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上添花 上——风中蝴蝶

作者:风中蝴蝶  录入:04-29

 文案:

 张建俊重生到娘娘腔花品素的身上,因为先知了未来十六年的时光,看到后世成功商业人士倒霉赶紧雪中送炭,为未来抱大腿铺垫,结果不但成功送了炭,还锦上添了花,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内容标签:重生 灵魂转换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建俊/花品素、庄锦言 ┃ 配角:花品朴、方佟 ┃ 其它 第1章 2013年的2月15日,天朝农历正月初六上午十一点多,二十八岁的张建俊正骑着电瓶车赶往姑姑家拜年。电瓶车经过一幢高楼大厦时,戴着耳机听歌的张建俊发现远处人群忽然吃惊的抬头注视他头顶天空。张建俊停下电瓶车,单脚撑地稳住车子,也抬起头去看稀奇,不想他刚抬头,就听得周围一片惊呼盖过耳机中的音乐,豁然发现头顶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呼啸而来,然后……,没有然后了,张建俊最后的知觉是一物体从天空掉下狠狠砸到了他,眼前一黑,张建俊沉入了黑暗。 天朝申市电视台在晚上的新闻中播报了一则自杀新闻,一位花姓男子从申市一幢十二层高的宾馆楼顶纵身跳下,不但自己当场死亡,还顺带砸死一位张姓路人。警察从花姓男子在宾馆所开房间中找到一份遗书,遗书内容显示花姓男子是因为情路坎坷,对现实失望,才萌生了自杀念头。 如果花姓男子自杀不是选在2013年的2月15号,可能他的自杀会让申市人多议论几天,毕竟自己去自杀还带走一路人的现象很少见。但就在花姓男子从宾馆楼顶纵身一跃时,地球的北半球俄罗斯境内正遭受天外来客‘陨石’的袭击,这颗陨石引起的爆炸威力相当于1945年广岛原子弹爆炸威力的30倍。不速之客坠落在俄罗斯的车里亚宾斯克后,巨大的冲击波导致楼房损坏,约20万平方米的玻璃被震碎,约1200人到医院就医。这则新闻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和注意力,申市的人们也不列外,报纸、网络全讨论着天外来客,花姓男子自杀砸死张姓路人的消息很快湮没在众人视线里。 第2章 张建俊只觉得自己浑身没力,拼着吃奶的力气,他才勉力睁开了眼皮,只见眼前一片白茫茫,旁边还有身穿白衣的人在低声说话,张建俊安心了,还好!还好!他没有被从空中掉落的物体砸死,现在人已经躺在医院。定下心来的张建俊头一歪,安心地又昏迷过去。 张建俊再次醒来后,心不淡定了。 “小宝!你可醒来了,再不醒,爸爸可不想活了!”一位白白净净的胖胖中年人搂着张建俊在大嚎。 “爸爸?”张建俊睁大眼看着眼前一脸泪水却满脸高兴的胖胖中年透顶男人,这人有点眼熟,可张建俊对天发誓,这中年人不是他父亲,张建俊长得和自己父亲很像,他父亲是和张建俊一样,又黑又瘦,而且他父亲是不可能如眼前这个中年男人这样,把他当宝贝一样看待。 “小宝!你还有哪里难受吗?”一个壮实的中年女人把中年男人挤开,两手在张建俊身上不停乱摸。 “……”张建俊直觉眼前的事有诡异,因为这壮实女人他认识,是他小学一位同学的母亲,这位同学家住的地方离张建俊家不远,直到张建俊读初中时,这家人家才在别处买了新房搬走。 “小宝这是怎么了?好像傻了一样!”一个女孩清脆的声音从两位中年人身后传来,张着嘴巴的张建俊视线循着声音望去,眼睛睁得老大。 张建俊以他二十八岁单身穷屌丝的品味发誓,这发出声音的萝莉,以后长大肯定得是倾城倾国的美人。 萝莉看着张着嘴巴好似要流口水的张建俊,粉嫩脸蛋上的两道弯眉皱了起来。 “小宝!看看这是几?”萝莉伸着两根白葱似的手指在张建俊眼前晃动。 张建俊回过神来,这萝莉当他神智糊涂,要确定他清醒没有,张建俊非常确定自己是清醒的,可为什么眼前三人都喊他是‘小宝’? “这是二!”张建俊把眼前手指拍开,试着从病床上坐起来,当他这么一动,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他那一米七九的个变短了,貌似身子变成了少年。另一个诡异的地方是,眼前三人身上穿的都是夏装,而张建俊昏死前,明明是气温零下的冬天。 “医生!医生!”张建俊惊慌失措的大喊。 “小宝,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不舒服和妈说。”壮实中年女人一边帮着扶张建俊坐起,一边关心询问。而中年胖男子急忙跑出了病房门,站在病房门口也在那大喊医生。 “爸爸,别在门口喊,我已经按铃叫医生了。”萝莉冲着门口的中年男人大声说道。 病房外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一位三十出头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进了病房,身后跟着神色紧张的胖中年男子。 “不错!恢复过来了,再观察一天就可以出院啦!”医生给张建俊检查了一下,给出诊断。 “医生!我怎么……”张建俊一手抓住医生的白大褂,本来想问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从二十八岁变成了少年,可当他听到医生嘴里说的话后,发问一下咽了回去。 “小朋友!不会游泳,在水边玩耍就要当心点,这次你幸运,给附近大人救了上来,如果救你的人晚个一两份钟拉你上岸,你就得重新投胎啦!你要真出意外,你爸爸妈妈得多伤心哦!”医生拍拍张建俊的脸蛋,扔下张建俊和病床前的中年男女说起了话。 张建俊慢慢躺回病床,把手伸到眼前查看,这双手又白又小,不是他张建俊的手,二十八岁的张建俊被高楼大厦上掉落的物体砸中后,变小了。 听着床边两位中年人和医生的话语,张建俊觉得自己不但变小,还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很可能是他的小学同学,张建俊小学生涯中最看不起的娘娘腔花品素。 因为医生发了定心丸,两位中年男女都放下心来,对躺在病床上的张建俊不再紧张,只留下萝莉在病房照顾张建俊,这两位中年男女嘱咐了萝莉一些事情后,离开医院去忙自家水产生意去了。从昨天下午他们儿子落水送到医院,这两位中年人一直守在儿子病床前,医生左右检查落水少年的一切生命特征都正常,可这少年偏偏就是不醒,如今张建俊清醒过来,这做父母的心终于能放下来了。 张建俊见美萝莉捧着本小说在病房椅子上看得津津有味,便轻轻起身去了病房洗手间,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张建俊百分百确定自己重生到了小学同学花品素身上,因为镜子里肖似洋娃娃的脸蛋,正是花品素的脸。 张建俊垂头丧气地看着镜子里的人,心里充满着无力感。二十八岁的张建俊虽然算是穷屌丝中的穷屌丝,父母是早就离婚的,房子是租的,工作是经常变换的,老婆是没有的,可张建俊一个人过得很自在,张建俊自己对生活挺满意,怎么去姑姑家拜个年,就在路上给高空物体一下砸成了花品素这个娘娘腔呢?自己成了花品素,那么花品素又到哪去了?会不会花品素变成了自己? 张建俊网络小说看多,什么重生、穿越时空、灵魂转换的小说都看过,想到花品素可能和自己转换灵魂,张建俊在病房呆不住了,他要去自己家看看,看看花品素是不是已经穿到他张建俊的身上。 张建俊趁着病房里的萝莉不注意,偷偷出了病房,离开了医院,撒腿跑向自己小时候和奶奶的住处。医院离张建俊小时候的住地不远,抄近路只要二十几分钟就可以走到。 张建俊一路急跑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熟悉是这街道在他小时候是这样,陌生是在2013年时,这城市早就变得和眼前景像天差地别。循着小时候的记忆,张建俊准确地跑向自己唯一的家,和奶奶相依为命的小屋,离那五十几平米的砖瓦房越近,张建俊心里越激动,奶奶!我来了!阴阳相隔十几年后,老天让我和你重新相聚了! 拐过墙角就到张建俊和奶奶居住的那条巷子,那巷子里都是解放初期老百姓自己搭建的低矮砖瓦房,张建俊的父亲和姑姑都是在那低矮房里出生、长大,张建俊的父亲和母亲还在那房子里结婚、生子。张建俊的姑姑也是从那里出嫁,在张建俊七岁时,他的父母离婚,不到一年,两人都各自再婚组了新家庭,张建俊的父亲再婚后就和新婚妻子搬到了单位分配的新房居住,张建俊的母亲嫁到了另一个城市,和前夫生的儿子也不再联系,张建俊直到给高空物体砸回过去,和自己母亲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可以数得过来。这低矮的砖瓦房,自张建俊父母劳燕分飞后,成了他和奶奶相依为命的地方。 拐过墙角,巷子两边是清一色低矮的青砖瓦房,而在巷子里走动的人们,张建俊有一大半熟悉,但很多人他已不记得叫什么名字,怎么称呼了,怀着雀跃的心情,张建俊直扑自己前世的温暖小屋。铁将军把门的小屋上一副白对联让张建俊傻了眼,这是对联泛成白色,还是有谁已经过世了? 张建俊围着小屋转圈圈,心里像有把火在烧。前世张建俊的奶奶去世是在张建俊初中毕业时,那时张建俊是十六岁,他记得自己和娘娘腔花品素是同年,以他从医院洗手间镜子里看到的花品素这副身子判断,这花品素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十六岁,最多十二、三岁的样子。