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因为爱他,他众叛亲离;因为爱他,他武功全尽;因为爱他,他男身孕子……为了他,他牺牲自由,放弃名利进入后宫,难道他所做的一切不能换取一点的爱意吗?爱你,太累了! 第二部《爱你,不累》:曾经让周明毅苦苦的念着,终于心碎离去。最后竟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爱上他,所以不择手段把他带回身边。中间夹着记恨的几个护主太监、捣乱的两个孩子和爱人偷偷藏起来的师兄、师父,最重要的是爱人似乎一直没有原谅他,他的幸福之路一直望不到。但是,他想告诉明毅:爱你,不苦不累! 关键字:爱,太累,卡尺,周明毅,梁梵,虐文,宫廷,男妃 第1章:后宫争斗,朝中对阵 御宣国二月,在这个大地回春的日子里,五百个美丽娇媚的秀女被迎进宫中,从此后宫的争斗又掀开新的一幕。 “看,那是贤妃!” 看到远处一袭红衣,秀女中有人说道。 整个御宣朝都知道后宫有一男妃,此男妃乃国君多次征战的随从周明毅,后与云贵妃、德妃、淑妃等在皇登基后一同册封。整个御宣朝也只有贤妃在平常日子穿着大红衣裳,准确的来说,贤妃是只穿红衣。 淑妃因毒害云贵妃被证实,在云贵妃之父及其门下弟子的施压下,淑妃之父姜将军交出兵权及职位以求得一概人等的性命。 陛下念其征战多年,公高劳苦,且年岁已大,故赐其金银珠宝,允其携妻子儿女等人告老怀乡。 贤妃为男子,自古男子在外,女子在内,如今男子进后宫,地位实则低同等级别的女子一级,而贤妃身后又无靠山,于是后宫形成云贵妃与德妃两大对阵,朝中则有其父刘丞相和李尚书两大阵营。 “贤弟,你看,这些是本宫从新苑招出来的妹妹,大家以后就是姐妹了。各位都是侍奉皇上的人,以后可要好好相处了!” 德妃看到贤妃从她休息的亭子走过,尖声说道。 “姐姐有礼了!” 在后宫,贤妃比二妃低级,每见两人必向其行礼,以姐弟相称。 “贤弟还有事,便不打扰姐姐“玩乐”了!“ 周明毅行了礼后便带着身后一名太监离开。 由于贤妃是一名男子,身边的侍从也仅有太监,然而贤妃所在的艳明宫中只有五人,由此可知皇上对他的冷落。 贤妃故意加重“玩乐”二字,德妃心里清楚其意,看看周围秀女均一脸茫然便觉其等人可利用。 “明明是名男子,却甘心屈与男下,又穿着大红衣物,简直不知羞耻!此等不知廉耻之人怎可与姐姐相比!” 一秀女对德妃大声说道,贬低贤妃以抬高德妃,想借此讨好德妃。 “妹妹,此话不可说!以后在宫中,可得慎言!” 德妃说完也带着一群侍从离开。 德妃虽在众秀女面前劝说其秀女慎言,然言语间毫无责怪之意,由此可见是认同该秀女的说法。 该秀女不由心喜自己拍对了马屁。其他秀女虽在言语和眼神上表示出不屑,然而心里却是悔恨自己没有抢先一步! 秀女说的话,周明毅当然听得一清二楚,虽然脸上依旧毫无表情,心里却不由叹息一声。 各秀女的名分都还没有定下来,德妃已开始拉拢新人,想来云贵妃也已有所行动,这后宫是越来越不安宁了!这是那个人非常乐意看到的吧!想到这里,周明毅不由眼神一黯。 “主子!” 一太监对坐于面前的贤妃叫道。 周明毅虽为男子,又以身侍人,然其却让整个艳明宫上下五名太监心服口服。五人当中当属此太监小旭子最为效忠。 周明毅虽依然一手拿书一手品茶的动作并未停歇,但是小旭子知道周明毅在等着他继续说话。 “太监、宫女等人在莲花池捞起一名女尸,此女尸穿着秀女的衣裳。” 周明毅听了,勾起嘴角冷笑。册封并未开始,宫中已是阴险重重。 太监见周明毅依然悠闲得很,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 “有传言道,此秀女乃前几日于御花园在德妃和众多秀女面前贬低贤妃之人。” 小旭子是当日跟在周明毅身后的人,秀女的话,他当然也听得一清二楚,只能在心里为自己的主子抱不平,却不料现发生此事。 …… 是吗!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只怕不是巧合就是有人有意为之。 周明毅心想。 在后宫,周明毅从不相信巧合。对他来说,没有巧合和意外,只有阴谋和陷阱!想不到自己在后宫,表面上既不得宠又不争宠竟还是存在有心人的为难。想那些心地善良又不懂世事的人,这后宫究竟葬送多少年轻少女? 抬头看了一眼小旭子,周明毅转过头后问道: “你后悔了吗?” 转过头是周明毅妃不想从自己心腹脸上看出任何不满和悔意。原来他还是会在乎某些人对自己的看法啊! “主子不后悔,奴才也不后悔!主子后悔了吗?” 小旭子不卑不亢的说道。 后悔了吗? 他自己也不知道! 周明毅无奈的想。 小旭子原名旭阳,是周明毅旧时在外闯荡,于一野林从强盗手里救下。周明毅原想以兄弟相称,奈何旭阳因救命之恩只愿为仆。后遇周明毅纳入后宫,旭阳为了跟随,竟忍受非人的痛苦和屈辱,甘愿净身成为太监。 周明毅每谈此事均哀叹连连,然小旭子自称旭阳早已死于强盗之手,现在的小旭子只为主子而存在。 第2章:叶初生,然人憔悴 自从一秀女死于池中,后宫流言满天飞,均是说此秀女为贤妃所害。 “主子! 一太监恭敬地敲门,说道。 “进来。” 周明毅正坐在桌边的椅子上品茶,看似悠闲至极。 “皇上昨晚去……” 周明毅问道,却没有把后面的话问出来。 “皇上已经连续在碧月宫留宿两个月了!” 碧月宫为德妃的宫殿,德妃名为李美婷,是李尚书的长女。在秀女还未进宫前,皇上就已经在碧月宫留宿,而这种状况并未在秀女进宫后有所改变,或许是因为秀女都还没有封名赐宫。 李尚书,刘丞相,这次是李尚书吗?! 周明毅暗道。 太监皱下眉头,转身轻声关门而去。 太监名小凌子,原是一低等妃嫔宫中太监,被该妃嫔陷害盗取宫物,罚杖两百,该是要死的人。 不料此人是有骨气的人,接下四十杖不吭一声,周明毅经过,救下,并赠武策一本。此太监勤练武学,一般武士不能奈其何。后守周明毅左右,为其所用。 其实小凌子盗窃之事,明眼人都知道是该妃嫔想要引起皇上的注意,不管小凌子是否求饶也注定要死于杖下,而正是他的硬骨头才引起周明毅的注意。 虽说周明毅是男妃,又是不得宠的人,但是这低等妃嫔也不能奈何,毕竟她也不是受宠之人。 周明毅是小凌子打从心底敬佩的人,不是因为周明毅救了他,而是因为周明毅身处后宫不卑不吭(后宫有条不成文的规定:男妃低同等级的女妃一等)。周明毅不与女妃唾骂如泼妇,谋略深沉细致连宫殿上的大臣也不如他,无武功却气势压人,还能指点他武艺进步,更厉害为五行八卦、行军布阵、药毒催眠样样皆通,更不必说琴棋书画。 如此之人,该是大臣谋士,被皇重用的人,而不是后宫勾心斗角的一小丑。 贤妃,贤妃,如此雄才伟略的人在后宫争斗中却白了一丝丝墨发,令人心酸不已。 但谈到贤妃所害的人,连同妃嫔家属,何止千百人? 对周明毅,小凌子惟有摇头叹息…… 旁人道贤妃虚弱不堪,有几人知贤妃原是有武功的人?!然而大半内力救了那人,另一小半终被其所废。 入住后宫的妃嫔不能有武功,若你要进后宫,必废其功!你可愿意?! 周明毅清楚记得那人问此话时的冷漠无情。难道他不知若无武功,他非但不能自保,身体连普通人都不如吗? 时下已过冬季,是渐渐回暖的春季,艳明宫却关上大半门窗,为的正是防寒!更不必谈寒冷冬季门窗封闭,足不出门!手脚冰冷是废功的后遗症。 “小浩子……” 周明毅淡淡叫道,叫了名字,后面的话迟迟没有说出口。 “主子,今天是十一根白发!” 小浩子无奈说道,周明毅迟迟没有问出口的不就是这件事吗?说着,他轻轻把最后一根白丝收于盒中。 五年,小浩子为贤主子每天拔出白发收于盒中。白发三千根。盒中白发何止三千根! 主子不能大喜大悲,奴才心里也不好受! 后宫中,人人必须带上面具,真真正正的喜怒哀乐都不能在他人面前展现。而周明毅自从入宫以来,多为冷淡,言语少而不失礼仪。 他人皆认为贤妃清高、冷傲,周明毅也不与解说。 小凌子悄悄从太医院偷出周明毅要的药材,他们把药材磨成粉,加进水里为周明毅洗发,周明毅的墨发依旧天天变白。 就像现在,小浩子为周明毅梳发,看到许多发根早已变白。过不了多久,这些头发就要被他拔出来,放进盒子里。 十一根,十一根,他何尝不知十一根。他一一数着小浩子拔出的白发,却还在奢望小浩子能说个少点数字,让他能嘲笑一下自己数错了。 想当年,自己年少轻狂,誓要闯荡江湖,自由自在的生活,偏偏栽在还是二皇子的他身上。从此金戈铁马,为他征战沙场,策谋献计。后值两军僵持,他设下陷阱,利用师兄,让师兄与敌军将军双双跳下悬崖。后无头领,敌军不堪一击,作为将军的二皇子也立下大功。 铲除山贼的战役中,二皇子不幸中毒,他不惜耗费大半功力救他一命。想不到到了最后,二皇子成了皇上,自己仅余的一点内力也被他所废。他的一身功力也算善始善终,全耗在他身上! 他不可惜他的功力,只是可怜每当起风变冷,几个太监前前后后、忙里忙外为他着急,还要遭到各宫太监、妃子的鄙视和为难。 第3章:帝皇无情 御花园大吗?大! 御花园美吗?美! 但时常的游逛,多大多美的地方也索而无味。 很多妃嫔会说,贤妃来御花园看她们扑蝶是看她们笑话。 谁知周明毅是羡慕?!周明毅曾经最爱也不过是风中舞蝶、花中舞剑罢了。然如今是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到。 “贤弟,五年了,你在后宫的时间也不少了,却从不争宠,令本宫十分惊叹。想来,这次也不会插手吧。” 云贵妃把玩着手中的镯子,半询问半肯定说道。 “姐姐说笑了,弟弟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了。皇上上哪里不是你或我可以左右的。” 说罢,周明毅离亭而去。 “贱人的儿子还是贱人!” 云贵妃恶狠狠地盯着明周明毅火红的背影。 “皇上……” 娇滴滴地声音从假山后传来。 “婷儿,这“私会”的地方,你可喜欢?!” “皇上讨厌……被人听到可不好……” 德妃说道,可声音却大得怕周围人听不到。 “婷儿别害羞,这哪会有人听到。” “皇上万岁,德妃娘娘千岁……” 男人的声音刚落,小浩子的声音便响起。 德妃,德妃,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行为,实为可笑。 周明毅暗叹气。 “皇上万岁,姐姐安好……” 周明毅曲身行礼。 “让弟弟见笑了。” 德妃娇笑的挨入梁梵的怀里,言语间毫无悔意,竟是满满的得意。 “贤妃是识大体的人,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他会有分寸的。” 梁梵随意说道。 “臣什么也没听到。” “皇上,弟弟说错话了吧。嗯?!” 德妃抬头望向梁梵,明显想向贤妃要个下马威。 “贤妃,进了后宫,你总忘了自称。” “臣妾错了。” 小浩子在一旁看着,暗悔不已。皇上非但让主子一直行礼,还要看着他们打情骂俏,还应德妃要求侮辱主子。早知如此,他何必争那一口气呢?! 皇上不念主子辛劳,他只能暗焦急。 龙殇! 周明毅闻着空气中传来的阵阵香气,惊异的想。 龙殇是帝皇家暗地里的熏香,点上此熏香,虽能在欢爱时怡情助兴,让人精神大好。可是却会让女子在欢爱中不会怀孕,长期使用则会使女子终身不孕。 这熏香往往赐给朝中大臣在后宫的女儿和姐妹等,为的是防止母凭子贵。若大臣之女生下龙子,不仅妃子在后宫加强地位,连大臣在朝中的势力也大增。 想不到他还是用在后宫的妃子身上! 原来他是一直都没有信任他! “贤妃没事便退下吧。” 许久,梁梵威严的声音响起。 眼见两人渐渐衣裳不整,如今听了这话,小浩子松了口气。 “对了,宫中传言贤妃害死一秀女。人言可畏,贤妃还是呆在艳明宫静休三月吧!” 眼见贤妃默默离开,梁梵突然叫住,冷冷的说。 小浩子抬头看着周明毅,暗暗心疼。 静休三个月,实则禁步三月。小浩子不是心疼主子被禁步三月,他心疼的是主子为皇上出谋献策、出生入死、耗尽功力竟得不到一分信任。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流言,皇上不问青红皂白就惩罚主子,天理何在,人性何有?! “是!” 周明毅依旧是冷淡的回答,说完也不管身后两个衣裳不整的人,带着小浩子离开。 的确,为了这个男人,他牺牲了很多,也害了很多人。他甚至欺骗师傅、背叛师兄,现在的他说是满手鲜血也不为过。但是,对于那名死于池中的秀女,他自认问心无愧。 却是没有必要说给这个男人听,这个男人也不在乎这件事情的真假,他只是要找个机会羞辱和伤害自己。自己的反应越大,只是让这个男人越开心罢了。 “小浩子,有时候不是我想保便能保住你的。” 待离开许久,周明毅开口道。 听了,小浩子的泪水沿着脸颊滑落。 原来主子不是忘了自称,而是在转移注意力,力保他罢了。 主子本性不坏,却不得不设谋害人,他的心怎么受得住?!可怜他一心帮助的人却一直都在伤害他! 周明毅轻轻叹了口气。 “主子,她不过就是……” “小浩子,将死之人,何必如此与之计较……” 周明毅心酸道。 这个男人故意在德妃面前羞辱和伤害他,无非是想加深他对德妃的怨恨。 他明明知道,就算他不那么做,他也会为他赴汤蹈火。这么一说来,这个男人心知肚明,他是一直都在伤害为他做尽一切坏事的他! 这也算恶有恶报,他坏事做尽,所以一直没有得到他半分怜惜,更不必说他的一点爱意! 常言道无情最是帝皇家,任是他为他耗费心机、倾尽所有也没能换来他一丝回报。 第4章:百花相争 秀女进宫后,先要接受宦官的检验,是否不经人事。若检查出已经人事,往往诛连九族,所以这种事情一般不会发生。 但是也会有些秀女在入宫前已名满天下,追求者无数,难免经不起诱惑已失坚贞,但其父又不愿如此优秀之女白白浪费,也会冒着欺君范上的危险,以为收买宦官就可通过,还是把女儿送进宫。 而不贞的女子只要在与皇上初夜上使用一些迷魂香,再在被褥上洒下“落红”就可蒙混过关。 在之前的皇帝眼皮下是否通过,大家不知道,但是没有人能在这任皇帝通过。 检查秀女的时候,皇帝的其一心腹宦官站在旁侧监督。皇帝还下了圣旨,若在侍寝中发现不贞之女,不仅该女诛九族,连参与检查的太监和心腹宦官也会被诛九族。 如此残酷的规定,一般太监不敢造次,更何况说皇帝的心腹宦官倍受宠信,根本不会为了秀女所给的一点银子白白葬送自己的前程! 当时此事传进周明毅耳中,周明毅笑了,笑得妖媚夺目,可惜只被艳明宫五名太监所见。 这个男人在性事上还是如此洁癖。他可没有捡别人用过的东西的习惯! 检查过后则是宫女嬷嬷的TJ。当然,此TJ非彼TJ。宫女嬷嬷的TJ是宫规的TJ,态度、礼仪、规矩等的TJ,若有不合格者则报与后宫管事的太监,再由管事太监报与后宫当事人云贵妃决断。 所以说,秀女进宫后,能否在最后的册封上出现,后宫妃子中,最大的决定权在于云贵妃。 然而云贵妃作为后宫的当事者,位置受到众妃的虎视眈眈,尤其以德妃最为嫉妒,处事上也不敢太出格。 于是大多自身精明清白的秀女还是留了下来,等待皇上和云贵妃的册封。 册封当日,小浩子早早把周明毅叫醒,为其梳妆打扮,五名太监随其身后到达册封大殿。妃子身后的阵势说明一个妃子的地位,就是周明毅和众太监不愿也不得不一起出现。 已封名的妃子,有资格出现在大殿之上的人仅有云贵妃、德妃和贤妃。 贤妃身子不好,因太早从床上起来,手脚冰冷、头晕眼花、脸色苍白,然而其一举一动透露出的贵气让众人不敢亵渎。 秀女入场,三妃入座不久,大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 “皇上驾到!” 皇帝入座,右手边乃云贵妃,其次为贤妃,左手边乃德妃。 “贤弟脸色憔悴,可是因为不沾皇上恩宠?” 云贵妃看到皇上与德妃打情骂俏,心中不愤,故而奚落贤妃,以泄此恨。 “姐姐说笑了!皇上恩宠,福祉广遍天下,岂有不得恩宠之说!实在是春来雪融,天气寒冷,身体有所不适罢了!” 周明毅不卑不亢,神情冷漠的说。当然,福祉广遍天下,他说得略带嘲讽,暗喻皇上“多情”。可惜这等内涵,岂是云贵妃等人能听得明白? 云贵妃原想泄恨,不料恨上加恨,心里气愤至极,却又无法辩驳,只能心里把这一男一女,德妃和贤妃骂个千百回。 “贤妃乃江南水乡养出的娇弱身子,可得小心北方的天寒地冷啊!” 正在和德妃打闹的梁梵突然转身对贤妃说道。 云贵妃和德妃一同笑了。 “多谢皇上关心!” 身后太监各个蠢蠢欲动,周明毅微微摆了右手,对梁梵说道。 真是不应该把他们带来这里! 他们本身就性子刚烈,一遇上他被羞辱就冲动鲁莽!他还真担心此次册封大典不得安宁!所幸皇上说完此话也专心在秀女的册封上,没有再多的言语和行动羞辱。 身子娇弱?也不想是谁费尽他的武功,是谁默认太监管事扣留他的物品? 可怜他身后的五位太监受尽屈辱,忍气吞声为他弄来防寒衣物。 殿下秀女的表演已经开始。 不管是作画者、怀抱琵琶者、舞者……这些人竭尽全力表现自己的才艺和风情均是为了上位那个集大地宠爱于一身的尊贵的皇者。只是不知道她们爱的是男人身上的权利和财富,还是男人的本身? 当然是前者!起码在场的大多人是冲着名利而来。 周明毅嘲笑的想。 许久,表演还在进行,未表演的秀女比已经表演了的秀女不知多上多少倍,贤妃已是昏昏欲睡。 “既然贤妃不解风情不如早早退下!” 梁梵看到周明毅倚在椅子上昏昏欲睡,不由生气的说。 一听此话,周明毅精神大振,大声回道: “多谢皇上!” 说完,也不管呆在座位上的两妃和殿下一头雾水的秀女,领着身后的五名太监离开册封大殿。 感到身后的火热视线,周明毅知道,那个男人生气了! 第5章:宫妃无情,争宠挑衅 “册封大典后,被封的秀女一百三十名,其中十名八品夫人,其他均为十品丽人。一百三十人,没有一人拥有自己独立宫殿。 剩余秀女三百六十七名,若非六品官员及以上家属则留守宫中作为宫女,三年不受皇宠则可出宫。六品官员及以上家属则可自行选择留守宫中或即刻出宫,已封名的一百三十名宫妃终身不可离宫。 等级较大者或可获得皇上恩赐省亲和随同出巡,然如云贵妃等人也没有一年一次此等待遇。 今早,刚被册封各宫妃子均到德妃的碧月宫拜候,然而不得德妃允可,不得入。众人在碧月宫外守候片刻既往云贵妃的星涵宫,云贵妃广开宫门,接待各宫妃子。 待各妃子离开碧月宫,德妃接待依然留在宫门外的舒玉丽人。 两人相谈甚欢,舒玉丽人迟迟未离开碧月宫。待午膳时候,皇上驾临碧月宫与德妃同膳,留下舒玉丽人一同进膳。膳后,皇上册封舒玉丽人为七品舒妃,赐花满宫。 后闻旧舒玉丽人、今舒妃乃德妃表妹。” 小名子把自己打听到的事情一一道来,见周明毅一声不响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周明毅一直听着他讲话。 待讲完,小名子见周明毅在思考,于是悄然离开,离开的时候不忘关上宫门,就怕哪里跑进来的冷风吹坏主子的身子。 周明毅静静的听着太监小名子的话,心里转了个千百回。 相谈甚欢?这恐怕是舒玉丽人不愿离开吧!要不怎么能从十品丽人封为七品舒妃,还恩赐宫殿? 各位宫妃到碧月宫问候一方面是为了讨好德妃,另一方面也想在皇上驾到碧月宫时展示自己。可惜,德妃才不会让她们得逞。想来就算是表妹,德妃也不希望她得到皇上的册封。毕竟她现在正在受宠,万一皇上的兴趣到了别的女人身上,就不好了。 德妃一定很想怀上龙子,可惜她永远不会知道她根本不可能怀孕! “贱人!” 德妃在皇上走后大发脾气,桌上的东西都被她扫落在地上。 “以后舒妃来碧月宫,告诉她,本宫在静休,不见!” 德妃气汹汹的说。 “是!” 太监赶紧应道。 舒玉仗着是她的表妹,竟妄想可以和她一起分享皇宠! 德妃知道,舒玉和自己都是代表李家家族,但是要她把皇宠分给她是不可能! 李家把舒玉送进宫就是为了多一份可能,就算她不行,舒玉也可以代替她!德妃心里清楚,就算她是族长的女儿,但是她的父亲不是非她不可。父亲为了李家的权利、地位,送个女人与自己女儿分丈夫根本无所谓! 但是她不一样,她得不到皇宠,就只能孤单的在后宫中任人宰割和羞辱! 尽管在午膳过后,就被皇上遣出碧月宫,但是舒妃仍然很开心。毕竟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得到晋升和宫殿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事情。 更何况她还要搬去新的宫殿,只是适可的给点时间让德妃和皇上独处又有什么关系? 搬到新的宫殿,舒妃还来不及TJ新的宫女和太监,收到消息而来的低等宫妃陆陆续续过来问候。 舒妃看着所有的宫妃面带微笑的向自己祝贺,心里清楚她们都在嫉妒,但是表面上的客套话还是少不得: “谢谢妹妹的祝贺,既然姐姐晋升了,妹妹不久也会受到皇恩的!” 听淑妃这么一说,宫妃脸上都露出真心的笑容,似乎已经看到自己不久后的晋升。 “对了,我们这些妹妹都只是问候了德姐姐和云姐姐,但是我们还没有问候贤哥哥,不如我们一同过去怎么样?” 虽然自己还没有拜见云贵妃,但是舒妃心里知道她们见不到德妃,一定去拜见了云贵妃。那个既是男人又不得宠的贤妃一定没有被拜见。 想着自己晋升了,怎么可以不威风一下。这里的宫妃说不准哪天就比自己地位高了,所以一个都不能得罪。这么一算来,就只有艳明宫的主子可以欺负了。 “各位小主,对不起,主子身体不适,不宜接见你们!” 本来周明毅等人知道她们昨天才被册封,料想今日不会来这里找茬。当小名子说道舒玉丽人晋升为舒妃的时候,周明毅就知道自己今日不会安宁,特地让人在艳明宫门口阻挡这些没事找事做的人。 眼见宫妃们二话不说就要硬闯,小凌子说道: “贤主子与德妃娘娘、云贵妃娘娘同为三品宫妃,如果奴才没有看错,这里面应该没有比三品还大的宫妃吧!” 宫妃听他这么一说,都胆怯了。毕竟贤妃再不得宠也是三品宫妃! “你,你这是以下犯上!你可知本宫是七品舒妃,怎由得你叫嚷!” “哦!七品啊!” 舒妃听了小凌子说的话,脸上一阵白、一阵青。 “各位娘娘,贤主子乃一男子,尔等与之相见总不太好。万一皇上有所误会,娘娘们的贞洁就有损了!” 小旭子听到宫门外的吵闹,走出来说道。 宫妃一听,都害怕断送自己的名节和前程,纷纷向舒妃劝道。 舒妃本来听了小旭子说的话,心里也有些害怕,既然其她宫妃给她台阶下,她赶紧抛下一句话就离开: “本宫大人有大量,不与尔等计较!” 第6章:安抚 舒妃虽然在艳明宫碰壁,想到皇上刚晋升她,当晚应该会来花满宫,于是又开开心心的沐浴、装扮。 让后宫妃子大失所望的是,皇上虽然册封一个舒妃,然而还是在碧月宫留宿。而德妃又拒绝召见其她妃子,是以众人敢怒而不敢言。 “皇上,你不是晋升了舒玉丽人为舒妃吗?怎么没有去她那里!” 待两人巫山云雨后,德妃嘟起嘴巴,嗔怪道。 “哦!朕忘了,朕现在就去!” 说着,梁梵就要起身。 “讨厌!” 德妃赶紧抱紧梁梵的手臂,娇滴滴的说。 “怎么?不是要朕去舒妃那里吗?” 梁梵拢着德妃的肩膀说。 “皇上好讨厌,你明明知道……” “真的讨厌朕吗?” 梁梵勾起嘴角,说道: “很大股酸味!” “皇上在碧月宫晋升舒妃,摆明要臣妾难过!” 德妃紧蹙眉头,眼眶里的泪珠呼之欲出。 “婷儿,朕晋升舒妃不就是为你!” “为了我?” 听到梁梵说的话,德妃停止假哭,惊讶的问道。 “她是你表妹没错吧?朕原想晋升她,好让她能够在朕批阅奏折的时候陪你解闷。更何况在你的碧月宫使那些来拜见你的人晋升不是说明你在朕心中的地位是很高的吗?” “真的吗?” 德妃半信半疑的问道。 “朕什么时候骗过你!” 同时,梁梵的两个心腹宦官用轻功避过众人视线,分别向两个地方而去。 星涵宫中,宫女和太监说话和走路的声音都尽量放低,就怕惹起生气中的主子暴怒。 “和公公!皇上来了吗?” 看到皇上身边的太监祥和出现在窗口,云贵妃赶紧跑到窗边询问。 “贵妃娘娘,皇上去了碧月宫。皇上特地吩咐奴才来告诉娘娘,让娘娘不用等皇上了!” 祥和不失礼仪而又不卑微的说道。 “和公公,皇上是不是……是不是不喜欢本宫了!” 说着,云贵妃泫然欲泣。 “贵妃娘娘,朝中李尚书蠢蠢欲动。皇上为了安抚李家,不得不临幸德妃娘娘。皇上最爱的人是谁,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祥和按照梁梵所吩咐的说道。 “该死的德妃!该死的李尚书!该死的李家!” 云贵妃生气的大叫。宫女、太监听到云贵妃的叫嚷均疑惑的盯着对方看,似乎不明白她怎么又突然发怒! 看到目的已经达到,祥和像来的时候一样,没有惊动任何人回到碧月宫门外。 花满宫—— “你是?” “奴才祥明叩见舒妃娘娘! 奴才是皇上派来的!皇上原想来花满宫,但考虑到德妃娘娘不知道因为妒忌会对舒妃娘娘做出什么,于是不得不到碧月宫安抚德妃娘娘。 此玉佩乃皇上遣奴才给舒妃娘娘送来。皇上希望娘娘见玉佩如见皇上,希望此玉佩得以陪娘娘度过一些孤寂的时候。“ 祥明说着,把玉佩递给舒妃,继续说道: “皇上吩咐,此事不可让其他人知道,但愿娘娘能在后宫岁岁平安。 皇上不想舒妃娘娘被孤立,于是没有晋升娘娘过快。德妃娘娘和贵妃娘娘均是善妒之人,舒妃娘娘可要明哲保身,不要辜负皇上的一片心意!” “是的,舒妃明白!请公公告诉皇上,舒妃绝不会辜负皇上的宠爱!” “舒妃娘娘能如此想就好,奴才先行告退!” 说完,祥明也回到碧月宫门前。 眼见公公离开,舒妃眼里露出狠戾的眼光: “该死的德妃,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痛不欲生!” “主子,正如主子所料,皇上今晚依然临幸德妃。所有的事情跟主子预料的几乎一样,唯有不同的是,皇上身边两名心腹宦官都离开碧月宫一段时间!” 小凌子按照贤妃吩咐的,密切注意皇上和身边两名宦官的行动。 哦?两个都离开? 贤妃想了一下,顿时明白: 皇上不仅是想李尚书和梁丞相对立,也想李家内部产生矛盾! 他还是如此奸险狡猾,利用大家对他的信任和倾慕挑拨离间。 “小凌子,最近留意一下德妃的情况,我们的计划差不多该实行了!小心为上!” “是的,奴才一定不会让主子身陷危险!” 小凌子真诚的说道。 第7章:抓奸 一更过后,两道人影在宫中穿梭。准确地说,是一人抱着另一人在宫中穿梭。 人影穿过宫墙,进入碧月宫。 隐约一阵黑影掠过,主房门前的两个太监倒下,被其一黑衣人接着。 用谜烟?不,被无心人闻到会猜疑。用迷药粉?不,会在现场留下粉末。 所以?黑衣人用的是药泡的特制液沫,无色无臭,一会时间便蒸发,不留一丝痕迹。 “听着,你的情人名为李大将,现在他来找你,你们要好好欢爱一番。” “是……” 德妃刚看到人影出现在面前便被眼前的摇晃的珠子吸引了目光,不一会儿,德妃的眼神就变得空洞、无焦距。 另一黑影人带着一个同样没有意识的侍卫进门来。 “你们去床上吧。” 黑影心力交竭地说。 “主子,走吧。” 眼见两人的衣裳陆续被扔出床纱,另一黑影说。 在两黑影跃出宫墙后,两太监缓缓醒来,两人没多说什么,值日的太监、宫女偷懒睡觉是很正常的事。 听到房里传来的床事声,两人相视而笑。 皇已经三天未踏入碧月宫半步,主子得宠,奴才也高人一等。前段日子,德妃备受宠爱,他们也受到其他太监的讨好、奉承。 两人根本没意识到,若是皇上来了,怎会让其二人熟睡而不惩罚?! 云贵妃带着一群宫女太监来到碧月宫,其中还有一个尊贵的人物。 云贵妃来了不可怕,但有一人,他们不得不怕! 皇上在云贵妃身旁,那房里的人又是?! 两太监顿时冷汗直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两太监到碧月宫门前跪地行礼,他们的心跳加速跃动,心似乎在下一秒便要跑出身体外。巨大的恐惧蔓延到全身,他们的身子抖个不行,就像枯树在秋风里摇晃,叶子也将全部落地。 “德妃呢?” 梁梵脸带愠色,严厉的问道。 “禀皇上,德妃身体不适,在房里休息着。” 静默了好一会儿,一太监才回。 没法子,若皇上发现德妃通奸,怕是要整个碧月宫的人一起殉葬!太监只能帮着,但愿德妃能尽快处理好那男人。 “大胆奴才!德妃娘娘身体不适,怎无一人通告太医院派太医医治?!” 梁梵龙颜大怒,大发雷霆。 “皇上请息怒!是、是德妃说、不要告知太医,免得、免得惊动皇上。” 原来答话的太监已经吓瘫了,一股尿臊味慢慢传开,怕是失禁了。另一太监急忙补答。 “放肆!德妃身体不适,出了问题,是你们承担得了的吗?!” 梁梵怒道。 “皇上息怒!众太监和宫女跪地求饶。” “皇上息怒,妹妹不舒服,皇上该去看看妹妹,回头再修理这些狗奴才!” 云贵妃焦急说道,要被德妃毁灭证据可糟了。 “皇上!德妃娘娘已入睡,惊扰了娘娘怕不太好……” 太监等人大惊道。 “皇上!!怎能让妹妹不适卧床便可得,怎么该看下妹妹再说!” “言之有理!既然德妃已入睡,朕便看下,德妃安好,朕也就不打扰德妃休息了。你们放轻脚步,惊扰了德妃的人,重罚!” 说完,梁梵便率先走入碧月宫。 听着皇上如此焦急德妃,云贵妃更怨恨德妃。但看到皇上踏入宫门,云贵妃落出狡黠的笑脸。 穿过两道宫门,隐约传来男女欢好的声音。 太监大惊,没想德妃还没把男人藏起来,这才想到两人匆忙出来,却忘了通报里面的人。没想里面的人过于投入根本不知外面发生的事。 看着皇上突然铁黑的脸,两太监知道:碧月宫的人都完了! 梁梵生气的踢开房门,床上两人依然隔这床纱恩爱,无视众人至极。 直到云贵妃命太监把两人拉开,两人才醒悟过来。 “李大将,你怎会在这里?!” 待开口,德妃才发现自己道出了那侍卫的名字,可她明明不认识此侍卫,却怎么知道他叫李大将。 梁梵额头青筋暴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待发现自己和侍卫两人全身赤裸且自己私密处的酸麻和大腿根处的欲液时,德妃惊恐的大叫。 梁梵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妹妹啊!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云贵妃带着一群宫女、太监离开碧月宫,毕竟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德妃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她知道,不久后就是她的死期。她皇后梦,她的权利和地位都化作烟云,不久就要烟消云散。 祥和跟着梁梵离开,祥明招来侍卫把碧月宫围个密实,名为李大将的侍卫被悄悄带走。祥明命令侍卫把李大将藏起来,也做了些手脚,让他不能自尽。 当然,若不是到必要时候,这个侍卫也没有用处,那时候他就算不想死也不行。 第8章:惩罚 今天的朝凤殿气氛十分肃重。 德妃昨晚通奸,被皇上和云贵妃抓奸在床的事件在有心人的喧嚷下已经把在熟睡中的大臣们都惊醒了。 有人幸灾乐祸,有人焦急惊慌,有人叹息不已,有人愤慨万千。当然,后者是极少数的人,因为这些人往往是把国家利益放在权力之上的人。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太监尖细的声音在朝凤殿上响起。 太监的声音散去许久,大殿上的大臣依然鸦雀无声,静得有些令人可怕。 原来上奏这些事情一般是李尚书的职责,然犯事人是李尚书之女,大臣都在看李尚书如何处理。 李尚书在众臣的期望下走出列队,坚定不移的说: “皇上,臣有事禀告! 臣之女德妃名节尽失、有辱国体,愿皇上赐其白绫已结其命!” 李尚书的话刚完,原来极度安静的大殿顿时变得像闹市一般吵杂。 “肃静!” 祥和太监的声音一出,大臣都静了下来,站回自己的位置。 “刘丞相有何看法?” 梁梵向刘丞相问道。 刘丞相从列队中走出来,恭敬而不失尊贵的答道: “李尚书大义灭亲,实乃典范,然则……” 刘丞相把话说了一半,另一半迟迟没有说出口。 “然则如何?丞相为何不尽其言?” 梁梵继续问道。 “臣有请延尉大人解臣之惑!” 延尉职责是管理天下刑狱,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律条。 “准!” 梁梵开口允诺丞相的要求。 看到延尉大人站出列队,丞相问道: “延尉大人,宫妃通奸,何罪?” 延尉本来是李尚书提拔的,按理说是李尚书的人。他犹豫了一下,说: “宫妃通奸,通信往来者,毙其命;行鱼水之欢者……诛连九族……” 对一个国而言,通奸卖国乃重罪。尤其对一个宫妃来说,通奸侮辱的是他们最尊贵的帝皇,羞辱的是整个国家! 延尉讲完后,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大殿又再次鸦雀无声,每个大臣都屏着呼吸,等待皇上的处决。 “皇上!” 李尚书听了延尉的话,本来已经冷汗泠泠,看到刘丞相再次说话,心都凉了。婷儿啊,婷儿,你为何犯的是如此大罪? “自古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若判已小罪,只怕帝皇的尊严得不到维护,低等血脉混作龙子!” “放肆!” 梁梵生气的拍打着龙椅,巨大的响声把大臣的心震得乱腾腾。 刘丞相的话显而易明:罚轻了,不仅皇室的脸面无存,以后这种事情怕是会经常发生,说不定哪天,宫妃通奸产下儿女,庶民便被当做皇子、皇女供奉在皇宫里。 什么事不好,偏偏是通奸,还要是被皇上当场抓到。李尚书的人都不敢站出来为他说话,就怕被其牵连进九族。 李尚书看着他身后的这些官员,这些人平日里百般奉承,一遇上事情就都胆小如鼠。 “皇上,此事一定要严惩,否则有辱国体!” 在刘丞相的眼神示意下,御史大夫站出来说话。 “德妃罪无可恕,理应诛连九族,念及李家多年功高劳苦,赐德妃白绫,后宫之李家九族女子均连同一死,剥夺李家族人在朝中一切官位,德妃直系家族发配边疆,即日起行!” “谢主隆恩!” 李尚书连同其儿子出列叩谢皇恩。 皇上没有诛连九族,给他们李家留下后脉已经是开恩的事情。 公高劳苦吗?相当年姜大将军也是受了这么一个名而被迫告老怀乡。自己当时在干什么?在队列里看着,心里偷偷乐着!如今,李家比姜家更不如! 刘丞相看着平日神经气爽的李尚书如今佝偻着背,率着李家弟子离开朝殿。 李家于今日是完全失权了,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如今朝廷上唯有刘家一族足以只手遮天,再也没有其他家族能与之抗衡。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公公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意味着早朝的结束。还能站在大殿上的大臣均松了一口气,庆幸的心理下,叫得比平日都要大声。 刘丞相抬头看着梁梵离开的背影: “皇上呀!臣如你所愿跟你站在同一方,把李家连根拔起,你可不要辜负微臣啊!” 第9章:意料之外 “皇上!” 祥明匆匆跑进御书房,在梁梵耳边低声说道: “德妃刚才晕倒,宫女给她招来太医,太医说……德妃……德妃已怀有身孕!” 怀有身孕! 砰~~ 周明毅听了小凌子说的话,手上的茶杯不小心跌落,在地上碎成一堆。 周明毅最近身子很不好,在床上躺了几天,今天才勉强爬起床,坐在桌边品茶,不料听到如此消息。 对了!龙殇不能保证一定不能怀上身孕,听师父说,以前也有用过龙殇的宫妃怀过身孕,不是在怀胎过程中流产,就是产出白痴、傻瓜。 那个人肯定知道德妃怀有的一定是他的血脉! “小凌子,这件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周明毅紧张的问道。 “只有碧月宫的宫女和太监知道,检查出德妃怀有身孕的太医还在碧月宫,除了奴才偷偷潜进碧月宫知道外,应该没有别的人知道。” “你要记住:不要让其他人发现你去过碧月宫!尤其别让人发现你知道德妃怀有身孕的事情!” 周明毅绷着脸,严肃的说道。 “是!” 小凌子答道。 “准备一下,我有事要出去,你找小旭子一同过来帮忙!” 周明毅想了想说道。 “有谁知道德妃怀孕?” 梁梵向祥明问道。 “早朝的时候,德妃已有所不适,因为处决结果还没有出来,太医在一干人等矛盾的情况下送进碧月宫。” 如今德妃已被下令赐死,却突然发现其怀孕。怎么可以让这个不洁之人留在自己的后宫?怎么可以让她产下一个不应该出生的东西?怎么可以让李家有翻身的机会? “碧月宫被侍卫守着,门外的人都没有出去,除了太医,也没有其他人进去碧月宫,太医也还留在碧月宫。” 祥明心里明白梁梵担忧的问题,赶紧回道。 “太医,本宫的孩子怎么样?你一定要护着本宫的孩子,他可是皇上的血脉,是皇家的龙子啊!” 德妃躺在床上,隔着一层纱对太医说道。 “……” 太医听了德妃的话,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走了出去。 太医也已知道德妃通奸之事,本不想在事情还没有解决的时候蹚这个浑水,只是德妃曾有恩于他,才不得不跟着侍卫进入碧月宫。 想不到在把脉的时候竟发现德妃已怀有身孕,这件事若是在前几天可就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可惜现在德妃被发现与人通奸,这孩子是谁的血脉还不好说。 本来进入碧月宫就是冒着生命危险,这下知道德妃怀孕了,他也没有指望能活着离开这里。 看到皇上身边的太监祥明远远走来,太医迎了上去: “和公公,臣的家人就有劳您老人家托人照顾了!” 祥和看着太医,点了点头就继续往德妃的寝宫走去。 太医心想,李家一直是皇上的眼中钉,如今有此机会,断不会轻易放过李家。来碧月宫,看到宫门外围着一大群侍卫,太医就知道李家定会失势,德妃是将死之人。 正犹豫着走回头,却被德妃的心腹宫女拉扯着进入碧月宫。德妃的心腹宫女一直在碧月宫徘徊,等的就是太医。看到太医居然想离开,怎不会立刻上前拉住? 发现德妃怀有身孕的时候,太医心都凉了。看到德妃开心的样子,太医觉得更心寒。 他心里清楚,不管德妃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皇上都不会把孩子留下来。 “和公公,本宫肚子怀的的的确确是龙种啊!公公不能让皇上的孩子倍受委屈啊!” 德妃看到祥和走进她的寝宫,心里想着一定是皇上派他来安慰自己的,赶紧说道。 德妃被赐死,碧月宫原有的宫女和太监都在一夜之间消失。没有人敢问这些人去了哪里,也没有人想问。 太医院少了一个太医,第一个发现的人不小心问了一句,后听说此人在德妃生前,与德妃有所渊源,就没有人再提起不见的太医。 皇宫就是这样,对事情不闻不问才是明哲保身的做法。 不久后,有人说道:最近一批发配到边疆的犯人遇上残暴山贼,连同送人的士兵,没有一人生还。 由于众人死状惨烈,从尸体上看不出死的是什么人,但是也没有人想追究这些小事。 第10章:奖赏? 周明毅平日在艳明宫,不是披头散发就是用一条丝带把头发都扎起来。 任小浩子把自己的外衣脱去,用手抽走丝带,周明毅遣走小浩子,让他回到隔壁房间。 躺在床上,周明毅迟迟不能入睡,心里想了很多事情。 终于,李家也除掉了。 突然一阵风熄灭了灯火,周明毅硬撑着虚弱的身子,提起精神。 感到身边的被子被拉起,周明毅的身子自动往床的里面挪了挪,好让男人有足够大的位置。 男人没有直接躺在周明毅身边,像以往一样,一上来就往他的身上压去。 里衣被拉开,周明毅摸着男人的手臂一直沿上,直到摸到男人宽厚的肩膀才抓住不动。 感到男人的坚挺硬往自己干涩的甬道挤弄,周明毅咬牙忍下撕裂般的痛楚。 周明毅原以为自己已经习惯男人每次强暴性的欢爱,可是还是会痛,身子痛,心也痛。 感到男人比以往都要勇猛的抽插,像野兽般急速的挺进,周明毅知道,男人在生气。 是的,他是故意的又怎么样? 他是故意选择这样的方法,让德妃与他人苟合,让他头戴绿帽! 可是也是只有这种方法才能快速的把李家连根拔起不是吗? “啊啊……不……呜呜……” 男人的下身不理会周明毅的难受,持续深入,异物感让周明毅产生一种要被贯穿的感觉。 众人皆知贤妃不得宠,且从来未得皇上恩泽,谁知他不是没有得过恩泽,而是男人从来都不让人知道他夜晚来过艳明宫。 身处后宫几年,几年来,他在后宫铲除不少妃子,也让男人有借口让妃子身后的势力大大减弱。 男人征战沙场时,他帮男人;男人要登上皇位,他帮男人;男人要削弱朝中大臣的势力,他也不惜废除武功,入住后宫。 所做的一切仅为这个男人! 在后宫中,每当他为男人制造多一个借口除掉一方势力后,男人总会在一个晚上偷偷摸进他的寝宫里把他做个死去活来。这算不算是男人对自己的奖励? 一次次的抽搐,周明毅痛苦的呻吟。强烈的快感与隐约的痛楚令他翻起白眼,意识不清的流泪喘息。 尽管周明毅已经晕了几次,又被弄醒,男人残酷的折磨并没有因此停止,小腹一阵阵的紧抽让周明毅感觉到涨裂般的疼痛。 小浩子听到隔壁的声响,不敢松懈。听到声音落下,小浩子才赶紧跑到周明毅的寝宫。 小心的把周明毅扶进小凌子和小旭子打来的热水桶里清洗干净后,小浩子为周明毅身上的伤口搽上药膏。 等小浩子处理好伤口后,小旭子拿着一颗药丸和一杯水准备给周明毅服下。 周明毅没有说话,但是艰难的抬起手把小旭子拿着药丸的手推开。 “主子?!” 小旭子惊叫。 以周明毅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不服药丸的话,身体很难支撑得了! 周明毅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把头转向床内,避开几位太监的视线。 他知道,这不是他任性的时候。可是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决定的。现下后宫只有一个云贵妃,朝中局势也稳定很多。 不得不说,德妃怀孕的事给他很大的打击,同时也坚定他的决定。 几位太监见周明毅没有服药的打算,互相对望几下。看到对方无可奈何的眼神,只好服从周明毅的选择,陆续退了出来。 他们心里想着,一定要开始准备一些东西,也要更加关注主子的行动,处事也要更加小心了。 第11章:刘丞相 尽管男人走后,几位太监都小心谨慎处理伤口等,周明毅还是发烧了,整个人陷入一片昏迷中。 小凌子拿着周明毅之前写下的药方去太医院偷偷抓了药。小名子去树林里捡了许多干枯的树枝,小升子用从御膳房偷来的药煲在新架起的炉灶上煎药。 浓重的药味在艳明宫中徘徊不去,幸好艳明宫比较偏僻,也没有其他人过来这边,所以没有人知道他们干的“好事”。 太监把周明毅扶起来喂药后,周明毅又迷迷糊糊睡过去。 每天三剂药,周明毅的情况渐渐好转。看着周明毅的眼神日渐清明,太监心里都很开心。 终于,周明毅退烧了,也没有再反复。 周明毅在一干太监的摆弄下走出艳明宫。 尽管自己生病着,小浩子依旧每天给自己说着宫里发生的事情。无非是皇上昨天晋升哪个妃子,今天去了哪个宫进膳罢了。 虽然周明毅听得不是很清楚,也没有太过认真去纠结这些事情,但是也大概知道梁梵现在是雨露均沾。唯一特别的恐怕就是他这个男妃,从来没有在后宫被皇上宠幸过。 梁梵没有过来最好,那些宫妃也不会来打扰他,可以让他更好的完成心里想的那件事。 不知不觉走到御花园,看到云贵妃和几个宫妃在前方的亭子里戏玩,周明毅打算转过头,走回去。 “微臣参见贤妃!” 听见身后苍老而稳健的声音,周明毅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转过身,周明毅脸上没有泄露他的心思,谈谈的说道: “刘丞相免礼,刘丞相是皇上的国丈,又是一国丞相,不应对本宫过于拘束,无外人的时候就不要行礼了。” 虽然丞相比三品妃子大,但是在后宫,大臣见到宫妃行礼是必须的。而且虽说是行礼,但是刘丞相也只是微微低一下头。 尽管如此,周明毅还是不想刘丞相向他行礼,因为他不想被天打雷劈。 看到刘丞相像以往一样盯着他的脸发呆,周明毅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明儿……” 刘丞相看着周明毅,愣愣的叫了一个名字。 听了刘丞相的叫唤后,周明毅心里的不满更是快速上涨: “刘丞相,“明”是本宫的字,丞相如此叫唤,恐有不妥,实乃不敬之意!“ “贤妃息怒!实乃贤妃与臣一旧友长得如此相像,微臣一时情不自禁下才……” 看到周明毅脸上的不满,刘丞相赶紧解释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周明毅把他当成什么登徒浪子或是为老不尊的人。 “刘丞相不必多说,一些事情,你我皆知。” 旧友?! 周明毅心里不由嘲弄一番。 如果被那个人知道,不知道又要伤心成什么样子。可惜不管那个人是伤心或是开心的样子,他再也看不见了。 为了一个男人,那个人傻傻的付出了所有,包括生命,他没有说那个人的资格,因为他也正为另一个男人牺牲一切。 看到那边亭子的人都往他们这边看来,尤其云贵妃脸色很不好的样子,周明毅说道: “云贵妃正等着丞相大人,丞相大人就不要让云贵妃久等了!” 刘丞相看着周明毅,好像还想说些什么,最后都没有说出口,只说了句:“臣告退!”就与周明毅擦身而过。 “如今日子太过安逸,丞相该注意举动才是。” 刘丞相在周明毅身边走过的时候,周明毅低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刘丞相听了周明毅这句话,马上转头看向他,然而周明毅已经提步离开。 走到远处,周明毅回头看了一下,看着刘丞相走进亭子,看着云贵妃神情自若接受刘丞相的行礼,心里一阵快意。 旧友吗?是啊,他们的友情好到自己的父亲临终前把他托给丞相。可惜他无福消受丞相的关爱,不久后就重病。 大夫都说他没救。一个世外高人路过丞相府,救了他,条件是丞相把还是小孩的他交给他抚养。于是周明毅就跟着这位高人一起生活,学习武功和医药、毒物。 这位高人便是周明毅后来的师父,他在周明毅长大后才对他说,他那时候的病是被人下毒造成,如若周明毅没有随他离开丞相府,迟早也会被害死,那么就算他当初救了他也是白费。 还是二皇子的皇上打战的时候,周明毅就已随同左右。他们在同一个帐篷共吃共睡,将士和士兵均认为周明毅是二皇子带在身边的男宠,殊不知许多让他们眼前一亮的法子都是出自周明毅。 刘丞相也以为他是二皇子的男宠吧。