死紧,小心翼翼的在他唇上亲吻了一下,抽出手指,扶着自己已经忍得狰狞的老二缓缓进入。 沈萧微微仰直了脖子,屏着呼吸感受男人一寸一寸的推进,“唔……” 身体一点一点的纳进那不属于自己的器官,直至完全咬合,沈萧呼吸都在颤抖,望着居高临下的男人,向来庄重的大律师绽放一个魅惑众生的笑意,然后磨着牙挞伐,“闻人先生,你是不是每一次都要考验我承受的极限?” “沈先生,彼此。”不管占有彻底的占有多少次,每一次这个家伙都能让他彻底的失去控制,失去理智,只想狠狠的把他融进自己的骨血中去。 “唔……慢点……”男人进入之后,知道他不会受伤,就毫不犹豫的甩着腰胯动作起来。 “我尽量……” “去死!你尽量个毛线……哦啊……腰啊……”他的腰还没有完全恢复啊,不能这样纵欲的,可是天知道这个男人已经拐着他纵了多少次。 “老婆,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妖精。” “你才是妖精……” …… 火热的情欲偃旗息鼓,沈萧趴在枕头上懒洋洋的连眼睛都有些张不开,任身后的男人动作轻柔的给他揉着被彻底折腾过的腰肢。 “……你的枪法哪里练的?”迷迷糊糊的,沈萧才想起他们已经结婚了,可是这家伙很多事儿他都不清楚。 “自己练的。”闻人先生是好好先生,对于自家夫人,那是有问必答。 因为他愿意问他,代表他不排斥…… “没教练?”自觉成才? “没有。” 沈先生撇撇嘴,“闻人先生,你真是个奇才……” “沈先生,我可以把这个当做是你在夸我吗?” “随你喜欢……”累了,倦了,还有五星级的按摩,让已经累计了多天不足的睡眠直接就压了上来,两分钟已经传来轻微的鼾声。 听着自家媳妇儿这轻轻的鼾声,闻人斯于宠溺的笑笑,继续不急不缓的给他按摩着腰部,西蒙说了他的腰没有完全恢复,不能劳累不能长时间站立和走动,当然床事更不能过火,还要每天按摩舒缓他腰间的血脉,小心过些年落下后遗症,腰酸腰疼的到时候就有得罪受了。 这几天这家伙什么都没达标,按摩的时间就延长了…… “叩叩……叩叩……蓝依,我是大哥,睡了吗?”沈萧刚睡着一会儿,教父还在给自家老婆大人按摩,沈中将就跑来敲门了。 拉过被子给沈萧盖好,闻人斯于抓了浴袍披上下床去打开了门,“大哥有事儿?” “老六睡了吗?” “刚睡下。” 沈浪比比楼下,“喝一杯?” 闻人斯于看看房内,“大哥明天不上班?”他这个闲人都准备睡了,这位大忙人还有兴致喝一杯? “别看了,老六又不是小孩子,不用抱着睡觉了,醒了也不会哭鼻子找人,至于我上不上班这茬儿你就不用担心了。”看着这男人那担心小孩子的眼神望了望房内,沈浪有些哭笑不得,这怎么感觉比他家小祖宗还离不得人啊?沈萧这家伙看上去不像那么娘们儿的样儿吧? “走吧,新郎官,再不喝结了婚有人管就喝不成了。”沈浪打趣道。 闻人斯于失笑,“大嫂管你喝酒?” 沈浪摊摊手,“我家那小祖宗,想起一出是一出,今儿可以跟着你一起去喝个通宵,明儿就翻脸说喝了酒滚去客房睡,没个准,趁着他不管,就喝呗,他心血来潮要管了就乖乖别喝就是。” 沈中将是个妻奴,这点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但是沈中将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可丢脸的,因为妻奴还有一个名词——爱媳妇儿!他向来是把他那媳妇儿搁在心尖子上宠着溺着的,家中大事他做主,小事儿全听媳妇儿的,目前为止,他家没出什么大事儿。 “走走走,喝酒去,老六醒了知道找人的。”边说沈中将拽着人就准备拖走。 闻人斯于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至少让我换一下衣服。”他还穿着浴袍这样子去喝酒? “去吧,去吧,我等你。”沈中将挥挥手,自己直接站在门边等着。看那样子还怕这家伙进了屋就不准备出来一样。 闻人斯于折回屋里打开衣柜,拿了针织衫和休闲裤套上,回床边给沈萧盖好被子,还细心在床头柜上留下了便签,以防老婆大人醒了找不到人,告知他被人拽出去喝酒了。 出门的时候,闻人斯于放轻了手脚关上门,门一关上,就被沈中将把着肩膀拖走了。 第二七一章:6月1号 沈萧以前睡觉,睡相不好,但是睡眠很好,工作量大又是脑力劳动,沾上床,中途醒来的机会几乎为零,裹着被子摔下床都不会醒的人,真是别指望他什么睡眠不好。 遇上闻人斯于这个强行爬上他床的家伙之后,睡眠经过了一个重新整合的过程,一开始的不适应,到后来的理所当然,现在成了一种依赖。 床上少了个人,怎么睡怎么空旷。 沈萧累得要死,翻身习惯性的去找身边的怀抱时,摸了半天都没有摸到人,迷迷糊糊的爬起来一看,枕边人影子都没有,撑着坐起来打开床头灯,就看见床头柜上的便签条。 沈萧抓了浴袍裹上,打开门下楼找深更半夜还兴致高昂跑去喝酒的家伙。 下了楼,客厅和饭厅里一片黑暗安安静静的,出了门,院子里也安静,人影子都没有。 沈萧扬了扬手上的便签条,奇了,不是说在楼下喝酒么?这两个家伙闹失踪了? 五月的天儿不冷了,晚风迎面扑来带着丝凉意但不冷,沈萧踏出门溜达到院子里,手下意识的在兜里去掏电话,一摸才发现他穿着浴袍,兜里空空如也。刚想折回楼上去那电话,隐隐看到操场上的大照明灯还亮着,沈萧有些纳闷,这灯一般过了十二点就会关了,这都两点了怎么还亮着? 不会喝到操场上去了吧?沈萧将信将疑的推开院门出去。 远远就听到李特的声音,沈萧微微皱眉,他们也在?还是小聚了?这家伙居然会跟这群人深更半夜跑出来喝酒?不像他啊。用李斯特的话说,要这家伙拽得要命,要他‘陪酒’那简直是给钱都办不到的…… 没几步路就走到了操场下的灯杆下,果然,那个背着他,坐姿永远绅士优雅的男人不是他家那口子是谁? 场子上沈中将和他那一干开裆裤兄弟,一副流氓兵痞子的样儿,部队中习惯了,没形没状是他们在高强度的环境下唯一可以松懈下来的时候,时间一长,都这样了,而且他们这种兵棍想要说什么举止绅士优雅那就是放屁!尼玛,小时候都没这跟弦儿,现在大了,累死累活谁还有这份闲心啊? 他们在一起,闹起来都有点疯,唐慕那大少爷参合进来的时候,都没什么形象可言,但是那个交叠着腿,喝啤酒像拿高脚杯的男人真尼玛是个极品的存在! “……结婚了,你家谁管事儿?”男人喝酒一样八卦某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无所谓,只要我家沈先生高兴就好。”男人的声音清越磁性,沈萧甚至听到了男人话语中的浅浅笑意。 “哥们儿,其实我们都有点好奇,你们俩到底是怎么掰扯在一起的啊?要知道,沈家个个都不好搞,他算是顶尖儿的,怎么拿下的?”光是那一张嘴,就没两个人消受得了,这家伙居然还活生生把那个流氓给拿下了!而且还是拿来压在身下!这魄力绝对不比沈中将拿下唐小祖宗差! 背着坐的男人没有出声,只是微微变换了一下坐姿,摇晃了一下手中的杯子,“我对他一见钟情,主动缠上去的。” “哦哦哦……缠上去?哇靠,能耐啊居然缠住了没滑下来。” “擦!这话切中重点了!” 沈浪点点头,“想当初我也是硬缠上去的,差点就滑下来了。”他家唐小祖宗当初被缠上之后,招呼都不打一声,这边转个背,那边就溜了。 “能缠住就是天大的能耐了。”利国栋拍拍沈中将的肩,真心觉得他丫讨个媳妇儿不容易,感叹完沈中将的不易,转头对着教父,“不过沈萧那家伙就没折腾闹幺蛾子?”瞧着不像那么容易就范的主儿啊。 “没有人的感情是一帆风顺的,我们肯定也不例外。”显然这没有想要多谈的意思,“但是我们走过来了,结婚了,这对我来说就是足够了。” “一辈子守着一个人,不会怕累吗?”张丰沂不能理解这捆绑人一生的婚姻,所以他依然单着。 李特把手里的杯子一仰,杯子里的液体全部都倒进嘴里,“人都有倦怠期,时间长了肯定会,只是看两口子如何来渡过那段特殊时期而已。” 沈浪摇头,“能守着他一辈子就是求来的福气,哪里来的倦怠?”能守着他一辈子,就是他这一生最大愿望,宠他疼他爱他都来不及,哪里有时间去倦怠? 闻人斯于半侧着身体,姿态闲适的倚在椅子上,微微侧着的头在灯光的映衬下有些朦朦胧胧的不真实,听着沈浪的话,他勾起了唇角,很明显,明显得沈萧站在百米开外都看到了男人那轻轻扬起的嘴角…… “也许会吧,但是我已经定好合约捆沈先生一辈子,倦怠了给他按摩抱着睡一觉就行了。”男人说道。 “兄弟,这年头婚是可以离的,抱着睡一觉起来说不定更倦。” “我们的婚不能离。”教父耸耸肩,得意的笑了,“我们身体不错,睡一觉足够恢复了。” “咦?你们的结婚证是啥做的?” 那个他亲手加固的百年契约离不掉的,“百年契约。” “靠!”温泊君瞪眼,“你们在爱尔兰注册的?!爱尔兰的那个百年契约政府不是已经取消了吗?你们怎么签的结婚证?有效没有啊?” “政府交涉,受国家最高领导人验证的结婚证,应该是有效的吧。” “靠!” “我说哥们儿,你到底什么来路啊?”这个问题,从下午这个男人端上枪的时候,就想问了。 闻人斯于笑笑,没有作声。 沈中将弯腰从脚边的箱子里开了两瓶酒,“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的公爵阁下。” “呱——” “公爵?!” “靠!这样也行?!” “尼玛——” 沈中将给闻人斯于的杯子添上酒,同时不忘恶劣的低笑打趣,“看来我承受力相比之下强多了。” 他当时知道这个家伙是公爵的时候可淡定多了,不过这些家伙要是知道这个公爵阁下另外一重身份不知道会不会从凳子上摔下去? “沈萧这家伙直了什么狗屎运啊?出门直接撞一公爵回来?哎哟,尼玛,老子也去转一圈去,左右单身着,去撞撞看是不是也能随便就撞一公爵回来。” “滚蛋,人家铁嘴流氓这不是撞的!是被公爵阁下撞的!” “需要我帮忙吗?”教父大人很好心的开口。 “那求之不得……” 沈萧没有出声,只是安静的站在灯杆下,听着他家那个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教父大人,渐渐的融进这样普普通通的生活,他的生活—— 真好,遇上这个家伙,遇上这个为了他一再妥协一再退步一再改变的家伙真好! 婚礼的时间定下来了,6月1号。 听到这日子的时候,沈萧看着自家老首长有些哭笑不得,他们有必要这样瞎搞吗? 但是老首长那象征沈家权威的大手一挥,一锤定音:没得更改,就6月1号了! 沈墨的婚礼5月28号,相隔三天就是他们,时间抵得很紧,但是沈家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多,人多好办事儿,相隔三天对于他们来说没什么所谓的紧不紧忙不忙。 沈墨的婚礼该准备的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沈萧他们的婚礼也是早在俩月之前就开始准备了,除了一些细节,其他的都准备齐全了,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一点也没有因为要临近的两桩婚礼忙得家里鸡飞狗跳的。 两桩婚礼隔得这么近,沈家人没觉得怎么样,收到请柬的人倒是无语了。 特么的!这家人这不办事儿就不办事儿,一办事儿就连着两桩两桩的来,这真是名符其实的‘三天两头’。 不知道有省事儿一说吗?直接俩一起搞定了就是啊,还死活要拆开办,红包都要准备俩次才算完。 但是打开其中一张请柬的时候,收到请柬的人都乐了,三年前收到这类似的请柬时是木了,这一次是乐了。 沈家这什么风水啊? 第二七二章:婚前热身赛 有事情做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今天看看婚礼菜谱,明天买买东西,转转新房,试试礼服,时间就这样过了。 一大早,教父大人突然想起他们连一张照片都没有,兴致勃勃的跟自家媳妇儿商量,他们是不是也可以去拍一套结婚照的时候,差点被一脸黑线的沈大律师一脚踹下床。 但是最后的事实证明,教父大人还是要高杆生猛些。 沈萧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领结,扯开脖子边的衬衣扣子,结果力道一大,一扯就是三颗,愤恨的把手里的领结踩了两脚,“靠!闻人斯于!老子强烈怀疑跟你丫结婚是不是错误?!” “沈先生,我不介意你把锁骨上的吻痕留在我们的结婚照上。”看着自己精心给带上的领结给踏踩在泥土里,教父大人一点也不恼,反而目光暧昧的顺着沈萧扯开的衬衣领子看下去,看到他昨晚印上去的吻痕,淡淡的笑道,“还有,就算你现在醒悟跟我结婚是个错误,你也没有反悔的机会了。”他们已经合法了,婚礼只是一个形式而已。 沈萧跳脚,恶狠狠的扣上扣子,一路扣回了脖子。 “乖,我没其他意思,你看我也没有逼你穿婚纱,我只是想要一张可以挂在卧室的结婚照。”闻人斯于拉着气得一肚子火的人亲了一口,好声好气的哄着。 以前他不这样注重这种形式的东西,现在他很计较这个。 结婚沈萧一听那句‘我也没有逼着你穿婚纱’轰然炸锅了,一拳赏在面前男人的六块腹肌上,“要穿也是你穿!” 沈萧一拳丝毫没有撼动闻人斯于,被揍了,闻人斯于干脆把人抱在怀里,“沈先生,只是一个愿望,不能满足吗?” “滚!你要是一开始这样好好说,老子至于这样火吗?”直接武力压制,搁圣人身上圣人都要抓狂,这个不讲人权的混蛋! 二话不说,直接把他打包扛上车,载到这郊区来拍照片,他没甩他两个耳刮子算脾气好了。 “沈先生,早上我给你说的时候,你差点一脚把我踹下床。”被冤的男人很无辜的瞪着眼。 沈萧脖子一硬,“你有说是这样拍吗?你说的是婚纱照!婚纱照重点是婚纱,不是西装!” 教父大人直接认输,“好,是我的不是,没有说清楚,现在,沈先生,我想拍一张挂在床头上的结婚照,只是西装的结婚照,可以答应我吗?” “嗯哼。”傲娇的某人哼了一声,算是点头答应了要求。 这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闹了折腾了,他会配合。 脖子上的领结已经丢在地上踩脏了,用是没办法用了,光光的领子什么都没有,闻人斯于温柔的给他解开了一颗扣子,立起了衬衣的衣领,完美的绅士变成了带着些许玩世不恭的贵公子…… 不远处的摄影师看着相机中定格的照片,有些惊为天人的缩了缩瞳孔—— 薄薄晨曦中,男人噙着浅淡的笑,微微倾身在爱人耳边说着什么,指尖停留在爱人的衣领上,温柔缱眷的目光中满是浓浓的爱恋,爱人傲娇的微微仰着下巴,柔软的阳光从他们四周散落开去…… …… 沈萧趴在车窗上,边看边摇头,边看边冒汗。 教父大人坐在沈萧的身边,看着自家沈先生挂在车窗上挂了半天都没有把脑袋收回来的想法,很无奈的摇摇头拿过专门预备的垫子给他垫在肚子下面,拍拍他的肩让他趴在垫子上,“趴好。” 沈萧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乖乖的挪开了点身体,让自己这个管家公把垫子给放好,然后又趴上去,继续观望着。 充当临时司机的司徒晟看着自家夫人这动作,有些想笑,这个精明干练的夫人在自家主子的溺爱下,越来越偏移自身的本色,迷糊迷糊的样子,像个小孩子一样。 “……这条路不会就是我们三天之后要走的吧?”沈老三这都起了五十分钟了吧。 “没关系,就算走这条桥,我也能背你走完。”对于这点体力,他还是有自信的。 沈萧伸手搓了一下腰,“我不会天真到以为他们那群家伙会轻易放过我……” 沈家的人都是不怕被秋后算帐的主儿,及时行乐就是他们的人生信条!不管这一刻折腾了之后会遭受什么报复,都不在考虑之列,这个问题在对待沈家自己人身上更是变本加厉。 “怕什么?有我。”拍拍沈萧的手,教父大人侧着身体接过沈萧的工作,帮他按摩腰。 “不用赶着冲锋,三天后,我们俩是一起的,跑得了你么?”沈萧斜着眼甩了个白眼过来。 “胆怯了?这不像我家沈先生啊。”教父大人打趣。 注册之前,教父大人一口一个老婆,叫得沈萧纠正到嘴巴都干了,这家伙也没有改。注册之后,收到那张白色的结婚证书上面两个并列着两个先生,教父大人就改口了,而且他好像特别喜欢这个沈先生,不再叫他的名字也不叫老婆了。 