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梦境是最真实的反应,它可以是过去的记忆又或许是对于未来完美的诠释。 维安活了三次,第一次是季珅养的一条狗,第二次是季珅的儿子,而第三次……此刻正在开始。 扫雷:父亲对于儿子绝对宠爱,期间会有大大小小炮灰、儿子不是傻只是被认为精神问题 内容标签:重生 天作之和 豪门世家 不伦之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维安 ┃ 配角: ┃ 其它: 第一章:父亲(上) 维安拉着行李箱跟在季珅后边,季珅的脚步跨的大,维安的脚丫子还小,拖着行李箱不方便,磕磕碰碰的小跑了几步,他不敢跑到季珅旁边。 年幼的维安像只小松鼠,胆怯敏感,他知道前面这个男人不喜欢突然出现的自己,所以他跑两步就停下走着,跟不上了又继续跑,停停跑跑,累的够呛。 季珅停了下来,他转过身,低下头,看着这个突然因为自己停下脚步而忐忑不安的小家伙,白净的小脸圆嘟嘟得到鼓着,圆圆的大眼睛怔怔的看着自己,像一只小松鼠无辜敏感脆弱。 他想起叶莲娜,那个肆意自私的女人,因为工作变忙,而无法照料这个孩子,所以想到了自己这个生父,翻出了厚厚的电话本,拨通了太平洋另一头的电话,让他到机场来接这个孩子。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该对他和善一点,季珅想起家里的两个孩子,小时候粘自己粘的不行,现在长大了反倒与自己疏远了。 看着这个可爱的孩子,季珅心底叹了一口气,想,在如何,也不能把对于叶莲娜的怒气发到孩子身上。 他揉揉维安的头,替他拉过行李箱,一手牵起他的手,“走吧,爸爸带你回家。” 维安今年十三岁了,他过了十三年没有父亲的生活,看着对他温柔笑着的男人,心底砰砰的跳,抓紧爸爸的手,白嫩嫩的小脸上,浮出了一丝笑意。 维安十三岁的时候来到了季家,父亲是武岭市首屈一指的富商,家住的地方是在承山上的别墅区,家里还有两个孩子,是一对龙凤胎,现在都已经上高中了,妻子是当地市长的女儿。 若没有维安的参入,这必定会是个完美幸福的家庭。 维安看着父亲宽厚的大手拉着自己的行李箱,透过道路两边的法国梧桐,阳光斑驳的散在季珅的肩头、侧脸和那唇边若有若无的微笑。 维安想这就是宿命,虽然他知道日后会发生的事,可他还是无法抗拒。 对于父亲,对于爸爸,这个名词的亲昵,他放弃不了。 在回国的前几个月维安开始做梦,他仿佛是梦见了自己之后的十几年的生活,他跟着父亲来到了季家,季夫人是不喜欢他的,可终究是名门闺秀,就算是不喜,也只是淡淡的疏远,不会做出那些出格的举动。 然而季夫人的两个孩子就不一样了,那对姐弟,在看到他之后就用行动充分的展现出了对于自己的厌恶,一开始只是普通的恶作剧,维安也没告诉父亲。直到后来,有一次他们一家人加上维安去游湖的时候,姐弟俩把维安推下了湖里。 梦境忽暗忽明,当做到这里时,维安就像真的感受到了那种掉入水中窒息的感受,他痛苦挣扎,直到,被一双宽厚的大手捞起,父亲把他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怜惜的拍打着他的后背,不停的说,没事了。 之后,他就真的安心了。 那些来来回回的梦境,真实的让他不敢置信,他不敢和叶莲娜说他做的梦,因为他知道叶莲娜一定会以为他精神出了问题,给他请个心理医生然后开一大堆的药。 这种事情曾发生过,在维安九岁的时候,对叶莲娜说,他觉得自己是条狗时。 叶莲娜就为他找了心理医生,直到现在叶莲娜还会时不时的和心理医生联系,让他来看维安是否正常。 有时候,维安会怀疑叶莲娜是不是自己的母亲,他在学校的时候,看到那些小孩被妈妈牵着抱着,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笑容让人嫉妒。 而如今关于叶莲娜是不是自己母亲的这个课题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叶莲娜终于厌烦他了,把他丢掉了。 叶莲娜长得极美,在俄罗斯也是个明星,也就在前几个月她被人相中,受邀去国外发展其事业,叶莲娜嫌弃维安麻烦,便把他丢给了生父季珅。 维安坐上飞机的时候,梦已经几天不做了,他浑浑噩噩的过了几个月,梦到了父亲,梦到了对他极坏的季家姐弟,还梦见了许许多多其他的人,那些他不认识,在之后的日子里却和他很熟的陌生人。 有人死去,有人得意,有人快乐,有人悲伤,他仿佛做了一场生命的话剧,那么多的事情,都充塞在他的脑子里,他缩在角落里偷偷哭着,在他觉得快要崩溃的时候,又想起了那个梦里的声音,父亲抱着他,说着,没事了。 飞机渐渐起飞,维安看着窗外浮动的云,他闭上眼,眼角滑下一滴泪珠,他幼小稚嫩的身体其实还装不下那么多,他还是会感到害怕,可每当这个时候,他便会告诉自己要坚强,尽管,那个还是十三岁的孩子,在梦境的最后,看到了自己的死亡。 ****** 季珅开车,回到了家。 维安主动要去拿自己的行李,季珅看他白净的脸上沁出细细的汗,心里感叹这个孩子与自己另外两个孩子相比实在是懂事多了。 季家的别墅里,季夫人汪佩蓉和她的两个孩子季容泽与季容珊都在,看到走在季珅身后的维安时,眼底是一闪而过的厌恶。 季夫人到底是名门闺秀,她即使是厌恶,也不会放在明面上,顶多是和两个孩子说说,到头来替她出头给维安使坏的就属这两姐弟最多。 如今第一天到季家,季珅心里格外疼惜他,对于这个从小不再身边的小儿子心底有份隐隐的愧疚。他知道,一个孩子没有父亲在身边是多么的不方便,当初叶莲娜把维安的身份告诉自己时,季珅还特意去查了一遍。 助理拿着一叠资料给自己,他发现,维安小时候的生活就是在四处奔波,和她那位爱折腾的母亲一起,叶莲娜因为工作的原因一直去各地发展,小维安便随着她跑。 学校一个换一个,身边没有朋友,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 而在资料中,他还发现叶莲娜一直和一位心理医生有联系,他想起叶莲娜说的话,和给他的名片,翻出那张名片,季珅皱起眉,看著名片上的字,艾格医生。 叶莲娜曾对他说,维安从九岁开始就表现出了一些奇怪的症状,比如会趴在地上像狗一样叫,或者一阵天不说几句话。这些事都让叶莲娜感到害怕,为他找了心理医生,也吃了许多药,直到最近几年才有所好转,至少维安不会再说自己是一条狗了。 知道这些事,季珅并没有对维安感到厌恶,这反倒更令他对于这个孩子怜惜了,他试想着如果是自己在九岁的时候被母亲认为精神问题,而被迫接受治疗吃药,该是有多恐惧。 吃好了饭,季珅在书房里先处理了一些公事,而后去看维安。 这个时候,维安已经洗好澡,准备上床睡觉了。听到敲门声和父亲的声音,维安心里惊喜,光着脚丫子就去开门了。 季珅站在门外,就看到小儿子灿烂的笑,灰蓝色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漂亮白净的脸蛋毫不掩饰的展现出自己的欣喜,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柔软的意味。 季珅有种被自己的儿子惊艳到的感觉,虽然感到不可思议,但还是不可否认,自己的小儿子有多么的漂亮好看。 他抚摸着维安柔软的发丝,慢慢走近了他的房间。 第二章:父亲(下) 我会很高兴你来爱我。 请你看看我的眼睛,请你听听我的声音,请你拥抱我。 ****** 维安躺在床上,身下是柔软芬芳的被褥,他闭上眼,慢慢的那阔别多日的梦再度袭来。 这次的梦境,围绕着一个人,他的父亲季珅。 他听见了季珅的声音,温柔低沉。 那天晚上,他睡不着,到楼下拿了牛奶,回房的时候看到了父亲的房门开着。温暖的灯光从门缝中泻出,维安怔怔的看着那条缝隙,看着那些宣泄而出的灯光,像是受了蛊惑,慢慢地走了过去。 小小的孩子站在门外,透着缝隙,看到了他的父亲和其妻子,做着的艳事。 他睁大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父亲光裸健壮的身体,流线型的肌肉包裹着骨骼,随着他剧烈的幅度,一下又一下,慢慢升起又下降。 令人着迷,那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感受,维安开始感到恐慌。 他站在门外,慢慢的冷却着那种扑面而来的温度,他还小,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步步走到房间里,就是牛奶掉在了地上也慢了半拍,直到季珅从房里冲出来,拉住他,英俊的脸上刻上了寒冷的温度,他才反应过来,刚才的所有画面,都不是他该看的。 维安睁开眼,屋里的光线很明亮,他看向窗外,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和风从窗外吹来,带来一股暖暖的热气,维安分了个身,看向自己的手臂。 他梦到了不该梦的事,父亲抓住他的手臂,没有严厉职责,而是让他先回房间,汪佩蓉披了一条毯子也从房里走出来,这一次看他的眼神是不加掩饰的厌恶,维安看着他们,心底慢慢生出一股羞愧和自卑。 不该梦到这些的,维安拍了一下自己的脸,慢慢从床上爬了起来。 早餐已经做好,维安下楼的时候,季珅正在看报纸,汪佩蓉……在为季珅切水果,季家姐弟已经上学去了。 季珅看到维安下来,放下手里的报纸,英俊的脸上勾起笑意,拉着维安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吃早餐。 汪佩蓉切水果的动作一顿,放下水果刀,把已经切好的放在了季珅面前,季珅看了她一眼,笑着把水果推到了维安前面。 维安一愣,抬起头看向季珅。 季珅亲自拿起一片桃子放进了维安微张的嘴里,眼底都是满满的宠溺。 他是真的在乎这个小儿子了,当看到维安那一页长长的就医记录,他除了对于叶莲娜的气愤,还有对于维安的心疼。 他不觉得这么乖巧的维安有精神问题,他也不会去联系什么心理医生,他只会用自己的爱去守护这个孩子,他下着决心,不会让这个孩子受到一丝伤害。 汪佩蓉已经走了,她一句话都没说,就拿起包走了,看来她是被季珅给气到了,明明白白的对自己宣告,他季珅要宠这个孩子。她就没看到季珅有对她那两个孩子这么爱溺过,汪佩蓉现在一想到维安那张脸就一肚子火。 汪佩蓉离开后,维安的一顿饭也吃的差不多了,季珅拿起餐巾还给他擦了擦嘴角,他似乎忘记了他的小儿子也已经十三岁了,待擦好后,看到维安一张白净的脸蛋变红了,季珅才恍然,维安是害羞了。 可爱乖巧的孩子,让季珅喜欢得不得了。 他忍不住揉揉维安的小脑袋,看着维安因为头发乱糟糟了,而鼓起的小脸蛋。 季珅为维安安排的学校原本是和他另外两个孩子同一所的,可后来他看到季容泽和季容珊的眼神,那两个孩子似乎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弟弟并不是怎么友好,季珅考虑了一下,便决定给维安换一个学校。 是市里的重点,不再是先前那所贵族学校了。 维安听到后,还是很开心。他这天不用上学,季珅也特意把所有公事推掉,他想要用父亲的身份陪着维安一天,让他高高兴兴的去适应来到父亲身边的日子。 ****** 虽然叶莲娜是把维安丢给了季珅,但她作为一个母亲,在维安到达父亲身边的第二天,还是打来了电话,予以问候。 叶莲娜是个热络不起来的女人,就算是对着自己的儿子,平时没话说,在电话里更是话语少的可怜,简简单单的问候了几句。要说再见的时候,叶莲娜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 “维安,艾格医生听到你走了,他很想念你,问了我你的地址,说要来看看你。” “妈妈,我很好,你和他说不用来,我不需要他的。” 叶莲娜貌似无奈的叹叹,“抱歉,他已经坐上了飞机,大概过不了几天就回来看你了。” “是吗?那就这样吧,妈妈再见。” 挂了电话,维安坐在沙发上,有些不安。季珅一直在看着他,见他焦虑的抠着大腿上的肉,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把维安的手掌合拢在自己的大手心里,“怎么了不开心的样子?” 维安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白净的脸蛋愣住,灰蓝色的眼睛眨了眨,小嘴紧紧的抿起,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 “爸爸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其实,从九岁开始,我就出现了一些精神问题,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是一条狗,甚至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妈妈吓坏了,为此为我找了心理医生,让他为我治疗。” 季珅摩挲着维安的肩头,替他缓解不安,他的声音低沉温柔,“那么,让你感到难受的是不是那位医生来找你了。” 维安闷闷的点头,“恩,我不喜欢他。”维安说完这句,似乎觉得这个片面之词也许不能够让爸爸感受到艾格医生的讨厌之处,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爸爸,他总是会对我做一些奇怪的事。” 季珅一怔,手缓缓停下,握住维安的肩膀,清瘦的孩子在自己手里,显得格外脆弱。维安撅着嘴,粉嫩的唇微微嘟起,双眉蹙着,灰蓝色的眼眸就像是武岭灰蒙蒙的天空,令人沉浸在这片忧郁的颜色中。 季珅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但他不敢确信,忍不住问了,“他对你做了什么?” 维安似乎是找到了可以宣泄的地方,开始一股脑的倒了出来,他稚嫩的声音包含着苦恼和还未懂事的纯洁,令人心疼。 “爸爸,他为什么要摸我的脸,还让我脱衣服,难道这也是治病的一种方法吗?” “当然不是,他还摸了你哪里?维安,告诉爸爸。” “恩,这里,还有这里,是尿尿的地方,他一直碰我这个地方,痒痒的不舒服。” 季珅看着维安纯洁的眼神,只觉得一股怒火冲天,他现在恨不得立刻把那个医生杀了,千刀万剐也宣泄不尽他的怒火。 “和妈妈说了吗?” 维安摇摇头,“艾格医生说不能和妈妈讲,要是说了,妈妈就会让我一直去看病,还会吃很多很苦的药,我才不想吃。” 季珅摇摇头,搂过维安,把他抱紧,轻拍着他的背脊,叹着气,“你这个傻儿子。” 第三章:矛盾(上) 上学那天,维安早早的起床了,他的校服已经挂在了镜子前面,干净的衬衫和卡其色的裤子,维安抱着自己的校服,在房间里转了几圈。 以前在国外的时候,叶莲娜因为工作的缘故会来回奔波,居无定所,维安就像个小跟屁虫似的,叶莲娜去哪儿他也到哪儿,学校不停的换,这也导致了他长那么大还没有一个同龄人朋友。 这次能来到父亲身边,并且能够安定下来,交到朋友,维安非常开心,就像个得到松果了小松鼠,圆溜溜的眼闪烁着幸福的笑意。 来到学校,作为插班生,维安先做了自我介绍。 学生对于这位漂亮的混血儿很感兴趣,就算是维安的自我介绍因为紧张而进行的磕磕巴巴也不介意,纷纷响亮的鼓掌,为他打气。 维安的国语还在练习,他生疏的说了几句,脸皮就红了,白净的脸蛋像是染了胭脂,漂亮极了,孩子们都傻眼了,他们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像是艺术家雕琢的人偶,精致美丽。 维安在窗口边坐下了,和他同桌的是一个胖乎乎的小男生,一双虎牙特别可爱。维安是紧张的,但那孩子特自然熟,凑到维安面前,大大的笑着,介绍着自己。 “我叫梁九越,你叫什么?” 维安的心一缩一缩的,四周的孩子看到梁九越主动和这个漂亮的小孩搭话,纷纷都看向他们这边,使维安手心都冒汗了。 他抿了抿嘴,轻声道:“我叫季维安。”回国后,季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维安正式作为自己的儿子,让他冠上了自己的姓,维安说出自己的名字后,脑海里一刹那想到了季珅的脸,父亲笑盈盈地说,维安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维安忍不住笑了,犹如一朵昙花乍现,绽放在了他的唇边,小胖子梁九越都看呆了,胖乎乎的手想去摸摸维安的脸,可是又怕那朵花没了,停在半空中,小胖子尴尬的收回了手。 “维安,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我会罩着你的,谁欺负你了就和我说。”梁九越拍拍胸脯,特别正义。 维安听了重重的点点头,为第一天就交到了好朋友而高兴。 其实梁九越原本还希望人偶娃娃被人欺负,然后自己挺身而出,不过之后他就失望了,毕竟像维安这样漂亮的小孩,谁舍得去欺负呢? 平日里都是一个个小公主小王子的孩子们见了维安,都喜欢的不得了,客客气气的,没人想去欺负他,维安也因为能够得到大家的喜欢而感到开心,班里一派和气。 傍晚回家,和新交的一大堆朋友说了再见,维安拉了拉书包带,兴致冲冲的上了车,他心里欢乐,想要快些见到父亲,把这一天发生的事都和父亲说,让他也感受一下自己的快乐。 回到季家,维安还未进屋,却已听到里面传来的争吵声,与其说是争吵,其实就是一个人在那儿闹的独角戏。 维安的笑容渐渐隐没,他知道季家,出了父亲之外,其实所有人都是讨厌他的,他们把自己当做外人,季家姐弟认为自己会抢夺属于他们的财产,季夫人却因为自己是父亲出轨的证据,而一直疏远着自己,淡淡的却隐约透着一股怨恨。 季容珊一眼就看到了他,指着他道:“爸爸,他回来了,我要你替我当面问他,有没有偷我的手链。” 维安一愣,神情有些糊涂,无辜的看向季珅。 他在梦境中也预见过季容珊诬陷他偷东西这一说,当时的父亲是怎么说的? 父亲似乎一直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也许是十几年后的血缘亲情,让父亲更加珍惜,在维安眼里,父亲对自己都是爱护宠溺的。 与预料的没错,季珅皱起眉,他以前容忍季容珊胡闹,是因为这孩子是他的女儿,和季容泽不同,季容珊娇气的不得了,动不动就哭,可这次这个孩子竟然把念头打到了自己的弟弟维安身上,说是胡闹也该有个限度吧! 季珅欲要说话,却不料汪佩蓉先开口,她的声音温婉动人,像一抹春风似的,她先拍了拍季容珊的手,让她消停些,“容珊你那条手链就别要了,妈妈下次再给你买一条,弟弟喜欢就给弟弟,也别太追究了,没了大小姐的气度。” 季容珊勾唇一笑,轻蔑的扫了一眼维安,看向季珅,“那爸爸手链的事情,就算了,我不和弟弟计较的。” 她话语刚落,谁知季珅寒着脸,就道:“怎么可以不计较呢?李叔你去小姐房里找好,再去维安那看看。维安,到我这边来。”他拉过维安你的手,让维安坐在自己身边,寒着的脸带上了温柔,“维安是不可能做这些事的。” 季容珊的表情一愣,随即怒目圆睁,“爸爸,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维安他不会拿你的东西。” 汪佩蓉的表情僵硬,这个时候李管家已经迅速的翻查过了季容珊和维安的房间,没发现那条手链。 季容珊坐在汪佩蓉旁边,听到李管家的话,眼睛一亮,季容泽用肩膀撞了撞季容珊,她随即站起来,得意道:“爸爸,手链肯定在维安身上,不信,我来翻。”她欲去拉维安的衣服,维安抿着嘴,看向季珅。 男人终于是忍耐不住了,他抓住季容珊的手腕,把她按到了椅子里,季珅蹙眉,脸上的表情渐渐被怒气所代替,“你口袋里的东西是什么,拿出来。” 季容珊一愣,过了片刻,颤抖的在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手链。 季珅瞥了汪佩蓉一眼,看向季容珊,“把你那条链子扔到垃圾桶里去,这个东西已经不是你的了。” 季容珊挑起眉,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季珅,季珅却不再看她了,他捏捏维安的肩,低着头只和维安说话。 汪佩蓉想要说什么,可被季珅瞥向她的眼神给震住了。 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季容珊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手链扔进了垃圾桶里。 把手链扔了,她的眼睛已经慢慢的蓄起了眼泪,咬着嘴唇回到了父亲面前,季珅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和你弟弟去道歉。” 季容珊不敢置信,就连季容泽也忍不住冒气,“爸爸,姐姐又没错,道什么歉。” “是~她是没错,她只是搞错了,把自己的弟弟当做敌人,侮辱别人起来倒真是一点都不逊色。” “今天,你们谁也别为他求情,季容珊你一定要和维安道歉,如果你说不,现在就可以出去,因为我不想要一个自私自利的女儿。” 季容珊忍不住哭了,她想不出为什么父亲要为了这个小杂种这样对自己,她心里有些怨恨,汪佩蓉对她说,这个杂种会渐渐取代她的地位,她一开始还不相信,现在看着杂种坐在父亲身边,她相信了。 她不能离开季家,这里的富足美好,她没法放下,一想到要是没了季家的一切,没了这里的锦衣玉食,她就忍不住寒颤。 季容珊在汪佩蓉的几个眼色下,慢慢的挪到了维安面前,低下头,不情愿的说了声,对不起。 维安在这次荒唐的事件中没发言,季珅替他说话的时候,他觉得安心,不用为自己辩解,因为他知道父亲不会让他难受,他会帮助自己,保护自己。 听到季容珊的道歉,维安笑了,嘴唇抿成一条线微微上扬,一双如同武岭天色的眼朦胧忧郁,此刻却像是染上了颜色般,一点点明媚闪耀,忧郁多情的孩子靠在季珅的怀里,心底的感情真真切切的全部都被父亲的那份爱所占据了。 季珅搂紧维安,站了起来,看向季容珊,“你回房间,以后别再没事找事做了。”他看了一眼汪佩蓉,“身为母亲,就该管好女儿,如果你觉得季家女主人的头衔坐烦了,我并不介意再换一个。” 第四章:矛盾(下) 维安回到父亲身边的第一个休息日,当夜的季家灯火璀璨,宴厅里布满了被邀请来的客人,觥筹交错。 那天的武岭报上被砸开了锅,大大的版面上插着是季珅搂着维安的照片,新闻上方黑体字大大方方的写着【季家小儿子认祖归宗,季父独宠】 当晚的汪佩蓉脸色极其不好,她捏着报纸扔在了季容泽的身上,身体是因为一种快要被取代的恐惧而颤抖着,她有些极其败坏,忍不住责怪季容泽,“你说,你为什么不好好努力,获得你父亲的喜欢,现在反倒被这个小杂种后来居上。” 汪佩蓉对于她的两个孩子是完全不同的态度,对于女儿季容珊她是溺爱,而对于儿子,这位日后必定会是季家继承人的孩子,她更多的是严厉。 小时候同样考试,季容珊考了六十分汪佩蓉都会夸她终于及格了,而季容泽考了九十九分,汪佩蓉也不会满意,她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出色,甚至于可以超过他的父亲。 可如今所有的严厉,所有的责骂,所有的努力,都快要覆灭了,犹如烟云般,慢慢消散。 季容泽在汪佩蓉的责骂声中,定定的看着,报纸照片上的维安,与母亲不同的表情,带着隐忍与一种道不明的炙热。 宴会开始,作为女主人的汪佩蓉带着季容泽才缓缓来到,免不了忍受一些非议。 宴厅内,女宾看着衣着华贵盛气凌人的季夫人,开始窃窃私语。 “听说季夫人是汪市长的女儿啊!现在又嫁了个这么好的丈夫,真是有福气啊!” “这有什么福气,顶多是一股狐狸的骚气。” “听说这汪市长早些年就和她断了关系,当年能嫁给季珅啊!还是因为她有了小孩,还把孩子偷偷给生了下来。” “季珅是没办法才娶了她的,当年都在传的笑话就是,不是季珅上了汪佩蓉,而是汪佩蓉上了季珅啊!” 那些女宾窃窃私语的笑了两句,笑声突然戛然而止。 只见一名混血少年站在了他们身边,精致的脸蛋面无表情,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从他们身边走过,到了前面。 维安走到了季珅身边站定,父亲身上的气息让他刚才的愤怒好了些。 刚才听到这些女人说到他的父亲名字时,维安心底有种被侮辱的错觉,他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扑过去把那些嘴碎的女人捂住嘴巴。 他可以听那些人说汪佩蓉的坏话,可就是听不得半句不敬季珅的话。 在他心底,宠溺他的父亲,不管是梦境中的那般,还是如今的现实,都对他极好,而对他这么爱护的父亲,维安是不容许别人说父亲一句不是。 在他所不知的心里一角,因季珅对于他的爱溺,也使得他,心里对于父亲的占有欲愈加强烈,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病态的心理,可是当梦境与现实重合,当看到父亲温暖的眼神时,维安就开始慢慢明白,父亲对于他来说是什么了? 长相俊美漂亮的混血少年,站在了季珅旁边。 高大英俊的男人,拍着少年的肩膀,向所有人介绍,这是他的儿子。 并不会为其身份而特意隐瞒,就算他的母亲只是一个俄罗斯的小明星,季珅一样游刃有余的宣布着维安的身份,作为其最小的儿子,来到季家。 也许这个孩子的到来,会威胁到季容泽继承人的身份,不少人都纷纷看向汪佩蓉身边的季容泽。 已经初显男子气概的季容泽在众人审视般的目光下,挺直了背脊,昂起下巴,看向了他那个美貌的弟弟。 犹如遇见敌人般,让他那双黝黑的眸子里,燃烧起了兴奋的火焰。 汪佩蓉也随着儿子的目光慢慢看向了自己的丈夫,这个已经三十五岁了,却依旧不显老,依旧英俊挺拔的男人。 她的心开始越来越焦虑,因为她想起了,她与他的不完美开始,甚至可以说是最糟糕的开始。 季珅与汪佩蓉的感情其实都是被汪佩蓉设计出来的,当年季珅与汪佩蓉也算是认识,但汪佩蓉比季珅大了三岁,怎么看都不会是季家的女主人。 而汪佩蓉说得好听是汪家的大小姐,说的难听些其实就是汪市长早年读书时不懂事,不小心留下的种子。 汪山崎做了市长后,就日日怕别人会把他这件事当做污点给捅出来,所以当汪佩蓉对季珅下了迷药,并且假借度假的事由,一个人跑到在省外偷偷生下了小孩,还厚着脸皮,带着两个孩子去认亲,妄想进入季家的时候,汪山崎就和汪佩蓉断绝了父女关系。 这件事虽没有登报,但当时有些家底的人家都是知道的,汪佩蓉早已不是什么市长的女儿,现在也只有汪佩蓉脸皮厚,大言不惭的对外还会说汪市长是他父亲了。 而当年季珅才十九岁,就被汪佩蓉设计着,被迫有了两个孩子。 