按照张建俊对重生的认识,他奶奶现在应该依然健在,这白对联到底是怎么回事? “呦!花家小子!你身体没事了?怎么在这里转圈圈?”一位老人的声音在张建俊身后响起。 张建俊回头一看,是住在巷子不远处的王家老大爷,这老大爷大概是下午刚打完牌,正一路溜达和人唠嗑。张建俊判断下午是从他和奶奶居住的小屋前树荫位置得来的,现在太阳已经西斜。 “王大爷,我是来找张建俊玩的。”张建俊正发愁眼前的情况,见到前世的邻居,正好可以跟他打听个清楚,前世自己和花品素是同学,现在以找自己为借口,正好把自己本尊打听出来,等知道自己本尊在哪里,找到了想法探问下,看是不是花品素的灵魂附在自己身上。 “花家小子,你昨天掉河里给淹昏头了吗?张家的建俊早在三年前就掉你昨天落水的那条河中淹死了,你怎么……”王家大爷嘴巴顿住,眼色惊悚地看住张建俊。 “什么,张建俊三年前就淹死了!”张建俊大惊,直觉自己后背汗毛直竖。 “花家小子,你还好吧?”王家大爷小心翼翼地观察张建俊,他心里寻思,这花家的宝贝儿子会不会给鬼附了身,毕竟昨天掉河里给救上来后,据说心脏一度曾停止过跳动,而今天的农历日子可是七月半啊,正是一年中传说鬼门大开的日子。 “王大爷,我掉河里淹了下,人糊涂了。”张建俊苍白着脸解释,他不太能接受自己本尊已经消失在这世界上的消息。 “花家小子,快回家去,今天是鬼节,你刚给淹了下,火头不旺,别在外头招了啥不干净的东西。”王大爷见张建俊神智还是相当清楚,连忙好心提醒,王大爷年纪大,有点迷信,对鬼怪很敬畏。 “王大爷,张家这白对联是为谁贴的?”张建俊还是不解小屋上的这副对联来历,按道理一个小孩落水淹死,第三年是不需要贴白对联的啊。 “哎,你这孩子大概真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这不是去年年底张家奶奶过世,张家才贴的白对联吗。快回去吧,孩子,回去后让你爸妈烧点纸钱,别让不干净的东西再跟着你。” 听完王大爷的话,张建俊头嗡的一响,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第3章 眼前一片白茫茫,张建俊孤独地走在白雾里,怎么走,眼前景象都是如一,张建俊心里开始发慌,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对着白雾大声发问。 “有人吗?有人在吗?”张建俊直觉白雾里有人存在。 白雾里传来一声叹息,仿佛是电影里的镜头快进一样,远处白茫里有个白色影子离张建俊越来越近,当影子可以让张建俊清楚看到后,眼前景象又静止不动了。 “你是谁?”这白影修长消瘦,背对着张建俊站立,张建俊辨别不出是谁。 白影不语,只是又发出一声叹息,身子却慢慢转过来面对张建俊。 当张建俊看清白影人的面目后,失声惊叫:“是你!花品素!” 张建俊和花品素一直同学到小学六年级,小学毕业后,花品素家搬走,张建俊自那以后就没再见过花品素的面,但花品素的脸蛋在那,即使花品素长大变了些模样,一张女气的脸还是没有改变,和医院里那位萝莉的脸非常相似。 “对不起!建俊!”花品素的声音幽幽。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张建俊狐疑,都十几年没见面了,为什么花品素对他一副内疚的样子,要知道,当初在小学和花品素做同学时,张建俊非常看不起花品素,一个是花品素长得太娘让他看不惯,另一个是花品素动不动就哭泣的性格,让张建俊鄙弃,这花品素实在是从里到外都不像个男的。 “……”花品素依然只有一声叹息。 “是你!是你砸的我?”张建俊回想自己正月初六经过大厦的情景,突然茅塞顿开。 “是的!是我砸到你!”白影回答。 张建俊愤怒,疾步走向白影,他要爆打花品素一顿,申市大厦千千万,为什么偏偏找了座他要路过的大厦去自杀,害得他也一命归西。可张建俊不论如何加快速度冲向白影,他和白影之间的距离依然是那么长。 “说!活着有什么不好!为什么要爬十几楼去寻死?”张建俊发觉自己在做无用功,连忙停住脚步不动,站原地责问花品素。 “生活之重,不堪承受,我只想解脱自己,连累到你很对不起,如今我就把我的一世赔给你吧!希望你比我坚强幸福!”白影似乎开始变淡。 “把你的一世赔给我?让我去做你?”张建俊反问,他可不要去做花品素,死娘娘腔! “你已是我,我却不是你,品素!再见!”白影发出最后一句声音,身影慢慢消失在白茫之中。 “花品素!你给我回来,我不要做你!我要做我自己!”张建俊对着白色空间狂喊,可回答他的只有阵阵回音。 “小宝!你这是怎么啦!快醒来啊!呜……”张建俊耳边传来哭声,有男有女,好不热闹。 张建俊睁开眼,发觉自己又躺回了医院病床上,而围在病床前的有三双红兔子眼和给张建俊检查过身体的那位医生。 两双红兔子眼是花品素的父母,张建俊被砸醒来后见到的那对中年男女,另一双红兔子眼是那位萝莉,花品素的姐姐。 “这孩子身体还没有恢复就跑出医院,在大热天里呆久轻微中暑了,现在醒过来就好,多休息一下,明天如果情况稳定,一样可以出院。”医生收起诊听器,直起身安慰病床前的病人家属。 医生确定病人没事,和护士离开了病房,医生护士一离开,病房里显得空旷了许多,张建俊发现王家大爷也在病房。 “我说花老板,你真得烧点钱纸,我看你家小子就像招惹了啥,你得做点超度才好。”王家大爷见张建俊突然昏倒在他眼前,连忙背起送到医院,进了医院正好碰到要出去寻找儿子的花家父母。 “嗯!谢谢大伯,我一回去就找人做这些。”花父点头同意,天朝老百姓一向是迷信和科学两手同时抓,多抓一样,多份保险啊。 “哎!有些事咱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王家大爷摇头晃脑掉书袋,花家父母在旁小鸡啄米表示赞同。 躺在病床上的张建俊死心了,他明白自己的身体和奶奶都已不存在于这个空间,而自己真正变成了花品素,前世小时候最鄙弃的那位小学同学。 第二天中午,花家父母把儿子接回了家,花品素家在离张建俊和他奶奶居住小屋三百多米远的一处居民楼三楼,是套九十多平方米的商品房。这幢楼房属于申市早期开发的住宅楼,能买到这些房子的,一般以改革开放先一步富起来的企业家和个体户为主,花家在九十年代初期就开始做水产生意,口袋里比较有钱,不但买了商品房,家里装修也不错,彩电是三十几寸的,家里还安装了空调,张建俊跟着花父花母一到家,家里就是一阵清凉,花品素的姐姐花品朴已经做好了午饭在等他们回来。 中午饭菜很丰富,花家三人不停往张建俊碗里捡花品素爱吃的菜,张建俊吃着美味,不禁感叹花品素真是浸在蜜糖里泡大,从这两天花家一家大小对花品素的言行来看,不但父母溺爱花品素,连比花品素大三岁的姐姐花品朴,也把自己弟弟当宝贝,难怪长大后的花品素会轻易去寻死,这温室里长大的花朵,根本就经不得风雨吹一下嘛! 吃过午饭,花父就接到水产铺子的电话,铺子里请的工人告诉老板,今天的活鱼又死掉一百多斤,问老板怎么处理。花家两位家长商量了下,决定花母留下陪伴儿子,花父去铺子解决死鱼问题。儿子掉水里差点丢掉性命,让做父母的对自家生意都顾不上了,虽然医生诊断儿子一点事都没有,可昨天张建俊突然独自跑出医院,昏倒在巷子里的行为,让这对父母很不安,再也不敢让还没有成年的女儿单独照看儿子,两个人在以后的一段时间,一定要留个人在儿子身边才放心。 花父去了铺子,花母留在家陪伴儿女,顺便搞了下家里卫生,张建俊发觉花品素家里收拾得不怎么清洁,应该是花家大人忙着做生意没空收拾,而花品朴只不过比弟弟大三岁,做家务做得不算太好。 对花品朴比花品素大三岁,是张建俊隐秘问出来的。既然自己变成了花品素,张建俊觉得有必要了解自己现在这个身体的一切情况,另外对这个世界和他前世是不是同一个空间,也是有必要考证一下。 和花品朴坐在电视前一下午,张建俊终于把自己需要了解的事情从花品朴嘴里都套了出来。 张建俊被花品素从十二层高楼一下砸回到了十六年前,公历一九九七年的八月,历史进程应该是一样,九七年香港照样回归,国家主席和前世一样是江。花品素和张建俊是同年,都是十三岁。这世的张建俊在四年级的寒假里,在小区旁的小河边玩耍时,不小心掉下河,因为天冷,河面结了薄冰,等周围人下去把他捞上来后,已经没了呼吸,张建俊的奶奶在河边看到孙子遗体,当场就晕了过去,醒来后哭了有半年时间,身子健康也越来越坏,去年年底,老人家因为悲伤过度,撒手离世。 张建俊听到这世自己奶奶的不幸,眼眶里盈满泪水。前世张建俊在小学四年级的冬天,是掉过一次河,但张建俊抓住河边一根朽木树枝,自己爬上了岸,回家不过感冒了一星期就愈合了,而张建俊的奶奶,一直到张建俊初中毕业才因病去世,比这世要晚三年多。 “小宝,其实那张建俊在你小时候欺负过你,你就不要为他难过啦!”花品素安慰弟弟。 “什么?我欺负……,不,我是说张建俊欺负过我?”张建俊摸了摸头,前世他虽然鄙视花品素,可他记忆里没主动欺负过这个娘娘腔啊。 “哼!我亲眼看见他把你推倒在地!”花品朴忿忿不平。 “有吗?”张建俊回忆下前世记忆,好像记忆有推过花品素,那是不耐烦花品素像牛皮糖一样想跟着附近一群孩子一起玩耍,好像也就从那时开始,花品素给附近的孩子隔离在了群体外面。 张建俊看着为自己弟弟打抱不平的花品朴,花品朴的形象渐渐和记忆里维护幼弟的一位小女孩重合。“你帮花……不,你帮我打过那群小孩?” “是啊!我拼了命和他们干了一架,他们后来才不敢轻易欺负你了。”花品朴得意。 张建俊默默吐糟,不是怕了你,是不想和泼妇一样的小女孩打架,男孩子打女孩子,打赢了也不光彩。