但是见鬼的,听着那句‘我家沈先生’他比听到那个老婆还要心颤…… “今天好好体验一把,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会胆怯了。” 这群家伙闹起来那完全是没有底线一样!上次沈中将结婚压根儿没有闹腾起来,连最后的重头戏都没有开锣,因为那两口子有先见之明,把准备闹腾的人全数都给灌翻了。今天沈老三绝对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今儿能喝的都齐了,但是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沈老三。 “没关第,沈先生,你要是没底气,咱们把极道盟的人都拉来给你压场子。”闻人斯于笑了。 “靠!闻人先生,你觉得你要把极道盟的人都拉来了,咱们这婚还结的成吗?”沈萧彻底无语,终于把车窗上的脑袋收回来转头瞪着教父大人。 “那么自己扛着?” “想法儿自己扛吧,虽然胆怯那群家伙也不能不结婚吧。” 极道盟的人来?拜托,这边坐当兵的,那边坐黑社会?那什么要命的场面?饶了他吧,这婚他还想一次性过关,不想回笼搞二次!伤不起啊。 闻人斯于扬扬眉,“沈先生,你说要是真让极道盟的人来参加婚礼,一边坐黑西装,一边坐军装,是什么效果?”要说默契,这就是默契。那个脑袋里一过那场景,这边就用嘴巴复述出来了。 “教父大人!请你打住这想法!”沈萧指着某人鼻子,虎着脸教育道。 闻人斯于握着沈大律师的手拉下放在嘴上亲吻了一下,“沈先生,你紧张什么?我还没蠢到这地步。”要是真把场景搞成这样子,这婚他可能也别想结了。 在乱搞也不能搞到自己这结婚的大事上来。 车队走的很慢,配合外面那对新人,慢摇慢晃的,沈中将带着他家小祖宗开的头车,为了自家小禅宗三年前许下的宏愿,沈中将也没讲什么客气,说了报复绝对报复,不打折扣。 这条路是沈中将和唐小祖宗专门为沈老三给选的,绝对比当初他们随手为沈中将和唐小祖宗挑的那条长。 沈成跳下车扯了扯领带,顺便给自己点了支烟抽上,冲着沈墨大声叫唤,“我说三哥,你老人家能走快点吗?老首长那边在催了。” “是啊,三哥,马上就一个钟头了。” “沈老三,你丫是蜗牛变的吗?”女土匪永远都不知道低调两个字怎么写的。 “三哥,你背着三嫂走快一点嘛,我饿了。”大的凑热闹,小的更不会收敛,因为她压根儿就只当这是热闹在凑,根本不知道这是欠债,将来要还的。 “你这样娶什么老婆啊?筱柔,别嫁给这哥们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老三,你不会真存了这样的心思吧?” “三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沈家的好男人招牌不能砸在你手里了啊,我们都还没娶媳妇儿呢,娶不到你这罪过就大了……” 沈墨几个跟着一起去接新娘子的朋友看着这一幕,只想甩黑线,老天,沈家这群人背景骇人的高干子弟怎么会是这副德行…… 沈中将没有开口,唐小祖宗也很安静低调,只是这样的安静有点不正常。 沈萧和教父大人也很低调,这样的安静正常,因为今天这可以算是他们的热身赛,三天后参赛的就是他们两口子了。 有句话说得好,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儿。 三年前,沈中将和唐小祖宗结婚的时候,沈萧就知道这道理,三年后,在三天后他马上要步上礼堂之前,沈萧绝对不会干给自己使绊子的蠢事儿,不管这是不是有作用,他都没有土匪婆子那么高调。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第二七三章:婚宴溜号 婚礼现场,频频引人注目的不是台上的新人,而是那个安静低调坐在沈家家属席上的陌生男人。 男人五官精致,高挺的鼻,薄翘的唇,褐色的眼珠流动着盈盈的温柔。他安静的坐在沈家那个铁嘴流氓身边,看着台上的婚礼,不时侧头低声在铁嘴流氓耳边说着什么,两人边说边笑,举止相当亲密,他身边坐着沈家三代中的老大,军中最年轻的中将沈浪,他们偶尔也浅笑交谈,跟桌上沈家其他的同辈看上去氛围也相当不错。 猜都不用和猜,这个男人无疑就是沈家送出的第二张请柬上的主角之一,铁嘴流氓沈萧三天后要结婚的对象——蓝依·霍兰克·克劳伦斯先生。 沈家三代中的第二个男对象。 远远看着,就知道那个男人不是什么一般的普通角色,只是安静的坐着没有过多的动作,给人感觉却是说不出来的尊贵。 动作跟装扮一样,随性居多,举手投足间却优雅十足,看得出那是受过很正统的贵族教育。中国有句古话,富贵三代才懂吃穿,五代方知文章,五代之后才能教养出真正的贵族。那种气质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学不来的,就是所谓的画虎不成反类犬。 “那就是沈家那个政法办鼎鼎大名的铁嘴流氓的结婚对象?” “看那样子,应该八九不离十就是那位了吧。” “看上去不错啊……” “……沈家人眼光什么时候次过……” 看着看着,就耐不住开始嘴痒痒,嘀咕两句,这样的场合八卦一下不稀罕,更何况今儿这事儿本来就是在沈家的场子上,嘀咕沈家的事儿就是理所应当。 “……沈家这就第二个男对象了啊,沈家人怎么思想怎么这么开放?搁我这里就算折腾上天,都没戏。” “人家过的幸福不就行了吗?瞅瞅沈浪那两口子,人家小日子过得多好……” “……还以为过不了两天就要掰呢……” 沈墨这场婚礼没什么忌讳,但是沈家向来不喜欢搞什么排场,请的人大多都是沈家的亲眷和军中跟沈家交情深厚的一些人,沈墨自己的朋友三四不多,女方的亲眷也少,说不多,结果还是满满当当坐了六七十桌,其中光是沈家的亲眷都四十来桌,没办法,沈家家大人多。 沈萧左右瞄了瞄,伸手越过闻人斯于在沈浪面前敲了敲,“老大,三天后没这么多宾客吧?”沈浪收回台上的视线,转头看着沈萧,“为什么没这么多?都是家里的亲眷,沈墨结婚请了,你结婚还有不请的道理?难道你们两口子结婚还见不得人了?” “你们结婚的时候明明没有这么多。”沈萧眉头皱得死紧。 “怂了?别啊,铁嘴流氓先生,你要认怂这就不好玩了。” “铁嘴流氓你会因为宾客多被吓到?这算不算今年听到的最搞笑的笑话?”这个在法官面前大庭广众面前谈笑风生侃侃而谈的大律师,会怕这个? “如果没有你们这群准备生事儿的,我自然不用。”沈萧不以为然的耸耸肩,他不会害怕啊,如果没有这个前提的话。 “呵呵,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 沈萧的话,让挨着两张桌子的沈家都乐了。沈萧这家伙平时不拔尖不冒头,也不轻易干什么得罪人的事儿,唯一留情动手收拾的人就是沈离那个土匪婆子,相当会做人。所以有什么的时候,惧的那个主儿一般不是他。 “别怕,六哥,结婚是喜事儿,撒开欢儿折腾把,这辈子都能铭记多好。” “好啊,胆子放大,有什么了不起的……” 沈萧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淡淡的看着豪言壮语的沈成,“没什么了不起的?各位,沈成同志的豪言,请你们找个本子记下来,到时候免得有人不认账。”没什么了不起是吧?他到时候倒要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嘿!老六,你三天后,马上就要结婚了,还敢欠债啊?”沈成瞪眼,他这个马上要结婚的人胆儿还不小啊,敢跟他这个不知道哪年哪月才办事儿的呛声? “四哥,结了婚我讨不回来,这没结婚的我还讨不回来吗?” “……” “所以,我们就可以毫无顾忌?”沈中将笑得很无害。 “大哥原来言而无信。”沈萧还没接嘴,教父大人微微一笑,侧头看着身边的沈中将。 “我有吗?” 闻人斯于笑得更无害了,“大哥可是当着爷爷的面承诺过,射击输了我和萧结婚就高抬贵手的。” “……” “慕,大哥答应了高抬贵手,不干你什么事儿吧?”沈成把希冀寄托在了一直没有出声的大嫂身上。 唐慕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安静的坐在沈浪身边,听见教父和自家那口子的对话,只是淡定的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再听见沈成的话,抬起头笑笑,“可能你要失望了,我欠了蓝依的人情,早在之前,他就开口把来收债了。” 他欠了人家的人情,人家早就讨上门了,他能怎么着啊? “……” 台上程序一完,就开始了婚宴的主题曲——喝! 中国式婚宴什么都是虚的,最后这个才是实的,沈墨之前对这个宾客一直不是很清楚,因为有专人包办负责,来了酒店,看着这场面才眼晕的问了问负责搞这个问题的沈一同志,得到准确的桌数——七十九桌!差一桌就发了! 再一看那酒水区堆的酒,新郎官就彻底晕了。尼玛,这是结婚么?这是开聚酒大会才差不多! 沈萧以腰伤没有恢复脑伤还在观察周期为由,拒绝了加入灌新郎官的行列,安安静静跟自家那口子坐在位置上吃了一顿饱饭。 沈萧用身体为由挡酒,沈家人本来想拉教父去顶数的想法直接被打消了,于是沈老三结婚,沈萧两口子滴酒没沾全身而退。 除了他们两口子,唐慕也是全身而退的那个。今天沈墨这家伙有的是灌酒的,他就不凑热闹了,他比较想整理好装备等三天后的那场酒聚。 喜宴持续了一个钟头之后,纯吃饭的都吃饱了,喝酒才刚刚兴起,喝酒扯酒茬儿的兴致高昂到整个婚宴的宴会厅都差点吵翻天了,西装军装脱了,挂在椅子上挂得花花绿绿的,袖子一卷,瓶子一横,直接开吹。 沈萧拉着教父大人,偷偷溜了,这场合不适合不喝酒的。 “闻人先生,有没有兴趣跟我去个地方?”出了门,清晰的空气迎面而来退散了鼻端的酒气。 闻人斯于微微挑眉,欣然一笑,他什么时候舍得拒绝他的要求? “去之前,我们得先去一个地方。”沈萧拉拽着自家闻人斯于走向车子。 沈萧把车子开到他的公寓停车场,丢下宾利换了一辆路虎,然后又载着教父大人跑了一趟批发市场。 “沈先生,又来买东西吗?”刚一进店门,店主就熟稔热情的招呼道。 “嗯,老板,老规矩。”沈萧进门也不选东西,直接对着店主招呼。 “好咧,稍等,我这给您拿。”店主是个中年男人,笑呵呵的看上去一脸和气生财的生意模样,看见沈萧身边跟着的高大男人时,有些微愣,“沈先生您这朋友有点高啊。” 沈萧侧头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嗯。” 闻人斯于淡淡的扫视了一圈,没有询问他家沈先生到底要折腾什么。 店主很快就把东西准备好了,封了整整三大箱,“搞定了,沈先生,都齐了。” 沈萧点点头,侧身龙骑士着身后的男人摊手,一点没有客气的意思,那动作完全是习惯成自然。 闻人斯于也是很习惯成自然的在兜里摸出卡递给伸手过来的爱人。 “老板,临时决定的,身上没有现金,麻烦了。”这店面不算很大,一般都是现金支付,刷卡对他们来说没有数现金票子来得便捷。 店主看着这两人这自然而然的动作有些不解,但是也没有做深想,“没事儿,没事儿。”店主转身去小收银台翻出已经快要积灰的划卡器,准备收钱。 “密码,闻人先生。”走了两步准备给钱的沈萧转过身问身后的爱人,银行卡密码。 “六个一。” 付完钱,沈萧刚准备搬东西,结果在闻人先生的瞪视下乖乖的收了手。于是向来连电话都嫌重的教父大人屈尊降贵的解开袖口干劳动力的活儿。店主看见以往都不用帮忙的人今儿站在一边,赶紧上去帮着把剩下的箱子都搬到了车子尾箱。 第二七四章:最后的单身岁月 车子在高速路上开了四十分钟,下了高速的公路路况不大好,路面被重车压坏了,车子性能不错跑起来依然有些颠簸,心疼老婆的教父大人二话不说,把沈先生直接提到副驾驶座,自己亲自开车。 两个小时之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一所小学。 车子开进校门的时候,操场上没人,学生都在教室里上课。 闻人斯于熄了火打开安全带,侧身越过档位,揉了揉副驾驶上半躺着的爱人的脑门,“还好吗?” 沈萧把放到一半的座位升起来,捏了一把有些轻微酸涩的腰,“没事儿。” “真没事儿?”闻人斯于微微眯眼,“那晚上上床别求饶。” 沈萧耳根一红,这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混蛋,他就算没伤没痛也扛不住他疯狂的索取,别提他现在还算小半个病患,不投降真等着他折腾到断气不成? 拍开男人的手,沈萧径直下了车。脚才刚刚下地,车门都没关上,教学楼里就匆匆的奔出来一个戴着眼镜衣衫洗得泛白的中年男人,一脸意外的笑意。 “沈萧——真是你啊?!” “李叔,好久不见,还好吗?孩子们好吗?”沈萧点点头,对着中年男人扬起淡淡的笑意。 “好好,我们都很好,你呢?上次过年的时候给你打电话一直没有打通,同学们都想给你拜年,祝你新年快乐呢。”中年男人笑意真诚淳朴,带着喧嚣都市中人没有的那份质朴。男人是这所学校的校长。 “过年的时候有点事儿在忙,电话没在身上,谢谢你们的心意。”他过年的时候正光荣的住在医院里呢,电话都光机丢在抽屉里哪里听得到电话。 闻人斯于打开驾驶座下来,安静的看着自家沈先生笑意妍妍的模样。 李校长听到关车门的声音,转过头一看,看着靠在车上的男人,微微愣住了,“带了朋友来吗?” 沈萧看着车门边的男人,噙着笑摇了摇头,“李叔,他是我爱人。” “是吗?恭喜你喽,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糖?”质朴的中年男人一听有些意外但是并不是吃惊,然后高兴的笑了,完全没有被沈萧这个特殊的爱人给雷到。只是那已经刻满沧桑的脸上似乎多了些什么,又少了些什么。 闻人斯于听到沈萧这样大方的介绍自己有些惊讶,没等惊讶完这边又被那边坦然的态度给整愣了,这到底是他太out了还是这人的思维太前卫了? “专门给你们送喜糖来的,我们三天后结婚。” “那么恭喜二位了。”李校长拱拱手,一脸中肯的祝福。 沈萧绕道车尾打开尾箱,“闻人先生,来帮忙吧。” 三人合力把尾箱里的三个大箱子给卸了下来。 “沈萧,希望这里面不要全是你和你爱人的喜糖。” “我给同学们备了今年的学习用具,我结了婚可能暂时有一段时间不会待在国内。”沈萧拍拍箱子,摇了摇头。 “得!又让你破费了,我替同学们先谢谢他们的沈叔叔了。”李校长也不客气。 “李叔,你什么时候能改掉这客气的习惯?”沈萧相当无奈的耸耸肩。 “实质性的感谢你要我也没有,嘴上一句话而已,我还是有的,你也别客气。”李校长推推眼镜,一脸我客气还是你客气。 下课铃响了,教室里的孩子像放出栅栏的小野兽一样冲了出来,看见操场上停着的车子瞬间沸腾了,一传十十传百,不到五分钟,整个学校里上百个学生通通涌到了操场上来,把沈萧围了个水泄不通。 闻人斯于站在一边,没有在被围,看着沈萧被簇拥在中间,笑得眉眼全开,闻人先生还有些不在状态,这什么状况? “沈叔叔……” “沈叔叔……” “沈叔叔,你终于来了……我们可想你了……” 沈萧被学生围着,左一句沈叔叔右一句沈叔叔,被一双双大大小小拉扯着,没有不耐没有厌烦,提起身边两个年龄较小的孩子抱在怀里,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西装和白衬衣被一双双脏兮兮的手给画上彩画儿,开怀大笑的模样看上去万分迷人。 “……嗯,沈叔叔也想你们了……”“周小虎,成绩进步了么……” “小月……胳膊还疼吗……嗯……” “程峰小朋友,会画小猪崽了不……” 挨着他身边的小孩子,他挨个挨个点名,几乎都记得他们的名字,记得他们的事儿。 孩子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给他讲着他没来这段时间的事儿,给他说新年快乐,虽然晚了几个月了…… 那画面……很温馨!