他对于爱情的认识不深,在看见自己的两个孩子时,对于汪佩蓉设计自己的愤怒,就被这两个可爱孩子给冲淡了,加上季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季家长辈怕汪佩蓉出去乱说,丢了面子,便施压让季珅娶了汪佩蓉。 于是过了两三年,到了年龄,季珅就和汪佩蓉结了婚。 而维安的诞生,是季珅去国外旅行时的艳遇。 他记得叶莲娜,那是一个美艳冷傲的女人,遇见叶莲娜就像是一场征服,从里到外,不停的战争。 旅游结束,这场战争也随之落下帷幕。 之后,又是纷纷几年,随着年龄的增长,季珅也不会去外面找女人了,艳遇这类事情的发生也愈来愈少,他的生活开始趋于平淡,如同一杯白开水般,直到十三年后,维安的到来。 他没想到,叶莲娜过了那么久,给他带来了一个惊喜,他把维安给了自己,这个忧郁敏感却美丽的孩子。 灰蓝色的眼眸常常会迷茫的看着自己,像寻找不到食物的小松鼠,依赖着自己,全身心的属于自己。季珅的心开始慢慢膨胀,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在他心底升腾,烫的吓人。 他把这种感觉认定会是父亲对于儿子的宠爱,并未多想。 宴会邀请的人不少,维安没想到在宴会上还能看到梁九越。 小胖子穿着黑色小西装,带着领结,走起路来摇摇摆摆的,肉嘟嘟的摸样让人忍不住捏一把。 梁九越和维安凑在一起,小胖子吃着盘子里的蛋糕,偷偷地在维安耳边羡慕道:“你爸爸真好,给你开了那么大的一个派对。” 维安羞涩笑笑,他看向那边那个频频向这边张望的男人,对着梁九越道:“你爸爸也不错,一直看着你,很关心你啊!” 小胖子撇撇嘴,抹了抹嘴角上的奶油,“他是怕我吃撑了,回去难受。” “那还是关心你呀!” 梁九越“哼”了一下,想了想,勉强同意了维安的观点。 这个时候,一个长相可爱的男孩走了过来,见到梁九越眼前一亮,但在看到维安时,有些生涩不安。 小胖子人缘好,朋友很多,但这个孩子是和梁九越最合得来的,自己的朋友当然要介绍给维安,他拉着男孩的手,笑嘻嘻道:“维安这是李曦,我从小的哥们,以后我们三个就是铁三角啦!” 维安也露出了高兴的笑,拉过李曦的手,握在了一起。 几个大人看着这三个孩子,也露出了笑容。 季珅喝了一口酒,静静地看着维安好看的笑,心底为这个孩子能够找到朋友而高兴。 第五章:犯病(上) 四周的光线很柔和,维安躺在靠椅上,艾格医生为他营造出了一个虚幻的意境,慢慢问道:“你觉得自己是什么?” 维安的表情柔和,还隐隐带着愉悦,他说道:“我觉得我是一条狗。” 医生疑惑:“为什么这样认为?” 维安说不出原因,只是当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却浮现了一片碧绿的草地,他四肢着地,抬起头,看着站在远方的主人。 他的主人逆光而站,维安看不清脸,只望见一个淡淡的轮廓,他开始狂奔,想要跑到主人身边。这个时候,医生的声音再次响起,“为什么认为自己是狗?” 为什么?维安看着自己的四肢,摇起尾巴,没有为什么,因为自己本来就是。 黑暗呼哧而来,维安的心被狠狠一抓,睁开眼。 ****** 艾格医生的到来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他找到了维安的地址,买了一束鲜花,金色的头发被打理的很服帖,带上无框眼镜,十分斯文。 门铃摁响时,汪佩蓉正在前院和一些贵太太们喝着下午茶,听到管家,说是小少爷的熟人,免不了眯起眼诧异。 当艾格知道维安在学校后,便留下了自己的名片,上面有他所在的心理诊所的地址。他把名片夹在了花束里,轻轻的嗅了嗅,笑着和管家道了谢,便离开了。 汪佩蓉待他走后,拿起了放在桌上的花束,抽出了里面夹着的名片。 季珅对于这个小儿子十分宝贝,一有空便会去接维安放学。 看着比之前愈加朝气的儿子,季珅心里很是满足。维安刚刚上完体育课,做了些运动,现下坐在季珅旁边还是喘着气的。 “怎么那么累?” 维安摇摇头,示意父亲别担心,“爸爸,你没看见九越那摸样,大汗淋漓的,像只被泼了水的小猪。” “梁家的小子是有些胖了。”季珅同意维安的观点,上次宴会,他便看见梁家那孩子一个人吃了个大蛋糕,肚子鼓鼓的,活像只白胖的小猪。 维安听爸爸这样说,嘻嘻的笑了,他靠在父亲的怀里,也不管自己身上脸上还有汗珠,往季珅干净的西装上蹭蹭,“爸爸会嫌弃我吗?” 季珅笑,指头擦过维安的额角,替他抹去汗珠,“维安是爸爸的宝贝,爸爸怎么会嫌弃呢?” 我是你的宝贝? 维安神色一僵,他似乎曾经在哪里听过。 季珅注意到他的僵硬,担忧的询问他,“维安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维安摇摇头,不语。 父亲低沉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如同暮鼓寺中的钟声,一遍遍回绕在耳边,熟悉的话语,似乎曾在哪里听到,一连几月的梦境,父亲的声音也是如此,可除了在这些也许是诠释未来的梦里,维安似乎还曾在别处听到过。 维安闭上眼,眼睑颤抖,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画面,漫天血光,季珅倒在地上,沾满了鲜血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父亲张了张嘴,却终究没能说出一句话。 那画面来的突兀,一如几个月前不停歇的梦。 那些强行灌输于他的脑中,让他昏昏沉沉数月的梦。 梦境里的场景似真,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今后的日子,父亲的死亡,自己所要面临的牢狱之灾,和在狱中的自杀。 他明明还那么小,却似乎是被逼迫般的梦见这些场景。 不停歇的一次又一次。 似乎有狂风从他耳边刮过,维安闭着眼努力不去想。 可是不约而同的,夜里所梦见的画面也跳入了他的意识里。 维安想起梦境里自己四肢着地,摇着尾巴,他又梦见自己变成一条狗了,他的脑袋有些疼,下巴蹭着季珅的胸膛,把自己埋的更深了些。 他惶恐不安,他害怕,他彷徨。 维安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又犯病了,像九岁那年那样,认为自己是狗,控制不了自己。父亲会不会像叶莲娜那样让自己去看医生,或者还会碰见艾格医生,那个笑起来让人难受的男人。 维安开始害怕起来,埋在季珅的怀里不愿抬起头,闷声道:“爸爸,你会不会不要我?”你会因为我的病而不要我吗? 季珅察觉的到维安突然的变化,儿子的身体轻微的颤抖,埋在自己怀里不愿出来,季珅隐隐的抱紧他,给他安慰,“维安,抬起头来,看着爸爸。” 维安听到他低沉温柔的声音,身体一僵,继而乖顺的抬起了头。 虽然维安心底害怕父亲发现他的异样,可是对于季珅的话,维安没办法反抗,季珅在他心里,地位远远大于他自己。 大拇指轻轻蹭着维安白嫩的脸颊,维安有些痒,眨了眨眼,纤长浓密的睫毛扑扇,季珅一愣,拇指指尖轻轻碰触了一下,软软的睫毛让季珅的心底痒痒的。 他抿了抿嘴,镇定下心神,“维安,告诉爸爸,刚刚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维安摇摇头,不愿说,他觉得不能让父亲知道自己犯病的事,他心里害怕,脸色更加茫然失措。 季珅心里也焦急,他看着维安恍惚的神情,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才让维安这样的。 季珅吸了一口气,此刻车子已经到家了,维安拉开车门,欲要下车,季珅一把拉住了他,“维安,爸爸希望你和我好好谈谈。” 维安听到父亲担忧的语气,一下子忍不住了,眼泪簌簌落了下来,“爸爸,我觉得我又犯病了。” ****** 晚餐时间 季容珊是第一个吃完的,刀叉碰到了餐盘,发出刺耳的声音,她看向视若无睹的父亲,眼底尽是被忽略的怒气,这位娇小姐被季珅养的太好,太娇惯了,到现在还理解不了,自己那位弟弟在父亲心里的地位。 季容珊第一个吃完了饭,没礼貌的离开了餐桌,汪佩蓉看都未看女儿离去的身影一眼,依旧得体的进食着。 “爸爸,我没胃口,不想吃了。” 维安有些难受,少年蹙眉,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雾蒙蒙的眸子里蓄起淡淡的泪光,季珅知道维安因刚才的事心里害怕,他把餐盘移开,“李叔,给维安倒杯果汁。” 季容泽坐在另一头,但即使是那么远的距离,他依旧把父亲脸上的宠溺看的清清楚楚,再看向那个漂亮的弟弟,他眼神一闪,他埋下头,若无其事的切着自己的牛排。 而另一边的汪佩蓉看着平时对自己冷淡的丈夫对这个小杂种这么好,耐不住了,她先是笑了一下,看了一眼维安吸着果汁的模样,眼底淡淡的划过不屑,很浅,却还是被季珅给抓住了。 只听她对这维安笑盈盈道:“维安,你也不小了,大家吃饭你怎么就自己喝起了果汁呢?” 维安一愣,抬起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果汁,“爸爸给我的,阿姨你要是想喝,就和爸爸说吧!”维安知道汪佩蓉不喜欢自己,梦境中的汪佩蓉对自己疏远淡漠,还从未像这样笑脸盈盈,他觉得有些做作,便看向季珅,“爸爸,你让李叔给她也倒一杯吧!” 季珅淡淡笑过,没叫李叔,朝汪佩蓉看去,那女人神态尴尬,垂下眼,不再发一言。 吃完饭之后,维安和季珅在客厅里看了会电视,时间到点,维安就去洗澡了,季珅因还要和维安谈谈他发病的事,便在维安的房间里,等着他。 维安的房间是季珅给布置的,自维安来到季家后,这里的装饰零零散散增添了不少,季珅拿起床头柜上的照片,看了良久。 那是维安五岁时候的照片,叶莲娜和他一起拍的,小时候的维安胖嘟嘟的,就像个小包子,照片上叶莲娜还很年轻,她把维安高高抱起,小孩儿咧着嘴灿烂的笑。 季珅看着那张照片良久,他心里有些郁闷自己没有参与维安前十三年的人生,错过了他的出生,错过了他的童年。 第六章:犯病(下) 九岁的时候,维安第一次做梦,梦境里他是一条狗,在草地上肆意撒泼,在梦里他活的很快乐,有个人会和他玩,会逗他。 渐渐地,还是九岁的维安开始沉迷于这种虚幻的梦境里,叶莲娜发现其异样是在一个月后,那个时候,小维安已经不怎么讲话了,学校里的老师打电话给叶莲娜,说维安打架的时候咬了人。 叶莲娜带维安回家后,他就像中了邪似的,不停哀嚎,趴在地上不肯起来,不说人话,就像狗一样发出犬吠。 叶莲娜被吓坏了,立刻带着维安去看医生。维安治疗了半年,这种情绪才稳定下来,从那个时候起,维安的心理医生一直都是艾格,艾格用催眠强迫维安把梦到的所有事想成噩梦,让他本能的去厌恶梦境里的一切,让他害怕,让他克制住自己。 这样一来,他才慢慢的好起来。 可是这种催眠终归是治标不治本,随着年龄的增长,维安的梦境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他甚至在醒来时能够清晰的记住时间。 也就是因为这样,维安开始怀疑,他所做的梦境,是否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活着的这个年纪,是否自己已经经历过了,而梦境的出现,只不过是让自己想起,那些曾发生过的片段。 ****** 季珅等着维安洗完澡出来,和他说了几句,大多都是安慰他的话,“爸爸会想办法的,维安你不要担心,只是做了个梦而已,不是什么精神问题。” 维安摇摇头,拉住季珅的手,软软的看着他,“爸爸我还是害怕,你今天陪我一起睡好吗?” 维安的眼神柔软脆弱,季珅心底一颤,他对于子女从未像对待维安这样的,就是那一直被他娇宠着长大的季容珊,他都没有如此溺爱过,更不用提同睡一张床了。 他想要拒绝,却说不出口。 因为维安的忧郁敏感,季珅能够想到,在维安一个人的童年里,面对着孤独的房间,和一大堆所谓的精神问题的药物,是多么的无助。 这个孩子能够长到如今真的不容易,季珅揉了揉维安湿漉漉的头发,把孩子抱到自己大腿上,拿过大毛巾,替他擦干。 “就一次,维安长那么大了,应该自己睡觉的。” 听季珅同意了,维安连忙点头,白嫩的小脸蛋红通通的,漂亮的眼弯成了月牙,别提多高兴了。 夜静悄悄的,维安满足的趴在父亲怀里,蹭啊蹭。 也就是在这样美好的情调下,他又做梦了。 在维安的记忆里,艾格医生是个有些古怪的男人,总是笑眯眯的模样,不允许别人碰他的东西,他自己却很喜欢摸别人。 所谓的“摸”是真的摸,维安就被他用手碰过几次,他会让维安把衣服脱掉,躺在沙发里,带着手套的手会轻轻触碰孩子稚嫩的身体。 维安觉得奇怪,他不愿意,艾格便会用开很多很苦的药威胁他,还说,要是他告诉了叶莲娜,他就惨了。 为此,维安真的就傻傻的忍着这件事,没有说出去。 而也就是这样一个人,在这天晚上,出现在了维安的梦境里。 梦中,他似乎已经长大了,高大修长了许多,他昏睡在心理诊所的沙发上,艾格医生慢慢朝他靠近,把他的衣服脱了。 维安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他懵懂的站在旁边,呆呆的看着艾格医生靠近,俯下身趴在他的身体上,慢慢的嗅了嗅。 艾格的手慢慢游移,缓缓的来到了他的胯部,这个时候突然门被打开,维安睁大眼睛,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上前把艾格打倒在地,抱起沙发上的自己,恶狠狠道:“我梁野的人也是你能碰的吗?” 维安被吓了一跳,眼皮抖动,从梦中清醒了来。 他低低的喊了一声,“爸爸……”季珅便惊醒了,抱紧维安,“怎么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他的声音带着疲倦,强打着清醒,看着维安。 “爸爸我做梦了,梦见了艾格医生。” 听到维安的话,季珅一下子就醒了过来,他想起李叔和他说,那个艾格医生今天来了,还带了什么花,季珅心里隐隐升起怒火,抓住维安的肩头,“你还梦见什么了吗,他还对你做了什么?” 维安摇头,窝进季珅的怀里,“没做什么了,因为有人来打了他,可是那个救我的人,不是爸爸。” 季珅笑了,维安语气里浓浓的委屈把他的怒气熄了大半,拇指蹭蹭维安的脸蛋,“怎么?很想爸爸来救你?” 维安重重的点头,下巴磕着季珅的胸膛上,仰着头看他,漂亮的小脸上满满都是坚定,“我只要爸爸。” 季珅被感动到了,他抱住维安,摸着小儿子的背脊,身体颤动,笑出了声。 ****** 自从宴会那天梁九越介绍了李曦,维安和他们就是明安中学里的三剑客了,李曦不和他们一班,但也有事没事的跑过来。 梁九越是最喜欢见到李曦的了,要说为什么,因为李曦有个手艺很好的妈妈,做出来的糕点特别好吃,这天李曦带了一盒蛋挞,他和维安每人一个,还有的都进了梁九越的肚子里。 维安挨着李曦,两个孩子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李曦凑过去,摁了摁小胖子鼓起来的肚子,咽了咽口水,“九越你真的好厉害,那么多蛋挞,是怎么进去的?” 李曦像只猫咪那样凑早梁九越身边,好奇地看着他,小胖子虎着脸,挥开他,看到李曦崇拜的眼神又得瑟起来,拍拍肚皮,“怎么样,本大爷的肚子可是号称黄金肚子哦!” 旁边传来噗嗤一声笑,梁九越瞪大眼,看着偷笑的维安,飞扑过去,李曦吓了一跳,忙拉开梁九越,“哎哎,别打架啊!” “李曦,你别扒我鼻孔啊,谁打架了,别拽我啊!” “喂喂,我是无辜的,我就笑了笑!” 三人团扑在了一起,好不热闹。 放学后,梁九越先和他们道了别,听他说,今天他爸爸要带他出去吃饭,念叨了一下午,直到放学,看到他父亲的身影,就赶忙飞扑了过去。 维安看到梁九越的爸爸抱着小胖子,拍拍他肉嘟嘟的屁股,拉起手,一起离开了。 李曦的妈妈也来了,他妈妈对维安亲切的笑着,李曦弯着眉,和维安说再见。 维安和两个小伙伴分开,自己在校门口等了会,今天早上季珅说,要来接他放学,维安很高兴,在校门口等了许久,季珅却始终未到。 维安想,也许爸爸是被什么是给耽误了,他又等了一会儿,门卫伯伯看小孩的被热的可怜模样让他进屋等,可维安摇摇头,“进去了,过会儿爸爸来了就看不到我了。” 他等了许久,天气又很炎热,校服衬衫都被汗湿了一层,维安靠在门柱上,看着一辆辆车开过,心里难过的想也许爸爸不会来了,正准备和管家伯伯打电话时。 一辆车缓缓的靠近了他,车门打开,维安抬起头,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艾格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第七章:催眠(上) “艾格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艾格摘下无框眼镜,勾起唇,居高临下看着跟前的男孩,“是你妈妈告诉我的。”他走上前两步,拉起维安的手,歪着头审视,“那么久没见,维安你似乎长大了些。” 维安被他看得不适应,抽出自己被握住的手,往背后放,双手紧张的绞在一起,低下头,不愿与艾格说话。 艾格看着才过了几月便脱离自己掌控的维安,皱起眉,“维安,上车吧,我接你去吃饭。” “不用了,爸爸会来接我的。” “爸爸?你是指季先生吧,他此刻应该和季夫人在一起,其实就是季夫人告诉我你在这里的,别这样看着我,你认季珅为父亲,她也应算是你母亲吧!”艾格笑道又拉起维安的手,“和门卫伯伯说再见吧,我这个医生叔叔可要带你去吃晚餐呢!” 维安本想挣扎,却看到艾格医生正静静的看着自己,面带着微笑,眼睛里却是如同毒蛇般的阴沉,维安瑟缩,不敢再反抗了,乖乖地和门卫伯伯说了再见,上了艾格医生的车。 一上车,维安就问道:“为什么汪佩蓉会找到艾格医生呢?” 艾格两眼看着前面道路,耸耸肩,“也许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谁知道呢?” “是这样吗?”维安轻轻的回了一句,便不再说话了,他看向窗外。 风拂过他的脸庞,轻柔的像父亲温柔的摩挲他的脸颊,维安拿出手机,给季珅发了个短信:【爸爸,艾格医生来了,你知道吗?我现在在他车上,我有些害怕……爸爸我想你了。】 “呀!真乖啊,还和爸爸发短信,报备吗?”艾格阴阳怪气的哼了几声,维安把手机藏在一边,不让他看见,瞪着他。 艾格撇撇嘴,转过头。 艾格刚来到武岭不久,带维安来吃的地方,也是他认识的为数不多的餐厅,早已预定了两个位子,两人被侍者请到了里面。 翻着菜单,维安随意点了几个,对面的艾格,倒是认认真真的看了几遍,最后选了几个自己特别喜欢的。 “这里是我来到武岭之后发现的最好的一家餐厅了,里面的意面最好吃,你应该试试。” “我不喜欢吃意面。”喝了一口冰水,维安摸出手机又看了几眼,没发现电话或者短信,他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又看向艾格,问道:“艾格医生,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来找我?” 不待艾格的随意敷衍,维安又道:“请你认真回答我。” 维安眼里满满都是期望的神采,希望被真诚回复,不喜欢欺骗,漂亮的脸蛋散发着一股别样的感觉,艾格轻轻嗅了嗅,这空气里,都仿佛飘散了,维安成熟的味道,诱人芬芳。 这样的孩子,怎么能舍得欺骗呢? 艾格一改刚才漫不经心的神色,认真的看着维安,“你是不是又开始做噩梦了?” 维安神色一僵,艾格立刻就说:“可怜的孩子,看来,你又要开始治疗了,不过幸好这次,我已经准备了一个完善的治疗方法,保准你不会再犯了。” 维安刷的一下站起来,椅子脚发出刺耳的声音,少年眼里都盛满了惊慌,都开沁出细细的泪珠了,他从艾格面前逃走,“你别想了,我不会治疗的,爸爸说,我根本没病。” ****** 汪佩蓉喝了一口红酒,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她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与季珅共度晚餐了,可看着眼前完全不在状态的季珅,汪佩蓉双眉微蹙,继而笑道:“你就放心吧,刚才不是和李叔打过电话了吗,他会去接维安的。” 季珅皱眉,看了看手表,对汪佩蓉说,“把你的手机借我一下,我还是不放心维安。”季珅下班的时候,把手机忘在了办公室里,等再去找时,却不见了,而这个时候正巧汪佩蓉来找他,说有什么重要的事,一定要单独说说。 季珅本就答应了维安今天去接他,不愿理睬妻子,可没想到汪佩蓉竟隐隐威胁他,说什么知道维安生病了。 维安有什么病,季珅心里是清楚的,他不知道汪佩蓉是怎么察觉的,这个女人这样威胁他,季珅看着汪佩蓉的这张脸,心里再也激不起丝毫感情了。 汪佩蓉僵笑,看着对面季珅冷淡的脸,没把手机拿出来,而是拿出了一张名片,“这个上面的人名,你应该是知道的吧。专门治疗心理疾病的有名医生,为什么他会说是维安的熟人。” “我从第一眼看见维安,就觉得这个孩子不对劲,没想到竟然还有精神病,季珅,你这是把什么东西都带回家了,现在想想都觉得可怕,容珊容泽他们知道了,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你搞错了,维安根本没有病。” 季珅看向汪佩蓉,眼底是平日里见不到的桀骜,轻轻勾起嘴角,脸上满是不屑,“汪佩蓉我平时尊重你因为你是与我有婚约的妻子,可你不该把主意打到维安身上。” “你以为你背地里与季容珊说的那些坏话我不知道,你挑动季容珊让她对自己的弟弟恨之入骨,你教唆季容泽让他以为维安会夺取他的继承人,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为了什么?我只是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够幸福安稳。”汪佩蓉被说破了脸皮,勾画着精致妆容的脸有些气急败坏。 “幸福安稳?你应该知道,从十几年前你设计我开始,我们之间就再也不会有什么幸福了,你要的,只不过就是季家,你的贪婪,你的自私,我都看在眼里,不与你争辩,是不想伤害容珊容泽。” “现在请你告诉我,维安他现在究竟在哪里?别再说谎了,李叔根本没去接他。” 汪佩蓉咬牙冷笑,“他在哪里?我让他的熟人把他给带走了,我和那个医生说,季家是不会要这个精神病的,让他快点带走,离开的有多远就有多远,这个恶心的东西,我永远不要见到。” 季珅震怒,抬起头一巴掌打去,却在脸颊边划过,一阵掌风,让汪佩蓉惊恐。季珅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汪佩蓉,“我看你才有精神病,维安是不会离开,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病。” ****** 从餐厅里出来后,维安又打了一次季珅的电话,可依旧没接通,他身上没带钱,匆忙跑了出来,才发现自己一点都不认识这里。 问了一个路人,迷迷糊糊的走这几段路,心里更是把艾格医生怨恨到了极点。 夜很快黑了下来,维安觉得自己是一条路笔直着走,漫长又害怕,他心里想着父亲,希望他能够来找自己。 季珅开着车出来后沉着眼,拨通了艾格医生的电话。 他与艾格医生的联系是一早就开始了,在知道这个男人竟然猥亵自己的儿子后,他就联系上了他,慢慢的熟悉,收集所有的证据后,他要做的便是把这个男人扔进牢里,让他痛不欲生。 拨通了艾格的电话,却听对方说,维安早就走了。 季珅心一沉,打转方向盘,他在市里转了大半,开开停停,不间歇的寻找维安,皇天不负有心人,最终他在即将精疲力竭之际,找到了他的儿子。 当看到维安走在街上,耸拉着脑袋,孤单无助的背影时,季珅突然感到心头有股酸酸涩涩的冲动,痒痒的像是羽毛拂过。 季珅下车,跑过去,一把抱住了维安。 维安睁大眼,不敢置信父亲真的来了,他扑在父亲的怀抱里,父亲的气息牢牢的包围着自己,熟悉温暖又带着刻骨的感情。 那温暖的气息让维安冷不丁的沉溺其中,渐渐地不可自拔。 维安现在还未察觉到这种错误的感情,可日后,也许就是明日,当他发现了自己那种不可严明的对于父亲的爱意与占有欲时,他的恐惧,便会顷刻间将他毁灭。 第八章:催眠(下) 梦其实是最奇妙的了,它会是一个连续性的故事又或许是一些蒙太奇片段,它的产生,其实就是做梦者的一些过去记忆,又或许是某种对于未来的诠释。 维安在那天晚上,做了最后一个梦。 他梦见了他的父亲。 维安一直想成为像父亲这样的人,高大英俊,带有男性无与伦比的魅力。他与父亲是那么的亲近,亲密到连季珅的妻子汪佩蓉有时候也不得不怀疑,这个漂亮的男孩究竟是不是季珅的儿子。 而他的最后一个梦,正好为这种亲密的父子关系做了完美诠释。 有时候梦境,是反映了一个人最真实的欲望。 那天晚上,维安做了一个带着旖旎艳色的梦。 他靠在父亲宽阔的胸膛里,季珅结实的双臂紧紧的拥着他,维安的双脚叉开,高低起伏的在季珅身上,不停歇的,是那喘息,低吼,和细密滴下的汗珠。 明明是梦境,却似乎连鼻尖都能嗅到,空气里弥漫着那股男性阳刚的麝香。 他在意识中挣扎,低喊,然后被一个怀抱紧紧搂住,维安颤抖,睁开眼,看到了父亲那双清明的眼。 那天晚上,他梦遗了。 ****** “没关系的,男孩子这个时候梦遗是正常的事。” “可是……爸爸你不会明白的!”维安把自己滚进被子里,羞耻得没脸见人,父亲说正常,可是在艳梦里做到的是父亲的脸,那还正常吗? 季珅坐在床边,拉开维安的被子,没想到这一扯,被子落到了地上,维安穿着宽松的短袖,露出了一截腰肉,肤色白皙细腻。 季珅只觉得这块地方白的晃眼,拉起被子,迅速的遮住了,指尖不小心碰到维安温软的皮肤,抖了一下,季珅对自己这种奇怪的感觉,感到羞耻。 虽然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儿子长相漂亮,但即便是这样那也是自己的孩子,对于这个漂亮的孩子若是产生感觉的话,那可真是罪不可赦了。 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季珅随意说了几句,便有些失措的走开了。 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维安垂下眼帘,有些暗淡。 他觉得,也许自己是真的精神有问题了,要不然怎么会梦到这种东西,要是被父亲知道了,该怎么办? 维安欲哭无泪,他想起了那些片段,他梦见的事情里,似乎也曾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就比如他曾梦见自己偷窥父亲和汪佩蓉在一起做的艳事,被父亲发现后,虽然当时并没有责怪自己,可是后来,却是和自己慢慢疏远了。 