张建俊心里虽然吐着糟,可另一方面也非常感动,花品朴对自己弟弟实在是太好了。 晚上花父回家吃晚饭,进了门第一动作就是把宝贝儿子抱到怀里疼爱。趴在花父怀里的张建俊一动也不敢动,怕挣扎了会露马脚,花父的怀抱让张建俊相当别扭,张建俊的脑海里,只有奶奶才会如此对他,而他的父母,在张建俊有记忆后,就一直是在争吵,两人对儿子也漠不关心,在张建俊七岁离婚后,对这个失败婚姻附赠品,更加没有疼惜之情。 吃完晚饭,一家大小坐在电视前面看电视,花品朴趴在花母身上,而花父照样搂着儿子坐沙发上。 “小宝,这个月月底我们搬新家去好不好?”花父征询儿子意见。 “新家?”张建俊不敢多嘴,他不知道花父嘴里的新家是指哪里。 “小宝,你不是一直吵着不想住这里吗?东区那边买的新楼房去年年底已经竣工,五月里你爸就找人开始装修,现在已经装修好了。”花母告诉儿子新房情况。 “那就搬吧。”张建俊记忆里,花品素小学一毕业,全家就搬离了这里,可能前世和这世一样,花品素被附近的小孩孤立,不想再住在这里。 “搬了家,小宝要进新学校了吧,这边的初中离我们新家太远了。”花品朴把西瓜切成丁,用牙签叉着喂弟弟,张建俊红着脸不好意思的张口接住,而花家人好像经常这样对待花品素,全是习以为常的表情。 “爸爸早帮你们找好新学校了,你们都去仁爱学校上学。”花父轻拍着儿子后背,儿女的学校,在买房子时,做父母的已经做了准备。 嘴里嚼着西瓜的张建俊倒吸了口气,那所仁爱学校是申市有名的私立学校,高中每年的学杂费就要四五万,初中虽然不要这么多,可你进这所学校,不是靠成绩优异进去,是要花费好多打通关系的。而花品素的成绩,据张建俊所知,是非常的烂。 晚上休息时,躺在床上的张建俊心潮起伏,他想不通前世的花品素为什么要去自杀。 从花父花母嘴里说出的话可以看出,花家家境真的不错,张建俊不知道新房子是多少钱买的,可新房子的装修费用却从花父口里得知,花家装修连着新房里的用品,一共花了二十几万,那新房子的价值,怎么也在六七十万左右了,这可是一九九七年啊!一位申市工人的工资一年到头不过一万多。 花家做的是水产生意,即使后世水产生意也是不错的,没听谁说做这个生意会亏死,而花家两位大人视两个孩子如命根子,这样爱家的家长,张建俊是不相信他们会闹离婚抛弃孩子。综合而言,前世花品素的经济条件应该不会差到哪里。 花品素啊花品素!你不缺钱来不缺爱,干嘛要爬到十二楼上去轻生,害得老子从堂堂一个男子汉变成个娘娘腔! 张建俊继续鄙视花品素的小心眼,这么好的家人,这么好的生活条件,你花品素不稀罕,我张建俊稀罕,以后你花品素的人生就由我张建俊来挥霍,你花品素赶紧去投胎过另一种生活吧,最好投成个女的,省得浪费掉一具男儿身。裹着空调被的张建俊恶劣的YY着,心情舒畅地进入梦乡。 第4章 张建俊做出全盘接收花品素人生的决定后,晚上的睡觉睡得非常香甜,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才被花品朴摇醒。 “小宝!快起来!方佟来看你了!” “谁?方佟?”张建俊揉了揉眼睛,不,应该是方品素揉了揉眼睛,张建俊已不存于这个世界。方佟这名字熟悉,貌似是小学同班同学。 “花品素!你真能睡,都快吃午饭啰!”一个胖胖的少年站在方品素卧室门口,对着他做鬼脸。 “原来是你啊!”花品素一看到胖少年,就想起前世孤单的花品素唯一的朋友,那时又瘦又白的花品素和又黑又胖的方佟都是张建俊那群孩子嘲笑的对象,而这两个同样被排挤在群体外的小孩,自然而然走到一起,变成了形影不离的伙伴。 “不是我会是谁?”方佟熟门熟路走进花品素的房间,坐到了花品素的床上。 “外面很热吗?”花品素把床头柜上的T恤套到自己身上,刚才花品朴来他房间推他起床,让刚想适应新身份的重生人士非常不好意思。花品朴虽然是花品素的姐姐,可新出炉的花品素还没适应好,这花品朴可是枚美萝莉哦,张建俊熟悉的花品朴还是黄毛丫头,花品朴小学毕业不和弟弟在一个学校后,张建俊就很少见到她。都说女大十八变,这花品朴是越长越美丽。喜欢光着膀子睡觉的伪弟弟,在美丽雌性面前是不太好意思的,虽然他们生物学上是嫡亲血缘。 “热死了!今天最高温36度呢,还是你家好,你家有空调,我把作业都带来你家做啦,今天一定要做到天黑回家去。”方佟用身上的T恤下摆擦着满头的大汗。 “哦,那正好一起做作业。”花品素斜着眼看方佟,这黑胖子貌似吃定了娘娘腔的花品素,蹭空调蹭饭蹭得特自然。 新鲜出炉的花品素要了解自身情况,最佳途径就是从花品朴和花品素好友身上了解,这方佟的到来,正像是瞌睡遇到枕头。 小胖子方佟在花品素刷牙洗脸时,干掉了花家冰箱里的大半个西瓜,等花品素拿着暑假作业本坐到自己卧室的写字台前时,小胖子还坐在客厅揉肚子。 今天花妈依然没有跟老公一起去卖鱼,在家看护两个孩子,现在正在厨房噼里啪啦炸着什么东西,花妈对宝贝儿子的好朋友也特别热情,再三要方佟留花家吃午饭,方佟嘴巴响亮的答应着。花品素觉得花妈的邀请根本就是多余,这黑胖子进了他卧室就把来意说明,不在花家呆到天黑是不会走的。 “花品素,大头给他爸打得到今天都出不了门。”方佟凑近好友耳朵报告这个消息,脸上全是幸灾乐祸。 “哦?打这么厉害?”花品素不动声色,他直觉这大头和娘娘腔花品素掉河里有关,这大头是附近孩子里最喜欢欺负娘娘腔花品素的大块头少年。 “你是没事,要有点什么意外,你爸妈还不得把大头家给拆掉,你都没看到你爸爸那天的疯狂样,眼睛通红,像要吃人。”方佟一脸的心有余悸。 “是大头推我到河里的?”见识到花家家长疼孩子的样子,虽然他们疼的是那个娘娘腔,但现在疼的已经是他这个芯子叫张建俊的花品素了,想像当时的情景,花品素喉咙有点哽塞,这是前世的张建俊做梦都梦不到的亲情。 “花品素,你失去记忆啦?都不记得是谁推你掉河里?”方佟奇怪的看住好友。 “我昏迷了一夜才醒,刚醒时,我连我爸妈和我姐都不认识!”花品素为自己打听情况埋伏笔。 “淹一下还会失去记忆?”方佟眼睛睁得老大。 “医生说我有十几秒钟是没心跳的,我是真的差点死掉。”娘娘腔花品素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对不起!他们围攻你的时候,我只想着去叫大人来帮忙,真没想到他们会把你推到河里。”方佟低头在好友面前忏悔。 “也幸亏你机灵叫了大人来才把我救上来。”花品素瘪嘴,这方佟本身就是胆小的一个,前世张建俊看到伙伴欺负娘娘腔时,做为娘娘腔唯一好友方佟都是一个人偷溜,那娘娘腔也是实在没朋友,才把个胆小鬼当好友。 方佟毕竟才十三、四岁少年,以为眼前好友真是表扬他,一脸的乐滋滋。 娘娘腔的暑假作业根本就没动,原来他都是抄方佟的作业交上去对付老师,方佟成绩也只是中等,但比名次老是吊尾巴的娘娘腔花品素要好很多。方佟见如今的花品素竟然独自做起作业,不由很是吃惊,好朋友这是不需要用到他的作业了吗? 花品素见到方佟的吃惊样,方才醒悟真正的花品素的烂成绩,跟他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前世张建俊中考以高分进了市重点,不过因为家庭原因,高中没毕业就到社会上混饭吃。 “我瞎填的,老师又不批暑假作业,我随便填满交上去应付下老师。”花品素对方佟解释自己的异常。 “高!花品素,真没想到你到河里给淹了下,脑子聪明了许多!我这作业也不做了,等要上学的那两天,也和你这样随便填满去交差。”方佟啪的一下,把作业本合起来,一溜烟跑客厅坐花品朴身边看电视连续剧去了。 “……”花品素对着客厅方佟的后脑勺发愣,娘娘腔啊娘娘腔!你都交的啥好友? 胖子方佟真在花家混了一天才离开,而花家父母对方胖子非常客气,就怕招待不周。 “这孩子真不错,肯陪咱们家小宝一天。”花品素听到花父和花母在厨房评价方佟。 “哎,咱们家小宝哪里不讨人喜欢?为什么这地方的孩子都要欺负咱们家小宝!”花母一边洗碗,一边拿一只手擦眼泪。 “等我们搬到新房子里,一定要给小宝找几个好伙伴。”花父安慰自己老婆。 本来想把水果盘送到厨房的花品素,听到父母的谈话,连忙轻轻退回房间,这水果盘里装的都是花品朴洗的紫葡萄,满满一大盘,已经让方胖子和花品素吃光了。 看着窗户外的路灯,花品素鼻子有点发酸,选方佟做好友不过是花品素无奈的选择,可花家父母为了方佟肯陪伴儿子,招待起来都有点巴结。前世的张建俊和这周围的少年们,对待花品素太过残忍了,少年们单纯而直接,对错爱恨都在脸上,看不惯花品素,动作和行为都毫不留情的显示出来,那样的行为,不知道对前世的花品素伤害有多深。 第二天上午,方佟又来花家避暑,因为花家再过几天就要搬到新居去,花母和花品朴都在家里收拾东西,把要带走的东西都打成包。花品素见家里乱糟糟的,就想出门去逛逛,重回十六年前,他非常想到四处看看。 花母见儿子肯出门散心,连忙掏了张钞票塞进儿子裤袋。花品素从口袋拿出一看,一张百元的人民币。 “花品素,我们去吃刨冰吧,文化宫那里刚开了家冷饮店,小权他们都说里面的刨冰非常好吃。”方佟脑袋凑过来出主意。 “文化宫太远了,走过去要半小时。”花品素不想跑那么远。 “打车啊,原来我们都是打车的啊。”方佟一脸理所当然。 花品素不由心里再次为娘娘腔花品素叹息,花品素这唯一的朋友,大概也是用钱买来的。 花品素没理方佟打计程车的提议,而是跟花品朴拿了几元硬币,带着方佟坐公交车去了文化宫。 “花品素,你给水淹了下变精明了啊,原来二站的路程你都不肯搭公交,都是打车的。”方佟坐在公交车上嘀咕,本来天气就炎热,公交车又没有空调,太阳嗮在车顶,公交车里像桑拿浴室般蒸人。 “省点钱可以多买几次刨冰,有什么不好?”花品素没好气的回答,看来这娘娘腔花品素挺大手大脚的。 “对的哦,打次车要7、8元,可以买好几份刨冰了!”