教父大人第一次用这个词,应该是平生第一次用,却感觉相当不错。 大一点的孩子想要沈萧陪他们打一场篮球赛,被教父先生警告的眼神打住了,然后选择坐在操场上给他们讲了一堂英语课替换。 李校长挽留他们留一宿,考虑到教父大人挑剔得令人发指的毛病,沈萧断然拒绝了,他可不想一整晚陪着某个家伙睁眼到天亮。 他家这男人,是那种宁愿睁眼站一晚也不会在他不满意的地方闭眼睡觉的。 不能留宿,留下吃一顿饭还是没问题的,吃完晚饭天差不多快要黑的时候他们才从那间山区小学离开。 “我不知道我们家沈先生还做慈善。”山路有些颠,闻人斯于开得很慢,还没上公路天就黑下来了,山路难行,车速就更慢了。 “谈不上慈善,只是想给这些留守的孩子一个稍稍好一点的环境。”沈萧把腰背抽离一些不让身体大面积的接触座椅,以免颠簸着腰。 “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打赢第一桩官司赚到第一笔钱的时候。”那年他二十岁。 “我听说学校也是你出资建的。” 沈萧嗯了一声,“那年夏季下暴雨引起泥石流,把原来那几间危房一样的教室给埋了,孩子们没地方上课,最近的学校都在十几公里外,太远了。” “沈先生,我好像找了一个心地善良的老婆啊。”他是混黑道的啊,可是他找了这么一个善良的老婆。 “滚。”沈萧翻了翻白眼,这个男人酸起来的样子真的让人恶寒。 “沈先生,我刚刚就想问,你那个李叔好像一点不惊讶我们的关系。”不但不惊讶,那表现是不是太平静了点? 离开了山路,公路虽然路况不好,但是也不会太颠,沈萧重新把身体靠回椅背,“他十几年前就干过的事儿,他怎么会吃惊?” 闻人斯于侧头看着自家的沈先生,“你是说……” “他是我的小学老师,十几年前就大胆出柜了,他为了他的爱人毅然放弃了一切,然后他们两人来了这里支教,五年前,他的爱人肝癌去世了,他就一个人守着那所学校,寄托所有的心血。” 点点头,他就说那人对他们这特殊的关系表现是不是太平静了点。 “闻人先生,我想如果我是李叔我守不了……”一个人的日子太难了!他没有那份对着爱人的坟头哭完之后一个人背着两个人的所有过日子的勇气! 闻人斯于侧头看着已经侧身面朝着他的沈萧,伸手握住他的手拉到唇边亲吻了一下,“我说了,沈先生,这一辈子,陪着你,不管什么姿态。” “谢谢。”沈萧抿着唇低低的说了一声。 是他太患得患失了,婚前恐惧症吗?有这个可能。这段时间总是看见什么都感叹,都联想到他们两个人身上。 “沈先生,我更想听你说我爱你。” “闻人先生,我爱你。” “嗯,谢谢,沈先生,我也爱你。” 那一晚,沈萧和闻人斯于还是没有回去,他们把车子开到山顶,相拥着坐了一晚,一直守到初阳从海平面上升起,在朝阳初升的山顶疯狂拥吻…… 第二七五章:婚礼头天 沈墨办了婚礼之后,沈家就只来得及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气儿都没有喘,马上扯开场子办沈萧的事儿。 1号的婚礼,按照老规矩,头一天就开始闹起来了。 相比沈浪那次平地一声雷,沈萧这次算起来温和多了,至少接到请柬的人这一次都淡定多了,有了先例,再来一次,那接受度肯定要高很多。 虽然接受度高,但是一点也没有影响大院中那些踏门槛的人的热情。相比三天前沈墨婚礼那正正常常的婚礼,沈萧这次还是跟三年前沈中将的情况要类似一些,毕竟性质相同。 沈浪结婚的头一天,整个军区大院的人差点没把沈家的门槛踩烂,终其原因就是想八卦一下沈浪找的那个能让他心甘情愿踏进婚姻坟墓的男人,到底是长了什么三头六臂。结果沈中将带着媳妇儿直接窝到小两口的爱巢去了,压根儿没有见到人影子。 这一次沈萧结婚,沈家的门槛再次承受这群八卦份子的摧残。 一早,沈萧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听见楼下院子的喧哗声,捂着有点发疼的脑袋,沈大律师装鸵鸟的把脑袋埋在被子里,死活不愿意起来。 “再睡一会儿。”教父大人嘟囔一声,被子一掀,跟着钻进了被窝,搂着自家沈先生闭着眼睛腻歪。 沈萧眼睛都没睁,直接把脑袋扎进身边男人的怀里,享受着爱人温暖的体温,整张脸都埋在闻人斯于的胸膛上,鼻端呼吸间全是男人那独一无二的体香。这样了,他还不干,任性的蜷缩起自己的身体,双腿挤到男人修长的双腿中间,把自己整个都埋在了男人的怀里才算数。 抱着不断往怀里钻的爱人,闻人斯于加紧了双臂拥抱的力道,嘴上却陶侃,“沈先生,你不怕窒息?” “我乐意……”闷闷的声音从怀里传出来。 “明天才是婚礼。”闻人斯于有些无奈又宠溺的用下巴蹭了蹭怀里人的发顶,他到底在怕什么?也不反对结婚,临头了又怕。 “闻人先生,我们走人吧,回意大利去。”沈萧豁然抬起头,瞪着怀抱着自己的男人,一本正经的说道。 听到沈萧的话,闻人斯于第一反应是愣了一下,然后无语失笑,“沈先生,明天就是婚礼了,你现在要跑路?你不怕被沈家上下剥你皮?” 沈萧挫败的又扎进闻人斯于宽厚的怀抱,发泄的用脑袋狠狠磨蹭男人的胸口的皮肤。 “萧,跟我结婚有这么恐怖吗?” 一听,沈萧干脆伸手掐!尼玛,这混蛋明明知道他不是在排斥跟他结婚。 被掐的男人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猛然翻身把怀里的人压在了身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跟我许下百年契约都不怕,现在怕跟我面对一个婚礼吗?” 流氓一听,扬起下巴傲然一笑,再也不埋头当鸵鸟了。 他跟这个男人注册一个一辈子都离不掉的婚都有勇气,区区一个婚礼确实没必要吓成这样! 因为情况特殊,加上其中一个新郎官的家远在地球另一边,省下了一堆老习俗,沈萧他们的婚礼程序相对来说就简单了不少,迎亲这茬儿也直接省了。 七大姑八大姨都过大院来凑热闹来了,中国人都喜欢热闹,人越多越好,老话都说,人家一开口不会问你家有多少钱,都是问你家有多少人,因为这可能就是中国人口这么多的重要原因之一。 家里办喜事儿,人多就要安置,沈家最经久不衰的娱乐绝对是国粹——麻将。 桌子一摆,四人一凑,就是一桌。 沈萧两口子慢摇慢晃下楼的时候,院子里就支上了十来桌国粹,屋子里七大姑八大姨挤了一沙发,三句不离明儿结婚的两口子。 “醒了?头还疼吗?”看见沈萧两口子下楼,正在泡茶的田朦关心的问了句。 沈萧揉揉脑门,“好多了,没事儿。” 他们两口子那晚跑到山顶上去当了一把超哥,结果充当人肉被子的教父身强体壮没事儿,被裹抱着怀里的人反而娇气的感冒了,发烧了两天。 “感冒药吃了吗?” 田朦的话让沈萧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的转了一下眼珠子。 教父很不客气的告状,“还没吃,他耍赖。”边说边瞪了一眼身边的人。 “老六,你几岁了?吃个感冒药还耍赖?”田朦侧头就白了某人一眼,拿了干净杯子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蓝依,“蓝依,把你媳妇儿押去吃药,明儿就是婚礼了,还不认真吃药,明天爬不起来,你就等着挨揍吧。” 田朦的话听得沈萧眼角抽搐,媳妇儿?这到底是谁家的婶娘啊这? 闻人斯于端着水对着自家媳妇儿撇了撇下巴,示意他赶紧的。 “老六,老六,快过来……”瞅见主角,沙发上的七大姨八大姑赶紧招手。 沈萧对着田朦木着脸翻了一个白眼,转头一瞬间就换了一张脸,笑意盈盈,一副乖宝宝的小样儿,“舅妈……” 田朦切了一声死孩子,转身继续泡茶。 “七婶儿,我帮你。”闻人斯于把兜里的药包拿出来倒在沈萧的手上,又把水递给他,看着他吃了,接过杯子,二话不说转身就凑在田朦身边去找事儿做去。 他没兴趣跟着自家老婆去被这票娘子军轰炸!就算他愿意改变,愿意接纳沈家这一大家人,但是不代表面对任何人他都要转行当乖乖牌。 “不喜欢不用勉强。”田朦很想拍拍他的肩,奈何身高不够,就只有去拍拍他的胳膊。 “嗯。” “蓝依,这是你的家,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不用勉强自己做什么,沈家除了某一些事强势了一点,其他任何都放任自由。”沈家的孩子都是在铁律和放任中长大的,乍听很矛盾,真正融入这个环境之后就会知道,沈家的氛围到底有多神奇。 军人家庭的严谨和条款是铁律,却给了足够的自由和尊重去放任他们,只是他们的方式不一样。 闻人斯于微微一笑,“谢谢七婶儿,我知道。” 田朦笑笑,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沈萧被娘子军围住了,谈他的那口子,说结婚,说婚后计划,自然这群娘子军最想八卦的还是关于教父的事儿,逮着下了死命逼问,就差问到教父大人的内裤是什么颜色了,沈萧好脾气的由着她们八卦,当然对于某些问题,流氓还是不会大方的爆料,笑话,那是他的那口子,他再大方也不可能把自己男人什么都拿出来说,那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不分享,再比如限制一点的话题。 “沈萧,你们两口子谁是上面那个?”问这话的是沈萧二舅家的表姐。 沈萧不慌不忙的对着八卦限制级话题的表姐一笑,“此问题我有权保持缄默,不回答,这是我们两口子的隐私。” “好,我换一个。”表姐欺到沈萧耳边,悄声耳语,“你家那位床上功夫如何?” 沈萧还是很淡定的笑,“表姐,这问题我更有权保持缄默。”女流氓!什么都问。果然是跟沈离那个土匪婆子一起混大的,都一个样儿。 “小气,表姐就是好奇,你家那口子长得人高马大的,会不会是个绣花枕头,你捂着干什么?说了又不会少一块儿肉。” 沈萧在心里冷哼了一声,不会少块儿肉?屁,他这里说了,这转身就不知道被编成什么版本流传了,“表姐,我保持沉默。” “切~~”干律师的就是讨厌,一到关键问题就三缄其口。 算了,她找着机会还是去找本人问问看好了。 沈萧被娘子军围,闻人斯于也直接被那边的男人帮给堵了,相比女人的话题,男人的话题还是正常多了。闻人斯于保持着得体的贵族礼仪,风度翩翩的回复这些老爷们儿的审问,进退得宜,但是也没有多余的一句废话。 直到外面高呼新郎官的家属到了门口警卫处让接人,两口子才在这一轮的轰炸中脱身。 第二七六章:新郎家属 闻人斯于牵着沈萧出了大院的门,向着大院的门口警卫处走去,去接被堵在门口的家属,突然抿着薄唇微微一笑,“沈先生,绣花枕头是什么?” “什么?”沈萧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什么跟什么? “你表姐说我长得人高马大的,会不会是个绣花枕头,绣花枕头是什么?”教父大人的中文不算差,可是某些隐喻性的话语,他还没到精通的地步。 “噗……”沈萧一听,木了。“你刚刚不是在花厅里吗?怎么听到的?”明明隔了那么远,又吵吵嚷嚷的,这家伙怎么会听到那话? “沈先生,我好像告诉过你,我能听到百米之外消音器处理过的枪声吧?” 沈萧侧头,没笑,“我以为那是说笑。” 闻人斯于耸耸肩,“沈先生,我向来不大喜欢开玩笑。” 沈萧眼睑上翻,彻底无语了,好吧,他遇上了一个怪物。 “沈先生,你还没有回答我什么是绣花枕头。”教父是个执着的人,这一点绝对毋庸置疑。 沈萧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数羊,让自己尽量不要激动,让自己就当这个话题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口水话,“没什么,一个成语。” “我知道是成语,我想问的是你表姐为什么要把这个成语用在我身上,还跟我的身材联系上。”教父那是不好糊弄滴,没法儿这人精得跟个人精子一样,想要打马虎眼打过去,那根本就不是段数的问题,因为这家伙已经被锤炼得超越了段数。 “到了。”沈萧指指门口挡在栏杆外的两辆车,扯着教父大人的胳膊就拽着走了过去。 闻人斯于没有戳穿这蒙混过关的人,乖乖的任他拉着快步走过去。 “沈先生。”军装笔直的警卫员看着沈萧,立正敬了一个礼。 车窗里伸出两个脑袋,李斯特和卓烈,挥手给沈萧打招呼,“新郎官。” 沈萧对着警卫员点点头,“你好,麻烦一下,这是我家的亲眷。” “好的。”警卫员打开了门栏杆,放车子进去,转头对着沈萧微微一笑,“沈先生,听说您明天结婚,恭喜。” 沈萧微笑的点点头,“谢谢。” “您爱人很帅。” “嗯,过头了点。”沈萧很诚实的给予评价。 车子开进门,因为离沈家的院子不远,两口子也就干脆走回去了。脚步比出来的时候快了一些,他们走回去的时候,闻人灏刚刚把妻子抱下车。 “闻人先生,需要我帮忙吗?”闻人斯于上下打量了一圈自家老爸,一个月不见也不知道他的伤势恢复得怎么样。 “没关系,我的伤没事了。”烧伤虽然很严重,但是好在没有伤到更严重的地方。 话虽然这样说,闻人斯于还是放开了自家沈先生,伸手接过了自家老爸手上的母亲,“妈咪,我抱你。” 凯特菲儿毫不犹豫就抛弃了丈夫,“我的荣幸,儿子。”儿子三十岁了,马上就三十一岁了,他长大了,长成了一个英俊稳重的男人,加上最简单得拥抱,这都是第一次。 “果然被人嫌弃了,我老了吗?西蒙明明说我的伤恢复得很好,看上去还年轻了两岁。”闻人灏叹气。 沈萧张来双臂拥抱了一下这个未来的父亲,“闻人先生,放心,很帅,没老。” “这句话中听。”一听儿媳妇儿的话,大闻人先生得瑟的笑开了脸,“不过,儿媳妇儿,是不是该改改称呼了?”结婚证都拿了,还叫闻人先生?听着真够刺耳的,儿媳妇儿茶真不好喝。 沈萧一听这见鬼的称呼,直接磨后牙槽,“大闻人先生,这辈子就这样吧,闻人先生挺好听的,叫着也顺口。” “别!开个玩笑……”闻人灏急急摆手,他就开个玩笑,这个家伙还真小气,“沈萧,开个玩笑,别在意。” “我也开个玩笑。”要说说话艺术,这你来我往的,真没两个人能涮得过沈大律师。 烈少严他们就站在一边当乖乖牌的壁纸,让这一家四口叙叙旧。 叙旧叙得差不多的时候,维多利亚给沈萧递上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沈,恭喜你们,新婚快乐。” “谢谢,最近好吗?”沈萧接过盒子轻轻的拥抱了一下这个终于笑意舒缓的女子,光是看她的笑他就知道,她现在过的很好很幸福。看得出来,这份禁忌的爱情让她过的幸福。 “我很好,说起这个,我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他的到来,打破了她迷茫的痴恋,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到底爱的人是谁,也收获不了这样的幸福。不管她现在的幸福怎么的天理不容,但她是真的幸福,幸福到即使这一生走完会下地狱她都心甘情愿。 “不谢。”沈萧摇摇头,对着托尼·温莎手掌成拳对击了一拳,“公爵先生,我还欠你一杯酒。” “我记得,等着你请。”托尼·温莎揽着爱妻的肩笑道。 大闻人先生侧头看了看身边小闻人先生:怎么回事儿?他俩什么时候交情这么好了?还喝酒? 小闻人先生阴测测的扯了一下嘴角,很好!看来,他家某人的记性不错,这么久的事儿了还记着,还受了教训都学不乖,他这一次会给他好好长长见识,让他知道老婆是要揍的,要不然真以为他男人是吃素的! “今晚,请你们一起,结束单身酒,我们两口子一起请。”沈萧看也不看自家男人那阴森的表情,径直对着托尼·温莎和维多利亚两口子说道。 “好。”维多利亚一听,乐了。结束单身酒会啊?她还从来没有参加过,而且是男人的酒会,很跟她以往参加的那些不一样把。 “地儿我都准备好了。” 教父大人前一句刚阴转晴的脸在听到后一句的时候又多云了,这家伙到底背着他干什么了?他们这几天都在一起,寸步没离,他什么时候准备的? “怎么全都站在这里?这地儿搞展览小了点。”沈浪拎着一大堆东西从外面走过来,就看见门口站了一大堆门神。 “嘿,中将。”李斯特对沈浪挥挥手。 “哥们儿,都齐了。”