不知道当初他知道,所谓的男宠是他“旧友”的儿子的时候,他是怎么想的? 周明毅想着想着,笑了出来。 不过没有人告诉他,他笑得很凄美。 第12章:陷害忠良? 男人将周明毅死死地钉在床铺,那蛮力简直快把他手脚的骨头都压碎。 震惊和难以置信杂乱在周明毅的脸上,胸口一阵阵的闷痛让他说不出话。 剧烈的疼痛让周明毅知道,那里又裂了。 男人冲他邪佞的一笑,腰杆先后撤一些,再重重的一个挺前! 狠劲一个深度插刺,一停,随即便是一意孤行的狂肆抽送。 周明毅的双唇开始不住地颤抖,张张合合,最后只能化作阵阵呻吟。 “……唔嗯……” 周明毅难受的呻吟,压在他身上的男人让他没办法合拢双脚,他的眉头深锁,一心急便绷紧身子,后面也收得死紧。 “不、啊啊……” 他痛得一直发抖,难过的呻吟却被男人解释成兴奋的表示,俊秀的面孔苍白扭曲,间或浮上红潮。也只有这时候,男人才能听到周明毅的求饶。或许他正是因为想听到周明毅的求饶才如此粗暴? “轻……轻点……” 模糊的呻吟哭泣,周明毅吃痛的口齿不清的求饶。 尽管很难受,周明毅尽可能收缩着身子,让自己受到更少的伤害。 男人不就是想听他示弱求饶吗?如今不同往日,他就是在口舌上输一点又有何所谓? 欢爱一结束,男人迫不及待下床整理散乱的衣裳。男人和周明毅欢爱的时候,从未脱过衣裳,这次也一样。 “一个月……云贵妃……” 这话不轻不缓,男人的眼神却犹如一把尖刀,在黑暗中依然明亮得惊人。 周明毅的喉头一咽,一口闷气在胸腔内翻腾,他几乎呼吸不了的喘着气。 周明毅把拳头握得很紧,紧到泛白,青色的血管突了出来。 男人不理会周明毅的反常,整装完了以后便离开。 小浩子进入房间,拿出火折子点了灯火,看到周明毅全身瘫软在床上,身上留下大大小小的紫红指印。周明毅的脸色惨白得近乎透明,他瘦弱的身躯,也仿佛是风一吹就会散,不堪一击。 小浩子忍住嘴里的哽咽,像以往一样为周明毅清洗。 周明毅像断了线的木偶娃娃让太监为他清洗、上药。 小旭子依旧拿出药丸站在床边,小浩子上药完了以后,他犹豫着要不要把药丸拿上前,让周明毅服用。 周明毅躺在床上,轻轻摇了一下头,几个太监明白他的意思,静静的走了出去。 “一天两剂,三天!” 小凌子快要把门关上的时候听到周明毅说道,当小凌子把视线望向床上的他的时候,他的表情并没有任何改变。 门一关上,已经走出来的小浩子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落下。他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低声抽泣。 其他几位太监虽然没有哭,但是心里十分沉重。大家低着头,都没有说话。 云贵妃……一个月…… 这句不完整的话的意思无非是借自己手除去云贵妃身后的刘丞相的势力。 解决李尚书势力才过了一个多月,难得宫中朝中一片宁静,却又要怕坏这份安宁。 刘丞相…… 周明毅蠕动着嘴,喃喃说道。 先不说他和刘丞相的渊源,刘丞相怎么说也是两朝功臣,更是一名忠臣! 他除去那些人的时候,心里没有半分悔意,毕竟不管是姜将军和李尚书,他们都结党营私,对朝政不利,对百姓有害。 可是现在却要他陷害一名忠臣!涉及的是一国丞相的荣誉、全国百姓的利益,怎么下得了手?尤其还是那个人最爱的人? 周明毅的手在被子下摸上自己的腹部。小腹隐约阵阵绞痛,该是动了胎气。他另一只手摸着床沿,翻出一个小瓶,从瓶子里倒出一颗小药丸服下。 当初把这个瓶子放在床上,为的正是以防自己不能起床,还能拿到药服下。 刘丞相、刘丞相,自己真的要对这个为民为国的忠臣痛下毒手吗? 这个皇宫究竟埋藏了多少死寂的坟墓?这个沈静的墓园究竟葬送了多少奸臣和……忠臣? 孩子的父亲如此心狠手辣,就连他对大多数人也无情无义,这个孩子生下来该怎么办? 第13章:玉妃 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周明毅每天都要花上一段时间散步。据说这样不但对肚子的孩子好,以后生产也会减少痛楚。 尤记自己最怕的就是痛。以前不小心摔倒都会哭上一整天,练功也常常避开容易划破伤口的事,所以武功最好的就是内力和轻功。 想不到为了这个男人,伤得体无完肤,身子痛、心痛,自己居然已经习惯了痛楚! 怀上这个孩子,心情宁静了,渐渐回想以前的事情,这才发现自己竟改变很多。 尽管只有父亲,但是由于他的疼爱,周明毅一直都是一个乐观活泼的孩子。在父亲去世后消沉一段时间,后来遇上师父,在师父和师兄的宠爱下又变回原来的样子。 原来自己很喜欢笑,如今竟是忘记什么是开心的笑。 那次故意不服药只是坚定的想要一个孩子,一个他和那个男人的孩子,想不到竟真的怀上身孕。 这个孩子如果在天凌峰的话,一定倍受宠爱,长大也会是一个调皮鬼。 想到这里,周明毅不由抚摸着还没有隆起的腹部,露出温柔的笑容。 仔细一想,自己欺骗师父,偷走他的天凌丹让男人增加功力;背叛师兄,让他和他的爱人双双跳下悬崖,使师兄爱人的国家大败。这些罪孽深重的事情,怎么还能奢望得到原谅? 周明毅的心突然涌上一股悲哀。或许师兄已经……自己又身处后宫,已经是没有机会再与师兄和师父相见了。 不远处,一个女子看到周明毅的笑容,不经呆住了,后随着他的悲哀而皱紧眉头。 “玉妃娘娘,你在看什么?” 一个宫女在女子的身后问道,说着,欲想伸出脑袋看看女子被什么迷住了。 “什么人!” 小凌子从御膳房偷来吃的东西,放到小升子那里后,便根据小名子的指引来到这里,正好看到周明毅的笑容,也站着发怔。 待听到小宫女的叫声,马上用轻功飞到女子的面前,把她从树后拉了出来。 “玉妃娘娘!” 周明毅听到小凌子大叫已是提高警觉,待听到小宫女的叫声,再看清小凌子手里抓着的人身穿妃子的服装,不由在心里大惊失色。现在可经不起任何小错! 周明毅一手捂住小腹,快步走到女子面前,说道: “本宫的太监行事鲁莽,若是不小心误伤妹妹,妹妹大人有大量便不与其计较吧!” 想来应该是没有女人晋升到他们的品级或超过三品,所以叫做妹妹准没有错。 “妹妹?” 女子看着周明毅,痴痴说道。 艳明宫在偏僻的地方,不仅是因为贤妃不得宠,也有个原因是由于贤妃是男子。他住得远了,也可以防止他与后宫其她妃子产生不伦之恋。 新来的妃子不知道他是贤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他现在穿的不是妃子的宫服。只是不知道这个迷糊的妃子怎么跑到这里来。 “大胆奴才!” 梁梵边说着边抓着女子的手臂,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糟了!最不想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女子抬头看到梁梵俊美的脸,不由低头羞红着脸。 “皇上恕罪!” 说着,周明毅跪了下来。 跟随声音过来的几位太监看着周明毅跪着,呆愕一下,也跟着跪下。 小凌子正准备拉起周明毅,看到他眼里的期望,不得不跪下,心里阵阵难过。 周明毅知道几个太监都在为他难过伤心,只是怕是他跪了下来也不能善休。 “贤妃,你可知罪!” “臣妾知罪!臣妾管教不严,叫妹妹受到委屈。臣妾愿意接受惩罚!” 看到周明毅乖乖认罪,梁梵并没有熄火,反而更加生气: “好!既然贤妃知罪,那就领罪! 小凌子对玉妃不敬,罚五十大板,贤妃管教不严,罚原地跪半天。“ 原来这个女子是玉妃…… “皇上……” 玉妃正想为贤妃求情,不料梁梵狠戾的看着她,威严十足说道: 这里是贤妃的宫殿附近,贤妃乃一男子,玉妃实乃不应误闯!回去! 说完,梁梵拂袖离开。 玉妃心里一阵诧异,她怎么觉得皇上对她非常不满! 如果对她不满也不会惩罚贤妃及其太监而没有处罚她,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玉妃用手拍了自己额头一下,回望一下跪在地上的贤妃,欲言又止,最后追着梁梵离开。 第14章:罚跪 梁梵走了,可是祥和太监却没有跟着离开,而是站在贤妃的一旁。 周明毅明白,祥和这是代皇上在监督他。 两个侍卫把小凌子提起来,带到不远处,那里已经放下一个长凳。小凌子被压在长凳上,板子也随即落下。 “啪啪啪”的声音在响着,却没有听到小凌子的呼叫声,祥和发现,这太监果真如消息说的,不简单。如果有好的条件,他也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可惜进了皇宫,当了太监。 也许是惺惺相惜,祥和心里有些为小凌子感到怜惜。看着跪在地上低着头的贤妃,祥和心想,贤妃能得到艳明宫五名太监的信服也是他的一种福气。 这个人理应像雄鹰一样翱翔在天际,却不该爱上一个无情无义的人,甘愿折断了翅膀,成了金丝笼里的“麻雀”。 那边,侍卫已经打完了板子,站在一旁。小名子和小升子连忙跑了过去,一人一手,把小凌子撑了起来。 祥和向侍卫挥了一下手,侍卫屈膝行礼后,拿着长凳离开。 小名子和小升子依照小凌子的意思,把他扶到贤妃身旁。 “主子,对不起,连累你了!” 小凌子沉吟半晌,面带愧色的说。 “下去吧,好好休养,本宫还很多事需要你的帮忙。” 周明毅面无表情,淡然说道,接着看向小凌子身边的两人说: “你们两个小心照顾他,不用来这里了。” 小名子和小升子面露难色,犹豫一下,最后点了点头。 连累吗? 不是小凌子连累他,而是他连累小凌子! 祥和在一旁,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那一晚,梁梵下了命令,离现在已经超过一个月,恐怕他早已等不及要拿他问罪! 他终究还是没有下手。无情无义,他唯有的只是一个忠,对梁梵的忠,对这个国家的忠,如今为了不伤害那个男人的爱人,他选择对这个国家的忠诚而抛弃对梁梵的忠心。 小凌子才犯了一点错,梁梵就马上出现,由此可验证他心里的想法:梁梵准是早已派人监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就等着他们犯错来处罚他。 既然如此,那梁梵一定知道小凌子等人偷东西的事情。当然,梁梵不能以这事处罚他们,要不让别的人知道他的妃子居然派人偷东西,他的脸面何存? 当梁梵知道他的第一个孩子,御宣朝的大皇子或长公主吃的是偷来的食物,用的是偷来的物品,不知道他作何感想? 想到这里,周明毅心里一阵苦笑。 “主子……” 小浩子一手提着茶壶,另一只手拿着装了茶的水杯,小旭子拿着一盘点心,两人站在周明毅的身边,犹豫着能不能让周明毅吃下。 周明毅抬头看了神情严肃的祥和一眼,祥和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改变,可是他却慢慢背过身去。 周明毅感激的低声说道: “谢谢!” 现在的他,屈辱和不屑都不得不抛去,为了孩子,这点东西不算什么。 周明毅拿着水杯,忍着阵阵作呕把点心一一吃下。 许久,小腹泛起丝丝阵痛,混着心中阵阵作呕,实乃难受至极。 周明毅悄悄伸手抚摸着小腹,在心里不停的安抚这个“调皮”的孩子。 天空越来越昏暗,不久,风停了,云儿凝结在空中动也不动,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 小浩子和小旭子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就连祥和脸上也不知觉出现一丝怜悯。唯有周明毅还是一副泰山压下来也面不改色的样子。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周明毅已经是痛得没有多余的力气,额头冒出的冷汗被众人当做是劳累的流汗。 一道闪电过后,伴随着轰天的雷声,斗大的雨点打了下来。夏天的雨来得又快又猛,小浩子赶紧跑回艳明宫。 不一会儿,周明毅发现没有雨点再落到他的身上,他抬头看着头顶的伞,看向淋着雨的小浩子的时候说: “把伞拿走吧,不要让和公公难做。” “主子!” 小浩子惊叫一声。 小旭子蹲在周明毅的身边,伸手按住周明毅放在小腹的手,周明毅惊讶的看着他,小旭子朝他点点头,表现自己已经知道他怀孕的事情。 祥和默默的看着那三个主仆,他们的感情又何止主仆之情? 想着,祥和慢慢提步离开。 周明毅在小浩子和小旭子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子,真诚的对着祥和的背影再次道谢: “谢谢!” 祥和脚步顿了一下,又继续离开。 第15章:复命 祥和离开后,没有马上回到梁梵身边复命,毕竟现在回去就曝光他没有严格执行命令。虽然不想欺君犯上,但是看到那个宫中唯一的男妃,他真的狠不下心。 不是为了什么,而是因为他们都是为一个共同的主子效命,只是他在明,贤妃在暗。 祥和回到御书房,看到梁梵正在批阅奏折,他静静走到案桌旁站着。 梁梵没有抬头,依然看着手上的奏折,淡然问道: “他怎么样?” “被太监扶着回去……贤妃什么也没说……” 祥和回道,想了想,再说道。 他猜或许是贤妃忤逆了皇上,才会被罚。要不皇上前几天也不会叫影卫暗中留意贤妃,一旦发现他和他的太监犯错要马上禀告他。 影卫把这件事禀告给皇上,皇上马上丢下正在批阅的奏折,还用上轻功赶去艳明宫。皇上问他话,是想看贤妃有没有对他说什么认错或示弱的话吧。 果然,梁梵听到祥和说他什么也没说,脸色立刻暗了下来,也没有再继续批阅奏折。 祥和悄悄观察梁梵的脸上,犹豫着要不要把他的心里想说的说出来。 想了再想,祥和终究忍不住说了一句话: “贤妃……贤妃似乎身子不好……” “身子不好……” 梁梵听了祥和的话,非但没有担心,反而笑了:他的武功全废,身子能好到哪里? 想了想,梁梵再次笑了,笑得很阴险和阴沉。 祥和一看,心里大惊:恐怕自己是做错事了。 “吩咐下去,不要让艳明宫的人“轻易”偷到东西!“ 果然,一听到梁梵说的话,祥和的心情顿时沉了下去。 本来艳明宫的东西都是全靠名为小凌子的太监偷回来,皇上说了这句话,他们想偷东西都难了…… “去办吧!” “是!” 祥和接了命令,不敢稍拖延,马上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祥和再次走了回来。 “办好了?” 梁梵这次抬头看着祥和问道。 “是!奴才命令三个侍卫暗中监督艳明宫的太监,一旦发现他们要偷东西则出手阻止。艳明宫的太监既然是偷东西,断不会与侍卫闹大,所以不用担心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 祥和屈膝跪下,详细、恭敬的说道。 梁梵挥手让祥和和一直在御书房里的祥明退了出去。等所有的人都离开了,梁梵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他就看那个人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周明毅被人扶进寝宫,在床上坐了下来,叫小旭子把床上的药瓶翻了出来,让他倒出两颗药丸到自己的手上,和着小浩子倒来的水一起服下。 小升子和小名子搀扶着小凌子走进来,正好看到周明毅服下药。 “你们怎么让他下床了?” 周明毅看着三人,皱着眉头说道。 小凌子没有说话,一只手掌按着周明毅的肩膀。 “不……” 周明毅还没来得及阻止,只觉身体内窜起一股热气。热气在小腹徘徊,腹中的疼痛慢慢减弱,就连作呕的感觉也好了很多,内力催化药物更快发挥了作用。 “快,快把他放在床上!” 待小凌子的手离开他的肩膀,周明毅快速说道。 小升子和小名子连忙把小凌子趴着放到床上的空位。 “小升子,快去把安胎药煎了!” 小旭子的话恍如一个晴天霹雳打过来,所有的人不由震住。 “怎么,你还隐瞒他们吗?” 小旭子看着周明毅脸上的震惊,好笑的说。 周明毅一想,早点让他们知道,有心理准备最好,便看着一群看着他惊呆的人点了点头说: “我是男人没错,但是我已经怀有身孕也是事实!我是月灵族的人,我们月灵族的男人也可以怀孕!” 没有外人的时候,周明毅都是以我自称。 最快反应过来的人是小凌子,他焦急的说: “奴才罪该万死!竟要主子怀着小主因奴才被罚!若是主子和小主出了什么事,奴才……” “小凌子无须自责……” 周明毅把整件事告诉他们。 “……” 听了周明毅的解释,几位太监都沉默。他们都没有想到主子为皇上付出这么多,皇上竟因为这件小事让身子虚弱的主子跪个半天,幸好和公公没有为难主子。 在他们看来,刘丞相是个忠臣,他的势力有无被削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他们认为这是一件小事。 “那我之前煎的药都是安胎药咯!” 小升子奴性不是很强,没有外人的时候也应周明毅的要求以我自称。他突然拍了一掌大叫。 见大家都用期望的眼神看着他,周明毅微笑的点头,说道: “孩子已经快三个月了!” “喔”! 几位太监都很开心的欢呼。 “我……我要去煎药!” 小升子突然大叫,说完便跑了出去。 第16章:防偷?! “怎么?又是这样吗?” 小旭子看着小凌子低头丧气的样子,担忧的问道。 小凌子摇了摇头,看了小旭子一眼再点点头: “没有任何收获!我看好时机要下手时,总有一个侍卫阻挠。 早上和中午是同一个人,我心想,他总要休息、吃饭、睡觉吧!结果刚刚出现的侍卫不是前一个,我想他们一定是轮流。 我不死心,去御膳房偷食物不行,我就去太医院偷药材,他还是百般阻挡。 皇上这次是下定心要我们难过,主子不低头,皇上应该不会撤销命令。” 小旭子皱着眉头,心里焦急着,他们少吃一点没关系,可是总不能让主子和小主挨饿吧!主子的安胎药又该怎么办? “你们快过来!我去树林里捡树枝的时候看到这只小鹿跪坐在地上,我走过去看的时候,发现它的脚受伤了,你们看看可不可以治好它。” 小名子怀里抱着一只小小的小鹿,大声呼叫。 小凌子和小旭子互相对望后都露出了笑容: 食物的问题解决了! 闻着小升子端进来的食物散发出浓重的腥味,周明毅难受的皱起眉头。 向着小浩子捧着的水盆里呕吐,接过小旭子倒出的水杯刷口后,看着五名太监都聚在这里,而且每个人都欲言又止的样子,周明毅静默半晌。 见他们没有打算把难处说出来,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问道: “他做了什么?” 看到几个太监都惊讶的抬头看着他,周明毅心里更加笃定是那个男人下了什么命令。 “主子!他……他叫人阻止小凌子偷……拿东西……” 小旭子为难的说出来,说到偷东西的时候,为了避免主子心里难过,只好把偷改为拿。 “那是怎么弄来的?” 周明毅听了小旭子的话没有表现出惊讶,反而看着那盘漆黑的东西,镇定的问。 “是小名子在树林里抓到的小……鹿。” 看到小名子脸上一阵哀伤,小升子俯身在周明毅的耳边,悄声说道。 “哦!” 这么说来,食物不是一个问题,问题是他们不懂怎么处理生食。 “还有主子和小主的药……” 小凌子惭愧的说道。 原以为有了食物就好办事,没想到他专心偷药材还是没有任何收获。实力差太多了!他无数次埋怨自己的武功不如人! “药吗?” 周明毅心里暗忖。 “小升子,之前煎过的药渣还在吗?” “药渣?我把它们都倒在树林里一棵树的周围。” “你把那些药渣捡回来洗干净了,再晒干后就又可以煎了,只是还只能够煎两次!” “主子!” 五名太监不敢相信周明毅说的话,都瞪着眼睛看着他。 “就是这样!也没有其它办法了,不是吗?” 五名太监把一堆药渣一点点细分出不同的药材,周明毅一一给他们讲清每种药材的名字和功效。 每个人细细听着,都闭着嘴巴不说话。须知他们的主子和小主是他们心里的宝贝,却只能用这些东西,他们心里万分苦涩。 幸好小凌子捡药捡多了,再加上一点武功在身,已经可以根据手感得知药材的重量。 祥和听着侍卫的汇报,心里也泛起阵阵寒意:他知道贤妃身子不好,没想到他竟要每天服药,如今还要捡回扔掉的药渣重复煎药! 皇上啊!你还要折磨这个人到什么时候? “他们现在都到艳明宫附近的树林里打猎物,要不要卑职……” “不用!他们不偷东西,你们就不要管!” 祥和阻止侍卫继续往下说。 贤妃啊,奴才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你好自为之! 几天后,梁梵终于忍不住,使上轻功到了艳明宫,他想知道那个叛逆的人究竟悲惨到什么样子! “主子,这真的好吃很多!” 小升子一边撕咬着手上的烤鹿肉,一边感叹道。 兴许是树林里的动物很少被抓,所以警戒心很低,数量又不少,他们打猎都不需要花很多时间,再加上按照周明毅教的方法来生火烤,味道好上不止几倍。 梁梵生气的握紧拳头。他本以为可以看到周明毅落魄的样子,没想到他们和乐融融的在烤……鹿? “祥和,朕想知道,为什么贤妃到现在都没有来向朕求饶?” 梁梵背着祥和,厉声问道。 “皇上恕罪!” 祥和直直跪下认罪。 “算了!朕已经叫祥明去处理!以后,贤妃的事都交给祥明去做吧!” 梁梵挥下手,把祥和遣退。 祥明虽然是祥和的弟弟,但是为人冷漠,手段比起祥和更是残酷无情! “小旭子……” 小浩子看着树林地上动物的死尸和着鲜血在夕阳的照耀下更是凄惨万分,眼泪不由滑下脸颊。 第17章:较量 “主子!” 小旭子把周明毅叫住,甚至想用手把他拉住,可是周明毅依旧走了进去…… 后宫最近广为流传一件事,那就是一直与任何人冷冷淡淡的贤妃居然每天都去探访一个宫妃,而且还要都选在宫妃进餐的时候,顺便与宫妃一同进膳。 玉妃听宫女禀告说,贤妃来探访,她立即叫宫女令御膳房添加几样菜色,就怕贤妃吃得不习惯。 小旭子一直不赞同贤妃这样的做法。他知道贤妃虽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对宫妃的厌恶,但是有几个人会不在乎与自己分享爱人的女人存在? 虽然没有证据表明是皇上派人把树林里的动物杀光,还要把动物带血的尸体扔在他们进入树林的路口,但是他们心里清楚是皇上干的事,他这样做无非是想主子向他认错。 偏偏主子宁愿吃不饱、喝药渣煎的药、忍受宫妃的白眼也要蹭吃,也不要向皇上妥协。因为主子一旦妥协就必须完成皇上交给的任务。 尽管他们不知道刘丞相于周明毅来说是什么重要的人,但是他们知道周明毅这次抗旨不仅仅因为刘丞相是个忠臣。 看着周明毅带着他们淡定的走进宫妃宫里,与她们共膳,周明毅就算没有表现出哀伤,他们已经在心里痛得死去活来。 小浩子曾经跪在周明毅脚边,哭泣的求他想皇上低头。可是周明毅却只是说了一句话:“我另一个爱的人最爱的人就是刘丞相,我不能让他失望,让他在地里……也不得安息。” 听了这句话,他们也没有再劝说周明毅。小浩子也擦干眼泪站起。 周明毅明知就算他不动手,皇上也会用其它方法消除刘丞相的势力,他还是不愿出手,对小浩子和其他几位太监说的那句话就是他的理由。 “混账!他是想要丢尽朕的脸吗? 把艳明宫五名太监带上,到各宫宫妃殿里混吃,也就只有他才做得出来! 他的脑袋究竟在想什么!” 梁梵听了祥明的汇报,气得把桌上的东西都扫落在地上。 “好!朕就看你还能做出什么事!” 说完,梁梵一掌拍下桌子,百年大树做成的桌子碎成一地。 祥和看着,心里不住哀叹。现在已经不是是否要削弱刘丞相势力的问题,而是他们两个倔强的人之间的较量! 但是祥和心里清楚,这场较量的输家注定是贤妃,是早已爱上皇上的贤妃,是为皇上牺牲一切的贤妃,而不是对众人均无情无义的皇上! 小浩子默默为周明毅搓洗,眼泪不时落到周明毅的肩膀。 “小浩子,我可不想用你的眼泪洗澡……” 周明毅假装轻松的开着玩笑,但是效果却好像不太好,因为他发现热腾腾的眼泪更是连绵不断的掉了下来。 怎么可以无动于衷,本来就消瘦的周明毅,现在更是瘦得骨头突了出来,全身上下,只有腹部有些肉,在整个消瘦的身子上显得格外突兀。 本来周明毅的胃口就不是很好,现在却只能每天吃一顿,还要找不同的借口把宫妃的食物赐给他们五个太监。 而且她们有意无意的在膳食间讽刺周明毅,虽然周明毅完全无视她们说的话,可是吃下去的东西还是很少。连他们吃得比周明毅多都会常常感到饥饿,更何况说怀着孩子的周明毅? 周明毅早上醒来,发现手臂一阵刺痛,掀起身上的衣裳,看到整个手臂通红一片。 比昨天更严重,这下想掩饰也行不通了。在洗澡时,一定会被小浩子发现。 “怎么回事?!” 看着小旭子严厉的质问他,周明毅心虚的说: “药材的复渣会使喝的人燥热……” “那你为什么不说!” 这下几个人都大叫起来。 由于周明毅怀有身孕,心情也轻松了很多,甚至可以说是母爱的作祟,整个人都柔情了很多。其他几个人也因为孩子和共同扶持的缘故与周明毅打成一片,再没有主仆之念。虽然还是称呼周明毅为主子,但是行为和言语上面再不拘束。 还不是怕你们担心! 周明毅只敢在心里默想,不敢把这句话说出来。就算周明毅没有说出来,他们几个又怎么不会知道他的心思? “那现在怎么办?“ 小升子焦急的问。就算没有发生这件事,药渣也只能用上一个月。 “其实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不再喝药。只要隔天吃瓶子里的药丸,也是可以的。” 周明毅没有说出口的是,瓶子里的药丸总共才只有一百颗,这都是绝顶的安胎药,是当初师父知道他的体质特别为了他能顺利产下孩子而制成。 他还笑着说自己不会有用上的一天,没想到为了这个男人竟连一开始无法忍受的怀孕也可以如无其事的接受,甚至非常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 男人孕子本是逆天而行,就算他的一身武功还在,到了这个时候也会消失得一干二净。身子嬴弱如他,若在产子的前两个月没有这些药的话,恐怕会很糟糕。 第18章:不能相比 听着小浩子的叫唤,周明毅想起身却感到浑身无力,尤其脑袋还沉得厉害。他知道,自己发烧了,心里不由着急:怎么在这个时候发烧! 想着想着,周明毅又控制不住,沉睡过去。 “怎么办?” 小浩子焦急的问着其他人。 就算他们能从药渣里分出治愈发烧的药,看到周明毅全身不仅因为发烧也因为燥热而通红的皮肤,他们也知道周明毅不能再喝药渣煎成的药。更何况他们也不清楚周明毅之前写下的药单是否对他肚子里的孩子产生一些不良影响。 几个人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清的周明毅干焦急。 好一会,周明毅艰难的睁开眼皮,小浩子马上把头伸了过去。 果然,周明毅对他说了之前的药方几处要改的药材。说完,周明毅再次闭上了眼睛。 小浩子赶紧拿出药单,跟小凌子说了要改的地方,小凌子再次去太医院“拿”药材。 许久,小凌子还没有回来,周明毅身上的热度越来越高,渐渐已经神志不清,时不时呻吟、呢喃。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说着,小升子再也忍不住走了出去。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其他人听到小升子的惊呼也跑了出去,却发现小凌子全身布满了青青紫紫的伤口,人还被绳子绑得死紧,嘴巴也被塞上布条。 “对不起!” 小升子急忙把他嘴里的布条抽出来,小凌子痛心疾首的说。 原来小凌子去太医院偷药材,被侍卫截住。尽管小凌子拼了命,由于实力实在差太多,只有让人打的份。侍卫最后受不了他的死缠烂打,只好把他绑起来,塞住他的嘴巴,扔回艳明宫。 “皇上,艳明宫的太监全都跪在御书房门外。” “哦?” 梁梵听了祥和的话,微微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许久,才慢悠悠的问:“贤妃在哪里?” “贤妃发了烧,在寝宫,艳明宫的太监来这里也是为了贤妃生病的事情。” “生病不去找太医,来朕这里干什么?像个女人一样缠着朕,想要朕怜惜他吗?” 祥和听了梁梵的话,没有反驳,因为他知道皇上也明白:贤妃生了病,为什么太监不是去找太医而是来找他。一个失宠的宫妃没有皇上的恩准,那些太医又怎么会在意? “叫他们离开吧!” “是!” 祥和听了梁梵的话,心里高兴着,可是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有他欢快的步伐泄露了他的情绪。 “你们快回去照顾贤妃娘娘吧!” “可是……” “皇上已经收回侍卫……” “谢谢和公公!” “谢我一个奴才干什么?你们应该谢皇上!” “谢……皇上!” 这样做已经是皇上的极限了,想他为贤妃招太医是不可能的事。 “主子,你可以在艳明宫里走走,没必要来御花园呀!” “我现在肚子已经有点明显,以后都要在艳明宫躲起来了!” 幸好周明毅身子畏寒,一直都穿着较多的衣物,所以也没看得出他隆起的小腹。 前方一大群人缓缓走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云贵妃,被两个宫女一左一右搀扶着,身后跟着两个宫女为她扇风。再后面是端着各式点心和水果的宫女,最后面是一大群太监。还有几位穿着宫服的太医随行左右。 过了一会,两个太监抬着一捆红毯走到云贵妃的面前为云贵妃前方的路铺上红毯。等云贵妃一群人走到刚铺下的红毯上,太监赶紧把身后另一张红毯收起,准备下次铺路。 云贵妃挺着平坦小腹大摇大摆的走到周明毅面前说道: “姐姐一个不小心怀上皇上的龙种,这些都是皇上要求本宫陪同在身边的人,让贤弟见笑了。” 云贵妃虽然是这样说,但是脸上不仅没有不好意思的表情,还是满满鄙视,像是嘲讽周明毅是个男子,不能怀孕,殊不知周明毅比她更早怀胎。 小浩子狠狠咬紧牙。 同样是怀上龙种,自己的主子和小主却要吃上偷来的东西,用着依然是偷来的物品。在前些日子甚至吃不饱,还生了病,险些一尸两命。 而云贵妃却万千宠爱在一身,吃的食物、用的物品都是最顶级的。自己主子生了病,没有一个太医愿意救治,而几个太医却随行云贵妃。这差别怎么可以不让人揪痛? 贤妃对云贵妃的话没有任何反应,让云贵妃自觉无趣,又领着一群人到处耀武扬威。 云贵妃走后,周明毅也继续走他的路。看到小浩子许久都没有跟上,周明毅回头一看,小浩子还站在原本的位置发呆。 周明毅走到小浩子面前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说道: “你还不明白吗?人与人之间存在太多的不公平。就像你被卖进宫当太监,很多人却出生在富贵家族,受尽荣华富贵。贫穷的人吃不饱,穿不暖;富贵的人大鱼大肉,没穿过的衣服被扔掉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些怎么可以相提并论?” “可是,主子……” “我不是不想比,而是不能比!我现在只愿我的孩子能快快乐乐的长大,你明白”? 小浩子看着周明毅的侧脸,不明白周明毅说的这些话是对他说的,还是对自己说。 第19章:流产 云贵妃的肚子才痛了一下,鲜红的血就从她的下体流出。 “糟了!贵妃娘娘服用了大量的红花,龙子怕是不保了!” 一听太医说的话,本来虚弱的躺在床上的云贵妃突然挺起身子,用力的抓着太医的手说: “太医一定要保住本宫的孩儿,保住皇上的龙种!” “微臣实在回天乏术,龙子已经是……” 太医再为云贵妃把了一次脉,颤抖的回答。 “不会的!本宫的孩子不会就这样……” “娘娘,一定要找出凶手为皇子报仇啊!” 一个宫女打断云贵妃的呢喃。云贵妃肚里的孩子不知男女,然则此宫女说成皇子不过是想引起云贵妃更深的仇恨,可惜在伤痛中的云贵妃毫不察觉。 她呆了好一会儿才狠着眼神说: “是谁?是谁让本宫服用红花,害了本宫的皇儿!” “娘娘,今天娘娘吃的东西都是由宫女小薇负责的……” 刚才说话的宫女再次说道。 “娘娘,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娘娘怎么会服用了红花!” “既然你们都不知道,那么你们全都下去陪本宫的皇儿!本宫的皇儿不可以孤独的在下面!” 云贵妃阴狠的说。 “娘娘!娘娘饶命啊!” “饶命啊娘娘!” 眼看星涵宫的宫女、太监嘶声裂肺的求饶,额头在地上都敲出一块块血痕,几个太医都低着头,没有说话。 “娘娘,奴婢看到小红往娘娘的燕窝里加了什么东西!” 不知道是哪个宫女大声的叫了一下,所有的太监和宫女都转头看着同一个人。 云贵妃不知道谁是小红,但是看到他们都看着同一个人,她也就知道是谁了。 “娘娘!娘娘!是……是贤妃叫奴婢在娘娘的燕窝里加上红花的,他嫉妒娘娘怀上皇上的龙种!” “贤妃……贤妃……这个不要脸的男人,这对不要脸的父子!” 云贵妃狰狞着脸,凶狠的说。 云贵妃突然挣扎起床,从桌子上的针绣篮子里抽出剪刀。 这些东西还是云贵妃想要给自己的孩子绣肚兜时让人准备的。 “娘娘!你要干什么?” “本宫要去让贤妃那个贱人血债血偿!” “娘娘!” 宫女、太监惊呼着涌上前,想把云贵妃手中的剪刀拿走,不料云贵妃像发了疯似的拿着剪刀乱挥一通,不少宫女太监都被她所伤。 太医静静的看着这混乱的一幕,没有一个人奇怪刚流产、原来还虚弱的云贵妃突然会这么精神。 “主子,云贵妃拿着剪刀向我们这里走来!” 小名子匆匆跑进房里,气喘吁吁的说。云贵妃衣裳不整、披头散发的样子让他吓了一跳。 “我出去看看!” “主子请冷静!云贵妃恐怕是来者不善!” 小旭子道。 “……还是出去看看吧!我会注意的!” 周明毅想了想,说。 周明毅刚走出寝宫,云贵妃正好走到艳明宫宫门,她一看到周明毅就发了狂似的向他冲去。 小凌子抓住她的手,把她手上的剪刀卸下。 手上的剪刀被卸下,云贵妃像失去了支撑力一般瘫坐在地上。 周明毅疑问的看着周围几个太监,他们都摇头表示不知道云贵妃是怎么回事。他走近云贵妃,问道: “你怎么了?” “孩子……我可怜的孩子……没了……” 云贵妃一阵哽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用手捂住脸,泪水潸潸而下。 周明毅的心一痛,脸色发白,脚步不稳,微微退了两步。 孩子说没就没了。想到自己肚里的孩子,周明毅完全不能想象孩子没了的痛苦。将心比心,周明毅明白云贵妃的难过。 第20章:辞官 周明毅走近云贵妃,艰难的蹲了下来,安慰道: “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有。你要好好休养身子。” 是啊,她要孩子很简单,只要皇上再次宠爱她就行了。周明毅想。 “本宫的孩子没了,还不是你这个贱人害的!” 说着,云贵妃摸到身边的剪刀,狠狠的往周明毅的胸口刺去。 小旭子看到云贵妃手摸剪刀的动作,要出声阻止已是来不及,只能把周明毅扑倒在地。 小旭子的某个部位压到周明毅的腹部,让他感到一阵刺痛。 周明毅的双手寻找着支撑点,想要撑起身子,却摸到一滩水迹。把手放到面前,周明毅发现他的整个手掌全都变成了红色。转头看向云贵妃,她已经被艳明宫两个太监压制住,只是几个太监脸上的表情都很惊慌。 周明毅伸手摸着小旭子的背部,果然摸到一个凸起的东西。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叫太医,快叫啊!” 大叫着,连周明毅都没有发现他自己居然在众人面前留下了眼泪。 梁梵赶到艳明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在周明毅的脸上,他从未看到他在众人面前流过眼泪! 曾经的他很爱笑,现在的他很镇静,常常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不管是他在宫妃面前侮辱他还是他为自己做事的时候都是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唯一比较有表情的就是他被自己压在床上欢爱的时候。 见到众人都站着没动,祥和马上使上轻功抓来一个太医。等太医来的时候,周明毅已经没有再流眼泪,梁梵也恢复高高在上的模样。 艳明宫的太监小心的把小旭子扶进屋里,轻轻的把他背朝上的放在床上,周明毅也被祥和扶了起来。 刘丞相拿着令牌来到艳明宫的时候,正看到周明毅朝云贵妃甩了个响亮的巴掌。 “你没有资格决定其他人的性命!” 周明毅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 “刘相,你养的好女儿!不仅伤了星涵宫所有的太监和宫女,其中已死四人,如今不是一个太监舍身救下贤妃,贤妃现在就是断了呼吸的人!” 梁梵看着刘丞相,严厉的斥责。 刘丞相惊讶的眼神在云贵妃和周明毅之间徘徊,最后望着自己从小看到大尊贵无比的天子,他明白,这个人终于长大成为能够治理一个国家的明君。 他缓缓跪了下,摘下自己的乌纱帽: “老臣年纪已大,如今女儿又发疯伤人,甚至杀害几条无辜的生命,实是愧为父亲,也愧对百姓。但愿皇上允臣携带女儿告老还乡!” “云贵妃今日一事,已不能再为一国之母,母仪天下,你把她带回府中好好医治便可。刘相为一国名臣,实不应冲动行事。” “皇上,老臣去意已定。但愿皇上能答应微臣一个条件,微臣就无憾了。” 刘相有何要求明说即可,无须多礼。 “请皇上让微臣和贤妃私谈一下。臣知道,贤妃乃皇上妃子……” “准了!” 没有让刘丞相把客套话说出来,梁梵让他们两人坐在周明毅的寝宫里谈话。由于寝宫大门开着,两人的一举一动,他们在外面看得清楚,由此一来,贤妃的名誉得以保留,皇上的尊严也得以保存。 “毅儿,你随我出宫吧。我这次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当年你生病一事,我自是明白是我的夫人所为,奈何无证无据,只能让你受了委屈。逼她交出解药,她又矢口否认,正当我无可奈何的时候遇上一个世外高人。他说会教予你武功的医学,还不会亏待你,我才……” “我不会跟你走的。” 周明毅打断刘丞相的话,断了刘丞相的奢想,也断了他的后路。 有他这席就好了,父亲也可以安息了。刘丞相没有辜负父亲对他的期望…… “毅儿,你是不是怨我对你的父亲……” “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了,逝者已矣!你走吧!” 不愿再看刘丞相失望的神情,周明毅背过身子,请他离开。 刘丞相脚步蹒跚的走了出来,来到云贵妃面前,他扶着她站起来: “云儿,我们回家吧!” 云贵妃呆滞着望着他不说话,愣愣的跟着他一起离开。 梁梵看着他们父女的背影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原想设个陷阱废除云贵妃,让刘丞相警惕一下,没想到他竟经不起这点小事要辞官! 他看了一眼还坐在桌子旁边的周明毅,脸色发青的甩袖离开。 第21章:承诺 “主子,你快去看看小旭子!” 周明毅听到小凌子的呼叫,赶紧捂着肚子站起来,小跑着来到小旭子所住房间的门前。 听着房间里小浩子的哭声,周明毅心里一阵阵抽痛。 他进了房间,看了看房间里的太医,太医朝他摇摇头。 周明毅颤抖着双腿走到床边,小旭子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小旭子看到周明毅,突然瞪大了眼睛,精神好了许多,他抖动着嘴说: “主子曾问奴才是否后悔?奴才当时说了,主子不后悔,奴才也不后悔!可是奴才到了这一刻才发现,奴才后悔了!奴才不该任由主子为了这个男人不顾一切,奴才应该阻止主子! 奴才希望主子能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奴才希望主子能为自己和小主而活,而不是为了那个男人了! 奴才不能陪着主子了,放心不下的不仅是主子,还有……小主,可惜奴才不能看到小主可爱的样子……“ 说完,小旭子的呼吸也停了,只有眼睛瞪得很大,像是表明他有多不甘死去。 大家都知道小旭子刚才是回光返照,是以都眼含泪光,全靠心中一份坚持才没有留下眼泪,然而爱哭的小浩子的哭声却一直没有停过。 太医在对周明毅摇摇头后便离开。 周明毅已经是心痛得无法呼吸。他该明白的,他既不受宠,小旭子又只是一名普通太监,太医怎么会尽力救治他? 在小旭子离开他的身子的时候,周明毅曾为他把过脉,清楚以太医的能力,小旭子该是没有性命问题。却忘记宫里的人大多都是趋炎附势之人,就算太医也不过如此。 可以说,小旭子不仅是为他而死,也是由他害死。若是他当时马上救治小旭子,若是他的身子不是那么虚弱,若是他的武功还在,小旭子又怎么会枉死? “主子!” 小凌子大叫一声,马上扶住周明毅欲想倒下的身子。几个太监看向周明毅,均倒吸一口气。 周明毅脚下已是一小块血滩,他穿着大红衣裳,若不是身子倒在小凌子身上,脚步移开了,众人都没有发现这件事。 小凌子把周明毅拦腰抱起回到周明毅的寝宫,把他放在床上,在床上摸出药瓶倒出两颗药丸,接过小浩子递上的水,把药丸灌进周明毅的嘴中。 尽管他们不知道这瓶药的来源,但是从周明毅的行为看来,他们知道这是安胎的药。小凌子曾见过周明毅吃过最多也只是两颗,是以不敢多拿,只给他喂下两颗药丸。 幸好周明毅下身也没有再流出血液,他们也微微放心。但想到一直以来的同伴离开,哀愁又笼罩下来。 周明毅醒来,一直睁着眼睛盯着精工雕成的横木发呆。 “小旭子已入土为安,主子勿要伤心过度!” 小浩子哀伤的说。 在周明毅昏睡的时间里,他们已经把小旭子安葬在树林里,就在他们安葬那些死去的动物的不远处,他们相信,有这些动物的陪伴,小旭子在黄泉路上也不会孤独寂寞。 小浩子和小凌子搀扶着周明毅走到小旭子的坟前。 周明毅示意两人放开他,好让他能跪下。 太监等人都讶异的大叫: “主子。” 不说周明毅现在怀着孩子,就是从主仆的角度来说,周明毅也不该向小旭子下跪。 周明毅坚定的说: “我和孩子的命都是小旭子救回来的,他完全受得了我和孩子的跪拜!” 周明毅在小浩子和小凌子的放手后直直跪了下来,几个太监也都齐齐跪在周明毅身后,几个人一起向小旭子跪拜。 我不能控制我不再爱他。但是,我会答应你,我会把对他的爱放在心底深处,也不会再伤害无辜的生命! 我的命是你救下,那我从今以后不再为他而活,而是完成你的愿望,好好的培育孩子。 小旭子,旭阳,孩子的名字就叫戴旭,意为代替你好好的生活。如果可以的话,我会让孩子离开这个黑暗的地狱,到宫外展翅高飞! 周明毅一边朝着小旭子的坟头磕头,一边在心里默想。他知道,若有神明,他心里所想的这番话一定会被小旭子知道,他也一定会很高兴。 虽然杀死小旭子的人是云贵妃,但是罪魁祸首还是那个男人。 本来周明毅看着云贵妃的气色就有所怀疑,当他为云贵妃偷偷把了脉之后,他终于确定这一切都是男人的诡计。 云贵妃根本没有流产后的脉象,当然,她也没有怀孕的脉象。也就是说云贵妃根本没有怀孕! 这一切不过在男人的命令下,太医和宫女、太监演的一场戏。 由此看来,云贵妃杀害星涵宫几个宫女太监的事也有几分可疑,可怜一代忠臣和他们几个被这个男人耍的团团转。 第22章:闯入者 小凌子等人把贵妃椅搬到庭院里,周明毅令几人搬多几张椅子来,让他们坐着休息,于是一群人在庭院里乘凉。 由于周明毅体温偏低,所以说是乘凉,事实上乘凉的人只是他们太监,周明毅还要穿上两三件薄衣才能走出寝宫。 当然,就算周明毅没有体寒,他也不会让自己的几个可谓朋友的太监为他扇风。 周明毅还说了,孩子出生要认他们几人当做义父。 戴旭是你们的义子,毕竟他能出生和长大,全靠你们几个的忙活。 听了这话,就算一直没有流过眼泪的小凌子、小名子和小升子三人也在周围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哭了出来。 他们知道,周明毅这样说,不仅仅是想让小主尊敬他们,同时对他们这些太监来说,小主也是他们的后脉。 知道周明毅为孩子取名叫戴旭,小升子还取笑说: “如果小主是男的还好,若是女孩用上这个名字,怕是长大了不高兴!” 听了这话,周明毅也红了脸皮。他当时只是想悼念小旭子,还真是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孩子的名字是已经定下来的了。 所幸他们月灵族一向是产下男子的几率大过女子。 其实周明毅想要女孩期望大过男孩,毕竟女孩的成长会更加快乐,不会有继承或其他问题的考量。 “咦?这里还有个宫殿啊?” 男子从树上跃到宫门前,喃喃念道: “艳明宫……” “哎呀,小主,你又跑到哪里去?” 一个老太监用着拙劣的轻功落在男子的身边,由于没有稳住,还摔倒在地上。 男子展开阳光般的笑容,指着艳明宫的牌匾,好奇的问: “这里住的是什么人?也是梁梵的宫妃吗?” 男子的声音很大,坐在宫门里的几个人都听见了。听了男子说的话,周明毅不小心打倒手边的茶杯。 梁梵……梁梵……竟有人可以直呼他的姓名……他这么一个人居然可以让人大叫他的名字,尤其男子叫起来完全没有尊敬和畏惧。 他以为自己在小旭子死后已经可以做到无动于衷,但是心还是很揪痛,痛得他难以呼吸,痛得他想把心掏出来,这样就可以不再在意男人,也不会再受伤害。 “……” “我看到他们了!” 老太监还在想该怎么回答,男子被周明毅打翻茶杯的微小声音惊动,已经跑进艳明宫。 小凌子听到男子进来的声音赶紧扯过毯子盖上周明毅隆起的腹部。 好奇怪! 男子歪着头,迷茫的想。他看到周明毅懒洋洋的躺在贵妃椅上,周围坐着几个太监。很宁静的一幕,可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觉得有些不协调。 对了! 男子右手握着拳头打在左手掌上,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不说宫里,就算在富贵人家,主子躺在椅子上的时候,怎会有奴仆坐在旁边?他们都是站在旁边侍候着。 更不必说在等级深严的宫中。躺在贵妃椅上的应该就是主子,可是为什么太监可以坐着? “哎呀小主,你等等奴才呀!” 老太监从男子的身后急急赶来,气喘吁吁的叫道。 周明毅冷静的拿起小浩子为他再倒出水的茶杯,懒洋洋喝水,但是茶杯微微起伏着的水面泄露他内心的不平静。 午太监是梁梵身边负责饮食起居的太监,现在跟在男子身后,由此可见这个男子的重要性。 原来他果真有龙阳之好! 周明毅想,就算梁梵犒劳他为他做事,也没必要在床上“满足”他。