方佟好似吃东西比流汗重要,只要让他的嘴巴享受,就不在乎身子受罪。 到了文化宫,两人一进冷饮室,感觉到了另一世界,冷饮室里冷气十足,除了刨冰,还有各种花式冰淇淋,张建俊和方佟在冷饮室里消费掉二十几元才离开。 两人出了冷饮室,在大街上四处闲逛,张建俊版的花品素觉得自己仿佛走进了怀旧电影,有些地方在后世给拆得一干二净,有些建筑即使保留下来,外表也大都改头换面。方佟今天陪着好友溜达,一点都没有不耐烦,因为他的嘴巴基本就没停过吃东西,只要方佟想吃的,张建俊都满足他,当然,花品素也从方佟嘴里套到娘娘腔花品素被大头那帮少年推到河里的原因。 花家因为经济条件好,花品素手上零花钱很多,虽然周围的孩子都不喜欢像女孩性格的花品素,玩耍起来总把花品素排除在外,可有些孩子看在花品素口袋钱多的份上,还是会应付花品素一二,像大头、小权那几个孩子就是这样。花品素本来看有人肯带他一起玩耍还很高兴,等明白这些新朋友不过是喜欢他口袋里的票票后,花品素不高兴了,少年一不高兴,马上就表现了出来,再不肯跟在大头这些新伙伴后面当付款机。大头、小权这些少年一看花品素竟然跟他们耍脾气,就想着教训顿花品素,不想花品素给欺负得哭哭啼啼,就是不肯低头表示以后会继续当冤大头,这帮少年一生气,就把花品素推到路边的河里去,结果花品素淹死,换了张建俊重生。 花品素一边听方佟唠叨,一边在磨牙。虽然他也和大头那帮少年一样不喜欢娘娘腔花品素,可从没想着要利用威吓,这帮少年如此对待花品素显得太过份了。 花品素和方佟两人在大街上一直磨蹭到傍晚才回去,回去的时候两人没有坐车,而是穿小巷回去。经过方家小区附近的小菜市场时,碰到了在这个菜市场收摊位费的方佟父亲。 “呦!这不是我家儿媳妇嘛!”方父一看到花品素,马上裂着嘴大笑,一只手还捏住花品素的脸蛋。 “爸爸!花品素可不是女的,你不要再开玩笑啦。”方佟淡定地拍开自己父亲捏住好友脸蛋的手。 “花家小子比女娃都好看,怎么不可以做我家媳妇!”方父的大嗓门让周围卖菜的都笑起来。 张建俊版的花品素脸上腾的一下就红了,前世他嘲笑花品素娘,现在好了,穿到花品素身上,也得接受别人调侃。 方佟好像对自己父亲的调侃习以为常,悠悠然领着好友穿过这个一片笑声的菜场。张建俊版的花品素心里闷气,可也无法可想,花品素长得娘可是公认的,他即使扯破喉咙辩解自己是男子汉,都不会有一个人赞同,可能人们会笑得更大声。 正当张建俊版的花品素闷着头走在方佟前面往家赶时,呼啦来了四五个少年,把花品素一下就围了起来。 第5章 领头围堵的大个少年脸上有道青紫,正两眼凶狠的看住花品素。花品素眉毛一挑,嘴角往下一拉,一脸的不屑,这大个子少年正是大头,把娘娘腔花品素推下河的罪魁祸首。 “死娘娘腔,哭死鬼,站那条小河河中央脖子都可以露在上面,你掉那河会淹死?你就给我装!装得要断气的样子,叫我爸爸狠楱我一顿。我呸!你这个阴险小人!”大头不但嘴里吐沫飞扬述说花品素的罪状,还用手不停推搡着花品素的身体。 “大头,我看你爸爸白揍你了,自己差点闯下弥天大祸,你还不知道反省?”花品素一把甩开大头推搡他的手。 大头一见花品素不同于往常的反应,神情不由一愣。原来的花品素要给他们围住,早吓得瑟瑟发抖了,哪里会如现在这般义正言辞的指责。 “我闯什么祸了?你不是好好的?倒是我给我爸打得两天起不了床!”大头今天本来也没想找花品素的麻烦,可他一看到所谓的受害人全身完好无损,活泼乱跳的走路上,自己却全身青紫,心中不由有股火,就想着吓唬一下这个娘娘腔,从胆小怕事的娘娘腔身上找成就感和慰藉。 “花品素最假了,不但是个假小子,还是个娘里娘气的鼻涕鬼。”大头后面一个少年探过身子来数落花品素,这个少年正是方佟嘴里的小权。小权讹花品素买东西吃最起劲。花品素不肯再当冤大头,小权是最愤怒的一个。 “揍这个做作鬼,看他还敢不敢装死吓唬人。”另外两个小年叫嚣着要教训花品素。 “喂!你们别乱来,花品素被你们推河里差点送命,你们再乱来,当心他爸妈上你们家讨公道。”方佟走在花品素身后,花品素被这几个少年围住时,他正站在圈子外。 “方佟你这个跟屁虫给我滚开,当心连你一起揍!”大头威胁方佟,在同伴都叫嚣要教训花品素的情况下,大头把自己爸爸对他的教训忘在了脑后。 花品素越听这帮少年的威胁越是气愤,真把花品素当盆菜啊,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怎样欺负就怎么欺负!前世张建俊小时候长得虽然不魁梧,可打起架来从来是不要命的主,这周围三里地只要认识他张建俊的人,就没敢到他头上招惹下的,即使大头这样的高个,见到这玩命的家伙,也是绕道而行。现在大头当着芯子是不要命的主面前公然挑衅,张建俊版的花品素怎么肯轻易咽下这口气? 这几个少年因为花品素前几天才被他们推到河里,闹出的风波很大,现在嘴里说着教训花品素,手下却不敢多用力,只互相不停推搡花品素,只要把花品素吓哭求饶后,他们就可以得胜而归。 花品素被少年们推来推去,眼角瞄到方佟已经拔腿跑开,不由叹了口气,心里只好准备着单独和这帮少年来个鱼死网破,他张建俊可不是那娘娘腔,被欺负了只知道淌眼泪,张建俊版的花品素以后只会流血流汗,不会再流眼泪! 俗话说得好,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花品素盯住大头,这群少年中的主心骨,趁着少年推搡他的时候,装作踉跄冲向大头,快到大头面前时,花品素头一低,猛对住大头的腹部撞了过去。大头开始还以为花品素是站不住脚,要倒在面前,一点都没防备花品素的偷袭,给花品素猛的一撞,噗通一声,仰面倒在了地上。花品素撞倒大头后并不罢休,呼的一下,扑到大头身上,屁股坐在大头肚子上,两手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大头的脸,没头没脑就挠抓起来。为什么不是用打而是要挠,因为这花品素的身体力气太小,跟张建俊的身子不能相比,力气小打人没多大疼痛效果,用指甲挠效用大。 旁边的少年见花品素骑坐在大头身上挖得大头脸上一道道血痕,连忙七手八脚去拉他,不想这花品素今天像吃错了药,对落在身上的拳头不管不问,只牢牢定在大头身上使力,手被少年们控制住,他就那牙齿咬,用脚踢,脚踢的地方比较阴损,小权的裤裆就挨了一记,松了手蹲在旁边直吸气。 大头没法把花品素掀翻,只得两手护住脸蛋,不让花品素指甲抓到,根本没空暇去反击花品素。 “你们这帮坏东西,又来欺负花家小子!”一声大吼从菜市场方向传来,那是方佟父亲的声音,是方佟见势不妙,急忙跑去搬来的救兵。 几个对着花品素又拉又打的少年,一见大人来了,哗啦一下,四散逃逸,只留下被花品素压在身下的大头。 方父把还坐在大头身上不依不饶的花品素抱起来放到旁边,发现花品素脖子上有两道红印,嘴角红肿,嘴唇边上还有血迹,那是花品素咬破不知谁的手掌沾上的。 花品素给方父抱起时,还对着大头的肚子狠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大头正捂着肚子哼哼,方父一瞅,本来要骂出口的话一下就缩了回去,嘴巴忍不住噗呲笑起来。 大头的父亲教训儿子的痕迹还留在大头脸上,本来就不对称的脸,现在给花品素挠得像个大花脸,眼角还留着疼出来的眼泪,坐地上哼哼的大块头,对照瘦弱的花品素,让人看起来有种喜感,太像英勇的小花猫斗倒逞强的大黄狗了。 “大头!快给我回家去,别再丢人现眼,这么大块头都打不过花家小子,还有脸哼哼!”方父的话让花品素听得不舒服,难道大头打得过他就是有脸? 大头看看梗着脖子两眼冒着凶光的花品素,只觉得这个娘娘腔像换了个人,大头越看花品素,越觉得自己脸上疼得厉害,加上方父在旁一讽刺,实在没脸再呆这里,忍着疼爬起,一瘸一瘸走开,他给花品素压着时,一条腿用力过度,脚筋扭了。 “花家小子!不错!这才像生了把的!比我家胖子强多了!”方父等大头走开,回头冲着花品素竖大拇指。 听到方父表扬,觉得方父刚才说话不舒服的花品素释然了,这方胖子的爹人还真不错,和前世的张建俊所见略同,张建俊版的花品素本来就觉得自己打了个胜仗,方父一赞扬,不由咧嘴笑开,这一笑,把旁边的方佟吓了一跳,这花品素的牙齿上都是血迹,衬得脸上的肤色更加苍白,怎么有点像吸血的妖精? 花品素回到家,花母和姐姐花品朴又是阵大惊小怪,对花品素全身检查了一遍(除了小JJ没检查,那是花品素死守住短裤才幸免的阵地),发现除了点皮外伤,没受到什么真正伤害,提着的心这才放下。等到天黑花父从水产铺子回来,抱着花品素又是一阵摸索,(这次花品素的小裤裤被花父拉下来,小JJ那块阵地失守)花父一边查看,一边大骂那群少年,晚饭都没顾得上吃,花父先冲到那几个少年家中去讨公道,据方佟四处打听后,第二天就告诉花品素,那几个欺负他的少年,一个都没逃脱大人的惩罚,大头更是让他爸妈关在家里坐禁闭。 本来花家准备八月三十号才搬家的,因为花品素被少年欺负(说到底都不知道是谁欺负了谁),花家决定提前三天搬家。 到了搬家那天,花父喊了辆大卡车,叫了铺子里的两位员工帮忙,把家里要用到的东西都装到大卡车上搬走,花家旧居的家具这些大件新房子都不需要,所以大卡车并没有装满,只装了一半就把东西装全了。花家四口人坐上了花父的双排座的皮卡,准备离开去新居。 花品素从车窗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方佟一脸落寞,心不由有点发软。 “方佟!”花品素头伸到车窗外喊了一声。 方佟听到花品素招呼他,眼睛一亮,小跑到了皮卡车旁。 “以后星期天可以到我新家去玩。”花品素邀请。 “好的!我明天就去你家,先去认认路。”