他心里很害怕,会因为自己的怪异,而让父亲厌恶嫌弃自己。 他已经受够了这种被嫌弃的滋味。 他的母亲叶莲娜在他小的时候,就会直截了当的对他说,你是个拖油瓶,所以不能任性。 因为这样的教育,维安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乖巧的,不会要什么玩具,不会吵着出去玩,甚至都不曾在叶莲娜面前哭过,因为他知道,叶莲娜是不喜欢自己的,就算哭也不回得来关心和原谅,只有做得好了,叶莲娜才不会丢掉自己。 这样的维安敏感脆弱,在来到季家之际,他昏昏沉沉做了几个月的梦,里面所发生的事情,不管是对于日后的预示,还是上辈子的记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其实都不是好事。 他今天才十三岁,却从九岁开始就被认为有精神疾病,叶莲娜的厌恶,心理医生的小动作,都让他感到恐惧,好不容易到了父亲这边,在享受了一段时间快乐时光后,他没想到,九岁起的那个噩梦又回来了。 他将要变得异常,父亲会嫌弃他,学校里的朋友同学会指着他,骂他是神经病,他们都将变得残忍无比,对于自己,对于自己这个异物,残忍无比。 ****** “季先生我这次来是真的想要治好维安,我觉得您的否定是对于我来说不公平的,请你把维安交给我,我会治好他的。” 季珅喝了一口茶,坐在他面前的男人就是艾格医生,即使在心里对自己说了多少遍要冷静,可当看到真人时,季珅心里的怒火依旧如火山喷发般,难以压抑。 “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究竟是怎样的心态,能够让你对于一个孩子下手呢?”季珅面带寒色,指尖绷紧,定定的看着他。 艾格一愣,随即强笑道:“季先生,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季珅看向窗外,维安正躺在躺椅上晒太阳,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近乎透明,维安这样沉睡着,就像个偶然堕入人间的天使,纯洁美丽。 艾格也看着,不禁失神,季珅看在眼里,怒火愈盛,“我的儿子是不是很漂亮,所以你才能做出这种令人发指的事。你根本不用解释,因为我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这里面的欲望,彻底的背叛了你的嘴。” “你对维安做的那些事,我会分分毫毫,全都讨回来,我要把你扔进牢房里,让你在里面遭到凌虐暴力煎熬。” “呵,你不会这样做的。” 艾格摘掉眼镜,站了起来,指着玻璃门外的维安,“你的儿子,他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他分不清梦境现实,这几年一直都是我在观察他,也只有我能治好他。你让我坐牢,你就等着你儿子疯掉吧。” “你说的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过了,维安的所有精神问题都是因为他所做的梦而造成的,我会给他安排催眠,让他把那些梦境全都忘掉。” “所以……”季珅缓缓站了起来,看着艾格,笑了,“这次请你进来,并不是为了寻求你的帮助,而是更方便的逮捕你,医生。” ****** 那天晚上,维安主动和季珅说了要求治疗。 他希望能够通过催眠,忘记那些令他痛苦的梦境,至少能够像正常人那般和父亲相处,而不是怀着污秽的心态,小心翼翼的接受着父亲的每一个动作。 会因为父亲身上的气味而屏息,会蜷在父亲睡过的地方深深呼吸,这样的日子对于维安来说太痛苦了。 这种令他茫然失措,胆战心惊的感觉,太痛苦了。 而他也不再愿意去想起那些也许是在诠释未来的梦境,只不过有两个重要的日期,他悄悄留下了记号。 一个是父亲车祸的日子,另一个则是自己在监狱里自杀的日子。 在催眠之前,他把所要发生的事情都写在了日记本上,放在了书架中间。 季珅为维安请来的心理医生也是国内有名的人物,长得不耀眼,很亲切,柔和。维安第一次见到他,就喜欢上了,陆明医生和维安熟悉了一段时间,制定了催眠方案后,才逐步开始进行。 正式治疗那天,维安异常的安静,不与季珅说话撒娇,整个人散发出寂寥的味道,季珅看着不忍,他心里其实认定维安没病,却不料,维安自己说要治疗。 他心疼维安,上前想要抱住这个孩子,没想到维安推开了他,眼底是不曾有的坚硬物质,他说,“爸爸我长大了。” 为什么,维安会变化的那么快? 仅仅就是因为一个旖旎的艳梦吗? 其实并不是,他本来就是一个敏感脆弱的孩子,小心翼翼的期望着别人能喜欢自己,最不愿意的就是被人发现自己曾整整半年都在进行精神方面的治疗。 当他做了那个梦后,他便发现了,自己对于父亲的那种微妙感觉,那是一种仅仅因为对方喘气,你都会刻刻关注着的感觉。 他觉得这不对劲,而后他开始怀疑,是否是因为梦境才让自己变得淆乱不清。 也许是他分不清梦境现实,也许是他把自己的心意完全搞错了,也许忘记这些做过的梦,他就能变得正常了。 这样想着的他,做出了决定。 维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房间里放着轻柔的音乐,他的神经都呈现出一种轻松的状态,就他一个人,安静的听着自然的音乐,慢慢地闭上了眼。 此刻,陆明走了进来,他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了哒哒的声响,维安眼皮抖动了下,陆明已经走到他的跟前。 “维安,我是你的医生,你的朋友,请你相信我,别抗拒我。” “现在你将开始做梦,你会梦到所有一切你曾经梦境中看到的东西,你或许是喜欢他们,或许是恐惧他们,但无论如何,在接下来,你都将把这些离奇的梦境全部忘记。” “你的心将不再受梦境的控制,你将不再害怕,也不会恐慌,你的母亲叶莲娜父亲季珅将会视你为珍宝,再也不会有人害怕你。” “维安请你慢慢回忆,回忆那些梦境,然后不留余地的全都忘记,请你记住,当忘记时,你便解脱了,你将无比快乐,万分自由,身体会变得轻松,精神会格外舒爽。” “当你忘记后,你将能睡一个真正的觉,安稳甜美,没有噩梦的侵扰。” 陆明的声音舒缓温柔,维安无法抵抗,他静静的顺着他的命令去做,几个月来梦到的一幕又一幕的场景被剔出脑海,九岁时候的记忆也遗忘的一干二净,他的脑海里只剩下陆明的声音。 “当你全部忘记后,你将沉沉睡去,醒来之后,你会脱胎换骨。” 第九章:离婚(上) 维安拉着行李箱走在季珅身边,他没想到,父亲会亲自来机场接他,此刻走在父亲身边,免不了脸上挂上笑容。 圣诞节的时候,一直对他都是冷淡的叶莲娜破天荒的打了电话过来,让他来过圣诞。 十五岁时,维安就从季家搬了出来,季珅为他在学校旁的兴复路购置了一套房,维安开始了一个人的独居生活,彼时他与季珅的关系,已经疏离不少了。 至少不会再像十三岁时刚刚遇见父亲那般,整天黏腻在一起。 和叶莲娜过完圣诞节后,维安在叶莲娜那儿住了一个多月,后因为叶莲娜工作的关系,和母亲道别,便回国了。 维安回来那天,武岭下起了大雨。 季珅撑起伞,拉过维安的手,让他靠近自己,维安的手缩了缩,最终还是躲进了季珅的伞下。 季珅搂着他的肩头,两个人共用一把伞,免不了挤了些,父亲温热的呼吸均匀的洒落在他的耳边,维安动了动,没有挣开。 十五岁的维安已经开始发育,身体如同松柏一下子拔高,变的修长高挑,小时候的圆鼓鼓的脸颊也消瘦下去,变成了有棱有角的漂亮脸庞。 叶莲娜是俄罗斯人,四肢纤长优美,维安也很好的遗传了这点,在国外,和叶莲娜一起出去时,他还被星探相中,问他有没有兴趣成为明星,被他给回绝了。 车内,维安靠在玻璃上,看着窗外密密麻麻的雨线,张嘴呼出的气化为了薄薄一层雾气覆盖在玻璃上,“爸爸,如果我在国外不回来了,你会想我吗?”他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了玻璃上。 季珅看他的动作,拉过维安的手,摸着他冰冷的手指,轻轻搓着,捂热。 “我应该没有想你的机会了,因为我会去把你给抓回来,你是我的儿子,你就只能呆在我的身边。” 维安怔怔的看着父亲握着自己的手,一言不发。 他十三岁时叶莲娜把他丢给了父亲,可父亲已经有了妻子和两个孩子,季夫人与季家姐弟对于自己的感觉一直不好,尤其是季容珊极为厌恶自己,在季家生活了两年之后,维安就主动了父亲说要搬出去。 一直对自己格外宠爱的父亲也同意了,还会时不时的去看他,可是他与父亲之间的关系倒地是慢慢疏远了下来。 像这天,两个人靠的那么近,说着知心的话,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心底仿佛被挖了一个洞,填进去的土似乎是进了无底洞,没有口,再怎么也是空虚寂寞的。 这种感觉,让人沉郁,维安有些难受。 听说维安从国外回来了,身为好友的梁九越第一个为他开了个派对,邀请了学校里的同学,地点是在他家那栋别墅里。 当天晚上,原本和季珅说好要一起吃饭的维安临时改了约定,接完梁九越的电话,维安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父亲,忍不住问道:“爸爸,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参加派对?” 一群孩子在一起疯玩,身为大人的季珅,再怎么舍不得维安也是不应该去的,放下茶杯,站了起来,“那是你们年轻人玩的,我去就不太适合了。” “怎么会?爸爸看上去也很年轻,别把自己说的很老。” 季珅笑笑,拍拍维安的肩膀,“你自己去吧,爸爸明天再来看你。” 维安有些失落,但面上还是挂起了笑,“那爸爸不要忘记了,明天我们一起吃饭。” 之后,父子俩又说了会话,季珅看时间差不多了,便送维安去了梁九越那里,维安到的时候,里面已经音乐震耳,疯孩子们凑在一起疯玩,梁九越尤为起劲,拿着牛奶瓶在人群里乱晃。 维安一眼望去,就看到了梁九越,这家伙这两年对于外形看重了起来,一直嚷嚷着要减肥,本来他就是在发育,身高拉长的快,饭量下去了,没用多少工夫,横肉都往上长了。 梁九越似乎是看到了长高就是变成帅哥的第一步,每天的饮品就从原来的可乐雪碧换成了牛奶,此刻,这大孩子正一嘴的奶沫摇头晃脑。 维安看着梁九越不长进的模样,摇摇头,一遍站着的李曦,笑了出来。 在他们三人之间,李曦是长得最高的一个,别看小的时候那么胆小,慢慢长大了,这家伙的胆子也变大了,人也变得格外稳重斯文。用梁九越的话来说,这家伙就是慢慢朝衣冠禽兽的方向长着了。 维安矮了李曦大半个头,李曦还站着比他高一阶的楼梯,维安就仰着头,“九越在这里办派对,他爸知道吗?” 李曦摇摇头,看了一眼正嗨的梁九越,笑眯眯道:“要是被他爸知道了,非得宰了他。” 维安见过梁父揍梁九越的样子,整就是个活阎王,别提多恐怖了,也只有梁九越这样心思像大海的孩子,才能介怀。 这样一比较,维安就觉得季珅有多好了,特别是想到刚才季珅一个人离开的样子,孤零零的,维安顿时就后悔了。 他看着这个音乐声沸腾,热闹的派对,心里的洞不知不觉被挖的更深了。 ****** 武岭是个容易下雪的城市,冬季的大部分时间,这座城市都是被雪覆盖的。早晨,维安醒来,拉开窗帘,便看到了外面银装素裹,雾蒙蒙的天空飘下白雪,大片大片的缓缓落下。 维安那双如同武岭天色般的眼里折射出欣喜,十分满意这个下雪的城市。 很久未归家,维安昨晚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便只换了条被子凑合的睡了一晚,他想着第二天再怎么也要打扫了。 维安不喜欢陌生人进家,房子的清扫工作都是他个人独自完成,以前喝叶莲娜生活在一起时也是这样,忙于事业的叶莲娜会请帮佣为自己的房子打扫,可维安不喜欢,他自己的房间永远都是自己打扫。 在家清理打扫了一个上午,中午维安为自己随意煮了些面,放了一个西红柿和鸡蛋进去,正吃的时候,季珅的电话打来了。 季珅大概的意思是让,让维安呆在家里,他有点事想和他谈一谈,维安被季珅严肃的口气弄得有些紧张,筷子不停的搅着面条。 大概只过了十五分钟,季珅就到了。 这天的父亲有些不一样,说好的晚上吃饭,没想到中午就来了,头发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整齐的梳起,而是随意散落了下来,父亲不知不觉也戴上了眼镜,这是维安不知道的。 季珅见维安看着自己,不好意思的笑笑,“平时都是带着隐形眼镜,今天出来的忙,忘记了。” “爸爸近视了吗?” “年龄大了,总会有些毛病。”季珅看到厨房里还有剩余的番茄面,嗅了嗅,眼睛亮亮的,“维安自己做的面啊!我午饭没吃,正好饿了。” “唔……爸爸你等一下,我给你盛。” 维安咚咚咚的跑过去把剩余的番茄面舀了出来,端到季珅面前,有些羞涩的摸摸头,“爸爸你别嫌弃,面有些糊了。” 季珅第一次吃维安做的东西,心里有些激动,刚才从季家出来的脾气在见到维安时便一下子消散了,他看着维安做的面,番茄拌在面条里,食欲大开。 吃饱后,季珅替维安洗了碗,水柱哗哗流着,维安站在父亲身边,接过他洗好的碗碟一个个摆好,空气静静的,突然听见父亲说:“维安,我准备离婚了。” 维安心下一惊,拿在手里的碗重重的拍在流理台上,发出沉重的破裂声。 第十章:离婚(中) 因要去和叶莲娜过圣诞,维安请了一个月的假,等于是提前放了寒假,把梁九越羡慕的牙痒痒。 两年未见,叶莲娜还是和从前一样光彩夺目,她的美丽依旧让人感到惊艳。维安走在她的身边,就像是叶莲娜的弟弟,根本看不出这个女人原来已经有了那么大的孩子。 在叶莲娜家里,母亲为他准备了圣诞节礼物,最新的平板电脑。 这大概是叶莲娜第一次送人礼物,还是自己的儿子,难免有些紧张。在她把维安丢给季珅后,其实是有些后悔的,毕竟维安这个孩子跟了她十三年,在疏远的母子关系,也从来不是说不相见便不见的。 叶莲娜工作空闲的时候,也常常会想起,以前小维安就是坐在化妆间里,等着自己来带他回家,那个时候,那孩子眼里还都是对自己满满的依赖。 叶莲娜叹了口气,她坐在属于自己的化妆间内,看着镜中美丽的容颜,孤独在她身体里慢慢发酵。 圣诞节时,维安收下了叶莲娜的礼物后,叶莲娜询问了维安最近的状况,也说了一些关于季家的事,维安说他,已经搬出季家了,父亲季珅会时常来看望自己,而其他人则再也没见过。 叶莲娜点点头,她抬起手,大概是想拍拍维安的肩,安慰几句,可她与儿子的关系疏离淡漠惯了,此刻那么亲近难免有些不适应,最终那双手还是尴尬的收了回去,叶莲娜勉强问道:“昨天你父亲打电话给我了,让我好好照顾你,听他的意思,他是想和他妻子离婚了,维安这对你有影响吗?” ****** 季珅要与汪佩蓉离婚的消息传的很快,没一天工夫整个武岭的报纸都刊登了这则报道,其中也不乏季珅的推动,这次他是真的不愿在与汪佩蓉凑合过下去了。 他活到如今也快要四十了,和汪佩蓉有了两个孩子还是龙凤胎,家产也做的那么大,汪佩蓉平时保养得好,尽管四十多岁了,但依然看着年轻,在旁人眼里能有这样的家庭,已经是上辈子修来的了。 可为什么季珅还要执意离婚呢? 把这季家事当成餐后笑料的老百姓不明白,就连汪佩蓉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在一起十几年的丈夫,突然选择离婚呢?而她最先想到的便是,季珅是不是出轨了? 他第一次出轨的证据还在,那就是维安这个杂种,混着血,一双眼睛灰蒙蒙的,别提多脏了,汪佩蓉心里怨毒季珅对于维安的宠溺,便把他贬的一文不值。 季家的长辈,其中最厉害的就是季珅的爷爷,季老爷子,可这老人早在几年前就病逝了,而季珅的父母一直呆在国外,享受着青年时因工作而忽略的美好时光。 季家现在说得上话的也就季珅一个人,季珅要做决定,季家上下也只好听他,不过幸好季珅现在有三个孩子,其中两个还是男孩,就算真和汪佩蓉离婚了,也无大碍了。 不过季家人精于计算,要是季珅和汪佩蓉离婚了,这从前的季夫人大概是别想从季家多拿钱了。 季珅要和汪佩蓉离婚,汪佩蓉当然是不同意的,她一改往日名门贵妇的作风,在季家日夜哭诉,形同泼妇,搅的季珅心烦,把和他离婚的事缓了缓。 这期间内,汪佩蓉就开始雇佣着私家侦探跟踪季珅,妄图找到他出轨的证据,这样一来到时候告上法庭,就算是真的被判离婚,也能够多拿一些赡养费。 可她想的虽好,这若是没有的事情,就算是在高明的侦探也查不出草来。缓了几天,汪佩蓉看着一大堆照片,都是季珅上下班时的模样,家与公司两点一线,就连酒吧都是少去的,唯一去处多的,大概就是那小杂种维安的住所了。 汪佩蓉看着照片上,维安那张漂亮的脸,眼睛怨毒,死死的盯着。 ****** “爸爸你真的要离婚吗?” 虽然早就从叶莲娜那儿知道了父亲要离婚的消息,可是这冷不丁的听到,还是把他惊吓了下。 手忙脚乱的捡起碎掉的碗,季珅怕他划破手,替他把碎片都一一拾起,“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季珅把碎片用纸巾包好,扔进垃圾桶,笑着揉揉维安的脑袋。 “爸爸别借机转移话题,我问着你呢?”维安拉开父亲的手,蹙眉。 “恩,爸爸要离婚了,我最近常常会想也许当初和汪佩蓉结婚其实就是个错误,我不该……不该在季家人面前低头娶了她,而后过了十几年的。” “维安,爸爸过得不快乐。”季珅看向窗外,白雪包裹着城市,“我和汪佩蓉在一起的时候,就像这场雪,武岭这座城市被雪裹着的时候,我的心也是。” “和她在一起就像被雪裹着的心,寒心生疼。” “爸爸……”维安有些担心,拉起父亲的手,才发觉那是冰冰凉的。 父亲眼底的沧桑让维安知道了他的痛苦,对于一个不爱的人,相处了十几年,他们的感情并为随着时间而加深,反而是日趋恶化。 维安想起了曾听到过的传闻,父亲与汪佩蓉的开始,就是汪佩蓉一手设计造就的,一开始就被阴谋所缠绕的婚姻,早就注定了其悲剧的结束。 维安握紧季珅的手,眼底含着光,“爸爸你去离婚吧,这样爸爸才能得到自由,以后要是爸爸一个人孤单,就和我住,我们两个一起,一辈子。” 说着这样承诺的维安让季珅无法不动容,与汪佩蓉的一纸婚约也许都没有这简简单单的话语,让季珅感到承诺责任的重要。 一纸婚约的结束很简单。 汪佩蓉最后还是被赶出了季家。 期间季容珊来找过季珅,她对于季珅的这种行为极为愤恨,汪佩蓉是她的母亲,此刻却遭到了这种待遇,这样的状况,不禁让她联想到自己,没有母亲护航,她在季家的地位该怎么办? 父亲宠爱有加的小杂种不知会不会窜进来,抢夺季家的财产? 季珅对于自己的这个孩子,心也慢慢凉了,他不知道,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汪佩蓉究竟为这个孩子灌输了什么,才会让她变的这么凉薄自私。 其实季容珊本不用这么担心,因为早在一开始接来维安的路上,那个孩子就先与自己说了,他不会去争夺什么哥哥姐姐的财产,因为妈妈不要自己了,所以他只有爸爸了。 季珅看着自己的这个孩子,看着她因为钱财,因为地位,变成了和她母亲一样的人,自私刻薄,为了达到目的可以毫不犹豫诋毁自己的亲人。 这样的一个孩子,让季珅心底的那份感情也渐渐的沉了下去。 第十一章:离婚(下) 别人大过年是在合家乐,可这会儿季家却在因离婚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 在季容泽眼里,那年的冬天在武岭似乎格外冷冽,吹不完的风,从四面八方妄图把他打倒。那个一直严厉教育他的女人,好像也被这冷风吹到,再也爬不起来了。 离婚谈判那天,汪佩蓉说想要抚养一个孩子,季珅则没异议,只说让她自己选。季容泽和季容珊并排坐在沙发上,季容珊见汪佩蓉朝自己看来,脸上立刻覆上嫌厌的神情,汪佩蓉一愣,心头立刻涌上一股怒火,指着季容珊的脸,骂她白眼狼。 季容珊被汪佩蓉养到现在,是从小被娇养着的,何时被人这样骂过。这个与母亲近乎一样的孩子脸上立刻显露出了与她母亲一样的神色,丑态尽显。 季容泽从季容珊身边走开,他知道,姐姐与母亲算是废了,他们的性情似乎注定了会被父亲厌恶,季容泽侧脸,朝父亲那边看去。 那天,维安也来了。 季容泽已经许久未见这个漂亮的弟弟了,从第一次见到他,季容泽就知道,这个家会因为他而崩溃,母亲与姐姐不过只是维安的绊脚石,父亲对于这个孩子的宠爱,注定了,他们所有人都会变得碍眼。 维安坐在季珅身边,他对于汪佩蓉与季容珊都没有好感,此刻看着他们这样,心里也不曾有同情。维安转过视线,却不料撞进了季容泽的眼里,季容泽定定的看着自己,视线仿佛阴冷的毒蛇,慢慢纠缠爬上。 最后,汪佩蓉也没说要带走谁,子女对于她的抗拒让她无所适从,一直以季夫人自居的汪佩蓉失去了这个头衔后,就仿佛被扒光了衣服的乞丐,没了底气没了自信。 就算季珅给她再多的赡养费,其实她也就是个有钱的乞丐。 没有感情虚度的十几年光阴,除了生出了两个与她一般自私的子女,她其实什么都没得到。 季珅把山上的别墅给了汪佩蓉,还给了她一大笔钱,这些都是季珅的私有财产,季家的分毫,汪佩蓉其实连看都没有看到。 季容珊被送到了国外的女子学校,季容泽则还是留在国内,完成学业。 汪佩蓉是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结局,离婚协议她签不下来,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着那张季珅已经签好姓名的纸。 她不愿相信,她这十几年的功夫都白费了,当年她设计季珅,得两子,之后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却没想到自那个小杂种来了后,就顷刻灰飞烟灭,她什么都没了,一个子儿都不剩。 季容泽慢慢走到母亲身边,屋外下着大雪,他从屋外进来,身上满是寒气,像个冰人似的站在汪佩蓉跟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从来都只是母亲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从来都只是母亲斥责打骂自己,而如今,母亲被风吹到了,爬不起来了,只有自己才能扶起她。季容泽伸出手指着该是汪佩蓉签名的那处,低声道:“妈,你把名字签了吧!” “父亲不爱你,他甚至可以说是厌恶你,妈妈,你知道吗,因为你的缘故,父亲把我和姐姐都给厌上了,他和我说,要是你不离婚,我一辈子都不能够继承季家,但只要你把名字签了就好了。” 季容泽亲眼看着汪佩蓉签下了名字,他闭上眼,微微笑了。 他该记得的,在武岭最冷的那年冬天里,母亲被风吹到了,他轻轻扶起母亲的手,然后狠狠推倒。 他该永远记得的,自那天起,他就只有一个人了。 走在幽长的玄关里,季容泽看着手里的照片,轻声笑了出声。 若是妄想得到一个人,便要把他身后的大树给铲除,若是欲望太盛,便暂且忍耐,季容泽炙热的看着照片上维安漂亮的脸孔,定定的看着。 ****** 季珅离婚后,搬来与维安一起住了。 季容泽上大学之后就不住在家里了,他在外有自己的房产,对于父亲一离婚就搬去了小儿子住,季容泽看在眼里,他知道季珅宠爱弟弟,看着父亲对于维安的爱溺,季容泽表面上分毫不显,其实心里却是波澜汹涌的。 离婚谈判那天之后,季容泽在外碰到了维安,漂亮的弟弟与两个朋友走在一起,季容泽看到他们,便走了过去,像一名关爱弟弟的哥哥那般,摸摸维安的脑袋,温和的笑笑。 维安与季容泽一直是不怎么说话的,见他突然对自己那么热情,有些僵硬。梁九越拉了拉维安,挺自然熟的介绍起了自己,李曦朝季容泽笑笑,并未多说。 他们简单的交谈了几句,便错开了。 维安与梁九越他们原本就约着去打球,和季容泽说了两句后,他们便去了体育馆,没想到季容泽也是去那里,正好一路顺行。 维安的运动细胞不好,季珅倒是不错,而季容泽则比其父亲更是厉害,看他扣球的动作就知道了,堪称专业了。 梁九越虽然知道季家的传闻,可不得不说,季容泽还是挺懂得笼络人心的,没一会儿功夫,梁九越就差点没和他拜把子了。 李曦倒是一直都是这样,对不熟的人不冷不淡,更何况季容泽还是有可能会对维安有威胁的哥哥,打球的时候,李曦便和维安一帮,让梁九越这个叛徒自个儿玩去了。 网球双打时,维安这个运动白痴频频失误,单靠了李曦力挽狂澜,不得不说,他们三剑客里,除了一个运动白痴,一个四肢不协调,剩下的李曦是运动天赋最好的了。 梁九越经常同手同脚,没跑几步,就啪的一下,摔了一跤。季容泽把他扶起来,这家伙看起来格外有斗志,他们这组输给李曦不知道几次了,他还越挫越勇,最后就连季容泽都无语,把梁九越从战场上拖下去,让他好好休息。 打完球,几人都出了一身汗,现在是冬天,天气寒冷,出了汗后,里衣湿漉漉的黏在后背,一阵风,几人冻得发抖,忙不停蹄的去浴堂里冲洗热水。 维安脱去汗湿的衣服,突然见季容泽正看着自己,他疑惑,“有事吗?”他与季容泽不常说话,如今也不知该用哥哥这样的称呼,还是直接叫他名字,生疏的关系让他与季容泽相处时极为不自在。 季容泽摇头,不声不吭。 他说不出话来,因为当维安脱去衣物,露出修长白腻的身体时,他只觉得眼前白光一晃而过,那种第一次见到维安被惊艳的感觉再度袭来。 漂亮的孩子谁会不爱呢? 季容泽在暗处细细打量着维安光裸的身子,维安的身体在发育之后,渐渐变得修长挺拔,白皙的皮肤柔韧光洁,淡粉色的乳头因寒冷凸起,身体清瘦,臀部却是丰满挺翘的。 季容泽眼神变暗,转过身,遮住了自己有反应的下体。这种仿若视奸的行为让他兴奋,热流在身体的血液里乱窜,季容泽快速洗浴之后,便匆忙离开了。 梁九越看着他走,叫了一声,也没见他回应,撇撇嘴,走到了他刚刚呆过的淋浴下,“嘶,好冷。”他定睛一眼,怪叫一声,“这家伙竟然冲冷水澡,真厉害。” 李曦看了他一眼,又见维安似乎是没发觉的模样,“维安,你那个哥哥,以后还是少见见吧!”李曦一直是稳重的,他难得提意见,维安听了,点点头,他本就对季容泽无好感,这次只是碰巧遇见,季容泽也一反常态对自己热乎起来。 他心想着,下次碰见季容泽,自己就改道走。 第十二章:杂事(上) 父亲的到来对于独居的维安来说,无疑是高兴的,虽说离开季家,与季珅的感情渐渐疏远,但令维安不得不承认的便是,就算离得再远,分开的再久,当与父亲有交集时,维安总会觉得安心。 得知父亲生日那天,再去给他买礼物已经来不及了。 因季珅搬来与维安一起住,父亲的秘书偶尔也会来,大多都是公事,只有那一次,秘书拿了一个大蛋糕,说是董事长生日,知道他不会过的,但还是和公司同事一起买了一个蛋糕,表表心意。 维安接过蛋糕放在了桌子上,看了看时钟,拿起钥匙便往外冲,不料打开门就撞进了季珅怀里,季珅往后退了一步,笑道:“什么事这么急?”