如果他不喜欢男的,怎会忍得住跟一个男人上床? 如今国内太平,后宫宁静,朝中也在他的控制之内,所以他终于把他一直想保护的男子带进宫中了? 原来他一直都是男人在无聊时的消遣品、代替品…… “你是男人吗?” 男子走进周明毅,看着他,大咧咧的问道。 几个太监赶紧守着周明毅,不让他靠近。 显然,周明毅也被他的问题问得愣住。 “你是男人吧!” 没等周明毅回答,男子肯定的说。 “还说后宫只有侍卫是男的,再也没有带鸡鸡的男人,果然是骗人!” 男子气急败坏的握着拳头乱挥,大声叫道。 说完,男子再次使上轻功离开。 “小主,你怎么又跑掉?!” 老太监对着男子的背影叫道,看也不看周明毅一眼,也用上拙劣的轻功跟了上去。 梁梵身边的午太监对周明毅尚且没有任何尊敬,却如此在乎男子,看来自己在一个太监心中的地位竟如此低下,恐怕这就是梁梵心里对他的想法吧。 或许午太监像很多人一样觉得他是一无所长、以身侍人的男宠吧。 本来为梁梵的付出,周明毅也不期望其他人能了解他,也不指望同样为梁梵办事的人都体谅他,可是真到了那些人不在乎他的时候,他还是会有所哀伤。 他渐渐会觉得究竟他是真的为梁梵做了很多事,还是他只是在心里妄想。 “主子,我们进去吧。” 小浩子看到周明毅的精神有些恍惚,不忍心的说道。 第23章:蓝斌 虽然事实和周明毅想的有所差别,但是男子是梁梵喜欢的人这件事倒没有错。 男子叫蓝斌,是梁梵前几日私下出宫时在路上遇到的一个男子。 梁梵初次看到蓝斌的时候,蓝斌和其他人正在围观杂技团的表演。当时表演外围了一大群人,梁梵却马上留意到蓝斌,那时的他正笑得很开怀。 或许是梁梵一直生活得很沉闷,就是这么一个阳光般的男子走进他的眼里。梁梵每次看到他,都会觉得自己也是被阳光恩泽的人。 于是,梁梵半哄半骗把蓝斌带进皇宫。不管封给蓝斌什么名分,梁梵都觉得是委屈了蓝斌,害怕他不高兴。是以梁梵没有给蓝斌任何封号。 梁梵给宫里人下了命令,众人对蓝斌称呼为小主,蓝斌不受任何规矩束缚,任何人见到他都必须像对皇上一样尊敬和服从。于是后宫多了一个无名无分,却享有很大权力的人。 “骗子!大骗子!你不仅骗我说皇宫很好玩,还骗我说皇宫除了侍卫和你我外,再也没有其他男人!那艳明宫的主子不是男人吗?” 蓝斌指着梁梵的鼻子,脸红脖子粗的骂道。 他怎么见了那个人! 梁梵眼里闪过一丝惊慌。 “都说了不许你随随便便抱我!不要脸!” 蓝斌脸红着跳出梁梵的怀抱。 “朕可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会抱着你,绝无随随便便!” 梁梵痞子般的说道。 “你!你!!你你!” 蓝斌指着梁梵,气得颤抖的说了几个你,却不知道该怎么骂着眼前这个不要脸的人。 “朕怎么了!朕只是喜欢你!这样也是错吗?要说错而是你的错!谁让你勾走朕的心思!” 说着,梁梵再次把蓝斌抱进怀里,用上了点力气,蓝斌也挣脱不得。 蓝斌被梁梵不知所谓的话气得狠狠咬着牙,却挣脱不了他的拥抱,只能羞红着脸挨在梁梵的胸前。 “别想忽悠我!你这个大骗子!” 蓝斌想了想,又大叫起来。 “皇宫根本没有你说的好玩,只有一大堆看起来好看的死物。所有的人都很无趣,不是阿谀奉承就是唯唯诺诺……” 想了想艳明宫的人,蓝斌再加了一句: “还有面无表情、冷冷清清的人!” 梁梵知道蓝斌去过艳明宫,当然知道蓝斌的最后一句话是描写艳明宫的几个人。 都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艳明宫的奴才看到其他人就像他们的主子一样,冷冷漠漠、爱理不理的样子,无礼至极。 梁梵想到艳明宫几个太监,眼里不由闪过一丝狠戾。 “朕知道你无聊,这不是来陪你了吗?” “你来有什么用!没事玩还是一样无聊!” 蓝斌翻了白眼,埋怨的说。 “原来跟朕在一起,你觉得无聊啊!” 梁梵悲哀的说。 “不……不是……” 蓝斌看着梁梵,手足无措的说着。 看到梁梵坏坏的笑了,蓝斌顿时知道自己被耍了,马上扑上去,抓着梁梵的手臂咬下。 祥和看着眼前这两个人都快要揪成一团,心里不由唉声叹气。 在蓝斌面前,梁梵全然失去帝皇的高高在上和严肃,却为何能在受尽委屈的贤妃面前变得如此冷酷无情。 祥和曾在云贵妃离宫后去过艳明宫,艳明宫的纱布都换成了白色,整个艳明宫笼罩上一股凄清悲凉的气氛。艳明宫的太监都染上一股死气,就连周明毅也万般憔悴。 祥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太医院对为小旭子看病的太医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可知道自己办事不力?” 那个太医迷迷茫茫的看着祥和,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从此,太医院的人都排挤这个太医,甚至给这个太医加上许多莫须有的罪名,于是在祥和的默认下,这个太医被太医院上报而被革除。 如果他可以不介意死了一个太监,他也可以不介意他被革除! 祥和想。 第24章:交友 “喂,你怎麽在後宫?後宫就你一个男的,你不觉得羞脸吗?” 蓝斌从树上跳下来,对倚在床边看书的周明毅说。 周明毅的动作没有任何改变,却说了一句让蓝斌快要气死的话: “怎麽会?你不也是男的吗?” “你!我跟你不一样!” 蓝斌像被抓惹的刺蝟展开尖锐的针刺。 周明毅把书轻轻的放在床上,抬起头,盯著蓝斌看。直到蓝斌被他看得发毛,他才慢悠悠的说: “我怎麽跟你不一样?还是说,你是太监吗?” “我……我是梁梵带进宫的!” 蓝斌无话可说,只好强调这件事以表示自己的特殊性。 “那麽,我也是皇上带进宫。” 是啊!他怎麽不是被他带进宫? 只是自己是被他下一道圣旨而进宫,而面前这个人……则是他真心实意,手牵著手带进皇宫…… “什麽?” 蓝斌咬著嘴唇,一脸委屈的说。 “不管怎麽,你现在都是皇上最特殊的人。” 周明毅还是狠不下心这样对一个孩子,毕竟自从他怀了孕後就多愁善感,再也没有从前的冷酷无情。 “喂!你陪我玩吧!” 蓝斌说著,就要伸手把周明毅从床上拉下来。 “你要干什麽?” 小浩子打水回来,看到蓝斌的意图,马上冲了过去,挡在周明毅的面前。 正当两人僵持著,不远处传来午公公的叫唤: “小主,你在哪里……小主……” 蓝斌懊恼的叫了一声: “糟了!他居然找到这里来!” 随即对周明毅说: “我要走了!下次再来找你玩!” “……” 周明毅正打算叫他不用再来了,可是寝宫里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主子,你有没有事?他有没有对你怎样?” 小浩子紧张的问著。 现在皇宫里还有谁不知道他是皇上喜欢的人,他的名字已经在皇宫里传得沸沸腾腾。这样说来,他和主子也算是情敌,小浩子担心蓝斌对怀孕中的周明毅干了什麽事。 “我没事!” 周明毅微笑著回答,手也摸上腹部,不停的抚摸。 刚才听他一说,要自己陪他玩,周明毅还真吓出一身冷汗。 周明毅靠在床上,被褥盖著他下半身,是以蓝斌没有发现他怀孕,如是被他拉下床,不仅怪异的肚子暴露在他的面前,就怕孩子也会被他的急躁伤到。 小浩子定下心,发现周明毅松一口气的样子,他知道,蓝斌还没有发现周明毅的怀孕。 但是蓝斌说下次还会再来,所以他要赶快去和另外几个人商量一下,断不能让周明毅孤身一人的时候遇上蓝斌,免得酿成大祸。 蓝斌再来的时候,周明毅正躺在寝宫里的卧榻上小憩。 一看到蓝斌,小浩子和小名子马上挡在他前面,不让他靠近周明毅。 “看你这麽紧张!我还能把你们的主子吃掉吗?” 蓝斌拿著一个苹果边吃边说。 周明毅本来就睡得不是很踏实,听到蓝斌的叫声,也就醒来了。 小浩子发现周明毅醒来,恨恨的扫了蓝斌一眼。 主子才刚入睡,这个麻烦就来打扰。 看到蓝斌往这边靠近,小浩子和小名子更是提高戒备。 “怎麽?你们以为你们这样就可以阻止我了吗?” 一听,小浩子心里一骇。他们竟忘记蓝斌会使武功,那麽如果小凌子不在,单靠他们也不能阻止蓝斌。 看到两个太监脸上的害怕,蓝斌得意的笑了,正想把这两个太监扔出去的时候,周明毅说话了: “公子不要为难我的人,有什麽话直说便好。” “他们把我的视线挡住了,我要怎麽和你说话!” 蓝斌嘟起嘴,不满的叫道。 “你们退下,给公子拿来一张椅子,让公子坐下。” “主子!” “快去!” 小名子只好照著周明毅说的话去做。 蓝斌拿起椅子向周明毅靠近一些,才放下椅子坐下: “还是你懂事!你的太监很不识好歹!” 周明毅笑著摇头,蓝斌在他眼里只是个爱玩的孩子,竟用大人的口气教训他们,怎麽不好笑。 “为什麽我每次看到你,你不是坐著就是躺著,你起来动一下不好吗?” 蓝斌歪著头,懊恼著说。 “我身子不好,不宜动得太剧烈,於是大多时候只能坐著或躺著,让你见笑了!” “身子不好才更应该多动一下,这样才会健康嘛!我爹爹都是这样对我娘说的。” 周明毅微微笑著,没有说话。从蓝斌的话可以得知他的父母恩爱,怪不得可以把蓝斌养得这麽无忧无虑! “好!就这样说!我带你去玩,保证你健健康康的!” 说著,蓝斌就站起身子,就要朝周明毅冲去。 周明毅心里大惊,说道: “公子!实不相瞒,我是有病在身,不能过於运动,否则会……死……” 周明毅不得不篇个谎话骗他。当然,这其中有一半是事实,他过於运动的确会死,还可能会一尸两命。 “这样啊!” 蓝斌一听,也停下脚步,脸上的表情很忧愁,似乎很遗憾听到这个消息。 “你很可怜!!” 周明毅正想告诉他自己不可怜,因为自己有这些很好的朋友。当然,他还有他的孩子,所以一点也不可怜。可是蓝斌已经说道: “那你以後就是我的朋友了!我以後会常常来找你玩的! 我叫蓝斌,你叫什麽名字?” 蓝斌刚说完便想到自己多次打扰,宫里最近也在传他的事情,怕是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名字了。这麽一想便觉得自己白说了。 “我叫周明毅。” “周明毅。” 蓝斌默默念道。 蓝斌突然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这个时候梁梵已经批完奏折,该是要找他了!他连忙急急的说道: “我要走了!再见!” 第25章:共膳 “你们在吃东西啊!” 蓝斌来的时候,周明毅等人正围著桌子进膳。 “你们这些太监怎麽可以和主子坐在一起进膳?” 蓝斌指著小浩子等人生气的叫道。 他们没有对蓝斌的话做出任何回应,过了一会,周明毅吞下嘴里的食物後才说道: “他们是我的朋友。” “我也是你的朋友啊!” 说完,蓝斌才想到自己和周明毅做了朋友,那麽这些太监不就间接成为他的朋友了吗? 想到这里,蓝斌有些不高兴。 看到他们继续吃著,全然不管他,蓝斌任性的说: “我也要吃!” “随便。” 周明毅应了一声,也就没有再说话。 几个太监继续坐著吃东西,没有人给他让座,蓝斌只好噘著嘴搬来椅子。 把椅子搬来,蓝斌却发现桌子围得满满,根本没有他坐下的地方,这下委屈得连眼泪都要掉下来。 “给他让个位置吧。” 周明毅一说,几个太监很有默契的把周明毅对面的位置空了出来,让蓝斌坐下。 周明毅虽然穿著两三件薄衣,但是仔细看的话,还是可以看出他隆起的腹部,但是围著桌子坐时,不是坐在周明毅旁边的位置的话,看不到他的腹部。 小名子拿出另一套碗筷放到蓝斌的面前。 “这……怎麽吃?” 蓝斌停了下来,看著桌面的菜色不知道如何下手。 小浩子埋著头,默默吃著。 小凌子羞愧著脸。 小名子停下筷子。 小升子生气的把饭碗砸在桌上,“砰”的一声,把蓝斌吓了一跳。 “怎麽了?” 蓝斌疑惑的问。 周明毅依旧静静的细吞慢嚼,脸上没有什麽表情,看到小升子就要对蓝斌发火时才淡淡的说: “食不言,寝不语。” “我吃饱了!” 说完,小凌子就往外冲。 蓝斌尽管不知道怎麽回事,也猜得到是自己的问题,心虚的随便夹了一个菜放到碗。等到要吃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夹了个看起来黑漆漆的东西,顿时没了胃口,只好用筷子夹著碗里的米饭,淡而无味的嚼著。没过一会,他只是用筷子搅著碗里的米饭,心里有些後悔自己一时冲动说要和周明毅一同进膳。 小凌子冲出豔明宫,在门口随便找了一棵树就拳打脚踢。 都怪自己没用!不能偷名贵的菜色,他只能每种廉价菜色都弄一点回来,反倒像大杂烩,什麽东西都混到一起。 像蓝斌般受到皇上的宠爱,应该吃的都是鲍参翅肚、山珍野味,怎麽吃得下这些东西。 他们恨的不是满足不了蓝斌,而是一直的习惯竟让他们忽视了周明毅一个妃子,小主一个皇子、公主竟跟著他们太监吃著这些像是扔给狗吃的东西。 小凌子震惊的发现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向这边走来。 周明毅诧异的看著梁梵走了进来,犹豫一下,跪了下来,让自己的身子更靠近桌子,这才叫道: “臣妾参见皇上!” “梁梵!你怎麽知道我来了这里?” 蓝斌惊喜的问著梁梵。 “你一有空就往这边跑,朕还能不知道吗?” 梁梵宠溺的刮了蓝斌的鼻子一下,蓝斌调皮的吐一下舌头。 对著一桌乱七八糟的菜色,梁梵嫌恶的皱了一下眉头。 祥和看到梁梵脸色不好,赶紧令太监把桌上的东西撤了下去,看这形势,蓝小主是要和贤妃等人进膳,那麽皇上也应该一起用膳。 祥和让太监去御膳房通知,皇上和蓝小主要在豔明宫进膳,让他们尽快把皇上和蓝小主的的午膳送来。 不一会儿,各色菜色被端上桌子,本来就不大的桌子在菜色还没有上完就已经被装得满满的。 “把这几个撤下,把那几样呈上。” 梁梵指挥著宫女太监把蓝斌最爱的几个菜放到桌上,其他一般般的菜色就让他们撤下,毕竟桌子放不下。 梁梵夹了几样菜放到蓝斌的碗里,蓝斌正要抬起筷子却发现周明毅还跪在地上,赶紧说: “你快起来吃吧!” 周明毅没有起身,依旧低著头,直到梁梵说了句: “贤妃平身吧。” “是!” 周明毅应道,小名子和小浩子把他扶起来,让他落座。几个人一直都很小心没有让周明毅的腹部超过桌面,就怕被人发现周明毅明显不相称的肚子。 “和公公,不要叫人把膳食撤下,我……本宫会叫人来收拾的!” 祥和抬头看了周明毅面无表情的脸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怜悯。 “是!” 梁梵和蓝斌两人已经走远了。说完,祥和马上跟了上去。 “小名子,把桌上的食物放好,今晚我们的晚膳就是这些了。让小凌子休息一次吧!” 周明毅微微勾起嘴角,有些愉快的说。 那个男人已经不再需要他的,他也不必再为男人操心。现在的他只为今晚可以有顿丰富的晚饭和大家一起分享就已经很快乐了。 第26章:子嗣 “主子赶快回去,皇上正在发脾气!” 午公公冲冲走进豔明宫,对蓝斌焦急的说道。 “梁梵?他发什麽脾气?” 蓝斌眼里满满的疑惑。 “这……” 午公公犹豫的看了周明毅一眼,支支吾吾的,没有说出原因。 “既然皇上发脾气了,你赶快回去吧!免得皇上更著急了!” 周明毅睁开休憩的眼睛,对蓝斌说道。 “好吧!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吧!” 蓝斌看著周明毅说道。 以往梁梵都是上完早朝後就去批阅奏折,等批阅完奏折就和蓝斌共用午膳,接下来就是两人相处的时间。 梁梵还每天晚上都在蓝斌的寝宫度过,早上也是直接从蓝斌的寝宫去上早朝。 蓝斌准备离开了,想了想,还是转头对周明毅说: “你要注意身子!我看你最近精神都不太好,脸色也更加苍白!真的不舒服的话,我叫梁梵给你招太医。” 蓝斌虽然迟钝,也看出周明毅的身子不像他说的一般虚弱,根本就是不能跑步,连小跑都不行,身子也越来越不好。 周明毅没有回话,蓝斌也就在午公公的催促下回去。 周明毅已经是六个月的身孕,月灵族的孩子和普通孩子一样都是怀胎十月才出生,但是月灵族的孩子在八个月前都比一般孕妇怀的孩子小,在临产的两个月,孩子才慢慢长成一般孕妇怀的孩子般大小。 尽管孩子比普通孩子小,周明毅现在的肚子也是越来越大。幸好也是到了秋天,天气越来越冷,他穿的衣服也越来越多,所以才能瞒住几乎天天往豔明宫跑的蓝斌。 自从上次梁梵在豔明宫用膳,而最受皇宠的蓝斌又几乎天天往这里跑,御膳房重新开始给豔明宫送膳食。那些御厨和太监、宫女也不想想,若他们靠他们送的食物为生,几年前就死了! “有总比没有好,小凌子你也可以休息一下。” 当时周明毅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说了这句话。 不过御膳房送来的食物也的确比小凌子偷来的要丰盛得多,於是几个太监都没有说其它话。 “主子,我听说……” 小名子吞吞吐吐的开了口,但是却没有往下说。 自从小旭子死後,周明毅便不再管宫里宫外、朝内国外的事情,可是他这次听到一些事情,觉得与周明毅有点关系便想向他说,又怕他想歪。 周明毅没有开口问道,因为他知道,若小名子想说,他便会告诉他。 “今天早朝上,很多大臣上奏,蓝斌魅惑皇上,希望皇上广宠後宫女妃子好尽快产下皇子、皇女……” 魅惑吗? 那的确是那些大臣应该担心的,毕竟梁梵现在只宠幸蓝斌,不管两人现在有没有实质的关系,但是皇上现在喜欢他总没有错,而且後宫还没有皇上的子嗣,没有继承人,他们担心也是正常的。 只是皇子、皇女…… 周明毅不自觉摸上自己的肚子,他肚子里面的正是御宣国的第一个龙子,只是他怎麽可以让自己的孩子就在这个人吃人的宫中度过一生呢? 周明毅正在打算著,宫门外一阵吵闹,原来是本说好明天才来的蓝斌正拿著一只树枝乱扫树上的树叶,本来已经有所枯萎的树叶经他一弄,一棵树已经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看到这棵树已经没有树叶,他正想要继续糟蹋其它树的时候发现豔明宫的太监在宫门外看著他做著这些傻事,突然没了“兴致”。 “太过分了!” 蓝斌跑到周明毅身边坐下,气喘吁吁的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周明毅抬眼看了蓝斌一下又敛下眼皮,就算他不问,蓝斌也会把他心里想知道的说出去,那又何必著那一会急。 “那些人居然骂我是狐狸精,也不想想我是被梁梵骗进宫的!我才受害者好不好!他们才是食古不化的石头!” 蓝斌气急败坏的骂道! 从蓝斌的说话中,周明毅知道,原来梁梵是生气而匆忙的下了早朝,没想到那些大臣居然跪在御书房。蓝斌跟在梁梵身後到了御书房,那些跪著的大臣竟当著梁梵的面骂蓝斌是狐狸精,也怪不得他会生气。 “你说,他们著急皇室的子嗣怎麽可以怪我,又不是我要霸占梁梵,现在是他缠著我!” 蓝斌咬牙切齿的说。 许久,他才有些哀伤的说: “为什麽梁梵不在我进宫前就有了子嗣呢?这样我们就可以……” 蓝斌说了一半,并没有往下说。只是他这句话已经把暴露他的内心想法。只是,想到梁梵若是和其他女人有了孩子,蓝斌心里不由涌起一股嫉妒之情。 周明毅一听蓝斌的话,心里一惊,手心不由冒出冷汗。原来的危机感在这时候成了真正的担忧。 他相信,若是被蓝斌或者梁梵知道他怀孕的事情,他们会做的事情一定夺走他的孩子。 他怎麽可以把他的孩子交给梁梵呢?他们只是不断的利用他孩子罢了! 第27章:半夜被扰 “谁?” 周明毅睁开眼睛,看著刚被打开的门口。 尽管他的武功已经全废,但是一直以来养成的警觉性却没有丢失,尤其在怀孕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的时候,他更是警惕。 来人没有回答周明毅,小浩子已经从隔壁的房间跑过来,他拿著点著的火折子,两人都看清,原来闯进来的是蓝斌。 周明毅看著蓝斌披头散发、全身湿透的样子皱了眉头。 “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蓝斌低落的说。 水珠不断从他的衣裳和发丝滴落,小浩子点了油灯,无奈的拿出干净的布巾为他擦拭。小浩子不是担心蓝斌,而是不想周明毅受到他的影响而不开心。 蓝斌任由小浩子帮他擦拭,还很顺从的在周明毅面前让小浩子为他换衣。本来小浩子是想让他离开这里,去换衣裳再来,结果蓝斌抬起双手,摆明就是要让小浩子就在周明毅的寝宫为他换衣。 周明毅看他从容自若的样子,知道他在後宫,在一群人面前被侍候,已经习惯了。 “我可不可以……我睡不著,你可不可以陪我下一会棋?” 蓝斌手足无措的问道。 小浩子在暗地里咒骂蓝斌,他睡不著,找谁不好,为什麽要来打扰他们,还要让周明毅惊醒来陪他下棋! “小浩子……” “是!” 小浩子哀叹著去摆好东西。 不知道周明毅前辈子是不是欠了皇上的,要不怎麽会好不容易摆脱了皇上,又来皇上的爱人捣乱,他们主子又不是注定要为他们收拾烂摊子! 周明毅抬眼看了蓝斌一下,他果然又在发呆。见他很久没有下子,周明毅就知道他又走神了。不一会儿,蓝斌拿起一颗白字放了下来,周明毅正准备叫他住手,没想到慢了一步,竟让他松手,棋子掉了下来。 “啪”的一声,蓝斌总算是回神了。 “对不起,我……” 蓝斌一双干涩的眼睛周围笼罩著淡淡的黑晕,眼珠子闪烁著,避开周明毅灼灼的目光。 “说吧!你这个样子究竟是为了什麽?” 周明毅注视著蓝斌说道。 “我……他……梁梵……他要临幸其他妃子……” 蓝斌说到最後,喉咙一阵梗塞,语音也哽咽起来。 是吗?怪不得蓝斌今晚会出现在豔明宫,怪不得蓝斌的样子和情绪有些古怪。 这倒像梁梵的作风,他最爱的还是他自己,他不会让任何事让其他人质疑他的做法和能力。 周明毅在心里嘲笑的想。 “我……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怎麽了……” 蓝斌双手交替在一起,无措的说道。 要说蓝斌之前的那句话只是一个预兆,蓝斌今天的行为更肯定周明毅的想法:蓝斌已经爱上梁梵! “那你想怎样? 他是皇上,他必须让妃子产下他的子嗣,这是他的责任。” 周明毅中肯的说。 “我……我知道……他也是这样对我说……他说,他说他只是让妃子怀上他的孩子,他还是……” 蓝斌瑟瑟的说道。 是啊!无情无义,他只是利用女人,把女人当成生子工具! 仔细想想,若是让梁梵知道他能怀孕,那他就成了杀人工具和生子工具了,那他也能得到物尽其用了! 周明毅讽刺的想。 “你想想看,若是他没有子嗣,那他的皇位就不保了。那你没有现在的锦衣玉食,你以为你现在有这麽多的人服侍你是怎麽得到的?” 周明毅反问道。 “我……” 蓝斌支支吾吾半天都没能回答周明毅的问题。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我要出宫!我要回家!!我的头很痛!” 蓝斌捂著头大叫。 小浩子在门外听到蓝斌的大叫,赶紧跑进来。他担心蓝斌在这里出了什麽事,会连累周明毅受苦。 蓝斌快速从小浩子打开的门跑了出去。 “主子?” 小浩子担心的问。他害怕蓝斌去跟皇上说了周明毅什麽的坏话,让周明毅再次受到身体、精神上的伤害。 “你关上门,回去睡觉吧!该来的,跑也跑不掉!” 周明毅风轻云淡的说。 第28章:玉妃的死 尽管皇上多天晚上临幸玉妃,但是白天依然宠爱蓝斌,晚上多晚也会回到蓝斌的寝宫,宫女太监都知道皇上喜欢的人依然是蓝斌,玉妃只是皇上想要子嗣不得不宠幸的人。 当然,如无意外,孩子出生後可能就要被过继到蓝斌名下,只是这句话没有人敢对玉妃说,毕竟不管怎麽样,她都是孩子的生母,是下任皇上的亲生母亲。 那天晚上,蓝斌对周明毅说,他要离开皇宫,而且自那天起,蓝斌也没在豔明宫出现过。然而宫里依旧宁静,周明毅知道,蓝斌还在宫里,否则皇宫早就被闹得鸡飞狗跳。 不管蓝斌是因为什麽原因继续留在皇宫都与周明毅无关,他现在只希望能顺利的把孩子生下来,把他养得健健康康就好。 遇上了好时机,能把孩子弄出宫就更好了。 周明毅一心想把孩子养大後送出宫,他自己却没有离宫的想法。他离不开皇宫不再是因为梁梵,尽管心里依然放不下他,可是周明毅现在却有了比梁梵更重要的东西:母爱和友情! 不管他离不离开,或许没有什麽人在乎,但是一旦被发现,还牵连孩子和小浩子等人就不好了。 “主子……玉妃,求见!” 小名子禀告,在外人面前,他们都遵守宫里的规矩。 小名子把这件事告诉周明毅的时候,周明毅正站在树下歇气。周明毅每天坚持著慢走一个时辰。 “宣!” 她找我是为了什麽?周明毅奇怪的想。 玉妃来到周明毅身边,她羞红著脸低著头,又抬头看了周围的宫女太监一眼,欲言又止。 “你们都退到六丈外吧!” 周明毅让太监宫女退到六丈外,由於他们在树下,从身影可以看到他们做了什麽,这样可以保存他们的名节,而六丈又足以使太监宫女听不到他们讲的话。 “贤……本宫可以叫你贤哥哥吗?” 玉妃羞赧的说。 “请便。” 周明毅心里暗想,他们还没有那麽好的交情吧!她根本不需要讨好自己一个失宠的男妃! “贤哥哥……本宫生下的孩子会过继给你的,你不要担心……” 玉妃说著,脸上“刷”的一热,含羞的说。 什麽? 这玉妃的葫芦里卖的是什麽药,周明毅都有些搞不懂。 “本宫觉得,孩子让贤哥哥教的话……一定会、会很好的……” 玉妃说到最後,不知道用什麽词语形容,停顿一下。 “玉妃!你明白你现在在说什麽吗?!” 周明毅难得在外人面前阴沈著脸,声色俱厉的说道: “你怎麽可以把自己的孩子抛弃,拱手让人?他不是你的东西,他可是你的骨肉,怎麽可以轻易言说别离?” “我……我……” 玉妃感到十分委屈,她通红著脸,眼里含著眼泪。 “你走吧!今天这件事,我当没有听你说过!” 周明毅背过身子,厉声道。 玉妃呆了一下,继而掩面离去。 玉妃离开的时候,周明毅听到某棵树上一阵不寻常的声音,待他望过去的时候,却和其它树没有什麽不同 当天晚上,周明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入睡不了。 理由不仅仅是玉妃今天的一番话,他一直心神不宁,直觉告诉他,一定会发生什麽事情,恐怕还是与他今天听到的那阵怪异的声音有关。 “啪啪啪” “主子,你睡了吗?” 一阵敲门声後,响起小浩子惊慌的叫声。 不会真的出了什麽事吧! 周明毅艰难的撑起身子,说道: “我还没睡,你进来吧!” 小浩子拿出火折子点了灯,看到周明毅撑得辛苦,赶紧走过去扶他! “是不是发生什麽事了?” “……” 看到周明毅再次有感情的神情,小浩子还真不忍心告诉他,可是这件事却可能与他们有关,怎麽也要周明毅有个心理准备。 “玉妃……她……她被赐予贴加官……” 周明毅听了,顿时愣住,放在小浩子手臂上的手不由自主垂了下来。 贴加官,用湿的纸一层一层糊在人的脸上使人窒息而死的一种刑罚。 怎麽会?怎麽要用这麽残忍的死法惩罚这麽一个女孩子? 难道玉妃今天说的话被什麽人听到了?果然是和那阵声音有关吗? 周明毅伤痛的想。 第29章:询问 周明毅在小浩子和小名子的搀扶下来到玉妃的宫殿。 玉妃的宫殿静得吓人,看著宫殿里还灯火明亮,周明毅不断在心里祈望自己还没有来迟。 才往前走了几步,寝宫的门被打开,祥明最先走了出来。周明毅顿时手脚发软,挨在两人的身上。 祥和看了他一眼就如无其事的离开,身後几个太监慢慢追随在他身後。不到一会,几个太监抬著用白布盖著的木架。 周明毅知道,那里躺著的人就是今天说要把孩子过继给他的玉妃。 周明毅几人把抬著木架的太监挡了下来,小浩子掏出几样小东西塞给太监,他们摸了东西一下後塞进怀里,也就抬著木架站著,没有再往前走。 周明毅颤抖著手拉开白布,像对易碎品一样小心翼翼的掀开盖在玉妃脸上的湿纸。看著白嫩的玉妃此时满脸的青紫,周明毅心里说不出的心痛。 小名子把周明毅扶到一边,小浩子再给几个太监塞了一点银子,说道: “麻烦几位公公为玉妃安葬了!” 几个太监面面相觑,最後受不了诱惑,拿下银子点了点头。上面的人叫他们抬去乱葬岗又没说不可以给她下葬。 为什麽?为什麽? 他竟如此心狠,让梁梵把玉妃赐死! 安逸日子过久了,他竟忘记皇宫是个阴险重重的地方。他不能原谅的是,居然是他通风报信!枉费他还以为他是特殊的,以为他可以经得住皇宫的诱惑,没想到他像一般人一样肤浅。 “主子,不要太悲恸了,小主会难受的!” 小名子担忧的说。 “我们回去吧!” 小浩子扶著周明毅的手臂,带著他慢慢离开。 “小浩子!” 周明毅有气无力的叫道。 “是!” 由於担心周明毅,小浩子没有回自己的房间睡觉,而是在周明毅寝宫的外间桌子上坐著休憩。他一听到周明毅叫他,马上回道。 “现在什麽时辰?” 小浩子想了想,心里担忧的说: “已过……辰时……快到、快到巳时。” “小浩子,过来帮我更衣吧!” 小浩子犹豫一下,没有马上过去。 小浩子没有过来,可是周明毅已经扶著床边颤抖著身子起床。 “主子!” 小浩子看到这种情况,知道周明毅的硬脾气,赶紧过去帮忙。 “主子,玉妃已经是已死之人!主子何必自讨苦吃!” 小浩子依然不放弃的劝说。 “是,我知道玉妃是已死之人。可是如果我不问清楚他,我没办法过我的那一关。而这种事情也会更频繁的发生!” 如不是怀了孕使周明毅更加多愁善感,而且找回一点本性,这种事情对以往在後宫的他,完全不在乎! “你来了!” 周明毅本想去他的寝宫找他,没想到经过御花园的时候竟看到他看著水池发呆。他一看到周明毅,赶紧叫道。 “为什麽?为什麽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皇上,要让他把玉妃赐死?” 周明毅把小浩子遣到其他太监那里去,声色俱厉的向蓝斌问道。 “你在说什麽?” 蓝斌打著哈哈。 “我想,玉妃跟我说话的时候,你就在树上吧?你听到我们说的话,也是你把这件事情告诉皇上的吧?” “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麽还要问我?” 蓝斌收起脸上的笑容,平静的说道。做了这件事,他就知道总有一天会让周明毅知道这件事,他们也会撕破脸,现在不过是提前罢了。 “她还只是个孩子,像你一样是个孩子,你怎麽忍心……” “为什麽不忍心?她现在跟我抢男人,还不知好歹说要把孩子过继给你!” “我不是拒绝这件事了吗?你还……” “那又怎麽样,她有那个念头,我就不能让她继续留下!” “你……你变了!” 周明毅抓紧衣角,凄婉的说: “我还以为你经得起荣华富贵的考验!” “是!我经不起考验!我还不该爱上梁梵!明明是他招惹我,把我扯进这个深渊,让我深深的爱上他!我怎麽可以不得到属於我的东西!他是属於我的!这些权利和荣华也会是我的!” 蓝斌眼神阴鸷,犀利的说。 第30章:陷害 周明毅听了蓝斌的话,震惊的看著他,不敢相信他的心理已经扭曲成这个样子。 不一会,周明毅突然冷笑起来,随後恢复他原有的镇静。 “你、你笑、笑什麽?” “我笑什麽呢?我笑你傻!” 周明毅凌厉的看著蓝斌,说: “你也只是个可怜的小东西罢了!你不懂,不懂梁梵爱的人永远只有他自己,他最爱的人只会是他自己!” “不!你什麽也不知道,你才是不懂的人!” 蓝斌盯著周明毅,紧咬的嘴唇颤抖起来,突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叫。 “是吗?” 周明毅目光炯炯的看著蓝斌,似笑非笑的说。 “胡说八道!你都是在胡说八道!” 蓝斌生气的叫吼,伸手把周明毅推进池里。 “不!” 周明毅大叫一声,伸出双手想抓住一些东西稳住,而唯一可以伸手救他的蓝斌却无动於衷的看著他掉进水里。 小浩子一直留意著他们的谈话,看到蓝斌的情绪很激动,他更是提高警觉盯著两人。看到蓝斌把周明毅推进池水里,他赶紧跑过来。 “有人落水!” 不知谁大叫一声,四方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小浩子在池边直跳脚:他不会游水! 梁梵听人说了蓝斌在池水边,便向这边走来,当听到那边传来有人落水的声音,梁梵顾不上身後的太监,赶紧使上轻功来到池边。 当看到蓝斌还站在池边,梁梵松了一口气。 不知又是谁叫了一声:“贤妃入水了!” 梁梵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跳进水里,游向周明毅。 小凌子圈著周明毅的脖子,把他带向岸边。 周明毅等人经过水中的梁梵,梁梵伸手在水中抓住周明毅的手,却被他甩开。或许这只是周明毅无意识的行为,但是梁梵却愣住,盯著被周明毅甩开的手若有所失。 当梁梵回过神,小凌子已经把周明毅抱上岸,梁梵只来得及看一眼周明毅紧闭的双眼、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色,心里惆怅万分。 他到底是怎麽了!梁梵不由在心里思索自己的反常。 小凌子把周明毅放到床上,掏出床上的药瓶倒出两颗药丸给周明毅喂下。 由於小凌子已经在岸边逼周明毅吐出喝下的水,周明毅也已有些神智,在小凌子的内力帮助下,药丸更快发挥了作用,周明毅也已经醒来。 周明毅一醒来就说道: “再加两颗药丸!” “快!” 小凌子的犹豫在周明毅的催促下消失得一干二净。 尽管小凌子为他压腹的时候已经尽量往上,并且十分小心,但是还是伤到胎儿,胎儿现在正在周明毅的肚子里闹腾。 梁梵被几个侍卫从水里扶著上了岸,蓝斌马上接过祥和手上的披风为梁梵披上。现在是秋季,不仅天气冷了,就连池水也冷得有些刺骨。 怪不得他脸色会那麽苍白! 梁梵失魂落魄的呢喃。 “梁梵!不是我!不关我的事!是贤妃自己跳进河里,他想嫁祸给我!” 蓝斌扯著梁梵的手臂,焦急的说道。 目击整件事情的太监,尤其是亲眼看见蓝斌伸手把周明毅推进水里的太监、宫女均低著头,不敢为周明毅辩驳,不敢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梁梵。 梁梵听了蓝斌的话,想起把周明毅抱在身上的小凌子,心里突然冒起一股怒气。 当他带著蓝斌进入周明毅的寝宫的时候,周明毅正躺在身上。 周明毅身上的衣裳拉下胸膛,险险盖住耸起的腹部,几个人见到梁梵等人均大惊失色,怕他发现周明毅突兀的腹部。 梁梵看到豔明宫的人看到他像做错事的人,再看周明毅在几人面前露出一半身子,心里的怒气更是窜了上来。 “啪!” 一声巴掌声响彻整个寝宫,周明毅不由自主用手捂住被打的一半脸,把头转向床内,不再看梁梵等人。 “什麽时候你竟像个怨妇一样栽赃嫁祸?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惩罚蓝斌,把他赶出皇宫吗?” 梁梵心里十分生气,忍不住下手打了周明毅一巴掌。当然,他是看到周明毅的脸色已经恢复红润才下这样的重手。 梁梵打了周明毅一巴掌後,心里的怒火也消失了,有的竟是对周明毅的怜惜!知道心里的想法,梁梵吓了一跳,匆匆的离开。那些跟来的人也跟著一起离开! 小浩子拿出药物为周明毅红紫的脸涂上。 原来周明毅把脸转向床内还有一个原因竟是他被打的靠墙的脸挨了一巴掌後,那边的嘴角也流出血,他这样做无非是不想其他人发现这件事。 许久,祥明拿著圣旨进入周明毅的寝宫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贤妃不守宫规,惹是生非,现把贤妃打进冷宫!豔明宫中一切物品均可带进冷宫。豔明宫太监交由祥和再做安排。钦此!” 第31章:分离 “豔明宫那边怎麽样了?” “祥明已经去宣旨了,豔明宫的太监都在为贤妃收拾东西。贤妃、贤妃像个没事人一样。” 祥和答道。 “是吗?” 梁梵低声说了一下,又命令祥和: “你去御膳房吩咐,叫他们必须一日三餐为贤妃送餐到冷宫,每餐不能少於两个菜,若是少了一顿或是菜色不好,怠慢了贤妃,叫他们小心人头落地!” “是!” 祥和应道,下去吩咐。 若是真的关心,又何必要这样折磨对方? 祥和无奈的想。 周明毅就要去冷宫了,小浩子等人又不能随去,几个人的心里都十分惨淡。 圣旨上说了,豔明宫的东西都可以带走,几个太监更是把所有东西能打包都打包起来。祥和允诺他们送周明毅到了冷宫再回来,於是加上几个送周明毅到冷宫的太监,一群人拿著一堆东西也算是浩浩荡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出宫省亲去。 这阵势可比当初周明毅进宫的时候不知好上多少倍。 送人的太监把周明毅送到冷宫门口便不再进去,而小浩子等人则打算给冷宫来了个大扫除,最後还是周明毅阻止他们,让他们只是把他挑到的寝宫打扫一遍就好,把东西都搬到冷宫摆好,几个太监都不太想离开。 “若是……我就会把你们赶走了。可是这一赶走,恐怕我们今生今世都不能再相见,怕是我连累你们了。” 强烈的不安涌上周明毅的心头,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像是有几分懊恼,又像是有几分歉疚。 周明毅话中有话,几个太监也听出了几分意味,均低著头。 不久,小凌子才说: “死有重於泰山,轻於鸿毛。人生有死,如今我们是死得其所,夫复何恨? 再者,我本死人,乃主子相救,才得以苟活,现在不过是还主子一条命罢了!” “小凌子的话,也就罢了。你们真真是无辜了!” 周明毅赞赏的看了小凌子一眼,再看著小浩子等人,心里满是深深的愧疚。 “主子言重了。主子待我们不薄,还视我们……如人。现在就算要我们去死也是一件好事。毕竟这样下去不过是如蝼蚁般苟且偷生,碌碌无为,任人糟蹋。” 小浩子忍不住说了出来,再看向小名子和小升子,两人都朝他认同的点点头。 几个太监如此情深意重,周明毅反倒更加内疚。 祥和太监照梁梵的吩咐去了御膳房做了安排,看到时间也近中午了,便令御膳房的太监准备膳食,捧著午膳跟著自己身後到了冷宫。 往有人声的地方走,果然看到周明毅等人。环视了寝宫,祥和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些太监也算是忠诚。 周明毅祈望的看向祥和,祥和有意错开周明毅的视线,他招呼著身後的太监放下膳食。 “几位何不做最後的一餐!” 祥和一说此话,众人便对自己心里的想法信了九分。 “和公公,请让他们轻……” “贤妃请放心,他们就交给奴才吧!奴才不会让贤妃失望的。” 周明毅还没有讲出自己的请求,祥和便打断,还意有所指的说。 周明毅面如土色,神思恍惚、失魂落魄的点点头。 小凌子搬了一张刚搽干净的桌子出来,把膳食都移到桌子上,小浩子等搬来几张椅子,几个人围著桌子准备进食。 “和公公如果不介意,何不与我等一同进食。” 周明毅对著站在旁边的祥和说道。 “那奴才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祥和颌首拜了一个礼,也拿过一张椅子就坐。 待带著豔明宫的几个太监离开冷宫後,祥和转过头问道: “贤妃是要每天服药吧?你等把药方给我,我会交代太医院每天把药煎好送到……送给贤妃,你们大可放心!” 知道祥和太监发现这件事,小凌子等人大吃一惊,几人对望一下,犹豫的想了一下,最後还是把药方交给祥和。 周明毅现在的这种状况实在不宜停止服药。 “你们有什麽……要交代的吗?” “没了!如果可以的话,贤主子就有劳和公公关照了!” 几个太监摇摇头,凄恻的说。 祥和点点头。 当药方送到太医院时,看过药方的太医都下了一跳:这其中的几味分明是安胎的药材啊! 可是被打到冷宫的不是一位男妃吗?也不曾听说这位男妃受过皇上的临幸! 没有再想,上面的事情容不得他们插嘴。他们赶紧叫医童按药方捡药,待煎药後送到冷宫。 第32章:冷宫遇故人 (1915字) 小浩子等人离开许久,周明毅才慢慢由魂不守舍回过神。 想起一件事,他起身走到冷宫的另一个地方。周明毅走得没有半分犹豫,似乎对冷宫的地形很熟悉。 冷宫据说是某代皇后的宫殿,由它的规模可知那位皇后的受宠程度。只是那位皇后后来不知犯了什么罪就被囚禁在这座宫殿,日子长了,皇上就忘记这位皇后,这里也就人迹罕见,成了名符其实的“冷”宫。于是后代帝皇就以此作为犯了罪的宫妃终身囚禁的场所。 终于,他走到一个宫门前停了下来。犹豫一下,周明毅抬步进入。 刚走进这个宫室,就有一个年老的女人走了出来。 “贤妃!你怎么来了!” 年老的女人是这座宫殿的看守人凝嬷嬷,曾经患了重病,气息奄奄之际被偶然经过这里的周明毅所救。 “凝嬷嬷无须多礼,叫我为明毅便可。或许我们还真的有缘,从此我们就要在这座宫殿互相扶持了!” 想到小凌子等人,周明毅不由两眼黯然神伤。 凝嬷嬷看到周明毅这样,想起今天有个宫妃被送来冷宫,也就猜出周明毅就是那名宫妃,心里涌上悲凉和愤慨。 贤妃被送来的时候,凝嬷嬷当时做着其他的事情,没有出去。虽说她是冷宫的看守人,由于在她就任后,没有宫妃被送来冷宫,那些太监和宫女都忘记或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于是也就没有人进来冷宫找她。更何况送人的太监怕沾了晦气,根本不会进入冷宫。 “对了!” 凝嬷嬷突然想到一件事,赶紧与周明毅说了,好让他能够从哀伤中走出来: “你们之前送来的德妃,她现在正在里面,你是否要见她一下。” 德妃! 听着凝嬷嬷说出的名字,周明毅吓了一跳,呆如木鸡的鹤立在那里。 “怎么?这可是艳明宫太监小凌子把她送来这里让我照顾她的呀!” 凝嬷嬷看着周明毅这幅震惊的模样,为难的说。由于凝嬷嬷在冷宫生活久了,也早已脱了奴性,自称为我。 不一会,周明毅恢复平静,淡淡的问: “她现在在里面?她怎么了?” 祥和去碧月宫杀人灭口之前,周明毅在小凌子的帮助下潜进碧月宫,把德妃最忠诚的宫女易容成德妃,再把德妃带出碧月宫。 兴许是李尚书的势力已经被灭,碧月宫的看守不是很严,所以才让他们有机可乘。 本来德妃不愿跟他们走,说她怀了龙子,会翻身,后来还是那位对德妃忠诚的宫女把她弄晕,求他们赶快带德妃离开。 德妃醒来,周明毅把碧月宫的人全被杀害的事情告诉她,她完全不相信,最后还是小凌子把她带回碧月宫,看到人去楼空的碧月宫,德妃大受打击,眼神也变得呆滞。 周明毅让小凌子把德妃带到安全的地方,没想到小凌子竟把德妃带到冷宫。 是啊,周明毅的本意是想他把德妃带出宫,可是力量薄弱的小凌子怎么可以做到这件事? “还能怎样?傻了呗!像个孩子一样呆呆傻傻。” “是吗?” “傻了?傻了更好!傻了才能忘记曾经的浮云,才能忘记、忘记伤害自己最重的人,竟是最爱的人。” 周明毅一副心碎神伤的样子,却笑了,笑得很酸楚,很凄苦,很无奈。 凝嬷嬷看到他这个样子,也不好说什么,只怕是弄巧成拙。 “我们进去吧!” 周明毅对一直担忧的看着他的凝嬷嬷说道。 周明毅走进房里,看到德妃依旧风韵犹存,只是现在更多的是楚楚动人。看到德妃原来不盈一握的杨柳细腰如今臃肿得比他更甚,周明毅大惊失色,向后退了几步,还是凝嬷嬷在后面扶了他一下才站稳。 “我也没有想到她的孩子居然能留下来,只怕又是个可怜的孩子。” 周明毅的师父曾经说过,一千个用龙殇的女子,只有一个会怀上孩子,一千个用了龙殇怀上孩子的女子,也只有一个能把孩子生下来,没想到德妃竟是那百万分之一。 周明毅转身,呆怔的问道: “凝嬷嬷也知道龙殇一回事?” “这……贤妃在说什么,我不知道,龙殇是什么。” 凝嬷嬷嘿嘿笑了,跟周明毅打着哈哈。 凝嬷嬷若是大胆承认了,周明毅还不觉得什么,就是凝嬷嬷这番作为让周明毅知道凝嬷嬷肯定还有不少事瞒着他。 只是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不能对人言的事,他又何尝不是,怎么可以怪凝嬷嬷呢。 “凝嬷嬷……” 周明毅抓起凝嬷嬷的手摸上他的腹部。 “月灵族!” 凝嬷嬷吃惊的大叫。 “没错!凝嬷嬷还真是见多识广!只是我等以后全赖嬷嬷的帮忙了!” 周明毅客气的说道。 “贤妃严重了。只要我可以帮到的忙,我万死不辞!” 第33章:德妃产子 当太监按时送膳食和安胎药来冷宫的时候,周明毅和凝嬷嬷都受宠若惊。 已经很久没有人给凝嬷嬷送食,凝嬷嬷种了个小院的东西,自个儿张罗吃的东西。 周明毅难以想象的是太监居然也送来安胎药,这恐怕是祥和帮的忙,他似乎也不知道这些药是安胎药,而太医院的人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是以其他人都不知道他服的是安胎药。 这安胎药来的正好,不仅他可以喝,也可以分些给德妃,这样,他师父给他的药丸就可以留到最後。 德妃果真如凝嬷嬷所说的,有些孩子气,尤其很爱缠著周明毅。 由於大家都很有时间,周明毅又带了不少东西来,凝嬷嬷便教给他们如何缝制小孩的衣物。周明毅被这个想法打动了,一直很认真的学,德妃也跟著周明毅一同努力,虽然她往往在捣乱。 “小婷很认真哦!” 凝嬷嬷扶著周明毅进入德妃的寝宫,德妃已经快要临盘了,也下不了床走动了,於是他们只好都在她这里活动。 本来坐在床上认真缝制的衣物的德妃听到周明毅的声音,一个不小心又扎了手指。 “怎麽还是这麽不小心!” 周明毅抓起德妃被扎到的手指,用手绢为她擦去血滴。 凝嬷嬷抓起德妃刚缝制的衣裳看了一下,赞赏的说: “有很大进步了!勉勉强强还能给孩子穿!” 德妃抽回手,抓过凝嬷嬷手上的衣裳蜷缩在床的最里面。 “这是怎麽了?她最近好像很情绪化,难道是快要生的缘故吗?” 凝嬷嬷不明所以的说道。倒是周明毅一直静静的看著德妃的脸,好像想看出些什麽。 不久,德妃卷成一团在床上微微颤抖,脸上冒出细汗。 周明毅皱了眉头,摸出怀里的药品倒出一颗药丸喂著德妃服下。 然德妃在服下药许久後依然一脸痛楚,周明毅迫不得已伸手抚摸了德妃隆起的腹部。孩子正隔著一层肚皮在德妃肚子里剧烈的翻滚,怪不得德妃如此难受。 周明毅眼里闪过一阵怪异,他看著床上万分痛苦却没有痛叫的德妃,心里冒起一阵不安。 “凝嬷嬷,你快去准备柴火,备好热水,还要准备干净的布巾和一把剪刀!” 周明毅压下心里的念头,为德妃把脉。 德妃左右闪躲,似乎有些抗拒周明毅的触摸,与之前全然依赖的摸样大不相同。 “我不知道你想起了多少,但你能靠的就是我和凝嬷嬷,若你阻止我的帮忙的话,一个不懂医术凝嬷嬷可不能救你和你的孩子!” 周明毅瞪著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德妃说。 果然,听了周明毅的话,德妃顺从了许多,这更加肯定周明毅心里的想法,只是现在已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 为德妃把了脉,再看向德妃的裙摆,那里还干净得很,周明毅心知德妃现在只是阵痛,离羊水破裂和产子还有一段时间,不由松了一口气,这还有时间准备东西。 “热水已经放柴火烧了,我把布巾和剪刀放这里,太监送来的膳食和药该怎麽办!” 凝嬷嬷提著手上的饭盒问道。 “来得正好!” 德妃在几天前已经不适合喝这种药,全靠他怀里的药丸支撑到现在,但是现在给德妃喂下膳食却有利於她不久後有力气产子。 “凝嬷嬷,你给德妃喂下食物吧,要不她可没有力气支撑到产子。” “好的。” 听了周明毅的话,凝嬷嬷拿出饭盒的食物喂著德妃,焦急的她没有发现周明毅由原来小婷的称呼又改回德妃。 德妃顺从的吃下食物,眼神不停的由周明毅身上闪到其它地方。 德妃吃完东西後,羊水还没有破,大家都在等著。凝嬷嬷不时跑出添加柴火,直到水开了,这才没有那麽频繁的往来走。 德妃的肚子一直闹著,德妃也越来越有些神志不清,渐渐也细细的呻吟起来。 尽管男女授受不亲,秉著医德,周明毅一直留意德妃的下身,一看到出现水迹,马上给德妃喂下两颗药丸。 生产很顺利,德妃都有遵从周明毅的指挥,凝嬷嬷在她的裙底下为她接生,孩子也往下移得很顺利。 孩子生了下来,哇哇大叫著,周明毅提起的心终於可以放下,凝嬷嬷却突然大叫: “糟了,小婷的血止不住了!” 血崩! 当时周明毅脑里一片空白,不久後才闪现这个词语。 “怎麽办?” 凝嬷嬷把孩子放到一旁,拉著周明毅的手,焦急的问。跟德妃生活已有八个多月,怎麽不会有感情! 周明毅苍白著脸,咬著牙,愣愣的摇摇头。 不是他吝啬怀中的药丸,而是这些药丸对此事完全不起任何作用,吃了也白吃。现在什麽药物也没有,德妃是死定了! “贤妃!孩子就交给你了!这是你欠李家的!” 德妃睁大眼睛大吼,凝嬷嬷惊骇的看著德妃。 周明毅听了,满脸愧色的点了头。 德妃得到自己想要的承诺,微笑著,双眼紧闭,容颜沈静安详,宛如熟睡一般沈浸在美丽的梦境中,只是,再也不能醒来了…… 凝嬷嬷感到手心里,德妃的手越来越冰凉,她的心也渐渐变冷。 第34章:早产 周明毅已经为孩子全身做了检查,发现并没有什麽不足,只是脑子是否有问题在现在却看不出来。 周明毅叫凝嬷嬷跟送膳的太监说,叫他们送些稀粥来,没想到下一顿,他们真的把他们要的东西送来,应该与梁梵当时下了什麽的命令有关。 这是补偿吗? 周明毅冷笑。 看著手里抱著的孩子,周明毅想:他现在又多了一份责任。从今以後,他只需围著这两个孩子转就好。 “凝嬷嬷,你可要好好休息啊,别再这麽操劳了!” 周明毅看著凝嬷嬷布满黑晕的双眼说道。 “没事,我还撑得住!” 凝嬷嬷说到一半打了个哈切。 周明毅还想说些什麽,却被吵闹的声音阻断。 “这是什麽回事?” 周明毅盯著墙外问道。这里一向没有什麽人来,怎麽会有放鞭炮和很多人吵杂的声音。 凝嬷嬷低下头,没有回话。周明毅知道她一定知道怎麽回事便问道: “嬷嬷直说无妨。” “这是……是皇上大庆,皇上、皇上封蓝斌为蓝妃,乃是三品妃子,队伍抬著蓝……妃和皇上巡游皇宫一圈。” 都怪送膳的太监好心跟她说这件事,让她左右为难。 蓝斌,这怕是蓝斌要求巡游皇宫的吧!竟连冷宫都游了一圈,示威吗? 周明毅听了凝嬷嬷的话,面不改色,然而缩在衣袖里的指甲早已因他握得死紧扎得手心冒血。 梁梵也罢,蓝斌也罢,偏偏他们竟一同伤害他。他不怪蓝斌让他进了冷宫,但是他没忘豔明宫的几位太监也是因此丢了性命。 自从他们跟著祥和离开便不再来後宫,小浩子三个人来不了也罢,没道理会武功的小凌子也不曾在冷宫出现。这只能证明他们当时所想的,梁梵没让他们跟进冷宫不过是想要他们的命罢了。 这让周明毅怎麽不恨蓝斌?他可是一下子夺走他四个在乎的人的性命! “明毅!” 听到凝嬷嬷的声音,周明毅回过神才觉得小腹一阵剧痛,随著凝嬷嬷的视线,却发现自己脚边已是一滩血水。 这血水一块鲜红一块浅红,这怕是羊水已破。 周明毅一手扶著桌沿,撑著身子,一手托著肚子,身体痛得一阵一阵的痉挛,他强忍住心口的疼痛,抖动著嘴唇,低声说: “孩子已经等不及要出来,凝嬷嬷赶紧扶我到床上吧!” 德妃还只是早产了几天,自己竟是早产了一个多月,周明毅心里不由一阵担忧。 兴许是受到腹部疼痛的压挤,体内的胎儿似乎有些烦躁,先是轻微动了几下,忽然大幅度翻滚起来,这次翻滚与以往的戏玩完全不一样,这次是拼了命向下,似要急欲脱离母体,小小的身子往下直坠。 不行! 周明毅心里大惊,产穴还没有开,孩子下来了,怕是要被闷死在产道。 灵光一闪,周明毅赶紧摸出怀里的瓶子倒出药丸,无奈又是一阵剧痛,手一抖,药瓶掉到床上,寥寥可数的几颗药丸散在被褥上。 凝嬷嬷摸起一颗塞进周明毅的嘴里,周明毅艰难的吞下,才又说: “还要一颗!” 凝嬷嬷那边已经把药丸捡了起来,听了周明毅的话才又拿出一颗放进周明毅的嘴里。 孩子渐渐稳了一些,然而肚里剧痛依旧,一阵又一阵,胸口闷窒,让周明毅快要透不过气来。他张大口,拼命的呼吸,努力维持神智。 凝嬷嬷在一旁手足无措的站著。这次情况跟上一次不同,她怕她离开烧水和拿布巾的时间里周明毅出了什麽事。 “嬷嬷,明毅有不情之请!” “快说,现在还有什麽不好说的!” “明毅请嬷嬷为我拓展产穴……” “这、这是要……” “没错,嬷嬷若不想……” 周明毅还没有说完,凝嬷嬷已经拉起周明毅衣裳的下摆,她脱下周明毅的亵裤,看到周明毅的隐私处,大惊失色。 这口那麽狭窄,怎麽可以生孩子? 凝嬷嬷不知道月灵族怀孕的男人要在最後一个月,产道才会自行伸展。 事不宜迟,嬷嬷把手指探进周明毅的穴口。 “嬷嬷!” 周明毅欲想说话的时候,突然又是一阵剧痛,这声嬷嬷,他叫得十分凄厉。 周明毅本意是想嬷嬷拿些东西搅两下,没想到嬷嬷竟把手伸了进去。 由不得周明毅羞愧,又是一阵绞痛袭来,即使是周明毅也渐渐不能集中注意力。 第35章:剖腹 孩子才安分一阵子,也和著阵痛一起折腾。 不能再服药了! 周明毅心想。羊水破了已有一段时间,若是再服药,待羊水流光了,孩子就难以出来了。 为今之计只有硬著头皮把孩子生下来。 “嬷……嬷,要把孩子生了!” “可是……” 嬷嬷还想说产口只有三指大小,看到周明毅坚定的神情,只好配合他了。 若是皇上多些宠爱周明毅,他的穴口也不至於这麽狭窄,孩子要生下来也容易许多。 凝嬷嬷按摩著周明毅的腹周和後腰,缓解那磨人的痛楚。周明毅挣得汗水淋漓,时不时挺一下腰抵抗阵痛。他深深的调整著呼吸,一只手紧紧地抓著身下的被褥,随著阵痛出力。 周明毅出了几次力,孩子只在肚子原位捣乱,没有半分向下移动的痕迹。周明毅突然要生产,产前没有吃东西,能支撑到现在已是不容易,现在也没有什麽力气再出力。 他额头上已是冷汗连连,脸上苍白一片,嘴唇张了几下却只溢出痛苦的呻吟。 凝嬷嬷看著周明毅在床上为了生皇上的孩子而痛苦著,皇上却在外面和蓝妃与大臣等嘻乐,心里不禁泛起酸苦。 “嬷嬷,帮我!” 周明毅突然抓著凝嬷嬷的手放到腹部上方,示意她朝下按压,帮助孩子下来。 凝嬷嬷顿时目瞪口呆,看到周明毅又在呻吟,只好狠下心照著周明毅的示意把耸起的肚子往下推。 “啊!!啊啊!!” 周明毅死紧的抓著身下的被褥,没有意识的蹬直双腿,挺起腹部。 凝嬷嬷看著周明毅,心如刀割,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再犹豫。 她愈是犹豫,周明毅也只是要再受多点苦,孩子没有生下来,痛苦的只是周明毅,最怕到最後是一尸两命。 梁梵坐在龙辇上,蓝斌就在他身侧,他虽然脸上没有任何改变,心里却泛起阵阵慌乱,脑里不断闪过周明毅被小凌子从水里救起的时,双目紧闭、苍白憔悴的脸。 凝嬷嬷看著周明毅躺在满是血的被褥上,那个幽秘的血口处还在稀稀地往外渗著浅淡的血水,周明毅却已经是脸色泛青,口唇发白,嘴巴微微的呼吸,双手无力的瘫在床上。 不行了,摸著周明毅腹中的胎儿,感受到胎儿的动静愈来愈弱,凝嬷嬷心头又急又痛。 “嬷嬷,给我两颗药。” 凝嬷嬷诧异的看著由於腹部剧痛又恢复些神智的周明毅,他这个时候还服药做什麽?这应该不是催产药吧?倒像是安胎药! 尽管心里不明,凝嬷嬷照做了,她知道周明毅做事总有他的道理。 周明毅服了药後,示意嬷嬷把他扶起来,靠在床头,视线正好落在凸起的肚子上。 凝嬷嬷也在他的指示下把桌上缝制的篮子提了过来。 周明毅接过篮子,从里面拿出一条针线和剪刀,随即解开自己的衣裳,露出光滑的肚皮。 服下药丸,孩子安稳了许多,周明毅也恢复了一些力气。 他想著书上描写,摸著自己的腹部,猜测著宝宝距离肚皮有多远,刀下多少才能不伤及腹中的孩子? 周明毅默默的考量,心里有了计较,手拿起剪刀也不再犹豫,直到剪刀落在肚皮上,嬷嬷抓住他的手,惊骇的大叫: “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吗?” “我是一名医者,没有人比我更明白我和孩子的情况,反正都要死,倒不如保全孩子。” 凝嬷嬷被周明毅坚毅的眼神打败,只好默默的放开手。 冰冷的剪刀再次缓缓的贴上肚皮。周明毅微一用力,鲜血殷殷渗了出来。 他死死咬住下唇,剪刀缓缓向下刺了进去,豆大的冷汗一滴一滴滑下苍白的面庞。 剪刀停在了一定的深度,周明毅闭眼歇了歇,随即又睁开,左手轻轻揉抚腹部,右手慢慢向下剪开肚皮。 凝嬷嬷不忍心往下看,别开了眼。 怕伤到孩子,周明毅只好缓缓的剪开肚皮,冷汗如雨般垂下,苍白的容颜显得格外吓人。轻抚著腹部的手微微颤抖,执著剪刀的手却是四平八稳的向下划去。 肚子上开了个血口,鲜血泉涌一般流了出来,染湿了衣物,身下的被褥更是染成一片红色。 心里思量著差不多,周明毅拔出刀子,右手插进伤口中,仔细小心地寻找胎儿,手掌触到柔软的小身体,托住孩子柔软的头部,一个用力,胎儿头部露出了体外。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猛地一提,胎儿全身被拉出了体外。 凝嬷嬷听到一阵“噗嗤”声,转头一看,孩子已经剪了脐带,被周明毅提在手上,赶紧上前接过孩子,为他清理口鼻的脏物。 周明毅忍住昏眩,拿起针线为自己肚皮上的口子缝补。好在最近跟凝嬷嬷学了这些,他缝起自己的肚皮倒也十分快速。 打了最後的结,周明毅才闭上眼睛,歪著头靠在床头。 孩子口鼻里的东西被清洗干净,瘪著小嘴哭了起来。凝嬷嬷顿时松了一口气,看向周明毅,发现血丝从他缝补的缝隙里渗了出来。 她赶紧用一件干净的衣裳包裹著孩子,把他放下,给周明毅的伤口上涂了前几天问太监要的伤药。 发生德妃这样事後,她便问太监要伤药。当时太监还问了她是否贤妃伤了,她没回,但太监再来的时候给了她这瓶伤药。 她能做的就只有这样,周明毅会怎麽样已经不是她能控制。 听到孩子的哭声,德妃的孩子也跟著一起哭,顿时孩子的哭声响彻整个冷宫,只可惜被冷宫外的喜庆声生生掩盖住。 第36章:离宫 周明毅的伤口涂上伤药,竟止住了血。凝嬷嬷惊异这太监竟给了她这麽厉害的伤药。 凝嬷嬷用手绢沾了稀粥的水放到宝宝嘴里,让他吸允。 周明毅躺在床上,温柔的看著凝嬷嬷照顾两个孩子,心里充满了满足感,可惜是两个男孩。 这几天,周明毅不能下床,都是凝嬷嬷在照顾,晚上还要被两个孩子折腾,凝嬷嬷都有些吃不消。 这天,两个孩子在隔壁房间哭得厉害,却不见凝嬷嬷的踪迹,也不见凝嬷嬷去安抚孩子,周明毅心里不由升起一股不安。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周明毅担心凝嬷嬷出了什麽事,便艰难的下了床,把冷宫前前後後寻了几遍还是没有看见凝嬷嬷。周明毅只好回去照顾孩子。 孩子哭了很久,也没有再哭,只是吸著鼻子抽抽搭搭,看得周明毅心里一阵揪痛。 哄了孩子一会,周明毅见时辰不早,才想起要去冷宫门口拿膳食。到了门口,午膳时间早过,两个太监却依然在门口等著他来拿膳食,他们不停伸头眺望,见周明毅来还吓了一跳。 “可是……贤妃?” 太监行了个礼,低声问道。 “周某只是被打入冷宫之人,尔等不必拘礼。” 周明毅的话等於表明自己的身份,太监也就知道他们想知道的答案。 周明毅拿了膳食,对另外一个太监说: “以後不必再送药来了。” “贤妃似乎身子不好,怎麽不要药了呢?可是药不适用?可要把症状告诉奴才,奴才让太医大人下个方子?” 太监恭敬的说。 礼遇可比周明毅在豔明宫时不知好上多少倍。 “不用了!” 周明毅想起一些不开心的事,没了心情和这些人打交道,拿著膳食转身离开。 接下来几次,太监依旧送来煎了的药,周明毅也不想再说,就让他继续送药。 过了两天,依旧没有见到凝嬷嬷,水壶里的水也没了,周明毅还想为自己和孩子洗个澡,便到了打水的井边。 不料闻到一股臭味,待他看向臭味的源头——井底时,却看到一具尸体浮於井水上。 周明毅心里半惊半揪痛,慌乱的扔下水桶,想把尸体打捞上来却没有成功。 他冲冲忙忙的跑到冷宫门口翘首远望,直到看到两名太监来了,才镇静了一下,拉著两个太监去帮忙。 尸体被打捞上来,由於在水中一段时间,已是肿胀不堪。尽管无法清楚辨认身份,周明毅从她的衣著和一些特征辨出尸体是凝嬷嬷。 两个太监帮著周明毅葬下凝嬷嬷。 两人看著周明毅丧魂失魄的样子,面面相觑一会,只好默默离开。 周明毅回到房间,看著两个孩子闭著眼睛噘著嘴巴在玩泡泡,心里泛起阵阵苦涩,不由用手掩盖著眼睛,泪水从指缝渗了出来。 是他们害死凝嬷嬷! 凝嬷嬷早已精神不好,恐怕是打水的时候不小心落进水中,溺死的。 许久,周明毅下了一个决定。 “影!” 周明毅擦干眼泪,恢复从容自若的样子,平静的对著空气说话。 “影,我知道你在。你曾经答应过我会完成我一个愿望,我现在要索取我的愿望!” 周明毅的话刚落下,一个黑色身影不知从哪里冒出,静静的站在周明毅不远处。 “和公公,冷宫上下翻了一遍,没有看到贤妃的踪迹!” 送膳食和药的两个太监在冷宫门口等了许久,从午膳一直等到晚膳,其中一个太监後来回去换了晚膳再来,另一个太监依然在门口等著,一直等到月亮挂在夜空中上都没有见到周明毅的身影。 想到他可能在为了凝嬷嬷哀伤,不想吃东西,两个太监只好先回去,第二天再来。结果早膳、午膳,甚至晚膳时间过了还没见到人,他们终於焦急的进了冷宫寻找,任他们把冷宫翻过几遍都没有找到周明毅。 这才著急的跑来跟祥和说道。 “和公公,贤妃已经许久没有服药,你说他会不会出了什麽事?” 送药的太监不知送的是安胎药,而周明毅已经把孩子生下来当然不需服药。 “送什麽药?” 糟了!祥和没有发现梁梵什麽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後,竟把这句话听了。 “皇上恕罪!奴才见贤妃在豔明宫就必须每天服药,所以斗胆问小凌子要了药方,令太医院煎好药送到冷宫!” 祥和马上回头跪在地上,两个太监被梁梵阴鸷的脸色吓得趴在地上。 周明毅的身子真的差到要每天服药不可? 後又听说周明毅不在冷宫,梁梵阴沈著脸命令道: “你叫祥明找上几个侍卫去搜寻冷宫,务必把贤妃找出来,你去太医院找来太医,朕要问清楚,贤妃究竟要服什麽药。” 祥明带著几个侍卫找了冷宫,没有见到人,便回来复命。反倒是祥和要带著几个值班、被吓得软了脚的太医回御书房,在祥明复命後才到。 听到贤妃不在冷宫,梁梵脸色更是青黑,语气凌厉的问: “贤妃服的到底是什麽药?” 几个太医面面相觑後,硬著头皮说: “和公公拿来的药方甚是怪异,微臣等都未曾见过。” 由於这张药方的怪异,当时所有的太医都拿出来研究一番。 太医看著梁梵快要爆发的样子,低声说道: “但是……药方中,好几味药材的功用是……安胎!” 安胎! 梁梵顿时愣住。连祥和和一向表情冷漠的祥明也呆了。 梁梵突然想起他们征战的归途中,曾经经过一个地方,那里当时正有一个男子在产子。他还记得自己嫌恶的问了周明毅: “明毅博学多才,恐怕也不知道这等丑陋之事吧?” 当时周明毅是怎麽回他的? 对了,周明毅当时淡淡的说了: “月灵族的男子会怀孕生子!” 梁梵觉得心口一窒,体内真气乱窜、气血奔腾,竟喷出一口鲜血。 第37章:月灵林 五年後—— “戴旭!你又带哥哥去哪里拿了谁的东西了?” 周明毅拿出手绢擦去李尚风边吃边流出的口水。 李尚风什麽东西都学得比戴旭慢很多,就连现在也只是会说一些断断续续的话,周明毅知道他脑子不太好,由於一直都有担心这件事,所以当这件事被证实,周明毅只是微微悲伤一下。 这些年来,周明毅一直教导戴旭要照顾哥哥李尚风,效果很明显,戴旭对李尚风比他自己还好,有好吃都要给李尚风,周明毅看了,甚是欣慰。 “李大婶给的,我也不想要,她硬塞给我!” 周戴旭噘著嘴无辜的说。 周明毅也知道在月灵林中,大人们都对两个孩子很好,有好东西一定会给他们吃,所以也不再多责怪戴旭。 戴旭看到周明毅已经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暗地里吐一下舌头,他当然不会告诉周明毅,这是他叫那个女人作姐姐的报酬。 “啊!” 戴旭大叫一声,说道: “爷爷一定等我们很久了!我们要去玩了!” 戴旭还没说完,已经拉上李尚风边跑边说。 “走……走……” 李尚风转头对周明毅说道。 周明毅在後头挥著手,叫道: “小心一点,不要欺负爷爷!” 这些年来的平静,让周明毅无数次肯定自己当时做的决定,看著孩子快乐生活,是他最大的慰藉。 待两个孩子离开许久,周明毅终於忍不住,到了孩子所说的爷爷的住所,看到过去的刘丞相如今像个平凡人一样在这里生活。 孩子都叫他爷爷,这里的人叫他刘大爷。 刘大爷用手绢绑著眼睛胡乱摸索,族里的孩子都围绕在他身边嬉闹。 他悄悄拉下手绢看了一下,被戴旭发现,戴旭叫了起来: “爷爷坏坏,爷爷作弊!” 孩子们都围了上去大叫: “坏坏!坏坏!作弊!” “好了!爷爷错了!爷爷输了!认输了!” 刘大爷被孩子晃得头晕,应道。 “嘿!太好了!” 孩子们跳著欢呼。 在站一旁,刘府过去的管家笑了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糕点分给孩子,每个孩子一块糕点。 分给戴旭和尚风的时候,还给了每人三块。 “不公平!” 孩子故意盯著刘管家的动作,看到这一幕,像以往一样叫了起来。 “我多出来的给你们,你们不要抢我哥哥的!” 说著,戴旭拿出一块,把多出来的两块递给其他孩子,孩子拿著多出来的两块跑到远处猜拳,就怕戴旭後悔。 管家微笑著摸摸戴旭的头,偷偷又塞了两块给他。 “谢谢小爷爷!” 戴旭说完,拉著尚风到一旁吃糕点。 周明毅刚回来,总听人说刘大爷怎样怎样,後来才知道这个刘大爷是外地来这里住的人。 孩子会跑後,常常和族里的孩子跑去找刘大爷玩,周明毅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才发现族人所说的刘大爷竟是过去的刘丞相。 本来刘大爷就比较疼爱戴旭和尚风,每次都多给他们一块糕点,不知什麽时候发现他们的爹爹是周明毅後,更是宠爱他们。 背地里也会常常给他们很多其它的东西吃。 很多东西,周明毅觉得没有必要跟刘大爷说,毕竟他的爹爹已经去世,逝者已矣,没必要说了出来,让活著的人受罪。 想著,周明毅转身离开。 沈思中的他没有发现,刘大爷的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就连他走後,刘大爷也看著他离开的地方许久。 “老爷,我们进去吧!” 孩子走後,刘管家过来扶著刘大爷。 云贵妃被刘丞相接回府中的第二天已经上吊死在自己的房间,过了几天,刘丞相带著府上家里仅存一人的几个忠心的仆人来到这里,从此归隐山林。 “周夫子,你看看老头怎麽回事了!” 李爷扶著捂著肚子的林爷说道。 周明毅看到林爷脸色有些发青皱了眉头。 周明毅给林爷把脉後,让他服下一颗药丸。 看到林爷脸色好了些,肚子也不再作痛,周明毅问道: “林爷可是吃了什麽不寻常的东西。” “这老家夥总不听我说的话,老吃一些来路不明的东西。” “别把这事到处说给人听!” 林爷红著脸说道。 “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啊!” 周明毅看著两个老人到现在这麽老还这样恩爱,不由欣悦的笑了。 “周夫子笑起来真好看!” 两个老人看到周明毅的笑容,呆愣的说。 “林爷,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吃了什麽东西才弄成这个模样!” “对哦!” 林爷回过神,说道: “我早上没有吃什麽啊!要真要说,只是喝了一碗水……对了,我吃了後山山上的一种果子!” 周明毅绷著脸,心里想著:果然没错。他严肃的说: “那是一种毒果子,林爷找上几个年轻人随我一同去後山把那些植物除掉吧,免得尔等再误食了!” 林爷听了周明毅的话,脸色也严肃起来,点点头,跟李爷一同去招几个小夥子。 周明毅在这里身兼两个职责:大夫、教书的夫子。族里人都习惯叫他做夫子,但一有病痛也会马上找上他,谁叫他的医术好,小病大病到他手上都没了事。 第38章:回宫 一队骑马闯进宁静的林子里,引起月灵族每家每户的好奇。骑马在周明毅门前停了下来,不少人围在旁边,想知道发生了什麽事。 这里的人有不少受过周明毅恩惠的人都绷紧身子,若是骑马的人对周明毅不利,他们就冲上去营救,毕竟如果没有周明毅,他们的命早就没了。 据探子回报,就是这里了!找了五年,这才发现找到月灵族的居住地,找到周明毅的踪迹,怎让梁梵不激动! 看著面前的这扇门,梁梵有些胆怯,他做的那些事,连他都不能原谅自己,更何况要得到周明毅的原谅? 周明毅被门外的骚乱惊扰,开了门,却看到梁梵站在门口。 周明毅心里先是一阵慌乱,又是一阵仇恨。 梁梵心情翻腾的看著周明毅,离开这些年,周明毅倒丰韵一些,看到一个孩子抱著周明毅的左脚,用敌意的眼神盯著他,梁梵又是一阵激动:这是他和周明毅的孩子啊! 待发现周明毅右脚边还有一个孩子胆小的躲在他身後,用呆呆的眼神看著他,梁梵懵了,怎麽还有一个? 双胞胎! 脑里闪过一个词语,梁梵还来不及高兴,面前的门已经“啪”一声关上。 侍卫看到梁梵吃瘪,想笑又不敢笑,尤其是祥和已经忍得快内伤:他们的皇上也有今天。 找到周明毅,祥和心里已不再担忧,只要人还活著,还怕没有转机吗? 周明毅不开门,梁梵也不敢硬闯,只好令人在周明毅门前搭了营帐,一群人就这里住了下来。 族人看到梁梵等人没有恶意,便忙去,只是心里十分好奇周明毅和那个看起来十分尊贵的人到底是什麽关系。 只是周明毅一向淡薄,他们从前就没敢过问他的以前的事情,现在更是没有胆量问他,而那些人,虽说没有恶意,但看起来也不善,尤其那个似乎和周明毅有所纠缠的男人的眼神更让他们胆寒。 想到他领著一队骑马经过他们房子时的狠戾眼神,他们不由打起哆嗦。 “皇……主子,这个小孩闯进我们的营帐,该怎麽处理?” 侍卫拧著周戴旭,跪在地上向梁梵问道。 梁梵看到小孩,心里一阵心喜,快道: “把他放下来,你们退下!”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想起在周明毅的脚边看过这个小孩,赶紧拉著另一个侍卫离开,就怕梁梵会怪罪他们。 “你是谁?” “你叫什麽名字?” 两个声音,一大一小同时响起来。 “我叫周戴旭。我比你小,我回答你了,你也要回答我,这是礼貌!” 戴旭人小鬼大的说,他说的很快,就怕梁梵不会回答他的问题。 听戴旭说他姓周,梁梵心里一阵难过,周明毅果然没有让孩子随他姓。 “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你今年是不是五岁?另一个小孩叫什麽名字?他是不是你的哥哥或弟弟?” 我今年是五岁,另一个是我的哥哥,他叫李尚风。 戴旭一一回答梁梵的问题。 怎麽叫李尚风? 梁梵不解另一个孩子怎麽姓李,又问道: “李尚风是不是也是五岁?他怎麽姓李?” “哥哥当然也是五岁!我怎麽知道哥哥为什麽姓李,爹爹又没说!你还要不要回答我的问题?你不说,我就走了!” 戴旭噘著嘴,不耐烦的说,说著就要往外走。 “慢著!” 梁梵完全不懂周明毅怎会教出这个孩子这麽令人头痛。 戴旭偷偷笑了一下,又变成不耐烦的样子,转回头看著梁梵。 “我叫梁梵,是御宣国的皇帝,也是……也是你的爹爹!” 梁梵小心的说,就怕戴旭接受不了,看到戴旭没有任何惊异,他问道: “你不奇怪吗?” 戴旭鄙视的看著梁梵,露出一副早就猜到的表情。 月灵林里住的大多是月灵族的人,两个男人一起生活还生了孩子的情况,戴旭也看过不少,也知道月灵族的男人可以生孩子。 在看到周明毅惊慌的关上门,整天魂不守舍的样子,戴旭也就猜到这层关系。 “我想问,为什麽爹爹没有和我们一起生活!” 看到戴旭严肃的小脸,梁梵偷偷吞了一下口水,弱弱的说: “爹爹做了一些事情,让周爹爹生气……於是……周爹爹带著你们离家出走……” “那你认错吗?” 梁梵不由在心底喷血,说: “认错了!” “你答应我,会让爹爹从此以後开心快乐,我就帮你!” 戴旭挺起小胸膛说道。 “你帮我?怎麽帮?” 梁梵惊讶的看著面前这个小孩。 戴旭翻了白眼,露出一脸“你真笨”的表情,心想,如果没有自己的帮忙,爹爹永远都不能把他们带回家,周爹爹也会一直都不开心! 第39章:立志 看著跟他们一同坐在马车上的周明毅,梁梵到现在都不确定自己做得是否正确。 当时自己头脑发热,照了戴旭说的,挟持他,让周明毅随他回宫,可是看到一直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的周明毅,他不由後悔自己做错了,可是如果不这麽做,可能真如戴旭所说的一样,他们一直不能回家。 梁梵承认,自己当时是被“家”这个字打动了,这才要挟周明毅。 戴旭对著同样被抱在周明毅怀里的尚风说道: “哥哥,你说为什麽有个人一直看著爹爹,爹爹却一直看著外面,这不是很不礼貌的事吗?” 戴旭满脸的无奈,还边说边摇头。 “看、看……看” 尚风不能反应戴旭说的话,傻傻的重复著这个字。 “戴旭!不要乱说话!” 周明毅绷著脸苛斥周戴旭。 周戴旭马上皱著小脸泫然欲泣。 “明毅,别骂戴旭……他只是个孩子……” 梁梵说道,说到一半,周明毅已经又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他只能弱弱的说完後面的话。 戴旭又心里骂了梁梵一顿,一副泥巴糊不上墙的样子。 趁周明毅不注意,戴旭又从他的怀里爬出来,来到梁梵身边,梁梵熟练的把他抱起来,让戴旭上半身子靠在他的肩膀,好让戴旭可以看得到窗外的景色。 “梁梵,为什麽那些地都裂了?” 戴旭不敢在周明毅面前叫梁梵作爹爹,只好叫他名字,外面的侍卫已经见怪不怪。 “因为没有下雨,土地都干枯了!” 梁梵看著干涸的土地,心里一阵沈重。 “为什麽不下雨?” “我也不知道。只是无法抗拒的天灾。我们能做的只是赈灾。” “什麽是赈灾?” 戴旭认真的问。 “赈灾就是拿国库的钱,给这些受了灾害的百姓送上他们可以用得到的东西,像这次,他们需要粮食和水,我们就给他们送上!” 梁梵详细的解释。 周明毅在一旁听到这些话,很想叫梁梵不要告诉戴旭这些事,但是看到这两个人很认真的对谈,周明毅只好咬牙吞下自己想说的话。 “什麽是国库?” “国库就是朝廷的资金,这些资金是收自百姓收入的一小部分,百姓富了,国库的钱也就多了,国库有钱了才能支撑国家的各种支出。像这次,如果国库没有钱,我们就没有人力和物力给这些陷入困难的百姓送上东西,他们就会饿死! 当然,国库不能为了钱多而收了百姓很多的钱,因为这样做了,百姓的生活就难过了。国库的钱本来就是为了解决百姓的困难而存在,怎麽可以让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戴旭,你懂了吗?” 梁梵看著戴旭的双眼问道,戴旭也认真的回望,答道: “我懂了!” 想了想,戴旭又说: “我可以让百姓很有钱,然後国库也有很多钱,再去帮很多受苦的百姓吗?” 梁梵欣喜的摸著戴旭的头,愉快的说: “当然可以,如果你有能力,我会让你去做这件事!” 听了这话,周明毅心里一惊。 梁梵的这句话等於认同戴旭的名分,只要戴旭达到梁梵的要求,那梁梵就会让戴旭成为下一代君皇! 祥和听了梁梵的话,心里思绪也转了几遍。 侍卫听了,在心里已经把戴旭当半个主子。 戴旭不知道自己和梁梵的对话已经引起很大的影响,默默看著外面的百姓看著干枯的田地流泪,他在心里更是下定决心要做到这件事。 第40章:物似人非 居然一模一样,不知道他们什麽时候从冷宫把这些东西搬回来摆好。 “在你走後,皇上就命奴才把你的东西搬回来,就连摆设也是皇上一一跟奴才说好怎麽摆放。” 祥和走进周明毅的寝宫,看出周明毅心里的疑问,便说道。 “东西摆得一模一样有什麽用?早已经是物是人非!” “皇上已经认错了,在你走後,他也废了蓝妃,把他逐出皇宫,也没有再临幸其他妃子。” 周明毅摇摇头,祥和不明白,梁梵也不明白,事情已经不是蓝斌离开就可以解决得了。 “这几年来,皇上从未放弃过寻找你的念头,他一方面令人寻找月灵族的住所,一方面也派出不少人暗地里寻找你的踪迹。一听到哪里有你出现的痕迹,他马上丢下国事出外寻找你!” 祥和不停说著梁梵的好话,只求周明毅能回心转意。 “此不是明君的作为!” 祥和额上冒出不少冷汗,这不是越帮忙越糟吗? “皇上没有置百姓於不顾,他在众人休息的时候一直批阅没有看完的奏折。” 祥和继续说道。 周明毅没有再说话。 周明毅没说让他进来,梁梵不敢走进他的寝宫,只能在门口等著,看他什麽时候出来,能看上他一眼。 回来时,梁梵早让人先行一步回来准备两个孩子的寝宫,孩子的寝宫就在周明毅寝宫的隔壁。 “爹爹!给你!” 戴旭扯著被角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口对梁梵小声说道。 梁梵还来不及感动便看到戴旭拉扯著被角,被褥的其它部分被他扔在地上拖著,李尚风也抓著一角,他嘴边的被褥湿了一小块,梁梵心里顿时冒出阵阵冷汗。 周明毅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不能入睡。 回到皇宫,他不由想起那些事、那些人。 反正睡不著,周明毅起床穿鞋,打算到隔壁给爱踢被子的戴旭盖被子,他忘了把这件事告诉侍候的太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周明毅在门口跟宫女太监打了个不要吱声的动作,进了房间,房间的灯火没有熄灭,周明毅清楚的看到床上一大两小揪成麻花状,被褥早被他们踢到床角。 他停下脚步,转身往回走了几步复又走回来,给三个人盖上被褥。 已经转身离开的周明毅没有看到,梁梵闭著眼睛的脸上勾起嘴角,露出微笑。 “贤主子,奴才让人在池里种上荷花,你看行不行。” 梁梵让祥和照顾周明毅的起居,是以祥和向以往豔明宫的太监一般称周明毅为主子。 周明毅听了祥和的称呼,痴痴的盯著他看。 周明毅的脸庞显得三分落寞,七分惆怅。许久,他怅然若失的说: “和公公不必花太多心思折腾这些东西。” 看到周明毅这副模样,祥和正准备说些什麽,却看到梁梵向他们走来,赶紧跪下,转而叫道: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明毅也跟著跪下来,说道: “草民叩见皇上。” 梁梵想伸手扶起周明毅却被他躲开。 “贤妃不必多礼,贤妃不该自称“草民”。“ “草民早已被皇上打入冷宫,又私自出宫,早抛弃贤妃的称号。” “胡说!朕只是把你……打入冷宫,可是并未剥夺你的称号,现在又把你接出冷宫,你当然还是贤妃。” 周明毅没有说话,他低著头,浑身散发出生人莫近的冷漠感。 梁梵张了嘴,欲言又止。 他最不应该做的一件事是因嫉妒而杀害豔明宫余下的四名太监,可是事情都过去五年有多,早已是无法补救了。 “爹爹!你为什麽跪在地上?你不是常对我们说什麽地上脏,不要打滚。还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可轻易向人下跪。” 戴旭拉著吹著泡泡的尚风跑来,对周明毅说道。 “……” 他们当时远离权贵才对戴旭说了这话,现在这些礼仪是必须的,可是他希望他们还能离开这里,也就没有纠正戴旭说的话。 “尚风!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吹泡泡!” 不知为何,尚风後来渐渐很粘梁梵,就像现在,他抱著梁梵的小腿,抬头渴望的望著梁梵,还吹著泡泡,龙袍也就粘上他不少口水湿了一块。 梁梵忍不住又责骂。 尚风不知道梁梵说的是什麽意思,但看梁梵的神情也知道梁梵骂他。他委屈的低著头,可怜兮兮的抽搭,最後走回周明毅的身边,抱著周明毅的手臂。 “……” 梁梵想对尚风说些安慰的话,在宫女太监面前,他拉不下脸,只能眼睁睁看著尚风离开。对周明毅特别已经是他现在的极限了。 戴旭也恨恨的看了梁梵一眼,回到周明毅身边抱著尚风。 “这孩子真让人头痛!” 梁梵低声咒骂。 周明毅听了,心里冷笑。他起身,一手一人,把两个孩子带走。 第41章:窃取果实 “小主子,不要为难卑职,皇上在里面批阅奏折的时候是不让其他人打扰的!” 侍卫面露难色的说。 由於梁梵和周明毅之间闹矛盾,戴旭和尚风的名分也一直没有确定下来,於是他们只好称戴旭、尚风为小主子。 “没关系,让他们进来!” 在里面的梁梵听到侍卫说的话,也就知道是那两个捣蛋鬼来找他,他赶紧让他们进来。如果不让他们进来,戴旭那个小鬼就会记恨他几天了。也不知道他怎麽这麽小气,他到底跟谁学的啊! 尚风熟练的趴在梁梵的脚上,梁梵哀叹一声,把他抱起来,放到一边脚上,也把戴旭弄上他的另一只脚上。 不同於一上来就专心玩泡泡的尚风,戴旭上半身趴在案桌上,嘴里念道: “……州……旱灾……情……有很大改……” “散属州旱灾情况已有很大改善。意思是说我们上次经过的那个地方的百姓生活好了一点。” 戴旭点点头,一脸原来如此的样子。 梁梵收起这本奏折,拿出另一本奏折打开放在案桌上。 当看到奏折写的事情,梁梵心里一跳,想把奏折收起来已是来不及,因为戴旭已经认真的看著奏折念道: “贤……童……好长!” 戴旭发现这本东西有很多他不认识的字,而且还很长,便抬头看向梁梵,让梁梵为他解释。 梁梵正在犹豫该怎麽说的时候,门口又是一阵骚乱,梁梵心中一喜,赶紧说道: “让祥和进来。” 侍卫本来还暗叹自己今天怎麽这麽倒霉,来了几个不能得罪的人,听到梁梵没有怒意的叫他们进去,侍卫松了一口气。 只是怎麽皇上叫祥和公公进去时的语气竟有些侥幸的语气? 一定是自己听错!侍卫暗想。 “皇上,奴才有事禀告……” 祥和跪下说了这麽一句话後,欲言又止、吞吞吐吐,许久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梁梵有些不耐烦的想苛斥祥和的时候却被他说的话震住,许久,梁梵大喜道: “快!快去豔明宫!” 梁梵高兴的抓著两个孩子离开,经过跪著的祥和後又转回头说道: “对了,记得带上那些人!你知道怎麽说了吧,这些不用朕教你吧?” “奴才明白!” 梁梵在豔明宫门口不断徘徊,一时担忧的看向豔明宫里面,一时又焦急的看著来豔明宫的道路。 终於看到祥和带著几个人来了,他心喜的迎了上去。 “皇上!可否让奴才跟贤妃单独说几句话!” 还没等梁梵说话,祥和便开口说道。 “去吧!” 梁梵一听,心里不太高兴,後又想到祥和立了大功,便准了。 “贤主子!” “怎麽?又来当说客吗?” 周明毅嘲讽道。 “当局者迷,这话,皇上不知道,也不会跟你说,就让奴才这个局外人对你说吧。 贤主子可还记得蓝妃?是否觉得他似曾相识?“ 听了祥和的话,周明毅懵了。想了想,的确对蓝斌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所以当时才会对他有所特别,也认为他是特别的。 祥和看到周明毅的神情,哀叹一声。看周明毅这神情便知事情如自己心里所想的,更觉得自己接下来说的话会起很大的作用。 “怪不得贤主子会对蓝妃友好,全因他的性格就像你。” 祥和看出周明毅脸上的疑问,继续说道: “像贤主子从前的模样!贤主子还记得你初见皇上的时候吗?还记得你没爱上皇上时是怎麽个模样吗?” 周明毅皱著眉头想,这才发现蓝斌的确与当时的自己很相像,心里不由大惊。 “正如贤主子所想,恐怕皇上已在那个时候爱上主子!只是贤主子後来变了,皇上一方面责怪你的改变,一方面也在内心挣扎,是否还爱著你。於是你们两个就成那副模样,彼此互相伤害。” 周明毅呆愣许久:敢情他一直都错了! 周明毅苦笑不已,不管初衷是什麽,他们已经错得太离谱,他们之间横著几条人命,那是他心里无法跨越的鸿沟。 点到即止,祥和没有再往下说,他知道,他们的幸福,很快就会来临。 “主子。” 听到身後的几个声音,周明毅不由心跳加速,他不敢往後看,就怕一切只是烟云。 “主子。我很想你!” 小浩子跪在周明毅脚边,挨著他的下身,像个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待几个叙旧後,周明毅惊奇的问: “你们怎麽还……” 後面的话,周明毅没有说出来,几个人心里也明白。 想到祥和的交代,他们扭曲著脸,言不由衷的说: “皇上当时没有杀我们,只是把我们遣到宫外生活。” 周明毅被几个人说的话愣住,也就没有注意到他们怪异的表情。 第42章:讨好 梁梵一手托腮,傻笑个不停。 戴旭牵著尚风的手进入御书房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梁梵发现他们,马上收起笑容,咳嗽了一下,说: “你们又跑来这里躲避学习,这是不好的行为!” 梁梵没得到周明毅的准许,也就没有给两个孩子安排太傅,可是周明毅每天都有给他们安排学习时间,他们往往就跑来御书房,躲避周明毅的教导。 “爹亲教的东西和跟你学的东西不一样,我想跟你学习!” 戴旭笑吟吟的说。戴旭在梁梵面前像月灵族的人一样叫生孩子的爹爹周明毅作爹亲,叫梁梵作爹爹。 戴旭不说,梁梵心里也知道。周明毅教戴旭如何做一个寻常百姓,而梁梵则教戴旭如何做一代明君。 “你还是去跟你爹爹学习吧,你想学的那些,有空再来,我会教给你的。” 在周明毅和孩子面前,梁梵都自称为我。 “你说谎!我有空就是爹亲有空,那时你都跟在爹亲身後,哪有时间教我!” 戴旭噘著嘴,不满的说。 听了这话,梁梵有些汗颜,毕竟戴旭说得倒也没错。 不过想到周明毅最近对他的态度改善许多,梁梵也不与孩子计较了。 “你教我的话,我告诉你一件事。” 戴旭和梁梵商量道。 在两者间衡量一会,梁梵还是选择教戴旭一会,反正他没教戴旭,戴旭也会跑到其它地方,迟迟不回豔明宫,周明毅还是当戴旭来了他这里,那他不挺冤枉的吗? “爹亲以前在月灵林时,每天都要喝药,而且爹亲很怕冷,身体常常冰冰的。现在天气这麽冷,爹亲一定很难受!” 梁梵给戴旭解释一些奏折的意思和解决方法後,戴旭说道。 周明毅每天都要喝药?他一定是不想自己知道,所以没有要求太医院给他煎药。 梁梵暗想,心疼不已。 他的武功又被自己所废,也难怪他会畏寒。 自己当时为什麽要废他武功? 其实自己是怕他在後宫受不住委屈而离开吧。周明毅被废武功,那麽没有他的准许,周明毅就出不了宫。想不到自己竟在许久以前便对周明毅上了心,可惜一直不懂珍惜。 周明毅穿了好几件衣裳在屋内看著书,竟渐渐觉得有些热。 “小浩子,是不是天气变热了?怎麽我感觉暖了许多?” 小浩子哑然失笑: “不是天气热了,是主子的心热了!” “这不是吗?皇上让人在豔明宫每个房间都放上足够的炭火,主子怎麽不“热”呢?“ 小升子调笑道。 周明毅面不改色的说:“没个正经!” 心跳却微微有些加快。 “主子,皇上让人送来不少暖手炉、手套、披风。” “是啊是啊!主子要不要更“热”一下?” 小浩子一说完,几个太监眉开眼笑,唯有刚进来的小凌子不明所以,疑惑的看著周明毅。 周明毅脸微红的别过头。 “奴才说皇上怎麽要把这件披风找出来,原来是要送来豔明宫啊!” 小浩子等人回来豔明宫後,祥和就又回到梁梵身边侍候著,毕竟当时梁梵把午公公和蓝斌一同送出宫,除了祥和,也就没有什麽人熟悉梁梵的习惯了。 祥和一说,几个人随著他的视线看到一件纯白色、毛绒绒的披风。 这可是皇上六年前狩猎到的一只白老虎的皮做成的,别说其他人要求都得不到,就是皇上自个儿也舍不得用,几年来也只穿过一次,这次居然轻易把它易主了。 说了这件披风的来历後,祥和又加了一句话: “由此可见这个人在皇上心中的重要性。” 听了这话,就连小凌子也不觉喜笑颜开,更不必说小浩子等人已是乐不可支。 周明毅的脸皮这下也挂不住了,红得快要著火似的。 周明毅不由在心里恼怒,这祥和帮著梁梵也罢,怎麽小凌子等人也来搅和! 几个太监笑著,刚发现梁梵捧著一个盘子上面放著一个碗,再转头看向周明毅,哪里还有一点喜色? 祥和无力的为自己的主子默哀,这段感情最後要收成正果,梁梵恐怕还要走很长一段艰难的路啊! 小凌子等人也收起脸上的笑容,心里暗笑著。 “明毅,这是太医开的药方,对调养身子有很大的功效,你就趁热喝了吧。” 梁梵把碗端出来放到周明毅手边的桌沿上,赔著笑脸,低声下气的说。 周明毅没有喝药,甚至也没有看梁梵一眼。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也不知道是谁硬生生废了主子一身武功。” 梁梵听了小浩子的话,脸上一阵僵硬。 祥和不由在心中哀叹:皇上你就自求多福吧! 第43章:酒祸事 “爹爹,你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梁梵。” 戴旭问道。他听梁梵说过很多好玩的事情,比方说狩猎、早朝、武功、骑马、射术等,都要周明毅原谅梁梵后,梁梵才能给他作安排。 周明毅的视线从书上移开,盯在戴旭脸上许久才说:“你背今天的诗词了吗?” “爹爹!我不喜欢背诗词,我喜欢梁梵教的治国之道!” 戴旭耍性子的大叫后,便跑了出去。 周明毅心里也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阻挡这件事的发生,毕竟一个人的兴趣爱好,他很难改变,就算他硬要戴旭学习不喜欢的东西,徒增戴旭的不满。 只是戴旭不明白他已经把一般诗词换做仁义道德的诗词,就是不希望戴旭将来会成为第二个梁梵啊。 “主子,这是一个异国人上贡的酒,叫……反正就是很好喝的一种酒!皇上特意派人给你送来的!” 周明毅不是酒鬼,却也觉得此时喝上一些酒,不仅可以暖身,更可以解愁。于是让人拿来几个杯子,和小凌子等人共饮。 几个太监以前没喝过酒,都对酒有所憧憬,再加上是异国酒,更多几分兴趣。 这才一杯酒下去,几个太监已是醉醺醺的闹起来。周明毅由于心情不好,独自一人靠在桌子一边痛饮。 梁梵来的时候,小凌子等人围在一起闹着,而周明毅则趴在桌子上。 祥和招来几个人把小凌子几个人带走,梁梵则扶起周明毅走到床边。 “你倒好,沾花惹草后让我来收拾。尚风这个可怜的孩子就因为你给德妃下了龙殇,出生后就呆呆傻傻的。戴旭也因为你而忤逆我!你究竟还要给我弄出多少乱子。” 周明毅抓着梁梵胸口的衣裳,眼眶潮湿,嘶哑着声音道。 梁梵愣了一下,僵硬的说: “尚风是德妃的孩子?” “可不是吗,你下个命令,一尸两命就高枕无忧。我好不容易把德妃弄了出来,德妃却难产死了,孩子还要无辜的成了个傻子。你造的孽还少吗?” 周明毅拉扯着梁梵,发着酒疯。 怪不得……怪不得尚风姓李! 梁梵紧紧的抱住周明毅,满脸歉意的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 是啊,他不知道周明毅竟在暗地里为他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周明毅所有的坚强在此时完全瓦解,眼泪也止不住,湿了梁梵胸前的衣裳一片。 梁梵想紧紧握住周明毅的手,却发现他的手脚有些冰冷。 这都喝醉了,手竟还如此,平时还冰冷到什么样子!更不必说从前既没炭火又没足够的保暖衣裳,他到底是怎么个熬过来的? 梁梵心里阵阵抽痛。他拉开胸前的衣裳,把周明毅的手压在他暖和和的胸膛,坚定的说道: “我断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你这是要干什么?!” 周明毅声音虚弱的道。 这才感动一下,这个人竟把他压在床上做这种事情! “我要让你全身都暖起来呀!” 梁梵一本正经的说道,说完,竟埋头把周明毅的下身含了进去。 “出来!快出来!那里脏!!” 周明毅大惊失色,羞愧大叫。 梁梵原本觉得此事很恶心,然想到这是周明毅的一部分,竟觉得还可以忍受,再想到能让周明毅开心,就更加卖力的讨好这个小家伙。 他双手一上一下的抚慰根部,还不时挑逗两颗小蛋,而嘴巴则不停的把东西含进去在吐出来。 周明毅原本一直清心寡欲,再加上从未享受过这样的快感,再加上是梁梵的厚待,下身不到一会就弃械投降、口吐白沫。 周明毅发现自己把东西喷进梁梵的嘴里,顿时一阵羞耻,不由用手掌捂住双眼,不敢看向梁梵。 梁梵感到什么东西射进自己的嘴巴,顿时一愣,待明白这东西的来源,脸色一时青黑。想到这是周明毅的东西慢慢竟有些愉快?再看周明毅一脸害羞的样子,不由嬉笑的抱着周明毅说道: “明毅,它真是可爱极了!” 周明毅一听,更是全身发烫起来,还真印证梁梵说要让他全身热起来的说法。 周明毅的衣裳全被梁梵脱了,梁梵也把自己的衣裳全脱了,扔出帐外,散落在地上。 梁梵躺了下来,翻个身把周明毅抱进怀里,再拉上被褥把两人裹得死紧。 周明毅做了个小动作,偷偷把自己眼角的一丝湿润拭去。梁梵这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脱下衣裳,也是第一次陪他入睡。 梁梵不停的用手摩挲着周明毅腹部的疤痕。刚才他脱了周明毅的衣裳便发现这个疤痕,心里一阵难过。他小心翼翼的问: “这是怎么来的。” “嗯?戴旭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梁梵一听,吓了一跳,正要继续询问的时候,周明毅说道: “你和蓝妃大喜的那一天,我正好动了胎气,羊水破了,不得已要把戴旭生下来。 只是当时我早产了一个多月,产穴还没有开,孩子没办法出来。我只能在肚子开了个口子,让他出来。” 梁梵越听越讶异,心里也阵阵抽痛。他知道周明毅当时一定在鬼门关徘徊,想到自己当时还在和蓝斌作乐,他就恨不得也在自己的身上划个口子。 “对不起!以后,我一定会保护你!” 周明毅静静的听着,嘴角勾起一个微笑。