方佟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这几天好友对他有点冷淡,这让黑胖子有点伤心,现在面对好友的邀请,黑胖子立刻治愈了。 “你明天就去?”花品素不过是想宽慰下方佟,以为他们一个在市东,一个在市西,今后不会有什么交结,不想这方佟脸皮太厚,他这里只是意思意思的举下杆子,方佟已经自顾顺着杆子往上溜了。 “我已经跟你姐姐问清地址,明天我吃过早饭就去。”方佟是早有准备。 “……”花品素无语。 皮卡跟在大卡车后面开动,花品素盯着车窗外,眼睛一眨不眨,他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功夫来这边闲逛,再过三年,这边的旧居将陆续拆除,那幽静的巷子,低矮的青砖房,以后只会存在于他梦里。 别了!梦中的温暖!别了!儿时的记忆!坐在车上探着头向后张望的少年,感觉被皮卡抛在身后的不仅仅有旧居,还有娘娘腔的花品素和小建俊,皮卡载走的是合二为一,有着二十八年生活记忆,外表十三岁少年身子的花品素。 第6章 皮卡开了将近四十分钟才到新居,1997年的高层公寓很少,新建的居住楼一般都是五、六层高,花家的新居在一组高六层的新建商品楼小区里,花家在三楼,层次最好的楼层。 进了新房,花品素才明白为什么花父说装修要二十万,原来花家买的不是一套商品房,而是两套。那时候的房子面积大都在100平米以下,花家所在的新居小区,一套居住面积在九十多平米,除去楼梯、通道的公摊面积,实际居住面积不到九十平米。花家父母买房子时想一劳永逸,准备把儿子以后结婚的房子也买好,这点面积肯定是不够的,所以花家索性买了两套打通。 听到父母说这房子是留给儿子以后结婚用的,花品素呲了下牙,这时候的房子户型什么都不合理,哪有后世的房子把采光什么的都考虑到设计里面。不过天朝做父母的总习惯性的先为孩子打算,有能力的家长,总想着把什么都为孩子准备好。 虽然花品素对花父花母这时候就为儿子考虑终身大事不以为然,但对花家父母为孩子的这份爱心是非常感动的,前世的张建俊无依无靠,直到二十八岁,除了保证自己温饱,其他可什么都考虑不上。 花母和花品朴在旧居收拾东西时,花品素因为不熟悉家里情况,所以知趣的没有参与,现在到了新环境,花品素就不怕被拆穿西洋镜了,也加入到搬东西上楼的行动中去。花家水产铺子里来帮忙的两位员工,一位是五十出头的下岗工人崔叔,另一位是二十七岁的小赵,这小赵个子挺高,有一米八的样子,据说二十岁不到时因为偷东西进局子班房呆过一年半,出来后找工作比较困难,小赵的父亲和花爸原来是同事,花爸的水产铺子缺人手,看在老同事的面子上,就把小赵招进铺子当了员工。 把大卡车上的东西都搬进新居后,时间已经到午饭时刻,花家的厨房还没有整理好,也就没在家里开伙,直接在小区外新开的一家饭馆定了桌酒席,以此来招待帮忙的崔叔、小赵和卡车司机。这家饭店有个别致的饭店名,叫‘回一回’饭店,饭店的菜味道做得不错,价钱也挺公道,花品素第一次在这家饭店吃的时候,还不知道以后他和花品朴会常常光顾这里。 吃完饭,崔叔和小赵跟着卡车离开,花品素一家四口散步回家,为了搬家,花家水产铺子今天息业一天。 “爸!小赵坐过牢?”花品素现在喊爸爸妈妈非常顺口,不像刚穿越附身时那么别扭。 “小赵倒霉,六、七年前他用刚工作存下的工资买了辆自行车,不想骑了没三天就被人偷了,气愤之下没想开,就想着去偷一辆车回来,结果让人发现报了警,当时正严打,找人通了关系后还是被判坐了一年半的牢。刑满释放回家,单位早已把他开除,有前科的人,哪里还会有单位要他。”花父牵着儿子的手,一边走一边对儿子说起小赵的这段过往。花父感觉自己儿子掉河里淹了下后,性格开朗了许多,说话也比原来多了好多。 “哦,原来就为一辆自行车坐了一年半牢啊。”花品素觉得小赵运气太糟了。 “这是老赵四处托人才判了这么轻,我们青巷子那的毛家三小子,一样是偷了一部自行车,可是被判了三年牢的。”青巷子就是张建俊奶奶小屋所在的巷子名称,周围小区也叫青巷子小区。 “……”花品素用空着的一只手拍了拍心脏,前世张建俊二十出头时也偷过一回自行车,那时他已被小偷摸走三辆自行车了,当他看到一辆全是灰尘,没有车锁的破旧自行车停在一座楼底没人要时,就顺手骑走了,也是有了那部破破烂烂的自行车车后,小偷再没有光顾过他,直到换了电瓶车。 花品素听了小赵和毛家小三的遭遇,庆幸自己晚偷了那部自行车十几年,不然被发现也得到班房蹲个几年。 一个下午,花家四口人都在家里整理东西,花品素的房间和花父花母的房间一样大,而作为姐姐的花品朴的房间比弟弟要小点,按照花父的话,儿子花品素的房间以后结婚用的,而女儿花品朴早晚要嫁出去,房间就不需要太大。 听了花父的话,花品素觉得心里有点别扭。 “爸,姐姐以后可以在家里结婚啊!”花品素喜欢这样的姐姐,喜欢这样的家庭,他希望一家四口以后永远不要分开。 “傻孩子!女儿当然是要嫁出去才好,如果在家里结婚,那肯定是你姐姐嫁的人家条件不好!”花父摸摸儿子的头,他也希望女儿能嫁个良人,良人的标准,在他眼里第一就是物质基础不错。 “条件不好你会反对吗?”花品素低低问父亲,前世他就是那种条件不好的,所以花品素心里有点偏颇所有经济条件不好的男同胞。 “只要你们喜欢,爸爸和你妈妈都不会反对。”花父捏捏儿子脸蛋,这做父亲的特别喜欢对自己儿子动手动脚。 “小宝放心,爸爸会为你姐姐准备一笔嫁妆,不会让她过苦日子。”花父豪迈的一挥手。 “孩子他爸,瞧你多喝了几杯,说话就没边了,丫头才十六岁,你就开始说她的终身大事,你烦不烦啊!”花母把头探进房间阻止这爷俩继续讨论下去。花品朴在客厅听到父亲和弟弟在说自己以后的人生大事,心里不满了,跑到母亲面前去告状,她的心里,一点也没有长大结婚离开的念头,她和弟弟一样,也只想着以后一家四口永远在一起。刚才父亲和弟弟讨论她将来的婚事,花品朴有种以后要被赶出这个家庭的委屈感觉。 花品素看到花品朴急得有点发红的眼睛,不由吐了吐舌头。花家对他的纵容和溺爱,一度让他以为父母是重男轻女的,刚才听花父的言语,才知道自己想多了,父母对女儿的爱一点也没少到哪里,只不过天朝传统的思想让他们认为女儿是嫁出去才好。 第二天上午,黑胖子方佟果然坐了差不多一小时的公交车找来。进了花家的门,方佟的脑袋就四处张望,嘴里不断发出啧啧的声音。 花品素看到黑胖子的羡慕的神态,没有鄙视他的眼见不高,花家的条件,在当时称得上是非常之好。昨天趁着花父酒多,花品素套到好多家中经济方面的信息,心里对看起来有点老实巴交的花父,有点五大三粗的普通妇女花母由衷的佩服,这两人才是改革浪潮中先一步富起来的那一小撮人啊。 花品素本来以为做点水产生意,撑死一年也就赚个十几万,等花父趁着酒兴和儿子说起家当,花品素才知道自己小看了父母,花家这两年的生意利润高达百万一年。 花父和花母两人本来是市水产公司的职工,因为固执地生下了二胎花品素,两人双双被单位开除,被开除出来的两人进不了任何单位,只能做个体户维持生活,做个体生意当然是做自己熟悉行业的生意,自那两人就开始了水产小本买卖。 说实话,两人刚被单位开除出来后,还是有点懊恼生了二胎,但做了个体户后,两人发现收入比在市水产单位要高好几倍,再加上儿子可爱的笑脸,这对夫妇把那点懊恼扔九霄去了。 夫妇两的水产生意越做越大,从零售转向了批发,客户从零散到以固定客户为主,申市许多饭店都到花家水产铺子拿货,因为花家铺子的鱼类品种最多。但批发鱼类水产并没有让花家利润高达百万,花家从九四年开始批发螃蟹才富得冒油。先前已经有了良好售货渠道,花家的螃蟹批发比别家螃蟹贩子销得多,销得价高,销得顺利,去年花父又打通到临市的销售渠道,批发量翻了几翻。九六年的九月到春节,四个多月时间,花家在螃蟹上净赚了八十多万。 “别小看一斤螃蟹只赚六、七毛,咱们家铺子平均每天走货六、七千公斤,嗝……,小宝,算下每天的毛利润。”花父打着酒嗝考儿子算术。 花品素扳手指,一公斤等于两市斤,一天一万三四千斤,算他每斤赚六毛,我的天,一天利润八千左右啊,一个月三十天,那就是一个月二十四万左右,四个月就有百万左右,再加其他水产每年二、三十万的利润,真有一百多万啊! 花品素缩了缩脖子,两眼闪闪的看住花父,这父母简直就是金父金母啊! “小宝!今年爸爸准备让利润超过一百五十万!”花父在儿子崇拜的目光中,越发豪情,这儿子就是他的财神,没有生这个儿子,他们花家怎么会有今天?那让以前的同事认为是铁饭碗的水产公司,早已经落伍,有很多同事已经下岗,面临再就业。 花品素抓抓头,他记得今年是东南亚金融危机爆发的一年,整个东南亚年底都卷入其中,天朝也受到很多影响,不过花父的螃蟹生意不出口,只是做内销,应该影响不大吧? 花品素当天晚上失眠半宿,他发现自己就是预知将来十六年的形势,也没本事像花父花母这样每年挣上个百万,当然,如果你给笔巨资让花品素十年后还的话,花品素还是有本事让巨资翻个十倍的,只要是2012年后穿到前面十几年去的,闭着眼都能准确投资,天朝什么涨得最凶,不就是房子嘛! 每个穿越人士最苦逼的就是赚第一桶金,别看花父嘴里轻轻松松赚上百万,那是有了十几年水产生意垫底,有了庞大的销售渠道才有如此局面。让从未来穿越过来的花品素,根本就做不成,因为他一没有销货渠道,二不识螃蟹好坏,一个管理不当,收来的螃蟹死掉几千斤的都有,花家的竞争对手,就是不识螃蟹好坏,好几次收来的货等发出去时,成批成批的死亡,结果和花家硬抗了两年,去年退出了竞争,花家所在的菜市场水产批发生意开始一家独大。 张建俊版的花品素觉得命运大神对他实在太好了,不但给了疼爱他的家人,还给了做富二代的资本!