他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蛋糕,皱眉,“王秘书还真是的。” 维安一脸遗憾,打开盖子看着王秘书拿来的蛋糕,“我都不知道爸爸今天生日,来不及给爸爸买礼物了!” “没关系的,维安陪在爸爸身边,爸爸就很高兴了。” 虽然季珅都这样说了,不过维安还是有些遗憾,“下次吧,下次我会准备爸爸的礼物,我会记得爸爸的生日,永远不会忘记的。”他替季珅切好蛋糕,咬了一口,嘴角沾了些奶油,含糊不清的说着。 季珅笑了笑,替他抹去嘴边的奶油,算是接受了他的承诺。 两人吃了几块蛋糕,就觉得腻味的不行,嘴里都是奶油的甜味,维安趴在沙发上,胃里难受的起不来。他滚了滚,眼眶里雾水朦胧,“爸爸,我们出去走走吧,肚子好涨。”他拉着季珅的袖子,撒着娇。 许久不见的亲昵举动,让季珅心里大快,伸出手把他从沙发里拉出来,小孩像是没骨头似的趴在自己身上,嘴里咕哝着,“爸爸扶扶我。” 维安靠在父亲的肩膀上,依偎着走,他用余光偷偷的看着父亲的侧脸,英俊的面貌因为年龄而显得成熟富有魅力,浑身上下散发着男性气息的季珅,让维安有些小小的嫉妒。 其实他超羡慕季容泽能够遗传下父亲刚毅的脸,而自己却遗传了叶莲娜的美丽柔和,他在学校里也常常会被人夸奖漂亮,虽表面不说,其实心里是不悦的,因为比起夸奖女生的用词,他更喜欢英俊帅气这一说。 不过似乎,长大到现在,他还没被人说过帅气呢! 明明是一个父亲,为什么差那么多!维安撅了撅嘴,突然眼睛一亮,脸不由自主的凑近,妄图看得清楚些,父亲那长而浓密的睫毛,和自己一样的长睫毛。 维安冷不丁的笑了出声,季珅侧脸,两人的脸颊擦蹭,维安粉嫩的唇软软的擦过季珅的脸颊,带过一片触电,季珅颤了颤,只听维安红着脸,磕磕巴巴的为自己打掩护,“爸爸,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睫毛,唔……爸爸的睫毛和我一样长。” 他心里尴尬不已,索性眯起眼,真的让季珅过来看自己长长的睫毛,完全的孩子气,让季珅哭笑不得,漂亮的脸蛋凑得极近,纤长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扑扇颤抖。 看着他还无防备,脸颊上还飘着两抹红晕的模样,季珅的拇指磨蹭了蹭维安细嫩的脸颊,指腹仿佛带电了般,惊得维安睁开了眼,却不料撞进了季珅专注的眼神里。 他仿佛一头小鹿,无措的站在原地,无辜的眼神呆呆的看着季珅。 季珅佯装无事的错开,其中的僵硬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出门后,才发现屋外下起了雪,武岭灰蒙蒙的天空中飘下了白雪,维安抬起头呆看着,季珅让他呆着,自己则回去拿了把伞。 雪细细哗哗下着,维安与季珅同撑着一把伞,武岭市的冬季常常是堆积厚雪的,维安来到这里两年,下雪这种事理应已见怪不怪,不过每当下雪天,他依旧是尤其兴奋。 跑跳了几步,离开了季珅身边,维安团了一个雪球,朝季珅扔去,季珅一个不留神,就被维安扔来的雪球砸着。雪球打在自己身上,没多少感觉,除了弹起来时让自己吃了一口雪,季珅抹抹脸。 季珅到了这个年龄,打雪仗这种事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可没想到在这个寒冷的季节里,还能和自己的儿子玩闹一把。他俯下身,也团了一球雪,扔向维安,维安四处乱跑,在雪地里扑腾。 玩闹了半天,季珅见维安的衣服都快湿透了,他把维安拉起,拿过丢在一边的伞,“回去吧,雪下得越来越大了。” 维安玩了个尽兴,乖顺的被季珅牵着,眉眼都是弯着的,“爸爸,以后我们还能这样玩吗?” 他从来都是孤单的,遇见季珅后,性格才慢慢开朗起来,对获得的幸福也是忐忑不安,害怕下一秒自己又变成了寂寞的一个人,此刻眼里带着些许紧张的神情看着季珅,让季珅心头一块肉不可抑止的酸涩柔软。 “当然,爸爸会一直陪着你的。” 维安早在听父亲要搬来与自己同住,就开始准备季珅的房间了。 他原本想着把自己的主卧让父亲住,自己去住客房,可被季珅给回绝了,维安只好把客房打扫干净,铺上清爽整洁的被褥,只等着季珅住进来。 刚才的打雪仗,让维安有些疲倦,洗好了澡,维安擦干头发后,就趴在床上沉沉的睡去了。就连后来季珅敲门的声音他都为听到,季珅推开门进来,便看到维安趴在床上,白净的脸粉粉的。 季珅轻轻的走过去,替他拿开毛巾,盖好被子,静静的看了会儿,他才离开。 在这个夜晚,在季珅不知道的地方,有些被他埋藏在心底的东西正不受他控制,一点一点慢慢绽放,他的神色都被黑夜遮掩去,可眼角的余光,即使他离开,却依旧一点点拉长,不可抑制的妄图再看一眼,睡着的维安。 第二天,维安刚刚醒来,梁九越的电话就来了,这毛孩子总会惹出些事来,这次不知是做了什么事,被一家咖啡店的老板留住了,说是要让家长来。 维安不怎么想管他,结果一挂电话,李曦就打来了,说是让维安想想办法,大人的话,可不可以让季父试试。维安皱眉,正巧这时,季珅敲门进来了。 维安把这事和季珅说了,季珅对于自己儿子的朋友,只见到过梁九越,他记得梁家那个孩子就是只小胖猪,此时儿子的朋友有麻烦了,看着儿子纠结的脸,季珅心里叹了口气,“维安,你是我儿子,你说的要求我都会去尽力满足,别在那么生疏了。” 维安点点头,自己的小心思被父亲发现后,父亲对自己的爱溺,让维安有些羞愧,低下头,季珅揉揉他的发丝,把维安的手握住,“走吧,你的朋友该是等急了。” 到了咖啡店,梁九越原本哭丧着的脸,在看到维安一刹那就亮闪闪了起来,扑过去抱住维安,可还没碰到,就被人从后面拎了起来,季珅勾起嘴,看着咖啡店老板,拎着梁九越,“这孩子给你添了什么麻烦吗?” “他打破了我一套收藏十几年的茶具。”店主应该也是很心痛的,说起话来语气特冲。 季珅点点头,板着脸装模作样的训斥了梁九越几句,梁九越呆呆的看着季珅,他一直觉得维安的爸爸是很温柔的,但是没想到这温热是只对于维安的,呜呜呜……谁来告诉他,这个恐怖的大叔是谁啊! 看着梁九越一脸惊吓,维安噗嗤笑了,上前勾住季珅的胳膊,挑挑眉,我的爸爸怎么可能那么简单让你来用。 赔了钱给咖啡店老板,梁九越瘪红着脸看着维安,支支吾吾道:“维安,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让我爸知道。”他偷偷朝维安的爸爸看了去,朝维安拜拜,非常不要脸的磨蹭着维安,“我会用零用钱来抵债的,拜托你让你爸千万别和我爸说啊。” 维安好笑的摇摇头,季珅也听到了他们说的话,走过来,笑得十分温和,拍拍梁九越的背,“放心吧,叔叔不会和你爸爸说的,至于赔偿的钱,就按你说的,用你的零用钱抵债,每个月扣除一部分交给维安。” 梁九越瞪大眼,“哎!我是小孩啊,你竟然真的要我还债。” 维安摊着手,挑起眉,“九越我现在可是你的债主了哦!” 第十三章:杂事(下) 体育馆那天碰到了季容泽,说到底名义上也是哥哥,当季容泽问维安要号码时,维安还是给了,顺带着梁九越李曦两人也和季容泽叫唤了号码,梁九越美名其曰,维安的哥哥就是我的哥哥。 一旁的李曦掐了掐他的腰肉,让他别多嘴。 维安也不生气,毕竟梁九越是不知道季家的事,除去刚开始维安到季家时的那份报道,其余的一切都被季家压制的死死的,给世人营造出了一副兄友弟恭的氛围,就连汪佩蓉与季珅的离婚,也是秘密进行的。 知道的人没几个,也难怪梁九越一直觉得维安会和季容泽这个哥哥,关系很好了。 这日,维安原本是想去李曦家蹭蛋糕吃的,没想到正准备出门时,接到了季容泽的电话,维安看着上面疏离的三个大字,有些膈应的接了电话。 电话一头季容泽的心有些微微跳动,在听到维安清越的声音后,他站了起来在原地走了几步。 “有事吗?” 季容泽是知道维安对于自己不怎么喜欢的,他没介意弟弟的口气,眼底的激动掩盖不了,自从汪佩蓉离开后,季容泽的行动便自由了,不用再去听那个女人的闲言碎语,不用再去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用再去克制自己的欲望,对于自己那个漂亮弟弟的感觉,他终于能够正大光明的接近了。 “维安,我这边正好有几张徐乔水演唱会的门票,我一个人,用不掉,让你的朋友一起来吧!”季容泽带着期望的口吻,试探的问着。 徐乔水是近两年来迅速蹿红的歌星,其主打的风格便是自然清新,很得学生朋友的喜欢,特别是梁九越那个家伙,按他的话来说,要是徐乔水是个女的,他就是上天入地也要把他娶到家。 不过很可惜,徐乔水只是个长得清秀的男人。 维安常常会从梁九越的嘴里听到这个名字,倒也不陌生,听着季容泽期盼的口吻,虽心里一直对于这个哥哥惴惴不安,可季容泽都这么邀请了,维安也不好拒接。 之后去李曦家时,他就把这件事和李曦说了一遍。 李曦听完后,喝了一口茶,“演唱会的时候,我和九越陪在你身边,你哥哥就算是想害你,也没办法。”他顿了一下,又道:“何况是徐乔水的演唱会,你要是再去拒绝,该多可惜啊!” 维安差点被噎住,抹了抹嘴,惊讶道:“没想到李曦你也喜欢徐乔水啊?” 李曦挑挑眉,不可置否,“九越那家伙喜欢,没办法啊,何况徐乔水唱歌是真的好听。” ****** 季珅回来时,带了武岭有名的特产烤鸭,知道维安不喜欢吃猪肉,季珅就常常给他买一些白肉来做。季珅的厨艺还是这三年刚学的,因为在育儿书里,看到要是想让孩子喜欢自己,就为他们做好吃的饭菜吧。 十几年未见过儿子的爸爸,就下定决心要为儿子做一顿好吃的饭菜了,为此一直在暗地里默默地学着做菜,多少次季珅灰头土脸的一个人在厨房里心惊胆战的练习厨艺,一边希望能够好吃,一边还时刻担心着会有人进来,期间的辛苦已经不用多说了。 不过好在如今终于出师学成了,拎了一只烤鸭回来,还特地买了蔬菜,就是想给儿子做一顿饭的爸爸,实在是太伟大了。 季珅看着儿子亮闪闪的眼睛,心里不停地膨胀,暗地里默默高兴。 季珅做的都是些家常菜,端上来闻着挺香的,维安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好吃!爸爸没想到你还会做菜,真的是太厉害了。” 看来那本书写的不错啊,季珅也尝了一口,味道还可以,坐了下来和维安一起吃完了晚饭。 大概是第一次吃到爸爸做的饭菜,维安吃完了后,肚子鼓鼓的,躺在沙发上连翻身都嫌累,季珅有些担心他,给他拿了消食片让他吃下,维安喝了一口水,才觉得好些。 “你好吃也不能多吃啊!” “爸爸做的菜第一次吃到,那么难得要是没吃完,我会觉得很可惜的。” 维阿眯着眼,轻轻的笑着,季珅看着儿子开心无忧的模样,心底叹了一口气,要是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开心快乐的活着,那就是太好了。 他希望维安永远都别想起,那些忘记的梦。 催眠治疗成功后的维安,真如他所希望的那般,忘记了自己所有的梦境,关于未来,关于过去,所有的一切,不论好坏,那些梦境通通被锁了起来。在外人的眼里,陆明医生利用催眠,成功的让病人维安获得了治疗。 谁也不知道,那些离奇古怪的梦,其实并不是维安的精神问题所造成的,就算他忘记了,只要有契机,最终还是会记得,这其中只是时间的问题。 那次催眠之后,其实还有一段恢复期,在接受治疗期间,维安拒绝服用药物,陆明也不准备用药物治疗,只是后来陆陆续续又展开了几次催眠,加深第一次的催眠效果。 期间维安被催眠的记忆,也最终随着最后一次治疗的结束,全部消失。 他所记得的,也就是十三岁来到季家,生了一场病,昏昏沉沉过了几周,之后又好了,醒来之后,又是醒的生活。 不过令季珅没想到的就是,催眠之后的维安,忘记了梦境的维安,变得与他生疏了起来,他不知道该做什么,查了一些书籍,也没看到什么实质性的帮助。最后只能无奈的看着维安与他越来越生疏,直到搬出季家。 当然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汪佩蓉起的作用,汪佩蓉是看不惯维安的,当初知道季珅要接维安回来,她表面上虽是不说,其实暗地里早就在季容珊那里说尽了坏话,弄得季容珊对于维安的到来极其排斥。 维安与他生疏后,汪佩蓉与季容珊对他也是百般刁难,虽说一直有季珅护着,可是小孩心里却有了自己的想法,终于在季珅与汪佩蓉的一次争吵后,提出了要搬出去的想法。 汪佩蓉是举双手赞同,季珅心里却是万般不愿,可拗不过小儿子,最终还是给他找了一处住所,离学校极近,让他住了进去。 这件事,也成了后来季珅决定与汪佩蓉离婚的一个导火索,他本就对于汪佩蓉没感觉,这次事后,对于汪佩蓉就更加膈应了。 后来离婚了,山上的别墅留给了汪佩蓉,他搬到了维安这边,其实他当时想的便是搞好自己与小儿子的关系,千万别再那么疏远了,终归是天不负有心人,经过努力,他与维安终于是又亲近起来了。 季珅心底窃喜,可他却不知,自己对于儿子的这种复杂感情,究竟是单纯的父子之情,还是另有其他。 第十四章:乔水(上) 徐乔水是近两年火热的歌星,因其清新的风格和如同天籁般的嗓音,迷倒了万千男女老少。而在这些粉丝中,梁九越和李曦也不幸中招,这次他来武岭开演唱会,更是红的一票难求,在知道维安有他演唱会的门票后,立刻没节操的,抱维安大腿,随同前去。 乔水的演唱会地点是在檬果街对面的万人体育馆,维安他们来时,季容泽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穿了一件灰色长袖上面还印着“乔水我爱你”等字样,维安眼角抽了抽,身旁的梁九越立刻扑了上去,“你这件衣服在哪里买的,好厉害,这不就是演唱会必备战衣吗?” 季容泽推开梁九越的脸,指了指旁边的小摊贩那儿有,看了看李曦,从身后拿出两件衣服,“这是给你们的,换上吧,等会我们去的是离舞台最近的地方,那里都是徐乔水的疯狂粉丝团,要是不合群,会很麻烦的。” 维安点点头,接过长袖,直接套在了外面,李曦则小心翼翼的把衣服捧在怀里,摸了摸印有徐乔水名字的地方,其眼神就是个狂热粉丝。 那边,梁九越扒开小女生,冲进小摊贩内部,才夺得了一件战衣,刚得意的挥着,就看到维安李曦已经都换好了,笑容立刻僵在了嘴边。 季容泽抿抿嘴,若无其事道:“进去吧,演唱会快要开始了。” 当晚,徐乔水演唱了多首歌,其中大部分都是由他自己作词作曲,这也是他为什么能这么红的原因,维安对于这些明星无感,看着旁边火热的两个人,有些无奈移开视线,却看到隔着李曦的季容泽正看着自己。 来到这里两年,在维安的印象中,这个哥哥对自己倒没有像季容珊那般把厌恶放的一清二楚,而是冷淡疏离,可维安看得出来,季容泽这是在克制着自己,他心里应该也是与他的母亲姐姐那般讨厌自己的。 可是为什么在汪佩蓉与父亲离婚后,他没有仇恨,反而对自己的态度热烈了起来呢?维安是个敏感的人,往往这种时候,他想的不是兄友弟恭的戏码,而是这个哥哥倒地想要做什么? 应季容泽的邀请,也只不过是为了不撕破脸皮,而最重要的目的,还是想要看看季容泽真正的想法。 演唱会接近尾声时,季容泽看梁九越与李曦两人聚精会神着迷的模样,突然道:“其实我能有徐乔水演唱会的门票,是因为我和他认识,你们要不要见见他,演唱会结束后,他大概会在休息室里呆一会儿。” 果然话一出,梁九越的眼睛立刻扑闪扑闪,满眼星星,“真的吗,真是太好了,维安的哥哥你真是个神人啊!”就连李曦的表情也微妙起来了,虽然他是真的想见乔水,可对方是维安名义上的哥哥。 说句不好听的,这种意义上的哥哥,日后其实就是为了争夺财产而不折手段的存在。如今这般讨好,也只是是为了日后行动方便。 李曦正犹豫不决时,维安笑道:“好棒,我也想去看徐乔水。”维安握了握李曦的手,让他安心。 徐乔水是季容泽上大学后认识的,季容泽这人本就善于长袖善舞,一上大学,这个象牙塔里的社会就成了他一个人的舞台,凭着出色的外貌和才干,很快就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与已经成为歌星的徐乔水并肩。 后来学校周年会的时候,请了徐乔水帮唱,季容泽正好是主持和策划,就这样认识了徐乔水。两个人一拍即合,渐渐成了朋友。 这次演唱会,徐乔水还特意送来了门票,就是希望季容泽来听,而季容泽也就想趁着这次机会投其所好与维安的两个朋友交好。 他们到休息室时,徐乔水已经卸完妆,正在休息,见季容泽来了分外惊喜,季容泽拍拍徐乔水的肩,拉过维安,“这是我弟弟。”又指了指旁边的李曦和梁九越,“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是你的忠实粉丝。” “我是梁九越,乔水,我好喜欢你,要是你是女生,我一定要把你娶回家。”梁九越扯着身上的短袖,试图加深这件衣服的存在感,李曦尴尬的笑,扯开梁九越把他甩到了身后,深吸一口气,“乔水,你好,我是李曦,你的歌我每首都听过,非常好听,我希望你能一直这样,我会支持你的。” 随着年龄增加,李曦变得越来越沉稳,昔日那个害羞的小男孩,此刻似乎又回来了,李曦红着脸,磕磕巴巴的说了一大堆。 徐乔水笑着说谢谢,拿起桌子上的笔,“在衣服这里签名怎么样?”他眨眨眼,有些调皮的在“乔水,我爱你”后面加上了“李曦,我也爱你”,李曦看着他写,只觉得脑袋里的那根筋“噗”的一下,断了。 脸皮涨得通红,昂着脑袋,看着徐乔水,一步步倒退僵硬的走出了房间。 梁九越嫉妒的看着李曦短袖上的几个大字,嘲讽道:“小猫,这是太兴奋了,要去退退热,我去看看他。”说完,便走了。 维安眼看着这两人离开的身影,也要追去时,季容泽拽住了他的手腕。 季容泽分外明确自己的感情与自己想要得到的,这两者之间的区别。 季容泽知道自己想要占有自己那个漂亮的弟弟,在还未见到维安,就听母亲常常说起父亲在外的私生子,而汪佩蓉通常喜欢把自己厌恶的人丑化,所以在季容泽还未见到维安时,在他的记忆里,弟弟就是个丑八怪。 可也许就是因为这种先入为主的思想存在,当第一次见到维安时,漂亮的面容,在季容泽的视网膜上造成了巨大的冲击,有一种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他惊艳到的感觉,令人无法忘记。 记忆中一直是丑陋的人,从未想过是这样的漂亮,母亲的诋毁并未让季容泽对于维安感到厌恶,在看到维安时,有一种新奇的感觉在心底慢慢升腾。 他知道,他是心底的欲望,他的欲望时常会在耳边呢喃,得到维安,得到他,狠狠地占有,狠狠地弄坏。 维安转过头看向他,皱着眉狠狠地甩开了季容泽的手。 “我要走了,演唱会很好看,谢谢你给的门票。” 他对季容泽说着,朝徐乔水稍稍一笑,便转身离开。季容泽看着他走出门,左拐,身影消失不见,才慢慢低下头,摊开手,看着自己的掌心,“刚刚应该拽紧些的。” 徐乔水看了他几眼,默默道:“我刚才没听错的话,那位应该是你弟弟吧!” “是弟弟怎么了,就因为是弟弟,所以才好玩,不是吗?” 季容泽勾起唇,笑眯眯的看着徐乔水。 哥哥阴冷小剧场: 哥哥:我要玩坏弟弟。爸爸虎躯一震:想要玩,先从我这过去。 第十五章:乔水(下) 维安回到家中,没想到父亲正等着自己。 季珅知道维安今晚和朋友出去玩,他看维安是下午就走了,也不知道他在外面晚餐有没有吃饱,便等着儿子回来,为他做了宵夜。 有一个会做菜的爸爸,真是幸福啊! 回到家好吃好喝的维安摇头晃脑乐滋滋的想,一扫刚才被季容泽搅得乌烟瘴气的心情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 其结果就是,等维安睡在床上了,肚子却涨得难受。 维安憋着气,努力的把那种消化不良的感觉淡化掉,告诉自己睡着了就好了,结果翻来覆去半天,肚子涨得睡不着。他猛地翻身起床,看着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撅着脸,准备下去走动一下,消化消化。 季珅投喂的太好,消化不良的维安三更半夜在客厅里晃荡,美名其曰为了消化做运动,结果把夜半出来放水的季珅吓了一跳。 任谁大半夜突然看到客厅里一个影子走来走去,都会一惊的。 “维安,怎么了,还不睡觉?”季珅定睛看后,发现是自己的儿子在晃悠,一脸疑问走过去,结果被维安脸上纠结囧萌的表情给惹笑了。 “爸爸,宵夜我吃太饱了,睡不着,我正在努力消化掉!” “噗”季珅一笑,宠溺的揉揉维安的脑袋,拉着他坐到了沙发上,开了旁边的台灯,暖暖的光晕下,季珅脸上的温柔更显,维安呆呆的看着父亲伸出手,揉向了自己的肚子,轻轻地慢慢的揉着。 心头一跳,维安一怔,忙要移开,被季珅拉住了,“维安乖乖地别动,肚子难受,爸爸给你揉揉就好了。” 父亲的声音是那么温柔,他在自己的耳边呼吸,带出的热气拂过耳际,一阵酥麻的电流极速窜过,陌生的感觉让维安感到害怕又兴奋。 他身体渐渐放松,仰靠在沙发里,任由父亲揉摸着自己的肚子,像只被主人逗弄的猫咪,翻出肚皮,任由主人挠痒嬉闹,慵懒迷人。 季珅的手揉着维安的肚子,软绵绵热乎乎的小肚皮摸上去的手感极好,他的动作轻柔,看着儿子渐渐睡去,季珅的心口不自觉的被一股热流填满。 手的动作慢慢停下,季珅俯下身看着维安,视线描绘过这个孩子精致的眉眼漂亮的脸庞腻白的皮肤,逐渐不可自拔。 指尖轻轻拂过,从鼻梁道唇角,季珅的眼神深邃,静静的看着维安,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 徐乔水这几日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就是他走到哪儿,总会看到那个人。 这日徐乔水正在学校图书馆借书,平日里没通告的时候,他大概都是在学校里度过的,因为他毕竟不是什么天才,为了唱歌而耽误了许多学业,要是这学期他的学分还没满,他有可能就不能毕业了。 为此平时空闲时间,徐乔水要做的就是拼命看书温习课本,争取考试一次过,千万别挂红灯。 但是徐乔水毕竟是个明星,按他现在红的程度,大概他在的地方粉丝就是一大片,为此他的化妆技巧也是不容小觑的。 一般情况,当他化好妆就算是正大光明走在街上也不会有人认识的,不过这次好像被拆穿了,他推了推眼镜,用余光看了眼那个在旁一直缩着脑袋偷窥自己的人。 微微一笑,放下手里的书,朝书柜那头走去。 “你是哪家报社的?”他把这个藏头缩尾的人直接拎了出来,藏在书柜后面的大个子耸拉着脑袋,委屈的看着徐乔水。 梁九越吸了吸鼻子,“你不认识我了吗?” 徐乔水疑惑,梁九越拉起身上那件宝贝战衣,上面明晃晃的印着几个字,徐乔水看着自己的大名,有些尴尬的笑笑,指着梁九越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就是那天那个梁越是吗?” 梁九越憋了一口气,想着要告诉他,自己名字里还有个“九”字。可看着徐乔水亮晶晶的眼神,他还是把这口气给憋了回去,投以笑容,“哈哈,没想到你还认得我。” “恩,认得是没错,可是你为什么这几天一直跟着我。”徐乔水点点头,犀利的问着。 梁九越尴尬直笑,“我说凑巧你相不相信。” 徐乔水摇摇头,梁九越立刻拿出手机,啪啪啪几下,拿给徐乔水看,“是你的粉丝会提供的,上面说你平时常逛的几个地方,还有你特别的妆扮,非常方便就能找到你。”梁九越指了指徐乔水那个摇摇欲坠的假胡子,眨了眨眼。 被人识破的徐乔水难掩尴尬,把胡子粘上去,拿走要借的书,欲起身便走。梁九越见他脸色不对,就紧紧跟在旁边,徐乔水眯着眼,看着他,“那你说,接下来我要去哪里?” 梁九越想也不想,就答道:“你会先去学校门口买一盒章鱼丸子,之后去剑任街的慢吞吞店吃面,然后回宿舍,一般没有通告的情况下,你的生活就是这样。粉丝会里还有人说,没想到乔水这么宅,唱歌却那么好听,还那么红,哈哈哈,真是好笑。” 梁九越咧着嘴,眉飞色舞,徐乔水心里则暗暗扎着小人,借了书,走出校门,他看了一眼门口的章鱼丸子小摊,默默的哼了一声,朝反方向走。 梁九越一愣,朝小摊子跑去,买了两份章鱼小丸子,忠心耿耿的献上,徐乔水瞥了他一眼,脸上虽是不满意的,但动作出卖了他,特别是后来吃的时候,那一脸满足,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把他给出卖了个彻底。 梁九越心里“耶”了一声,跟在徐乔水身后,步步相随。 说实话,自那次见到徐乔水之后,梁九越心里就从一定要个女媳妇变成了就算是个男媳妇也行的构想,而他的兄弟李曦,显然也对徐乔水有意向。 两个人挣了半天,也没个所以然。这让梁九越想起了自己和李曦小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李曦是真的好,像只小猫似的,胆子小的吓人,又什么都听着自己,像个小女孩,自己保护着他,李曦就无保留的顺着自己。 可现在呢?随着李曦长大,似乎连他的性格都变了,变得沉稳懂事,学习好样貌好,就连身高都比自己高,样样都开始比自己出色,这让梁九越觉得很悲催。 为此在徐乔水这件事上,当他和李曦察觉,他们也许都对这个大明星有意向时,梁九越和李曦打了个赌,谁先取得徐乔水的好感,谁就赢了。 李曦也同意了,为此梁九越开始为这个目标不懈努力着。 不过这梁九越说到底还是小,徐乔水再怎么也不会对这个小孩子感兴趣,在一阵子新鲜的热度过去后,他见那个梁越终于没再来找自己后,他松了一口气。 而梁九越与李曦的第一场战争却并没有落下帷幕,当开了这个打赌的开端之后,这两个半熟的孩子,还在为彼此的高低争个不停。 梁九越想要拿回自己孩子王的话语权,而李曦想要赢过梁九越却是别有动机。 对于徐乔水这个人,他虽是喜欢,也与梁九越打了赌,可他却没有为这事努力过,他心里想着的其实一直都是梁九越。 他想要赢过他,想要一争高低,其实就是要让梁九越把目光多放自己这儿一点。 第十六章:日记(上) 汪佩蓉现在一个人呆在季家山上的别墅里,季容珊被季珅送到了国外,她的父亲汪山崎早和他断绝了父女关系,直到如今,在这个武岭市里,汪佩蓉也只有季容泽一人可以依靠了。 周末的时候,汪佩蓉找来了季容泽,让他来陪自己吃顿饭。她心里其实还想着季家女主人的位置,做不了季珅的妻子,她便想方设法的想和自己的儿子打好关系,等季容泽当上了季家主人,到时候她还是这个季家的女主人,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还有那个小杂种通通见鬼去吧! 汪佩蓉自当了季珅妻子后,一直过着被人伺候锦衣玉食的生活,如今她离婚了,原本家里的佣人都被辞光了。她身边也只有季珅分给她的一些赡养费,还有每月定量的钱,再也回不到以前奢侈的生活了。 而她整个人呆在这个大房子里似乎也魔障了,平时闲暇,她不会出去,而是呆在家里,拼了命的想要翻出维安用过的东西,把他的所有抹掉,扔掉。 季容泽到的时候,汪佩蓉正在装模作样的做饭,其实今天吃的大部分东西都是从饭店里买来的,她现在也只是在做做样子,来给季容泽看看她这个做母亲的,亲善的样子。 