一眼扫过去,沈浪点点头,“都进屋吧,老六,赶紧带着进屋,伯父和伯母的伤没事儿了吧?” 看着闻人斯于怀里抱着的凯特菲儿,沈浪难掩关怀的左右瞅了瞅这几个月前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的两夫妻。 “没事了。”闻人灏拍拍沈浪的肩,一把把上沈浪的肩,完全的融洽没有丝毫别扭。 “那就好,伯母的腿能按假肢吧。”沈浪一转口,用英文表达,他知道凯特菲儿听不懂中文。 “能,但是伤口还有些不舒服,等几个月再按。”凯特菲儿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很坦然的面对自己失去了一只腿的事情。 “嗯。”沈浪扬扬下巴,“走吧,快进屋,别站在这里观赏,沈家这几天曝光率很高了。”这几个人往这里一站,沈家真的要被围观了。 沈浪领着一干人踏进院门,沈老爷子刚好从屋里出来,快步迎了上来,老首长这有些激动的模样,让院子里玩儿国粹的人都有些惊讶的停下了动作,一致望向老爷子激动的方向,然后就看见那一干踏进了院门的人。 “闻人先生……” “伯父,好久不见,您还好吗?”闻人灏越过沈浪上前对着老爷子伸出手。 凯特菲儿微微倾身对着老爷子欠了欠身,“伯父。” 老爷子不住的点头,对这对死里逃生的夫妻充满了敬佩,“我很好,倒是你们夫妻,没事儿了吧?” “劳您老挂心,我们没事儿了。” “那就好!那就好!”老爷子点头,“走,进屋坐下聊,蓝依,抱你母亲进屋吧。”他可没习惯让两个病人来站着扯天说地。 闻人斯于抱着人进了屋,沈浪把手上的东西交给了家里的帮佣,跟极道盟几个盟主勾肩搭背的进了屋。 关于这个跟极道盟的盟主勾肩搭背这事儿,沈中将是真的没想过,所以说这世界什么事儿无奇不有。 “只是新郎官的家人吗?” “擦!这新郎官家基因是不是太好了点——” “个顶个的帅啊!” “就是!” “妈呀!两辆飞天使呢。”有人跑到院门外一瞅,回来晕了。 “话说,沈萧这对象什么来路啊……” 沈萧的这对象,不像沈浪那对象,婚前就有关于他的风声放出来,可是这位保密工作那做的是一流,一点信儿都没,结果乍一看见这家属吓一跳! 第二七七章:一场酒会 闻人灏夫妻一来,直接接替沈萧两口子成了沈家众人关切的对象。闻人灏还好,沈家人的脾气秉性本来就对他的胃口,即便上次来的时候,这家人是客气有余而亲疏待加强,所以这次态度大转变,他一点儿也没感觉不自在。 凯特菲儿就有点招架不住这样的反差逆转了,相当不自在,但是良好的修养还是让她表现得很正常。她不想搞砸自家儿子的婚礼,这是儿子此生唯一的感情,唯一的爱人,不能出意外,至少这意外一定不能出在自己身上,要不然这个没良心的小子还指不定怎么恨她呢。 两位准新郎官直接给一边的人拽走了,他们还是很注重这辈分间的划分的,特别是在闹腾的时候。 “明天就结婚了有什么想法?”烈少严上下左右地把自家老板瞄了一圈。 “少严,我已经结婚了。”教父大人耸耸肩,这家伙是不是问得晚了点儿? 烈少严双手环胸点点头:“嗯,对,你已经结婚了,什么感觉?” 男人,不是每个都能像这个家伙这样毫不迟疑义无反顾的,事实上,很多男人对婚姻都抱有一种恐惧感。 “如果我能十年前就遇见沈先生,那我这辈子就再没有遗憾。”教父大人转了一圈无名指上的戒指,转完之后放在嘴边亲吻了一下。 烈少严眨眨眼,看着闻人斯于的眼神有些不可思议,“这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我怎么就感觉那么惊悚?” “同感。”李斯特在一旁点点头,这话听着真的让人觉得惊悚。 沈中将深有感触地对着教父大人举了举茶杯,“兄弟,敬你一杯。”这话说到心坎上去了,如果他和唐慕能早十年相遇,那么他此生再无遗憾。 教父大人也笑,举起水杯跟沈中将碰了一下,知道跟他有着一样性质的爱人的沈中将能理解他说这话的感受,也能明白个中滋味。 沈萧在一边听着,不能抑制地笑了,这是他听到的这男人说得最动听的情话。 唐慕现在被沈中将养得更加娇生惯养,更加懒了,原来就是冬天赖床,现在不分季节,沈中将宠得乐意,唐小祖宗就更加不知收敛。 他下楼的时候,沈中将正和教父碰杯。看见那场面,唐慕觉得他有点膈应,他没想让这两个男人接触太多,也不想他们的交情一步一步地深厚。这两个男人很多方面都有共同点,他不想他以后的日子更难过。 想着,唐慕的目光转向了沈大律师,诧异在半路就接到了沈萧不经意扫过来的视线,那眼中熟悉的光芒让他找到了同一战线的同盟者。看来,想以后日子好过的,不止他一个人,但是以后日子不好过的也不止他一个人。 “慕,起来了?”沈中将看见自家媳妇儿,起身迎上去,“睡好了没?” 唐慕揉了揉眉间,“没有。”这家伙一早就起床了,他睡得一点儿也不踏实,除了在他们俩的小窝里,唐慕睡觉都要找人,除非是他累得不省人事。 “下午没事儿,我送你回家去补补眠?”沈萧他们不要求那么复杂,事儿就剩了一半。 “好。” “晚上单身酒会不参加?”莫东署转头对着唐慕挑了挑眉,这家伙不像不凑热闹的人啊。 “晚上再过来。”他需要好好睡一觉。 “那行,等你,别缺席。”少了这位唐先生,今晚怎么闹得起来? “今晚有好戏开锣,唐慕,你可千万别睡过头了。”李斯特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起哄凑热闹。 唐慕看了一眼沈萧又看了一眼教父,“你们老板说了他结婚请我旁观就好。”这个小心眼的男人老早就防着这事儿来着。 “头儿,你怎么能这样?结婚就是要好好热闹热闹,小气的人结婚不吉利,越大方越好。”卓烈以过来人的身份郑重建议道。 “中国的习俗吗?”维多利亚性格内向又教养良好,这种折腾人的事儿她一般不掺和,更何况对象还是她一度畏惧又迷茫过的男人,可是看他们说得那么热闹,她就忍不住了。 “对,中国的习俗,维多利亚,今天到明天,该闹的一定甭客气。记住,这是为了蓝依和沈萧婚后的幸福。”蒙着脑袋瞎整说的就是这种话。 “这样啊……”维多利亚语气有些不确定,可是那样子明明很雀跃。 托尼·温莎摇摇头,他这心爱的小家伙现在性子越来越放得开了,没有了以前那种拘谨的教养款着,她开朗爱笑多了。 闻人斯于没什么大反应地看着这群人商量晚上怎么折腾,沈萧也没多少反应,该来的反正跑不掉,熬过今晚,撑过明天,他就会彻底地调换身份,从欠债的变成讨债的。 晚上,在一大群人的盼望中不紧不慢地抵近了。 晚饭过后,老首长哨子一吹,一声令下全体操场上集合,把所有人都整得愣了,这是神马状况? “愣着干什么?沈浪!”老首长对着一堆人不解的视线瞪眼,干脆大喝一声找带头的。 “到!”沈中将的声音穿透力非常强,这一声倒是吼得震憾味儿十足。 “目标操场,出发。” “是!”一身便服的沈中将身板有如钢铁,应完老首长的命令,长臂一立,一挥,将军风范展露无遗,“全体都有,目标操场,出发。” 沈家人对这种命令性质的东西反应完全属于本能,老爷子一开口的时候,沈萧就拽着身边的男人,沈浪话语一落,拉着他就抬步走。 有沈家人的带头,虽然不知道老首长这是要干什么,其他的人也二话不说地跟着上了操场。 看着晚饭前还空荡荡的操场上多了一堆的东西,很多人都傻眼了,这是要闹什么啊? 老爷子拨开人群走到最中间那一大堆搭好的柴火旁,嗓门一开,“今晚这是给他们两个准备的结束单身篝火晚会,没有纪律没有规矩,撒开欢儿闹吧。” 什么?!酒会?这场合的酒会? 闻人斯于一扫操场边堆码着的酒,终于知道这不是开玩笑,这真是给他们两口子准备的篝火晚会,告别单身的酒会,相当的别开生面啊。 沈萧丝毫没有反应,看样子他是知道这事儿的,说不定这事儿就是他策划的。 “哦哦——”年轻人一听都完全沸腾了,尼玛,这下有得闹了吧!人家老首长发话了,撒开欢儿闹,没关系,随便折腾,今晚官方允许搞事儿,根本不用担心任何后果。 “但是唯一的条件。”一阵疯狂的欢呼之后,老首长还有个补充条件,“给两位新郎官留点底明天再灌,至少让他们明天顺利地把婚结了。”什么都好说,唯独这事儿不能瞎搞。 “好咧!首长您就放心吧!明儿的婚一定让他们两口子结。” “就是,咱虽然不厚道,这点儿还是知道的。” “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沈老爷子点点头,“老头子也赶场时髦,先跳舞怎么样?西洋舞!” “好啊!让他们两口子开舞呗~!” “对对对,让这俩新郎官开舞……” 老爷子撒开欢儿了,气氛一下子就给吵起来了。 沈萧侧身对着教父大人绅士优雅地伸出手,“闻人先生,上次我们注册你邀请,今天我邀请你跟我跳一支怎么样?” 教父大人缓缓扬起唇角,扯了一抹迷人的温柔笑意,惊艳了在场所有的人,冲着教父那个笑意,又引来一阵一阵的惊叫声,这纯粹就是惊叹起哄了。 “当然,沈先生,我的荣幸。”把手交到沈萧递出的手上,教父大人上前,气场和身高直接主导了这场舞。 上次沈萧腰伤不便,脚踩在闻人斯于的脚上,他一个人带着他跳了一场铭记一生的舞,这一次,他一样希望他能铭记终生。 华尔兹被两个英俊的男人跳出来一样唯美异常,震憾人心。踏出的每一个节奏,每一个步子,都契合得那么完美,天生一对。 开场舞一拉开,接下来就是一场军区大院有史以来最大型的华尔兹舞会。 第二七八章:一定成事儿 “老婆,你打算这样看一晚?”这大集体舞会开始了,沈离眼巴巴的瞅着,却死活不挪脚上场子。 “要不然呢?”沈离哭丧着脸看着自家男人,她刚刚把那个丫头生下来没几天,身材圆滚滚的,要怎么怂就有多怂,因为盆骨小,那个小混蛋长的太好,医生二话不说直接给了她一刀,让那个小崽子从肚皮上钻了出来,于是她这个当妈的就悲剧了,刀是挨了,娃是生了,接下来就一个字——养! 伤没有复原,养,身体内部没有复原,养。早起早睡,不抽烟不喝酒不熬夜,小祖宗还吃奶,于是连最基本的吃饭都是林林总总一大堆这样不能吃,那样不能喝。尼玛,整个娃怎么就这样难啊?怀的时候难,生下来了还不消停,这日子这样搞下去,她直接别活了算了。 “好好养着,养好了就行了,身体是最要紧的。”沈离不待见她那圆滚滚的身材,可是某人很显然不这样认为,他很喜欢,抱起来有手感比之前的小排骨身板好多了。 “所以说索先生,你很喜欢你老婆这幅猪样子?”她不是诋毁自己,她是真的有点像猪啊,一瞅直接欲哭无泪。 “老婆,我很满意。”真心实意的点头,这样子他真的很满意。 “二姐夫,爷们儿就该是你这样的。”沈一也是单身一条,舞会开始了还在瞅有没有也是光棍的可以让她搭个伴。 “切~~~老娘给他生了闺女,他敢嫌弃试试。”女土匪婆子一听得瑟的扬起了下巴,眼中明明带着笑意。 “对,你劳苦功高。” “那是,生孩子真要痛死两个人了……” “别吓我……” 沈浪把自家小祖宗送回家,差点就没能把他请出门,赖在自家的那张龙榻上,唐小祖宗就舍不得下来,晚饭前,沈中将跑回去请了半天,愣是没有把他请下床,最后只得让司机候着,他什么时候起来什么时候把他送过来,直到这会儿他才慢摇慢晃的磨蹭出来。 沈中将没媳妇儿在身边,向来坚持独着,他爱媳妇儿,没媳妇儿他就单着,唐小祖宗来之前,他就在场子边凉着,看见那手操在裤袋里端着优雅范儿晃过来的人,立马儿眉开眼笑的冲上去,“小祖宗,起来了?睡好了么?” 唐慕嗯了一声,任沈中将拉着他进场子。 “篝火晚会?”唐慕看见场子里的那一大堆夸张的柴火堆,活动腮帮子挤了一个古怪的表情。 “对,老六自己的创意。”沈浪看见自家小祖宗的表情就忍不住想伸手去掐掐,“他说关在俱乐部的包房里还不如敞篷场子,容纳的人多也热闹,方便闹腾。” 唐慕乐了,“他这新郎官倒是当得大方啊。”那家伙不是怕闹么?怎么这会儿这么大方了? “确实挺大方的,小祖宗,你瞅那边没?”沈浪指了指那边堆得像山一样的酒箱子。 “怎么?打算今晚灌翻,明儿不结婚了?”就那堆玩意儿干挺这场子的一干人绰绰有余了吧。 “不知道他是不是打算干翻这一群人明儿他们两口子闷着把事儿给办了。” “有这个可能。” 唐慕咧嘴一笑,“沈浪,你不会就这样让他们顺顺利利把婚给结了吧?” 沈中将转头看着自家媳妇儿,会意一笑,“小祖宗,你知道的,冲着教父这厮这事儿也不能就这样算了。”那家伙手里真有真章,能耐得很,要想折腾他没多少机会,所以有就不能浪费。 尼玛,这种人招人待见都是有前提的,至少在沈中将这个前提就是先给他丫的折腾一把。 唐慕抿了抿唇,“中将,你不准备请我跳一曲?”达成共识的两口子高高兴兴的准备先给自己浪漫一把。 “当然。”沈中将只有对着他家媳妇儿才像个正常人,这是所有人说的。 跳舞跳完了,点上了篝火,今晚的主题正式开始,沈墨沈浪沈成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去搬酒箱子,没有遮掩大方得很,直白白的告诉某些人,他们今晚就是来找茬儿的,灌醉你俩,没得商量。 那仨兄弟上了,其他人还有点忌惮的瞄着那边那个威迫力十足的男人,真灌?灌了会不会出点啥事儿? 烈少严刮了刮自己的鼻子,然后看了一眼莫东署他们,用眼神询问:真上? 莫东署眼珠子转了一圈:怕不怕这个不要脸的家伙秋后算账? 李斯特撇嘴:他这辈子就结一次婚,这次不干,没机会来下次了。 卓烈一点头:活着干死了算!怕鸟! 于是这边几个大盟主达成共识,袖子一撩,拼了!加入了沈中将他们的行列。 维多利亚推推身边的爱人,“不去么?”她想跟这群人真真正正的打成一片,想成为这群人中的一员。 托尼·温莎当然知道自家的爱人是什么心思,“去。”为了取悦爱人,有什么时候算账是扛不住的?于是,温莎公爵也上了。 沈家剩下的还在衡量以后被这猛人组合的两口子报复的惨烈程度,在大嫂一句,“你们准备看一晚上?”血活一激,二话不说直接上了。 于是其他人围着篝火跳舞,这边的就毫不客气的开始了灌酒大会,一人搬了一个箱子,冲着那站着看着他们搞事儿的两口子,“行了,你们两口子,干活儿了。” 沈萧看着他们的阵仗,“闻人先生,跟你结个婚真是精彩啊。”沈萧自认自己的人缘不差,平时也不得罪人,向来是好好先生的真不至于引起这么大的风浪,人家沈老三平时没他会做人,结婚都没惨烈到这份儿上,所以原因只会是在这个男人身上。教父的名头多大啊,树大招风啊,这话不假。 “沈先生,挺住,过了这次,老公一定帮你讨回来。”教父向来不是什么公正无私的老好人,以牙还刀,以血还枪子儿才是他的人生哲学。 “闻人先生,你老公我身上有伤待观察,你自己瞧着办。” “沈先生,放心,老公给你扛住。”他当然知道今晚他的责任重大,他的宝贝老婆腰伤还要养,脑袋还要观察,不能瞎搞。 沈中将把酒摆好的时候,全场都安静了下来,沈中将直接提着啤酒瓶子往中间的桌子上一跳而上,“今晚第一杯,敬咱沈家光棍加强营的第三名出清的铁嘴流氓。”人多,喝啤的。 “干杯——” 集体冲着那两口子举杯。 “谢谢!”沈萧举高杯子,毫不扭捏,“干杯。” “第二杯,敬你们俩新婚大喜,结了婚好好过日子,给沈家还没有结婚的当好标杆作用。” “干杯——” “第三杯,敬咱这极品人生。”这样的人生多姿多彩,是极品。 “干杯——” “最后,今晚不醉不归,平时看谁不顺眼看谁顺眼,酒中说事儿。”沈中将高举手中酒瓶子潇洒大喝。 “——狂欢。”场子还安静着,唐慕给补上了最后两个字,然后沸腾了。是的,今晚是狂欢夜,狂欢! 沈萧两口子是主角,肯定就是被狂欢的对象,场子上的人轮换上阵。 中老年段数的闹了一会儿就自动撤了。没法儿,没资本跟这群人耗,耗不起。他们一走,剩下的就是找事儿的主儿。 沈萧两口子直接给放在中间,外围围上一圈。 这场篝火晚会不知道怎么闹结束的,但是结束的时候,天都快泛鱼白了。 “……散了,散了……尼玛,天都快亮了……还……还结婚……不结婚……” “靠……今儿能成事儿……事儿不……” “别!办不成……这事儿就大条了。” “擦……大爷的,铁嘴流氓这就是故意选的这时候抵着准备好干事儿吧……” 一群人已经差不多都左脚敲右脚了,舌头都喝大了,话都说不清楚,场子上一片狼藉一片人影,不知道到了多少桩。 唐慕神清气爽的提着一大袋子解酒液来,“喝了,回去睡一会儿。”不成事儿?