花家每年赚的钱存起来,到2000年左右,他就去鼓动花父花母全买房子,哈!以后他也可以到网上去晒房产证了,他将不再是穷屌丝,而是标标准准的富二代! 第7章 开学前的八月三十号是星期六,花家选在这一天举办乔迁酒宴。知道自己家要办酒席请亲朋好友庆贺,花品素愁眉苦脸,花家的亲戚他一个也不认识啊,到时候可别出洋相。 到了这一天,花品素紧紧跟住了花品朴,大概花品素原来一直内向,花品朴对弟弟紧粘住自己没有觉得奇怪,只是牵着弟弟的手一起去长辈面前问好。 等到一顿饭吃完,花品素也终于把家里的亲戚关系摸清楚。花父这边的关系很简单,追家谱只能追到花品素的爷爷这辈,花品素的爷爷是解放前从北方逃荒到申市的,那时他才十几岁,老家在哪都说不清楚,只记得村子前有两棵腰粗的银杏树。花品素的爷爷在申市落脚后,就在码头做苦力糊口,解放后进了水产销售部门工作,结婚后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就是花品素的父亲。花父初中毕业接了花品素爷爷水产公司的班,花品素的叔叔没班接,就去北方当了兵,在驻地结婚成了家,退伍后工作也分配在了当地,花品素的叔叔家生的是个女儿,今年才八岁。因为离家遥远,自花品素的爷爷奶奶在九十年代初先后去世,就不怎么回家乡探亲,花品素家的乔迁之喜,自然也不会来参加。花品素奶奶那边亲戚,随着花品素奶奶的去世,基本断了往来。 花父这边关系简单,花母那边却是个大家族。花品素的姥爷还健在,老人身体挺硬朗,一直和大儿子在一起生活。花母一共弟兄姐妹五个,花母排行第二,上面有个哥哥,下面有位弟弟和两位妹妹,弟兄姐妹五人都居住在申市。除了花品素的大舅家跟花家一样生了两胎(那时计划生育政策还不太严),其他的舅舅阿姨家都是独生子女,为了记清这些亲戚,花品素宴席都没怎么吃,就光顾着把人和名字对号。 花品素发现花家的亲戚经济条件都一般,而花父花母在亲戚中人缘非常之好,花品素的舅舅舅妈和阿姨姨夫对花品素姐弟俩很亲热,在花父花母面前不停称赞这姐弟长得好,性格乖巧,说给这姐弟取名取错了,锦绣如玉那样的名字才配得起这姐弟,花父给儿女取的名字合起来意思是品德朴素。花品素和花品朴品德可以称得上朴素,可外貌就一点都不朴素了,前世张建俊活了二十八年遇见的美女中,还没看到有哪位女子漂亮过花品朴,当然电影明星例外,人家那脸上是精雕细琢后才出现在众人视线中,而花品朴是标标准准的素颜,这时的花品朴年纪才十六,还非常青涩,等她真正长大,肯定更增魅力。除了花家姐弟,其他亲戚家的孩子长得都很普通,这让花品素心底很纳闷,花父花母外貌都不显眼,怎么生下的孩子有点逆天,如果说医院抱错,总不会两个都抱错,而且花品朴和花品素两人容貌相似,一看就是姐弟俩。 亲戚们走的时候,花品素发现自己母亲在给每家亲戚家发点心和鱼丸,那鱼丸是花母自己做的,味道非常好吃,花品素刚开始也非常喜欢吃它,但当天天饭桌都有这东西时,花品素腻味了。花家的鱼只要没卖光,又养不活时,花母就会把鱼料理成鱼丸,花家厨房每天都噼里啪啦就是在炸这东西,炸好的鱼丸都被花母放在冰柜里,那时花品素还纳闷,已经做得吃不完为什么还要整,原来花母是准备着送亲戚的。 九月一号开学了,花父开着皮卡送女儿和儿子去报名。看着五成新的皮卡,花品素忍不住问父亲。 “爸,我们家怎么不换部车,这皮卡看起来破旧了。”很明显,花父对这辆半新的蓝色皮卡并不怎么爱护,洗车都是等老天降雨洗涮。 “嘿嘿,好儿子,爸爸那天酒多和你说了咱家家底,你可不要在外面说哦,钱挣再多,咱们也不要露富,省得有人打咱家主意,咱家没权没势,低调保平安,车么有得开就行。”花爸一边开车,一边教导儿子。 “哦!爸爸说得对!”花品素惭愧,是谁说穿越重生人士见识高、有远见来的,二十八岁的张建俊就比不上花父。花父花母除了对孩子,自己穿着打扮都非常普通,就从两人外表看,怎么也不像家产几百万的,给人印象就是两个吃苦耐劳的小鱼贩。难怪亲戚里没有一个眼红的,人们猜想花家有几个小钱,认为这几个小钱也是苦出来,所以并不怎么羡慕嫉妒。 花家新居离仁爱学校很近,走路十几分钟就能到,花父的皮卡开了五分钟就到了学校门口。花父先带了姐弟俩去找了学校的副校长,花品素和花品朴就是走的这位副校长的门路,捐了十万给学校图书馆后,才有资格在这个申市有名的贵族学校报名。 副校长见到花父很热情,等报完名,花品素才从花父口里得知,花父和这个副校长早在两年前就已认识,当得知副校长的学校是仁爱学校后,花父就有意和这位副校长打好关系,一年到头送鱼送虾不说,螃蟹上市后,每个星期都会送些品质优良的螃蟹去他家,两年持续下来,副校长对花父开始另眼相看,花父一说想让儿女进仁爱,副校长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仁爱学校招生分数相当的高,成绩达不到招进学校的,都是背景雄厚,像花家姐弟只花了十万捐款就给招收进来,是副校长出的死力,十万捐款不过是堵下众口。 花父帮儿女报完名就离开了学校,花家姐弟各自去寻找自己的教室。花品朴成绩虽然没有达到仁爱招生分数线,但她有舞蹈方面的特长,仁爱招她进来还说得过去,花品素就不行了,成绩那个烂啊,以至于七班的班主任点到花品素的名字时,眉头皱得好久都没有分开。不过花品素的班主任也知道成绩不好能进仁爱的学生背景都很不一般,所以也没给花品素什么不好的脸色看。 第一天开学,花品素班里上午没有上课,老师把新书发给学生后,让学生把教室打扫一下就到午饭铃响。花品素下了课,急急忙忙去高一四班和花品朴集合,花家大人要做生意,没人为姐弟俩做午饭,离家虽近,姐弟俩的中午饭还得在学校解决,仁爱学校食堂饭菜味道还好,比张建俊前世进的学校食堂要好许多,大部分学生都在学校吃饭,食堂好坏大概也是贵族学校和平民学校的区别吧。 姐弟俩这两天大鱼大肉吃多,在食堂买的菜都以清淡为主。花家姐弟外貌长得出众,引起许多人注目,其中有群高中部的女生,正坐在花家姐弟旁边,本来一直注意着这姐弟俩,其中一位长发女生看到花家姐弟端的午饭后,鼻子轻哼,低声和身边好友说了几句,这群女生抬眼打量了下花家姐弟的饭桌,发出一阵嗤笑,眼里都有抹轻视。 花品素面无表情的看了那桌女生一眼,就转回视线,对这些萝莉,花品素没什么兴趣。花品素自己不在意别人议论他,但他见花品朴也不怎么在乎,就觉得有点奇怪,花品朴可才十六岁,定力不太像一般女孩。花品朴见弟弟眼睛看着她,貌似在研究她一样,不由叹口气。 “在原来学校见多这样的,姐要在意,一天到晚只有生气的份了。小宝,学姐姐,别理别人怎么看你。”花品朴开导弟弟,这段时间弟弟开朗许多,花品朴高兴的同时,怕弟弟受到别人议论的刺激,性格再回到以前的内向自闭。 “姐,我没在意。”花品素笑眯眯地回答花品朴。听了花品朴的回答,花品素才明白原来花品朴的定力是锻炼出来的。花品朴即使本身不做什么错事,那超出普通人外貌的容颜,也会给她招来嫉妒,比如刚才那群高中部女生,见花家姐弟中午买的饭菜简陋,就在嘲笑他俩寒碜。仁爱学校的学生大都非富则贵,只买素菜的很少见。 这群女生嘲笑了花家姐弟几句,见这姐弟俩没反应,觉得无趣,开始转移话题。 “咱们学校高中部的三大校草毕业掉一位,现在只剩两位了,不知道新上来的高一男生能不能补充上一个。”还是那位长发女生先开话题。 “最好是能补充上,我可不想排第四的升上来凑数,我讨厌他的凹下巴!”女生群里有位说话很快的表达自己的意见。 “我才不管谁升上来做第三,说到校草,我眼里只有庄锦言才是,其他人在我眼里都是屁!”一位女生骄傲宣布。 “你眼里只有庄锦言有什么用?人家庄锦言眼里谁也没有。”长发女生吐糟。 “就是要这样自傲,才显得庄锦言有性格。”那位眼里只有庄锦言的女生继续花痴。 “别说啦,庄锦言来食堂打饭了。”女生中有一位眼尖,发现八卦主角出现,急忙打断大家的议论。 这群女生离花家姐弟饭桌近,说话的声音又不算低,内容让花家姐弟听得清清楚楚。花品素心里鄙视,一群花痴,什么骄傲帅哥,等他长大以后才叫帅气,当然现在长得比较娘,但有后天锻炼,新生的花品素以后定会帅得泣鬼神!不过为什么庄锦言这个名字听起来很熟悉? 花品素正丫丫得爽快,头顶忽然笼罩了团阴影,他抬头一看,哟!这高个子长得不错,蛮俊的,虽然不可能比他长大后帅气,不过也不错了。 花品素眼里蛮俊的高个问都没有问花家姐弟一声,就一屁股坐了下来,旁边那群女生发出一阵抽气声。 花品素本来还想发表点意见,对高个子的没礼貌行为说上两句,但看这高个一脸的冷然,全身都是生人勿近的气息,到嘴边的话转了几圈,还是缩了回去。 “小宝,吃好没有?”花品朴在催弟弟离开,自高个子男生坐下后,花品朴显得不再淡定,她有点坐在针芒上的感觉,邻座的那群女生眼光如果可以杀人,花品朴大概已经扑倒几次。 “嗯,走吧!”花品素把最后一口饭扒拉进嘴里,站起身陪姐姐离开。 高个男生自坐在这位置上后,既没看同桌的姐弟两眼,也没有和他们交流的意思,连这姐弟走时,这男生还是闷头吃他的饭,眼睛吝啬到不肯拿余光扫上一眼。 放学回家出校门时,花品素又看到了那位高个男生,听到旁边人的议论,花品素才知道这男生就是学校的第一校草庄锦言。 看着钻进一部黑色轿车的庄锦言,花品素拉下嘴角,那轿车的牌照一看就是市政府部门的(市政府部门的牌照特征就是零多),这庄锦言是前世张建俊最讨厌的那种官二代。 花品素对庄锦生下定语,难怪一脸傲气,原来就是欠扁的族类! 第8章 花品素和花品朴回到家里,花母还没有回家给儿女做晚饭,花品朴自觉地先淘米洗菜做起先期准备工作,花品素也没有独自去做作业,而是放下书包打扫卫生。 