季容泽进屋,他看到门口堆了一大堆杂乱的东西,他愣了一下,汪佩蓉看到他,放下手里的刀,走过去,指了指那些垃圾,“这些东西都是那个小杂种的,等一下就会有人来扔掉了,容泽来陪我过来,妈妈做了你爱吃的菜。” 季容泽听后朝那些杂乱垃圾里一整箱的书籍本子多看了一眼。 吃完了饭,汪佩蓉也没像平常的母亲那般去洗碗,她做事本就是没有耐心,对着季容泽表面上的关爱也持续不了多久,此刻吃完了饭,台面上的事做完了,汪佩蓉也显然不想再留着季容泽说什么母子之间的知心话。 她这个女人就是这样,生活上的奢侈富贵,从而对于亲情却是淡漠疏离,季容泽也知道他母亲是这样的人,淡淡的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只是他走的时候,顺手拿走了放在门口的一箱子书。他心里打着主意,用还书的名头做个借口去见维安。 当日催眠之后,维安把那些一直困扰着自己的梦境都忘记后,不过几周,便离开了季家搬出去住了,他的书都还留在他当时在季家的房间里,包括那本记载着他梦境片段的日记本。 这真是令人讽刺的事,那些本该是属于维安的记忆,被他锁在了日记本里,如今却是要被季容泽送来亲手还给他。 放在纸箱里的大堆书籍,季容泽挑挑眉,随手拿了一本出来。 ****** 最近,梁九越和李曦的关系可不太好,而维安就成了夹在他们中间的夹心饼了。这两人如今长大了,竟然谁都不肯服输,梁九越就在维安面前信誓旦旦的说,他要拿回属于自己的孩子王权利。 维安还真不好戳他痛点,看看他那个矮胖身高,再看看人家李曦高挑精瘦,不好说你梁九越还真是适合当一个小跟班的形象。 李曦戳戳梁九越的包子脸,被梁九越气恼的一巴掌拍开,“小猫,你别再惹我了。”他说的是李曦还是胆小鬼时,梁九越给他取的绰号,那个时候李曦就像只小猫一样软软糯糯的,梁九越就喜欢那样的李曦,哪像现在,比自己高了,就连脾气都比自己大了。 梁九越气鼓鼓的瞧着李曦,维安在旁边当和事老,正巧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是季容泽的。 季容泽约了他在学校街对面的咖啡店里见面,说是维安在季家山上那座别墅里有一些书没拿,他正巧看到,就给维安带来了。 维安一想,还真有好多书是自己落在那里没有拿走的,他记得那些东西都是父亲陪他去买的,里面包括的其实并非就简简单单的一本书,而是父亲对于自己的一份关切,放下手里的工作挤出时间,陪自己去书店购书。 若是他不把那些书拿回来,当某一天,看着书柜,想起那部分被自己忘记的书本,心里绝对会存有遗憾。 维安到的时候,季容泽已经坐在咖啡店里等了一会了,他身边放着一个大纸箱子,里面满满一箱都是维安为带走的书报刊本子。 “谢谢你帮我把书带来,你要是不说,我都快忘记了,我还有那么多书放在那里。”维安不好意思的说着,他虽不愿与季容泽有过多的交流,不过这位到底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哥哥,维安想着,就算是季容泽心里不喜欢自己,应该也不会无聊到对自己示好来陷害自己。 他接过纸箱,季容泽看他单薄的身体,站起来从他怀里拿过纸箱,“我送你回家,那么重的箱子,你一个人拿回去太吃力了。” 维安也不推拒,点点头,接受了他的帮助。 这应该还是季容泽第一次来到维安的住所,他是知道,自己的父亲季珅一直与维安同住,他与父亲的感情不算好,因为汪佩蓉这一事,父亲大概对于自己更是没有好感了,所以那么久了也不曾来看过自己。 季容泽看着门口,那双属于季珅的皮鞋淡淡的想着。 维安让季容泽先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去给他倒水,虽然是冬天,但搬着一箱子那么重的书走着,季容泽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他坐在沙发里,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维安的服务,一点都没有不自在。 也就这时,门开了。 这日季珅早早的从公司里回来,想给维安一个惊喜,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许久不见的大儿子正坐在沙发上,有些无措的看着自己。 对于季容泽这个孩子,季珅的态度一直都是比较宽松的,他不像汪佩蓉那般,认定了季容泽为继承人,就一定得让他出众优秀。他喜欢顺其自然的教育,自然是不赞同汪佩蓉对于季容泽的教导,平日里也不太会去指导季容泽的功课。 而比起季容泽的自主独立,季珅也更喜欢维安对于自己的依赖。 也许季珅喜欢的也不是自己儿子对于自己的依赖,而是一个漂亮俊美的少年对于自己的依赖,特别是这个孩子的眼神那么柔软,那么无辜,当无助的看着自己时,季珅总有一种被治愈的感觉。 他在维安身上,就得到了这种难得的感觉。 而那么难得的感觉,他定然是想一个人好好占有,如今他与维安的家,就则是属于季珅自己的领地了,如今在这块领地上,被人进入,即便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季珅的心,也是被像什么东西挠着,难受沉郁。 看到了那么久都不见的儿子,季珅的心情没有什么特别的起伏,倒是季容泽原本一刹那惊喜的表情渐渐僵硬,他哽在喉咙口的一声“爸爸”也说不出口了。 因为他看到了,在父亲的眼里,没有什么喜悦,若用刻薄的话来说,他在里面看到了厌烦。 也许季家人都是生性淡漠疏远,当他们对于那些不再感兴趣的人时,对待的态度便是这样,就像季容泽对待汪佩蓉,即便那人是她的母亲,他也不是推了汪佩蓉一把,让她狠狠的摔了下去,再也爬不上来。 而此时,季珅对于季容泽,这个自己的大儿子,他也无多大兴趣,在他眼里,除去季容泽身上存有的继承人身份,季珅大概再也看不出另一层值得他深究的身份了。 毕竟在他眼里,值得他守护爱溺的孩子,也只有维安了。 第十七章:日记(下) 维安看着季容泽失魂落魄的走了,他走到父亲身边,抱住季珅的胳膊,“爸爸,你不喜欢季容泽吗?” 季珅摇摇头,“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没有那种感觉,他没说出后半句话,而是看着维安轻轻的笑了,“别说这些了,今天爸爸难得回来的早,你看我给你买什么了,晚饭我们吃鱼好不好?” 维安脸上也染上了笑容,欢快的点了点头,跟着父亲忙活。 但他们不知道的却是,靠在门外,呆呆的听着里面欢声笑语的季容泽,默默咬牙,脸上刻画出了不甘心的怨恨神情。 他对于维安有一种复杂的感情,一方面是父亲的偏爱,另一方面基于这个横空出世的弟弟漂亮的容貌,让季容泽有一种被诱惑的感觉。 他其实不喜欢维安,只是更想要占有他,狠狠的蹂躏,让父亲看看,你最宝贝的小儿子在我怀里,他在我身下哭泣,在我身下呻吟,这个被你守护爱溺的孩子,被我给毁了。 而这样的季容泽最后注定是失败的,如他的母亲那般,再也爬不起来了。 吃完饭后,维安便开始着手整理自己那一箱子书了,他大致看了看,这些书大多都是他刚来到季家的那段日子里父亲给他买的,那个时候他国语还不好,有很多还是学习国语的书。 他想起当时父亲替他纠正发音时,练习了很多遍的自己却怎么也学不好,父亲大概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就是不能发音准确,明明已经是不耐烦的了,却还是要深呼吸心平静和的教导着,一字一句,都格外认真。 这样的父亲让人想起就觉得特别可爱。 整理完书之后,维安把视线放到了自己的那些本子杂物上,维安刚来的时候,季珅就特想体现出自己是个好爸爸形象,买的育儿书里就写着,每个好家长都得陪自己一起去书店买文具。 于是,维安的书柜里就多出了一大堆花花绿绿颜色各异的本子和奇形怪状的笔,那个时候,季珅就差点没把文具店给搬空了。 维安看着这一堆,象征着父亲的书本子,心里偷偷地乐着。 这时,一本灰色的小本子却从那些书本夹缝里掉了出来,落在了他的面前。 也许有些事,冥冥之中命运的安排永远也不会消失,就算在一时间脱离了轨道,最终也会重现于你的面前。 ****** 日记的第一页 在此我记下了两个重要的内容: 20××年的圣诞夜,父亲车祸死亡,两个月之后,汪佩蓉把我赶出了季家,不到半年,季容泽就变成了季家当家人,他找到了我,让我来季家做事,我没同意,这件事不了了之。 一年之后,季容珊找到了我,她联合汪佩蓉,污蔑我,把我丢入了牢狱,进入监狱不到一周,我便结束了生命。 日记的第二页 我大概在九岁时,就开始做噩梦,梦境里我是一条狗,大概是梦太真实,之后我会时常把自己想象成一条狗,最严重的时候,是看见叶莲娜也会犬吠。 在九岁时,我接受了心理治疗,这其实是一段特别屈辱的日子,心理医生艾格对于我的猥亵让我感到恶心,叶莲娜嫌恶的眼神,让我怨恨。 不过很快,心理治疗起了效果,我的症状改善了。 日记的第三页 去见父亲之前的几月,我一直浑浑噩噩的做着梦,梦境的内容脱离现实,它似乎更能被称为预言。 一些事情的发生,一些人的死亡,都让我感到恐惧与害怕,特别是在看到父亲死去的时候,我觉得一定是魔鬼缠上了我,不然,为什么要让我梦见这样的画面。 以下是一些事件发生的时间与地点: ……略 离南大道大概时间:××梁九越死亡 …… 日记第四页 是我主动要求催眠的,父亲替我安排了最好的心理医生。 他一直觉得我没病,可是我知道,在这些支离破碎离奇的梦境中,我若还是个正常人,就真的是奇怪了。 这些梦让我变得敏感脆弱沉郁,也许在别人眼里,这样的梦境是珍宝,它告诉了你日后的一切,可在我的眼里,这些梦就是缠上我的魔鬼。 难受,难受,还是难受。 我摆脱不了,甚至有时候只能屈服。 日记第五页 我还是要写下来,其实想要催眠的真正原因。 因为我退缩了。 对于父亲的爱,让我觉得自己特别污秽。我竟然会梦到这样的事情,与父亲在一起,这样的自己,让我觉得恶心。 我想也许只要把那场明明白白昭示着心里暗想的梦给忘记,就能把对于父亲的感情重新变得单纯。我是真的不想离开父亲,我喜欢他温暖的大手,喜欢他看向我时只有我一个人的宠爱。 我喜欢我的父亲,喜欢季珅,我其实想要独占他,想要把他变成我一个人的,所以我对他撒娇,所以我让父亲陪着我,每当看着汪佩蓉极其败坏的脸色,其实在心底,我也是幸灾乐祸的。 那么坏的自己,让我觉得厌恶。 可我还是写了下来,因为我想,如果我真的忘记了,至少有一天,看到这里,我会想起,自己对于父亲的感觉。 我会记起,我对他的爱慕。 也许,日后的某一天,我不用远远的离开父亲,而是陪在他的身边,就像我对他的承诺,“我只要爸爸。”那么,爸爸是否也只要我呢? 第十八章:回首(上) 十三岁时来到季家,那个时候,维安对于父亲是期待又害怕。毕竟从懂事起,叶莲娜为他灌输的思想便是,让他觉得自己是个累赘,应该明白事理别任性。 他期待父亲能够对他好一点,同时又害怕,父亲是否会想叶莲娜那般,认为自己是个累赘。 怀着这般忐忑不安的心思来到季家的维安,在见到父亲时,却什么想法都没了。 小时候,当看到其他孩子骑在父亲的脖子上,或者被父亲背着,维安只能在后面默默的羡慕,他希望自己也能够有一个这样的爸爸,陪自己玩闹玩耍,不吝啬的宠爱着自己。 而如今梦想成真,父亲真的出现了。 爸爸的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英俊的眉眼与无与伦比的气场让维安暗自崇拜,他小心翼翼的跟在父亲身后,拖着自己的小拉箱,一步一步的走着。 可来到季家后的日子并不好过,父亲的妻子汪佩蓉并不喜欢自己,态度淡漠疏离,有时候掩饰的不好,眼里便会显而易见的透入出厌恶的神情来。 父亲还有两个孩子,姐姐为季容珊,哥哥为季容泽,他们对于自己也是不喜的,季容珊的态度尤为恶劣,甚至还把他推入了河中,他被河水淹没,父亲把他救起,可后来很久都不敢在下水了。 他本就是敏感脆弱的孩子,九岁时的精神治疗,更是差点让他崩溃,在这样的季家里生活,唯一的底气,也只有父亲对于他的宠爱了。 因为季珅的爱,他才会留下来的。 而在这几年里,他也交到了朋友,可与朋友相处,也就短短几年,最好的朋友梁九越车祸死了,理因为了一个男人。 他痛苦万分,去参加梁九越葬礼时,看到了那个间接害死梁九越的男人,当场情绪崩溃,他指着那个人骂,他痛哭蹲在地上,心里被无限放大的难受痛苦把他折磨的精神憔悴。 也就是那天,维安认识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男人,梁野。 梁野看到了受伤的他,心里怜惜,陪他走过了这段沉郁阴暗的日子。 当时,他也与父亲说了,自己喜欢男人。 一直宠着他的父亲第一次对他生气,勒令他与梁野分手,把他关在房间里,没收了他的手机,不再让他见到梁野。 那时,维安是伤心的,他其实也并不是非常喜欢梁野,只是碰巧出现了那么个人,像父亲那般疼爱自己,他知道父亲是不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他有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儿女,自己的家庭,可梁野可以。 那个男人爱自己,他可以承担责任,他可以与自己在一起,互相坚守。 而此时,季珅的行为遭到了维安的反感,就算是维安对于梁野并没有什么感觉,如此勒令逼迫一个人离开,只会遭到他的逆反心理,季珅越是如此,维安就是要和他作对。 他趁着父亲不在家之际,知会佣人开门,然后跑了出去。 季珅回来后发现他不在了,便急急忙忙去找他,谁知车子刹车出了问题,行驶过快,一下子撞上了另一头的大卡车,车子前头凹陷进去大半,季珅当时是重伤,后来送去了医院,却没救回来。 他的父亲就这样死了,再去找他的路上,就这样死了。 那个一直宠爱着自己的男人,会用那双干净温暖的大手抚摸自己脸颊的男人,有着温柔声音只会对着自己笑的男人,就这样死了。 他甚至来不及看他,他就闭上了眼,再也听不到他撕心裂肺的哭喊,与悔恨。 季珅死后,维安一直活在愧疚里,他心里的愧疚让他无法和梁野在一起,他与梁野主动分手了。 而一年之后,当时,季家已经是季容泽的天下,季容珊找到了维安,他们还是不放心维安,继而诬蔑他盗取季家财产,把他丢进了牢里,找人想要做死他。 维安不愿被侮辱,在狱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 这是维安做过的最长的梦,他昏睡了三天,整整三天,历经了却是几年时光,光阴流转,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这是他的梦境,那么真实,那么连贯。 维安醒过来时是夜半,季珅趴在病床边,睡着了。 自维安昏迷已有三天,他这几天担心维安,一直坐在维安身边,有时整夜整夜都不睡,守着维安,这会儿也实在是太疲倦了,才堪堪睡去,维安看他趴着时,凌乱的发丝垂在额角,眼角显出淡淡的青色,双眉紧蹙。 维安的心就像被发酵了般,冒着气泡,酸涩。 那日他看完日记,心里对于自己的这份记忆万分震惊,自接受了催眠之后,他便忘记了一切有关于他病症的事情,一直以来,维安都是觉得自己是与常人一样。 爱护自己的父亲,自己同样给予他的是单纯的爱,只是比平常人多了一份依赖,可令他想不到的是,这份依赖,在之前竟然是一种对于爱的占有欲。 那个时候,他看到这本日记,只因他记不起来,就算是看完了整本日记,也没有那种身临其境的代入感,他感受不到自己当时真正的感觉。 他甚至想好了,只要自己把这本日记给烧了,只要他自己记住那些时间点发生的事情,只要他永远别想起来那些莫名奇妙的的感觉,他就能一辈子作为父亲的儿子存在了,单纯的感情,不用忍耐的爱。 可令他没想到的却是,在看完日记后,没过一会儿,那扇属于他的记忆大门,就如同开启了一道缝隙,接着源源不断的信息涌入他的脑海里,前世今生,那些蒙太奇式的片段,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汇聚成了连贯准确的一个完美篇章。 他昏睡过去后,大脑开始进入了一个梦境的海洋,一丝一毫,所有的一切,都不容许他忘记。 他闭上眼,脑海里的记忆随着他的调动,随时浮现在眼前,维安眼神复杂的看着季珅,手不禁轻轻地抚上了父亲高挺的鼻梁。 维安手一动,季珅便醒了,只是维安没有察觉到,季珅重新闭上了眼,他感觉到儿子的指腹擦过自己的鼻尖,痒痒的软软的。季珅勾起嘴角,伸出手握住了维安虚软的手腕。 “刚刚醒来,就别动了,好好躺着。” 维安眨眨眼,聚精会神的看着季珅,好似看不完般。 季珅守了他三日,此刻看他终于没事醒来了,终于是松了口气,“医生说你是在睡觉,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能睡,要是再不醒来,你就要把我给吓死了。” 维安抿嘴一笑,他还没什么力气,刚才运动手已经花费了他大半力气,此刻虚软的看着季珅,见他疲倦的样子,张了张嘴,声音哑哑道:“爸爸,睡上来,和我一起。” 高间的病床足够大,季珅此刻也真是累了,便脱去外套,睡在了维安身侧。 他小心翼翼绕过维安挂着点滴的手,轻轻的把维安的脑袋安稳的放在枕头上,自己则睡了旁边小小一块,维安看他这样,缓缓地拉了拉季珅的手,让他环住自己。 就像小孩子被父母圈在怀里一般,维安蜷缩在父亲的怀抱里。 被父母抱着睡,如同平常小孩那般的事,维安从未感受过,而此刻的他,被季珅搂着,是真的无比幸福了。 夜晚静悄悄,季珅看着睡去的维安微笑,为他拉好被子,闭上眼沉沉的睡去。 而维安则是因为睡了太久,且又因为梦境的缘故,一直睁着眼,想着那些事,那些人。 第十九章:回首(下) 爱情对于维安来说,还是陌生的。 即便在他的梦境里,如雾里看花般走马观灯路过了自己的一生,他也是不能理解,究竟是怎样的感情,才会叫人又酸又涩时,却也无法丢下这份爱慕。 他看着黑沉沉的天花板,恍惚间想起了自己对于父亲的感觉。 那是一种欲望,想要把父亲独占在身边,想要父亲只爱溺自己一人,希望父亲能够只把温柔的眼神给予自己。 多么自私,多么病态的欲望啊! 维安在心里长叹。 若这种欲望便是所谓的爱情,那么是否,他便可以无保留的退缩,在父亲还未察觉自己喜欢他,在父亲对自己没有一丁点感觉时,如同乌龟一般缩进自己的龟壳。 是否,他可以这样? 维安在心里问自己,他看着父亲熟睡的脸庞,英俊的眉眼不在蹙起,睫毛长而浓密,眼角微微勾起,维安想若是这双眼此刻睁开该有多好,父亲的眼里一定会满含着慢慢的温柔,如同冬日里的阳光,温暖柔和。 只对自己一人温柔的父亲,这是有多么大的诱惑,他静悄悄的看着季珅,用一种就连自己都不察觉的满足目光,静静地看着。 夜色是那么宁静,维安那颗一直被梦境折磨的心突然也变得平波无澜了。 他在喜欢与能否喜欢之间徘徊,感情变成了一种欲望,想要占有一个人独守在他身边的欲望,维安无法承受得了这些,可此刻的他,却再也不愿想什么了。 以后的路还有那么长,他人生的悲剧,他定然不会再让其发生,狱中的屈辱自杀也不会再出现,他所要做的,只不过是保留着这份喜欢人的感觉,在父亲还未察觉时,像个小偷般留在自己身边,即使做缩头乌龟也不要紧了。 维安醒来之后,还只能吃一些清淡的食物,季珅接他回家,便给他煮了一些小米粥,维安喝完了粥,季珅看他面色还是苍白,有些担心的看着他,“身体还会不会难受,我看我们还是去医院里住院观察吧!” 维安看着紧张兮兮的父亲,摆了摆手,“爸爸,我现在一点也不难受,感觉很好,你别担心了。” 季珅还要说什么,这时电话突然响了。 是家里的座机,维安当时突然昏迷,季珅把他送到医院,当时手机落在了家里,到现在早就没电了,梁九越打了他不下几十次电话,一开始是无人接听到后来直接就关机了。 这还是维安第一次在他面前无故消失,打家里电话,季珅又是在医院守着维安,自然是没人接的,这会儿总算是家里有人,他一听是维安父亲的就急急忙忙问,维安的情况了。 季珅简简单单说了一下维安住院的事,便把电话交给了儿子,维安听梁九越在电话那头焦急的语气,心里是感动的。 与家庭教育有关,梁九越小时候就被父亲教导,要做个男子汉必须重情重义,所以对于朋友,他是绝对的付出,与李曦在一起,就算是现在时常会发生争执,可那也是朋友兄弟之间的友好交流。 而对于梁九越来说,维安不像是李曦那般的成熟自立,在梁九越眼里,维安更像是个需要被人照顾的弟弟,从认识维安起,梁九越就觉得这家伙漂亮,可渐渐地梁九越发现,在这个漂亮的皮相之下,维安其实是一个敏感脆弱的人。 他看着这样的维安,便总是照顾多一点的。 维安听着梁九越担心焦虑的语气,想起自己做的那些梦,心里起了疙瘩,:“九越,你现在还有见到过徐乔水吗?” “没了,怎么了,维安也喜欢乔水了吗?我就说嘛,他唱歌特棒的,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呢?” “不是的。”维安顿了顿道,“九越,我其实是想提醒你一下,千万别去再找徐乔水了,上次咖啡店的事你爸他大概知道了,你要是在搞出什么幺蛾子,你爸一定会打你的。” “啊!怎么会?我上次去咖啡店的事,被我爸知道了,怎么办,他一定要打我的。”那边一声惨叫,梁九越大概是被惊吓过头,连连说,“维安你放心,就算你给我一百个胆我都不会去找乔水了,我先挂了啊!” 那边惨叫连连,维安却松了口气。 季珅就坐在他旁边,看他深呼吸的表情,捏捏他的脸,“干嘛吓他,梁镕安应该是不知道的。” 维安低着头,闷闷道:“爸爸我梦到了关于九越的一些事了,不太好,心里有些害怕。” 季珅一愣,“还梦到什么了吗?” 维安摇头不语,季珅摸摸他的头发,他心里变得沉重,看着面色苍白无血的维安,心里十分的担忧。 他是记得的,两年前维安做好催眠之后的一些事,大致来说,那次催眠其实并不是非常成功。 陆明医生之后又做了几次催眠治疗,巩固维安的治疗,让他忘记那些折磨他的梦境,和一些不好的记忆。可不知为何,原本顺利的催眠却在最后一个环节出了状况。 原本一直安静接受治疗的维安突然变得狂躁,他失去了控制,身体趴伏在地上,像狗一般,朝着他们凶恶的叫着。 季珅是从来不相信维安是有精神问题的,可是当时这个不相信却成为了现实,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脑海里有一刹那的不敢置信,而后更多的是对于维安的怜惜与愧疚,那些情绪疯狂涌入,他冲过去,紧紧抱住维安,试图让他恢复平静。 陆明医生给维安打了镇定剂,让他放松神经,之后过了很长一段休整期,维安才慢慢恢复人识。 恢复后的维安再度接受治疗,缓慢的治疗期让人压抑与疲倦,好在最后,维安的心理治疗还是落下了帷幕,他忘记了从他九岁起就伴随着自己的噩梦与来到季家前的那些梦境,他忘记了艾格医生,忘记了自己曾接受过的心理治疗,他变成了一个正常的孩子。 治疗结束后,维安变得开朗爱笑,漂亮的脸庞犹如被太阳照耀,令人恍惚,令人陶醉。可这样的维安,却独独对季珅变了。 季珅不知为何,治疗后的维安对于自己的态度,变得疏离冷淡,他甚至离开了季家,离开了自己,外出独住。 维安离开后,他会时常想起,小儿子笑着和自己说,只要爸爸的模样,那副好像拥有了全世界的样子,让季珅心里的酸涩,渐渐放大,他有时候甚至会想,要是维安没有接受催眠,是否他就不会与自己这般疏离了。 不过现在,情况大概是好起来了,自从他离婚后,搬来与儿子同住,维安与自己的关系,又渐渐变得亲昵,季珅在察觉到这种变化后,心里尤为高兴。 平日里对于维安的爱溺更是有增不减,他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拉进维安与自己的关系,殊不知,儿子对于自己的感情,已经不仅仅是父子之间这么简单了。 而他是否也能明白自己对于儿子的独占欲呢? 第二十章:揭穿(上) 自从季家的老太爷去世之后,家族就很少举行聚会了,这次的聚会还是因为季珅的父母回国常住,才说要办的。 这是维安第二次见到季家人,来到父亲身边两年,除了那次承认他是季珅儿子的宴会上见到过,之后便是一次都未看到了。 这次季家家族聚会,因为季珅离婚,季容珊被他送去了国外,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季珅只带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参加,他们这支倒是比往年清冷了许多。 季珅已经许久未见到自己的父母了,两位两人家看来是被国外的风水滋养的不错,面色红润亮闪闪的。 和父母问了好,就被母亲拉到一边,两位老人家纷纷打量起了,他们那个混血外孙。维安眨着灰蓝色的眼睛,被两个老人打量着,悄悄的后退了一步,踱到父亲身边摸着他的手,才稍稍镇定着挺直了腰板。 一边的季容泽看着两父子相握的手,不知为何笑了笑。 季家的家族聚会,来的人也大多是些亲近的旁支,大伙用的是张八仙桌,凑在一起吃饭,尤为热闹。 维安坐在季珅身边,他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家族性的聚会,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身旁的季珅,悄悄握住了他的手,示意他安心。 季容泽就坐于维安的身旁,一清二楚的看到了这两人的小动作,勾了勾嘴角,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他倒是非常期待还能出现第三次,父亲对于自己这个漂亮弟弟的宠爱是否也太多了些! 两位老人家已经许久未见自己的儿子孙子了,这次从国外回来打算定居,自然是少不了一些礼物的,他们各分给几个孩子标志着他们生肖的玉,这些玉都是两位老人去缅甸游玩是淘来的,给了季容泽一块雕着老鼠的玉佩,待到维安这边,老人家眯了眯眼,笑嘻嘻道:“维安是比容泽小几岁啊?” “小了三岁,该是属兔子的。” 老人家点点头,掏出了一块兔子的玉佩直接挂在了维安脖子上,摸摸维安的脸,孙儿长得漂亮好看,尤其是那双蓝色的眼睛,让两位老人心里喜欢的不得了,一想到这孩子直到十三岁才见到自己的爸爸,又怜惜的不得了。 维安得了玉,拿着使劲看,看样子就知道他是非常喜欢的,一点做作的神态都没有,两人老人见了,又是喜欢上了一层。 维安拿着玉乖顺的坐在父亲边上,季珅笑眯眯的和两位老人唠嗑。季容泽和族里的几个同龄人聊了几句后,就见维安坐在一边,父亲正和爷爷奶奶说着话,他便走了上去。 他拉起维安,高声道:“爸爸爷爷奶奶,我带维安出去玩一会儿。” 两位老人乐意看到这样兄友弟恭的场面,忙摆手:“去吧,去吧,记得带你弟弟玩些好玩的,别让他闷着。” 季容泽一笑:“我自然是带着他去玩好玩的。” 