不成事儿闹鬼去啊? “大嫂……你想得周到……” 第二七九章:给红包开路呗 6月1号,婚礼。 沈萧拿笔划掉了日历上的日子和备注,嘴角一扬,今天他结婚。 站在镜子前,再一次审视自己的模样,衣正领直,昨晚喝多了,凌晨才被唐慕灌了解酒液丢回房间睡下,唐慕很好心怕他爬不起来,把沈家所有的闹钟都收罗起来放在他的房间里,调上六点一刻,集体奏响狂响曲。 爬起来翻出意大利送过来的礼服。纯白色的衬衣,黑色纯手工西装,精致的领结,即便只睡了两个小时,但是很精神。 六点半,沈萧打开了房门,带上门刚踏出一步,就看见隔着一条走廊的男人,他的男人! 两口子隔着走廊遥遥一望,温柔的相视一笑,今天他们结婚。 “沈先生,你今天很帅。”极端的两色搭配在一起,看上去帅得不像话。 “闻人先生,你也很帅。” 沈萧几乎是没有见过这个男人打领结穿正装,他穿西装,可是他从来都是把正装穿出非正装的味道,他也从来不系领结,衬衣的领扣都是敞开的,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看见他穿正装,这个男人穿上这一身,就像欧洲古堡里的油画人物像——失真! 走上前,闻人斯于仔细得近乎一寸一寸的打量着面前的爱人,看完了之后有些情不自禁的倾身在他的薄唇上亲吻了一下,只是蜻蜓点水的啄了一下。 沈萧伸手压住男人的脖子,将男人微微退开的唇压在自己的唇上,没有撬开,只是加重了这个只是唇的亲吻。 七点一刻,凌晨差不多倒桩倒完的全数报道集合,极道盟的四大盟主,沈家三代,沈浪的兄弟,反正是准备开车出门闹路的人一个不落,全数到齐。 沈萧这婚完全摒弃了传统的老礼儿,两口子除了这几个小时没有睡在一个屋,什么都省了。 “这两个新郎官还在磨叽什么?这到点了还不下来,他们两口子昨晚不是没有睡一屋么?”老首长看了看时间,开始叽歪。 沈家人都在大厅聚着,剩下的全都给挤到门外去了,听着老首长这话,都不动声色的眨了眨眼,老爷子,您老思想有点远了…… “沈浪你去催催去,不能错过出门的时辰。”虽然为了迁就闻人斯于这个半中半洋的家伙,沈家很多没较真儿,可是老爷子对这个时间吉利的事儿还是很在意。 “别急,爷爷,那不是下来了么?”指指楼梯上的两双脚。 “老六,蓝依,快点,别磨蹭了,错过时间就不好了。”老首长火急火燎的。 “嗯。”两个新郎官携手双双走下楼,看得沈家一家子都不住的点头,嗯,这两口子登对,登对啊!跟沈中将那两口子一样,养眼啊。 “男人是不是结婚的那天都特别帅?” “今天的婚礼上指不定多少女人要捶胸口顿楼板了……” “老六这辈子的小日子也有点精彩纷呈啊,以后这防患觊觎他男人的工作不知道要干到哪年哪月去了。” “没法儿,谁让遇上了……” 沈萧这两口子跟沈浪那两口子一样,沈中将是个魅力、长相都十足的男人,加上他身上那股子刚毅的军人风气,是个危险系数的男人,可是一遇上他家那个更危险的漂亮媳妇儿时,他就头大的防患着那些狂蜂浪蝶,因为他家小祖宗真的太惹眼了。惹眼到沈中将这样的主儿都害怕自己一个没守好,媳妇儿跟人跑了,那就玩大了。 “有点帅过头了。”闻人灏看着自家的小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自己身上哪里不对劲,总感觉眼角涩涩的呢? 凯特菲儿看着自家儿子,眼一酸大滴大滴的水珠子就控制不住的落下来了,她的儿子,她这一生的骄傲,成长成了这样一个英俊成熟稳重的男人了,他找到了跟他相伴一生的人,结婚了,组建了他的家庭,她该开心的,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哭了。 “老婆……”闻人灏拍拍妻子的肩头。 “抱歉,我有点控制不住……”凯特菲儿抹了抹泪珠子,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嗯,我知道。”微微俯身拥住妻子的肩,“老婆,你说就这样把咱家这小子放出去了,会不会被退货?”这小子一身的缺点和毛病,结婚了真能不被儿媳妇儿甩给他们重新教育么? “老公,这话你最好不要当着儿子的面说,他一定会找你麻烦,他忍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发生,萧要是退货了他,咱们这小子会变成怨妇的。”凯特菲儿趴在自家老公耳边低声的耳语。 “对……”闻人灏赞同的直点头。 “放心,他会幸福的。” “嗯,会幸福的。” 他们的孩子,承继了他们爱情全部希翼的孩子,因爱结合的孩子,一定会幸福的,因为他的生命一开始被赋予的就是幸福与爱。 相比闻人夫妇的感叹,沈世和穆雪烟的感叹少了很多,沈萧从出生到现在,每一个环节他们都全程参与,没有任何错落掉的遗憾,这一刻他们更多的是欣慰,这小子的人生从今天开始,翻开了新的一章,开始了他人生的另一个阶段,做父母前半生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沈将军,你觉得咱家小流氓会不会过桥拆伙?”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的幺子会找这样一个对象结婚,之前一阵兵荒马乱,该接受的都接受了,该做的心理建设都做了,但是这一刻还是忍不住想,自家这个算不上同性恋的小子跟一个同性能过一辈子吧? “夫人,你想多了,敢拆伙,等着他的唯有鞭子。”沈世笑得很温和,只是嘴里的手段没有连上那居委会大爷般的慈祥。 “我宁愿是我昨晚没睡好,想多了。” “嗯,夫人你昨晚没睡好,想多了。”沈将军很配合。 辛苦养育了几十年的孩子就要离开自己组建新的家庭,做父母除了操心小两口拆伙还是操心拆伙,他们唯一对子女婚姻唯一的祝福就是好好过,千万不要拆伙…… 老首长看着这两个家伙,刚毅的神色突然有些温柔,埋头在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走到跟前的两口子,“这个你奶奶还在世的时候,我们一起给你们备下的,每个人都有份儿,收着吧,今儿结婚了,明儿开始就好好过日子。” 沈萧伸手接过,小盒子很眼熟,几天前,沈墨刚刚收到过,三年前,唐慕收到过,这是爷爷奶奶亲手备下的给他们的结婚礼物,只有唐慕那份是奶奶亲手送的,记得当时老大结婚的时候,奶奶已经发现癌症晚期…… “我们会的,爷爷。”闻人斯于对着老首长微微鞠了一躬,神色郑重。 “蓝依啊,老爷子我可把咱老六交给你了,不要让我失望。” 老爷子从来不认熊,沈家男人个顶个的爷们儿,他说这话在场的人都清楚是什么意思:不在意他的身份把沈萧的安全大任都交给他了,不管他将来是处在什么黑白灰哪个道上,他都有责任有义务护好沈萧的周全,这不是男人的强弱问题,在很多事情面前,光是一句男人和爷们儿都解决不了问题,只要强势、暴力、枪子儿说了才算。而沈家种白漂漂的背景刚不过那样环境下的某些东西,但是教父又是完全一个概念了。 “爷爷,您放心,我会的,他是我的命,是我的一切,护他周全是我这一生的职责,就像他用他的方式守护我一样。” 教父的话取悦了在场所有的沈家人。 家人逐一送上祝福,八点整婚车队伍准时开出了军属大院。 “如果我们十二点之前到酒店,我们有四个钟头的时间。”唐慕坐在头车的副驾驶,看了看腕表。 “你们随意。”沈萧和教父坐在头车的后座,驾车的是沈浪。 “看来口头上的约定不靠谱。”教父大人挑了挑眉,沈中将翻脸不认,他也没办法,今天他结婚,不能动手折腾人,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 “兄弟,新婚愉快,不要小气。”说着沈中将就一脚踩下了刹车,“给红包开路呗。” 第二八零章:支持我吧! 沈萧和教父结婚的头车是房车,空间很大,足够放东西,但是今天这种场合放的肯定就不是什么东西,而是票子,白花花的银子,给这些准备闹事儿的主儿准备的封口费。 教父大人也不是小气的主儿,直接去银行里提了几箱子现钞回来封红包,沈家上下都召集来给封红包封得手软。 沈中将带头将车子停下,教父两口子提着红包口袋下车,挨个挨个递红包给打开的车窗。 婚车队伍在路上,都没有撒着欢儿奔驰的,老牛拉车的速度才是他的本色。八点钟从军属大院开出来,九点整就走到了城中间的商务区,这段路离大院就二十分钟的车程,剩下的四十分钟全磨蹭在路上了。 在商务区的主交通干线上,婚车停了一长溜,清一色的豪车,车身装饰着简洁高雅的白玫瑰,反光镜上绑着绿色的彩带,最惹眼的要数头车,引擎盖上用清一色的上品白玫瑰做了一个双手捧着心,心上戴着王冠的图案,有些行人看着那个图案忍不住惊呼:克拉达…… 看上去手笔相当的大,这些车子停了十分钟了,这一长排婚车却没有一辆开门下来人,关门闭窗的就那样大刺刺的停在主道上,引得行人频频观望,街口的值班交警看了十分钟,终于忍不住过来准备敲打敲打豪华车队。 尼玛,这又是哪家富豪家里头办事儿了?搞这么一车队,炫耀招摇也不能停在这人流车流都很大的主道上,他以为这线路就是专供给他结婚使的么? 交警走上去,敲了中间的车窗,车里的人很配合的放下了车窗,还礼貌的先开了口,“警察先生,有什么事?” “先生,这里是交通主通道,按例不能停车,请立即驶离。”落下窗的人态度很好,交警也给了一个相当正面的态度。 “警察先生,抱歉,您来得正好。”后排的车窗落下,男人微微颔首,“可以请您帮个忙吗?” 人家找帮忙,态度还忒好,身为人民公仆没道理的拒绝,“请讲。” “是这样的,家中长辈已经打过两次电话催促我们,可是头车不走,我们到了也没有意义,能请您去跟头车的交涉一下吗?”有人死活不愿意配合,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可今儿这大喜日子,两个家伙不想配合?想得美! 交警点点头,原来问题还是出在老大难的头车上面,尼玛,开头车的就是威风啊,他不走,后面二三十辆全白瞎。 就算不为这人的请求,为了自个儿的工作,交警也乖乖的上前,走到最前面的那辆惹眼的头车跟前,礼貌的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 唐慕看见窗外的交警,放下了车窗,还算礼貌的对着交警点了点头,他是素质人,当然干素质事儿。 “同志,这里是主交通要道,不能停车,请立即驶离。”交警敬了一礼,直奔主题,站街的工种都直接,没想给你绕弯儿,因为没必要。 唐慕点点头,侧头对着驾驶座的男人,“找你的。”谁驾车谁管事儿,谁的地盘谁做主,他一坐车的不参合这档子事儿。 沈浪直接按下安全带扣,打开车门,下了车,“抱歉,我们停几分钟,一会儿就开走。”边说边从衣兜里摸出一个小本本递给了交警。 小交警本来没想去接那不大打眼的小本本,刚想拒绝就看见男人给抬手给了一个漫不经心的军礼,小交警心下一突,这是军人?军人就他这漫不经心的样儿,早不知道被整改了多少回儿了! 没想接的胳膊肘还是伸上去接过了男人手里的小本本,对方漫不经心,小交警也没多上心,随手翻开本本,扫了一眼就准备抬起头又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再低头扫了一眼,这下就不止一眼了,眼珠子都直接落在那上面去了。 尼玛!这是什么! ——中将军衔?! 小交警抬起头把手里本本上的照片跟面前这个便装男人相互对比了两分钟,本本一合,身姿笔直,手掌手指笔直的抬起举到太阳穴,“首长好!” 沈浪挥挥手,“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将军首长范儿十足! “首长言重了!”尼玛,这样的主儿哪里敢有麻烦一说?!他要亮出身份,就算封了这条街在这儿搁上十天半月都是一句话的事儿。 “嗯。”说完沈浪猫着腰钻进了车子里看着后座那两个新郎官,“你们两口子还准备磨蹭多久?不想结婚是不是?” 沈萧手里端着教父刚刚给他的水杯,慢摇慢晃的喝了一口,才晃悠晃悠的开口,“这主意谁想出来的?” “广大劳动人民的结晶。” “是你们两口子吧?”沈萧笑似非笑的看着这一肚子坏水的两口子,没结婚的干不出来这样的缺德事儿,只有这结了婚的人才敢。 “跟我没关系,你家男人指名道姓我没席位参与。”唐慕晃晃手,绝对不承认这事儿是他捣腾出来的。 沈萧把杯子放在小几上,“慕,你谦虚了。”没他的份儿?真以为他伤了脑子蠢到家了是不是? “沈萧,你太看得起我了,教父的人情债,我哪敢不还?”不认,不认就是不认!反正打死也跟老子没关系。 “行了,兄弟,是男人不?是男人就痛快点,多大点事儿啊,赶紧的去搞定,咱们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呢,十二点之前赶不到酒店,今儿你们俩就结不成婚了,先声明,要是到时候真这样可就不是我的错了啊。”沈浪看着教父催促,让他拿点当男人的魄力出来。 尼玛,要讨媳妇儿,这点胆量和勇气都没有,还讨什么媳妇儿? 闻人斯于点点头,“沈先生,等我几分钟。”说完,教父大人大气的推开车门下车。 后面的人看见这家伙终于舍得下车了,直接打开了车窗起哄,“哦哦哦——加油!” 沈浪拿出电话拨通了沈墨电话,“老三,叫上监督的下车跟着去,不能让教父先生作弊不是?” 沈墨挂断电话,下车伸出手指逐一的敲着车窗走过,然后每辆车子挨个挨个的开了门,下来人跟着沈墨去监督教父大人去。 教父从车子上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行人的侧目,哇靠!这新郎官有点惹火啊!车上的新娘子胆儿挺大的啊,这样的男人都敢嫁?不怕过一辈子哭够三辈子的份儿? 闻人斯于走上行人道,摸出兜里的纸笔,看见俩挽着手的小姑娘直接走上去,“抱歉,打扰两位一分钟。” “呃啊……可、可以……”小姑娘突然被搭讪,还是这样一个极品帅哥,小脸儿红得跟猴儿屁股一样。 “我跟我的爱人今天结婚,可以帮我签个名支持我跟我爱人结婚么?”教父大人很优雅很绅士,明明是一个窘迫的事儿,可是他做起来就是那样正常自然。 “……”两个小姑娘微微傻眼,这帅哥结婚就结婚还上街拉赞助?存心让人嫉妒这帅哥背后的那个女人么! “补充一句,我的爱人是男性。”闻人斯于一旦答应,就一定会遵守游戏规则,至少现在他不会翻脸。 “啊——”傻眼了木了呆了。 “可以么?”男人依然镇定优雅。 “好!”两个小姑娘回过神来,平地一声雷的轰了出来,“要签名字么?给我们吧!”这帅哥娶男人?!这个牛逼啊! 闻人斯于从容不迫的递上纸笔。 小姑娘接过纸笔刷刷签上自己的大名,然后抬起头期期艾艾的开口,“那个……可以见见你的爱人么?” “当然。” 教父还没有开口,身后就响起了回答。闻人斯于略微惊喜的回头,果然看见自家沈先生站在他的身后,噙着上庭一样的淡定笑意,顺手递给两个小姑娘一人一个红包,“感谢。” “……不谢不谢。”看见这两口子站在一起,小姑娘有点犯花痴了,尼玛这样两个人结婚,真是伤女人心啊。 闻人斯于侧头看着自家媳妇儿,用眼神询问:不怕了? 铁嘴流氓回应傲然一笑:怕什么?跟你结婚都不怕,还怕这点小儿科? 得到肯定的回答,教父大人就带着自家沈先生,开始逐一逐一的寻找支持他们两口子结婚的路人,签字祝福。 “这俩家伙今儿是豁出去了吧?”跟在后面的摸摸下巴,没达到他们预期中的那种效果啊。 “看来是。” “嘿!老大和大嫂这招没奏效啊。” “哎,养眼啊……”烈少严看着那两口子,突然有点感叹的侧头瞄了一眼身边的那个木头疙瘩,心里突然有些怅然若失。 “跟上跟上,没到最初的预期效果,还是不能让他们敷衍了事……” 6月1号这天,N市的商务区很热闹,两个大帅哥穿着礼服,跟着一大票俊男靓女向行人索要签名和祝福…… 半个小时,两口子签到了他们要求的两百个签名,终于成功的离开了那差点引起轰动的地儿,向着下一个目标进发。 下一个目标,N市最长的桥,全长车程达半个小时,人的脚程…… 这是沈中将和唐小祖宗三年前发下的宏愿,沈家接下来每一个人都跑不掉背过桥! 第二八一章:中将司仪 沈中将跟唐慕结婚那天,在路上是临时起意,之前根本就没想过这茬儿,看见桥,众人起哄才把这两口子给折腾了的。 