花父花母做水产生意是非常忙碌的,花父每天凌晨三、四点就要起床去拿货,而花母在给儿女做好早饭后,六点左右要赶到铺子帮丈夫的忙,这一忙基本要忙到中午,吃过午饭,两人必要小睡一会,不然睡眠不足身体会吃不消,下午四点左右又要开始忙绿,等晚上收摊回家,一般头顶已经顶着月亮。夫妻俩所有时间都要扑到生意上,家里的卫生就顾不上了,在旧居时都是花品朴打扫,十几岁的花品朴能把弟弟照顾过来已经不错,家里要说多干净是不可能的。 花品素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温暖的家,他也要做点贡献,所以他自觉的把家里卫生给包了。等花母先丈夫一步赶回家,她发现自己家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饭在电饭锅里热着,晚上要炒的菜已经洗好切好在厨房案板上,两个孩子正在书房做着作业。花母见此情景,一天的疲惫一下烟消云散。 花母把菜做好,花父也打烊回到家,一家四口吃晚饭时,花母把儿子女儿狠狠夸了几句。 “嘿嘿,我花家的孩子天生就是懂事。”花父咪着白酒,看着两个孩子,眼里全是满意。 “小宝也是长大才懂事的。”花品朴不赞同父亲那句天生就懂事。原来弟弟回家只要看不到大人在家,总是要发会脾气,也就掉河里淹了下后,弟弟像长大许多,嗯,这大概就是小学生和初中生的区别吧。 “孩子爸,再过半个月,螃蟹生意要忙起来了,我们两个就要守着铺子,连回家的功夫都没有,做饭总不能让丫头做吧?丫头可是已经高中了,时间紧张了啊。”吃完晚饭,花母和丈夫商量两个孩子以后的吃饭问题。 “对啊,要不叫小妹来帮几个月忙。”花父提议,他嘴里的小妹是他的小姨子,花母最小的妹妹。 “不好,小妹三个月前已经找到份工作了,前两年找她帮忙照顾孩子,是因为她待岗在家,闲着也是闲着,现在她有工作,我们可不能开这个口。”花母摇头否决。 花品素在书房听了父母的话是满头雾水,为什么父母连回家的功夫都没有,要小姨来帮忙? “姐,爸爸妈妈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要别人来照顾我们?”花品素如今不懂的只能在姐姐花品朴这里求解惑。 “再过半个月,螃蟹开始大量上市,爸爸妈妈要守着铺子不回家,家里就我们两个人,前两年都是请小姨来照顾我们三个月。”花品朴瞟了弟弟一眼,弟弟掉河里脏水喝多,很多事都忘记。 “我们两个已经很大,不需要人照顾了啊。”花品素觉得前世他十六岁就开始独立自主的生活,现在只不过两餐没人做饭,哪要专门请个人来照顾。 “小宝你去和爸妈说吧。”花品朴让弟弟去跟父母说明,以前父母找人来照顾他们,是因为花品素比较娇气,花品朴自己是无所谓的。 花品素扑到花父怀里(小样现在也挺会撒娇的),告诉父母他和姐姐自己能照顾自己,不需要父母再费心找个大人来看顾他们。 “哎呦!小宝,你不是嫌你姐姐做的菜不好吃吗,还说晚上睡觉家里没大人你会害怕?”花父搂着儿子惊奇,前几年因为生意顾不到儿子,儿子发起脾气来,没头没脑在他这个做爸爸的脸上可是抓了几道痕迹的。 “小宝现在长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还能照顾姐姐,你和妈妈放心做生意吧!”花品素认真的保证,他可没吹牛,心理年龄二十八的人,照顾个萝莉总是照顾得过来的。 “我家小宝就是好!”花爸听着儿子体谅大人的话,抱紧儿子,在儿子脸上左右各亲一下,表示欣慰。 花品素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你现在还小,不是二十八岁,给自己亲爹疼疼挺正常。(十三岁貌似也不小了吧?) 有了花品素的保证,花父花母没有专门请人来家里照顾两个孩子,只是在小区门口的回一回饭店给孩子们定了晚餐,早餐不是花品朴随便弄点对付,就是姐弟俩到外面早餐店买了吃。花母从九月中旬后,就和丈夫两人不再回家,开始常驻水产铺子。花品素和花品朴姐弟,到了星期六和星期天就会到父母铺子那去做作业,一个星期不见,彼此之间都是十分想念。 回一回饭店的老板娘很会做生意,对进饭店的顾客总是一脸的笑容,花家两孩子的晚饭饭菜安排合理。花品素对饭店的卫生食材质量不太放心,第一次在这里吃晚饭前,借故溜进厨房察看了一番,发现食材都比较新鲜,做菜的油是桶装正规的色拉油后,这才对这个饭店有了认可,吃饭吃得放心起来。那时地沟油还没有曝光,很多饭店都是用廉价的地沟油做菜的。跟老板娘熟悉后,花品素曾问老板娘为什么不用上门推销的散装油。 老板娘咬着花品素耳朵告诉他原因:“我觉得散装的油是他们从饭店收的泔水里提炼出来的,那种炼出来的油能给人吃?” “你怀疑?”花品素对地沟油的认识,前世也是从电视曝光后了解,在这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吃了多少的地沟油。 “你说专门收购泔水的还兜售色拉油,想想这中间也是有猫腻,那油再便宜,我也不会买,买了赚那点黑心钱过不了这里。”老板娘指指心口, 听了老板娘的坦白,花品素对这位老板娘的好感度一下就升到老高。这老板娘不但聪明,还有良心。就是不知道政府的监察部门都干什么去了,老百姓都猜得出来的垃圾油,非要央视曝光后才有行动。想到央视,花品素心里又一肚子的气,三鹿的广告正在那电视台黄金时段播放着呢,也不知道三鹿是什么时候使用三聚氰胺的,三鹿奶粉有问题是2004年就给查到,2008年暴露,然后全国牛奶品牌纷纷落马。花品素为了增强体质,就想喝牛奶让自己长高长壮,当然,对于不知道天朝百分之一不合格牛奶是哪个牌子的花品素,只能选择买进口牛奶奶粉冲了喝,进口奶粉因他对临近一个小国有抵触情绪,他选择的奶粉基本是新西兰的。(据天朝有关部门调查结果,天朝奶粉百分之九十九合格) 花品素在超市买奶粉时,还热心地对其他购买奶粉的顾客推荐新西兰品牌的奶粉,脾气好的顾客听了花品素的推荐,有的会赞同,有的看看价钱就摇头走开,进口奶粉价格要高出国产奶粉一大截。大部分顾客对花品素的推荐是走开不理睬,也有少数是当场就痛骂花品素小小年纪不学好,不支持价廉物美的国产牛奶,反而去买贵了许多的洋奶粉,整个就一崇洋媚外。鼻子灰碰多,花品素以后遇到顾客选购后世有质量问题的物品时,不再上前多管闲事。他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孩,没有谁会去信一个孩子嘴里的话,即使重生也拯救不了天朝老百姓的健康。 第9章 申市的秋天气温适宜,是一年中最让人感觉适宜的气候。十月中旬,仁爱学校初中部和高中部都进行了月考。花品素站在成绩榜前,想着自己的成绩有点沾沾自喜。哦!大家别以为花品素是考了什么班级或是年级第一在那高兴,他的成绩在他自己班级不过是第十四名,面前的成绩榜是年级前十,榜单上根本就没花品素的名字。 看到花父花母做生意的辛苦,花品素就想用行动让父母高兴,能让花父花母高兴的,当然就是学习成绩啦。娘娘腔的花品素成绩非常不好,如果不是花父捐了十万,再加上副校长出力,花品素凭成绩怎么也进不了这所中学。张建俊版的花品素就不同了,前世张建俊在高中肆业前,成绩一直不错,如今的初一课本对他虽然算是十六年前的,但张建俊版的花品素在开学前一段时间温习了下小学课本,开学后,一直认认真真学习,月考从班级名次最后一名,一下跃升了三十几名,要知道,仁爱学校初中部每个班前四十名都是实打实高分考进来的,只有四十名后的六、七位学生是靠关系进来,班里百分之九十是好苗子学生,他们考试的成绩分数咬得非常的紧,花品素的第十四名就只比第十五名多了半分。花品素月考能有这么好成绩,已经让他的班主任跌碎副眼镜。 七班的班主任,接收了花品素这个全年级成绩最差的学生后,以为自己班的平均分数要给他拉低好几分,自己的年终奖也别想着有一等奖,不想这个考进来成绩最差的学生,不但没有拖他班级的后退,还提高了平均分数,得知自己班平均分为年级最高后,班主任的嘴就没合拢,见到花品素,眼里也不再有愁苦,里面溢满喜爱。花品素站在全校榜单前,只是在YY自己以后会爬到年级前十名,以后也会挂在这上面。 今天是星期五,花品朴放学后要跟学校舞蹈老师学一小时舞蹈,花品素站在榜单前一边看名次,一边等花品朴舞蹈课结束一起回家。 “又是庄锦言考了年级第一哦!”学校的学生大部分都已经放学回家,在成绩榜单前没有几个人,其中两个女生看起来是高中部的。 “是啊!庄锦言次次稳坐年级第一,你看他的总成绩,比第二名高出十几分呢!”高中女生眼里全是星星。 “哎!我总觉得庄锦言不是人!”另一位高中女生口出惊语。 “不是人?”眼里闪着星星眼的女生大惊,难道这世界真有妖怪? “你说他像人吗?出生好!长得好!体育强!智商高!我们学校有第二个能跟比的吗?所有的好都安他身上啦!” “是哦!太逆天了!”星星眼女生看着榜单高中部最高的那个名字,眼里光芒闪烁。 看榜单的两位高中部女生离开了,花品素凑到高中部榜单面前看着高高在上的庄锦言三字,心里充满不服。不就是个官二代,身材脸蛋正点了点,成绩稍微好了点嘛!这帮没见过世面的女生就已把他捧得不像个人,那要等三年后,他花品素升到高中,这帮女生还不把他吃了!想他花品素是富二代!长得俊!(这脸在张建俊版花品素脸上就不是娘)以后成绩也肯定会最好!(没见他只花了一个多月时间,就从全年级最末一名,一下跳到班级十四嘛!以此来看,说明他潜力无穷。)花品素遐想着高中生涯,又拿眼狠狠剐了那名字几下后,方才离开公告栏,准备去姐姐花品朴训练的舞蹈室门口去等待。花品素边走边想庄锦言的名字之所以让他觉得熟悉,肯定是听太多人提起的缘故。 花品朴的舞蹈训练室就在学校一条通道旁,花品素坐在教室前的花坛边等待,算了下时间,再过十分钟左右,花品素的训练应该可以结束了。 