他这么说无非想勾起梁梵的愧疚,没道理他一个人为了梁梵走过几次鬼门关,梁梵就纵情逍遥吧? 梁梵没有继续往下做,周明毅不由松了一口气,但是整个晚上被梁梵的坚挺戳着后腰的感觉也不好受。 第44章:治国之道 戴旭冲冲的跑进艳明宫,经过周明毅寝宫的时候,对坐在桌子旁的周明毅恨恨的看了一眼,进了自己的房间也是生气的把门甩上。 “砰”的一声,周明毅皱着眉头放下手上的书。 “戴旭是怎么回事?” 周明毅走到戴旭的房门前,对站在门口的祥和问道。 “皇上不让小主再进入御书房,小主便生气了。皇上让奴才跟着小主,就怕他一气之下伤了自己。” 梁梵不让戴旭进御书房,等于间接不再教戴旭帝皇之道。周明毅也知道这与他昨晚酒醉后说的话有关。 周明毅打开门进去,发现戴旭躲在床角里低泣。 戴旭发现他后,擦了眼泪,把头转过去,不看他。 周明毅哀叹一声,说道: “不就是为君之道吗?我教你还不行?” 戴旭抬起头,质疑的看着周明毅。 周明毅心想,反正戴旭都要学为君之道,倒不如他来教更好,这样就可以不重蹈覆侧梁梵做过的错事。 戴旭的质疑在周明毅的教导后消失了。 周明毅教的与梁梵并未有很大的差别,只是周明毅更注重仁爱,而且教导戴旭,为君不仅要爱惜百姓,也要厚待爱国之臣、有志之士。 梁梵在门外听了,也知道周明毅不认同自己逼刘丞相隐退这件事。 待两人独处的时候,梁梵也对周明毅道了歉。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你可愧疚?” 周明毅说的是云贵妃的事情,梁梵也自知理亏,不好应话,于是闭上了嘴不说话。 当然,周明毅说的不仅仅是梁梵,也是说他自己。小旭子的事,他也在心里愧疚不已。 戴旭虽小,但是也能明白周明毅所说的道理,于是更觉周明毅要比梁梵高上几分。 然而周明毅虽说得好听,但缺乏实战,唯有梁梵能补回这方面的缺失。于是戴旭便早上跟着周明毅学习,下午跟着梁梵学习,晚上则是戴旭自己独立思考问题的时间,也是周明毅和梁梵两人的相处时间。 而有了这些教学,他们在一起往往讨论的也是戴旭的学习问题。梁梵虽有不满,也不敢直接对周明毅说出来。 “贤主子,皇上命奴才给主子送来衣裳。” 祥和一边说着,一边指挥着太监抬着几个重大的箱子排成一排,令他们打开箱盖。 周明毅静静的看着几个大箱的衣裳,里面满满的大红衣裳,仔细想想,梁梵上次令人送来的保暖物品中,除了那件大有来历的披风外,其它物品也都是红色的。 他怎么会喜欢如此俗气的红色呢?周明毅想。 他突然想起他和梁梵曾经看过他人迎亲的场面,梁梵对他说:明毅穿起那红色定比新郎要引人注目。 于是他便换上红色衣裳,梁梵当时第一次看他穿着红色衣裳的时候,眼里闪过一抹赞赏,说:“明毅穿起红衣裳还真是精神几分。” 因此周明毅便从此以后都只穿红色的衣裳。 想到自己竟是因为这个男人两句话便抛弃原来的白衣,穿着上如此俗气的红衣,周明毅心中一阵恼怒。 他让祥和令这些太监把这几箱衣裳撤了下去,让祥和给他送来白衣,让小浩子等人把原来所有的红色衣裳和保暖物品都拿去焚烧。 梁梵一听周明毅把几箱衣裳撤了下去,还道周明毅不喜欢这些。再听周明毅令人把红色衣裳焚烧,并换上白色衣裳,梁梵也有些疑惑,不明白周明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梁梵来到艳明宫,发现周明毅正穿着白衣在饮茶,不由惊愣,恍惚回到刚认识周明毅的那段时间。 “爹……爹……” 李尚风又缠抱着梁梵的小腿,吹着嘴里的小泡,胡乱叫着。 孩子本来就不记仇,更何况李尚风脑子不太好,记性更不好,再加上这段时间梁梵都没有再苛斥他,于是又做了这等事。 梁梵微笑一下,怜惜的抱起尚风,在他的脸颊亲了一下。 尚风被亲了,“嗑嗤嗑嗤”的笑了起来,也要在梁梵脸上亲一下,结果把梁梵的脸弄得都是他的口水。 梁梵脸上一阵青灰,心里郁闷着。感到龙袍下摆被人扯动一下,就往下看,发现戴旭也到了他的脚边,便又开心起来,摸着戴旭的脑袋瓜子。 戴旭和尚风两个小孩,梁梵还是爱戴旭远远大于尚风,不仅是因为戴旭的聪明,更是因为戴旭是他和周明毅两人的孩子,是周明毅千辛万苦给他生下的孩子。而尚风则是德妃为他生下的孩子,两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当然大不相同,梁梵对尚风的感情更多是怜惜和保护。 周明毅看到这一温馨的一幕,不由在梁梵面前绽开笑脸。 结果梁梵当场愣住,还不小心松开了手,险些让尚风掉了下来。暗卫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救尚风还是提醒一下梁梵,梁梵就被挂在他手上的尚风的哭声惊醒。 原来是尚风感到梁梵松了一下手,以为梁梵要他放下,这才哭闹起来,救了他自己一下。 周明毅看到这情况,二话不说,青黑着脸,转头就走。 梁梵手上挂着一个,脚上也挂着一个,想追上去也不行,只能在原地暗咬牙切齿,心里想着有孩子不一定就是好事。 第45章:换你爱我 梁梵偷偷摸上周明毅,靠着微弱的月光抱着他,吻上他的嘴唇。 周明毅抬起手正想发怒,却想到戴旭从以前就想要个妹妹,他心里也渴望一个女儿,也就没有挣扎,由着梁梵胡作非为。 梁梵见周明毅没有抵抗,心中更是欢喜,却不知周明毅那一番想法,否则他的小弟一定软了下去,没了精神。毕竟他今天刚想到孩子的种种不好。 梁梵的吻慢慢下移,到了周明毅消瘦的锁骨处留恋许久才继续往下,嘴唇含上那两颗鲜红的果子中的一个后便不愿离开。 双手也不规矩的一阵胡闹,感到身下之人的僵硬,梁梵愧疚不已,也知道是自己以往过分了,才导致周明毅认为这等事是如此难受。 梁梵从怀里摸出一个瓶子打开,从里面扣出一坨药膏往周明毅的的洞里揉搓。 这药膏是梁梵让太医准备的,不仅起了润滑的作用,更是对周明毅洞穴的内壁起了包养的功效。 这几天,梁梵都往身上藏着,以备不时之需,祥和每每为他更衣,看到这个药膏,脸上神情虽没有变化,眼里却是露出丝丝笑意。 梁梵看了,只能在心里哀叹自己这个主子在祥和心里是完全没了形象。但一想到这个药膏不仅让自己和周明毅乐了,也对周明毅的身子好,也就觉得这等小事无需介怀。 感到洞穴被自己的手指撑得容下三根手指,梁梵心里一忍再忍,不时抵抗小穴压挤手指的销魂,压制自己没有马上横冲直撞,怕伤了周明毅。 好不容易忍到周明毅能容得下他的四指,梁梵迫不及待的扶着身下涨得疼痛的巨大挤进周明毅销魂的洞里。 才塞了进去一截,两人皆情不自禁的叫出一声。梁梵是舒服的叫了一声,周明毅是略微难受的叫了一声。 尽管下身的巨大叫嚣着要进去捣弄一番,梁梵却因周明毅那声不舒服的叫声停了下来,又是吻着周明毅的嘴唇,又是揉捏着两颗小果子,只希望周明毅快些转移注意力,好让他能进去一逞威风。 不久,周明毅果然舒服的哼哼,梁梵这才奋力的律动,满足周明毅的渴求,也满足他的兽性。 这场欢爱,梁梵尽是温柔的为周明毅考量,周明毅也不好受。 就说正是兴头上,梁梵却因为周明毅一声难以控制的呻吟和哀求停了下来,别说苦了梁梵,周明毅也是不上不下的,也不能叫他直接做了了事,真真是苦了两人。 好不容易周明毅了结了,梁梵也在费心之下提前结束。 一场性事下来,两人都已汗迹淋淋。 梁梵虽还想继续,看到周明毅疲惫的神情,也不好再胡闹,只好抱着他,两人挨着入睡。 才闭上眼睛一会,周明毅险些入睡的时候,身后传来梁梵哀求的声音: “明毅,大臣催得紧,不仅是你等不明不白之事,他们也催朕……催我要福泽后宫,尽快诞下龙子。” 梁梵说着说着,险些又自称朕,幸好反应得快又改回口,否则又不知受周明毅多少罪。 周明毅的意思是,既然梁梵爱着他,就该两人平等。如若梁梵自称为朕,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周明毅可不乐了。 梁梵虽不知周明毅心想这事,自知周明毅不喜他自称为朕,每当他这样做了,周明毅对他脸色都不好,于是也慢慢改了。 “戴旭也罢,尚风也罢,不如都说了是你为朕生下的龙子,戴旭和尚风也好入宗室,我等也好塞住大臣的嘴巴……” 梁梵心虚的继续说道。不仅是大臣的问题,他何尝不想这样做? 许久,仿佛已经熟睡的周明毅才慢悠悠的说: “这事你做主吧!只是如何给大臣说,你就自个儿斟酌。” “哪用斟酌什么……” 梁梵的话还没说完便愣住了。他在旧时,名义上不曾临幸过周明毅,何来生子之说,就怕不是周明毅是月灵族男子便可解决的事。 这下不是周明毅不许的问题,而是他自己曾经做过的事阻碍他现在的决定! 周明毅背着梁梵的脸勾起嘴角,梁梵曾经做过的事就让他自己去收拾,他再也不会为梁梵收拾烂摊子了! 爱他,太累了。现在就让梁梵爱他吧。 周明毅熟睡过去的脸庞露出甜美的笑容,他的幸福生活才正要开始呢! ——第一部·完—— 第二部 第1章:狩猎前 今年的秋季狩猎,梁梵做了一个决定,就是把明毅纳入狩猎的人选。 梁梵心知明毅被困宫中许久,每日除了给两个皇子授课也没有什么可以用来解闷。虽说自己常常把一些有趣的东西往艳明宫里送,但也不见明毅有多心动。于是梁梵想借这次的秋狩,让明毅走出皇宫。 一方面是让明毅在臣子面前多露相,好让他们明白明毅在自己心中的重要性,另一方面更是希望明毅得以喜笑颜开。 虽说秋狩此事,梁梵早有计较,但是为了给明毅一个惊喜,这件事在秋狩前并没有让明毅得知。 此事只有梁梵身边两位大太监得知,由于祥和与明毅比较亲近,于是梁梵便下令命祥和暗地里准备事宜。 虽说命祥和准备事宜,但是事关明毅,梁梵又怎会撒手不管?是以事事都经由梁梵的点头才一一定下。 然而事情却没有一帆风顺。 想到自己的宝贝马——凌烈全体通黑,梁梵特意选了一匹全体通白的顶级好马。 心知凌烈不喜与其它马同行,为了能和明毅亲近,梁梵有意让两匹马熟识,于是命人把两匹马关在一同饲养。 梁梵没想到的是,选中的白马竟是雌性。心虚的他怕明毅得知此事会生气,于是又去挑了匹雄性的白马回来。然而一向心高气傲且不与其它马交好的雄性的凌烈竟看上了原来的白马。 任梁梵命人牵了几匹雄性白马进去都被凌烈踹出来。梁梵有些恨铁不成钢,一边暗骂凌烈不争气,一边哀叹红颜祸水。最后只能把原来那匹白雌马又牵回凌烈的马厩。 从祥和那里听闻两匹马有多恩爱后,梁梵又命人把两只马分离。美如其名是怕白马怀上后,会影响秋狩。事实上是见不得一个畜生竟比他还快活。想着,既然主人不开心,凌烈没道理可以自个儿惬意。 然而两匹马自从被隔离后,走向两个极端。白马是极度消沉,整天病歪歪;凌烈是极度暴躁,动不动就喷气、踹人。两匹马很有默契的一件事是都不肯吃食物。 听了祥和的汇报,梁梵只能让人把它们放在同一个马厩,干脆不听不理它们的事,好来个眼不见耳不闻,落得清静、舒心。 回到明毅这边,虽说自从小皇子开始学马术和射箭,明毅也再次接触这些东西。但是和从前是完全不能相比。别说明毅身上已无武功,如今身子连个健康的普通人都比不上。 因此,祥和假借两位皇子要参加秋狩,所以要加强马术训练为由而让明毅也多多练习。 梁梵和明毅花费很多心思栽培两个孩子。戴旭也果真如他们所愿,比同龄孩子都要懂事和出色,最让明毅心喜的是,戴旭越来越有明君的风范。 和戴旭比起来,尚风就差远了。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教导尚风,如今十岁的尚风却如一个普通的七岁孩子。不过这对明毅来说已经是很值得开心的事情。 幸好尚风只是学习有些迟钝,比一般人的反应慢很多,还不至于是傻子和白痴。这可能与德妃用龙殇的日子短有关。 梁梵当时对外宣称戴旭和尚风都是明毅为他生下的龙子,宫里资历比较大的太监和宫女见尚风长得越来越像当年的德妃,只敢暗暗在心里叫声:造孽! 想到当年碧月宫的那把无名火把整个碧月宫烧成一片残垣断瓦,他们均认为是德妃回来报复,所以大皇子才会不如常人。 秋狩当日,按宫规来说,作为贤妃的明毅理应到场,等狩猎开始前,明毅还要出帐篷欢送皇帝和皇子狩猎。 天还没亮,明毅便被几个太监叫醒,并盛装打扮。太监扶着明毅出了艳明宫,轿子早在艳明宫门前等候许久。 来到宫门前,大臣及其家眷和太监、宫女、侍卫早已整顿完毕,梁梵迎上前,从太监手上接过明毅的手,把他带到龙辇旁,并亲自把明毅扶上去。 大臣没想到曾经以为会祸国祸民的贤妃竟没有想象中的妖媚。当然,经过这几年的时间,大臣也渐渐明白贤妃不是奸妃,不仅从贤妃没有干预朝政来看,从二皇子的身上,大臣也看出不属于皇上的另一方面“仁”。这“仁”不仅是对天下百姓的仁慈,还有对属下的仁爱。想来这也是二皇子的另一位老师——贤妃的功劳。 虽说大臣都知道皇上有多宠爱贤妃,但如今看来,皇上对贤妃的宠爱不仅仅限于如此。当今皇帝对贤妃的宠爱没有哪一代皇帝能够做得到。 大臣的家眷从面纱后看到贤妃的模样都大失所望,她们都没想到吸引皇上所有目光的贤妃既不漂亮也不妩媚。但是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位男子,贤妃的外在条件也是不错的。 这不,被贤妃扫过一眼的几个未出嫁的女子的面纱下早已通红一片,均娇滴滴的低下头。 梁梵看到这事,脸色顿时暗下,正要苛斥一遍,被明毅警告性的咳嗽压下。赶紧收起脸色,讨好的望着明毅。谁知明毅只是给他警告,并不理睬他的示好。 梁梵转头看向众人又恢复原来威风凛凛的样子,只是眼色凌厉的瞪了那几个女子一下。 祥和怕皇帝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赶紧让人吹响出发的号角,大军这才行动起来。 进入狩猎场,早有人搭起帐篷。 秋狩在第二日才正式开始。梁梵担心明毅吃不消,赶紧把明毅送进帐篷,并令随行的御医前来把脉。 众人见皇上完全忽略他们,正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祥和出现,让行礼中的他们各就其位。 至此,皇上关心贤妃而忽略行礼中的一干人等又成一段“神话”,在所有人的心中激起或大或小的涟漪。 这次秋狩对两位皇子来说,尚风纯属观赏,戴旭则要真刀实枪加入秋狩的队伍。 梁梵已经下了命令,让侍卫长保护尚风,并让五个侍卫旁同。意思就是说,当狩猎开始后,侍卫长只需护着尚风,与其共骑一马,带着尚风进入狩猎场,让他观看狩猎中的场景。而其他五个侍卫则要把尚风围起来守护,避免那“乱天飞舞”的箭误伤大皇子。 戴旭听闻父皇为他选了匹骏马,几天都开心得睡不着觉。想着自己骑着高大俊美的马载着尚风一同狩猎的模样,戴旭笑咧了嘴。 于是戴旭已经和侍卫长打了招呼,表示狩猎当日,他们两个皇子共骑一马。侍卫长把这件事禀告梁梵,梁梵当时忙着准备明毅出巡的事情,于是根本没有认真听。 侍卫长在旁边站了许久,皇上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就让他离开。侍卫长便当皇上默许了,也就没有再找二皇子。 戴旭见侍卫长没有找他,便知道这件事成了。他可是算好这个时候,父皇在忙父后的事才和侍卫长说去。他知道,他离开后,侍卫长肯定会去找父皇,而父皇也一定不会认真处理这件事,果然如他所愿。 为了能和尚风一同骑马狩猎,戴旭可是放弃在这次狩猎中大出风头的好时机。 梁梵没管,不代表明毅也是如此。 明毅见戴旭这些日子笑得有些阴谋,便知戴旭肯定打了些坏主意。让小凌子暗查一下,便知这件事。 出不出风头,明毅倒无所谓。要他说,他还比较情愿孩子收敛一下锋芒,毕竟好斗心太强倒不是一件好事。 让他担心的是两个孩子的感情。虽说自己从小教导戴旭要疼爱哥哥,但是戴旭对尚风的感情似乎已经“有些”超越兄弟之情了。 尚风总是要和自己睡,于是戴旭也一起陪同了,明毅也从戴旭神情看出他的不情愿。但是明毅竟发现戴旭会常常为这件事“处罚”尚风!倒是尚风一直没有败在戴旭的“银威”之下,实属难得。 明毅心想,戴旭会这样,可能与他当年在月灵林居住过一些日子有关,毕竟那里的风气就是男男风。小孩子果然太受身边环境的影响。 明毅心里一直担忧这件事,可是苦于找不到最好的方式来处理,只能先放在一边,继续观察中。 第2章:狩猎 狩猎开始的时辰快到,要参加狩猎的大臣和侍卫均已整装完毕,护卫的侍卫也准备妥当。家眷也都裹着面纱走出帐篷,妇女一方面是欢送自家老爷,另一方面则是物色东床快婿。 未出嫁的女子不能和男子对视,只能用眼角悄悄观看,要是看上喜欢的,只敢暗暗拉了自己母亲的衣角几下,两人低头絮语。等狩猎结束,皇帝颁奖后,便是未出嫁的女子向心仪的人献手绢的时候了。 梁梵携带轻装打扮的明毅走出帐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贤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小浩子捧着装有丝巾的盆子走上前。 明毅嘴角有些扭曲,但是还是按照规矩拿起丝巾,双手捧着丝巾递到梁梵面前,说道: “愿吾皇满载而归!” “好,好!” 梁梵连应两声,接过丝巾的时候还故意摸了明毅的手几下。明毅的脸色已是半青半红(羞愧)。 “来人,把马带上!” 两匹马被人一同牵来,两马的俊美和对比明显的一黑一白让一些爱马之人不由惊叹。 梁梵接过缰绳,想牵着白马去讨好明毅,没想到凌烈竟对主人不客气的警告性嚎叫。 在梁梵的示意下,凌烈虽没有再让梁梵丢脸,但是有些不安的踹着后腿。 “明毅,这是朕送给你的礼物,可喜欢?” 明毅看向梁梵示意的白马,马鞍上有狩猎的弓和箭,想到梁梵和祥和这些日子的举动,便明白梁梵的意思。 梁梵正等着明毅的回应,没想到不满的戴旭出声打扰: “父皇,那儿臣的马呢?” “父皇已经让人把你的马带来了。” 梁梵低声吼道。 看到有人牵着黑羽向他走来,戴旭不满的撅起嘴巴。 黑羽不仅有着很好的名字,同时也是一匹顶级的两马。但是为什么戴旭还是不满?全因黑羽像还是孩子的戴旭一样,它也还很小。大小只有成年马匹的一半。 戴旭咬牙,恨恨的想,到底是谁和他说,父皇为他挑了一匹好马?父皇分明是为父后挑的马! 他们两父子沟通的时间里,明毅已经上了白马,像没事人坐得端端正正,正等待着出发。 梁梵正想继续向明毅索求回报,眼尖的祥和未免皇帝在众人面前丢脸,赶紧宣布狩猎开始。 梁梵记恨的看了祥和一眼,赶紧跳上凌烈,追着骑马远去的明毅。白马已走,凌烈暴躁的跳脚,待梁梵一上马,马上飞快的窜出去。 戴旭让尚风坐在马鞍后,才跳上马,坐在尚风的身后,追着父皇父后。 大臣见皇上、皇子离开后,才骑马追上。 那些家眷看着皇帝和贤妃的风姿,别提有多痴迷了。 当然,戴旭和尚风两个人也长得十分俊俏,忽略他们身下的小马,他们也是一道不错的风景。 奔跑在颠簸的林间,座下却柔软万分,明毅知道这马鞍肯定花了不少的心思。 可能是凌烈本来就跑得比白马快,也有可能是白马故意跑慢,或许两种可能都有,梁梵很快就追上明毅。 “它还没有名字,你取个名字吧!” 见凌烈渐渐贴近白马,梁梵心里乐翻,勾着嘴角说道。 “就叫白柔吧。” 明毅想这马一点也不欺生,性子十分柔顺,便和着它的颜色取名为白柔。其实明毅哪里知道,为了让白柔适应明毅的气味,梁梵可是牺牲了几件自己珍藏的明毅的衣裳。 梁梵听明毅为白马取名为白柔,一个女性的名字,还以为明毅知道白马是雌性的,赶紧为自己解释: “当时见它很好,选上才知道它是雌的,不是我要故意选雌性的马匹来羞辱你!” 明毅心里无奈的哀叹:自己有这么无理取闹吗? 梁梵见明毅没表示,还道他是生气,于是赶紧继续说道: “我是要换了另外的马,可是凌烈不让其它马近身,我也没办法!” 明毅原本有些不明,要送给自己的马和凌烈有什么关系。但是看到白柔和凌烈似乎在调情的意思,便明了,于是压低声音说道: “看来为了让两匹马培养感情,你倒花了不少心思?!” 怪不得两匹马同行得这么有默契。 听了明毅的话,梁梵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正要解释,却看到明毅抽出一支箭射向一只鹿,便赶紧跟着射箭。 明毅骑着白柔走向射中的鹿,抽出射中鹿的两支箭,发现箭上的标志都一样,分明都刻着贤妃两字。 果然! 明毅抚摸着马颈,靠近马耳低声说了几句话,白柔竟抛下凌烈,飞快的奔跑离去。 梁梵被明毅拔箭的动作吓到,没想到他还没反应过来,明毅已使计让白柔离凌烈而去。凌烈焦急着“嘶嘶”嚎叫几声便跟上,梁梵赶紧稳住身子。 他没想自己这点小小的计策还是被明毅发现。他本想着明毅的箭术可能已经生疏,便把自己的箭换成刻有明毅象征的箭,把自己的成果变成明毅的。没想到明毅没等侍卫上前捡起猎物,竟已从猎物身上抽出箭查看。 没想到追着追着,竟让白柔把明毅带出视线。梁梵一方面恼怒自己不该让明毅多多练习马术,同样让梁梵没想到的是,白柔竟如此了得。 虽说白柔先开跑,但是他和凌烈只能眼睁睁看着距离越拉越大,最后明毅和白柔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凌烈急躁的打转,似乎在埋怨梁梵不该把明毅惹生气,害得它和爱人分离。 梁梵也埋怨凌烈说道: “你该好好反省,竟跑不过自己的女人!” 凌烈好像真的听得明白梁梵的话,居然停了下来,鼻子重重喷气几下,似乎嘲笑梁梵压不住自己的人。 明毅下了马,摸着白柔的长鬃,说道: “你真了不起!” 白柔自豪的嚎叫。 过了许久,白柔还没有看到凌烈出现,便知道自己被明毅骗了,也开始焦躁的围着明毅打转。 明毅想,自己离开一段时间了,那人不知道着急成什么样子,也有回去的打算。没想到梁梵也找到他们。 “你身子不好,不要到处乱跑。” 明毅本身医术了得,自己的身体情况当然很清楚。身子经过这几年的调养,也大有好转,只是还不想告诉那人。 “小心!” 梁梵看到一条毒蛇正靠近明毅,于是扑了过去,打算把蛇抓住。本来一条毒蛇没有什么了不起,只是梁梵紧张明毅,扑过去的时候,没注意有人在身后,并朝他射了一支箭。 被箭射中的他一时走神,也让毒蛇有机可趁,于是倒霉的梁梵不仅被射中背部也被毒蛇咬了手臂。 明毅和梁梵看向射箭的方向,看到两个黄色的身影离去,后面还跟着一匹小马? 该死的! 梁梵在心里咒骂,然而神智却难以维持清醒。 “我的天!你究竟干什么?竟然朝父皇父后射箭?幸好只是射中父皇!” 戴旭无奈的说。 两个孩子本来有些奇怪父后为何一个人在那里,后来父皇来了,戴旭一时不注意,尚风已经从马背上拿下箭和弓朝他们的父皇和父后射箭,居然还射中他们的父皇! 戴旭怕尚风被父皇父后处罚,于是赶紧拉着他离开,虽说父皇父后后来也会处罚,但是事情过了,总不会有现场处罚严重。 尚风没有被允许参与狩猎,一方面是他的马术和箭术不好,另一面就是怕箭无眼,误伤了不会武功的他。 尚风也看到父皇被自己射中,戴旭还没有骂他,他便抽抽搭搭哭起来:他看到一条蛇爬向父后,于是没有想清楚,便拔箭射了过去,没想到竟然射中父皇。 梁梵就是这样被自己不太聪明的儿子射中,并不幸的被毒蛇咬了。 尚风一直哭着,戴旭也没能知道尚风射箭的原因。但是看到尚风哭成这个样子,他不由心疼的把尚风拥进怀里。 戴旭心想,反正父皇皮粗肉厚,被尚风射了一箭,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反倒是尚风哭成这个样子让他十分揪痛。 显然,尚风的一箭的确没有令梁梵伤很重,但是同时被毒蛇咬了就另当别论了。 第3章:师兄 明毅和梁梵一样,看到射箭方向逃离的是戴旭、尚风和小马。虽不知他们为何这样做,但时下救人要紧。 救被毒蛇咬的人最古老有效的方法便是为他吸出毒液,没有多想,明毅如此做了。 幸好梁梵已经处于昏迷当中,要不一定不会让明毅做这样危险的事情。 直到吐出的血由暗黑到鲜红,明毅才停下动作,由于余毒的关系,梁梵还在昏睡着。 明毅曾经中过很厉害的毒,后来被师父解毒并用了很多名贵的药材调养身体后,便有一定的抗毒性,一般的毒不能危害生命。但是由于他含进蛇毒的缘故,也开始有些晕眩。 明毅正想着把梁梵弄上马背,没想到自己也快晕了,不禁恼怒梁梵没有带上护卫便来寻找他。 昏迷前听到马蹄声,明毅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模糊的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明毅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转头看向房中央的桌子,居然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师兄?!” 正在品茶的人闻言,并不看向明毅,只是轻轻说声: “你还当我是你师兄吗?” “师……兄,明毅自知愧对师兄,也无颜再与师兄相见,但……” 当年,自己使计让师兄和敌军双双跳崖,才使梁梵轻易获胜。虽知师兄和他尚在人间,但也无颜再见,于是十几年来不曾想过与他们相见。 “为了他,你可真是费尽心思!崖下的网,你废了不少心思吧?不曾想到岩壁竟有一个通道。” 男人继续说道。 自己抱着必死之心搂着心爱的人跳崖,没想到掉在一个张开的网上,连着网的岩壁居然还有一个洞。爬了进去,最令他惊讶的不是这个洞是个通道,而是洞口旁放着伤药、干粮和银两,居然还有几件适合他们穿着的衣物。 当时掉在网上,他便觉有些奇怪,看到洞里被人精心准备的东西,于是明白明毅的一番苦心。 虽说明毅如下对人淡漠,但是被师兄把往事揭露出来,任他脸皮再厚也觉得不好意思。 男人继续说道: “你把师父卖了,换了许多促进武功大成的补药。师父也原谅你了,虽说你逼我们走投无路,但念着你无心伤害我们的生命,我也原谅你!但是你为何十几年来不曾与我们相见?” 明毅师父的补药,大多费在他们师兄弟的身上,更何况这些补药都是可遇不可求。为了得到师父的死对头的补药,明毅只好把他们两个明明对彼此有意却死要脸的人送成堆。 “虽说师父和师兄不怪明毅,但是明毅是无脸与你们相认了……” “是真的无脸与我们相认,还是怕自己武功被废的事情让我们知道,怕我们找梁梵晦气?!” 说着,男人握在手中的茶杯被捏成粉末,洒在地上。 见明毅倒在自己面前,他赶紧为明毅把脉,发现明毅只是由于毒性昏睡便松了一口气。由于明毅的体质,明毅睡了一觉起来便会没事,甚至不用再吃任何药物。只是他却发现明毅身上没有一丝内力。向明毅的气海穴探去,果然空空如也! 谁把明毅的武功废去?男人一猜便知是谁! 虽说明毅是拿了师父死对头的药物才把师父送给对方,但是明毅却是有心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丹王让拓仁带军作战,却扣留拓仁的军力在都城,派了大皇子的军力随拓仁征战,敌军要拓仁死,军中人也要拓仁死,丹王是想拓仁战死沙场。 明毅分明在帮拓仁,让拓仁摆脱两难的境地。果然,他们假死后,大皇子的军力被梁梵消去大半。而大皇子以为拓仁已死,便带军逼宫,最后被拓仁平定。经过逼宫一事,丹王已知大皇子的狼子野心,恨自己不该错怪拓仁并要置于死地,于是禅位给拓仁。 明毅是在帮梁梵,但也是在帮他们。 他们怎可白白让梁梵把他们的明毅糟蹋去?! 从师兄的话中听出师兄对梁梵的不满,明毅着急的巡视房内,并没有发现梁梵,于是赶紧问道: “他呢?!” 由于明毅的语气不太好,男人脸色更难看。 明毅自知自己不该如此,于是收拾情绪,假装镇定的说: “师兄不要怪明毅,明毅只是……” 明毅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男人也明白。 男人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只是把蜂蜜泼到梁梵身上,命人把他扔到蜂巢底下,等他面目全非后再扔在马厩,和他的宝贝马在一起。 不知道是因为梁梵面目全非,还是因为梁梵粘上了蜂蜜,味道不一样了,他的宝贝马似乎没有意识到他是自己主人,不但和白柔亲亲我我,还时不时向这个碍眼、碍地方的“东西”踹两脚。 心里明白师兄肯定不会把梁梵现在的处境告诉他,当然,师兄也不会真的把梁梵怎么样,明毅便问出自己的疑问: “师兄怎么会在狩猎场?” “听说御宣国的国主要携带男妃和皇子参加狩猎,我便来找你了。没想到你竟然不在帐篷,后来才听士兵说国主带着男妃一起狩猎,便到林子里找你们了。” “师兄这样做,万一被人发现,抓到了,岂不是很危险?” “他们笨死了!我和他穿上你们的侍卫服装到处跑,他们都不会察觉!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男人洋洋得意的说。 只要两国的人的样貌不是差很远,穿上同样的衣服混在一群士兵里,任哪国的士兵都不会发现不妥。 明毅心中虽不认同男人的话,但也不敢说出来,就怕男人恼羞成怒,又发脾气。 “呜呜~~父后……” “父后!” 门口走进一个高大的男人,男人腰的两侧各夹着一个少年,正是戴旭和尚风。 男人把两个少年放下地,戴旭和尚风快速跑到床边。尚风爬上床和着被子抱紧明毅,眼泪鼻涕在脸上糊成一团。戴旭则护在床边,用戒备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两个陌生人,尤其是把他们轻易掳来的男人。 坐在桌子旁,被明毅称为师兄的男人瞪向拓仁,说道: “我叫你把我师弟的两个孩子带来,可没叫你欺负他们!你看他们现在把我们当什么了!!” 明毅清楚自己的师兄有多无理取闹,于是赶紧缓和气氛说道: “戴旭、尚风,这是你们的莲扬师伯和……和拓仁师伯,赶快叫人!” “师伯好!” 虽说明毅的话和态度让两个孩子明白眼前的人不是坏人,但是尚风依然怕怕的躲在床上,戴旭也是继续戒备着。 “原来叫戴旭和尚风啊,哪个是戴旭?哪个是尚风?过来让师伯看看!” 说着,莲扬愉快的招着一只手,另一只手则从怀里掏出一串冰糖葫芦,活像个拐卖孩子的人贩。 明毅的脸黑了一半,看向拓仁,发现他看着莲扬笑得既无奈又宠溺,便知自己的师兄过得挺滋润的。 师兄爱吃甜食的习惯十几年来都没有改变,想来也是被人惯出来的。 戴旭和尚风在明毅的示意下,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向莲扬。 莲扬和两人逗了几下,说了几句话后便疑惑的摸着尚风的头,喃喃自语: “这孩子?” 莲扬找明毅之前已经打探过一些消息,得知明毅的两个孩子同年,然两个孩子的行为举止却大不相同,尤其他还发现尚风好像不仅仅是内向。 百姓知道的只是一部分,皇子的智商不如常人是禁忌,百姓当然不会知道。 明毅虽知师兄的疑惑是事实,但也不想在两个孩子面前提到这件事,于是岔开话题: “师兄把我们带出来是为了什么事?难不成是……” 说着,明毅一惊,不愿意听到关于师父的坏消息。 “你放心,那两个老家伙活力无限,整天都叫嚷着无聊。” 莲扬白了明毅一眼。他们的师父不仅吃了很多延年益寿的补品,还练了不知道什么邪门的功夫,看起来跟他们的年龄差不多。 “我们出来游山玩水。” “错!我们是出来闯荡江湖,把你们带出来是为了拯救你们远离魔爪!” 莲扬反驳拓仁说的话,慷慨激昂的说。 戴旭一听莲扬要闯荡江湖,充满敬佩的看向莲扬,一副要莲扬带上他们的意思。 莲扬摸摸戴旭的头,表示一定会带上他们。 明毅看到师兄的下定决心的样子,便知接下来的事情都是师兄说了算。 第4章:救人 “此山是我开” “此树是我栽” “要想过此路” “留下……买路……钱” 莲扬带头喊出第一句话,拓仁无奈的应下去,戴旭觉得挺有意思,便按师伯说的做了,尚风是因为师伯架着他的脖子,只好把师伯教的话说出来。 可是尚风说完后,他忍不住看着莲扬,问道: “师伯,什么是买路钱?” 本来把自己的身体尽量往一棵树后藏的明毅一时忍不住笑了出来,把自己的藏身地点暴露了。 莲扬的面子被丢光了,扯着尚风的两边脸腮拉扯: “你能不能给我把嘴巴闭上?!” “可是……是……师伯……叫……叫我说话……” 戴旭假装无意的插入两人之间,把他们错开,不让莲扬欺负尚风。 莲扬还没消气,一边掐着拓仁的手臂,一边对明毅说道: “师弟啊,你要小心你的两个儿子哦!” 莲扬说的话正是明毅所担心的。 几个大汉架着一个挣扎的少女,看着眼前几个不知所谓的人,不由哈哈大笑,显然不把莲扬他们放在眼里。 然而那些前一刻还在笑着的大汉,下一刻就甩到三丈外,而且他们都没有看见是谁把他们甩出去的,均以为莲扬他们是什么邪门的东西,爬起来的他们忍着痛跑离。 “姑娘?你没事吧?” “你!你不要过来啊!” 看到莲扬朝她走来,少女大惊失色的叫道,随即晕了过去。显然没见过世面的她不仅被开头那段哭笑不得的话吓到,也和那些大汉一样把莲扬等人当成怪人。 听到少女的哭喊声和大汉的苛斥,莲扬等人便决定要伸张正义、除恶惩奸,救少女远离苦海。 只是莲扬又觉得只是救人没意思,于是便决定假装山贼,把那些大汉玩弄一番。没想到拓仁出手太快,那些大汉不经玩,事情轻而易举便结束了。 少女醒来几次又被吓晕,在明毅的耐心解说下,总算明白他们不是怪人,也不是坏人。 知道他们是好人后,少女终于敢看清他们的样貌,这才发现他们个个气质不凡。所以当莲扬问道她的住处在哪里,要把她送回去时,少女闪烁其词,分明是赖上他们了。 直到看到莲扬和拓仁衣裳不整的抱在一起亲吻后,少女萌发离去之心。但是她又不愿白白浪费找到好归宿的机会,想着还有明毅。便拿着这件事试探明毅,得知明毅也是这样的人后,果断拿了明毅给的银两离开。 莲扬和拓仁当然知道女子刚才在偷看他们,只是她要看,他们便让她看,只要她不被恶心到。 莲扬和拓仁离开一段时间后回来,知道这件事后,莲扬摸着戴旭俊俏的脸蛋说道: “那女人还真没眼光!你的条件这么好竟看你不上眼,居然想着我们几个老男人!” 戴旭拽拽的回答: “我也觉得她笨!不过她看上父后是对的。” 显然戴旭认为女子看上莲扬和拓仁是不对的。 “这个臭小子!” 如果戴旭不是跑得快,莲扬一定教训他一顿! 不过这孩子的轻功是越来越好了! 莲扬摸着下巴想。 戴旭的轻功会越来越好还是莲扬的教法特别有效。任谁每天被人追在身后喊打喊杀,轻功能不进步神速吗? 对于梁梵的出现,大家都没有意外,让他们意外的是,跟着梁梵身后的女子可不是他们十几天前救下的人? 原来梁梵在路途中遇上她,向她打探消息,发现她知道明毅等人的行踪,便让她带路。 梁梵一路上被她纠缠得快要大发脾气,看到明毅等人便马上撇开她。 女子带的路根本不是明毅他们走的那个方向,没想到竟和他们遇上,心里很气闷。看到梁梵对明毅的态度便知道他们也是那种关系。可是想到梁梵的身份可能十分尊贵,又想明毅是个男人,男人和男人怎么可能天长地久,便决定要跟他们同行。 “恩公,没想到遇上你们。淑娟回到家里,亲人已不知到了何处。如今淑娟孤身一人,但愿恩公收留淑娟,淑娟愿作牛作马报答恩公!” 淑娟含着眼泪跪在明毅面前,就差没有扯着明毅的衣裳哭喊。 对淑娟,明毅没有任何想法,明毅心里只是把她当成陌生人,一个陌生人跟在他们这群人身边,明毅觉得有些不妥。 而梁梵被她缠怕了,如果不是指望她带路,梁梵又怎么万般忍耐?如今已经找到明毅,他要淑娟也没用,何必要这个难缠的女人在身边碍手碍脚?可是没等他抗议,挡在梁梵面前的莲扬便应道: “好啊!” 明毅也觉师兄答应淑娟的要求有些出乎意料,看到师兄两只眼睛看着梁梵和淑娟打转,便知道师兄是在想法子欺负梁梵,免得师兄对梁梵更厌恶,明毅觉得自己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十几年前,梁梵曾派人到敌国打探消息,当知道登位的君主是拓仁后,便知道自己被明毅摆了一道。不是不知道明毅身子弱,可是只要明毅向他示弱便会得到他的宠爱。奈何明毅的性子倔强,硬是不肯服输。 当明毅离开后,他才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失去明毅。明毅不肯服输,他忍让还不行? “爹爹!” “爹爹……” 让淑娟奇怪的是,明毅的两个孩子竟然也叫梁梵作爹爹。 莲扬虽然阻挡梁梵靠近明毅,可没有阻挡梁梵和戴旭、尚风在一起。于是梁梵提着尚风,拉着戴旭跑到一边咬耳朵。 “你们是怎么回事?怎会突然消失?” “拓仁师伯把我们带出来,我是有反抗的!可是打不过!” 梁梵心知自己也不一定打得过拓仁,戴旭打不过也是很正常的事,于是继续问道: “打不过你还不逃?逃不了,你何不作下标记,好让我寻你们?!” “师伯那么厉害,我怎么瞒得了他?师伯硬把我们带出来闯荡江湖。” 戴旭委屈的说道,尚风则疑惑的看着戴旭:他没记错了话,戴旭当时听到闯荡江湖这件事是表示十分兴奋和有兴趣的。 疑惑过后,尚风用十分佩服的眼神看着戴旭:戴旭讲话从来不会被父皇骂呢!反倒是他说话常常会被父皇说教。 “父皇找到我们,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回宫了?” “别看父皇带了暗卫来,拓仁暗地里也藏着不少高手,像你师伯和拓仁更是个中翘楚,我们不能硬闯,只能智取!” 梁梵想了想说道,其实他对当年要求明毅使计谋害拓仁之事还很心虚,当然不能让明毅对他的印象更差。 戴旭听说不能马上回宫,暗地里朝尚风比了个剪刀手。 于是关系错中复杂的一群人开始一同踏上旅途。 淑娟缠着梁梵,梁梵要去破除莲扬的阻挡,拓仁要帮着自家媳妇,明毅要看着两个孩子的行动,戴旭要找机会“欺负”尚风,尚风要躲开戴旭和师伯的毒手。 由此看来,往往受罪的是想把人拐上床的男人。看看,梁梵不能得手也就算了,由于莲扬的小心眼,拓仁也要跟着受罪。戴旭还小,非礼勿动啊。 几天下来,拓仁恨不得把莲扬拖到林子深处做个天昏地暗,但是又怕莲扬发脾气,那么他连摸摸手也不行!更不必说可能会两三个月都不能把莲扬拐上床! 淑娟被梁梵痛骂很多遍,每每都抹着眼泪跑开,但是不一会儿又回来纠缠。如果在皇宫,梁梵早命人把这个荡妇拖去施以极刑。虽说没有对淑娟做出什么实质的伤害,但梁梵早有个念头:看明毅什么时候没注意到,让暗卫把她劫走!想当然,有莲扬在,这件事是不太可能实施的。 莲扬说要闯荡江湖,带着一群人专往野林里走。除了遇上淑娟这件事,奈何像那种武侠小说里的事情都没能被他们赶上。更何况在林子里,不能时时吃到新鲜的甜食,莲扬也渐渐受不了。埋怨几天后,终于决定找个城镇歇脚。 梁梵一听,认为在城镇的客栈里歇脚,莲扬肯定不能像在林子里那样可以时时看守着明毅,那他就可以和明毅亲近。说不定可以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把明毅和孩子带走,到时候躲进一户人家,莲扬他们要找也不容易。 于是梁梵赶紧向暗卫招手,示意他们速速把最近的城镇找出来。 莲扬看到梁梵无事献殷勤,想着天下定没有白吃的午饭,仔细斟酌便知梁梵的意图。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走着瞧! 拓仁一见莲扬洋洋得意的样子,便知道他肯定又想到什么坏主意,为梁梵哀悼的同时也为自己感到凄凉。 第5章:情敌 “掌柜的,四间上等房!” 莲扬和掌柜说完,转头对脸带微笑的梁梵和拓仁说道: “淑娟一间房,我和明毅一间房,拓仁和戴旭一间房,剩下的一间房。” 莲扬看着面前顿时黑下脸的两个男人,笑的很阴险。再看向淑娟,发现她欲言又止,莲扬语气满满鄙视的说: “怎么?你一个黄花闺女,还想和一个男人一个房间吗?” 莲扬已经有些口不遮拦,两个男人都不想再在他那里碰壁,于是互相私底下朝对方勾手指,两人相约到外面对打,满身的精力总要找个法子发泄一下,不是吗? 戴旭还小,于是拉着尚风到明毅身边撒娇: “爹爹,我和小风要和你睡在一起!” 他们三个人睡在一起,总比他不能和小风一起睡好上百倍。 明毅看着戴旭渴望的眼神和尚风依赖的神情,狠心的摇头拒绝。如果按他和师兄说好的,现在必须让他们慢慢习惯分开。 师兄这样的分配已经是最好的,除了淑娟,他们每个房间都有一个高手在保护另外一个不会武功或武功不上乘的人。而把尚风交给梁梵,梁梵还可以依照在宫里的习惯照顾尚风,戴旭比较独立,和拓仁住在一起反倒没有什么问题。 中午吃饭的时候,两个男人满身狼狈的回来,他们的身体快累瘫了,可是内心依然充斥着满满的渴望。 “几位先生似乎不像本地人,刘某可有荣幸结识几位先生?” 一个男子边摇扇子边说道,身后跟着两个挂剑的黑衣护卫。 “我们不是本地人,但是好像你也不是吧?” “先生果然聪明,刘某叫刘笙,能有幸结识几位先生是刘笙几世修来的福气!” 被莲扬拆穿,刘笙毫无羞色,径自走到桌边坐下。在莲扬的示意下,拓仁和梁梵没有阻止。 一坐下的刘笙马上向自己的目标示好: “先生叫什么名字?” “小笙喜欢我师弟明毅?” 闻言,莲扬掩嘴笑道。 “原来先生是明毅的师兄!” 明毅对莲扬把他的名字随便告诉给刚认识的人有些不悦。 “小笙对明毅有意思?”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刘胜毫不掩饰自己对明毅的意图。 “可是明毅不是窈窕淑女,何况小笙不嫌明毅老?” “明毅就像香醇的美酒,时间愈长,味道愈芳醇!” “说得好!” 莲扬拍手称赞,梁梵在一边委屈的说: “师兄,明毅已是我……” “没让你说话,闭上你的嘴巴,否则不让你跟在我们身后!” 在莲扬的喝道下,梁梵一肚子的委屈无从发泄,正遇上淑娟又黏上他的身子,于是斥骂: “如果你真的那么欠干就去窖子,那里多的是男人!” “这位先生说话怎么这么粗俗?” 听了刘笙的话,梁梵看到莲扬一脸玩味的样子,又见明毅满脸的不认同,就连戴旭和尚风也惊愣的盯着他,梁梵不禁甩手离去。 梁梵离开的几日里,明毅被刘笙烦扰不休,莲扬似乎乐得见到这样的事,不但不阻碍刘笙的接近,还把明毅身边两个捣蛋的小鬼带走。 “刘公子明知明毅不喜有人打扰,为何苦苦纠缠明毅?” “刘笙也明白明毅浑身带刺,但是明毅于刘笙而言就是芬芳馥郁的好茶,入口时是苦涩的,但是滑过喉咙却是甘甜十分。明毅于刘笙就是美酒好茶,遇上便上了瘾。” 刘笙说得十分诚恳,也不为自己向一个老男人表白而感到羞耻。 “孺子不可教也!” 说着,明毅走回房里,把门关上。这几日,明毅绝大部分时候都躲到房里不出门。 刘笙看到面前关上的门,知道不可以把明毅逼得太紧,于是便离开。 看到面前的摆明来寻仇的梁梵,刘笙身后的两个护卫握住腰间的宝剑。刘笙摆手阻止正要出手的护卫,表示要亲自出马。 并非是刘笙自大,而是他明白,他的两个护卫加起来还不一定能打败梁梵。 两人过了百多招,梁梵渐渐处于下风,暗卫见梁梵又被打了一拳,全都从暗处出现,就差没有扑上去帮助。没有扑上去是因为梁梵被殴打的时候还抽空吼道: “不许你们插手!” 打不过,被打都算了,还要招人帮助才是作为男人最可耻的事情。 “见你还算有些江湖道义,我会打轻点!” 说是这样说,但是刘笙下手毫不见手下留情。 顶着猪头的样子,梁梵还是坚持回到客栈,因为打不过刘笙的他更感到危机。 “噗嗤~~” 大伙愣住许久,最先反应过来的莲扬不禁喷笑。 莲扬虽在笑,但是却在暗地打量刘笙和他的护卫,想不到他们竟有能耐把梁梵打成这个样子,另一方面也为刘笙的不可知感到危险。 本来还陪莲扬师伯玩玩自己父皇的戴旭看到这种情况,已经投向梁梵:要是真让刘笙夺走父后,那他们就会被抛弃了! 梁梵欣慰的摸摸靠在自己身边,满眼警戒看着刘笙的戴旭。 刘笙暗地里朝梁梵投向鄙视的眼神:居然装可怜?没用! 知道他们误会梁梵是被刘笙的护卫打成这个样子,刘笙和梁梵都没有解释,一个是要隐藏实力,另一个是要保护面子。 在场最没眼色的尚风问道: “爹爹怎么这个样子?” 梁梵闻言,怔了许久才看着明毅,万分委屈的说: “爹爹不小心跌倒……” “尚风跌倒都不会跌成这个样子,爹爹比尚风还笨!” 听完尚风的话,连和梁梵站在同一战线的戴旭也不禁笑出来,更不必说一定会落井下石的莲扬已经笑得东倒西歪,若不是拓仁在一边接着,恐怕已经滚出客栈。 梁梵不得不说,尚风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明毅打开房门,刘笙和梁梵两人各摆了一张桌子在门两边,桌子上不仅有吃喝的,还摆上了棋盘。 没有理会他们任何一个人,明毅径自从中间的路离开。 看到这一幕的戴旭不禁摇头,要是他,一定会把所有的路堵住,不会轻易让爹爹离开! 刘笙和梁梵来的时候,大伙已经落座。只有戴旭和尚风之间、戴旭和莲扬之间有两个空位。按理说,梁梵应该要坐到自己两个孩子的中间。 刘笙也是故意把那个位置留给梁梵,自己准备坐到莲扬的身边。 “小笙,你坐到尚风的旁边!” 听了莲扬的话,刘笙愣了一下,随即走到尚风的身边坐下。 梁梵还道莲扬终于原谅他了,于是兴高采烈的走到莲扬的身边,还不停向刘笙示威,是以没有看到戴旭一直向他打眼色。 坐下的梁梵不停的讨好莲扬,奈何莲扬完全把他忽视。 小二托着一大碗的鱼汤走向他们所坐的位置,走到梁梵身边打翻了,滚烫的充满鱼腥的液体从梁梵的肩头往下淋。 如果是别的时候,梁梵还能躲避,但是他现在心里得意着,还卖力的讨好莲扬,哪还能注意到身后的事情,于是被淋成名符其实的“落汤”鸡。 梁梵跳起身子,正要向小二劈去,戴旭马上拉住他的衣袖大叫: “父皇不要!” 此话一出,满座惊愣。 发现客栈里的人都注意到他们,梁梵抓起戴旭冲了出去。被梁梵抓住的戴旭还没来得及向他的父后求救已经被带离。 被梁梵抓着颠来颠去的戴旭苦着一张可爱俊俏的脸:父皇没有看到他的眼色都算了,没想到小二也没有看到他的示意。 原来这不是意外,全是戴旭自作主张下了陷阱,他本想让刘笙的面子丢尽,又逼刘笙露出凶恶的一面,没想到莲扬的阻碍使受害者成了梁梵,还把他们的身份泄露出来。 可怜的小二当时看到他们这群看起来不好惹的人,想到自己要把汤淋上去,早已吓得浑身发抖,哪里还留意到戴旭的示意?被梁梵凶狠的样子一瞪,顿时吓得三魂丢了七魄,晕倒过去。 客栈里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刘笙,他避开戴旭泄露的身份的事情,向莲扬道谢: “多谢师兄的帮助!” 莲扬瞥了他一眼,意有所指的说道: “我并非故意帮你,只是见不得一些人用不入流的手段做事罢了! 第6章:释然 看到莲扬用暧昧的眼神盯着他,明毅无可奈何的说: “师兄明知道……为何要让刘笙……” “呵呵,有个男的追求你不好吗?既可以让你有多一个的选择,也可以提高梁梵的危机感,要不他还当我师弟非他不可?” 莲扬忿忿不平的说。