沈中将是被临时起意,只是接下来沈家每一个都不是被临时起意,而是一早就准备好的。 沈浪是老大,在沈家三代中威信魄力十足,他老大说要开头车,一般这活儿就没人敢抢了。人家是中将,你特么抢得过吗? 开头车就是带头的,路线什么的都是他说了算,桥什么的肯定也是他老人家找。 “其实我不介意你们两口子来个公主抱。”今儿的主角已经下了车,站上了路,但是不想消停的还是有。 沈萧看着桥,直接漠视某些得瑟的人。 看着别人是一回事儿,搁在自己身上又是另外一回事儿。要这个男人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背着他走,怎么想怎么别扭,他现在深刻了解当时唐慕的感想。 闻人斯于也直接把某些叫喊的声音当成耳边风,“沈先生,准备好了吗?” 沈萧深吸一口气,看着教父,“死活跑不掉。”他认! 闻人斯于耸耸肩,转过背微微屈膝斜背对着沈萧,“来吧。” 沈萧不想墨迹,利落地爬上教父大人的背,揽住他的脖于,把自己埋在他的肩窝。闻人斯于稳稳当当地托住背上爱人的膝盖弯儿,抬步向着那有些长的漫无边际的前路走去。 背上的人不轻也算不上重,货真价实的纯爷们儿,不是女人。这个男人具备一个男人所有的指标,优点一堆缺点不少,这个男人是他的一切,他的心肝他的命,是他这一生倾其所有也想守护的人,这个男人是他唯一也是仅有的挚爱,是他要携手看完人世风景的爱人。 如果可以,如果他允许,他想这样背着他走完一辈子的路,就这样一直一直走到老,直到他们都老去的那天,如果可以,他还想续下下一个百年,再下一个百年,再再下一个百年…… “沈先生,我们去爱尔兰再续一个百年好不好?” “闻人先生,我们这个百年都看不到尾。”闻言,沈萧轻笑。 “没关系,让沈家的人帮我们保存。” “好!这一次请记得带零钞,人家刷卡会给你白眼。”再一个百年啊?听着感觉不错。 “好。” 沈萧将埋在男人颈窝头靠在男人宽厚的肩上,听着男人稳健的步伐,听着男人胸腔里心跳,闭上眼呼吸着男人独一无二的气息,安然地小息。 “只累了?”听着肩头上的呼吸声渐渐绵长规律,闻人斯于有些宠溺地侧头微微蹭了蹭他的前额。 “……嗯。”六月的阳光不算强,但是也有点晒,睡觉正好。 “那睡吧。” “……到了叫我……”沈萧已经思绪已经有些迷糊。这几天他的情绪一直紧绷着,休息得再好都感觉乏乏的。 “嗯。” 沈萧扣好自己的手臂,安然地闭上眼在男人的背上睡着了。 闻人斯于步伐平缓,保持着身体的平稳,让背上的爱人安安心心地小睡。 “靠,老六睡着了?!”尼玛,这样的场合居然睡着了?! “啧啧,这叫什么状况?” “这叫全身心的信任爱恋。” “切,酸~~~” 沈浪看着,侧头看着身边的小祖宗,“小祖宗,这两口子这结婚挺悠闲的啊,一点激动的心情都没有。” 唐慕挑眉一笑,“是有点。”想他结婚的那会儿,进场之前他还差点吓得跑路,这两口子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心里不平衡。 “没有激情,这日子是不是有点淡而无味?”结婚都这么平稳的心态?不正常啊。 唐慕顺手在兜里摸出了一张纸递给身边的男人,“想要激情还不简单?” 沈中将有些疑惑地接过,刚看了两段直接喷了,“小祖宗,这哪里来的?” “网上搜的。” “小祖宗,其实你看教父不顺眼很久了吧?” 走下桥,闻人斯于轻轻地拍了拍自家媳妇儿的翘臀,“沈先生,醒了么?” “醒了……”沈萧嗓音还带着刚睁眼的朦胧,从闻人斯于背上下来,腿有些软麻软麻的。 “腿麻了?”揽着自家媳妇儿的肩,关切地问道。 “有点。” 唐慕放下车窗,看着那恩恩爱爱的两口子,“不介意亲一个再上车?” 唐慕的话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同,又是一连窜的起哄,好吧,他们今天就是闹事儿的,没想让他们两口子安安分分就把婚结了。 对于这个问题,算不上刁难,至少对教父来说这绝对是折腾了一上午的奖励。 “亲什么亲?这亲吻怎么也该留到婚宴上吧?”沈中将越过自家小祖宗,对着那准备吻上的两口子呛声。 “滚蛋。”教父大人毫不客气地甩了一句回去,义无反顾地亲上自家沈先生的薄唇。 “……”吃了一竿子铁棍儿的沈中将眨眨眼,看着自家媳妇儿有点无辜。 原来这斯文的男人也会当众爆这样的粗口啊? 有了上两次的经验,这一次沈家直接不管,任他们穷折腾去,反正结婚就是图个喜庆热闹,想怎么闹就怎么闹吧。 十一点三十分,出门折腾了三个半小时的一样人终于施施然地到达了目的地,让酒店门口望落了一地眼珠子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真怕这群小混蛋直接在路上就把婚礼给办了,把他们全部来晾在这里自个儿瞅自个儿了。 酒店的工作人员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等着那头车上的新人下车,都想瞧瞧这搞了这么大阵仗的新人长什么模样,这年头有钱有权还差一样就齐全了,绝对让人羡慕嫉妒恨。特别是俩男的搞这么大阵仗,那就更稀奇了。 车门打开,两个高大的身影各自钻出房车,两口子相视一笑,牵着手走进了酒店大门。 “还以为你们走到爪哇去了。”穆雪烟和沈家几个婶娘站在门口等着这群家伙,终于看见人,只剩下没好气的抱怨。 “这事儿要找他们。”沈萧毫不客气地推卸,这事儿本来也不管他的事儿,他是被害者。 “浪小子这年纪越大越闹腾。”萧雨嗔怪地瞪了一眼跟在新郎官后面的儿子和儿媳妇儿。 “结婚就是要闹腾啊,不闹那叫结婚?”沈中将讲的头头是道。 “行了行了,别杵在这儿了,赶紧进去吧,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淀老四家的媳妇儿李梓桐一看时间,兜着下车的人往里面赶。 “赶紧赶紧!马上开始了……”沈二爷出来催人,看见他们刚刚进门,赶紧拉着就往里面拽。 “老二,你这几天都安静得有点不正常啊?”走到后面的沈成把着默默然的女土匪婆子,沈家这几天闹得翻天,可是这个沈家二代闹事儿起哄一把手的家伙安静得就差把自己给埋了。 沈离呲了呲牙,“边儿去。” “老四,老二怕什么你不知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沈老二这家伙为什么会这么安静。 沈成乐了,“我以为老二天不怕地不怕。” “你瞅瞅今儿这阵仗,不怕?你到时候遇上别哀嚎就成。” 沈离不开腔,默着。 索夜楦笑笑,榄着自家老婆配合着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他们可以当他们完全不存在。 沈浪结婚的时候,让铁嘴流氓当了婚礼司仪,一场婚礼足够他们铭记一辈子了。沈墨结婚的时候指名道姓不要铁嘴流氓当司仪,宁愿晾着这口才彪悍的主儿自个儿花钱找一个婚礼司仪也不省事儿找他。 流氓本人结婚,司仪的事儿他没关,所以直到今儿婚礼开场,沈萧才知道他今儿的司仪居然是自告奋勇的沈中将! 听到这茬儿的时候,沈萧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把。 第二八二章:没把门的中将 这场婚礼在开始之前,到场的人都知道这场婚礼的是沈家四年前那场婚社的又一次重叠。 “各位各位,抱歉,请安静一下。”但是看到站在台上的沈浪的时候,在场的宾客但还是有种扶额的想法。 四年前,沈浪结婚的时候,站在场子上开场白的是铁嘴流氓,今儿铁嘴流氓大婚,站在这里做开场白的成了沈浪,最主要的是沈浪四年前结婚的对象是男人,今儿铁嘴流氓结婚的对象也是男的,不得不说,这两兄弟的感情还真是好到没话说。 “大哥?”照例,台前的席位是留给沈家的人家属席,看着台上的沈浪,沈家的人都微微愣了一下,没人想到这婚礼司仪会变成沈中将。 “今天请的司仪不是他老人家吧?” “沈中将抢人家饭碗了?” “四年前老大结婚老六当司仪,今儿老六结婚老大又掉了一个头,都是特殊的对象,不是很有意思么?”沈一眯眼一笑,老大这个司仪是最完美的人选。 “但愿老大不要这时候就开始整幺蛾子……”好吧,当着这么多宾客玩过火了,流氓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跳上去掐死某个没想消停的将军。 “各位来宾,抱歉,本来今天来开场撑场子不是我,先在给那位被我撬了工作的哥们儿说说一声对不住了,放心,薪资一会儿找两位新郎官要,他们两口子不会赖这点票子。”沈中将还是很诚实地坦白他确实不是正主儿是半路撬场子的。 正在后台坐着喝茶的司仪差点一口茶喷了出去,这家伙刚刚明明说婚礼结束会给他结账的,结果这一转眼就是去问着新人结账?要是这家伙在台上搞点不着谱的事儿出来,结婚的两口子一火大,他今儿这工资百分百之三百打水漂了吧? “抱歉,因为本人是第一次做这工作,口才肯定也没有专业的来得好,如果各位觉得我搞气氛的本事不行,也稍稍忍耐一下,不要半路轰我下台,那个有点丢人。”沈中将顺风顺水地活了小半辈子,除了他家小祖宗,从来都是不接受任何质疑或者低姿态,总的来说就是霸道。 “还以为三十几岁就混到中将的家伙是个死人脸老古板呢……” “沈家这军中的传奇也是闹腾的主儿。” “能高调找个男人结婚的主儿,你以为会是死气横秋的?” “行了,吃饭皇帝大,为了不耽搁各位吃饭,先把正事儿办了。”沈浪甩甩话筒,“废话不多说,反正你们也不是冲着我来的,各位,给点掌声,让我们今天的新人上台吧。”他今儿是陪衬,主角不是他,他也没打算抢人家两口子的风头。 宾客的掌声中,结婚进行曲中,两个高挑的身影穿过大厅的红地毯,缓缓走向大厅的主台。 “中间,中间,别看我,你们俩的位置在那里。”沈浪指着最中间的位置,让靠向他的两口子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沈萧不动声色地依言走到台子的中间,今天是被摆弄的份儿,说什么都没放。配合他一点,少受折腾的是自己。 沈萧和教父走到最中间站定。 “中间不用给我留位置,我没兴趣站你们中间,你们俩结婚当哥的站一边就成了。” 闻人斯于移了一步靠过去紧挨着自家沈先生,没有再留出一点空位置,他也再一次确定这哥们儿今天是找茬的。 “先做一个民意调查。”沈浪看了看台上的两口子转向宾客,“觉得这两口子长得帅的请举手。” 一听,下面的宾客都大大方方地举手了,没法儿,诚实!诚实是必须的!人家两口子确实是长得很帅啊。 “觉得这两口子不般配的请举手。” 沈中将这话直接是找锤的。 教父和流氓两口子一听,沈中将这话都隐隐勾起了嘴角。 不般配?这事儿真不能昧着良心说。何况人家两口子今儿都结婚了,再说什么不般配晚了点吧?何况过日子的是这俩人,秤砣陪秤杆,王八配绿豆,管自己鸟事? 看着满当当的胳膊,沈浪点点头,“看来他们两口子是般配的。” “切~~~老大这纯粹是找茬儿的。”沈言看着沈中将,无语地翻了翻白眼。 “你才知道老大今儿是找茬儿的?” “老大结婚的时候,六哥不是没有折腾他们两口子?”当时六哥可老实了,什么破事儿都没有参与,连主持大事儿的时候都很乖的没干一点出格的事儿。 “找茬儿还需要理由?” “……” 果然,台上的沈中将找了一堆无关痛痒的鸡毛蒜皮说事儿,五分钟之后,在沈萧和教父两口子脸上的笑意终于变了味道的时候,沈中将才消停。 “来,麻烦把戒指送上来一下。”招招手,工作人员递上了放着戒指的托盘。 沈萧瞅着沈浪,这么直接就走到主题了?不折腾了? “瞅着我干什么?要给你戴上戒指的男人在你身边,我可不敢给你戴戒指,我家慕会活剥了我的。”沈浪用下巴指了指闻人斯于,让他自己找对方向。他是他哥,还有家有室,这玩意儿他不搞定。 “这个混小子,嘴上没有一点把门的。”沈老爷子瞪眼。 “这个混小子,很多年没干找抽的事儿了。”沈大爷有点汗颜,这个三十六七的臭小子还老还童了? “他今天比较激动。”沈二爷认真地点点头。 沈萧低头取过戒指,教父已经伸手拉起他的左手,一言不发把戒指推进他带着明显白痕的无名指,戴上之后,他满意地勾了嘴角。 沈萧也安静地拉起他的左手,把戒指给他戴回了无名指。 此生不会再拿下,这是他们对彼此拥有的证明。 “二叔,想喝茶么?”沈浪冲着台下的沈世问道。 沈世点点头。 沈萧和闻人斯于对望一眼,这就完了?不搞了?不闹腾了? 沈浪看着那两口子那眼露质疑的模样,压根儿没想搭理。 “那行,带着你的家属上来吧。当然,当爹妈也不止你们俩,请携手你们的亲家一起上来,只是你和二婶儿,茶是喝不成的。” 父母一生中对着子女会哭很多次,辛酸的,痛苦的,感动的,激动的,无奈的,各种情感,但是最能热泪盈眶的时候,大概就是这种时候。 一点一滴养育成人的孩子,结婚组建另一个家庭,标志着他(她)完全属于你的时候终结了。 他生命中有了更重要的人,他的重心开始偏移,他的时间三分之二不属于你,因为他的生命已经翻开新的篇章。 一杯辛苦茶,饱含了对孩子前半生的总结后半生的寄望。 “爸爸喝茶。”沈萧的声线有些细微的轻颤,情绪再酝酿一下,已经湿得亮闪闪的眼眶下一刻就会崩盘。 沈世接过茶,轻抿了一口,看着这让他骄傲了小半生的儿子,再多的言语都精炼成一句,“儿子,好好过。” “爸爸喝茶。”闻人斯于的情绪相当稳。 闻人灏接过自家儿子的茶,喝了一口,看着这比自己还高出一截的儿子,很成就,“儿子,我一直以为我这辈子没机会喝这杯茶。” 喝完儿子的,就要喝别人儿子的,闻人灏等沈萧这句改口等得差点挂掉才等到,听着那句“爸爸喝茶”心里真是美得没话说了,儿媳妇儿啊,多好! 沈二爷听着教父的那广声‘爸爸’心里五味俱全,但是喜悦占了最上风。虽然跟他二十多年前的设想差了很多点,不过儿子幸福不就是他最大的愿望么。 “妈妈喝茶。” 穆雪烟现在想起来有时候还感觉自己的云里雾里,不过这一刻她感觉真实了,让她又爱又恨的儿子真的跟一个男人结婚了…… “我什么都没讲的,就一句,敢拆伙,你爸的鞭子等着你。” 沈萧点头,不会拆的,以前他没有信心,经过这么多,他有这个自信了。 凯特·菲儿接过儿子的茶,什么都没说,只是给了儿子一个温柔的微笑。 换个角色,穆雪烟看着教父没敢放狠话,反而说了一句,“不要太宠他。 凯特·菲儿看着沈萧,则有些歉意地笑了,“萧,蓝依很任性,不要退给妈咪,妈咪不回收。” 听得沈萧和教父两人有些哭笑不得,他们就那么像要拆伙的么? 要下台了沈浪才想起他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没问。 “虽然我知道能站在这个台上,你们对这段婚姻关系已经没有任何质疑,可是我还是要问一声,老六,你愿意跟这个男人不管任何风雨都坚定携手走完这辈子么?”说这话的时候,沈中将的表情收敛了许多玩闹,虽然口气没正式到神父那茬儿上,不过他话语中的认真所有人都听出来了。 “我愿意。”沈萧没有一秒钟的迟疑,点头干脆回答简练,没有多余的一个字。 “蓝依,我家老六说他愿意,你呢?愿意吗?愿意一辈子牵着他的手,牵到你们都老去,那个时候,经过几十年的时间变迁,他也许已经被岁月风华成了另外一个模样,你还愿意搭理这个老头儿么?” 闻人斯于温柔一笑,“我愿意。” “想好了?” 沈离这低调到尘埃里去的人都狠狠地剜了一眼台上装二的沈中将,人家戒指戴了,父母茶敬了,结婚证也领了,该做的都做完了,他现在来问想好了没?他是真想跟教父干一架才消停? “没想好大哥是准备怂恿我们去离婚么?”教父终于说了一句今天第一句与题无关的话。 沈浪摇摇头,“我知道你想好了,开个玩笑。” 沈浪收起笑闹的神色,“今天是临时撬了司仪来给我们家老六和蓝依闹这场婚礼,是因为四年前,我跟我的爱人唐慕结了一场跟今天这场婚礼同样性质的婚。今天,我家老六也找了一个男爱人,一个众人眼中另类的,甚至让人觉得败坏社会道德的,超越了很多人底线的婚姻,我知道我们这样的爱情、婚姓不是社会主流线,甚至被很多人批判,不被世人所接受,可是有什么关系呢?” 