季珅皱皱眉,刚想说话,就被两位老人给制止住了,“来来,季珅你刚刚讲到哪儿了,我们继续,让小辈们去玩吧,你虽是他父亲,可又能护他到几时。”后半句话,自然是压低着声音说着的。 也就在季珅思虑片刻,维安已被季容泽带走。 “你带我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季容泽拉着维安直接坐上了车,开车去了市中心的一所心理诊所。下车,他直接去了三楼,拉着维安坐在了等候席上。 维安在看到心理诊所时就心觉不安,他被带到这里,坐在椅子上,看着安静的四周,心里却像是被撕了个大洞,冷风吹入。 他握紧脖子里没摘下来的玉佩,紧张的看着季容泽,“你带我来这里是要干嘛?” “当然是带你来治病的啊!”季容泽眯起眼,冷笑:“弟弟,有病有得治,你的那些幻想症不就是一种病吗?” “什么梦境,什么催眠,什么车祸,什么自杀?这些不都是被你写在了那本日记上了吗,你这根本就是典型的精神病,是要治的。” 维安刷的站起来,他从季容泽手里接过的一箱书,他早该知道,凭着季容泽的秉性,怎么会那么好的只是单纯送还书,他偷看了自己的日记,那本写满了自己一些秘密的日记。 维安突然觉得呼吸不顺,他顺平了气看着季容泽,强装镇定,“那本日记早就被我烧掉了,你就算是去说,也只会成为别人的笑谈而已,我不承认,你能拿我怎样?” 季容泽笑笑,“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那么到时候就是这个东西派上用场的时候了。”他晃了晃手机,翻出照片给他看,在翻到一张照片时,脸上故作惊讶,“你瞧瞧我漏了什么,那么重要的武器,我竟然给忘记了。” 他翻出一页,让维安清清楚楚的看着,“我说你怎么这种肉麻恶心的话都写得出来,还什么‘只要爸爸’,维安你还真是恶心啊,竟然喜欢自己的父亲,还妄想独占得到他,真想看看你被父亲嫌厌的场景,一定很刺激。” 季容泽满脸讽刺看着维安,这时候维安大概都被吓傻了,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写在日记本上的那些人被第二个人看到的场景,被人知道自己对于父亲的爱慕,被人恶心,甚至威胁自己要把这些事情说出去。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暴露的这么快,被自己的哥哥给揭穿了。 “你要我怎么做,才能不说出去。” 维安的声音干涩沙哑,漂亮的眼睛黯淡无光,季容泽瞥了一眼他脖子里的玉佩,从口袋里拿出自己那块刻着老鼠的玉,放在手里把玩,突然脸色狰狞,把玉佩一扔,玉佩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起了裂痕。 “我要做什么?不被重视的我能够对你做什么?一来到这里,就把我们家弄得四分五裂的你,我能够对你做什么?” 季容泽看着维安漂亮苍白的脸,定定的看了一阵,突然笑道:“其实有一样东西我可以对你做的,你长得那么漂亮,就算是父亲大概也是会喜欢你的,你说,要不,我在父亲还没有感觉之前,先把你上了怎么样?” “上自己的弟弟,这一定很有趣。” 维安脸色惨白,他原本还想着季容泽能说出一些其他的事,没想到却是这种侮辱的话,他抿了抿嘴,抬起头看向季容泽,瞥过碎在地上的玉,道:“随你去说吧,就像你说的那样,父亲宠爱我重视我,就算他知道我喜欢他,他也不会放弃我。” “你那么侮辱我,只是想看到我痛苦,那么现在我告诉你,季容泽你输了,就算我在污秽在恶心,我也是父亲的儿子,他不会厌恶我,而你也一辈子都看不到我被父亲厌恶嫌弃的样子。” 听着维安说完,季容泽隐去了笑意,“我本来还想和你好好的呢?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么……我们就试试,让我看看父亲知道了你的那份龌蹉心思后,究竟是把你留下还是丢掉?” “随你怎么弄,季容泽,你也只不过是一只过街老鼠。”维安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玉,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第二十一章:揭穿(下) 原本是季容泽和维安一同出去的,现下就维安一个人先回来了,免不了被长辈们问,两位老人也对季家这对兄弟的关系尤为关注,总希望看到他们和睦相处,见维安脸色难看的回来了,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吃过晚饭后,季珅和两位老人说了会儿话,等维安回来后,便准备起身离开了。 季珅见维安面色不好,心里担忧,猜想他还在为自己所做的梦而困扰。 维安也知道父亲担心自己,可是他却没办法开口把事情说出来。 被季容泽发现的秘密是不能与父亲说的,自己对于父亲的感情,那种暧昧的感觉,那种想要占有的爱慕,是难以启齿的,也许就如季容泽所说的那般,这种感觉是尤其的恶心龌蹉。 被揭穿后,他一直呆在家里,不出去了,也没和梁九越他们联系,他一直等着季容泽的动作,可奇怪的是,季容泽也似乎消失了般,一点音讯都没有。 而父亲也若无其事的,与平时没有一点变化。 直到某一天深夜,维安被电话惊醒,打开手机,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心里胆颤,突然想到季容泽狰狞的威胁自己的表情,手一抖摁下了键,电流嗞嗞作响,通话也不甚清晰,可维安还是听到了,另一头季容泽沙哑的声音。 他说,“维安,你赢了。” “没想到你竟然早就告诉了父亲,让他把我丢到那种地方去,我告诉你维安,别高兴的太早,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把你毁掉的。” 电话只有短短的十五秒,在季容泽吼完最后一句,通话就断了。 维安看着挂断的屏幕,心里浮出了某种猜测,兴奋与惊惧交加,他猜不透父亲的心思,却从季容泽的话语间,得出了答案。 那日维安昏迷后,季珅把他抱起送去医院,维安在梦里一直呓语,季珅察觉到维安大概是看到了什么,在维安昏睡期间,回了一次家,来到他的房间,便发现了掉落在地上的日记本。 他翻看一开,没料到小儿子竟然把梦到的事都写在了里面,其中也包括了对于自己的一种独特感情,他一开始是惊讶的,但想到维安对于自己的那份依赖,若是全身心的都属于自己了,那种满满拥有的感觉,他的心情竟是无法平息了。 他知道了维安的秘密,却无法当面对儿子说这些话,他怕维安会退缩,自己儿子的敏感,季珅是知道的,再说了,现下季珅也需要满满弄清楚自己对于维安的那份占有欲,其中到底是夹杂了多少喜欢。 他并不能因为想要占有维安就轻率的与他在一起,毕竟他们两个的结合,是与世俗违背的。 可令季珅没想到的是,在自己还未有动作时,他的大儿子季容泽却先有了动静,他安排在暗处保护维安的人回来与季珅说,季容珊威胁维安的事。 季珅是想不到平时在自己面前不声不响,在长辈面前与维安兄友弟恭的季容泽竟然会对自己的弟弟说出这样卑劣的话。 他能够想象维安难过的神情,他的性子本就是容易忧郁沉闷的,发生这样的事,尽管表面上若无其事,其实心里早就害怕的要死了,一定会胆战心惊的害怕自己知道,受着季容泽威胁,又不知该怎办? 可不知为何,想到维安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明明焦虑却说不出口,季珅竟然还能脑补的想着,维安像只小松鼠抱着果实团团转的模样,为此他还乐意的看了几日小儿子这样焦躁的样子。 自从季容泽那通电话打来后,维安就纠结了,他想不明白,既然父亲是知道季容泽的事情,也应该是明白自己的心思的,可是为什么毫无动静,他心里焦躁不安,就连吃饭都提不起劲来。 晚上吃鱼时,季珅替维安细细的挑出了鱼刺,夹到维安碗里,维安看了一眼碗里的鱼肉,望向季珅,他忍了许久的疑问,终究憋不住了,“爸爸,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季珅慢条斯理的吃着饭,听见维安的话,抬起头,“吃完饭再说吧!” 维安憋着气,“爸爸,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却不和说。” “爸爸你要是讨厌我了,就和我说,这样假装没事,我会很难受的。” 季珅看着气鼓鼓的维安叹了口气,明明已经长那么大了,脸上的轮廓也不再像小时候那般圆润可爱,而是隐隐长成了有棱有角漂亮俊美的样子,可生气起来,却还是和从前一样,鼓着脸颊,圆圆的,像个小松鼠。 这样的维安,让季珅没有理由的喜欢。 他活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了这种心动的感觉,在自己的亲生儿子上,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这种暧昧的感情。 体内这股不停沸腾的感觉,让季珅妄想把维安的分分毫毫都占有俱全了,一根发丝都不容错过。 此刻听到维安的话,季珅便再也忍耐不住了。 作为父亲也越过了自己的底线,可若是作为情人来说,面对着维安,他定然是最好的那个。季珅抬起手,指腹轻轻磨蹭着维安的脸颊,“我想说的话,难道维安你还不明白吗?” “爸爸以为,你会懂得,我没有点明的原因。” 维安一颤,他身体僵硬的看着季珅,欲张嘴,却被季珅俯下身来给堵住了。 熟悉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维安全身战栗,如同电流划过,父亲突如其来的吻让他惊慌失措,恍惚间,他看到了自己的挣扎,可是很快就被滔天而来的陌生感觉所湮没。 季珅的唇贴上了维安软软的唇瓣,一点点的进入,舌尖翻卷,唾沫划过,他宽大干燥的大手抚摸过维安的肩膀,摩挲着他瘦削的肩头。 而维安也从开始的抗拒挣扎,逐渐变成了乖顺的附和,甚至慢慢的青涩的试探回去,他犹如稚嫩的小动物,生嫩的舌尖抵触交缠着季珅,让人欲罢不能。 紧贴的唇分开,维安靠在季珅肩膀上喘息,一层薄薄的雾气染上了眼,灰蒙蒙的让人心生怜惜,季珅看着,忍不住在他眼角边印上一吻。 维安仰头看他,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刚才父亲吻自己,他的心里其实是“喜”大于“惊”的,他隐隐的开心,可现在静下来想着,却又忍不住害怕纠结,“爸爸,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我一直都在想,我喜欢你这件事。我心里害怕,因为我觉得,你要是回应了我的喜欢,那么就是我在勾引了你,让你同我一样,带上了乱仑的帽子。” “就像季容泽所说的,像我这样的人就是恶心龌蹉的,要不是被季容泽揭穿了,我其实是像一辈子当个缩头乌龟的。” “维安,那你现在想好了吗,是决定当乌龟呢,还是做我的情人?” 维安点点头,“恩,我想好了。” “因为我知道爸爸你会替我想好我们的未来,我不用当什么缩头乌龟了,我只好喜欢你就好了,所以我想和你在一起。” “爸爸,是我把你拉了下来,我知道我自私,可我不后悔。” “你是我父亲,也是我最爱的人。” 第二十二章:春毒(上) 这几日季珅的工作似乎格外的忙碌,渐渐的连晚饭也是在外吃的。父亲不在,维安自己又不会做饭,幸好季珅替他请了钟点工,特意来为他煮饭烧菜,不过到底不是父亲做的饭,维安看着一桌子的菜,也就草草吃了几口,便没了胃口。 这天,季珅又说晚饭不回来吃了,说是在榕港有个饭局,要去一趟。 维安原本高兴的心情,随之变得失落。 他已经十七岁了,按照道理来说也不应该在对父亲这么依赖了,可是当两年前那个晚上把一切都说破后,他与父亲之间的关系就变了。 他因为知道了父亲也是喜欢自己的,而分外开心,渐渐地对于父亲的依赖也愈加严重,好在季珅对于他的占有欲也加深不少。 两个人就是典型的互补性,彼此离不开彼此,如此生活了两年,心照不宣的把那份暧昧的感情藏在心里,彼此也会有亲吻,可却从未跨过之后的门槛。 有时维安也会想,为什么父亲不与自己做更亲密的事情,但他不会问,就算问了,季珅也不会说的。按照他的意思,是维安还小,要是现在发生了关系,长大之后他的想法变了,那么岂不是后悔也来不及。 他一直不碰维安,这也让一直敏感的维安产生了困惑,特别这几日,他夜夜外出吃饭,让维安心里的不安与疑惑更加的深了。 那天他没动饭桌上的菜,而是等钟点工走了后,带了个帽子,就出门了。 出门拦车,去了榕港。 榕港是娱乐场所,出入里面的分为两种人,有钱人和长相漂亮的人。维安根本就不知道榕港是干什么的,他只知道父亲在那里,和师傅说了地点,也没注意前面师傅的脸色带上了隐隐的鄙夷。 下车后,维安站在门口,大概的看了一眼,便要走进去时,站在外面的侍者拦住了他,“先生,请出示你的贵宾卡。” 一般来说,想要进榕港是必须要身份才能进去的,维安是匆忙出来,穿的也朴素,看不出来是什么有钱的公子哥,侍者当然是不会让他进去。 维安刚要张口,突然从里面走出一个男人,看到维安眼前一亮,忙拉着他的手,“这是里面请来的少爷,怎么那么没眼色啊!” 侍者忙点头,那人拉着维安进了榕港,脸色笑盈盈的,看着维安,“见你的样子,是第一次来这吧!” 维安点点头,看着人亲和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你知道这个人在哪里吗?”他翻出皮夹里的照片,给那人看,对方脸色一怔,随即笑道:“还真巧啊,你说的这不是季先生吗,就在三楼呢!” “能带我去见他吗?” “哈,你不说我也带你去见见他,不过你得先和我过来,换件衣服再去。” 维安被带着去换了件衣服,期间又喝了几口水,就被带着去见三楼的那间屋里,被领着到了门口,他心里还有些感激那个为他带路的人,头有些晕乎,也只是傻笑着。 开了门,就看到里面几个男人,维安眨了眨眼,环视了一圈,没看到自己的父亲。 他往后退了一步,想出去时,却被后面的人给推了一下,差点让他摔倒,他就听身后的男人笑眯眯的声音道:“几位老板,你们要的人来了,慢慢享用吧!” 季珅没想到原本说的饭局,最后竟然去了榕港,年轻的时候他也厮混过这种地方,可是如今年岁大了,便也渐渐不喜欢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了,席间合作的几个老板叫了一个男孩过来,他不喜,便推辞着出去了。 从外面抽了一支烟,回来时,他怎么着也想不到那个被压在沙发上,衣衫被撕碎,脸上挂满了泪水的男孩竟然是他的儿子维安。 季珅奔过去,挥开那几个趴在维安身上的男人,脸色冰冷,带着一股暴风雨袭来的寒潮,他紧紧的抱住维安,把被吓坏了不停颤抖的少年抱在怀里,他生冷的看着那几个男人。 “季总你这是做什么?” 季珅的手指轻轻拂过维安的脸庞,遮住了他的眼脸,“这个人你们碰不得,我先走了,人我一起带走。” “季总,你这是什么意思,把话说说清楚啊!” “什么意思?这就是意思!”季珅把维安抱起,突然凶恶的踹了一脚桌子,桌子翻滚在了地上,踉跄一下发出响亮的声响,他面色狰狞的看着那个人,全身颤抖,有股克制不住的怒气沸腾。 回去的路上,季珅打给了助理,“黄文,把投入徐家马家的资金通通撤回,还有和他们两家合作的项目都给我终止,我要让他们滚出武岭。” 一路上,季珅都观察着维安,发现他全身上下泛出不正常的潮红,显然是被下了药,他心疼维安,可又因维安不说一声就到榕港来找他,而感到无奈,可就算杂念再多,他对于维安最后的感情还是怜爱。 抱着维安进屋,把他放在浴缸里,水有些凉,此时已经是夏季,就算是凉了些也不打紧。维安一接触到冷水,就整个人埋在了里面,显然是舒服的。 可过不了多久,大概是下的药太厉害了,他开始不满足于这一缸子冷水,双腿交叉着厮磨,睁开泛着雾气的眼,看着季珅。 对于情欲,维安一直冷淡应对的,没有像这个时段普通的少年那般,初识情欲便一直索求不满足,他甚至连手银的次数都少的可怜,可此刻当身体出现了那种陌生令人沉迷的快感时,伴随着另一股无法纾解的感受,维安难受的想哭。 他被体内的火热烧的难受,在浴缸里挣扎,自己想摸,又没有章法,乱摸一气,更是难受。 此刻唯有爸爸才能帮助他,他看着季珅,忍不住的喊了他。 季珅自想明白自己对于维安的感情后,进一步的动作便再也没了,这两年他也从不会去外面找别人,似乎要和维安来一段柏拉图的恋情了。 可真正实行起来,这里面的难度之大让季珅也招架不住。 他想不通,当一个你爱的人他也爱你时,人究竟是怎样才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不去碰他。 他忍了整整两年,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忍更久,可此刻,看到维安动情,身体泛着红晕,粉嫩的小家伙高高翘起,晶莹的皮肤在水里仿佛是泛着光的,全身上下,分分毫毫都似乎在和他说,来上我吧! 这样的家伙,这样的光景,他怎么忍耐的住。 维安的性启蒙本来就是该有他这个爸爸来做的,可惜这孩子早熟,没用上季珅的时候,于是这会儿,季珅大概是想给维安见识见识,自己手头上的功力了。 他握住维安翘起的粉嫩晶莹的小事物,慢慢上下滑动,维安口里溢出了呻吟低低的喘息在浴室里回荡,“爸爸……” 他轻轻的呢喃,季珅一怔,继而只见维安扭了扭腰,腿勾住了季珅的腰,不满足道:“爸爸,用力一点,快一些……” 季珅心头一颤,狼血四溢。 忍不住低头,含住了维安粉嫩的小家伙。 第二十三章:春毒(下) 少年的身体是那么的干净纯洁,犹如一张白纸,此时的季珅就好比拿着彩笔的画匠,笔墨挥洒,纸面任意他做。 凡是男人大概都带着些处女情结,他们对于第一次的热衷,对于一个人全身心的占有,那种征服的激情,那种完完全全占有一个人的满足感,是让人难以压抑的快活和舒服,而季珅也是这泱泱大军的一员,他尤其喜爱那些身子干净的女人,就连叶莲娜的第一次也是给了他的。 而此刻,他正要夺取自己儿子的第一次。 把他里里外外的所有一切通通占有,吃干抹净。 …… 那日季珅要了维安三回,他就像是初尝情欲的小伙子,厮磨个不停,精力仿佛是发不完的,一次又一次,停停歇歇,最后,维安直接睡在了他的怀里,他才作罢。 抱着维安去冲洗,抱着香喷喷的维安,安稳入睡了。 第二十四章:宠物 第二天醒来,维安就觉得嗓子眼像是被火烧了一般干疼,头也是闷闷的胀,他在床上趴了会儿,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几声轻微的声音,嘶哑难听。 季珅正在给他煮着小米粥,听见屋里的声响,就立刻过去了。 端了杯水,拿着给维安喝。 季珅照顾了维安一个上午,下午是实在有事,必须出去一趟,他就请了从前老宅里的管家李叔,来照料维安。 这李叔是看着季珅长大了,因季珅与汪佩蓉离婚,便也从山上的住宅里搬了出去。现下呆在季家宅子里,也没事做,他也是闲不住的,上次家族聚餐时见了季珅,就说要来照顾,季珅便让他来了。 早上起来时,维安还有点热度,喝了几口水也没胃口,就睡了过去,等他一觉醒来,季珅已经去公司了。 老管家看他醒了,忙问要不要些吃的。 维安睡了一觉,除了觉得身体有些乏力,腰有些酸痛,热度却是已经退了下去,整个人精神了许多。人一精神,胃口就有了,空了一个上午的肚子,有些饿了。 他吃了些粥,吃完后,老管家替他收碗。 以前在季家时维安不常和老管家说话,他沉默内向,此刻就这两个人呆着,似乎不找点话题,就真的是太尴尬了。 支支吾吾了半响,维安终究是忍不住把话题放到了父亲季珅的身上。 他和父亲在一起,其实了解季珅的并不多,他与他终究是差了那么多的年岁,要是想赶上季珅,是不现实的,不过眼下,维安也只是想要多了解父亲一点,问问父亲幼时、少年时、青年时的那些时光。 老管家是看着季珅长大的,自然都一一清楚,他想了想,先拣了个季珅小时候的事讲。 说是季珅像维安这么大年纪的时候,曾养过一条狗,小狗不是什么名犬,是季珅在路上捡回来的,别看季珅现在这冷派的样子,小时候可是长了颗玻璃心。 对待那条狗就根宝贝似的,别提多爱护。 “后来呢?” 维安没想到父亲小时候竟然是那么可爱,脑补了一下季珅的模样,脸蛋红红的,忍不住问着后面的事。 “后来?那条狗死了。” 那个时候,季家的老爷子还在,这位老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动物了,他让季珅把狗丢了,可是季珅不愿,还和老爷子吵了一架,就是为了这一条狗。 后来,老爷子趁着季珅去上学的时候,找人把狗给丢到了大马路上。季珅一回到家,发现自己的小狗不见了,整个人就跟疯了似的,大大的闹了一场。 那还是在个大冬天,天气冷的吓人,季珅跑了几条街,一遍一遍的去找那条狗,最后在一个桥洞下把那只小家伙给找到了。 因为发生了这件事,季珅就对这家里人防备起来,他上学时就把小狗放在书包里,课间喂它吃东西,每天都这样过着,当时家里人都觉得季珅是疯魔了,为了一条狗疯魔了。 可那只狗最后还是死了。 老爷子看不下去,就把季珅给拖住,让人把那条狗给活活打死了。 季珅听着那只狗的惨叫整个人是泣不成声,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小狗被打死,哀嚎哭诉都没用,在比他强大的人面前,这一切都是没用的。 老管家喝了口水,看着维安身临其境的模样,微微笑了,眼角的皱纹眯在一起,“后来,先生就再也不养什么宠物了,因为他知道,就算是自己多么喜欢一样东西,没实力就没办法好好保护。” 维安怔怔的听着,竟是觉得喉咙口发涩,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不知为何,当听到狗被活活打死的时候,他的身体也跟着战栗了起来。 到傍晚的时候,老管家看着时间到了,便走了。 等到晚上季珅回来时,打开门,却没看到维安。 下午的时候老管家打电话给他过,说是维安的热度已经退了,可现在难道是又烧起来了吗?他打开门,就看到大床里,维安缩成了一团,季珅走近了些,便看到维安潮红的脸颊,伸手摸了摸没有热度,可是为什么脸那么红呢? 维安蹙眉,看着父亲,咬着唇欲言又止。 突地从床上爬起来,跪坐在软枕上,浅蓝色的睡袍滑倒了肩头,露出了一片莹白的肌肤。 季珅伸手摸摸他的脸,“不舒服的话,就别起来了,再睡睡。” 维安摇摇头,不说话,抓住季珅的手,食指绷紧,双手交叉,姿势极其别扭,哑着声音,“爸爸……”刚说了一个词,突然口中溢出缠绵的呻吟,颤着音,跪倒在了季珅怀里。 这下次季珅才看清楚,维安身后,交连着的东西,一小截毛茸茸颤动的尾巴。 这种东西维安是怎么有的呢? 说来话长了,在他与季珅还没发生关系,接触只限于搂搂亲亲时,这小家伙就觉得自己魅力不够,于是从网上订购了一大堆美名其曰增加夫夫情趣的玩意儿,都被他给私藏在了自己的小房间内,平时也就害羞的看看,没想到今天还真是派上用场了。 当他听完老管家讲的父亲与他养的狗之间的故事后,他就起了心思。 既然父亲的狗死了,那么就让我来当他的狗吧! 于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偷偷的给自己塞入了假尾巴,毛茸茸的小假尾挺可爱的,特别是后面那么小铃铛,走起路来就会响。 维安摸了摸身后的尾巴,又忍不住捏了捏那个小铃铛,谁想不小心摁到了什么按钮,之后那个浅浅插入自己身后的小尾巴,突然发威,里面的棒子变长,在自己里面抖动按摩,维安受不了的趴在床上,连旁边那个耳朵都没力气戴上了。 他还想着装扮成宠物的样子,去门口接爸爸的呢? 这会儿父亲来了,后面那个假尾巴还在不停的抖动,维安已经泄过一次了,此刻身体非常敏感,发现父亲的目光不知何时变得炙热起来,更是觉得丢脸丢大发了。他捂住脸,可却捂不住嘴里的呻吟。 快感一波接着一波而来,身体猛然颤抖,在父亲的目光下,他即将泄身,可却在这个关头,被堵住了。 “你刚刚已经射过一次了吧!不节制可不是个好习惯。” 季珅堵住了那个粉嫩事物的眼,维安得不到发泄,脚趾绷紧又松开,双腿分开紧绷,难受到了极致。 印象里的爸爸明明是那么的温柔,怎么现在也变坏了呢? 维安蹙眉,眼神软软的看向季珅,像是在哭诉恳求着。 可是季珅却没有松开自己的手,而是抽出自己的领带系在了维安红胀小家伙,牢牢的系住,硬生生的让他憋着。 系上后,季珅还对着那个红肿的小家伙吹了一口气,呼的一声,维安愣是抖了抖,季珅轻轻一笑,炙热的气息喷在了上面,维安艰难的吐着气,脸就像是被染上了层层胭脂,粉色红色晕染在了一起。 季珅之后又拿起丢在旁边的假耳,戴在了维安的脑袋上,毛茸茸的狗耳,挂在脑袋上,令维安看上起可爱极了。他趴在床上,尾巴翘起,不停颤抖,狗耳也随着他身体的颤抖而抖动着,活灵活现,真的就像一只狗。 季珅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里是难得的邪肆。 男人都喜欢别人臣服于他,那种掌控一切的满足感,那种对爱的人达到极致的占有欲,此刻在季珅的身上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抚摸着维安的身体,慢慢享受着这只宠物带给自己的快乐。 身体是一个能够储存记忆的容器,在维安的记忆里,他是真的当过狗的。 只是时间太长,就算是隐约模糊的想起几个零星片段,也比不上那大段大段的梦境清晰,可他还是记得,那些散碎片段里,自己快乐的感受。 就像此刻,把自己全权托付给父亲那般,精神到了极致的放松,伦理血缘都不再是阻碍,他的身体只是感受着最单纯的欲望,再无其他。 季珅好像觉得维安脑袋上毛茸茸的狗耳朵好玩似的,手不停的去拉扯捉弄。 维安枕在父亲的大腿上,玉体横陈,季珅摸弄着他毛茸茸的耳朵,另一只手又玩弄着他身后的尾巴,毛茸茸的十分可爱,简直是爱不释手了。 一直都觉得自己定力很好的爸爸,像个小孩忍不住摸啊弄啊,久久不停手,被他一直揉捏搓揉的维安按耐不住了。 他扭了扭屁股,爬起来,压在了季珅身上,像只小狗似的摇着尾巴,“爸爸,你还玩不玩?” 他脸上身上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一双眼更是波光粼粼,想要的感觉,一下又一下磨蹭着心尖。 季珅眼神一暗,抽出了维安身后毛茸茸的尾巴,只留下了一双狗耳。 季珅的手指一直若有若无的划过他肉嘟嘟的臀瓣缝隙内,浅浅的碰一下里面的肉花,待拿出缩了一下之后,又收回了手,一下两下之后,维安就觉得心口痒痒的,浑身又软绵绵的无力,且刚才又泄过了一次,此刻身体是无比敏感,想要控制都控制不了。 察觉到这次父亲又是碰了一下就缩回了手,维安蹙眉。 他的身后早已是被磨的水光泛滥,松软易入,季珅大概是也察觉到了这个,才一直磨着他,为的就是体会一把,一下子享受美味的满足。 