想到自己师弟为梁梵做了这么多,最后还被废了武功,这口气他是难以吞下去的! 叹气一声,明毅说道: “已是陈年往事,师兄不必再耿耿于怀。更何况梁梵已经改过自新。” “师弟何必说我,你自己也不是放不下吗?要不也不至于对梁梵的态度变来变去。”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明毅的确怕了,怕自己的态度一旦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梁梵也会变成原来对他漠不关心的模样。 以前他可以忍耐许久,可是一旦接触过幸福的滋味,明毅自认没有办法回到默默忍受、艰苦等待的时光。 “人在这里,可惜魂不知道跑哪去了!” 刘笙拿着扇子在明毅眼前摇动。 “失礼了!” 回神的明毅轻轻的向刘笙道歉。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在一个男人面前想着另一个男人会让他不开心,尤其在你面前的人还喜欢你!” 闻言,明毅终于抬头正视刘笙,说道: “明毅对你没有任何意思。” “在下想,为什么会喜欢你,实在是你太像他了,不仅外貌像,性格也像极了。” 刘笙自称为“在下”已表明和明毅划清界限,后面的话更是出乎明毅的意料,感情他对刘笙而言只是另一个人的替身? “真的不要和我试试,或许你会觉得和我在一起的滋味比他好!” 说着,刘笙伸手越过桌子把明毅的上身捞过来,俯身亲了过去。 唇与唇的相印没有让刘笙得到意料中的悸动,愣了一下,为了维护他作为男人的面子,他硬着头皮撬开明毅的双唇,探进他的嘴里。 不舒服的感觉让刘笙和明毅正要推开对方,不料梁梵比他们的动作更快,拉扯两人的时候还把明毅推到在地上。 刘笙见明毅跌倒在地,想去扶他,没想到被梁梵的招式逼得没办法抽手。 梁梵招招致命,逼得刘笙只能尽力抵抗。见梁梵愤怒至极的样子,未免无意祸及明毅,刘笙只能边打边退,远离明毅所在的地方。 把梁梵带到城镇外围,受了一些伤的刘笙终于可以不用顾忌的回手。然而由于嫉妒愤怒而红了眼的梁梵简直像不要命的出手,刘笙只能动上真格。 眼见全身都受了伤,梁梵依然继续出招,刘笙只能把他打趴在地上,并加重点了他的穴位,让他再也动不了。 暗卫收到梁梵的命令,不敢插手他们的比试,只能暗地里着急。见刘笙没有杀意,于是赶紧回去找明毅商量。 看到梁梵动不了还发狠的盯着他,刘笙这才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了。 回到客栈,明毅已经不在原地。莲扬和拓仁倚靠着柱子,看到刘笙的出现还笑得很诡异。 “额……师兄……” “我看见你亲了我的师弟喔!” “……” 刘笙没想到他的一时恶作剧竟让这么多的人看见。 “你亲了我的师弟,我只要你把一只手臂留下!” 糟糕! 接下莲扬的出招,刘笙后悔自己一时冲动亲吻明毅。 过了两百多招,莲扬都没能伤害刘笙,于是喊救兵: “拓仁,上!” 莲扬自认自己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也不讲江湖道义,打不过就搬救兵。莲扬退了下来,拓仁便加入战场。 许久,莲扬见拓仁也没能拿刘笙怎么办,于是也加了进去。刘笙本有求于他们,不想伤害他们,但是两个人一起攻击他,他要是不拿出真本事还真不能抵挡。 “听闻西域天竺教换了新的教主,没想到新的教主会这么年轻。” 拓仁说道。 “过奖了!想来几位为了打探我的事情花了不少心思。” “还好,比起你一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我们怎么比得上你!” 说着,莲扬向刘笙洒出一把粉末。打不过,莲扬便出阴招。 “拓仁君主!比武点到即止!不必非要夺人性命吧?更何况这等作为乃下流之事。莲扬师兄也说过见不得使阴招,怎么现在又如此做了?” “你亲了我的师弟,还想全身而退?天下才不会有这么好康的事情!” “住手!” 眼见双方的护卫都要加入战斗,刘笙赶紧叫住自己的护法,对莲扬等人说道: “慢着!我们做个交易吧!” “我们没什么……” 莲扬说着,看到刘笙的人把躺着的梁梵抬出来,马上闭上嘴巴。 “我教一个叛徒逃跑进入御宣国,只要你们能下令为我找出我教的叛徒,我马上把梁君主释放!” “岂有此理!欺负我师弟,还打伤我师弟的爱人,我和你拼命!” “住手!” 明毅走出来,出声叫住莲扬,转身对刘笙说道: “我答应你的要求,请你现在马上离开这里!我回宫便会实现我的诺言!” “谢谢!” 刘笙向明毅点点头。既然明毅答应他,他还怕梁梵会不愿意吗? “不要追!” 莲扬看着明毅,不甘心的咬牙切齿。 “最没用就是这个男人了!要不是他,我早把那个臭小子教训一顿了!” 莲扬看着躺在床上的梁梵,愤怒的说道。 明毅没有答话,但是他们都知道仅凭莲扬一人之力是没有办法打赢刘笙的。明毅明白,如果他没有阻止这场争斗,必定落得两败俱伤的局面。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想不到天竺教教主年纪轻轻,竟然可以和我们两人打成平手,看来很快又会掀起一阵风波。” 拓仁说道。想到梁梵之前被打成猪头,他们还以为是刘笙的护卫所为,这下看来应该刘笙做的没错。 “你看吧,叫你练武,你不练,整天尽会做些不要脸的事情,这下被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压了下去,看你怎么办?!”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何况我们天天“双修”,一定会长命百岁、白头偕老。” 见拓仁在师弟面前把他们的私密事情说出来,莲扬的脸被气得又青又红。 “师兄,这里有明毅就行,你们去休息吧。” 没等莲扬回话,拓仁已经把莲扬打横抱起,急冲冲的跑出房间:梁梵正在昏睡中,不用怕他偷香窃玉,他终于可以把满身的精力释放出来。他保证,如果没能把莲扬做到下不了床和忘记他的小师弟,他就不是男人! 被刘笙偷亲,明毅会不会生气?他不会!亲一下又不会死,反倒让他明白:不是自己爱的人的吻会这样令人恶心。 那么梁梵曾经和那些人做这种事情,是不是表示梁梵当时的确对他们有好感? 淑妃、德妃、云贵妃、玉妃……还有那唯一一个在他们的感情世界里出现的男子——蓝妃。 是不是代表梁梵曾经喜欢过他们? “别哭……” 刘笙点的穴已经过了时辰,梁梵醒来,看到两痕眼泪从明毅空洞的眼睛流出来,揪痛的说道。 十几年的忍耐、受过的伤,五年来的担惊受怕在这一刻充斥明毅的心间,瓦解他的冷漠淡然。 听到梁梵的声音,明毅回过神,发现眼泪不知什么时候从自己的眼睛流下,看到梁梵担忧、心痛的眼神。一双为他注目、为他心痛的眼睛,此时此刻完完全全属于他的梁梵。 明毅趴到床边,把脸埋在交叠的双手里,无声的哭泣。 “别哭,对不起……” 摸着明毅的后脑勺,梁梵哽咽的说道。 从明毅不停抖动的肩膀可以看出他在流泪,虽然不知道明毅为什么而哭,但是一定和他有关准没错。然而做了许多错事的他竟没有办法猜得出明毅是为哪一件事而哭。 他为明毅的淡然心痛,也为他的眼泪心痛。 不是不能哭泣,而是没有理由哭泣。梁梵终于明白以前的明毅是怎样过来:没有向自己示弱,不是因为倔强,是因为自己不确定的感情而犹豫。不确定自己是否爱着他,所以不敢低头,也没有理由哭泣,就怕感情被践踏得一文不值! 都怪他没有把自己的爱意表达出来:他的面子、他的尊严、他的尊贵不允许他这样做,然而却伤害最爱他的人,同时也是他最爱的人。 从窗子的缝隙看到里面的情景,莲扬紧紧的掩住嘴巴,趴到拓仁的胸膛里低泣。 拓仁一手霸道的搂着莲扬的细腰,把他往自己身上靠,另一只手则温柔的抚摸莲扬的后脑勺,安慰他。 拓仁不仅牺牲和爱人温存的时间,也只能无奈的看着爱人流泪。然而在这以后,莲扬就会完完全全的属于他,不会再有任何人或任何与他无关的事在心爱的人心里占据一大片的地方。 第7章:忧虑 “戴旭,父皇和父后在干什么?” 躲在门后的尚风问身后的戴旭。父后好像还哭了呢,父后说男子汉大丈夫不可以哭,父后哭了,他一定是很痛,就像自己跌伤了也会哭。父后跌伤也不会哭,现在父后哭了,一定是比跌伤还痛。 “走!” 戴旭牵着尚风的手一起离开。 父皇和父后的关系终于有明显的突破,这是好事,但是他和尚风的事情又该怎么办? “小风,你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 尚风毫不犹豫的回答,但是戴旭没有放心,而是更加严谨的问道: “最喜欢吗?比父皇还喜欢吗?比父后还喜欢吗?” “……” 尚风想了又想,没有回答。 戴旭担忧的事情终于成了现实,尚风犹豫了,他已经可以从尚风的反应看出他的回答,但是他已经放不开尚风。他可以肯定,自己对尚风的感情不再仅仅是父后要求的亲情和友情,而是父后和父皇对彼此间的爱人的喜欢。 尚风不明白,戴旭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他虽然笨,但是不代表他不明白他对戴旭的喜欢和父皇、父后的喜欢是完全不同的。 从尚风、戴旭离开后一直尾随的莲扬和拓仁看着戴旭隐晦的表白,面面相觑。 发现莲扬烦恼的看着两个小鬼,拓仁头痛的揉着太阳穴:又是让人不省心的两个,他的爱人能不能不要多管闲事?把全副心思放到他的身上不好吗?还是他不够努力,不能让爱人把闲杂人等忘记? 拓仁很明显忘记自己对莲扬来说是迟来的人,对莲扬来说,师父和师弟那边才是一开始认定要爱护的人。 对莲扬来说,拓仁算什么?当然是爱护他的人! “多吃点。” 梁梵终于得愿所偿坐到明毅的身边,于是拼命的往明毅碗里夹菜。 对于刘笙的亲吻和明毅哭泣的事,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没再提起。 明毅看着面前高高盖住米饭的菜,犹豫一下,暗暗咬牙,伸手夹了一块鸡肉放到梁梵的碗里。 “……” 梁梵受宠若惊的看着鸡肉,不敢置信的看向明毅,明毅低下头,恨不得把自己埋在饭菜里。 “嘿嘿”傻笑两声,梁梵拿起鸡肉放进嘴里吸允,迟迟不舍得吞下去,像是从来没有吃过鸡肉的人。 明毅的脸红的不能再红。听到梁梵那大过打雷声的吸吮声,他多希望自己能回到刚才,那他一定不会为梁梵夹菜! “恶心!” 莲扬说道,但是整个人险些钻进拓仁怀里,脸上还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尤其两人的手都藏在桌底下,明毅和梁梵没有注意到罢了,要不更丢脸的似乎是他们吧? 当然,就算明毅和梁梵注意到,只怕莲扬和拓仁那堪比几层墙壁厚的脸皮也不会不适。 “……” 尚风忍痛皱着眉头。不明白戴旭放到桌下的手为什么要紧紧握住他的手,还把他握疼了。 注意到自己把尚风弄疼了,戴旭不动声色的松开手,往尚风碗里夹菜: “你也多吃点,看你比我大,还长得比我矮。” 莲扬握住拓仁不安分的手,担忧的看着戴旭和尚风,随即转向明毅,发现他也同样看向他,于是精明的眼睛看着明毅坚定的点点头。 明毅犹豫一下,最后肯定的点头同意。 戴旭和尚风不会想到自己的未来在两个人的计划下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知几位决定什么时候回去呢?” 梁梵和明毅回宫的时间遥遥无期,刘笙只能厚着脸皮来催促他们回宫,要不他的叛徒可迟迟未能寻到呢,毕竟在别人的地盘,他的人不熟悉。 梁梵已经从明毅口中得知他答应刘笙的事情,想到刘笙亲了明毅,梁梵不高兴的哼哼。 “刘教主,周某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但是你无权干涉我们的去处!” 周明毅冷漠的说道。 是啊!明毅是答应了为他找人,但是他可没答应什么时候帮他找人啊! 刘笙不由气愤自己的疏忽让周明毅钻了空子。 “如果几位还没打算回去,刘笙只能跟随你们了。” “我们去哪里,你管不着,你爱往哪里走,我们也管不着!” 莲扬说道,表示刘笙对他们来说只是陌生人,所以他往哪里走,他们不会管,他爱跟着他们,他们也不会理会他。 刘笙黑着脸,没想到他们一个比一个还黑,怎么君皇和他们的爱人比他一个三流九教的教主还不如? 显然刘笙忘了天竺教不是什么三流九教。 既然决定把他们分开,送走尚风,那么明毅肯定是要把这件和梁梵说了。 “他们喜欢怎样就怎样吧!” 梁梵不负责任的说,看到明毅快要生气的样子,赶紧改嘴说道: “还是把他们分开好了。” 反正横竖不是让他和明毅分开,所以明毅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戴旭和尚风对明毅来说,都是他心爱的孩子。明毅把尚风送走而不是把戴旭送走,不是因为偏心自己的亲生儿子,他有自己的考量。 要是把戴旭送走,只要让戴旭知道尚风在皇宫里,戴旭无论如何都会跑回来找尚风。而且戴旭对尚风的感情最为强烈,明毅怕处理不好,戴旭这个孩子会走歪路。把戴旭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教育是最好的。 明毅和莲扬说好了,要把尚风送到那两个无聊的老头子那里,让他们帮他好好照料尚风。 他们经常找到一些灵药,而且他们的医术比明毅和莲扬高上许多,说不定能找到办法让尚风和同龄人一样。龙殇的事情,明毅只是听自己师父说过,说不定他们有解决的方法。 看到师父带大的他们,就知道把尚风送到师父那里,造诣一定会更高。更何况多了一个和师父相当的人,尚风的前景一定不可估量。 当然,对明毅来说,两个孩子的成就如何倒无所谓,主要是他们不要误入歧途就好。 梁梵怕明毅对他生气,于是赶紧举双手赞成。可怜的两个孩子就这样被他们的父皇出卖了。 “爹亲,戴旭没有听错吧?” 戴旭疑惑的看着明毅。 父皇和父后的关系好了,他们要住在同一间房,而莲扬师伯和拓仁师伯一个房间,所以他和尚风一个房间。 虽然事实是这样,这也的确很符合现实,但是戴旭总觉得有些不对经。 然而戴旭的疑虑在他和尚风独处的时候消失得一干二净。 “亲亲!” 听到戴旭的话,尚风主动把头靠过去,在戴旭的脸上亲了一口。 “这里也要!” 戴旭嘟起嘴巴,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巴说道。尚风长期被压在戴旭的银威下,虽觉不好意思,但是也还是照做了。 梁梵拉着要闯进房里的明毅,说道: “他们会有分寸。” 戴旭和尚风还小,他相信他们不会在现在做出什么难以收拾的事情。梁梵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尽责的父亲,但是还不至于对自己的孩子不闻不问,他希望自己的孩子都能幸福快乐。 郁郁不乐的明毅把头挨着梁梵的肩膀,他不能确定他的选择是对还是错,这需要时间的验证。他也想让两个孩子得愿所偿,但是心里违背伦理的道德要求他必须阻止。 他不希望两个孩子长大后要受到他人的指点,他不希望孩子长大后怨他,他不希望他们以后会为这段感情痛苦不堪,他担心他们忍受不住会崩溃。 在不被认同的感情上,他受过许多伤害,明毅真心不希望他们也会伤痕累累。 第8章:采花贼 看到梁梵和明毅的感情越来越好,不高兴的人只有淑娟。如果不是莲扬的阻挠,她一定会在梁梵受伤的时候照顾他,那么他们的关系就会有所进展。 趁着明毅没在房里,淑娟走进只有梁梵的房里,在梁梵的面前宽衣解带。 “见过下贱的,没见过你这样下贱的。” 梁梵一边说着,一边把衣裳不整的淑娟扔出房间。 在淑娟落下前,两个暗卫赶紧找过另外一个地方躲起来:主子应该知道他们躲在这里吧,怎么把这个女人丢向他们?难道主子的意思是把这个女人送给他们吗?他们可不可以不要? 梁梵控制了力道,所以淑娟倒没受什么伤,只是一个女人被扔出男人的房间,面子肯定不会好。衣裳打开的淑娟躺在草地上,露出青绿色的肚兜。 她咽下哽咽,摸摸把外衣拉好。 “怎么了?” 见明毅有心事,梁梵问道。 明毅想了想,说: “没什么。” 既然淑娟指明要他一个人独自相见,她都不怕名誉被毁,他还怕她一个女流之辈能伤害他吗? “恩公,既然恩公已经救了女子一名,请恩公再帮女子一次。” 淑娟跪在明毅的脚边,扯着他的衣摆哭哭啼啼。见明毅没有说话,还以为明毅会帮助,再加上她想到的理由,她认为明毅一定会赞同她说的话,于是说话的语气越来越高傲: “小女子已经芳龄十八,快要过了嫁人的好时机。恩公和梁大哥在一起,注定不会有孩子,女子愿意舍身为梁大哥生下子嗣,并保证不会和恩公争宠。” 没有孩子?感情这个女子一直不相信戴旭和尚风就是梁梵的孩子吗?更何况爱人怎么可以和其他人分享? “你若能得到梁梵的同意,我便是不同意也不成。你若得不到梁梵的欢心,即使来求我也没有!” 说完,明毅转身离开。 站起来的淑娟擦去脸颊的泪水,眼睛发狠的盯着明毅的后背,抽出怀里的发簪,正要向明毅刺去。 不料一阵风吹过,一个黑影从淑娟眼前闪过,哪里还见明毅的身影? 看到明毅站的地方留下一朵菊花,淑娟想起一个谣言:一个采花贼专劫年三十左右的男人,作案现场会留下一朵菊花。 看着那朵菊花,淑娟露出心喜的神态:采花贼劫走的人还能清白吗?不清不白的人,梁梵还会要吗? 捡起菊花,淑娟没有马上找梁梵,打算留多点时间给采花贼逃走和犯案…… “梁大哥……梁大哥……恩公被采花贼抓走了!” 淑娟走进房里,没想到人都集齐了,除了莲扬、拓仁、戴旭、尚风和刘笙及其护卫,更莫名出现几个黑衣人。 而且黑衣人还跪在梁梵面前,气氛严肃至极。 “明毅是什么时候被抓走?” 看到梁梵严厉的眼神,淑娟犹豫一下才说: “就在刚才……” “刚才?为什么我的护卫说的时间是早上?他们还说你要要刺杀明毅?!” 原来梁梵派在暗处保护明毅的暗卫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梁梵。 “到底什么人,居然能当着暗卫的面把人劫走?!” 刘笙看着差不多把脸埋在地面上的暗卫说道。 暗卫见人消失在自己面前,追了上去,竟跟丢了,一个采花贼的武功居然高于一个帝皇的暗卫,还有没有天理? 淑娟瘫软在地上,她没想到有人在暗地里保护明毅,她所做的事情原来早被人所知! “把她送到窖子里,和鸨母说,这个女人很银荡,让她一天接的客人不能少于十个,而且还要是最低等的客人!” “是!” 暗卫赶紧应道,这等小事还做不好,他们也不用活了。 明毅被人带到一个屋子里,男人点了他的穴后便离开。明毅环视屋子,屋子里只有一张大得能容下十个人的床,横梁上挂着许多铁链,铁链的长度不一样,有些悬在床的上方,有些则蔓延到床上。 看到床上一个赤裸的男人跪在床上,他的双手被悬在半空的铁链锁住,跪在床上的双脚也被铁链锁住并大大的张开,明毅总算知道这些铁链的作用。 男人发现明毅盯着他看,于是抬眼狠狠的瞪向明毅,却在看清明毅长相的时候愣住。 是的,明毅也没想到会有另外一个人长得和他有八分像。 忽略男人嘴唇的裂痕、脸上的巴掌和身体的鞭痕,明毅问道: “你是不是刘笙要找的人?” 男人听到明毅提起刘笙的名字,整个身子都气得发抖,扯着铁链“铛铛”响着,嘶吼着: “不要和我提他,他和这个下流、低贱的采花贼没有什么区别!!” 看到男人对刘笙的厌恶就知道刘笙追求这个男人的方法并不高明。 “你怎么被抓来这里?你知道刚才那个男的是谁吗?” “谁知道那个变态的采花贼是谁!武功高的吓人却做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年龄比我们小却偏偏找上我们这些老男人!” 听到他的回话,明毅不知道他说这些的时候是想着采花贼还是刘笙,不过显然采花贼和刘笙都是这个模样,由此看来,男人说刘笙和这个变态的采花贼一样还真没说错。 从打探来的消息,梁梵等人明白,这个采花贼每三个月便作案,作案当天必有四五名男人失踪,如今还没有听说哪家男人不见了,所以采花贼还会在这天出来。 于是莲扬把梁梵的几个暗卫和刘笙的护卫易容成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并与明毅或多或少的相似。既然采花贼把明毅带走,说明他对明毅这个模样是喜欢的。 刘笙假装没有看到自己的护卫求救的眼神,让莲扬把他们易容后送到这个城镇的几个地方“诱惑”采花贼。 莲扬在这些人身上下了一味药,他饲养的蜜蜂会找到这味药所在的地方。 剩下的人便在暗中观察这些易容者会不会被劫,要是被劫便发信号召集大伙。 不一会,东边传来召集的信号,大伙走在半路,西边又响起召集的信号。 原来采花贼在东边劫了人,经过西边又看到顺眼的,便一起劫走,没想到同时劫了两个易容的人,看来他还真是喜欢明毅的模样。 大伙跟随莲扬的蜜蜂找到采花贼的藏匿之处,正好截住继续往外“采食”的采花贼,于是打了起来。 采花贼的武功虽比梁梵和拓仁强些,但是也比不上刘笙,在几个人的围攻之下,不一会便落败。 梁梵拔剑穿透采花贼的琵琶骨,又挑断他的手筋脚筋,这才命人把采花贼往官府送去。 几人进了屋里,除了床上的男人,明毅等人还是穿着整齐。 刘笙看到床上的男人,马上脱了外衣盖在男人的身上,嘴里骂道: “该死的采花贼,不应该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刘笙说着,全然忘记自己刚才还取笑梁梵。 “把你的宝剑扔来!” 发现自己扯不下锁住男人的铁链,还误伤了男人,刘笙才注意这不是一般的铁链,于是叫梁梵把他那把名剑拿来。 接过梁梵的名剑,刘笙小心的挑断男人手腕、脚腕的链拷。 一等刘笙把他身上的束缚去除,男人双手握紧外衣,准备逃走,然而没逃几步便被刘胜捞进怀里。 刘笙见男人不出声,便知道他的打算,所以一直防备着,这才没有被男人钻空子偷跑。 “刘笙,你这个贼子!把我放开!!” 刘笙无视男人的抗议,假装没有看到大伙的震惊,镇静自若的把男人扛在肩膀,踏着轻快的步子离开。 被采花贼抓来的易容的刘笙的护法哀怨的看着他们的主人忽略被点穴的他们而带着口中的“叛徒”离开。 “这……这是怎么回事?” 显然梁梵这才发现刘笙带走的男人长得和明毅很相像。梁梵很庆幸自己没有认错人,否则就糟糕了。 明毅如果不是肯定自己没有兄弟,说不定也会认为他和那个男人是兄弟,甚至是孪生兄弟。 采花贼点穴的手段比梁梵等人高几分,几人折腾好一会才把三个被抓的人的穴道解开,都不禁有些埋怨刘笙跑得太快。 明毅看着刘笙离开的方向想:男人是逃出虎口又进了狼穴。 第9章:再见刘相 “明毅还想把两个孩子带到什么地方去吗?” 莲扬问道。如果没有的话,就要把尚风送到师父那里去了。 明毅想了想,想到一个苍老、寂寞的身影,于是低声说道: “我想让孩子回月灵林一次。” 几人回到月灵林,明毅曾经住过的房子已经残破不堪,明毅让人不必整理,表示很快就会离开。 带着梁梵和两个孩子走在熟悉的路上,明毅激动的心情比五年前别离的时候更甚。 梁梵把明毅颤抖的手握在手心里,默默的给他支持。 站在不远处,刘相的屋子清晰可见,门前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门口,一直看着西边。明毅知道,再往西边走就是父亲最喜欢的湖。 刘相的管家摆了一张小桌子在刘相的面前,随即端出几碟小菜,几个人围在小桌上吃午饭。大家都很有默契的空出西边的位置,像是让刘相能继续看着西边,但是更像等一个人落座。 刘相提起筷子,嘴里喃喃说些什么,说完才动筷,每吃一口,刘相便看着对面的位置一会,没吃几口便把筷子放下,表示已经吃饱。 刘管家看着刘相劝告几句,但是刘相还是摇摇头,表示不想再吃。 明毅把身子靠在最近的树干上,喃喃自语: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戴旭牵着尚风的手走向刘相,还没走近就大声嚷道: “爷爷,我们回来了。” 闻言,刘相迅速转过身子,看到是明毅等人,立即站了起来,不料险些跌倒。 戴旭冲了过去,扶住刘相的身子,大伙走近才发现刘相坐的不是普通的椅子,而是带着两个轮子的椅子,这椅子是给行动不便的人提供的,好让行动不便的人能比较方便去到别的地方。 刘相握住戴旭的手,看着明毅抖着声音说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刘管家看到明毅等人也很开心,然而却不得不说出事实: “老爷去年已经走不了路了……” 刘相倒不介意这件事,阔达的说: “我虽走不了路,但是有你们为我准备的椅子,我还是可以去到我喜欢的地方。” 明毅见刘相面露垂死之象,便知刘相已是风烛残年、灯尽油枯之际,死期也应该在这几天内。现在见刘相变得越来越精神,显然就是回光返照,心里不禁难过万分。 戴旭和刘相聊着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刘相知道他们都能逢凶化吉,感到很开心。 刘相和戴旭聊天时,常常会不经意把视线移向明毅,终于在他们的话题告一段落的时候,刘相要求和明毅单独相处一段时间。 明毅应刘相要求,把椅子推到湖边。 “我和你的爹爹就是在这里相识。” “爹爹说过。” “我……或许你的爹爹没有和你说过,其实我和你的爹爹……曾经是恋人……” 爹爹说过。 这句话,明毅只在心里应道,没有讲出来。 爹爹把他们的恋情当做最美好的事情,怎么会像他一样掩饰,像是什么不光彩的东西。 “我一直喜欢你的爹爹,当年会和他分开也全是父母所逼,如果……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我定不负他!” “……” 爹爹已经死了,而他也即将下黄泉,如今还讲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世上的人后悔的事情多了,然而谁能把时间倒流? “我这辈子没做多少亏心事,就是亏欠你的爹爹……我的妻子,我心里没她却不得不娶她,而她在知道这件事的情况下还坚持要嫁给我。我对我的妻子处处迁就,对她的要求也竭尽所能完成,我虽心里有你的爹爹,但是未曾在精神以外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所以我自认为对她也算是无愧。唯有你爹爹是我终生的遗憾……” “当年我们的事情被我爹娘所知,他们以生命威胁,逼我们分开,并要求我娶妻生子、传宗接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忠和孝,我只能不忠于明。我留下书信一封,告知实情,而后离开。” 他们的事情,明毅知道得一清二楚。明毅小时候也常常见爹爹拿出那张泛黄的书信,一边看着,一边流泪。 他离开后,爹爹便发现自己已有身孕。 明毅的爹爹知道刘相的住处,也知道自己能怀孕,但是在他离开后也没去找他,当知道自己怀孕了,更没去找他。 原因不为别的,既然他今天可以因为一个理由离开,那么他也会因为另外一个理由离开,纵然能呆在他的身边,也是终日提心吊胆。 明毅的爹爹也由于相思过度,抑郁而死。然而在死前,他还是不愿见刘相最后一面。 明毅觉得世上的事情太可笑了。刘相因为子嗣离开自己的父亲,父亲却在他离开后发现已有身孕,而刘相纵使娶了妻子,最后也没有生下传宗接代的儿子,唯一生下的女儿也上吊死去。 “你和皇上……戴旭和尚风是怎么回事?” “尚风是德妃的孩子,戴旭……戴旭是我“生下”的孩子,我和梁梵的孩子。” 听了明毅的话,刘相苦笑。明从来没有和他提过男子生子之事,但是在月灵林十几年的他怎么还不知道月灵族男子生子之说?要是知道月灵族的明会生子,他怎么还会娶其他的女子? “那……” 刘相眼睛有些红了,欲言又止。 “爹爹把我丢在刘府门口便走了……” 明毅想到爹爹交代他某些话后,便把他留在刘府门前。明毅知道,那时候的爹爹已经是病入膏肓。 刘相当然明白明的为人,不到不得已的时候,他怎么会把孩子留在他的门前,怕是明已经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才忍痛丢下明毅。 “我的确是爹爹生下的,爹爹……的男人只有你一个……” “果然……果然……” 刘相喃喃说道,双手紧紧抓住明毅的手,眼眶里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许久,明毅伸手把刘相一直睁着的眼睛掩盖上。 静静趴在刘相的腿上,明毅低低叫了一声: “爹爹……” 然而除了明毅本人,没有其他人听到他的这声叫唤。 三十年来,想叫却未曾谋面的、想叫却不能叫的、想叫却没脸叫的、想叫却叫不出口的一声爹爹终于被明毅从嘴中吐出,然而被他所叫之人却一直没能听到…… 看到明毅惨白着脸把刘相推回来,大伙心中很难过,有些人忍不住哽咽起来。 明毅命人把刘相安葬,并让他的墓碑对着湖的方向。明毅的爹亲死在哪里、葬在哪里无人知道,明毅把爹亲留下的唯一遗物陪刘相一同安葬,也算是让他们葬在一个墓穴了。 明毅的爹亲和刘相之间的事又怎么能全怪刘相呢? 明毅心知,若不是爹亲的好胜,至死也不愿再见刘相一面,他们又怎么痛苦一辈子? 所以明毅常常把爹亲的事告诫自己不可争强好胜。尽管被梁梵伤害很多次,他也一直和自己说,只要坚持便会有转机,若不是梁梵把他伤得太重,他又怎么会离宫呢? 只是逼出梁梵的真心后,他似乎已经忘了原来的初衷,于是开始有些拿乔。果然人要居安思危啊!不能让时光白白流逝,人生得意须尽欢。 “夜晚起风。人死不能复生,别太伤悲。” 梁梵为明毅披上披风,说道。 慢慢挨近梁梵的身子,明毅忍不住像个女人一样嘤嘤的哭泣起来。 “别哭,我一直会在你的身边!” 抱着明毅,梁梵吻着他的发丝。 熟悉低沉的声音窜进明毅的耳朵,让明毅不禁越哭越大声。伤心的时候,有个人可以让人能够放心大哭的感觉真好。 明毅抬头,让梁梵吻着他的脸庞,把嘴唇凑过去,明毅撕咬梁梵的唇瓣,发泄自己的难过。 看着他们的莲扬和拓仁也有些激动,拓仁一把扯下莲扬仅穿着的外衣,俯身亲吻着莲扬诱人的锁骨。莲扬虽然很享受,但是还是硬撑着说道: “额……把他们带走……别让……他们看见……” 拓仁黑着脸看向莲扬示意的方向,看到戴旭挡在尚风面前,自个儿盯着自己的爹爹和爹亲,看得津津有味。 拓仁脱下自己的披风裹着莲扬,把他放到地上,狠狠咬了他的唇瓣一下,低声说道: “等我回来!” 说完,拓仁到戴旭和尚风后面,把两人提起带到远处。 没天理啊! 他们的无良爹娘都不管他们的孩子,居然要他的亲亲爱人操心! 第10章:棒打鸳鸯 迷药的效用开始发挥作用,明毅和莲扬进到房间的时候,戴旭和尚风已经在床上睡着。 明毅伸手把抱在一起的两人分开,奈何戴旭抱得太紧,他根本无法让他们分离。莲扬出手分开他们,并招进拓仁把尚风抱起来。 “师兄,尚风就拜托你和师父了!” 明毅愁眉不展的说道。但愿他们的一番苦心能使两个孩子回归正途。 莲扬点点头,握住明毅的手,说道: “药效很快就会失去,未免戴旭提早发现我们的计划,我们必须要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莲扬意有所指看向后来进来房间,站在明毅身后的梁梵。 不同生活的人注定要分离,他的师弟——明毅,他交给梁梵,一个曾经伤害明毅许多的人,但是他们都坚信能给明毅幸福的人也唯有梁梵。 梁梵搂着明毅,和他一同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说道: “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他们会明白你的苦心的。” “不只是担心,我还舍不得。尚风这孩子还不能自理,他从未离开我的身边一天,现在把他一个人扔到没有我们的地方,我是在不放心。” “他总会学着长大,我们不可能陪他们一辈子,他们总会有自己的家庭,你能照顾他到什么时候?还不如早早放手,让他走自己的路。” “……” 话是这样说,很多人都能明白这个道理,然而有多少父母能做到?哪个父母不是希望自己能照看孩子,一直到自己没有办法再这样做的时候? 梁梵带着明毅到桌边坐下,他们要养精蓄锐,戴旭醒来,他们还有一场硬仗要继续。 戴旭的眼皮抖了几下,渐渐清醒。自从他开始练武,警觉性越来越高,他已经没有试过睡得这么沉。 戴旭打哈气,一只手揉着眼睛,另一只手习惯性的往尚风的方向抓去。摸摸身边空空如也的位置,戴旭突然整个人弹跳起来,剩下的一点睡意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爹爹?爹亲?” 戴旭发现神情严肃的端坐在桌边的梁梵和明毅,半惊讶半疑惑的叫道。突然想到尚风不知道去了哪里,于是急急问道: “爹爹,爹亲,你们知不知道小风去哪里了?” 明毅示意梁梵不要说话,回答: “莲扬和拓仁已经回去,现在也应该过了御宣国的边界,我让他们把尚风带走了!” 戴旭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明毅,说道: “爹亲……” “我没说错,你也没听错,我是让你的两个师伯把尚风带走!” “你要去哪里?找尚风吗?你知道尚风去哪里了吗?难道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把尚风送走吗?你觉得我们会轻易让你找到尚风吗?” 看着被梁梵挡在面前的戴旭,明毅强迫自己冷静,淡漠的说出一连串的问句。 “你疯了!你想逼疯我!你明明知道尚风……为何要把他一个送走?!他一定会害怕!他会哭个不停,我怎么可以让伤心?” 说着,戴旭要往外跑。 “站住!” 明毅喝道,说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尚风的感情吗?你们常常躲起来玩亲亲,你也经常诱拐不懂事的尚风做些不合道德的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教你要爱护尚风,不是要你对尚风的感情变成情人之间的爱!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 从未见过明毅这样生气的戴旭站着听他把话讲完,泪水渐渐满面: “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因为我们是兄弟吗?为什么兄弟不能在一起?为什么我们是兄弟?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我们不能在一起?!” 说到最后一句,戴旭坚定的看着明毅,似在表示自己的决心有多大。 被戴旭的眼神撼动,明毅做了退让: “八年!你给我们八年,同时也是我们给你们的八年!若是八年后,你们依然坚持你们的爱,那么我们会让你们走自己想要走的路。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们,在这八年之间,你不能和尚风联系,而且你要继续努力学习如何做一位明君。” 听了明毅的话,戴旭渐渐冷静下来,若是他们过了这八年,那么他们就等于获得父皇和父后的支持。这个诱惑很大,可是他实在不放心尚风! 看出戴旭的顾虑,明毅说道: “我让你师伯把尚风送到你的师公的住处,我是被他教出来的,我明白他的教法,他一定不会让尚风受到委屈。而且多才的他教出来的尚风一定比我教出来要高上几分。说不定尚风若干年后比你还强上几分。” 对于自己的师父,明毅还是有十分的信心! “我能不能写一封信给小风说明情况,就一次!” “不能,说好你不能和尚风联系。你们若经得起考验便不会忘了对方,而且能坚持。你们若是经不起考验,休想通过我们的准许!你若不答应便去寻找尚风,但是我相信师父想躲的人是一定不能找到他们的!” 看出戴旭语气的松动,明毅笃定戴旭一定会答应他的规定,于是坚持自己的决定说道。 “好!一言为定!” 听到戴旭的应肯,明毅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虽然知道戴旭肯定不能找出师父藏身的地方,但是他不希望戴旭被自己的决定毁了。 梁梵招出暗卫,让暗卫把戴旭带回宫中,想让戴旭定下心在宫里学习。 “不急!” 明毅阻止梁梵的决定。 不急着回宫,只怕戴旭会睹物思人。既然已经出来,明毅打算到各个地方走一下,体察民情,顺便让戴旭散散心。 最重要的还是把戴旭放在眼皮底下再观察一段时间。 于是梁梵打算过的逍遥的仙侣日子被活生生扼杀在脑海之中。 明毅虽不允许戴旭和尚风联系,但是他经常给师父和师兄传信,了解尚风的情况。 莲扬收到明毅的信,看完后摇摇头:明毅果然没能狠下心,八年之约,恐怕明毅会是最后的输家。 拓仁看着从醒来一直躲在一边哭泣的尚风,头痛的揉着太阳穴: “你不觉得你该做些什么吗?就这样让他一直哭着没事吧?” 难得拓仁也有对“外人”担心的时候。 “你不觉得你该关心的是我吗?你都还没喂饱我,还能想着其他事?你还是不是男人?” 莲扬踮起脚尖,挽着拓仁的脖子,挑衅说道。 一个男人最忌讳的莫过于被其他人质疑自己不是男人,尤其质疑的人还是自己的爱人! 莲扬成功的把拓仁惹火了,拓仁像一只狼把他狠狠扑倒在地上,开始大快朵颐。 拓仁没有发现是因为他不够关心尚风,但是莲扬可以留意到尚风的转变,那孩子的眼神是越来越有味道了。 尚风把脸埋在自己的双腿间低泣。 为什么爹亲要把他送走?爹亲是不是已经讨厌他,不要他了,要把他送走。为什么戴旭也没来找他,难道戴旭也不要他了吗? 戴旭要他答应一直留在身边不离开,他也答应了。可是现在不是他要离开,为什么戴旭不能也一直在他的身边。 第一天,尚风一边哭着,一边等待爹亲会把他带回去。 第二天,尚风一边哭着,一边等戴旭找上他。 第三天,尚风一边哭着,一边相信自己已经被抛弃了。 第四天,尚风一边哭着,一边发誓,保证自己一定会找到回家的路。 第五天,尚风一边哭着,一边告诉自己,一定要让戴旭后悔不已! 带着怨恨和思念,尚风开始强迫自己学习很难懂的东西。在明毅师父身边学习八年,他逃跑了无数次,均以失败告终。 当然,这是后话。 第11章:再见蓝斌 走在街道上,明毅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转过一个小巷。 会是他吗?明毅想。 明毅和蓝斌的交情不算好,若不是因为玉妃,明毅对蓝斌也没有什么厌恶之情。玉妃的死让明毅更深入的看到一个人的嫉妒会使这个人的本性扭曲。 回到皇宫后,梁梵绝口不提蓝斌的事情,梁梵把蓝斌逐出皇宫的事情还是祥和告诉他的。 这个地方有些诡异! 明毅等人心里想着。 他们走在路上,路人似乎看出他们不是本地人,但是为何要绕道避开他们?街上的小贩也都盯着他们看,却没有开口吆喝他们买东西。 这不是很奇怪吗? 梁梵发现这里的人看他们的眼神不是把他们当成猎物,就是带着一点怜悯,更多的人是躲避他们探究的目光。 “看来这里的管制有些问题!” 梁梵对明毅低声说道。 明毅没有应道。任谁都能看出这里有问题吧? 找了许久,梁梵等人只能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这个地方还是一间妓院,不仅有妓女,也有小倌。 这么大的地方连个客栈都没有,这间妓院就像一个大陷阱等着他们落网。 “有人跟踪我们!但是他们的跟踪未免太蹩脚了吧。” 梁梵拉着明毅转身,指着走廊转弯处的一只脚,低声说道。 明毅想了想,说: “恐怕不是他们,而是他,怕是你的债孽寻上门了。” 梁梵皱皱眉头,不太认同的问道: “什么?怎么又扯上我?我哪有什么债孽!” “你别说得那么绝对,你以前欠下的债孽还少吗?他迟迟没有出现,恐怕是因为你在。你现在给我离开!” 明毅质疑的看着梁梵。 梁梵被说得无法还嘴,于是抓起在一旁偷笑的戴旭离开。有暗卫护着,那个蹩脚的跟踪者不能把明毅怎么样。 “出来吧!他走了!” 明毅对着转弯处叫道,看到出现的人面纱下露出的半张脸,明毅说道: “果然是你!” “跟我来,此处不便说话。” 蓝斌用眼神示意周围偶尔走过的人,一边转身离开,一边低声说道。 看着蓝斌带着他往吵闹的地方走去,明毅有些难受的拧紧眉头。由于梁梵等人表示要清静,不许任何人打扰,并掷出一个大元宝,鸨母给他们找了个干净、相对安静的地方让他们入住,所以明毅不知道蓝斌把他带去的地方是客人寻欢作乐的地方,而蓝斌住的地方更是小倌接客的地方。 看着蓝斌把门关上,明毅不得不承认蓝斌的高明,正是在这么吵闹的地方,才没有人会注意他们的谈话。 “最后还是你赢了……” “你怎么住在这种地方?”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的响起。 不自然避开明毅探究的目光,蓝斌转头说道: “不管是玉妃,还是我,从来都没有得到他的一点真心,我们只是他用了激怒你的棋子。是我太自大,认为自己可以替代你,结果输得太惨!” 说着,蓝斌拉下罩住半张脸的面纱。 吓! “这是?!” 明毅不敢置信的问道。尽管只是一点的症状,但是医德了得的明毅怎么会看不出这是患上花柳的症状。 明毅慌张的抓起蓝斌的手把脉,却发现蓝斌如他一样被废了武功! “不要和我说,这是……” 明毅震惊的后退几步。 “没错。是他做的!你的武功被废,与我何干!在我进宫前,你的武功已经废了。为何要把我的武功废掉?” 蓝斌的眼泪扑簌簌的滚落,低头哽咽的说道: “被他赶出皇宫,家里人再也容不下我,我只能靠着他施舍的一点钱过活,还要被人欺负。” 是啊。如果他能得到皇上的宠幸,纵使是屈身于男人身下,他依然风光无限,家里人忙着把他捧在手上,外人急着讨好他。然而被男人遗弃的他只能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尤其他曾经是皇上的妃子,如今被废了,那些见不到皇上一面和得不到皇上宠爱的的人恨不得把气都撒在他身上。 明毅几次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是小倌接客的地方,我住的这个地方还是接最低等客人的地方。那些低等的客人不仅没钱没身份,身上更是携带着各种各样的病。我患病了,你以为他们介意吗?他们患病程度比我更甚!” 蓝斌已是哭哭啼啼的喊叫: “几个铜板能买下我的一夜,几个客人轮着把我糟蹋。身体……不行……就……拿些工具……折……磨我……” 说着说着,蓝斌已是泣不成声。 明毅浑身打着哆嗦,震惊的眼神直直盯着蓝斌,再也移不开。 “我……” 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明毅再也说不下去,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蓝斌干呕几声,深呼吸几下,深恶痛绝的看着明毅,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以为我爱呆在这个地方吗?自从第一次踏进这里,我再也逃不出这个深渊!他们不仅把我身上的银子拿走,还把我困在这里接客。如果不是我的武功被废,我又怎么被他们的调虫小计拿下?” 蓝斌埋怨着,不愿相信,也不愿承认他们的功力比曾经的他高上许多。 听了蓝斌后面的话,明毅已是面无血色的脸庞更是一片惨淡,这才发现自己五年前的过去比起蓝斌这十年来所受的实在是微不足道。 “我几番想死却屡屡忍下,为的就是诅咒你们!诅咒你们不幸福,诅咒你们要遭受我一样的痛苦,诅咒你们比我还不堪!然而你们却活得比我想象中的要幸福万分。这天果然没眼,看不见我在受难,这地还真没耳,听不见我的呼喊。” 蓝斌愤恨的说着,说到后面不禁哈哈大笑,应和着脸上流个不停的眼泪,讽刺至极。 不要再说了!不要说了!求你不要说了! 明毅抖动着嘴唇,心里大叫着,却吐不出口。 “怎么你的脸色这么差,是不是不舒服?” 扶着明毅摇摇欲坠的身子,梁梵不经意摸到他冰冷的手,不禁大叫: “天啊!你的手冰成这个样子,我找人叫大夫过来!” 明毅已经没有心情嘲笑梁梵忽略自己本身是大夫却招来其他庸医的做法。 抓住梁梵要往外冲的衣裳,明毅忍痛把蓝斌的事情说出来。 任梁梵有多铁石心肠,听到蓝斌因为自己的迁怒而遭受这些非人的屈辱,不禁有些愧疚。 “为什么你要把蓝斌赶出宫?为什么你要把他的武功废除?如果不是……如果……” 说着,明毅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悲痛终于露出来,泪水也流了出来。 梁梵抱着明毅,任由他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再给梁梵一次机会,他还是会把蓝斌赶出皇宫。他不会再让明毅受委屈,这是明毅离开后,他发下的誓言。 但是再给梁梵一次机会的话,他不会把蓝斌的武功废掉,当然,他会让祥和好好安排蓝斌出宫后的事情。 当时明毅离宫后,他一阵慌忙,哪里还顾得其他事?更何况想到蓝斌把明毅推下水,只是把蓝斌的武功废了已是他当时最大的容忍。 是的,梁梵相信明毅不会自己跳下水污蔑蓝斌,所以明毅会在水中一定是蓝斌搞的鬼! 显然梁梵忘了自己是故意借蓝斌来气明毅,也忘了自己故意把蓝斌封为妃子,并大肆宣扬,还故意到冷宫外游了几圈,结果使明毅早产了。 “别哭……我们把蓝斌带出去……我们找大夫给他治病,一定会治好的!” 明毅抽搭着,没有说话。他知道,治好花柳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没有记载的病都算了。花柳病是被知道超过百年的病,然而至今未有治好花柳病的方子。百年来,多少名医和不知名的大夫为了找出治好花柳病的药方花费无数心血却一无所成。 天下大夫都把治好花柳病当成终身的任务,似乎谁能治好这个病,谁就是天下第一的大夫。 明毅的师父和他为争夺谁才是第一也曾花费许多精力和时间在这上面,终究不了了之。 明毅自认自己的医术远远比不上师父和他,连师父和他都没有办法的疾病,明毅根本不敢说自己能有办法治好蓝斌的病。 第12章:遇难 知道蓝斌的事情后,梁梵更加肯定自己心中的想法:这个妓院就是最大的问题!