第二八三章:我们胆儿小 混过军队的,那一般都能以酒缸子号称,一般都是海量,不能喝的那是特例,少见。沈家这样从老到小的兵蛋子家底,那就更不用说了。 这样人家办喜事儿,一般致富的就是酒厂,没法儿,这请客的能喝,请来的客也能喝。 昨晚上为了今儿能爬起来结婚,就只准备了啤的,今儿婚一结,啤的就退居二线了。 闻人斯于闻着那浓烈的白酒香气,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这东西喝下来,他今天晚上还能抱他家沈先生? 沈萧揉了揉额头,喝下来他今儿不死才怪!他好好结个婚,没想醉死收场。 “怎么了?头痛?只闻人斯于看着沈萧按在额角的指尖有些泛白,问的时候自己没有注意到呼吸都在那一刻摒住了。 沈萧听着变了腔调的声音,抬头看着自家的合法男人,“没事。”就算他现在有事,他也不敢说,要不然非得把这个男人吓出毛病来。 “老六你不舒服?”蒋筱柔刚好站在沈萧两口子旁边,听到沈萧的话,也下意识地崩了神经。 之前那场兵荒马乱的病,差点没把沈家给掀两层飓风。 蒋筱柔一句话把身边的人都炸锅了,纷纷跳起来把沈萧两口子团团围住。 “老六……” “又头痛吗?!我去开车去医院!” “怎么了?怎么了?” 沈萧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号召力这么强,一个动作一分钟的事儿就召得他们群而围之。 “我没事儿,真没事儿,别大惊小怪。”挥挥手,让他们不要这样草木皆兵,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一大老爷们儿像个娘们儿一样弱不禁风的。 “……”一群干瞪眼。 沈萧头大,“我真没事儿,可能是昨天喝头了酒又没有睡好,头有点痛,应该是没事儿吧?” “……” 沈萧没想到,因为他一个小动作,他们两口子居然一起逃脱了被灌酒的下场。 坐在车上,沈萧还有点不真实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就这样?被轻易放过了?靠,这绝对是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 他结个婚,滴酒未沾全身而退? “这样也行?”解开西装的扣子,沈萧懒懒地斜倚在座椅上,翻着白眼自语。 闻人斯于坐在他的身边,揉了揉他的发心,眼中翻涌着沈萧没有注意的莫名神色。他应该不不知道,他躺在医院的那几天,守着他的家人是受的怎样的惊恐吧? “睡一会儿?”发顶的手滑到沈萧的后颈,拨着他的头搂紧怀里让他靠着自己胸膛上。 沈萧勾唇一笑,温顺地将自己埋进他的怀里,闭上眼深深呼吸着男人这如同安神香的体香。他们刚刚举行了婚礼,婚礼上两人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语,理在只剩下两人单独相处,仍然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语言,即便一个小时之前,他们刚刚在众人的见证下举办了婚礼,完成了他们终生的仪式。 婚礼之前,沈萧一度焦躁紧绷!看着那日子一天一天的临近,精神都绷紧了。可是真正到了这一刻,心里却格外平静平和。 跟一个男人他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言语去描述他的心情,他的情绪,只需要一个眼神,他全懂。 “回家吗?”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怀里人的头发,闻人斯于放轻了声音。 “她们说要铺床,让咱们回去。” “那我们回去。”对于婚礼所有事宜,闻人斯于没有任何意见,完全尊重沈家的意思,他们要怎么折腾,他都一路配合到底。 沈萧将腿伸到座椅上,把自己整个放平了下去,“不回去,就这样让我睡一会儿就行,她们铺床要折腾。”他累得要死,能躲就躲吧。 “嗯,睡吧,我给妈咪他们打个电话。” “嗯。”脑袋蜷缩在闻人斯于腿上,闭上眼,两分钟不到,就已经呼吸均匀。 司徒晟下车在后备箱里翻出薄毯悄声递给自家主子,然后关上车门,把这宁静的空间留给自家主子和夫人,人家两口子刚刚新婚,不需要任何电灯泡。 给自家老婆搭好薄毯,闻人斯于给自家岳母致电,告诉她,下午的行程他们两口子不参与,给差点没尖叫的岳母大人连声抱歉之后,心安理得地挂断了电话,专心地看着自家沈先生,安安静静一看就看了几个小时,直到晚宴开始前。 沈萧揉了揉有些迷糊的眼,任自家教父先生牵着他返回中午的宴会厅,走进宴厅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几个服务员还在整理宴厅东南角的桌子,看那狼藉好像是刚刚经过一通狂肆的折腾的成果。 沈萧看了又看,终于确定那是他们中午的宴请桌席。 “这边——”看见鹤立鸡群的两口子站在宴厅门口,摇摇晃晃的沈成站起来挥手。 闻人斯于牵着沈萧想那东倒西歪的一群人走过去,走进了闻到这群人身上的酒气都可以熏醉几头牛了,教父大人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看样子,你们刚刚结束。” “……你们两口子跑得快,那些老家伙就直接找上姓沈的了啊。”沈成一屁股坐回凳子,撑着下巴,看上去不至于多狼狈,可是看样子,喝了不少。 “……六哥,你结婚,咱们全家都赔上了还差点被灌翻……  ”叶泽斜倚在叶沼身上,觉得自己呼出来的气都让自己再醉上两次了。 “没办法,谁让咱们都姓沈……”主角跑了,剩下的姓沈的全陪上,没办法,谁让他们是一窝的? 沈离没喝,但是累得不动弹了,“老子没喝还比喝酒的累……”帮着这跑路的两口子打圆场,哄那些死活要找这两口子喝一杯的老顽固,说得嘴皮子冒火花,唾沫星子乱飞。 索夜楦也成了这受害人之一,他算是见识了,沈家这群宾客,真的太彪悍了,“老婆,我们结婚的时候,会不会有来无回?” 沈离煞有其事地拍拍自家男人喝得微微泛红的脸,没什么同情地开口,“差不多。” “……”索夜楦直接趴倒在桌。 沈一和沈凌儿几个酒量差一点的都直接趴到在桌上,最好的应该是沈浪两口子和沈墨,虽然没有醉趴,一看就知道这喝得有点多。 烈少严他们跟这边的人除了沈家的熟点,其他都是一抹黑一个也不认识,这灌酒自然就不会轮上他们,两新郎跑了,他们一看这狂喝的架势,酒杯一放,直接在楼上开了一间总统套房四个人凑了一桌麻将,窝着安安静静地打了一下午麻将,顺便养精蓄锐。 “沈萧,你家的人真生猛。”李斯特他们打完麻将下楼,看见这喝得东倒西歪的一片,佩服万分地竖大姆指。 “要是谁找你们家的人喝酒,那真是找死。”太尼玛狂了,这一家上上下下酒风都彪悍啊! “所以以后,不能惹你。”莫东署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人家不动刀不动枪,就是这酒杯一放就能搞到一片。 维多利亚两口子不喝酒不打牌,维多利亚拽着自家公爵阁下去逛了逛街,回来看见这场景的时候也被惊讶得目瞪口呆的。 “沈,你家的人真厉害!” 沈萧摸了摸鼻子,他是不是可以认为,今晚这群人没什么战斗力了?他能安安静静地过一个新婚之夜? 一个钟头之后,沈萧知道是他自我安慰得太早了点。 单个的论,教父是没法儿匹敌的,可是要是群殴,教父大人也只有干瞪眼了。没法儿,这个是数量上的悬殊,而且,他今儿除了嘴巴,胳膊腿儿哪里都不能动,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群数量庞大的准备闹洞房的人挤进了他们两口子的小窝。 “老板,我作为您的下属军团代表光发个言,这事,就是图个高兴,事后报复这事儿不厚道。”卓烈在他们准备搞事儿之前,先给自家老板说道说道。对于这个小心眼子的主子,他们多有领教,他的秋后算账向来是没有折扣可以打的,他说要玩死你不会给你商量。 教父大人看着自己的盟主,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哎呀,我说兄弟,你们都敢跟着来了,还怕什么报复啊?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去死什么报复,先折腾了再说吧,何况你们什么时候有这么光明正大的理由折腾他?就这一次,怕鸟啊?” 极道盟的四大巨头动作一致地点点头,“我们胆儿小,你不怕你来。” 尼玛,他们没有享受过教父的手段,当然腰板子硬,他们这群长期活在教父银威下的腰板子没他们硬朗,哼哼,有种去试试,试了之后还有这份魄力,他们集体给他写‘服’! 第二八四章:一步曲——白头偕老 沈浪是老大,做什么都挑大梁,自然这最后的一项工作,他一样挑。 唐慕是被招呼不能瞎搀和,很低调地坐在一边,把“贤惠大嫂”的角色扮演得完美。沈离向来是哪儿有热闹往哪儿凑,但是从沈墨结婚哪里开始,她就完全的低调了,因为她马上就在后面排在后面来了,这种事情,没有结婚的还马上要结婚的人是伤不起的。 除了这两个情况特殊的,沈墨还是很厚道的没有瞎搞,因为三天前,流氓也很厚道地没搞他们两口子,加上流氓本来就有点彪悍,人家还找了一个相当彪悍的男人,刚刚极道盟那几个狠角色已经表示过了这个教父心眼不是很大,保不准事后被报复,所以还是别了为了一时之快先把地雷埋上,划不来。 至于极道盟那几个人才,也只是准备低调地一边凑热闹,要让他们自己甩开膀子去折腾自家老板和老板娘,他们还是有点心戚戚的。教父这厮性格不好,他们都得为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着想不是? 能混到极道盟各大洲际的一把手,谁会没有两把刷子?都是些成了精的家伙,又不是吃饱撑的去搞自己的顶头上司,特别是自己这上司的性格和脾气都不大好。 明知枪会走火刀会害人,还往上凑不就是名符其实的找死么? “还有报名的没有?”开始之前,叶泽逐一确定名单。 闻人斯于和自家媳妇儿就大大方方地坐在一边,等着他们准备工作,听见这界限分明的划定名单,教父忍不住低叹,这是帮他拉清单?没关系,他不会让他失望的。 “报什么名?来了这儿的还能干着脚走路?装什么熊啊?”沈成嗤笑,“老六什么性格这么多年了还没有清楚?呲牙必报的主儿,进了这屋还指着他不惦记你?” 沈成一句惊醒梦中人,对哦!铁嘴流氓这家伙是什么善男信女么?他们这群人做的那桩缺德事儿没有他的份儿啊?人家原来单身一个人都不是善茬儿,更不要说人家现如今找了这么一“缺德”的对象,更有资本搞事儿了。 今儿进了这屋的,谁能全身而退不被他惦记?做梦! “所以,老二老三,还愣着干什么?上啊。”沈中将是不守信用的,他很清楚这事儿事后有后续,这垫背嘛当然是越多越好。 沈离直接想往沙发背后缩,“不要算上我,我不搞集体活动,我只是提前来观摩,做个心理准备。” 尼玛!活了三十几年,她第一次发现,原来缺德事儿干多了会有点小怕怕。 “准不准备都没用,亲自体验了才有用。” “老大,你别侃风凉话,你结婚的时候不就是没被折腾么?要不,你们两口子也亲身体验一把。”但是怎么就会让这两口子逃过去啊? “想玩儿我们?” 安静低调的唐慕幽幽地开口,把气焰刚刚冒了一点头的土匪婆子立马吓回去了,沈萧家的那位威猛先生的事迹和手段,他们听的比见的多,但是关于沈中将家的这位威猛先生,他们是见的比听的多,关于威力,绝对不小。 “行了行了,快点,别磨蹭,闹是闹,还是得留时间给他们两口子温存呢。” “哎呦,着什么急?这漫漫长夜有的是时间。” 唐慕一本正经地开口,“你怎么知道这漫漫长夜,够不够教父大人疼爱他家沈先生?” “噗——” 这有些限制级的话题搞红了一堆人的脸,尼玛,这大嫂就是大嫂,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能雷趴两个人。 “所以,慕跟大哥的新婚之夜是时间没够?我们不是没闹没耽搁吗?”沈萧有些戏谑地回击。 沈萧的话让唐慕和沈中将两口子一瞬间神色各异,唐慕眨眨眼有点无辜,沈中将的脸色则有点怪怪的。 沈萧眼珠子一转,这两口子的反应有点古怪啊,他们新婚之夜难道有什么事儿发生? 只行了行了!赶紧开始,闹完早点收场子。”没等沈萧开口,沈中将就招呼着岔开了话题。 “烈盟主,他们都喝得有点晕,扛摄影机的活儿能不能帮帮忙?” “会不会大材小用?”他不去!他不惹狂狮。 沈中将一听二话不说直接把摄影机塞到他怀里,“委屈了,回头让你老扳给你发红包。”进了这屋还讲什么大材小用,边儿去! 烈少严嘴一撇,顺手就把手里的机子塞给了李斯特,“我不会玩儿这个。 李斯特有点受宠若惊地捧着烈少严塞过来的摄影机,这个家伙不待见他多久了?别说说话,别无视他,他就千恩万谢了,这会儿居然主动和他说话…… 于是李斯特就光荣万分地接过了这任务,还感激涕零烈少严终于跟他讲话了,不知道自己是哄了小盟主得罪了大盟主…… 闻人斯于淡淡看了一眼,然后侧头在沈萧耳边低语了一句,两口子相视一笑,笑完之后,沈萧还特地转头对着烈少严笑了一下,笑得烈少严那个毛骨悚然啊。 “第一个环节,白头偕老,是我们全部人对你们的祝福。” 沈中将把一个盘子放在了桌子上,不是普通那种家用剩菜的盘子,这个盘子盘深三公分,直径十五公分,盘子里装满了白色的粉末状物品。 “我说一下规矩,这个盘子里装的是面粉,盘底有一颗糖,你们两口子的任务就是用嘴吹开这些面粉,直到看见盘底的糖,叼起来分食就算完成任务,时间五分钟,准备好了就叫开始。” 沈萧用手捻了一点盘子里的白色面粉,白头偕老啊,果然是“白头”。 “怎么样?准备好了么?” 沈兼挑眉一看自家男人,“闻人先生?” 沈萧很淡定,教父更淡定,解开西装的口子,扯下领结,气定神闲地解开脖子上的领扣,完了还微微倾斜身体靠上去去给沈萧解开了领扣。 “哦哦哦——秀恩爱啊!” “不带这样搞吧!我们这里还有一大群光棍啊!” “知道你们恩爱……” 一屋子的人看见这两口子,二话不说就开始叫嚣,这两口子要不要刺激他们这群大小老少光棍! 教父大人向来是不会在意别人反应的人,“沈先生,白头偕老。” 沈萧还微微仰着下巴方便教父大人给他解领扣,一阵白雾扑来,他就被面粉给扑成了雪人。 沈萧伸手摸开眼睛上的面粉,定定地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这家伙刚刚是故意的吧? “嘿!老六,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啊?” “快!快!开始了,你别让你家这口子一个人玩儿就算了啊,多亏……” 只沈萧,你赶紧啊!结婚第一天,别让头儿把你欺负了去啊。”李斯特扛着摄影机边拍边吼。 “沈,加油!加油!”连维多利亚都在一边鼓掌大叫。 旁边的观众比沈萧自个儿还激动,一边叫喊一边加油。 沈萧反应过来了自然也不客气,埋头就对着盘子一通狂吹,很快,两口子般配了,都是一雪人模样,一开始还能眼睑向下微微睁着眼,到最后两口子干脆闭着眼对着盘子狂吹。桌子方圆一米之内,全是白飘飘的一片,围观的站近桌子边也跟着中招。 四分钟的时候,感觉吹起来的东西没有那么多了,两口子默契十足地一抹眼睛,果然看见盘子里的面粉没剩什么,一颗包着包装纸的糖果躺在那里。 “靠!你们玩阴的!”沈萧大吼一声!尼玛,五分钟时间把面粉吹完还要用嘴把糖果的包装纸给拆开来分食,这群损人的混蛋。 吼完之后,两口子二话不说扑上去嘴对嘴把糖果叼了起来。 “哦哦哦——”看着那白蒙蒙的两口子亲上了,一群人就开始起哄闹腾吹口哨耍流氓。 闻人斯于伸手一把扣住沈萧的后颈,斜着将糖果顶进了沈萧的嘴里,然后毫不客气地隔着桌子一把把自家沈先生抱起来,霸道地封住了他的唇,舌头探进了他的嘴里。 “哎呦!法式舌吻啊——” “小孩子不准观看!” “哎呀呀,真热情啊,让你们吃糖,居然玩儿亲亲……” “艾玛,这么热情,今晚要不要给他们房间安个摄影机,记录一下真枪实弹的场景……”这是找死的! “时间到——” 沈中将刚叫时间到,话音还没有落下,那两口子就分开了,闻人斯于从嘴里取出糖果包装纸,顺便张嘴展示了一下嘴里的半颗糖。 