察觉到了维安的心思,季珅抽出湿哒哒的指头,俯下身子啃咬着维安胸口两粒红肿的乳头,慢条斯理,若是忽视他那勃发的巨物,大概就真的以为这人是悠然自在的了。 直到,感觉一切都差不多了,季珅才慢慢拨开裤头,探出自己的巨物,浅浅的插入,试探了一下,才重重的撞击了进去。 维安顿时觉得自己软成了烂泥,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感觉被放大数倍,脑海里白光不停闪现,只是前头被系住了,勒得生疼,他才回过几分神来。 一下又一下,厮磨个不停,指尖绷紧,大腿无力岔开,承受着。 柔软的床铺弹起又凹进,薄被滚在了他们身上,遮住了几分艳色,可看着那露在外头,白玉的脚踝被麦色的肌肤层层包裹,不容他逃脱时,才感觉这样的遮掩,才是最香艳的,情到深处,维安抓紧身下的被单,深深褶皱。 也就在这时,季珅松开了系着的领带,闭着的眼前,红红暗暗,呼吸急促,季珅重重的撞了几下,泄在了维安体内,被热流冲刷而过,维安刺激的抖了一下,那被勒得红肿的小家伙,终于得偿所愿。 “小家伙攒了不少啊!”季珅弹了弹那个耷拉下来的小东西调笑道。 维安羞红了一脸,伸手把季珅的脸给推开,动作起伏间,后面的小肉回里却流出了汩汩的白色液体,身体一僵,季珅哈哈大笑。 那天之后的夜里,季珅做了一个梦。 他已经很久不做梦了,工作的繁忙,身体的疲惫,往往是躺下去便睡着,一夜无梦,可这天晚上,他却做了个梦。 梦境是他少年时代发生的一件事,那个时候,爷爷还在着,在季珅印象里爷爷是个不苟言笑的老人,严厉固执。 那一次,他在外面捡回来了一只奶白色的小狗,他看着可爱,就养了起来。可是爷爷却是不喜欢宠物的,让他丢了,季珅自然是不肯,便与固执的爷爷冷战了起来。 他当时也的确是太小了,当那只小白狗不见时,他又去街上捡了回来,没想到反倒是害了它,被人活活打死,哀嚎声惨烈痛苦,猩红的血溅了青石板一地,季珅就这样呆呆的站在旁边,僵硬难堪。 这是少年时代的一个悲剧,这个悲剧为季珅的划下了一个句号,之后便是和爷爷无休止的冷战,直到爷爷归去,他都不曾与这位老人说过一字。 其实说来,他的固执,何尝不是从这位老人身上遗传了下来的呢? 半夜转醒,季珅抹了抹额头的汗,看了看身旁睡的香甜的维安,黑暗里不察觉的笑了,靠过去抱住了自己的小儿子,宠溺的气息这一刻毫无保留的散发着。 第二十五章:葬礼(上) 早晨起来时,维安打开电视,没想到今日头条竟然就是徐乔水歌迷见面会上发生踩踏事故,受伤13人,这个数目可不小。 维安特意留意了一下,不料没过多久,李曦就打电话过来了,说是梁九越住院了。 梁九越那天,听到徐乔水要办什么歌迷见面会,人就起劲了,他也没和李曦说,就热乎的跑去参加,没想到到了那里,却是人山人海,他连个头都挤不进去,正巧,那天徐乔水下车,看到了他,亲自把他带到了内场。 这可把一些在外面堪堪苦等的歌迷给嫉妒的,有些人忍不住腹诽他,口头上说着一些不入流的话,梁九越听到了后,立刻就火冒三丈。 怎么说,他也是有头有脸的公子哥,要不是为了徐乔水,谁会和这帮歌迷瞎凑一块儿,还不是因为心里向往着同一个偶像吗,他梁九越就得在被这个偶像叫错名字的前提下,眼巴巴的来参加劳什子歌迷会,还得被这伙歌迷给骂? 这能行吗,当场梁九越就爆发了,回骂了去,也不知是哪个性格火爆的歌迷甩了东西在梁九越脸上,这就开打了。 踩踏事件也由此发生。 “所以今日头条,讲的就是梁九越这茬弄出来的事啊?” “你别说了,要是被九越听到保不住又炸了。”那头的李曦声音有些疲惫,维安安慰了几声,说是马上过去看看梁九越。 那头李曦顿了一下,声音哑哑的道:“你说九越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徐乔水了啊,我这不是说徐乔水不好,可在我看来,他毕竟只是个偶像而已。” “不会的,你放心好了,九越自己心里知道的。” 像他们这种家族,同性恋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喜欢的对象还是个明星,这不是摆明了曝光吗? 想到梁九越,维安又想到了自己,他现在甚至有点庆幸,庆幸自己有季珅,他与父亲的爱,比之普通人更加苛刻,可他却不在感到害怕,因为他有父亲。 来到医院,梁九越正心安理得享受着李曦给他削的苹果,这家伙和一屋子人群殴,还上了头条,被父亲狠狠的揍了一顿,生不如死后,现在倒是天不怕地不怕了。 看见维安来了,眼皮眨了眨,算是打过了招呼。 维安看着他绑着绷带的双脚,脸上都破皮不少,那医生大概也是怕这位少爷乱动,蹭了水碰到伤口,索性把梁九越全身上下都给绑住了,就留下眼口鼻,整就一个木乃伊啊! 维安特意在梁九越面前问了李曦,“徐乔水来过吗?” 李曦摇头,那边就瞧见梁九越黯淡下来的眼睛。 “你说你为了徐乔水这样做值得吗?”维安看着他问。 出人意料的,梁九越张了张嘴,憋出了一句,“不值,可我这两年去参加他演唱会就花了不少钱,没少走冤枉路,你要让我现在停下来已经不可能了,除非你给我找一个比徐乔水漂亮的人来。” 瞧瞧,这木乃伊说话多顺溜啊! 维安瞥了他一眼,心想,这梁九越就是个色鬼,他把李曦拉过来,让他的脸对着梁九越,“你觉得他怎么样,和你相处时间长,长得也好看,绝对不亚于徐乔水,而且……”维安眨了眨眼,“绝对干净。” 像徐乔水这样也算是圈子里的人,混圈久了,就算是平时在看不上眼,在清高,也会有个床伴什么的,若是梁九越喜欢这样的徐乔水,还不如把目光放在一直在他身边的李曦身上,毕竟徐乔水不值得,他也不应该在与徐乔水纠缠下去了。 听了维安的话,李曦大概是明白他的意思了,脸不自在的红了,可就梁九越这个愣头青,白了维安一眼,“你说什么,李曦是我兄弟。” 谈的欢时,徐乔水来了。 徐乔水的到来让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了,李曦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倒是梁九越哈哈笑了几声,有点高兴的意味。 徐乔水本不想来看梁九越的,但是经纪人一定要他来,说是记者都招待好了,就是要让他出现在头版上,说什么明星爱护歌迷之类的,为他做好平易近人的形象。 这两年徐乔水的演绎事业更上一层楼,已经接近于大神的级别了。为人也渐渐高调起来,可他与一直崇拜他的梁九越之间的关系,似乎从未断过。 这次事故,他心里其实是有点埋怨梁九越的,他从来未觉的,自己吊着这个傻小孩是一件缺德的事,在他看来,梁九越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崇拜似乎应该天经地义的,他是明星,他就应该享受这样的待遇。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早年那个一心想要唱歌的徐乔水早就不见了,现在站在众人面前的,只不过是一个被地位名望所束缚的艺人。 其实梁九越也知道徐乔水变了。 徐乔水有时候想起梁九越了,就打一通电话,腻味了就说去国外演出,这样忽冷忽热,让梁九越有些厌烦。 维安坐在李曦旁边,徐乔水经过他时,特意的看了一眼,眼神里不知为何,让维安觉得这里面夹了些许厌恶。 维安皱了皱眉,他本就是不喜欢徐乔水的,因为他知道。 梦中的葬礼,那黑白画像上梁九越的笑颜,会堂里的哀恸崩溃,这一切都是徐乔水造成的。 这样一来,对于徐乔水这个人,从心底更是划下了重重一笔。 梁九越在医院里休养了一段时间,出院后,功课就跟不上了,好在他有李曦,金牌好学生的招牌在那里挂着,区区一个梁九越算什么,照样为他补课,跟上了年级前十。 梁九越过了一段生不如死的补课生涯,心也慢慢收敛了起来,他似乎明白了,徐乔水对于他,应该只是个人生中的过客,再说,徐乔水也只不过是逗着他玩的,并未付出真心,就算是来医院看他,也是敷衍了事。 这次事故,让梁九越想了许久,最终他是明白了,在他身边,最值得他付出的,不该是那个巨星徐乔水,而是陪伴他十几年的李曦。 可天不遂人愿,那场让维安一直担心的事故,最终还是发生了,在离南大道上,伴随午夜钟声响起,飞驰而过的车被迎面而来的大卡车重击,面目全非。 ****** 若说这个圈子里谁是干净的?没有人能回答,潜规则这些东西对于在娱乐圈里的人来说大概是稀疏平常的了,而徐乔水则是因为家底厚,才没有被潜规则,可是他滥交还是个双插头,对于看得上的男女不会放过。 若这些被爆出来,徐乔水定然是废了。 而徐家财大势大,有的是本钱让徐乔水在里面玩乐,他渐渐迷失了自我,找不回当初认真唱歌的本心,终于有一天,一夜情之后,留下了威胁在别人的相机里。 他的一些艳照在第二天流传到了网上,那个发照片的人的家世比徐家还要大,他们家本就是想搞垮徐家,就先找了个机会,整垮徐乔水,在对付他背后的家族。 徐乔水在外的形象一直都是清新阳光,这下子被曝光了那些银秽的照片,粉丝一下子都全炸了,有些人说这是PS的,可专门找人鉴定了,没有合成。 网上一波接着一波,开始出现对于徐乔水的骂声,他们黑他,辱骂他,说他虚伪,说他是个骗子,私生活那么乱,还好意思装清纯,一夜之间,徐乔水从神坛落下了地狱,他的精神状态也差到了极点。 也就在这晚,他想到了那个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后的小傻子,梁九越,他在电话里哭着,喊着,求梁九越能来,他说他要自杀,他说他活不下去了。 那天晚上,梁九越私开了父亲的车,飞速行驶,没有看到迎面而来的大卡车。 梁九越的葬礼,维安也参加了,梁九越是他为数不多的好朋友,梁九越父母致辞时,维安忍受不住,偷偷的吃了几片镇定的药。 他吃完药后,他的视线慢慢放在了厅堂里的人,梁九越活泼开朗带着点中二,很有人缘,这天来了很多人,陆陆续续的到来,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悲伤难受,可维安却惟独没看到徐乔水。 明明他就是间接害死梁九越的人,他却没来,没有悲伤,没有愧疚,游走于记者面前,冠冕堂皇的妄想澄清自己的负面报道,对于梁九越的死,漠不关心。 为什么人可以这么自私。 他从座位上起身,一步步走出了会堂,季珅拉住了他的手,“爸爸,我想自己出去一会儿。”大概是他的表情太过悲恸,季珅放开了手,看着他慢慢走出去的背影。 维安没想到,竟然在门后看到了带着帽子的徐乔水。 这个人不知是负面报道还是九越的死而面容憔悴,带着帽子,遮住了额头与眼,只能看到垂下的嘴角和惨白的半张脸。 可就算是看到那么憔悴的一张脸,维安依旧觉得徐乔水是在惺惺作态,他甚至想,为什么你死的不是徐乔水,而是梁九越。 他服用过了镇定的药物,可情绪依旧是大起大落,那根紧绷的神经隐隐在崩断的前夕,伸起手,妄想打徐乔水一巴掌,却被人给拽住了。 维安回过头,一个男人拽住了自己的手。 凌厉的眉眼望着自己,“别在这里动手,会有人看见。” 维安一愣,缓缓的放下了手,可是那根崩断的神经,却再也无法续上了,他推开那个男人,慢慢的离开,与徐乔水擦肩而过。 背影之前,是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他在心里怨恨自己,为什么不和梁九越说这件事,为什么不多注意他,为什么在发生这件事后,他所能做的,只是来参加他的一场葬礼。 第二十六章:葬礼(下) 没有了梁九越的生活,是平淡无奇的。 你听不到他的噪音,没有了他的笑声,就连平时的想念都是弥漫着无法释怀的伤痛。 梁家经历着丧子之痛,在知道梁九越只是因为一通电话便在半夜开车出去时,便追根究底的查出了那通电话的出处,今日负面报道满天飞的徐乔水。 梁家虽没有涉及娱乐业,但是与之有联系的公司还是很给面子,几乎武岭大大小小的家族都知道了,梁家少爷的死和那个歌星徐乔水有关,一时间徐家成为了众矢之的。 妄想打压他们家的更是不遗余力,没有人会同情徐乔水,因为若不是他的私心,一直利用着梁九越对他的好感,现在的局面也不会变成这样。 死的人再也活不过来,活着的只能日日靠着一些记忆和寄托来思念。 这样纷扰凌乱的日子大概过了三个月,维安和李曦也开始正常上学,直到一天放学,李曦悄悄的拉住了维安,说要带他去看一个东西。 柔软的垫子上,一直盖着小薄被,仰躺着露出肚皮的一直白色小奶狗,正咕噜噜睡着正欢。屋里开着冷气,外面是炎炎夏日,里面则凉凉的,小家伙很会享受,软垫子旁还有一碗吃剩下的牛奶,和一些碎碎的饼干。 “你养的宠物?”维安轻轻的说道。 李曦摸摸小奶狗毛绒绒的脑袋,小家伙有些被弄醒了,眼睛眨了眨,迷迷糊糊的看着这两人,待看到维安时突然眼睛一瞪,变得尤其兴奋,从软垫子上跳了起来,想要扑倒维安怀里。 这时,只听李曦说,“这家伙其实是九越。” 维安嘿嘿一笑,傻傻的,嘭的坐在了地上,那只企图扑倒他怀里的小奶狗吊挂在了他的膝盖上,嗷嗷呜的叫。维安坐了起来,捧着小奶狗的前肢,把他放在了软垫上,戳了戳他的软肚子,不出意料的看到小奶狗凶恶的眼神朝他射来。 “这中二的气质倒是和九越有些像。” “你在和他说说,你就觉得这就是九越了。”李曦在旁看着,拿了一块饼干在小奶狗眼前晃了晃,他圆圆的眼睛也跟着晃了晃,李曦把饼干扔在了自己嘴里,那小胖狗立刻怒了,扑倒了李曦身上,却因为身体太小,只能嗷呜嗷呜干着急。 “他难道就没看到,这里还有一大包饼干吗?” 李曦笑了起来,“所以说,这小家伙就是九越嘛!我观察了两个月才得出的结论,这家伙一开始还害羞不肯和我相认,没想到我不理他一阵子,他自个儿跑来叫着,还拿着我的墨水,胡乱的在毛毯上乱画写字。” “你怎么发现他的?”维安爱不释手的捉弄着梁九越肥短的小身体问道。 “他自己找来的。” “我一直觉得九越也许是想不到我的,没想到在这么困难的时候,他先想到的却是我。”李曦得意的笑了笑,维安一脸黑线。 当时梁九越车祸丧生,他只觉得眼前猩红一片,耳边是犹如爆炸般的巨响,他的耳朵嗡嗡作响,之后就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了。 死前的随后一刻,生活的记忆走马观花般放映在眼前,可最后停留的时间最长,最深刻的却是李曦的脸。 他与李曦也算是青梅竹马,从小到大就是朋友兄弟,比之维安的感情更深,可不知何时起,李曦变了,他变得挺拔坚强,他变得不再需要自己的保护,不再是从前那个爱哭的小猫了。 而梁九越也在这个尴尬的转变期找到了一个可以抓住他目光的人,明星徐乔水,那个歌唱的好听,人长得清秀的男人。 他开始追星,把时间放在了徐乔水身下,用来转移自己对于李曦的注意力,可谁曾料到,这年轻的生命会那么快的死亡,因为车祸丧生。 不过也许是上天眷顾他,没让他死绝。 梁九越醒来之后,就变成了一只四肢动物,还是个刚出生的小奶狗,他休养生息了几个月,开始谋划怎么去找李曦的计划。 期间的辛苦过程不提也罢,反正等李曦打开门,就看到大门口趴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狗,脏乱的毛发已经分辨不出原来的白色,李曦好心的照料着他,想不到这只狗狗,竟然就是梁九越。 维安看着梁九越趴伏在地上,眼睛圆溜溜,转啊转,可爱的样子特别逗人。 原来人也是能变成狗的,维安想,现在九越就是个好列子。 所以他猜想,在自己自己的梦境里,自己变成了一只狗,是否是真的存在,就像是现在的九越这样,经历生死后,变成了一只狗。 回去后,维安简单的弄了点饭,吃了就去洗澡了。 季珅早上时和维安说过,因为公司里的事,他要出差三天。 两个人早上难舍难分的好些时间,最后季珅都被维安磨得欲望都上来了,草草的蹭了几下,发泄之后,季珅吻了吻维安的脸颊,保证会尽快办好事情,提前回来。 可事实上,季珅这次去国外并不是公司里的事情,而是其女儿季容珊自杀了。 在国内,季容珊是季珅的女儿,谁都知道季家的势力有多大,人人都谦让着她,让她过着犹如公主的生活,可是在国外却不一样了。 在那间贵族制的女子学院里,里面的女生都是有背景的,大多都是欧洲贵族的孩子,很少有外来人,而少数的外来人则都是被作为弃子送来的。 季容珊的到来就是最好的证明,一开始还是会有和她相同背景的人和她说话,可是她本身刻薄尖利的脾气,竟到了最后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没有人奉承她,没有人理睬她,大家当她是空气,彻底的孤立了她。 她孤立无援,和母亲打电话,又只能遭到冷嘲热讽,她和亲哥哥打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父亲也无视她,这样一来,季容珊彻底崩溃了。 终于在一天晚上,她用水果刀割腕自杀了。 她大概也是不想死的,就先割了小小浅浅的一道口子,泡在水里浸着,发现没流出多少血,原来那道划开的口子早就凝结了,她想着要营造出血流成河的气氛,这可不行。 就把伤口剥开,对着拿到口子又是深深的割了一刀,没想到太疼了,手一抖,割深了。季容珊吓死了,捂着流血的手腕,跑出寝室,敲着同窗的门,让她们救救自己。 她流血流的厉害,也疼的厉害,她还不想死,可她的血在那条长廊里流了一地,是真正的血流成河,却没有一个人去帮她。 她只是想割个腕让爸爸来看看自己,把自己从这个鬼地方给放出去,怎么就死成了呢? 鲜血不停地流,季容珊花季的年龄,就永远这样定格在了那里,再也回不来了。 季珅过来领尸时,面无表情之下藏着深深的悲恸,这是他的孩子,他的女儿死了。 就算这个孩子他不喜欢,可终究是他的女儿,留着他的血,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这个孩子从小就被当成小公主那般娇养着,却没想到长大了,却是这样的结局。 季容珊葬礼那天,被季珅丢在偏僻地方的季容泽回来了,而汪佩蓉则是在来参加葬礼的路上晕倒,迟了些才堪堪赶来。 葬礼上,她看到了站在季珅旁边脸色苍白的维安,便忍不住开骂了。 汪佩蓉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她虽是市长的女儿,可生长在勾心斗角的坏境内,在少年时就可以算计季珅与她孕两子,坐上了季夫人的位置,这样的女人精于心计,却也太容易暴露自己。 再说汪佩蓉当了季夫人十几年,习惯了呼风唤雨锦衣玉食的日子,如今从神坛落下,心里的怨愤更是深入骨髓。 她恨维安,却因为季珅的关系一直苦苦压抑,可现在她的女儿死了,她突然觉得自己那么隐忍做什么,她的忍耐退缩也只不过是助长了这个小杂种的脚步。 夺去了自己的丈夫,夺走了容泽的继承权,就连她女儿的命也没了。 这个女人因为怨恨,是那么的悲剧,可这样仇恨的悲伤却无论如何都得不到别人的同情。在她如同泼妇一般,在自己的女儿葬礼上咒骂维安时,满堂宾客都向她投来了厌恶嫌弃的目光,如看过街老鼠一般,看着她或者说也看着季容泽。 这个曾经呼声最高的年轻人,大家都认为他会继承季家,可现实却给他开了个玩笑。 他被父亲无情的流放,赶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镇,那里没有流通的信息,他在那座封闭的小镇里,不能出去,如同困兽绝望的呆在这个信息封闭的小镇里。 他以为他一辈子都得呆在那里了,可父亲却又来找了他,放他出来的理由竟然是他姐姐的葬礼。 季容珊死了,是自己自杀而死的,听说她的血流了一整个长廊,那个以品德着称的女子学院里的学生却没有一个救她的,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季容珊死,无动于衷。 这样的事实,是不是就和自己对母亲那般,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摔倒,也不曾伸手扶过。 他们之间就是这样,冷漠绝情,最后落得一个个如此悲惨的下场,可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呢? 季容泽看着站在父亲身旁的维安,那个漂亮的弟弟,良久。 第二十七章:生死 葬礼结束后,天空下起了阴沉的雨,淅淅沥沥。 汪佩蓉与季容泽先走了,维安等在会堂门口,季珅先去把车开来。 季容珊的死太过突然了,维安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从国外回来的父亲带到了葬礼地点,他是太过惊讶了,明明在他的记忆力,季容珊一直是活的好好的,直到他死,季容珊依旧是活的美好。 可现在季容珊死了,维安不得不怀疑,是否是自己的到来,才是促成这一切改变的元首。 梁九越没死,季容珊死了,这样的阴差阳错。 维安站在会堂的大门口,抬头看着灰蒙蒙阴沉的天空,突然一双手伸到他前面,像是兄弟一般亲昵的勾住了他的肩膀,可手心里的手帕却散发出了刺鼻的气味,维安顿时就觉得昏沉,他摇晃了一下,身后的人顺势扶住了他。 季容泽趴在他的耳边,笑着道:“弟弟,爸爸在那里等着,我们走吧!” 此时门口还站着三两个人,看到季容泽搂着维安的模样,也没多大反应,还朝季容泽点了点头,维安被他带动作走着。 他的脑袋晕沉的难受,只觉得自己迷迷糊糊被拉扯着,想要挣扎手却被紧紧的禁锢住了,季容泽的手似乎有千斤重,牢牢的摁在他的手臂上,不给他丝毫挣扎的机会。 等到季珅开车来时,维安已经不见了。 空荡荡的大门口,雨水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他一眼望去,竟什么也看不见,只余下阴沉的武岭天空。 维安被带到了原本的季家,那座现在是汪佩蓉的别墅。 去别墅的路上需要开过一段长长的公路,因为是山上,所以那条路一般都很少有其他车辆经过,季容泽畅通无阻的快速行驶在上面,嘴边挂着诡异兴奋的笑,越扯越大,最后竟然控制不住近乎歇斯底里般大声笑着。 维安睁开眼,四周昏暗,他的手脚虚软无力,没力气动弹,只能仰着头看着周围的一切,意识还是昏昏沉沉的,可他还是模模糊糊的猜到了这是在哪里? 这里的摆设几乎没有动过,虽光线昏暗,可维安还是记得,这里是父亲的房间。 突然门被打开,灯开了,维安眯起眼,看向门口站的人。 汪佩蓉面色憔悴,她已不复从前那个贵妇的模样了,她穿着出席葬礼的那套黑色套装,脚上的高跟鞋也未来得及换下,当她知道儿子把那个小杂种给绑架了来,她就立刻兴奋的奔了过来。 跑过来的路上,她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杀了那个小杂种。 为自己,为季容泽,为季容珊报仇。 她的仇恨是那么的深,一步步踏入房间时,喉咙里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诡异悲哀。 女人苍白细瘦的手指抓住了维安的头发,让他痛的皱起了眉,她大概是存着要好好折磨维安的心态,并没有一开始就杀了维安,而是转身去了厨房,拿了一把切水果的刀。 季珅正心急如焚的联系着人寻找维安,也就在这时,他接到了季容泽的电话。 “爸爸,姐姐的葬礼结束后,你还会送我去那个地方吗?” 季珅皱了皱眉,“你要是现在和我谈这个的话,我先挂了。” 季容泽低声笑了笑,声音沙哑,“爸爸你有没有把我当过你的儿子,一直以来就都是这样,不闻不问漠不关心,你就连和我通电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这个关头,实在是不适合说这种煽情的话,季珅心里已经为了维安焦急万分,却没想到还要听大儿子的牢骚,心里不耐烦到了极点,更是没有多少好言对季容泽说。 他不耐的拍了拍方向盘,正准备挂断时,突然听季容泽开口道:“爸爸你是在找维安吧!” “我知道他在哪里。”季容泽顿了顿,笑道:“他在我妈那里,现在大概快要死了吧!哈哈哈!”季珅面色难看的挂断了电话。 在季容泽说完话的后一秒,季珅所雇佣的人就发来了有关于维安的消息。 ****** 汪佩蓉的刀缓缓落下,在维安的手臂上划出了一道口子,此刻他的手臂上已经布满了深深浅浅的伤口,最严重的一道伤口是手肘处,深至见骨。 维安亲眼看着血肉被划开皮开肉绽,却只感到了轻微的疼痛,他的身体似乎都已经麻木。房间内已经被沾染了血,床单、毛毯上都是维安的鲜血,汪佩蓉似乎是想让他的血流干,一刀刀都不致命,吊着他的性命,慢慢折磨。 而维安却因为血的流出,吸入的药物气体渐渐排出了体内,大脑变得清晰,身体也慢慢开始能够活动了。 他动了动手指,看着汪佩蓉走近的身体,身体已经不再那么僵硬了,他轻微的抖了抖脚,慢慢聚集力量,流血的手臂不去管它,他的身体绷紧,在汪佩蓉慢条斯理的想要继续划下一刀时,他一脚踹在了汪佩蓉的肚子上。 女人发出痛苦的闷哼,倒在了地上,紧紧握在手里的刀,自动刺入了她的胸口,刀如肉骨的声音,刺耳响起。 维安没想到会是这样,他站了起来,抱着流血的手臂,愣愣的看着倒在地上心口插着刀的汪佩蓉,喉咙干涩,“啊啊”几声,发不出声音。 而此刻,季珅正在来到别墅的路上。 他的车开的飞快,他的脑袋里,一直回放着刚才季容泽诡异的话,他的心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爪紧紧拽住,自责害怕无限蔓延。 他害怕待会到了,他见不到维安,或者看到的会是维安的尸体。 这样的恐惧似乎变成了一个黑洞,慢慢的把他吞没,他的车也开的越来越快,突然前方迎面驶来一辆大卡车,季珅避不开,连忙打方向盘,却发现那辆卡车是直直的朝着自己驶来的。 那辆车想要他的命,这是季容泽的另一个阴谋。 让季珅来到这条路,让他因为车速过快,而发生意外车祸。 可就在季珅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那辆大卡车突然转过了弯,重重的撞在了旁边的护栏上,翻滚着落下了山崖。 生死由命天注定,可那天发生的一切彻底改变了这一切。 有人说一报还一报,一命换一命,本来该死的人活了,而原先那些肆意活着的人却死了。季容珊误杀了自己,汪佩蓉被自己的刀刺入胸口,季容泽开着卡车滚下了山崖,所有的一切都在一夕之间发生。 维安躺在病床上,安静的睡着了。 受伤的地方都被医生包扎了起来,脸颊上那条浅浅的伤口也抹上了药膏,只希望能够快点好起来。 屋内安安静静,窗口摆放着一株生石花。 阳光暖暖的照入,洋洋洒洒的落在了维安的枕头边,他的睡眼是那么安静温暖,那么温暖的一个孩子,却遭到了这样的恶行。 季珅看着睡在床上的维安,此刻心里还在后怕。当他赶到时,看着满身是血的维安,那一刻季珅的心脏都快停止了,他从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伤痛可以给他带来这种窒息的感觉,他在维安身上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 抱起跪坐在地上的维安,紧紧的搂在怀里,直到他冰凉的身体沾上了自己的体温才作罢,季珅扫了一眼旁边汪佩蓉的尸体,“维安你看着我,告诉我这个人是你杀的吗?” 