如果不是这间妓院幕后的掌控人和官府勾结,就是这里的官府也被幕后的人控制了,想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暗卫也说官府的运作一切正常,正是正常才会是不正常的事情。毕竟满街的人的态度都不正常,没道理官府像没什么事一样做着一些琐碎的事情。 想着,梁梵打算今天去打探一下虚实,尽快把这里的事情解决,把蓝斌安顿好,带着明毅离开,以免他伤神。 派了几个人去打探妓院的情况,留下三个暗卫保护明毅和戴旭,梁梵带着剩下的暗卫去官府深究。 戴旭会武功,起码能自保,想到自己会很快回来,梁梵便快速的离开,却没想到自己一时的疏忽会酿成他一辈子都后悔不已的惨事。 明毅已经拿了银子给鸨母,说是给蓝斌赎身,但是他们都明白蓝斌是被人强迫的,根本没有卖身契。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拿了明毅的银子,鸨母当然不会再让蓝斌接客,毕竟蓝斌接客一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钱。当然,他们让蓝斌接客的主要目的不是赚钱,而是镇压住镇里的流氓,以免他们捣乱。虽然他们不怕这些三流流氓,但是事情能避免就尽量避免。 既然拿了明毅的银子,他们还是要为蓝斌挡一下客人,表面做做样子,暗地里已经着手转移一切能转移的东西。 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是梁梵无意闯进他们的暗道。不仅梁梵等人一时出不了,他们的秘密也被发现了,是以两方都乱成一团。 原来这个妓院是天竺教在建教后在御宣朝设下的据点之一,因为教里没什么人知道,所以刘笙打败前任教主,接手后并不知道这里的事。教里不服刘笙的叛徒便躲到这里来,并在这里藏了许多从天竺教带出来的东西。 不仅衙门里一片混乱,妓院也是乱成一团。 天竺教的人忙着逃跑,妓院里没人再看守,那些被强迫在这里接客的妓女和小倌都趁机逃跑,逃跑前还想捡一下小便宜,于是院里的东西被抢来抢去。 暗卫虽知梁梵遇险,但是为了保护明毅,也不敢离开。戴旭守在蓝斌的门口,不让任何人闯进房里,蓝斌和明毅被迫留在房里。 若不是明毅的阻挡,蓝斌也想逃出去。 明毅想,蓝斌逃了出去又能怎么样?既没有银两又身染不干净的病的他能怎么办?最好的预想也只是乞讨为生,但一定会受尽屈辱和欺负,最糟糕的是又遇上同样的遭遇。 只要能脱离这种状况,他一定会让蓝斌好好的度过余生,不会有欺负,不会有生活之忧,如果可以,他也不会让蓝斌继续受疾病的折磨。 尽管现在外面危险重重,但是明毅坚信梁梵足以解决这些问题。抱着这份信念,明毅淡定的守在房里等梁梵回来。 “怎么回事?” 发现外面有些不对经,明毅走出门问道。 三个暗卫已经现身在门口,眼睛都带着一点慌乱,其中一个对明毅说道: “明主子,小主追着一个人离开了!” “什么?!” 明毅不明白戴旭怎么在现在这种状况站不住脚! “有没有人跟去保护了?” “没有,主子只留下我们三个保护你们,这里不安全,我们不敢跟去!” 暗卫面面相觑,为难的说。 “马上撤离!你们派两个人跟上戴旭,留下一个人带着我们离开!快!” 明毅想了想,下了命令。 这里的确太危险了,是他没考虑清楚,应该早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 两个暗卫朝一个暗卫点点头后离去,明毅抓着蓝斌的手,打算把他带出门,让暗卫把两人带走。 暗卫一手挽过明毅的腋下,一手搂着蓝斌的腰,正要提起离开,却被一群人阻挡。 原来天竺教的人知道打不过梁梵等人,便想回来挟持明毅和戴旭,正好遇上他们防御松动的时候。 暗卫护着他们两个,对付一群人渐渐有些吃力,他为保护他们不受伤而被砍了几个口子。那些人看出这点,刀子都往明毅身上砍去。 由于暗卫身着黑衣,是以明毅看不出暗卫受伤的程度。但是看到暗卫身上的黑衣都破损了,明毅便知暗卫的吃力,于是拉着蓝斌一个使力便把两人带出战区。 明毅两人脱离战区后,暗卫终于得以施展全部的功力,几个人要往明毅的方向冲去都被暗卫阻挡,但是暗卫要脱离战区,把他们带走也是不能的事情,两方成了拉锯战。 几个男人从明毅身后把两人擒住,明毅转头,发现这几个男人衣着寒碜,长相猥琐,便知道是些流氓,断不是天竺教的教人,于是松了一口气。反倒是蓝斌看清他们的摸样,吓得整个身子打哆嗦。 发现明毅松了一气口,知道明毅想用钱收买这些人,蓝斌心底萌动一个邪恶的想法,狰狞渐渐布满眼神,也不太害怕这些人了,镇定的语气吐出一段坏心的话: “你们知道我身边的人是谁吗?他可是当今皇上的男妃!御宣朝唯一的男妃,你们知道吗?皇上喜欢的人,你们难道不想试试吗?” 明毅震惊的看着蓝斌,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些话,他们不是站在同一条船上面吗? 看出这些流氓的害怕和犹豫,蓝斌继续说道: “皇上被困住了,现在是难得的机会。能够压上皇上的人,你们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还是你们怕得“站”不起来?!” 他们虽不懂文雅的东西,但是经常流连妓院的他们还是知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话。被蓝斌最后一句激更是什么都不想了,直接拖着明毅往房间里去。当然,他们没忘带上蓝斌。 “不用你们拉,我会自己走!” 这是蓝斌在面对他们的时候,第一次非常的镇定并很快乐。 原来这几个流氓看到妓院的人往城门跑出去便知道妓院出事了,于是打算到妓院捞些好处。没想到院里的妓女和小倌都跑光了,别说尝尝名妓和高级小倌的滋味,根本没人可以让他们泄欲。 他们已经后悔自己不在街边把那些逃跑在路上的妓女、小倌抓起来。抱着最后的希望,他们找到蓝斌的住处,毕竟能找到一个小倌也是白嫖。 看出明毅的死意,蓝斌拉下自己的面纱,把面纱和手绢塞进明毅的嘴里。 一个流氓从容的从身上掏出绳子,把明毅的手脚绑在床上,并让明毅的双脚大张着。 另一个流氓从身上掏出剪刀,把明毅身上的衣裳煎碎,他终于不再害怕被鸨母说教了。 不! 明毅内心嘶叫,身子不停挣扎,终究躲不过一群流氓的侮辱。 待流氓走后,明毅忍着疼痛,抓过地上一件破旧的外衣包裹着身子,挺着一躯污秽的身体,摇摇欲坠的走出去。 看不见躺在床的另一边蓝斌嘲笑的眼光,看不见门外满地的尸体,看不见倒在地上暗卫自责和无奈的目光,明毅万念俱灰走着,支持他的只有一个信念:要死也不能死在这里! 明毅扶着树干不停的呕吐,直到什么也不能吐出来还在不停的干呕。他强迫自己不要再想起那些不堪的事情,可是被梁梵以外的人、一群人压在身下的片段不断在他的脑海里回放。他甚至能感到那些不干净的液体从他的身体流出,顺着大腿根处流下。 明毅一边干呕,一边走着,跌跌撞撞来到了一条河流。 他终于完完全全明白蓝斌所受的痛楚,也深刻体验到蓝斌的无可奈何,然而他终究比不上蓝斌,他没有强大的精神支撑能使他继续活下去,更不必说继续这种事情十年! 他不恨蓝斌,也不怪蓝斌,更不怨天怨地,他和梁梵曾经造下的冤孽就让他来偿还吧! 他忘不了尚风和戴旭,也忘不了梁梵,但是他更忘不了今天所经历的一切,所以原谅他的胆小! 从和梁梵相识的一幕幕在他的脑海里闪过,或许他们的相识就是一个错误。 想着,明毅果断跳进河里。 第13章:同病相怜 明毅走后,蓝斌也挣扎着起身。既然敢设计明毅,蓝斌已经做好逃跑的打算。 说他没种,说他胆小,说他不要脸,怎么说也好,蓝斌还是想继续活着。他还不想死,他还没有过上好的日子。 走出门口,看到暗卫躺在地上,用愤懑的眼光瞪着他,蓝斌越过他,走到一个花瓶旁边。移开花瓶,挖起地里的盒子,蓝斌拿出里面的金银财宝离开。 他曾经无意间看到鸨母屡次在这里徘徊,便知鸨母肯定在这里藏着什么,保姆果然在这里藏下私房钱。 暗卫恨恨的看着蓝斌离开的方向,若不是他动不了,他一定会劈死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不!一下劈死他还太便宜他! 蓝斌穿上一件最朴素、最破旧的衣裳,把自己装扮起来,让外面的人再也认不出他就是那个低贱的小倌,也不让其他人发现自己身上怀着这么多的钱财。 一路上,蓝斌掏出仅装着铜钱的钱袋,吃干巴巴的馒头,住低等的房间,尽量把自己把普通的穷等人家融在一起。十年来,他学会了忍耐和掩饰。 尽管他尽量的掩饰,但是身上的症状还是越来越明显。他不敢看大夫,怕被其他人知道,又过上被欺负的日子。就算他看了大夫恐怕也治不好这个病。 怕被医童和大夫看出问题,蓝斌连买止咳药和止痒药都不敢,只能一个人默默把所有的不适忍下。 一个人看到蓝斌倒在林子里,掀开他的面纱后,静静为他盖上面纱,找了一个高壮的大汉把蓝斌带回他的住处。 “大牛子又救人了?” 被叫的人尴尬的笑了一下。 大汉说道: “他们只是八卦,没什么意思,你不要介意。你救人,这是好事,我们都会帮助你的。” “我知道。” “大牛子,我以为你又不见了!” “娘,我只是出去一下,你身子不好,不要乱跑。” 大牛子扶着老妇进屋,示意大汉把蓝斌放进他的房子。 老汉看到大牛子把人带回来只是摇摇头,对老妇说道: “我都和你说过,儿子只是出去一下,就你瞎折腾!”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老妇紧紧抓住大牛子的手臂,连连说道。 平稳老妇的情绪后,大牛子和老汉说几句话便回自己的房子。仔细的为蓝斌把脉,大牛子发现蓝斌的病情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似乎是遭受什么而恶化了。 无意间发现蓝斌身上藏着许多的银两,大牛子把蓝斌的钱财放好,不禁埋怨蓝斌带着这么钱,却不知为自己看一下病。一想到蓝斌得的是这种不干净的病,不敢去看病也是情有可原。 从捡来的植物里分出几味药材,大牛子把药熬好后倒进一个碗里,端进房里为蓝斌喂下。 一个碗的药被昏迷中的蓝斌吞吞吐吐,大部分都流了出来。大牛子再去煎药,静静喂蓝斌喝下。 大牛子打来一盘水为蓝斌梳洗,从蓝斌怀里掏出钱袋,在他的包袱中拿出一件外衣,费心的为他穿上后再把钱袋塞回他的怀里。 蓝斌醒来,警戒的看着面前戴着黑纱围了一圈的斗笠的大牛子。 大牛子压低声音说道: “我看你昏迷在林子便把你带回来。你安心在这里休养,你身上的病我不会和其他人说去。” 蓝斌听到他说的话,愣愣的看着他,随后眼带不相信的看着大牛子。 大牛子没再多说,他们是否有恶意,他相信蓝斌能分清。拿起地上弄脏的外衣,大牛子走出房间,并为蓝斌关上门。 待大牛子离开后,蓝斌赶紧摸出身上的钱袋和包袱里藏着的钱财,细细数着,发现一个铜板也没缺少后松了一口气。随即深思起来:大牛子手上拿着那件外衣是他的没错,看他身上干净的外衣便知大牛子为他换了衣裳。他还细心的把钱袋塞回他的怀里,说明他还真不贪那点钱;包袱有些凌乱,相信大牛子一定发现他包袱里的金银珠宝。 东西都还在,让蓝斌有些信任大牛子,毕竟这些钱已经足以让一个普通家庭丰衣足食一辈子,大牛子都不贪这些了,还能贪什么? 一个老汉打开房门,端着稀饭和一个馒头走进房间。把东西放在蓝斌睡的炕上,老汉说道: “幸好你遇上的是我家善良的大牛子才被救。大牛子说你生病了,要在这里住一阵。你放心在这里住,我家大牛子会帮人看病,他一定会把你身上的病治好!” 老汉自豪的说。要不是他家大牛子帮人看病收些铜板,仅靠他们两个老不死怎么能吃的上稀饭和馒头? 掩下审视的眼光,蓝斌掏出钱袋,把里面的铜板都倒出来: “老人家,这是我在这里住的费用和吃的费用,请你收下!我会继续想办法给你付钱的。” 老汉知道蓝斌误会他是来暗示收钱的,赶紧摆摆手,急急说道: “不!不!你把钱给了我们,你以后怎么办?” “老人家,你就收下吧!我病好后会去赚钱的,我会付清欠你的费用,也会为自己存钱的。” 说着,蓝斌把铜板放在炕上,等着老汉来拿,也不多说。不是蓝斌吝啬才给老汉这点点钱,实在是钱不可露眼,他相信大牛子不代表相信大牛子的家人。 老汉见蓝斌态度坚硬,于是拿上铜板离开,一边走着,一边喃喃说道: “这孩子还真……” 老汉拿了钱便去找大牛子,把这件事和大牛子说,大牛子听了,说道: “他给你就收下吧。他吃我们的、住我们的,给钱给我们也是很应该的事情。” 说着,大牛子从铜板里拿出三分之一的铜板藏起来,剩下的便交给老汉当做伙食。 “大牛子,你拿多点吧!你也要娶妻生子了,存多点钱,以后才有钱娶媳妇和养孩子。” 大牛子在斗笠后露出一抹苦笑,然而老汉却看不见。 看到大牛子端进一碗药汁,脸依然被斗笠垂下的黑纱挡住,蓝斌说道: “你是有多见不得人,需要隔着黑纱与人相见?” 大牛子不客气的反驳: “你自己还不是带上面纱,凭什么说我?” “……” 蓝斌语塞,他是真的不能以真面目见人,但是这有什么值得说出来? 蓝斌接过大牛子手上的药喝下。 蓝斌发现大牛子的药让他的咳嗽减轻,同时他身上的病处也不那么痒了。虽知道自己的病不可能治得好,但是他还是抱着一丝丝希望,希望大牛子能把他见不得人的病治好。 大牛子把药伸给他的时候,蓝斌眼尖的发现大牛子微微拉起的衣袖露出的一小节手臂上长着一些红疹。 蓝斌愣住了,手上的药汁打翻了也不察觉。 “我说你怎么不会把我的事情告诉被人呢?原来也长着这些肮脏的东西!” 回过神的蓝斌,用嘲笑、讽刺的目光盯着大牛子看。随即想到自己的情况比大牛子更糟,不禁有些失落。 大牛子没应话,蓝斌想了想,半惊半疑说道: “你是让我给你试药吧?!” “如果你一直不能想些好的事情,不能对人多一份相信,那么就算我把你的病治好了,你的人格还是没药救了。” 大牛子冷冷的吐出这句话。蓝斌说他患上花柳病,大牛子不介意,因为这是事实,但是蓝斌不断质疑他的人格,那就是蓝斌的人格有问题! 蓝斌不再说话,不是因为大牛子的话,而是就算大牛子把他当成试药的东西也无所谓,只要能让他有可能把病治好,他不介意喝下一堆不明效果的药。他就算有钱也不敢到医馆看病,再糟糕也不会更糟了不是吗? 看着蓝斌坚定的把碗里没流完的药汁喝下,大牛子拿过碗走出去。 把一个躺椅搬进房里,大牛子陆续把床上所需要的棉被和枕头搬进房子,放到躺椅上。 这间房子本来就是大牛子的,现在蓝斌睡了他的炕,他相信蓝斌不会愿意和他睡在一起,他唯有睡在躺椅上。这躺椅是老汉做的,老汉和老妇就是做这些竹制品谋生的。 蓝斌静静看着大牛子进进出出,他没有把大牛子赶出去,因为他没理由也没有资格,但是大牛子别想他会主动让出火炕。 把东西搬进来后,大牛子没有马上躺在躺椅上,而是出到外面,等天黑才进来睡觉。 第14章:不能相认 走出房子,大牛子走到无人的地方摘下斗笠,露出的正是明毅的样子,只是脸上长了几颗和手臂上一样的红疹。 大牛子正是明毅。 当时他跳进河里,在水里沉浮、挣扎的时候,明毅终于想通了:他还不想死! 不是明毅贪生怕死,而是他放不下戴旭、尚风和梁梵。他明白,只要住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只要能知道他们的消息,只要知道他们一直安好就足以让他能继续活着。 不会游泳的明毅尽管后悔也只能在水里无力的扑腾,悔恨的眼泪和河水混在一起,他的意识只能越来越模糊。 醒来的他发现自己被老汉救了,老汉的儿子正是在这条河水里沉没,为此老妇开始疯疯癫癫,常常跑到河边找儿子,老汉这才发现河边的明毅。 明毅正想要重新的生活,于是同意老汉的说法,以另一个身份继续活着。老妇疯了,不能帮忙编制家用品拿去卖,仅靠老汉一个人谋生,生活很困难,但是看到老妇能时常露出笑脸,老汉已经很满足,对明毅也像亲生儿子一样,有吃的也先给老妇和明毅,自己常常挨饿。 明毅看到这种状况,尽管很想帮忙,但是没有人会相信他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的医术。 尽管如此,明毅还是时常到林子和山上采草药,熬药给老妇。村里人发现老妇越来越正常,全当老汉捡回一个儿子让老妇恢复正常,根本不知道最大功劳是明毅的医术。 一次偶然的机会让明毅救了一个在道路上发羊癫疯的大汉,大汉本来和老汉住在同一个村子,在路人的相互告知和大汉的承认下,村里人才发现明毅会医术,医术还不错。 村里人都有些大大小小的病,但是镇里看病很贵,还常常被医馆骗钱,只能忍着没去看病,现在知道明毅会看病,都找上门。 明毅不敢靠近大家,一方面是怕自己身上的花柳病的症状被看出来,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和其他人接触,于是找出一根细细的绳子,让病人绑在脉搏上,隔着一张桌子看病。 明毅看病也是要钱的,看在他们都是一群贫穷的村民,只敢收几个铜板。他们一般都是今天来看病,第二日才来取药,因为明毅要去山里采药给他们。 村民知道老汉生活困难,明毅终于有一特长,也知道不会白白帮人看病,没想到明毅收这么低廉的诊金和药费,而且吃完一剂药便觉得身上的病好了许多,与镇里花上全部存蓄还要喝几剂药都不能好的看病差太远了,于是把家里人也带过来,让明毅看看病。 这件事传开了,这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找上明毅看病。 明毅的采药量越来越多,也不仅仅是需要什么药就采什么药,看到可能会用到的草药也会采回家里备着。老汉也不编制那些大费工夫却赚不了几个铜板的竹制品,而是帮明毅接待病人,有时也陪明毅去采药。 老妇的病情已经好转,除了有时还会发病,大多时候还是很正常,只不过把明毅当成原来的儿子,于是大伙叫明毅就成老汉原来儿子的名称——大牛子。老妇留在家里看门,顺便晒晒草药,若是病人来了,遇上明毅出去采药的时候,老妇便叫病人等一下。 村里人都会编制竹制品,老汉只能把编制好的东西拿到镇里去买。大户人家看不上这东西,小户人家知道这是手艺活,不需要本钱,于是把价钱压得很低,更多时候是没人要、卖不出去,老汉只能又把东西带回家。 现在这些竹子编制的桌子、椅子终于被派上用场。病人多的时候就为围着桌子坐,喝着淡而无味的开水闲聊着。 听到远远传来的马蹄声,村民都走到外面观看,明毅也跟着走出来,正好看到一队骑马从面前跑过。 村里人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但是认得跑在最前面的黑衣男人,这个男人带着这些骑马的人从他们村里经过很多次呢!村民还知道的是,他们在找一个人,还说谁能提供那个人的消息就会得到很多钱。 住了很久,明毅才发现这些村里离京都竟然很近,因此梁梵每次出宫出来找他都会经过这里。 原来天竺教为了能打探御宣朝的事情,所设下的那个据点离京都不是很远,所以蓝斌出宫不久后才会被困,而明毅顺着河水被冲到这附近。 梁梵经过的时候,面无表情的审视围观的人,希望在这里的人找出心里一直念着的人。 明毅发现梁梵的目光正要往他看来,马上闪身躲进房里。 为什么还要找他?难道梁梵还不知道他发生什么事了吗?他这个本该下地狱的人苟延残喘着,为的只是能知道他们还活得好好的啊。现在大费周章的寻找他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更该死。 为什么不能当他已经死了?为什么他们不能开始没有他的美好生活? 明毅斗笠后已是泪流满面。裹着面纱的蓝斌走出房间,看着明毅的方向若有所思。 看完热闹,村民又进来坐着,等着明毅给他们看病。明毅刚刚哭完,不敢出声,怕被村民从他沙哑的嗓音听出不对经。看完一个病人,明毅快速在纸上写下一些东西,随后朝病人点点头,表示已经得知他的病情,又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 村里人知道明毅有很多怪习惯,见他不说话也不觉得什么,只当他已经累了,所以才不说话。 老汉见有空,也坐到桌子旁边,和村民聊天。 见老汉来了,村民调侃的说道: “你说刚才那群人找的人是不是你家大牛子?” 老汉有些担心的看了明毅一眼,随即绷着脸大声说道: “胡说八道!我家大牛子就是我家的,才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村民没想到老汉的反应会这么大,均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回神,聊到其他事情去了。 等村民都离开,天色已经晚了,采不了草药了。给村民看了一整天的病,明毅有些累了。兴许是今天又见到梁梵,明毅觉得比平日更要疲惫。但是翻来覆去却睡不着,于是明毅抓起棉衣套在身上,走到庭院中。 明毅走出后,蓝斌也穿上衣服走到明毅身边。 “吃药了吗?觉得怎么样?” 这几日,天气有些反常,更多的人生病,明毅忙着给村民看病,没空给蓝斌煎药,于是便叫老汉为蓝斌煎药后给蓝斌送去。 “吃了,觉得好了很多,但是那些东西就是消不下去。” 蓝斌以为大牛子真的拿他试药,于是把吃药后的情况很认真的说出来,希望大牛子真的能找到药方把他治好。 明毅怎么会猜不到蓝斌的想法呢?他只是不想再说。 事实上,明毅没有拿蓝斌试药,真是试药的人是明毅,明毅试过药,觉得有用才让老汉煎药给蓝斌送去。会问蓝斌的情况,是因为明毅担心他们得的不是完全一样的病,又担心他们患病程度不一样,会不会效果也不同。 蓝斌说的事情,明毅也知道。 红疹消不下去,明毅暂时还没有办法,要是红疹能消下去,他们康复的可能性就很大了。自认不如师父的明毅也不相信自己会找出办法解决师父也没有办法解决的疾病,所以只能尽量把病情控制住。明毅觉得病情没有加重已经是他最大的能耐。 会在林子发现蓝斌是明毅始料不及的事情。或许老天依然眷顾着他,让他来照顾蓝斌,补回他和梁梵曾经做下的罪孽。 两人并肩站在一起,站了许久,明毅才提步走回房间。 “周明毅!我没有后悔我做的事情,也还没有原谅你们对我犯下的错!” 蓝斌转身,看着明毅的背影吼道。 明毅停下脚步,许久,在蓝斌以为他不会说话后才说了一句话: “我没怪你,也没有祈求你的原谅。” 说完,明毅走回房间。 明毅走后,蓝斌还站在原处很久,久到他再也流不出眼泪。 回到房间,蓝斌看到明毅已经躺在躺椅上,像是已经熟睡。他躺在炕上,原以为已经流干的眼泪再次从眼角滑落,不禁低声抽泣起来。 明毅睁开眼睛,眼里布满无奈,无声叹了一口气。 这夜,两人睡在不同的东西上背对着,没有再说话,却都是彻夜未眠。 第15章:暴露 第二日,明毅早早起床梳洗,拿起背篓到山里采药。镇里药馆的药材是从别处运来的,村里的百姓也不知道这些草药的作用,是以这几座山上都长着许多草药,明毅很快就把背篓装满,恋恋不舍的离开。 明毅想把更多的草药带回去晒干,这样村民煎药就不需要用大锅,还可以缩短煎药时间,同时药性也会比较好。 背着草药走在回去的小路上,明毅看着一个小孩在路上天真的玩着地面上的泥土,不由勾起嘴角,露出微笑。 转头看向前方,明毅笑不出来了:一只牛朝他们冲来。 明毅赶紧拉上孩子,扑到旁边的草丛中。 孩子的母亲看到牛朝自己的孩子冲过去,吓得要死,来到明毅身边的时候,看到明毅掉了斗笠,露出长着红疹的脸庞。 她把孩子从明毅怀里拉出来,看着明毅脸上的红疹有些惊怕。 明毅还没从刚才惊险的情况中反应过来,所以没有发现自己斗笠已经掉了。回过神的他首先想到被自己拉走的孩子,于是伸手抓着孩子的手臂,紧张的问道: “你没事吧?” 孩子的母亲害怕的抽回孩子的手,大声叫道: “你别碰我的孩子!” 孩子看到明毅的样子已经有些害怕,听到母亲大叫,更是忍不住,大声哭泣起来。 明毅看到妇人嫌恶的眼光,这才发现自己的斗笠掉了,赶紧急急捡起斗笠盖在头上。 但是太迟了,被妇人的吼叫和孩子的哭声吸引过来的村民已经看见明毅的模样,连连抽气几声。 明毅迅速站起来,掉了的草药也来不及捡,快速跑回家。 明毅走了后,村民闹成一团,村民不知道明毅患的是什么病,但是看他那样便觉得可怕。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话: “那是瘟疫的传染病,一定是传染病,他会害死我们的!” 听了这句话,村民更是惶恐,有人说道: “那是大牛子!” 另一个人说道: “什么大牛子!他只是老汉捡回的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东西!” “我们不能让他害了我们,一定要把他赶出这里!” 听了这句话,村民一起叫道: “赶出去!赶出去!” 于是每人都拿上一个干农活的工具,有人拿了扁担,有人拿锄头,更有人拿了镰刀。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老汉家走去,有些路过的人问了情况,也赶紧回家带上工具加入队伍之中。 明毅回家后,赶紧冲到房里,抓起蓝斌的手就要离开: “走!我们赶快走!” 蓝斌抓住明毅,问道: “我们为什么要走?” “村民看到我的样子了,很快就回来兴师问罪,我们还不走就要被打死在这里!” 蓝斌不以为意的说: “是你被看见了,是你快要被打死,关我什么事?” “他们看到我斗笠下的样子,一定会让你把面纱也摘下的!你不想暴露也不行!” 听了明毅的话,蓝斌觉得很对,于是埋怨起来: “都是你被发现了!要不是你,我才不需要逃跑!”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说着,明毅抓起蓝斌的手就要跑,却发现村民已经来到篱笆外。 老汉和老妇听到明毅和蓝斌的争吵走了出来,看到两人在庭院里争论不休。 从他们的语气,老汉听出明毅要离开,正想开口让明毅留下时,发现一群拿着干活工具的村民围在他家的篱笆外。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老汉想问清情况,村民把老汉推开,把明毅两人围在一起。 有人用扁担把明毅推倒在地上,老汉正要大叫,看见明毅掉了斗笠露出的脸上的红疹闭了嘴。 “你看他的样子,这一定是瘟疫的传染病没错,他旁边那个一定也是这样!” 说着,已经有另外一个人用东西掀开蓝斌的面纱。 村民看到蓝斌脸上比明毅更严重的症状,不由惊叫。 有人开始埋怨老汉: “你看你捡了什么东西回来?!你这是害死我们啊!” “天啊,你怎么让这些害人的东西来了这里,还进入我们的村子?” 村民中的妇人开始怨天怨地的呼叫。 老汉也没有想到明毅现在会成了这个样子。他把明毅捡回来的时候,明毅还什么事也没有,后来明毅开始不停的抓挠,身上便长了一些小点,老汉还当明毅是不适应这里的坏境才会这样。明毅带上斗笠,他也当成明毅不想被村民看见,没料到明毅是要掩盖这种东西。 明毅看到要往他这里冲来的老妇被老汉抓住,老汉对老妇连连摇头,嘴里要嚷着: “他不是我们的儿子,我们的大牛子不是他,你不要傻了!” 明毅低下头,他没有向村民解释这种东西不会简单就被传染,因为他知道村民不会相信。 “把他赶出村子!把他赶出村子!” 村民叫嚷着,手上的扁担和扫把朝明毅和蓝斌打去。 明毅以身护着蓝斌,蓝斌被明毅压在身下,大声说道: “这不是传染病!不会传染你们!你们不是没有染上吗?” 村民愣了一下,有个人指着蓝斌,又比比明毅说道: “他说谎!他骗我们!这个东西给我们看病都要隔着一个桌子,不是怕传染给我们是为什么?!” 听到这话,村民手上的工具又朝明毅和蓝斌打去,明毅趴在蓝斌身上,凑到蓝斌耳边说道: “他们不会相信我们说的话!你说再多也是激起他们的愤怒罢了!” 听到消息赶来的大汉抢过一个村民的扁担,把围着明毅和蓝斌的村民赶开: “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 大汉指着老汉说道: “你的儿子死了,是谁当你的儿子?是谁治好你的妇人?是谁赚钱给你们吃好的、用好的?!” 说着,大汉的手指指着村民绕了一圈,说道: “你们这里有多少人找过他看病?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他治好我们的病,我们就该被他害死吗?” “我们看病都是有给钱的!他又不是白白给我们看病!” “把他留在村子里,要是哪家的人被传染了,谁负责?” “要是害死我们家的孩子,谁干活?” 村民你一句我一句的说道,脸上没有对明毅和蓝斌的怜惜和容忍。 大汉听了村民的话,不敢相信村里的人竟都这样。 “别说了!我们走!我们自己离开!” 明毅大叫!他本来就是要走的,村民只要不要伤害他们,让他们离开就行。 “我和你们走!我也不想呆在这里了!” 说着,大汉扶起明毅,捡起斗笠为他戴上。他拉起蓝斌,让蓝斌把面纱盖上,随后扶着明毅,带着蓝斌离开。 村民看着他们离开,脸上是鄙视和理所当然,一点也不觉自己做错了什么。就是要他们走,反正不要在村子里传染疾病就好。 “这附近的消息是连通的,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开,我们不能呆在任何一个村子里,只能到城镇里避避风头。我在城里认识一个人,他那里的房子很多,我们可以先去那里住着,以后的事情再做打算吧!” 大汉和明毅说道。 明毅叹气说道: “你不该意气用事和我们离开!还要劳烦你为我们想办法。” “我的命是你救下的,做这点小事不算什么。村里人的那种做法让我都心寒了,回不回去也没什么必要。” 明毅不再说什么。他救人和帮人本不图什么回报,但是村民做的事的确让他感到很气愤,尤其老汉的态度更是伤透他的心。 到了大汉说的地方,明毅发现事情不是大汉说的这么简单。 原来大汉说的朋友的房子是间简陋的四合院,他的朋友把这里的房子一间间租出去,还有几间房子没有租出去,但是他似乎不愿让他们免费住在这里,所以大汉和他在一旁争吵。 蓝斌走到他们身边,大汉的朋友看到蓝斌脸罩面纱,心里就不快,知道他们想白住,态度更是恶劣,说道: “要住?行!付钱!没钱付就滚蛋!” “我们会付钱!你明天来找我们要钱吧!如果我们没钱付,你再把我们赶出去就行。你的房子反正空着,让我们住一晚不会损失什么。我保证我们明天一定能交出钱,我现在没什么可以用来保证,只能口头上承诺,你爱信或是不信随你!” 他见蓝斌说得肯定,于是信了八分,然而走之前还“哼哼”两声。 蓝斌抓住大汉的手臂,阻止大汉追上去。 “你怎么许下这个话,我们哪来的钱?” 没等蓝斌应道,明毅把他们招进房子里。 “大汉哥,有件事麻烦你了。” 蓝斌把他藏着金银珠宝的地方告诉大汉,让他回村子里把东西带出来。 明毅也把自己存起来的铜板藏着的地方告诉大汉,让他拿出铜板后,全交给老汉。 “此等忘恩负义之人,你还念着他们……” 蓝斌要说出来的话被明毅的眼神止住。 第16章:躲藏 大汉回到村子,村里人见他没有把另外两个带回来,松了一口气。但是想到他接触到那两个,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传染上,于是有些害怕的看着他,想着要不要把他也赶出村子。 大汉看到他们的神情便知道他们的想法,于是说道: “我是回来拿东西的!拿了东西,我就会离开,以后不会再回来。” 这样最好!村民想,等他拿完东西,他们还要去把老汉家的房子烧了,免得传染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给他们。 大汉按照蓝斌交代的把钱取出来,再去取出明毅藏起来的铜板,把铜板交给老汉: “你不把他当儿子,他却把你们放到心上,现在还叫我把钱交给你。” 大汉放下钱,说完就拿起蓝斌的包袱离开。老汉看着大汉的背影,把装着铜板钱袋放进怀里,嘴唇抖了抖,最后只是摇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大汉依照蓝斌的要求,拿出一百两的银票到钱庄换成散钱。 回到四合院,经过曾经的朋友,大汉看也不看他一眼。他过去的二十几年白过,认识的尽是一些小人。 大汉把包袱交给蓝斌,并从怀里掏出换得的散钱。 蓝斌接过包袱直接藏起来,他相信大汉,要不也不会让他回村子拿出这些东西。 “不用等他来收房租了,你把钱拿去交房租吧!我不想再见到你那势利的朋友!” 蓝斌拽拽的说道。对于这种势利的小人,有钱才是大爷。 大汉抬眼看着蓝斌说道: “我要申明一下:他不再是我的朋友,请你以后说话不要把他和我扯在一起。” 大汉为蓝斌也弄来一个和明毅一样的斗笠。 镇里常常出现一些外地人,也是头戴着斗笠、脸隔着黑纱,也有些未出嫁的女子戴上这种斗笠,有些女子的斗笠垂下的是黑纱也有些垂下的是白纱,所以明毅和蓝斌戴着这种斗笠也不会让镇上的人感到奇怪。 大汉为蓝斌弄来这东西是希望他们能常常出去走动,不要闷在屋子里。 带着两人出门,为了避免引起其他人的好奇,大汉也戴上同样的斗笠。 想着镇上的东西,大汉专带两人往有趣的东西去,然而两人都是见过大场面,见惯各种东西的人,这些东西根本不能引起他们的兴趣。 明毅假装喜欢的对大汉道谢,蓝斌只能不情愿的接下大汉买来讨好他们的小东西。 “两串冰糖葫芦!” “我要所有的冰糖葫芦了!” 大汉和一个男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小贩接过男人的一锭银子,赶紧把插满冰糖葫芦的棒子交给男人,男人没有接,而是让身后另一个人接了。 男人正是明毅的师兄莲扬,莲扬身后的是拓仁。 大汉拉住小贩说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的两串冰糖葫芦呢?” “我已经把冰糖葫芦都卖给这位爷了!你要就找这位爷要吧!” 小贩比着莲扬和拓仁说道。 镇上买冰糖葫芦的不止这个小贩,但是大汉一时去哪找出另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呢? “这位爷,我们是一同来的,奈何小贩见钱眼开,把东西都卖给你了,你能不能卖两根冰糖葫芦给我!” “我不是卖冰糖葫芦的!你找其他人去!” 梁梵找人的动静这么大,莲扬当然知道师弟失踪了。到皇宫找梁梵晦气,可是梁梵已经外出寻人,留下戴旭代理政事。找不到人的他现在心情正不好着。 莲扬只是知道自己的师弟不见了,还不知道明毅发生了什么事。 大汉正要继续和莲扬讲道理,被明毅拉住衣袖。 本来躲在明毅身后,想把自己隐藏起来的明毅看见大汉正要和师兄起冲突,赶紧把他拉住,朝他摇摇头。 蓝斌看出明毅的胆怯,便知明毅肯定认识这个人。 “大汉,我们才不要这种小孩子的玩意,那东西,谁要谁拿去!” 蓝斌有意帮明毅,没想到说话语气激怒莲扬,莲扬看到大汉带着两个身子纤细的人,于是嘲笑道: “原来是想买来讨好人来着,让我瞧瞧他们有多美或是什么飞天本领让你迷昏了头!” 听到莲扬这样说,明毅吓得面无血色,就连蓝斌也被莲扬说的话吓得愣住了。 莲扬正要摘下明毅和蓝斌的斗笠,被人喝道: “莲扬住手!不得无礼!” 听到熟悉的声音,明毅震惊的看向来者,牵着尚风走来的不正是养育他、教育他的师父吗? “小徒顽劣,三个不要在意!” 师父来了,莲扬只能收敛,趁他对大汉说话的时候,朝他的背影做鬼脸。 “尚风,师伯是不是在师公身后做鬼脸?” “是!” 尚风点头,肯定的说道。 “师父,徒儿错了!” 莲扬苦着脸说道,暗地里朝尚风瞪眼嘟嘴。 “我只是想要两串冰糖葫芦……” 显然大汉也被莲扬的话和举动吓到,不明白自己只是想要两串冰糖葫芦,怎么惹得对方要摘下明毅和蓝斌的斗笠。 蓝斌翻了翻白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傻汉还想着冰糖葫芦。 “还不快把冰糖葫芦送过去!” 男人朝莲扬瞪眼,拓仁未免自己的爱人再受委屈,赶紧抽出两串冰糖葫芦塞到大汉的手中: “师父,我们还得找地方落脚,想想怎么找师弟呢!” 听到拓仁的提醒,男人牵着尚风离开,莲扬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身后。 “你自己吃去,别烦我!” 拓仁讨好的递给莲扬一串冰糖葫芦,被莲扬抢过来又朝他扔去,如果不是拓仁躲得快,身上肯定粘上冰糖葫芦的糖浆。 如果这样就不再理莲扬,那就错。拓仁明白莲扬的性子,又抽出一串递到他的面前。 莲扬这次没有发脾气,反而欢快的接过冰糖葫芦,一边乐滋滋的吃着,一边模糊说着: “还是……你疼我。” 他们走后,蓝斌掐着大汉的手臂说道: “你这个笨蛋!为了两串冰糖葫芦险些让我们的脸露出来!” 大汉回神,静静递给蓝斌一串冰糖葫芦。他已经不想再和蓝斌争论了,似乎是他出语冒犯了别人,那个人才要摘下他们的斗笠吧? “大牛子?” 明毅恋恋不舍的收回追随师父等人而去的目光,接下大汉递过来的冰糖葫芦嚼着。 嘴里吃着甜美的冰糖葫芦,明毅心里却是满满的苦涩。 与师父再见,自己却不能以真面目相见。 从拓仁的话中,明毅明白师父等人是出来寻找他。他们大费周章的找他,他却要躲起来,就算正面相遇也不能相认。 尚风这孩子变了,变了很多,可惜他没有办法瞧着尚风的改变和长大,还有戴旭,再次逃生后,明毅再也没有见过他。 蓝斌发现明毅的伤心,有些愧疚的把自己手上的冰糖葫芦递给明毅: “我冰糖葫芦也给你吃吧。” 压低声音,明毅说道: “不用,你自己吃吧。” 再好的东西对明毅来说都是味同嚼蜡。 蓝斌犹豫许久才把冰糖葫芦塞到嘴里,然而他却尝不到幸福的味道。 “我记得我以前吃的冰糖葫芦很好吃!这冰糖葫芦都不好吃,你也不要吃了!” 蓝斌把手上的冰糖葫芦扔掉,也把明毅手上的冰糖葫芦抢过来丢了。 “大牛子!过来这里!” 大汉把明毅和蓝斌招到告示牌前,指着告示上的画像,大牛子说道: “这不是大牛子你吗?” 说着,大牛子低声问道: “这上面怎么贴着你的画像?上面写了什么?” 大牛子看不懂告示上的字,但是看出告示上的画像和他曾经见过明毅的样子很像,于是向明毅问道。 “万两黄金……这是你的价位。” 蓝斌挪揄说道。 最后扫了一眼告示上写的字,明毅没有回答大汉便离开。 大汉看着明毅的背影,想了想,还是没有问蓝斌,追着明毅而去,蓝斌默默跟上。 离开的明毅不知道莲扬等人离开后又回到他们相遇的地方。 原来莲扬离开后,越想越觉得躲在大汉身后的人有些可疑,他的身影有些像明毅。回来找不到人的莲扬不禁后悔自己当时没有摘下他们的斗笠。 “你确定那是明毅吗?” 莲扬的师父问道。 莲扬想了想,说道:“不确定。” 拓仁见莲扬闷闷不乐,于是安慰道: “那个人肯定不是你的师弟!看他样子不像被挟持,要是你的师弟,他怎么不和你们相认呢?一定不是他!” 莲扬的师父低头思忖,如果那是明毅,那么不和他们相认也是有可能的。如果是明毅有心躲避,那么梁梵大张旗鼓找人却一无所获也说得过去了。 他没有和莲扬说,他竹筒里的蜜蜂在遇到刚才三个人的时候蠢蠢欲动。他曾今利用过这些蜜蜂治疗过花柳病的病人,虽然没有治好这种病,但是这些蜜蜂已经记得花柳病患处的味道。 第17章:再次被发现 知道外面都有人在找他,明毅更不敢出门。 他写了一些药材,给大汉去抓药,怕被人看出迹象,不敢把所有的药都写在一张纸上,明毅把需要用到的药分别写在几张纸条上,让大汉到不同的医馆捡药。 村里的传言流传到镇里,虽然明毅等人已经低调行事,但是明毅身边的人看着他的眼光也带着几分审视。 明毅和蓝斌平日都戴斗笠的事情传出四合院,开始有人找上门,要明毅和蓝斌摘下斗笠,以示他们不是传言中的人。 “怎么办?” 蓝斌看着围在门口的人,抓住明毅的手,心急如焚的问道。 “天要我们死,不得不死!” 明毅冷冷的吐出这句话。 一个会武功的人拿了石头打下他们斗笠,把他们的真面目暴露在大家面前。 大家看到他们的样子都觉得毛骨悚然,和明毅住在同一个四合院的人都惶恐不安,担心自己会不会已经被传染上。 买药回来的大汉护在明毅面前,阻止群众靠近明毅。 大汉想多了,就算让群众靠近明毅,他们也不敢。 人群中一个人突然说道: “那不是什么瘟疫的传染病,那是花柳病!” 村民不懂,不代表镇里见多识广的人不懂。听了这句话,也有几个人应和着: “是啊,我那年看到那个死在街上妓女也是长着这些恶心的东西!” “对啊!这是花柳病没错!” 明毅、蓝斌听了,脸上血色顿失。比起传染病,这个词语更让他们感到害怕和羞耻。 “烧死他们!” “不!把这两个丢人现眼的东西带去浸猪笼!” 群众纷纷说道。 知道不是瘟疫的传染病,他们的胆子大了起来,拿起棍子就要冲上去。 大汉非常吃力的为明毅和蓝斌挡着打下的棍子。 官府闻言,来了几个捕快。 捕快上前抓住大汉,没有大汉的阻挠,群众冲到明毅和蓝斌身边,手上的工具朝两人打下。 见两人快要被打死后,捕快才出口阻止。 捕快不敢上前抓起明毅和蓝斌,打算拿绳子绑住他们的脚,把他们拖着他们到府衙,大汉见状,冲上前说道: “你们不要过来,我自己来!” 听他这样说,捕快当然认同,趾高气扬走在前面带路,说道: “你把他们带到府衙,自有官府老爷主持公道!” “还好吗?你们别怕,我们到府衙找青天大老爷主持公道!我们又没碍着他们,他们怎么可以随便打人。” 蓝斌已经放弃了,认命的被大汉架着。 明毅苦笑,大汉想得太天真了,对他们这种人,是没有任何权利可谓的。到官府也是死路一条,不过不会受很多苦就是。 大汉一手架着一个人,缓慢走着,群众跟在他们身后几尺远,打算一起到府衙问罪。 走在前面的捕快受不了他们乌龟爬的速度,不耐烦的说: “你们走快点!” 料定他们不敢过来,大汉朝他们吼道: “你们让他们把人打伤了,我一个人扶着两个人当然走得很慢,你觉得我们走得慢就过来帮忙扶一下啊!” 听到大汉这样说道,捕快不敢再说什么,摸摸自个儿鼻子,依旧在前面带路,只是走路慢了很多。不是体恤明毅、蓝斌和大汉,而是不想也不敢去扶明毅和蓝斌。 捕快把大汉三人带到升堂的大堂后站在旁边,群众很自觉的站到大堂的门口。县老爷从内堂出来,坐在高座上: “堂下何人?为何击鼓鸣冤?” 击鼓鸣冤的是捕快,一个捕快站了出来,跪在地上说道: “县官老爷,这两人患了花柳病,我等觉得应该对这两个人施予极刑!” “是啊是啊!” 群众在门外应和。 县官本来还有些混沌,听到“花柳病”三个字顿时吓醒,看到明毅和蓝斌脸上的东西后,连连作呕: “……你们怎么把这两个东西带到这里,污了这个地方?” “……”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们带下去?!这两个银荡的东西,明天午时烧了他们!浸猪笼还怕污了河水!” 县官一边走进内堂,一边说道,就这样把明毅和蓝斌的死刑定下。 群众听县官这样说,顿时欢呼起来。 “这……这简直是草菅人命!” 大汉没有想到想象中为民伸冤、正义凛然的场面没有出现,反倒是县官一句话就定下明毅和蓝斌的罪名。 “喂!县老爷没有提到你,把他们送进牢里,你就可以走了!” 捕快用棍子捅捅发怔的大汉,说道。 “不!不是这样!我们走!我们离开!” 说着,大汉要扶起明毅和蓝斌离开。 捕快挡在他们的面前,说道: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县老爷没定你的罪名已经是深明大义!还不快走!” 说着,捕快把大汉赶出去,剩下的人,两两用棍子穿过明毅和蓝斌的腋下,把他们架着送到地牢。 大汉扶起他们两个的时候,两人都没有反应,直到捕快架着他们,他们顺着棍子的施力蹒跚的走着。 来官府,他们已经做好要死的准备,得知县官的判刑也没有太大反应,他们只想不再连累大汉。 蓝斌离开前,转头对大汉说道: “我的东西送给你了。你拿着那些钱找个好人家的女儿娶回家吧。说不定我们会投胎成为你家的孩子。” 捕快碎了一口: “还想投胎当人呢?能投胎当畜生已经不错了,只怕你们不能投胎,要一直在十八层地狱受苦受难!” 蓝斌想朝大汉扯个微笑,但是终究做不到。 “看好他们,别让他们死了!老爷明天还要当众把他们烧死呢!” 捕快把他们送进牢房,对狱卒说道。 狱卒连连应道:“是是是!” 同一间牢房里还有其他人,他们见有新人进来,正要欺负一下。 “你们别过来,我有传染病!” 明毅说着,还故意把自己的脸抬高,让他们看得见脸上的红疹。 牢里光线不好,但是还是能看得见明毅脸上长着的东西。,他们被明毅说的话吓得躲到角落。 两人靠着坐了许久,蓝斌的嘴唇动了几次,最后才咕哝:“对不起!” “你没做错什么,不需要向我道歉,这是我和梁梵欠你的。” “不是!” 蓝斌说道,把脸埋进双腿里才继续说道: “那天你也看到,他们的人那么多,有些人的武功还很厉害,就算我的武功没有被梁梵废了,我依然逃不出他们的魔爪。” “……” 明毅静了一下,想想,说道: “那天我们被抓,就算没有你说的话,我们依然遭难……” 说到这里,两人都静默了。 许久,蓝斌才低声嘀咕: “明毅,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有享受过,我害怕!” 明毅转身,张手把蓝斌搂在怀里: “别怕!还有我呢!我会陪着你!等他们给我烧钱后,我会把大部分的钱都给你!你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蓝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要说:“你说的话一点也不好笑。” “不过,我怕他们不会给你烧钱啊!他们现在都在找你,肯定是不相信你会死,他们不给你烧钱,我们下到下面不是没钱花了吗?我们哪来的钱收买下面的牛头马面给我们放行?我怕他们会勾我的舌头,谁叫我这辈子说了很多坏话呢!” 明毅看到蓝斌很认真的思考,有些忍俊不禁。他只是胡乱说说,没想到蓝斌会把这件事当真。 不过看到蓝斌已经没有那么害怕,明毅已经很开心了。 他跳河死不去,没想到现在要被烧死。 一个是淹死,一个烧死,哪个更好?明毅倒不介意怎样死,他在意的是可以晚点死。他跳河没有死后,不仅再见到梁梵几面,看到师兄和尚风,更是在有生之年看到师父最后一面。 明毅已经死而无憾了? 不!他念着那些人呢! 传说念着还活在世上的人的鬼不能喝下孟婆汤,蓝斌担心自己被勾舌头,那他是不是应该担心不能投胎? 或许捕快说得对,他们这些人连投胎机会都不可能有,只能在地府里赎罪。 第18章:救人 “拓仁,你赶快找到那两个人,把他们带出来!” 莲扬站着牢房的门口,命令刚把狱卒打晕的拓仁。 