沈萧一摸脸,也张嘴嘴里也有半颗糖果。 “靠!这样也行!”亲吻还能分糖? 第二八五章:亲吧,凑不够数 “尼玛,这亲吻的技术含量到底是有多大?”从头到尾就没有看见这两口子的唇离开过,人家接洽着就把事儿给办了。 “这技术不错,小祖宗,咱们回去也试试。”沈中将看得心痒痒,转头搂着自家小祖宗悄声说道。唐慕的回答,是直接送了一记手肘给他的六块腹肌。 沈萧离开自家闻人先生的怀抱,一拍自己衣服,又是一片一片的的面粉末飞出来,把嘴里的糖嘎吱嘎吱地嚼了,沈萧刚刚使了劲儿身上有点汗意,干脆把西装外套脱了,往凳子上一坐,“闻人先生,给杯水。”他渴死了。 “司徒,水。”教父大人信奉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指使人指使得相当顺滴。 “今儿新婚第一天,那个老公是不是该为老婆服务一下,不假手于人?”最小一直都没有出声的文迪听着这小懒支大懒,大懒支可怜人,眨眨眼,笑得那叫一个可爱。 沈萧一脸面瘫地瞪着自家小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闻人斯于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谢谢提醒。”转身就向着厨房走去,去给他的老婆大人倒水。 直到闻人斯于的声音进去厨房,慢了两拍的其他人才猛然一下爆笑出声! “哈哈——” “啊哈哈哈——” 他们都想说却没敢说出口的称呼,居然被这个小丫头就这样轻轻松松一竿子直球打过去了!看流氓那一脸面瘫的脸色,再看人家教父那淡定的小样儿!哈哈,逗死两个人了。 老婆啊,哈哈哈,哎呦,老婆啊!沈家这个彪悍的流氓先生被冠上这样一个娘们儿的称谓怎么这么乐?叫唐慕大嫂他们可从来没觉得有什么可乐呵的,觉得那称呼简直再正常不过了,可是为什么这“老婆”一词出现在流氓身上就完全变了一个味道? 唐慕懒懒散散的,五官漂亮,还带着一股子盛气凌人的傲娇样儿,整个从给人感觉就是应该被宠着护着溺着的那种男人。 沈萧正好相反,一米八四的高挑身材,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可是沉稳又老辣,威慑力十足,一看就是一副要宠溺的那种纯爷们儿娄型,就算他跟教父站在一起,不流露那种恋人的温柔举止,不知道内情的人第一眼也看不出来两又会是这种亲密的关系。 这感觉自然就变了味道。 “……六哥,你别看了,我……”文迪被自家哥哥看得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她不就是说了一句老婆么,至于么?这俩男人结婚也得有人当老公有人当老婆啊,这一看就知道自家六哥不可能是那个当老公的人嘛! “行了行了,第二关,昨日重现。”看着教父端着水去而复还,沈中将直接上主菜,小插曲一边去,现在正事重要。 “什么意思?” “怎么个作日重现法?难道你想让他们两口子当众表演那啥那啥第一次的限制级画面?” “靠!沈成,你真流氓。”李斯特对这个有才的哥们儿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家伙他难道不知道他在涮谁么?他还想不想结婚了? “那重现什么?”李斯特双手一摊,纳闷了。 “对啊,两口子重现昨日,不就是所谓的第一次打KISS,第一次滚床单,第一次求婚,第一次说我爱你,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不知道死是怎么写的大有人在,这位是温先生。 “靠!你怎么知道他们什么步骤都干完了才说的我爱你?” “……” 沈中将挥挥手,“我们要求也不高,这里还有小女生,限制级的就免了,就现求婚的那次场景怎么样?”尼玛,要真让这两口子上演一场什么什么,这得让多少人心慌意乱啊。 沈萧一听,顿时有些无语,这家伙是不是知道什么?要不怎么会挑这个话题? 闻人斯于挑挑眉,求婚?重现吗? “我们求婚也有限制级画面。”教父大人很淡然地开口。 “噗——” 好吧!人家两口子这时候是应该有点激动的啥…… “这样,我们不要求重现,你们夫夫能不能讲讲这些场景?”维多利亚微微一笑,她很想知道这个冷漠了很多年的男人到底是有多热情地去追自己看上的人。 托尼·温莎有些不满地瞪了瞪身边的爱人,这个小妮子想知道什么? “也行啊,这个不算难事。”莫东署一干人一听,马上点头附议,这主意不错,他们都是有心无胆想去查查这事儿,可是奈何胆量有限啊。 “这也可以。”沈家的人有点勉勉强强,但是也没有强求。 “好吧,你们第一次打KISS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什么原因什么心情KISS完之后有什么感觉?” “要不要再详细一点?”沈萧差点就吼你们这群流氓! “如果你愿意也可以。”今儿就没什么客气可言,什么不该的该的,一次性都给折腾了。 “快点快点,想不想滚床单了?”张丰沂虽然是光棍,可是也不是什么徒情小处男,出口的那是相当直接。 “新婚之夜我们已经滚过了。”他们注册的时候就已经过了新婚之夜了。 “……”这年头结婚大胆的一个比一个有种有胆量,这些明明暧昧的语言人家说的那叫一个云淡风轻啊。 “操!沈萧那时候还半身不遂!”唐慕真相了一句。 “怎么?大嫂你有意见?”他们两口子床铺上的事儿这大嫂也想参合? “没意见,纵欲伤身。” “那大哥和大嫂也要好好注意,毕竟纵欲伤身,至于我们两口子知道节制。” “我们老夫老夫的,蓝依,你还是担心你媳妇儿吧。” “……” “擦!你们够了!”光棍都在磨牙了。 “正题。” “我们第一次打KISS在纽约机场,那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为了要我家沈先生的电话号码……” 说完第一次打KISS,又说第一次滚床单,这问题教父说的很淡定很简单,两句话就带过去了,但是沈萧炸红了一张脸,说到求婚的时候,让一屋子的人差点没晕,最后的我爱你却感动出了女士的眼泪…… “第三步曲,爱的昵称,蓝依,请你对着你的爱人说出99个昵称,不能重复,说不完就罚你们两口子亲吻二十分钟不撒嘴。” “擦!这有点猛……” “掰着脚丫子能搞得定么?” “头儿,你自求多福。”送上无限的同情泪。 闻人斯于想了想,直接一把抱起来自己老婆,二话不说直接吻了上去:“请计时。” 沈浪一看,直接冲上去分开两人,“犯规!犯规!一个都没说直接就亲,这是破坏游戏规则,不管你能不能说请你至少比你平时叫的复述一遍。”就是为了这个恶趣味搞的,他一上来就直奔最后的惩罚去,叫什么事儿? 闻人斯于很无奈,抱着沈萧干脆不松手,“沈先生,沈萧,萧,老婆,宝贝儿,亲爱的,老公,媳妇儿,心肝儿,爱人,darling,夫人……” “没了?”沈中将正在一边掰着指头数,数到十二之后就卡了。 “没了。” “老六,你上!”沈中将摇摇头,“你家男人说了十二个,大爷的,正好一个月一个,可以轮流使用,你最好能干点。” 沈萧点点头,“闻人先生,教父先生,闻人斯于,蓝依,蓝依·霍兰克,亲爱的,老公,老婆,媳妇儿,心肝儿,心尖儿,夫人,宝贝儿,darling,老伴儿,老头子,贱内,婆姨,内人……” 沈萧说到贱内、内人的时候,一边听着的人捧着肚子,差点没有给笑得在地上打滚!哎呦!尼玛!这太彪悍了太强了! 沈萧压根儿没搭理这群抽疯的人,很淡定地继续,“……相公,夫君,拙荆,男人,我的男人,宝宝儿,小伙儿,混蛋,流氓,浑人,挨千刀的……” 最后词穷了,沈萧一把搂过自家闻人先生,“闻人先生,亲吧,凑不够数。” 第二八六章:最后高招 等这两口子亲完之后,他们把战场移到了两口子的新房,之前他们都没有进这两口子的卧房,这一伙人全都挤进去之后,看见床上的大红色床单又一次起哄地酸了这两口子两句。 沈浪看得磨牙,唐慕看得眼晕。 “好了现在请你们两口子爬上床去,然后把被子拉起来把自己盖住。”不想瞅着玩意儿!是沈浪现在最深刻的心声! 教父大人和沈萧两口子很配合地照做,脱鞋上床,把被子拉过来把自己盖住。 “脑袋捂住。”沈中将用下巴指了指。“放心,为了你们俩自己好。” 床上并躺在床头的两口子又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好了,现在请你们丢出18样东西出来,你们自己身上的,床单枕头不算。” “操!老大,你想玩什么?这里还有黄花大闺女。”这里大小姑娘站了一排,人家这两口子情况又有点特殊,他想搞什么? “这样他们一会儿出来还不得裸着亮相?” “老大,玩阴的会搞大发的。”今天这场闹洞房所有人心里都有底,不可能闹得多过分,因为那个男人的身份实在特殊,多少都有点忌惮的。 要不然凭沈家这群敲寡妇门挖绝户坟的强人,什么缺德冒烟儿的事儿做不出来?大张旗鼓地闹洞房就这样轻轻松松就完了?做梦还差不多!几天前,淀墨就是赤裸裸的教案。 利国栋他们不大清楚,可是也看出来今天这闹洞房根本就没有下手,小打小闹得他们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什么过火的动作都没有,连件衣服都是自己人家脱下来的。 极道盟的烈少严他们是怕自家老板秋后算账,沈家人大概顾忌的除了教父,最大的还是顾忌沈萧的身体…… 更何况这个教父对沈萧的占有欲有多强,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要是他们把人家老婆给看光了,这事儿就整凶猛了。 沈浪摇摇头,“知道分寸。” 被子的人一听,得,开始吧!两口子就捂在被子里一件一件的开始剥,衬衣,长裤,袜子,手表,所有的都出来了还差最后一样…… “快点,磨蹭什么啊。”沈浪抬脚踹了踹床尾,提醒床上的人赶紧。 沈萧咬着牙,手摸到内裤的边缘准备往下脱,一把被自家男人捉住了手腕,然后被男人亲自给沈萧脱下了最后一层遮蔽。 被子不厚,被子下两个人的动作站在外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最要命的是人太多,简直就是媲美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监控器一样。 被子里沈萧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这样的情景太狠了,尽管隔着一层被子,可是感觉跟赤裸裸的没什么两样,尼玛!他这算是当着一群人的面几把自己剥光了! 被子的沈萧脸红了,被子外面的也红了不少人的脸!擦!这样的场景太具冲击感了。这比当时去听沈中将两口子的墙根可刺激多了。 教父大人从被子下伸出提着内裤的手时,沈浪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自家小祖宗,喉咙中一片干涸的紧促。 唐慕接收到自家男人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眼,那样的神色有点火热…… 沈浪转过头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床沿,“兄弟!新婚愉快!春宵一刻值千金,虽然你们俩已经过了一次洞房花烛夜,还是好好享受吧,我们就撤了。” 沈萧还在暗自呼吸等着这群家伙的后招,突然听到沈浪的话还微微愣了一下。 沈中将把人往新房外面赶,自己押后给这两口子带上了门。 门一关,一群人就好奇了。 “不闹了?” “呱?!” “什么状况?!” “确定?” “告诉你们,打扰人家两口子新婚洞房要招报应的,你们这些没结婚的真想当光棍了?”没结婚的就是不厚道啊。 “真散了?”沈言有些不尽兴地都嘟嘴,他还有想法呢。 “如果你胆子够大,我不介意你留下来听他们两口子的墙根儿。” 沈言眼一瞪,直接闪到门边去站着,他还好好活到讨媳妇儿的时候,英年早逝什么的太尼玛不道德了。 “要不要给放个什么针孔摄影机在里面?”叶沼眨眨眼,一脸的天真无邪。 卓烈拍了拍叶小朋友的脸,“哥们儿,你可以试试去。”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人胆儿贼大的不少,天真的一样不少。 “危险系数多高?” “这么说吧,你说能听到百米之内消音器处理过的枪声的人是什么种类?”卓烈决定这一次把好人当到底,免得有人死得无辜。 沈浪、唐慕、李斯特、利国栋、张丰沂这一干玩儿枪的男人听到卓烈的话,蓦然瞪大了眼瞪着卓烈,“你是说?” 烈少严也决定当一次好人,“是的,你们家沈萧找了一个怪胎男人。” “……” 两分钟之后,沈萧公寓里的人全数离开,走的干净利落,毫不留恋! 听到关门的声音,捂在被子里的两口子终于确定,这些人是真的走了。 “这样就完了?”沈萧总觉得今天一切都顺利得过头了,什么都顺利,一顺到底。 “怎么?老婆大人,你还没被折腾过瘾?”闻人斯于捏捏自己媳妇儿的鼻子,有些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按照我的经验,沈家那群人不是这样就会轻易罢休的主儿。”那群人,他们从小吃在一起,长在一起,不说能摸透他们所有的弯弯绕,可是还是能捞得八九不离十的。 “所以?” “不放心。”沈萧坚持,他真的不放心!这事儿他怎么想怎么觉得不踏实。 “沈先生,你是不是担心得过头了?” “闻人先生,你信不信我的直觉向来很灵?” “沈先生,乖,睡觉了,别多想……” 五分钟之后,沈萧和教父两口子像是被火炮追在屁股后面从床上跳起来。 沈萧一边跳一边喷嚏不断,脚下没留神,直接反仰着从床沿边上往下栽,闻人斯于看得心惊肉跳地瞳仁猛缩,顾不得自己被呛得差点背过气,猎豹一样地扑上去抓住沈萧的肩膀反身给换了一个方位,自己光裸的又当了一把人肉垫子,两口子狠狠地砸在地板上砸得好大一声儿响。 “沈先生,摔着没?”刚掉下去,闻人斯于扶着沈萧的肩把他扶起来,“有没有摔到哪里?”他这媳妇儿娇贵啊,娇贵得有点风吹草动他就草木皆兵。 “啊啊——阿嚏!阿嚏!阿嚏!”沈萧甩开头连着几个喷嚏,挣扎着从闻人斯于身上爬下来,又是几个连续不断的喷嚏,打得沈萧眼泪汪汪。 闻人斯于也呛得够惨,只是他没有沈萧这么敏感,还不至于像沈萧这样喷嚏不断,但是也差点要背过气了。 “走,先去客厅。”闻人斯于拉着沈萧离开了他们的新房,走到客厅,沈萧还在喷嚏不断。 闻人斯于把自家沈先生按在沙发上,转身去找了毛巾浸湿拿给沈萧捂着,“捂一下。” 沈萧接过湿毛巾才捂在鼻子下,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一点。 闻人斯于给自家老婆擦了呛出来的眼泪花儿,“好些了吗?” 沈萧愤然地放下湿毛巾,又是两个喷嚏,终于能开口,“我擦他大爷!尼玛!这缺德的破事儿到底是谁想出来的!?老子要是知道,一定灭了他!阿嚏!” 特级辣椒面加胡椒粉这就算了,居然损到找了个加热器来烤!这也就算了!最不要脸的居然是在床上放芥末!靠!混蛋!明知道他有过敏性鼻炎还这么搞!要是让他知道谁那个缺德的混蛋干的,他一定灭了他! “别气,我帮你灭。”看着自家媳妇儿这模样,教父大人那个心疼啊。 “阿嚏!我操他大爷!阿嚏——” 唐幕坐在车上无预警地连着打了三个喷嚏,完了揉了揉鼻子,懒洋洋地对着驾驶座的沈中将说,“沈萧肯定在问候我大爷。” “小祖宗,你说那两口子明天会不会一早就杀上门?”沈中将伸手揉了揉自家小祖宗的后脑勺,满目宠溺,那眼眸中的温柔能融化钢铁。 “沈浪,我明儿跟你去部队住两月。” “真的?” “骗你你姓唐我姓沈……” 正文完
推书 20234-05-04 :高干之养不熟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