维安眼神一闪,突然惊吓的哭了,他惊慌失措的蜷缩在父亲的怀里,摇着头,“不是的,爸爸我只是踹了她一脚,她一直用刀割我,我只是踹了一下……她就倒在了地上,自己把刀插到了胸口。” 季珅安慰着摸着他的头,“你没有碰过那把刀对吗?” 维安怔怔的点了点头,眼泪还一直流着,他问,“爸爸我是不是杀人了?” 季珅替他擦去脸上的泪痕,轻声安慰,“你没有杀人,你只是在保护自己。” 季珅的手指紧绷,他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汪佩蓉,“维安你记住,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所有的责任所有的悲剧,不干你任何事。” 说完,他便遮住了维安的眼,不在让他看这满屋的鲜血。 这件绑架事件,不知是谁给抖了出去,满城风雨。 整个武岭的报纸上都登出了,季家长子为继承权企图弑父,季珅前任妻子绑架季珅的小儿子。这样有关于大家族的隐私却被肆无忌惮的抖了出来,其中很大部分也是得到了季珅的认可,之后的一个月,他也借此机会,正式让维安成为了季家的继承人。 维安在医院里躺的这几天,李曦抱着梁九越也来看望他了。 小胖狗梁九越被洗的白白的,从李曦的怀里挣扎着跳了出来,扑腾在了病床上,踩着脚,想要爬过去。 却不料连碰都没碰到,就被身后的大手给逮住了,季珅皱着眉看着被他拎起来的小白狗,“这只狗……还真胖啊!” 他抖了抖沉甸甸的小东西,梁九越吓得半死,嗷呜嗷呜的叫着,李曦连忙抢过,抱到了怀里,季珅也不再去管他们,转过身自顾自的摸了摸维安的脸颊,“肚子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煮了蔬菜粥!” 维安嗅了嗅,果然空气里有股美食的香味,他笑着点点头,季珅拿给他,温柔的喂他吃,这两人算是彻底无视了他们身边的一人一狗了。 李曦和梁九越纷纷咽了咽口水,怎么办?好想吃维安爸爸做的粥啊! 第二十八章:后代(上) 在老师的眼里,维安这个长得漂亮的混血学生,一直是个好榜样。学习努力认真,和同学关系友好,在班级里绝对是个优秀的学生。 可这天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了。 临近高考,班级里的气氛开始逐渐变得紧张,就连一些平时调皮的学生都开始认真学习起来,可维安却似乎这段时间走神的厉害。 担任数学老师的班主任在黑板上写下一个公式后,皱了皱眉,看向趴在桌子上看向窗外的维安。 “维安,你来做一下这道题。” 维安一愣,朝黑板上看了看,显然是刚刚回过神,他前面的同学想悄悄的告诉他答案,班主任凌厉的眼光一闪,“别交头接耳的。” 那同学吐了吐舌头,缩了回去,朝维安眨眨眼,对不起啊,自求多福吧! 维安茫然的看着黑板,最后在班主任严厉的目光下,摇了摇头。 “你先坐下,下课到我办公室里来。” 季珅刚开完会就接到了维安的电话,电话一头的维安声音闷闷的,“爸爸,我班主任让你来一趟。”季珅一愣,之后便马上去了维安的学校,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因为孩子的问题被班主任老师请到学校吧! 季珅正襟危坐,班主任走了过来,维安恹恹的跟在后面。看到季珅,叫了一声“爸爸”,声音弱弱软软的像只小奶猫,一溜烟的坐到了季珅的身旁。 那班主任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到季爸爸宠溺的拍了拍维安的肩膀,显然对于这次找家长事件不是非常重视。 班主任皱了皱眉,也跟着坐了下来,“季先生您不能这么宠溺孩子,再说维安就要高考了,现在这个学习态度是很成问题的。” 季珅的手放在维安的肩膀上,听到班主任的话,他慢慢放下了手,不着痕迹的移到了维安的腰部,轻轻的捏了捏。 维安吓了一跳,他没想到爸爸竟然在这里这样,身体抖了抖,脸涨得红红的,狠狠的拍掉了腰后的那只手。 季珅轻轻咳了一声,笑着道:“老师关于学习这只是小事,我让维安来上学,只不过是想让他多交些朋友。” “多交些朋友我知道,可要是学习不好,就什么都成不了。”班主任皱着眉反驳,她没想到季先生竟然是这样想的,爱孩子也不是这样宠的吧! 这样一看下来,她又想到了自己家的孩子,学习努力,成绩优秀,将来一定能进名牌大学。她又看向维安,虽然这个孩子的家庭背景是她的孩子不能比的,可若论以后,怕是这个孩子这样下去迟早成为那种吃家里的纨绔富二代。 季珅大概也是感觉到了班主任眼里隐隐不屑的目光,心里不悦,便也不想在这多呆,维安适时的抿了抿嘴,蹙眉,“爸爸我有些难受。” “维安有些不舒服,我就先带他回家了。”说完就走了,留下身后的班主任怒目圆睁,这也太不把她放眼里了吧! 结果第二天,这位班主任就从高三组掉到了预备组。 班级里的学生看换了一位班主任,全班欢呼,本来这个班主任做事磨磨唧唧,教的数学也不好,耽误了他们不少时间,现在换了一个老师正好。 维安一回到家,整个人就累瘫了趴在沙发上,衬衫校服皱巴巴的掀起了一角露出光洁白皙的腰肢。季珅站在边上看他,维安趴在沙发上不肯动,扯了扯爸爸的袖子,低声道:“爸爸,我什么时候才可以把那个东西拿出来啊?” 季珅挑眉,“什么东西?” 维安支支吾吾的不愿说,扭了扭屁股,塞入后面的异物一直让他有些难受,就连上课都集中不了精神。 前几天,父亲不知从哪里得到一个方子,说是在后方塞入在药水里浸润过的玉势,可以保养一番,这样一来,才不会当老年时,痛苦难忍。 为此季珅还特意去找了打磨的工具,他照着自己的尺寸,细细打磨了一根,后又想到这东西维安是要每日都含着的,总不能都是这么大吧!于是他又逐一从小到大打磨了几根光滑的玉势。 磨好了东西后,又找了一天,兴致勃勃的给维安塞了进去。 刚开始会有点不舒服,但过了一些时候后,维安就开始慢慢适应了,季珅塞进去的第一根是里面最小的尺寸,只有一指长,大约拇指粗细,玉明明摸上去还散着寒意,可进入后,没过多久就温温暖暖的。 照着这个法子温养着维安的后庭菊,此后要是季珅想要来一发,倒是格外轻松方便。每次只要抽出玉势,那后方早已湿润松软,虽易入但绝不是松垮,里面反倒像成千上万只小嘴,紧巴巴的吸附着他。 每每此时,都是季珅最舒服痛快的时候,不同再去担心维安受不受得住,更加肆无忌惮的入侵。 这天季珅带着维安从学校里回来,才只有下午两点,太阳正是最旺的时候,外面的街道都被晒得红烫。阳光更是肆无忌惮的从窗口涌入室内,温热的光洒在维安腻白的身体上,闪闪发光。 此刻维安早已被季珅剥的只剩下一条内裤,隔着内裤,季珅戳了戳臀缝里的肉回,维安惊呼一声,低声叫:“爸爸你别动了,那个东西进的好深啊!” 他蹙眉,满脸的担忧,可眉眼上却悄悄绽放着爱欲渴望的花朵,明明是想要的,却还那么无辜的叫唤着自己的名字,让自己停止。季珅这样想着,心里也起了坏心思,他并没有因为维安的惊呼,而停止,反而戳了更深了。 就像摁到了一个无敌按钮,轻轻碰了碰,维安的身体就颤抖。 不一会儿,白色的内裤后方就溢出了芬芳的汁水,浸湿了的内裤慢慢形成了一个透明的小圈,泛着银荡的色泽。 季珅剥去维安的内裤,肉质饱满的臀就像汁水充足的水蜜桃,水水润润让人想要咬一口。而此时维安早已羞躁的缩在沙发里,四肢蜷缩,却更显得那屁股丰满的翘起,季珅轻轻地拍了拍,肉感十足的臀抖了抖。 掰开紧合着的臀缝,季珅摸了摸湿漉漉的肉回,伸入一指,慢慢找到了那根温润的玉势。 季珅看着维安雪白的后背,在上面落下了几个吻,突然把维安翻了个身,与他面对面,如此一来,更加清晰的看到了维安脸上的情动,喘息声呻吟声,如歌唱在耳边诱惑的响着,他低低的闷哼。 身后的摩擦越来越剧烈,快感越来越强,维安想要得到解放,忍不住伸出手抚摸自己的前方,季珅眯起眼,把他的手抓了起来,抬起压在了上方,维安的手被禁锢住,欲望得不到解放,只能咬着牙,扭着屁股,企图用大腿磨蹭自己的前面。 可季珅一手压住了他的手,一手掰开了他的大腿,在他耳边低喘:“试试用后面射出来。” 说完不给维安反抗的机会,吻住了他的唇,身体激烈的撞击,唇舌交缠,维安只觉得呼吸都快要停止,眼前黑黑一片,只有父亲的脸,父亲的吻,父亲的身体,和父亲在他体内不间歇的东西。 终于季珅几个挺身,维安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了如同猫叫的声音,射了出来,后薛张缩,季珅也射出了白色的液体。 季珅退出了维安的身体,白色的液体汩汩的流出,维安脸一红,连忙趴着拿来纸巾堵住。 季珅哈哈大笑,把维安抱起,带着他去了浴室。 浴室里,季珅替维安清洗,他让维安趴在自己的大腿上,自己则伸入手指,在里面搅动,让那些白色的液体流了出来。 大约是动作与气氛都太暧昧,空气里都流荡着一股子让人兴奋的气息,之后在浴室里,季珅让维安坐在洗手台上,后背紧紧的贴着镜子,再次进入了一遍,低低浅浅,高高深深,操得维安虚软无力。 从浴室里被季珅抱出来,维安直接躺在大床上,一动都不想动了。 季珅也趴在他的身边,撩起维安的发丝,深深的看着他。 这几日,季家的人一直在催促他,让维安订婚。 毕竟任谁都想不到,季珅的另外两个孩子会接二连三的死去,还爆出了这么大的丑闻,如今季家的继承人也只剩下维安一人了。 就连一直想的很开的季珅父母都急白头发多了许多,他们一直渴望见到兄友弟恭的场景,可没想到,这现实非但没满足他们这样的愿望,还上演了弑父的戏码。 一想到那个开着卡车想要撞自己父亲的少年,两位老人就忍不住寒颤,这样的孩子实在是太可怕了,绑架弟弟杀害父亲,现在死了,倒是少了个祸害人的。 这季家人大部分都存着这样的心思,就算是曾经多么优秀的小辈,只要没有了价值,他们就会马上忘记。这也是为什么,季容泽渐渐扭曲的原因。 任谁原本万众瞩目,如今却变得和过街老鼠一样,人人不待见,人人想不起,就连最亲近的亲人都那么冷漠自私,他还能指望谁? 所以他选择的豪赌,若是父亲与弟弟都死了,那么他就能坐上季家的宝座,谁都无法在轻视他了。 可他终究是失败了,其最后造成的后果就是,季家只剩下维安一个继承人,季珅必须要去替维安找个未婚妻,拥有一个季家的后一代。 第二十九章:后代(中) 像季珅这样的人怎么会让一个女人来介入自己与维安之间呢? 可季家也的确需要一个后代,何况他也很期待维安的孩子会不会和他一样漂亮可爱,会不会和维安一样有一双灰蓝色眼。 怀着这样的期待,他暗地里压制住了季家想要维安订婚的事,而是等到维安高考结束后,才开始和维安慢慢讨论这个问题。 高考结束那天,所有的学生望着炙热的太阳,都舒了一口气,即便是维安也不例外。 他的学习成绩其实是不错的,要是拼一把大概还能去个名牌大学,不过他想留在父亲的身边,留在武岭,便把志愿改成了武岭市内的大学。这样一来,他也没有什么压力了,因为凭着他的成绩是稳进的。 不过总归是考完了试,维安心里那根被这高考紧张的气氛不自觉绷紧的弦总算是放了下来。 回到家,季珅特意给他做了大餐,他觉得儿子这几天考试的太辛苦了,看着维安这几天瘦下来的脸庞,季珅心疼,决定了要给维安好好补补,当然这也是为之后的事做准备。 考完试后,季珅带着维安去了闵海那边的山里玩,维安还特意叫了李曦一起来,可李曦却因为有些事给耽搁不能同去,他让维安自己好好玩,要把高三苦逼的日子都给玩回来,自己则去照顾他家梁九越了。 这几天梁九越的身体不太好,一直气息奄奄的,平时活蹦乱跳能吃能喝的小家伙现在只能趴在窝里,眼巴巴的看着李曦。 看着梁九越这样,李曦心里很不少受,为此还带他去看了兽医,却没能看出是得了什么病。 因为这事,他愁死了,也没告诉维安,怕影响他出去玩的心情。 维安和季珅坐了半天的飞机到了闵海当地后,又坐了车去他们之后的目的地。一路上风景宜人,气候又刚好不冷不热,可比炎热喧嚣的武岭好多了。 他们开的车开过了田野,两边种着各色果树和高大的树木,虽有些杂乱,可看着心情却是格外的好,维安好心情的趴在车窗上吹风,季珅朝他看了看,让他坐好,别把头伸出去。维安笑了笑,乖乖的听爸爸的话。 一路开车,到山里时已经是傍晚,山里的人家都点起了灯,远方的炊烟缓缓升起,山间景色满是绿,还有山脚的瀑布与清澈的池水。这样的桃花源是在武岭绝对看不到的,也只有被称为自然保护区的闵海才能有这样的景色。 维安新奇的看着这一切,贪婪小心的呼吸,他觉得这里的空气大概都是宝贵的。季珅开着车,转了个弯,“前面就是农舍了,我们晚上就住在那。” 维安看着一排排复古精美的小房子,眼神发亮。 虽说是农舍,但建造的格外精美,一个个小屋子前面还带着自家的小院子,里面种满了花草,还种着些许蔬果,维安在花园里逗留了一会儿,才把目光放到屋子里面。 房间内的布置也很温馨,暖暖的墙壁颜色、柔软整洁的大床、椅子沙发样样俱全,就连地上都铺了一层席子,方便席地而坐。 季珅环视一圈,这样的布置,让他很满意。 大概是舟车劳顿累了,维安趴在大床上,躺了会,季珅便躺在他的身旁,“先睡一会儿,待会我们再去吃饭,这里的农家菜据说很有味道。” “唔……好的爸爸。”维安迷迷糊糊的答应着,竟然没一会儿就呼呼睡着了。 季珅看着他柔软的侧脸,伸手把人搂在自己的怀里,也随着他一同睡了一会儿。 大概睡了两个多小时,两人醒来时,已经八点多了。 山里的饭馆很早就关门了,不过好在这里的院子里还种着不少果蔬,季珅熟悉的蔬菜模样也没几个,他就摘了两个番茄,又在房间里的柜子里找到了两包面,做了个番茄面。 两人趁热饱餐了一顿。 趁着热乎吃完后,维安摸了摸鼓鼓的肚子,伸了个懒样,“爸爸,咱们出去走走吧!” 说实话晚上的山路是真没什么好走的,黑灯瞎火,山石上长着青苔滑腻腻的,还要特别小心,要不然就得摔跤,季珅扶着维安,两人在山间慢慢走着,这个时候维安早就后悔了,想要回头,可走了那么多路,还没看到个什么新鲜的东西,有些不甘心。 不过所谓柳暗花明又一村,两人慢腾腾的走着,维安脚都酸了,终于是发现了一处宝地。 一路上山里都黑幽幽的,可这地方,月光却正好照了进来,银色的光洒了一片,足够让季珅清晰的发现,这是一处温泉。 山里本就有些冷,此时这处避世的温泉冒着热气,光是站在一旁,就驱走了不少寒意。季珅看着升腾着雾气的温泉,放开维安的手,“要不要下去泡泡?” 维安虽有些蠢蠢欲动,不过现在到底是夜晚的山里,他朝那弥漫水雾的地方看了看,“里面会不会有东西啊?”他特害怕这温泉里有什么食人鱼啊,鬼怪啊之类的。 季珅听了哈哈大笑,揉了揉他的脑袋,“你要不去,那我就先下去了。”说完,他脱去身上的衣服和裤子,精壮的身体赤裸的站在维安面前,跨入了温泉内。 一进去他就舒服的叹了声,脸上的表情是实实在在的享受,把维安嫉妒的,他看季珅没事样,终于也是忍不住,跑到三下两下脱去了衣服,和父亲的衣服放在一起后,光着屁股跳进了温泉,溅了季珅一脸的水。 维安看父亲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季珅眯起眼,站起来,拉过维安的手腕朝自己这边带,在水里就啪啪啪的打了维安的屁股瓣。 肉嘟嘟的臀瓣隔着水实在是不好打,也不痛,不过维安却挣扎的厉害,在季珅怀里胡乱蹭着。 季珅被他的动作勾起了欲望,底下的大东西慢慢抬起了头,顶在了维安的肉缝里。滑腻腻的缝隙被一戳一戳的,维安的身体也渐渐安静了下来,蜷在季珅怀里,四肢勾住季珅,他的头搁在季珅的肩窝处,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季珅的耳廓。 季珅一抖,也不做什么扩张了,那被温养着的肉回本就湿润易入,戳到了肉心就着温泉的水,慢慢的挺了进去。 维安被插得缩了一下,一股烫烫的水也跟着进到了里面,和平时不一样的感受,让他格外的兴奋敏感。 季珅靠在石壁上,维安坐在他的腿上,脑袋搁在他的肩窝里,身下一下一下的动着,维安的身体也随着他颤抖,扭着腰磨蹭进入,撞击着那个敏感的点,舒服的感觉,勾人的欲望,让他恍如进了天堂。 他们在温泉里做了一次,后穿上衣服,湿哒哒了走回了住处,直接在席子上又做了一次,勾人的火苗燃烧了起来,两人都控制不住的喘息刺穿低吟。 荒唐的夜晚过去后,维安和季珅足足睡到了正午才被阳光照醒。 他们错过了早上登山看日出的活动,于是便在下午去瀑布那边欣赏美景。维安也不累,一整个下午都是在山间行走,季珅看他精力那么旺盛,就知道这个温养的方子是有用的,昨天干的这么猛,维安今天却就更没事人似的。 季珅在心里默默想,今晚大概又可以狂欢一次了。 三天的度假转眼就过去了,回去的路上,维安依依不舍的和大山说再见,季珅也有些不舍,毕竟这几天他和维安夜夜笙歌也不用去管公司的事情,别提多美好了。 回家后的第二天,维安就去找李曦,他买了好多礼物要送给他和梁九越,可去了后,却发现李曦家里多了个不速之客。 维安一进来就看到了李曦复杂的表情,他就见徐乔水坐在沙发里,不时的朝维安眨眨眼,脸上的笑傻乎乎的。 维安吸了一口气,朝四周看了看,“梁九越呢?” 李曦顿了下,脸色复杂,坐在沙发里的徐乔水嘿嘿的笑,指了指自己,不过维安无视了他看向李曦,李曦终于是坐不住,站了起来,拉过徐乔水的手,“维安,这家伙就是梁九越啊!” 据说身为狗狗的梁九越身体不好开始,李曦就开始担心害怕这只小胖狗会离自己而去,可最终事情还是发生了,就在第二天的早上李曦发现软垫子上趴着狗狗冰凉僵硬的尸体。可还没等李曦伤心,他就听到门外凶猛的敲门声。 原来是那梁九越睡到半夜,突然发现自己灵魂出窍了,在武岭市转悠了半天,最终竟然飞入了徐乔水的体内。 “这可真玄乎啊!”维安惊叹,李曦感慨的点点头,这两人都看着梁九越长成了徐乔水的模样心里复杂无比,不过梁九越这人似乎天生心就是宽的,遭遇了这两桩奇遇竟然还嘻嘻哈哈笑得出来。 他摸着自己的手脚,感叹,“他妈的,我终于是个人了!哈哈哈。” 第三十章:后代 度假回来后季珅又投入到了忙碌的工作中去,不过除此之外,他还有另一件事需要准备,那就是找一个代孕母亲,他想要一个属于维安的孩子,这件事他从度假前就开始着手准备了。 用重金聘用的三个代孕母亲坐在休息室内,其中两个是黄种人一个是白种人,他们都已经不是第一胎了,拥有丰富的经验。季珅坐在监控屏幕前观察了一番,对于这三个面容姣好的女性挺满意的。 他并没有露面,只是通过助理,为这三位女士安排住所,保证她们在孕子期间无忧的生活和给了她们一大笔的定金。 当精子在她们的子宫里稳定后,确定能够孕育出下一代,之后便是有十个月的漫长时间要等待。 而季珅对于十个月后的孩子,分外的期待。 转眼三个月过去,经历了高考结束后的大暑假,维安终于是迎来了自己的大学生活。他因为考的是本市的大学,所以没有选择住宿,不过季珅看他每天要做两个小时的地铁才能到学校,心里心疼他,就索性替维安在学校旁边的小区里买了套房子。 他当然也是住过去的,不过那些公司职员就惨了,大老板换了个办公地点,他们也只好尾随跟过去。 大学报到时,季珅开着车送维安去了学校。 一进校门,就热闹非凡,大门口里面站着不少学生,举着牌子宣传自己的社团。季珅本想陪他进去的,不过维安觉得自己都那么大了,还依赖着父亲,怪不好意思的。红着脸,让季珅在车里呆着,自己则去报名了。 维安在一个好心学姐的指引下找到了报名地点,过去领了一些书册。维安高考时报考的专业是金融,说实话这东西没什么好学的,教出来的都一样,只不过维安实在找不到自己特别喜欢的专业,便按照季珅说的,填了这个。 在报名地点发书的是一个大三的师哥,是和维安一个专业的,脾气很好,温温柔柔的,维安拿着书,他还说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就去找他,维安点头答应了。 磨磨蹭蹭包好了名,有些需要住宿的学生还去看了宿舍的条件,维安不用就早早的离开了。跑到校门口,季珅的车还稳稳的停着,他见维安出来了,打开门帮他拿过手里的书。 大学里的生活如维安期待的那般展开了,而他的好朋友李曦则考取了国内一所顶尖大学,梁九越这茬更惨,因为好死不死的变成了徐乔水,他是个五音不全的奇才,这样一来,这位巨星连普通的洗澡歌都唱不顺溜,把他的经纪人给愁的。 不过好在梁九越也没想当明星,他想就混混,把公司的合约时期混没了后,就和李曦一起,顺便再去把父母给认回来。 ****** 维安在上学后稀里糊涂的参加了个动漫社,社团里大部分都是女生,少数几个男生都是长相帅气俊美的那种,维安的新来的,长得漂亮又是混血,吸引了不少女生的目光,可是奇怪的是,社团里的男同胞反倒没有嫉妒,而是同情的目光看着维安。 看着这些男生,维安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妙了! 果然就在一星期后,社团里一个叫做暖暖的女生拿了一件华丽繁复的华服跑了过来,维安还没走几步,就被一群女生围住,不给他反抗的机会,拉着去了试衣间,像个布偶娃娃一样,被无情的扒光衣服。 外面的男生集体默哀,女生两眼发绿。 穿着厚重的华服,跌跌撞撞走出来的维安,“我能脱下来吗?”他瘪嘴,不自在的扯了扯被衣角,胸口塞了两个大包子,想想就欲哭无泪。 “不行。”集体女生男生纷纷摇头,暖暖霸气的从里走出来,脸颊上两抹红晕,威武命令道:“小文带维安去化妆,让吴源准备好,我们准备拍一组大片。” 小文脸上闪过兴奋的表情,拉过维安的手不停颤抖。 维安被化了妆,原本漂亮的脸更显妖冶,精心勾起的眼角和加长了的睫毛,再加上他灰蓝色的瞳孔,漂亮的就像是书中走出来的狐仙。 一屋子人拿起手机围着维安拍照,另一边吴源也准备好了,霸气俊美的妆容,迈着君王的步履走到维安身边,搂住他的腰与自己贴近。 这美好的画面,仿佛是狐仙与皇帝的再生,暖暖在旁看准时机拍下了这张照片。 那天一帮人拍照弄得很晚,维安卸完妆,换掉衣服已经是九点多钟了,暖暖把今天拍的照片特意留了一份放在维安的包里,毕竟是他第一次拍照,怎么着也得留个纪念。 维安回到家,饭菜还盖着,季珅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见维安回来了,脸色有些不好。维安今天忘给他打电话了,又是那么晚回家,他在沙发上等了很久,心情也慢慢变得低落。 维安知道自己这次错了,走过去在季珅嘴上亲了亲,撒娇道:“爸爸,我错了,下次不会那么晚了。” “今天学校里有什么事吗?那么晚!” “社团里有些事要做,所以晚了。”维安不敢和父亲说自己是去拍照了,他顿了顿,摸了摸肚子,“爸爸,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季珅点点头,准备起身时,维安放在旁边的书包被碰到了地上,一叠照片滑落了出来。 锦衣华服美丽的狐仙被英俊的君王搂在怀里,狐仙含羞的依靠在君王的胸前,灰蓝色的眼泛着点点水雾。季珅皱起眉,看了看维安,眼神有些危险,“这个才是你今天回来晚的原因吧!” 维安脸色都变白了,扯着季珅的手,可季珅甩开了他,显然是被维安的谎话给气到了,站了起来,大步走到了房间。 维安跟在他身后,像个小仓鼠似的,灰溜溜的跑到季珅面前,堵着他的路,“爸爸你别生气了,我错了我不该骗你,你要我做什么随便说,我都答应。” 季珅挑眉,捏了捏维安鼓起的脸颊,“自己说的话可要记住了,到时候要反悔都不行!”维安重重的点了点头。 结果第二天,维安下课回来,就看到床上摆着一条拖地长裙,比昨天他穿的那件衣服还要华丽繁复,层层叠叠的蕾丝褶皱,裙摆上绣的花卉颜色鲜艳明亮,维安在身上比了比是自己的尺寸。 他想到父亲昨天说的话,看来今天真的是没路可走了。 他自己慢慢穿着,衣服太繁复了也不好,一个人穿起来真的是太累了,磨磨蹭蹭穿好了后,却因为后背的拉链自己拉不上,就停在了那里,露出了大半个雪白雪白的背。 也就这时候,季珅回来了,一进屋就看见维安在穿衣镜前自己拉扯着后面的拉链,雪白的后背不停的紧凑着扭在一起,漂亮的蝴蝶骨合拢飞舞。 季珅喉结耸动,慢慢的走了过去。 维安转过身,季珅把他扑倒在了床上,在维安粉嫩的嘴唇要狠狠的咬了一口,低声道:“这就是给你的惩罚。” ****** 这样的日子陆陆续续过了五个月,季家的人又在催促季珅快点定下维安的婚事,其实季家人只不过是想要个后代,毕竟季家姐弟的死对这个人本就不多的家族打击太大了,季珅的父母迫切的想要一个孙子来填补他们受伤的心灵。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三个代孕母亲中的一位早产了。 八个月大的孩子早一步出来了,小的离谱,被护士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育婴箱内,孩子刚出来的时候红通通的,季珅看了许久也没看出和维安有哪点像? 不过护士说了,大概再过一段时间,孩子长大一点,模样就出来了。 那天晚上,季珅怀着复杂的心情回了家。 他准备把孩子的事告诉维安,可当孩子都出来后,他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怕维安会生气自己没和他商量,季珅还想着,要不直接说这三个孩子是他领养的?不过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立刻被他pass掉了。 那天他纠结了一晚上,最终还是没和维安说,而是在第二天直接开车载着维安去了医院。 维安被莫名其妙的带到医院,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父亲带到了育婴房内,季珅指着一个育婴箱内的婴孩,顿了顿道:“这是你的孩子!” 维安没明白,只是看着季珅的脸发愣,过了一会儿突然气愤,白着脸,声音压低:“爸,你怀疑我?” 季珅愣了愣,明白过来后,连忙摆手,声音压低却难掩激动,“不是……这个孩子是我让代孕母亲替你生的,这个真的是你的孩子。” 路过的护士,就看到两个大男人围着个小小的育婴箱肢体语言尽显,压着声音你一句我一句,内容无一不是,“真的是我的孩子?”“是啊是啊……”“你偷偷去弄的?”“是啊是啊……”“你故意瞒着我的吗?”“是啊是啊……” 护士皱皱眉,走过来把这两人赶走,“孩子探望时间到了,快走快走!” 回去的一路上,维安都是笑着的。其实自与父亲在一起后,他便想好了,这一辈子都不会结婚,他也当然不会有孩子,可刚才看到育婴箱内软软嫩嫩的小孩时,他的心一跳一跳,紧张激动快乐在心里无限放大。 季珅走在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这样的紧紧相握,在一起就是一辈子。 正文完傻儿子(穿越 包子)——魏丛良
作者:魏丛良 录入:04-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