莲扬不明白师父在街上听说这件事,为什么硬逼着他们来救这两个人。 明毅难以想象在这里会听到师兄的声音。抬头看过去,发现拓仁正朝他的方向走里,赶紧把身子缩在阴暗的角落。 “明毅,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蓝斌对明毅低声说道。 明毅发疯似的低吼: “我宁愿被烧死也不要被他们发现!” “这里!周明毅在这里!” 蓝斌不顾明毅的阻挡,大声叫道。 莲扬一听到明毅的名字,赶紧朝蓝斌这边走来。 “为了能够不死,你还真什么都做得出来。” 明毅鄙视的看着蓝斌,随后朝墙面撞去。他不敢看到师兄见到他这个模样的神情,所以他只能一死。 蓝斌比明毅更快一步,抓起早就摸到的砖头朝明毅的后脑一敲。 莲扬扯开铁链,打开牢门,一手把明毅扶起来,另一只手抓住蓝斌的脖子,恶狠狠的说: “你为什么要打他?” “……他……要死……我就打他……我是在……救他……” 被勒住脖子的蓝斌断断续续的说道。 莲扬当时匆忙一见,的确看到明毅要寻死,所以没再追究,抱起明毅便离开,完全忘了师父叫他来救两个人的事情。 拓仁虽记得,但是没有什么比莲扬的师弟重要了,于是跟着莲扬离开。 蓝斌看着他们三人离开,没有出口求救。 牢房的门打开了,和蓝斌一个牢房的牢犯赶紧逃跑。蓝斌一个人静静端坐着。 是的,他不想死,但是他发现他更不想明毅死。把明毅害成和他一样的人已经是他最大的罪孽,他不能让明毅陪他白白烧死。 明毅误会了,蓝斌也不介意,明毅终究会明白他苦心,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想到明毅一直为他做的事,蓝斌露出一抹笑容,他终于也为明毅做了一件事。是明毅教会他相信别人,是明毅一直医治他,是明毅教会他:付出比得到更重要。 狱卒醒来,发现蓝斌住的牢房只有一个人的时候,赶紧跑去通报。当然,离开之前,他不忘拿另一条铁链把牢门锁上。 看着狱卒多此一举的动作,蓝斌不说话,他要走早就走了,也不用等到现在。 县官在捕快的拥簇下进入地牢,看到牢房里只有一个人,急得满头大汗:他要怎么和百姓交代要被烧死的人只有一个? 一个捕快想了想,俯身在县官的耳边说道。 听了他的话,县官连连称好,让他着手去办。 他们离开后,不久又走回几个捕快,他们打开一个牢房,把一个死犯抓了出来,让他喝下碗里的药汁。 那个死犯开始还叫得很大声,渐渐没了声音,原来他已经被捕快毒哑了。 “这大夫给的果然是好东西!” 一个捕快一边说着,一边往死犯脸上贴上一些染成红色的麻子。 蓝斌趴在腿上看着捕快做的事,看得津津有味:这官府太黑了! 蓝斌又把脸埋进双腿,想着,在梁梵的管制之下还会存在这些事,他希望明毅如果能回到皇宫,一定要让这种现象减少。 “时辰到!把他们带出去游街示众!游街完就送去焚场烧了。” 四个捕快带着手套把他们架出去,把他们锁在牢车上,有人推着牢车往前走着。蓝斌看着面前的牢犯被锁住手以防他抓下脸上贴上去的东西,说道: “没用的!我们都会被烧死的!” 听了蓝斌的话,他挣扎得更厉害。 捕快用棍子狠狠打了牢车一下:“闭嘴!不要乱说话!” 如果不是时间来不及,他们一定会虐打审问他,另一个人到哪里了。现在只是把他送去烧了,便宜了他。 蓝斌开始有些后悔,他应该和其他牢犯一样逃跑的,反正他们也会找到另一个替死鬼,只是想到不管去到哪里都会被人厌恶和喊打喊杀,蓝斌觉得这种日子不要也罢。 知道他们会被送出来游街,百姓都准备了许多鸡蛋、烂菜叶和其它垃圾,是以市集平日里没人会要的菜叶被抢光了。 一见他们送出衙门,百姓手上的东西就朝他们扔去,有些扔不准还扔到捕快脸上。蓝斌看了大笑。 “谁乱扔的!把你们抓到牢房关几天!不给吃不给喝,看你们能熬多久!” 听了捕快这样说,几个看不惯捕快平时作风的百姓放下手上正要往捕快扔去的垃圾,随后顺便扔向蓝斌。 明毅被掉包了,没有百姓发现。 唯一知道明毅不在的大汉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很多人挡在他面前,让他不能走到蓝斌身边。 蓝斌也发现大汉,发现他高举着一把刀子,显然就是要劫人,却被挡在远远之外,不禁微笑。 如果再给他和大汉相处的时间,他一定不会再和他争吵!想着,想着,蓝斌又想到当日保护他们的黑衣人,他现在依旧清晰的记得那个人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厌恶和憎恨。什么时候有人能用宠爱的眼神看着他,而不再是嫌恶和痛恨? 今生是不能了,来世吧! 来世我一定要一个很疼爱我的人,就像梁梵爱着明毅,就像大汉护着明毅,就像劫狱的人念着明毅!明毅所拥有的其他人对他的关怀和喜爱,我来世也要拥有!老天,我现在和你说好的,你一定要给我安排! 蓝斌独自和老天作下约定,然而是否能实现,谁也说不准。 莲扬把明毅救出牢房才发现明毅脸上的东西,把明毅交给拓仁抱着,莲扬拉起明毅的衣袖,发现他的手臂也长着这些东西,不禁呆如木鸡。 他终于明白师父为什么在街上听到那条消息后,反应会这么大,还要他和拓仁去救出那两个人,师父一定猜到其中一人是明毅! 那日在街上见到,戴着斗笠的人,果然其中之一是明毅!师父一定是那个时候就发现什么,只是一直瞒着他。 明毅睡了一整晚,就是不愿醒来,不愿面对师父和师兄质问的眼神,他要怎么和他们说他曾经的遭遇?说他为什么会染上这种病! “师父!请你准许我去杀了梁梵!我一刻也不能等了,我不会放过他的!竟然把我的师弟害成这样!” 黄冯为难的看着莲扬跪在他面前哀求,突然注意到明毅的眼皮动了一下,于是不动声色的回道: “好!你就和拓仁带上拓仁的人一同去杀了那个混小子!不杀死他,你别回来见我们!” “不要……” “是……” 明毅没等莲扬说完,赶紧抓着师父握住他的手,睁开眼睛说道。 尚风不明白刚才还在睡着的爹亲怎么突然就醒了。 “好啊!你还装睡!我要不是说去杀了梁梵,你还真不给我醒来!” 莲扬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明毅骂道。 明毅实在没有心情和师兄开玩笑,于是闭着嘴巴,把脸转向墙了一边。 “放心,我们不会问你什么。” 黄冯阻止莲扬的说话,说道: “你怕什么,师父还不知道吗?你不想我们问,师父就不问,也不许你的师兄问,你就好好在这里休息!师父什么东西没见过?你不用害怕自己的样子吓了师父,师父不会怕的。” 说着,黄冯安抚的拍拍明毅的手。 “师父……” 明毅嘤嘤哭着,说道: “徒儿不求师父能把我们治好,但是徒儿希望师父你能给徒儿指点,徒儿会努力找方子治好自己和蓝斌的,不会让师父丢脸,也不劳师父太费心……” 还没等黄冯说话,莲扬就插嘴道: “什么我们,什么你和蓝斌,不是就你一个吗?” 听了莲扬的话,明毅的眼泪突然停了,愣愣问道: “你们没有把他救出来吗?他不求你们把他救出来吗?” 看到莲扬难看的脸色,明毅便知道答案是“没有”。 “现在是什么时辰?” “我马上去救人!” 没有回答明毅的问题,莲扬直接使上轻功离开,拓仁随后。 莲扬问了路人,来到行刑地方的时候,架起的木架已经被点燃。一边的树上绑着大汉,若不是大汉胡乱闹了一番,蓝斌早已被火烧到身上了。 莲扬跳到蓝斌身边,扯断绑着蓝斌的绳子,用掌风把围着的着火的树枝震开,干扰众人的视线,随即抓着蓝斌离开。 蓝斌看到莲扬来,便知是明毅的意思,于是比着绑在树上的大汉说道:“还有他。” 朝拓仁使了眼色,莲扬带着蓝斌离开,拓仁带着大汉回到他们落脚的地方,莲扬已经带着蓝斌到明毅面前领赏。 第19章:治病 回到天涯峰,黄冯马上找出曾经研究花柳病时作下的笔记: “这是师父当年的笔记,希望对你有用!师父会陪你一起把病治好的,别担心!” 慢慢靠在师父的肩上,明毅结结巴巴的说道: “师父……当年我……” “咳咳~~当年的事情就不要说。” “好!” 明毅靠在黄冯肩上,怀念以前想父亲的时候都是躲进师父的怀里哭泣的感觉。 “其实,有一件事,师父一直帮一个人瞒着你。当年我会把你带走不是像我说的那样,觉得自己和你有缘才把你带走。而是他要我把你带走。他跪在地上求我,说我不把你带走,他的妻子不会放过你。我这才带你离开那里。这世上关心你的人有很多,你不要妄自菲薄,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 黄冯想着,缓缓把往事道来。 “他……已经去世了……而他终究没有听到我叫他一声爹爹……” “咳咳!” 听到一阵咳嗽声,明毅发现黄林就站在门口,这才想到师父已经不仅属于他们了,更多的属于黄林这个男人。 “不用理他!” 黄冯假装没有看见黄林,抓着明毅的头又靠回他的肩上。 “亲亲,别这样!你说要出去找徒弟,突然就消失一个多月。现在回来了,又对我不理不睬!” 黄林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 “什么时候你让我压回来,我就会“好好”对你!” “……” “……” 明毅和黄林同时表示无语,想不到这就是黄冯发脾气的理由。 明毅想想,要他压梁梵,他还真压不下去。想着,想到自己这个模样连见梁梵的勇气都没有,何来压来压去之说? 小心翼翼的翻开笔记,明毅仔细的看着师父做的实验和效果,发现所有的实验都是在控制病情中便结束。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明毅拿着笔记找上黄冯,黄冯吞吞吐吐才说出原因: “病情得到控制,我们都很高兴,但是这些患病并且病情已经得到控制的人都在某一天发现死了。有些人能活着超过一年,有些人却连三个月也过不了。” 闻言,明毅呆了,原来充满希望在此时破灭了。他和蓝斌不正是像师父救的那些人一样吗?他们的病情得到控制了,但是他和蓝斌能活多久?三个月不到还是超过一年?但是终究是带着这个模样死去。 黄冯用手肘撞了黄林一下。黄林咳了一下,最后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师父为自己担心,明毅赶紧打起精神说道:“徒儿现在有空,会慢慢琢磨的,师父勿要担心!” 不用担心被发现,也不用担心衣食住行,明毅全心投入寻找治好他们的病的药方上。 “明毅!不要!” 看见明毅又在喝药,莲扬着急的跳脚。 明明有个叫蓝斌的试药的人在,明毅偏偏要以身试药,自己觉得有效了才给那人送去,把莲扬气得半死。 “我可以帮忙试药的。” 蓝斌走了过来,对明毅说道。 “好吧!” 见蓝斌态度坚硬,明毅只能答应,但是大多的药还是被明毅喝下。 “没眼看了!” 说着,莲扬带着拓仁离开。相对来说,莲扬对毒物的研究比医术更厉害些,所以只能看着明毅,干着急却帮不上忙。 拓仁不像梁梵,把国家丢给戴旭便可以到处寻人去,拓仁还没有继承人,所以国事交给手下的人处理,过来一阵子,他便要回国查看一下情况。 刚回到天涯峰,莲扬不愿跟着拓仁回去,所以前几次只有拓仁一个人急冲冲离开,又急忙忙赶回来。 这阵子,莲扬发现自己帮不上忙,只好跟着拓仁回国。回来天涯峰的时候看到梁梵带人在山脚下寻找上山的道路。 莲扬带着拓仁避过梁梵的人,走暗道回到山上。跟随莲扬身后的拓仁不禁庆幸自己有莲扬带着,要是让他想办法上山找莲扬,他也一定和梁梵一样,完全没办法! 回到山上,莲扬第一件事便是找明毅,把这件事告诉明毅。 “你要不要见他一面?” 明毅苦笑:“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见他?” “要不捎个信给他?他这样一直在山下找着也不是办法。” 莲扬已经从蓝斌口中得知事情不全是梁梵的错,虽说是梁梵的疏忽才导致这种事的发生,但是他的师弟已经够惨了,还没有爱人的帮助和支持不是更惨吗?所以莲扬现在是力挺梁梵,但是没有明毅的准许,莲扬还是不会乱来,就怕明毅又要寻死。 明毅想了想,说道: “告诉他,我还不想见他,叫他回去。” 莲扬和明毅等着,拓仁下去说了,很快又上来说:“他知道你真的在这里后便跪在山脚下,扬言,你不下去见他,他就不起来。” 明毅对梁梵的做法摇摇头,说道:“告诉他,他今天不离开这里,我就从山峰上跳下去找他。” “师弟!” 莲扬大惊叫道。 明毅掩嘴笑了笑,说:“师兄还当我说真的?以前的我会这样,但是现在的我不会这样做的,我只是说给梁梵听,吓吓他而已。要不他肯定不会离开。” 拓仁下去把明毅的话复述一遍给梁梵听,梁梵果然马上离开了,说他会在宫里等明毅回去。 回去? 他还能回去吗? 天涯峰上从不下雨,但是明毅希望此时能下一场雨多好,这样他就可以好好的哭一场。答应过师父,说他不会再哭,但是他发现做到这件事真的很难。在和梁梵朝夕相对的五年里,明毅发现自己已经变得多愁善感,而且还变脆弱了,动不动就哭,像个小孩子。 趁着明毅发呆,蓝斌把煮着的几份药倒出来,急急喝下,烫了嘴也不敢呻吟。 “你这是做什么?你把药都混在一起喝了,我怎么知道哪个药才是有用的?” “啊?”他还真忘记这回事了。 “放心,肯定会让你试药的,别着急!” “大……明毅……” 大汉来了,习惯性的把明毅叫做大牛子,话出口才改了。 “就会叫明毅,还真当我不在?” 蓝斌嘟着嘴巴撒娇的说。长着疹子的蓝斌做这个动作毫无美感可言,可以大汉还是红了脸,口吃的说: “……蓝……斌……” 莲扬大步走进药房,说道:“拓仁说,下面还跪着一个黑衣男人,说要见蓝斌。” “……” 显然大家都被这个消息吓着。 黑衣人?蓝斌能想到的黑衣人只有一个。难道真的是他? 看到蓝斌进退两难的模样,明毅取笑的说: “看来你是临老才得桃花运!不过记得你的病还没好,不要胡来!最好连亲吻也不要!我可不想多几个试药的人,虽然我们需要。” “……” 莲扬和蓝斌不得不承认,明毅的玩笑越来越吓人了! 为了不让明毅愧疚,黄冯在天涯峰另一个地方建了一个临时药房,抓来黄林,两人就在这个简陋的药房里研究治好明毅的病的药方。 黄林很乐意和黄冯独处。虽然黄林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在黄冯一副认真的情况下,黄林也不敢打扰,只能主动配合黄冯。 有了药方,当然需要试药的人,蓝斌很乐意当这个人,虽然有两个人坚决反对。 明毅发现蓝斌常常找借口躲避试药,他原来也不想要蓝斌试药,既然蓝斌也不想,那就好。 殊不知蓝斌不肯喝明毅的药是因为他已经喝了黄冯和黄林配出的药,为了不让药性混淆,蓝斌只能这样做。 莲扬也知道这件事,但是没有人会告诉明毅。大汉和黑衣人不说,莲扬和黄冯更不会说。 大汉和黑衣人为什么也不说?以下做个假设:假设明毅和蓝斌一同掉河里,只能救一个人,另一个没被救的人会死,大汉或是黑衣人都会选择救明毅,但是他们会陪蓝斌一同死去。 所以明知蓝斌可能会因为喝下黄冯的药而死去,他们也不会告诉明毅。蓝斌一旦死去,他们也不会苟且偷生。 第20章:相思 最有空的人是莲扬,所以莲扬时不时就去指导尚风的学习,加上尚风的勤奋,尚风的武功进步飞快。 “唉……” 叹了一口气,明毅无奈的说道: “进来吧。” 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尚风紧张的握着手靠近明毅。 明毅停下手边的事,摸摸尚风的头: “尚风是怎么了?” “师伯和师公说不要来打扰爹亲,可是尚风很久没有看过爹亲了。” “尚风想什么时候来看爹亲都行,不会打扰爹亲。” 看着尚风可怜兮兮的小脸,明毅不禁后悔自己忽略身边的尚风。 见明毅没有责怪他,尚风便走到明毅的脚边,一手抓着他的衣裳,一手揉着红通通的眼睛问道: “爹亲是不是不要尚风了?为什么要师伯把尚风带走?尚风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爹亲为什么不要尚风了?” 尚风的话震惊了明毅,他不明白尚风怎么会这样想。 “爹亲没有不要尚风!尚风一直都是爹亲的小宝贝,爹亲让师伯把尚风带走,是希望尚风可以跟着师公好好学习,以后长大成为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明毅微微屈膝,和已经长得跟他差不多高的尚风面对面,半严肃半疼惜的说道。 “尚风以后都会认真的跟着爹爹和爹亲学习,绝对不偷懒!爹亲走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把尚风丢下了?” “……” 这个问题,明毅不敢保证。 “尚风乖!等尚风能独自一个人离开这里,父皇就会把尚风接回去了,戴旭也在那里等着尚风回去呢!” “嗯嗯,尚风会努力学习,很快就可以离开!尚风还要带爹亲一起回去!” “好!好!” 见尚风变得这么懂事,明毅感到很欣慰,把尚风送来这里果然没错,不过尚风认为自己被抛弃的观念是谁灌输的呢? 尚风离开后,明毅久久不能继续手上的事情。尚风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他没有料到的。那么戴旭会怎么样?想到戴旭,明毅也想到梁梵,没有他在身边的梁梵又会怎么样? “明毅……” 莲扬大摇大摆的走进药房,见明毅用眼角狠戾的扫了他一下,于是悄悄把准备向前的脚收回来,打算脚底抹油——溜走。 “师兄留步!” 明毅叫住莲扬,指着旁边一张竹椅说道: “师兄请坐!” 莲扬这辈子第二怕的人是师父。他没有第一怕的人吗?错!他第一怕的人是比他迟入门、年纪又比他小的师弟。所以明毅发脾气叫他坐下,他不敢不坐,即使明知上面可能有机关,他也一定会坐下。 不过明毅已经过了调皮的时候,也变得成熟了,当然不会这样捉弄人了。 “师兄把尚风带回来,可曾听尚风说过什么不妥的事情吗?” “没有!” 莲扬乖乖的摇头,马上否定,就算有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更何况尚风的确没有和他说过什么话。不过莲扬能猜得出尚风的想法罢了,这样不算是尚风对他说的吧? “尚风居然会这样想,他认为我和梁梵把他抛弃了!” “天啊!这孩子怎么这么想?” 莲扬惊讶的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说道。 莲扬装得很像,但是道行还是缺明毅一截。 明毅白了莲扬一眼,说道:“师兄,你装的太假了!拿来骗拓仁还行,骗我和师父是不可能的!” 听到明毅这样说,莲扬心虚的低下头。 “师兄为什么要这样?师兄既然知道尚风有这种想法就该及时纠正,怎么继续任由尚风一个人胡思乱想。” 莲扬委屈的憋着嘴,不用说,肯定是尚风这孩子摆他一道! 他怎么能和师弟说,他在进行一个伟大的计划呢?他的计划就是把一个将要被压的人变成把人压在身下的“上位”者啊! 谁知尚风这孩子如他所期望的变得越来越有男人味,却一直记恨他,在师父面前装无知,把他害惨了。现在又激怒明毅来向他兴师问罪。他这是招惹谁了?该向他兴师问罪的应该是以后被尚风压在下面的戴旭吧? 他果然尽会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无论是他陷害的人还是他帮助的人都只会欺负他! 被明毅教训一顿的莲扬低着头,无精打采的走出药房,走到悬崖边,莲扬发泄的大叫:“啊~~啊啊啊!!!” 被莲扬声音惊得从树上飞起的小鸟在天空胡乱飞着,经过莲扬的时候,一个忍不住,撒了一坨屎掉在莲扬的头上。 “我要杀了你!” 莲扬指着那只小鸟,阴沉的说道。 “你敢?” 黄冯拍拍站在他肩头的心爱的小鸟说道。 莲扬狠狠的咬着嘴唇,许久才咬牙切齿的说:“不敢!”说完后整个人都泄气,被拓仁拥进怀了。 是的,没有鸟能飞得上天涯峰,这天涯峰上的小鸟都是师父带回来的,任何一个都杀不得。 奴儿从栅栏里抓出一只鸡递给莲扬,师父带回来的小鸟杀不得,他带回来的鸡还是可以宰的,不能杀鸟,杀只鸡也一样的,反正他今天就打算炖鸡汤。 躲在自己找到的隐秘的洞穴了,尚风拿着一个尖锐的石头在墙上刻着莲扬师伯字样上狠狠的打上一个交叉。 欣喜的扔掉石头,尚风躺在一个大石上面,右手习惯性的摸到一处,上面刻着戴旭的名字。 尚风用手指抠挖石上的字样。若有其他人看见一定会大惊,因为这几个字已经深深陷进石头里面,可能已经有一节手指的长度。 外人看见,一定会觉得造成这几个字的人对这个名字人很憎恨,事实上也是这样,然而恨得越深全因爱得越深。爱恨两事,有多少情人能分清呢? 祥和见戴旭停下批阅奏折的动作,赶紧把热着的水冲了一杯茶,端到戴旭面前: “太子,休息一下吧。” 拿起茶杯,戴旭正要喝下的时候问了一句:“父皇呢?” “皇上还在养心殿呢!” 祥和太监说道。如果不是放在门口的水和食物会减少,他们还真以为里面的人已经离开了呢。 父皇这样折磨自己又是何苦呢?发生这样的事情,没有人会预料得到,父皇却一直活在自责当中。现在已经知道父后尚在人间,也知道父后已经被师伯和师公接回天涯峰,父皇却把自己关在养心殿,不肯再踏出一步。 父后在天涯峰上,尚风一定也在上面。父皇带人都找不到上去的路,戴旭不认为自己能有办法上去。八年之约,他等得很苦。 尚风,你是否还念着我? 拿出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加上一痕,梁梵把手上的伤痕数了又数。上面所有正字的笔画加起来就是明毅从他身边离开的日子。 字刻在手臂上,但是梁梵却觉得这是刻在心头上的痛,愧疚的痛、自责的痛、思念的痛。 数着手上的伤痕,梁梵往往数到一半便心痛得快要昏眩,却依旧强忍的数下去,数了一遍又一遍,直至真的昏眩了,不再有意识,不再记着明毅。 从昏眩中起来,梁梵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吃东西,把手臂凑到房里唯一的一丝光亮处又数起来。每数一痕,梁梵就会对着空气说一百声“对不起”。这很多很多个一百次的“对不起”终究没能随着风带到明毅的耳边。 第21章:康复 “啊!我的蛊虫不……见了……” 莲扬的尖叫声在看到黄冯的出现后越来越低。 “什么蛊虫?” 黄冯皱着眉头问道。看到莲扬心虚的躲避他的视线,一旁的拓仁无可奈何的看着亲亲爱人,黄冯便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怒道: “莲扬!我不是告诉你,蛊虫这种东西不能拿来玩吗?就算是很厉害的蛊师也会存在被蛊反噬的危险!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师父的话?” 莲扬小时候学习就是重毒术轻医术,黄冯只道每人有自己想法和爱好,也不多加阻挠,可没想到莲扬竟然不听他的嘱咐,硬是和那邪门的东西扯上关系。 见莲扬只是委屈的低着头,一副毫不悔改的样子,黄冯转向拓仁说道: “莲扬不懂事,你为何也随他胡作非为?” “人生在世又太多的不可以,若是别人都认为不可以的事情都不能做,而我又处处限制莲扬的爱好,那么莲扬就算是活着也不会开心,这又怎么会是我希望看到的呢?” “你等真是气死我了!” 黄冯独自跳脚。莲扬暗地里朝拓仁竖了大拇指,拓仁也偷偷朝莲扬眨了几下眼睛。 看到拓仁暗示性十足的眨眼,莲扬顿时垂下挺立的身子。不是他不喜欢那回事,只是拓仁每每做到不餍足,他们乐完后,他的老骨头可受不了。 “莲扬,蛊呢?把那种东西给为师交出来!” 黄冯深知拓仁对自己徒弟莲扬的纵容,但是想着此事事关重大,以为拓仁会深思熟虑,无奈他依旧如此。黄冯只能自己出手来解决这件事。 莲扬一听师父自称为“为师”便知师父生气了,也不敢隐瞒,诚实道来: “就养了两只,本来很乖的,今天醒来却发现不见了。” 一起床便发现竹筒里的宠物不见了,莲扬别提有多伤心,这才控制不住自己大叫。这两只宠物可是花费他不少精力和收藏物。 “可有以血饲养?”黄冯紧张的问道。 莲扬摇摇头,说道:“没有,只是喂养了许多毒物。” 莲扬喜欢毒,于是收藏了不少世间难得一见的毒物,有活的也有死的,养了这两只东西后,珍品都耗在它们身上了。 “不见了?这可糟了,万一咬了人怎么办?” 黄冯担忧的说。 听黄冯这么一说,莲扬才想起一件事: “糟了!会不会是我没有喂饱它们,它们才逃走去觅食?” 想到自己最近因为师弟明毅的事情没有寻找好的毒物,于是它们总是不满一些低等毒药,常常不吃东西。现在不见了,肯定是去找东西吃了。 “师弟此言差矣,蛊虫是非常听话的东西,只要能控制住了,才不会随便咬人。” 不等黄冯向莲扬问清情况,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突然现身在天涯峰上,对黄冯说道。说完后又转向莲扬,道: “你没把蛊虫喂饱?这可是十分严重的事哦!” “黄龙!你来我的天涯峰做什么?” 相对于黄冯的慌张和气愤,黄龙显得十分镇静: “师弟,多年不见,师兄来看看你,你怎么这个样子迎接师兄?” “多年不见?多少年了,你还记得吗?不告而别三十年,你还想我怎样面对你?” 说着,黄冯的声音开始沙哑起来,说到后面,竟然流出眼泪。 师父还有师兄?他还以为师父只有黄林师叔一个师弟而已。莲扬愣愣的看着师父,从师父收养他开始,足足二十八年,他从未见过师父哭泣。想着,莲扬看向黄龙,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师父哭了? 黄林也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他走近黄冯,霸道的把他楼进怀里,轻声安慰道: “别哭,不要再为其他人流眼泪,我会嫉妒。” 莲扬没有错过黄林的神情。看到师父流泪了,黄龙是满满的自责和不舍,师叔把师父抱进怀里的时候,黄林的眼神顿时暗了下来,显得十分阴沉,听了师叔说的话,黄龙更是双眼发红,像要冒火似的。 一个掌风朝黄冯等人劈过去,黄林早有准备的阻挡。 “奸夫银妇!黄冯!你至于如此迫不及待吗?我离开你,你就找上其他的男人!” 黄龙发狂的说道。黄龙的镇静终于被撕破,狂吼着,让莲扬等人的耳朵感到十分难受。拓仁抱起莲扬跳开几步,使黄龙的声波对两人的影响力降低,但是又可以让莲扬清楚的看到他们的举动。 原来有奸情! 莲扬乐滋滋的看着,如果不是怕错过什么好戏,他一定把明毅也带过来观看!显然莲扬这个时候已经兴奋得忘记自己的师弟的武功已经被废,要是在他所处的位置——没有脱离黄龙的声波的影响范围,明毅早已被震破耳膜,吐血而死。 “你不告而别,一走就是三十年。你想我一直为你默默的守身如玉吗?你妄想!” 黄冯不甘落后的吼道。黄冯没有把自己为黄龙等待了十九年,直到十一年前在明毅的设计下才和黄林在一起的事情说出来。 嗯嗯。不但有奸情,而且都进行到那种地步了!莲扬乐乐的点头,又无奈的摇头。 “啊!啊啊!” 本来就要爆发的一场高手之间的对决在蓝斌的嘶喊下瓦解了。看戏的莲扬和“演戏”的黄冯在听到蓝斌的叫声后马上离开。 最重要的主角都离开了,黄林和黄龙也只能追寻蓝斌的叫声而去。 “怎么……回事?” 问道的莲扬在看到蓝斌转过来的脸后愣住了,许久才把剩下的两个字问出,原来疑问的语气带上更多的惊讶。 “啊~~” 黄冯看到蓝斌的样子也呆住了,但是听到明毅的叫声后,立即回了神,提气又往明毅的住处飞去。 莲扬也焦急的追上,走之前不忘带上蓝斌。 蓝斌刚从震惊中回神,却发现自己被人提在手上,身边的风景飞快的往后倒退,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吓得他脸色苍白,怕怕的把眼睛闭上,不断在心里念咒语。 尚风正拿着从悬崖边上采到的果子向爹亲讨好,走到门口听到明毅的叫声,赶紧推门进去。 是以大伙来到明毅房间的时候,尚风已经又惊又喜的抱着明毅欢叫。 黄冯和莲扬愣了一下,随即欢呼着跑到明毅身边,和他们抱成一团。黑衣男人欢快的窜到蓝斌身边,把他抱起来转了几圈又换到大汉手里,大汉抱起蓝斌跳几下又转给黑衣男人,如此周而复始。 蓝斌尽管被黑衣男人转晕了,被大汉跳得心跳加速,但是都没有阻止他们的傻动作。抽空看了明毅方向一下,蓝斌心里想着。终于,他也有保护和喜爱他的人了。 黄林和拓仁在一旁默不出声的看着,嘴角勾起微微的笑容,只有黄林一头雾水的看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尽管看到黄冯和其他人抱在一起,黄龙很不爽,但是看到黄冯笑得那么开心,而且他们看起来也不是那种关系,于是也没有阻挠他们。 “这是什么回事?” 乐了很久,黄冯才问道。 听到师父问出心里最大的疑问,莲扬赶紧应和道: “对啊,对啊,蓝斌是喝了师父的药,怎么和明毅同时康复了呢?而且在一夜之间完全好了,真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莲扬欢乐的说着,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漏了口风。听了莲扬的话,明毅的脸马上拉下,黄冯的笑容僵在脸上。 明毅正想把事情问清楚,感到自己的鼻子痒痒的,正要拿手去抓挠。 “别碰!” 明毅被黄龙说的话惊了一下,随后疑惑的看向黄龙:他是谁? “笨蛋啦!快把我放下,我鼻子痒痒的。” 黑衣男人把蓝斌的双手连带身子拴在怀里,害得蓝斌想用手挠鼻子都不行,只好开口说道。 话刚落下,一条黑乎乎、圆滚滚的虫子从蓝斌的鼻子里钻出,掉在地上。明毅一看,似乎明白自己的鼻子为什么会痒了。 果然,明毅的鼻子也露出虫子的一截身子。不过这虫子好像眷念着明毅,迟迟不肯出来,在明毅的鼻子里滚动。 黄冯眼明手快的拧着虫子露出来的一截身子,把虫子扯出来,扔在地上。 大伙看着地上两只长得很像的虫子,顿时毛骨悚然起来,唯一看起来还很镇定的依然是黄龙。 蓝斌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用手扶着黑衣男人呕吐,想到这虫子正是从自己的身体出来的,眼一闭,昏了过去。 第22章:真相大白 明毅看见蓝斌昏倒,赶紧走到他身边,抓起他的手把脉。知道他只是被吓晕了,明毅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们无缘无故就康复了,他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毅怕蓝斌的身子会不会有什么不妥,就怕他的病还没好,又发病了。 两只虫子在爬着,直到它们靠的很近才停下。黄龙眼里带着探究的目光走到两只虫子的上方,眼里充满了神奇。 莲扬看着那两条虫子想了很久,才说:“这好像是我养的两只蛊虫吧?”说着,莲扬又不是很确定的问了一句:“是吗?”把黄冯气得想抓起莲扬摇一摇。 “它们怎么这么黑?” 拓仁问道。 “你们怎么变黑了?” 莲扬蹲下身子,用手指戳了其中一只的身子。想当然,它们肯定回答不了莲扬的问题。 让众人又有疑问的是,两只虫子在地上打滚几圈后,突然不动了。 黄龙用两根手指拧起其中一只虫子看了一下,随后抛掉了: “吃撑了,死了!” 一听,众人的脸都黑了。 想了想,黄龙又把刚才扔掉的虫子捡回来,放到眼前研究着。 莲扬捡起地上的蛊虫,把黄龙手里的那只也抢回来,放在手心上,对着它们哭泣: “宝贝!我可怜的宝贝!你们为什么就这样死了?主人舍不得你们啊!” “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让两只蛊虫吃到撑死?” 黄龙摸着下巴,奇怪的想着。 听到黄龙的喃喃自语,莲扬的眼泪突然停止了,想到自己最近没给它们喂厉害的毒物,它们早就饿疯了。又想到这两只蛊虫刚才从明毅和蓝斌的身体里出来,而明毅和蓝斌的病突然就好了,便想通了。 于是哈哈大笑: “死得好!死的太好了!” 拓仁似乎不明白自己的亲亲爱人的态度怎么突然转变了,还当他受刺激过度疯了,赶紧把他抓过来,好好审视一番。 “我没事!我正常得很!” 莲扬一把挣开拓仁的束缚,一边说道,说着的时候,毫不留情的把两只蛊虫扔掉。 黄冯想了想,也明白自己徒弟态度转变的原因,连连拍着莲扬的肩膀说道: “做得好!做得好!” 他们两人是明白了,可是其他人都还蒙着,就连蛊术非常厉害的黄龙也不明白他们两人的意思。 蛊虫对蛊师来说就是生命,莲扬为了饲养两只蛊虫一定花费了不少精力。黄龙不明白莲扬怎么会瞬间从伤心中恢复过来。 见明毅还不明白,黄冯便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与明毅说了。经黄冯一说,大家终于明白了。 明毅连连称奇: “这东西居然这么厉害!” 听了明毅的话,莲扬自豪的连连点头:“我也没想到他们还有这项功能。早知道你们患病是因为“毒”的原因,我早就把它们放到你们身上试试了。” 想想,明毅还是喜欢机缘巧合了。一旦在知情的情况下,明毅可不敢让这东西进入他的身体。 “既然这东西这么厉害,那么饲养多一些这种东西不就可以治好患上这种病的病人了?” 明毅惊喜的说。 听到明毅天真的说法,黄龙摇头说道: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蛊虫饲养的方式和食物不一样,那么蛊虫能做的事情也不一样,所以如果不是一开始就放在一起饲养的蛊虫,长大后能做的事就不一样了。你要能治好你的病的蛊虫,那就必须找到它们的饲养方式和食物。当然,你可以问他。” 说着,黄龙指向莲扬。 听黄龙这么一说,莲扬就想到自己为了饲养这两只蛊虫所耗费的奇珍异宝不禁感到伤心,但是他的伤心已经被明毅康复的消息冲击的一干二净。 看到莲扬的样子,明毅便知他的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如此一来,他不由庆幸莲扬饲养的是两只蛊虫,要是只有一只蛊虫的话,那么他和蓝斌只有一个人能康复。他不介意让蓝斌康复,但是他的师兄肯定不会答应这样做。就算那只蛊虫最后治好的是蓝斌,蓝斌也会难过。一旦他死去,他的师兄也会让蓝斌陪葬。 事情的真相大白了,明毅又回到他原来的疑问,他看着黄龙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天涯峰上?” 明毅不是八卦的人,但是他看得出黄龙和黄林之间的波涛暗涌,又见自己师父看向黄龙的眼光有些闪烁,于是问道。 “……” 对于他这个问题,黄冯、黄龙、黄林都不能给出明确的答复,所以只能沉默。 “你们不知道怎么说,那让我来猜猜。” 说着,明毅走到黄龙面前,问道:“你不喜欢黄林师叔?” 看到黄林点头后,明毅继续问道:“其实你是嫉妒他?因为你喜欢我的师父——黄冯。” 黄龙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不,我不是喜欢他,我是爱他,我爱黄冯。” 黄龙的回答出乎大家的意料,他们没有想到黄龙会如此含情脉脉的回答,就连问的人——明毅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事情还是要继续下去,所以明毅走到黄冯面前:“你爱黄林师叔?” “是的,我爱他!”黄冯也不矫情的回答。 听了他的回答,黄林有些惊讶,也很高兴。他没想到黄冯会在黄龙面前大方承认这件事。相反,黄龙则是有些气愤,更多的是伤心。 “是的,你爱黄冯,但是你也爱他吧!”明毅指着黄龙问道。 一语惊人!明毅还真敢说出来! 莲扬在一旁看着,心里朝明毅竖起大拇指,称赞明毅的胆大心细。 黄冯想了很久,但是没有回答。黄林和黄龙已经知道黄冯的答案了。 “他一走三十年,我和他的情分早在三十年前断得一干二净!我和他再也没有关系可言。” 黄冯说着,又开始哽咽起来。 “正如你一直担心的,三十年前,我被自己饲养的蛊虫反噬,屡屡失去理智。我怕自己会误伤你,也怕自己会死去,独留你一人在世。我知道,一旦你知道我的事,你一定会找我,如果你知道我死了,你也会随我而去。我舍不得啊!我舍不得你担心,也舍不得你死,于是我只能不留下只言片语便离开。” 黄龙缓缓把往事道来。 听到的话,黄冯颤抖着身子,结结巴巴的说:“你舍不得我……担心,也舍不得……我死,但是你可曾想过,这样……我有多伤心?你就舍得我伤心吗?” 黄龙愧疚的低下头,许久才继续说道: “师父已经死了,没有人能够帮我。天下的人,没有一个可以让我信得过,我只能找个荒僻的地方,自己独自一人挣脱蛊虫的缠身。现在,我终于完完全全摆脱蛊虫。也如你所愿,不再饲养蛊虫。我千辛万苦回来找你,可是你却……你让我情何以堪?” 黄冯哭着,没有说话。黄龙虽然不告而别,却也是为他好。黄龙虽然让他伤心,但是却不曾在爱情里出轨。而他却在黄龙苦苦挣扎,为了生存下来的时候爱上了另一个男人。 因为他,黄龙和黄林两个师兄弟的感情一直不好,如今还几乎成了仇人,他是个罪人啊! 看见他们三人纠结着,明毅说道: “如果你们真的为我师父好,想我师父可以快乐,那么还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见黄林和黄龙被他说的话吸引,明毅指着抱着蓝斌的黑衣男人和站在旁边大汉的方向说道: “那里就有一个现成的例子。” 从刚才的事,任谁也看得出他们三人的关系。 把自己师父的事给黄龙说了,并说明师父是在他的设计下才和黄林在一起,明毅把在场的其他人带走,给他们三人一个没有打扰的空间。 莲扬不想走,但是在明毅的眼神示意,只好乖乖离开,嘴里嚷嚷着:“哼!我也要找多一个男人爱我!” “绝对不可以!” 一向顺从莲扬的拓仁唯有在这种事情上不能退缩,于是抱着莲扬找个地方好好恩爱,好让莲扬把这件事完全忘了。 黑衣男人要把蓝斌抱回自己的房间,他们终于可以不用分房住了。但是大汉可不答应,于是两人在纠结着蓝斌应该住在谁的房间。 明毅给出了方法,指出了一条光明大道,但是他们三个人愿不愿意走可是另外一回事。不过明毅觉得他们肯定会赞同自己的说法,要不他也不会任由他们三人呆在同一个房间里。 虽然自己的师父肯定会拒绝,但是他们一定会压着师父答应,因为他们爱着师父啊!明毅心里偷偷想着,乐着。 第23章:相见 “明毅,既然你已经病好了,那梁梵……” 明毅阻止莲扬继续把话往下说,道: “我虽已病好,但是身子早已肮脏不堪,如何还能和他在一起呢?” 莲扬还想说什么,被黄冯抬手止住:“你离开一下,让我和明毅说。” 莲扬点点头离开。 明毅觉得师父这样做根本没有必要,因为不管他们说什么,他是一定不会回皇宫,和梁梵在一起。 “明毅,你还记得你的爹亲吗?还记得你是怎样和我说你自己的爹亲的吗?一个人死心眼的人,爱一个人爱到入骨,恨一个人恨了一辈子。” 黄冯停顿一下,让明毅有思考的时候,再继续说道: “你曾对我说,如果你的爹亲当年不是意气用事,不再和他的见面,那么他们肯定会活得很幸福。你可曾想过,你今天的决定会让你和梁梵两人幸福或是伤心一辈子? 你以你自己的角度看问题,觉得自己再也配不上梁梵,然而爱情里面没有这种说法。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你没有问过梁梵的想法,你怎么知道自己做的决定就会让他好?” 黄冯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相信自己这番说法,明毅定会有感悟,他相信明毅一定会想通的。 “尚风,爹亲要离开这里,可能几天后会回来看你,也可能会在皇宫等你回来。你要记住,当你有能力离开的这里的时候,就是你回皇宫见我们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听师公的话,好好学习!” 明毅摸着尚风的头,像从前一样在他的额头印下一个吻,随即离开。 尚风看着明毅在自己面前离开,有伤心,有愤怒,也有不甘。 不是尚风不想跟明毅回去,而是黄冯点了他的穴道,他只能看着爹亲在自己眼前走开。如果他的武功能更好,那他就可以跟随爹亲离开了。 此时的尚风以为自己的武功可以离开天涯峰就可以回皇宫,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武功要打败山上的人才能离开,所以八年之约到了,他还没能靠自己的能力打败三个老妖怪,离开天涯峰。 拓仁带着明毅回皇宫,明毅没有直接见戴旭或梁梵,而是打算看过梁梵的情况再做打算。若是梁梵的情况如往日,甚至比往日和他在一起还好时,明毅就知道是他离开的时候到了,那么他就会回到天涯峰。若是梁梵对他念念不忘,那他就要考虑一下了,因为他还没有做好和梁梵再在一起的准备。 在梁梵可能会出现的地方找了一遍,明毅和拓仁都没有见到梁梵,反倒在御书房看到戴旭。 戴旭…… 若是自己要离开,肯定会和戴旭辞行,若自己会留下,那么来日方长,他不想在他心里还矛盾的时候见到戴旭,那会动摇他的决心。明毅想。 抓来一个太监问了情况,明毅和拓仁才知道梁梵在养心殿。 养心殿……养心殿是让历代皇帝静心的地方。明毅从未见过梁梵去过养心殿,所以养心殿只是一个名不副实的地方。明毅不明白梁梵为什么会在养心殿。 拓仁把太监劈晕,带着明毅往太监指引的方向飞去。这些让人不省心的人总是浪费他和莲扬相处的时间,拓仁恨不得赶快把这件事解决,回去和亲亲爱人好好温热。 确定梁梵在养生殿,拓仁可不敢带着明毅靠得太近,怕被武功和他不相上下的梁梵发现。明毅拿出早已准备的迷烟交给拓仁。没有人比明毅更了解梁梵,明毅相信这迷药一定能把梁梵迷晕。就算梁梵发现有人放迷烟,只要他闻到一点气味也不得不晕倒。 暗卫都认识明毅,看到他都很高兴,虽然觉得他们的行为很奇怪,也没有阻止。明毅也是明白这点,这才有恃无恐。 拓仁站在门口,明毅打开门,走进房里。 明毅还没有来得及奇怪房里为什么会这样阴暗,已经被迎面扑来的发霉的味道和酸臭味呛得快要晕倒。掏出怀里一个药瓶,打开瓶盖,明毅狠狠吸着瓶子散发出来的气味。 明毅根本不相信梁梵会住在这里,还当太监欺骗他们。太监没有把梁梵所在的地方诚实的告诉他们,算不算是梁梵的功劳?毕竟一个太监都能对他这样忠诚,实属难得。 细想,明毅发现不对经,就算梁梵不来养心殿,养心殿一定会有宫女、太监定时打扫,没道理会变成这个样子。 明毅仔细一看,发现墙边的角落蜷缩着一团黑影。墙边被打出一个小洞,光从外面照进来,与满屋子被布遮挡住阳光所形成的阴暗形成强烈的对比。 心跳开始加快,明毅不愿相信但是心里却有个声音告诉他,那团黑影就是梁梵没错。 拨开男人的乱发,明毅用手捧着男人的脸庞抬起来。 错了!错了!明毅知道自己错了!他不该不相信梁梵对他的爱会如此深刻。 明毅看着布满胡渣和满是污垢的脸,从这张脸上,明毅找不出梁梵的模样,但是明毅知道这一定就是梁梵。 双手把梁梵环抱,明毅跪在地上哭着。 拓仁看到这场面便离开。他要回天涯峰了,不用明毅说,他也已经知道明毅最后的决定。 哭了很久后,明毅把脸的眼泪擦干,走出房门。送饭的太监发现有其他人在里面,已经把戴旭和祥和找来,他们就站在门口。 “父后!” “贤主子!” 明毅挥手让他们先离开,沙哑着声音说道: “你们先回去。赶紧送来干净的布巾、水和皇上的一套衣裳,东西放在门口就行,你们不准进来!” 太监、宫女不明白贤妃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养心殿,但是也不敢多问,赶紧照明毅的吩咐去做。 梁梵现在的样子,他一个人看见就足够了。他不会让其他人看见梁梵这个样子的。一方面是为了维护梁梵的面子,另一方面,他也舍不得梁梵这个样子让其他人看了,就算这个人是他的儿子或是贴身太监。 清洗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梁梵昏了,明毅也没打算让他现在醒来,只能一点点把梁梵头上和脸上的污垢清理掉。他要梁梵睁开眼睛看着他的时候是干干净净的。 宫女回来几次,换了几盘水,明毅才把梁梵的头发和脸庞弄干净。 尽管梁梵瘦了很多,但是明毅还是没有足够的力气为梁梵换了衣裳,所以梁梵全身上下只有头部还是干净的,其他地方还脏着。 用手细细描摹着梁梵的五官,看着那张熟悉却瘦得有些陌生的脸庞,明毅几番想吻下去却终究没有这样做。 梁梵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到明毅,他又惊又喜,却没有抬手触碰明毅: “我又梦见你了吗?” 原来梁梵当自己梦见他了,这就是梁梵不敢触碰的原因,真傻!明毅难过的闭上眼睛,充满眼眶的泪水从眼角挤出。 “别哭!” 梁梵心痛的说着,抬手几次,却没有把明毅抱进怀里,就怕明毅像过去无数次一样,被他一碰就消失不见了。 伸手把梁梵一只手抓在两手之间,明毅带着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 那原来修长美丽的手指瘦得皮包骨似的,摸上明毅的脸,明毅都能清晰感受骨头、脉络的伸延。 看到自己的手正要碰上明毅的脸,梁梵胆怯的缩回一下,被明毅抓着硬是摸上他的脸。 看着被自己摸着却没有消失的明毅,梁梵无需明毅的示意,自个儿摩挲明毅的脸庞,确定明毅不会被他碰到而消失后,梁梵马上把明毅抓进怀里,紧紧的抱着。抱得明毅有些透不过气,明毅也不会阻止。 明毅不介意梁梵还脏兮兮的手抚上他的脸,当然也不在意全身又脏又臭的梁梵抱着他。尽管他已经被难闻的气味熏得快晕倒,明毅也没有说出来,更是拼命忍住不晕倒,不让梁梵羞愧。 梁梵还只是暂时弄脏了,怎会像他的身体和精神都遭受不可磨灭的凌辱呢?明毅难过的想。 明毅没有消失不代表梁梵就相信自己面前的明毅是真的,他还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和往日不同的梦: “不要走!不要走!” “不会走了,我不会再走了!除非你自己亲自开口说不要我!” 明毅哽咽的回答。 听到明毅肯定的回答,躲起来的戴旭和祥和才松了一口气,离开。 他们两个人终于可以又在一起了,他们曾经相爱却没能在一起,他们曾经在一起却不得不分开,戴旭和祥和希望不要再有灾难降到他们身上了! 正文完爱,太累(生子)——卡尺
作者:卡尺 录入:05-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