花品素正手托着下巴,无聊地揪着花坛里的小草,通道上过来一群学生,这一群学生有七、八个之多,个子都挺高,基本都在180厘米左右,都穿着运动服,有几个只穿着背心,肩上搭着运动服,其中有两个手上还顶着篮球,一看就知道是高中部的男生打篮球刚结束。 这群男生说话高声,不时发出阵阵笑声,看着他们,青春两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花品素坐的花坛旁有花木遮挡,通道上的这群人看花品素视线受阻,不能把花品素看全。这群高中男生中有一位眼睛扫过花坛,只见到被花木遮挡住身子和头发的花品素,发现一张芙蓉般的脸蛋正看向他们,不由脱口说道:“哪里来的漂亮小姑娘,怎么从没见过?” 他这句话说完,那群男生都循着他的视线去看漂亮小姑娘,不想花品素在这男生说话时,正好站起身,男生们看到的漂亮小姑娘却是个货真价实的初中小男生,男生中间霍然有人放声大笑,这人一领头大笑,其他人人也轰然笑开。 “吴然!你那什么好视力,把男生看成个女的?”人群中有人取笑。 “哎,不是我视力不好,这小男生自己长得娘,刚才被花木一挡,真像个小姑娘。”吴然摸着头不好意思的解释。 吴然和他球友们的话,花品素一字没少全听进了耳朵,花品素又听到有人说他娘的话语,心里正不高兴着,对男生中最先放声大笑的那位更是恼怒,那笑得最大声的男生是花品素唯一认得的人,那人的名字刚才还被花品素狠狠剐过几眼,这名字就是‘庄锦言’。 对着已经远去的那群男生背影,花品素气得直喷粗气。那庄锦言在这群男生中显然是领袖人物,花品素认为,本来男生们应该没想笑的,就是这个庄锦言突然神经病一样领先大笑,这般人才跟着哄笑。你庄锦言不是一向不苟言笑吗,不是一向一脸傲然吗,他妈的今天怎么就不是了?不装B要笑这么大声,比牙白吗? 花品朴从舞蹈训练室出来,发现弟弟正对着花坛使劲在那踢,花坛可是水泥浇固的,花品素对那踢死也踢不坏。 花品素和姐姐出了学校,先到回一回饭店用过晚餐,把肚子填饱后,姐弟两人才回到家。今天晚上花家照样是姐弟两人在家,明天上午,姐弟俩会到自家铺子去见父母,晚上就会和父母一起住在铺子里,要到星期天下午才会返回家。可以说周末是花家一家四口团聚的日子,而花品素特别期待明天去见父母,因为他取得班级十四的好名次,怎么也要去花父花母面前去邀功的。 花品素在青巷子唯一的好朋友方佟,一大早就乘公交车赶到花家。经常在周末摸到花家来做作业的黑胖子,当然知道花家姐弟星期六上午要去自家水产铺子,所以他总是在花家姐弟出发前赶到。花品素分析过黑胖子的心思,方佟一方面是只有花品素一个好朋友,分开后思念好友,才会不辞辛苦坐上一小时公交车来找他,另一方面,花品素认为是方佟嘴馋他家的螃蟹,跟着他们姐弟去水产铺子吃螃蟹去了。 螃蟹这东西张牙舞脚,只要有什么东西碰到它,它那两只大钳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马死命咬住不丢,所以螃蟹总有被咬断脚的,而咬断脚的螃蟹活不长,只能贱卖。花父看到方佟跟着儿子女儿到铺子里来,总会捡大个的断脚螃蟹出来招待。螃蟹对于普通老百姓还算比较奢侈的东西,方佟家一年到头就不怎么买,而方佟又特别喜欢吃,花品素曾见方佟干掉六只四两左右的螃蟹,吃完肚子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方佟吃花家的螃蟹算是吃上瘾来了,除了月考那个星期要备考,其他周末都是必要跟着去水产铺子。 今天的方佟不但自己要去,还带了个人来。而这个人花品素太熟了,就是拜他一推,把娘娘腔花品素推没的大块头,外号‘大头’! 第10章 花品素发现跟在方佟后面的竟然是曾被他压在地上狠挠一顿的大头,不由嘴角一歪,双眼一眯。 “嘿!刘国兴!今天跟着胖子来准备和我再干一架?” “花品素!你那是和我干一架吗?”大头刘国兴摸了摸早已愈合不见抓痕的脸。 “怎么不叫干架?反正你给我压地上动弹不得!”花品素昂了昂头,他才不管自己用指甲挠人看起来像个女人打架,他只坚信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大头就是他指甲下的败将! “大头!反正你没打赢花品素,输就输呗,是男的还不肯承认?”方佟说话依然悠悠。 大头被花品素撞倒压地上一顿死挠后,在青巷子那群少年里失了颜面。少年们作为雄性,血液里天生有信奉强者的信念,见大块头的刘国兴竟然连个娘娘腔花品素都打不过,对大头的领头位置不再信服,大头感觉到伙伴的排挤后,心中气愤,转而和失去好友相伴的方佟混到一起。今天方佟一大早就去赶公交车,大头在门口看见,也跟着方佟来到花家,大头的心里认为,他和方佟如今算好朋友了,而方佟和花品素交情好,那么可以衍生为他和花品素也是关系好啦,至于从前的恩怨,男子汉们都不是小心眼,那个电影电视里古代英雄不是都相逢一笑泯恩怨的吗! 花品素见站在方佟旁边的大头,并没有反驳曾被他打败,辉煌战果得到肯定,心里高兴,也就大方原谅大头以前的年少无知,小手一挥,带着这两个伙伴,骑上家里的两部自行车,一行四人赶去花家水产铺子。 四个人只有两部自行车,大头骑了一辆后座带着花品素,方佟骑了另一辆带着花品朴。四人骑了二十分左右赶到花家水产铺子。花家的水产铺子就在一个大型菜市场旁,店面只有两间,店面后有个大仓库,仓库里有六个大水池,水池里都配备增氧泵,这水池是用来放螃蟹和活鱼的。 花父正在仓库指挥工人把螃蟹用网袋扎紧打包,见到儿子女儿来了,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缝。 “小宝!我的乖儿子,这次考试成绩把你班主任都吓了一跳哦!”花父把走进仓库的花品素一下就抱住,叉住腋下就往空中举,以此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情。 “爸爸!你快放我下来。”花品素受花父隆重接待,吓了一跳,说实话,被花父如此对待他觉得非常难为情。 旁边的大头和方佟见花父对花品素像小孩子一样举高空,都捂着嘴在那发笑。 “爸爸,你怎么知道我成绩的。”花品素挣扎着让花父把他放到地上,他本来今天就是想跟父母报喜自己的好成绩,还没说呢,花父倒夸奖起来了,难道花父有千里眼能看到? “好儿子,你的事爸爸肯定第一个知道!”花父刮了下儿子的鼻子。 花品素闻到花父手上一股鱼腥味,不由把脸一别,躲起花父的手来。花父见状也不生气,只是转头对方佟和大头许诺:“今天让婶婶给你们煮一大锅螃蟹,让你们吃个够。” 花品素躲父亲的一身鱼腥味,正好躲到小赵旁边,小赵一边抓着螃蟹往网兜里扔,一边告诉花品素:“小宝!你爸昨天晚上给苗校长送湖蟹去啦,你的成绩是苗校长告诉他的,你爸昨天晚上回来高兴得喝了半斤白酒呢。”小赵口里的苗校长就是把花品素姐弟招进仁爱学校的那位副校长。 花品素看了看不远处中气十足的花父,儿子上周月考的好成绩,让他脸上增加了红光。 花家租的这个仓库面积非常大,大概有三百多平方米,仓库角落隔了十几平米做睡觉休息的房间,房间旁又隔了间小厨房,花母就在这小厨房做饭给水产铺子里的人吃。花家水产铺子除了花家两口子,就是小赵和崔叔两个固定员工,销售螃蟹的季节,水产铺子里只有四人是忙不过来的,临时聘请了三人来给螃蟹打包,中午吃饭的时候,水产铺子七人加上四个孩子,一张大桌子挤得满满的,桌子中间放着一大面盆红铜红彤彤的螃蟹。螃蟹是煮的特别多,但吃的人却只有两个,这两个人正是方佟和大头刘国兴,其他人包括花品素在内,已经到了看到螃蟹就嫌弃的地步。 方佟和大头一直在水产铺子玩到傍晚,才拎着花父让他们带回去的断脚螃蟹回家,而花品素姐弟今天就陪父母住在仓库看守螃蟹,仓库里的水池里是下午养螃蟹的养殖户送来的,明天一大早,批发的螃蟹都在这里,算算价值有二十几万。 休息的房间有两张床,晚上睡觉时,花品素陪着花父睡一张大床,花品朴陪着花母睡另一张小床,花父花母两人劳累一天,不到十点两人就睡着了,这两个大人睡觉后还彼此起伏的打鼾,在这熟悉的打鼾声中,花家姐弟睡眠一点都没有受打扰,父母的鼾声,让他们有种安全和温暖感。 凌晨两点多,仓库外就有汽车声响起,花父花母也轻轻起床,花品素见父母起了床,也跟着起身。 “小宝,你继续睡。”花父轻声阻止儿子起床,怕声音大吵醒女儿。 “爸爸!我可以帮你记账。”花品素揉揉眼睛坚持,他不认识螃蟹好坏,螃蟹过枰记账这么简单的事情总会的。 “好儿子,可以帮到爸爸了啊。”花父揉揉儿子头顶,见儿子坚持,他也没反对。 小赵和崔叔也已经到了仓库,另外聘请的三位临时工也陆陆续续赶到,五个员工加花家两口子,开始了紧张的批发工作,来批货的货车已经停了几辆在门口,打发完这批,又有几辆货车开来,花品素拿着笔在电子枰前,一直记数字记到天亮才轻松下来,到了早上七点以后,来水产铺子拿货的人少起来,水产铺子里的人也开始有空说话唠嗑。 “爸爸,池子里的螃蟹都捞空了。”花品素够着脚看仓库的六个大水池。 “嗯,爸爸今年不准备压货,收到多少就批发掉多少,今年螃蟹二三毛的利润也得做。”去年花家在螃蟹养殖基地租了个空塘压了许多螃蟹,螃蟹销售的大部分都是越到年底,价格越是上扬。 “为什么?去年螃蟹不是每斤可以赚六毛的吗?”花品素不解,花爸在搬家那天才叫他算过账的。 “今年东南亚不是经济危机嘛,我们国家螃蟹出口少了,出口一少就得内销,今年螃蟹又是好收成,全在国内消化,这螃蟹价钱看着肯定要掉下来。爸爸如果压货在家,这价钱波动一大,压货就得亏很多。”花父抽空点了根烟在手上,边耐心教导儿子生意经。 “爸爸,你真牛!什么都懂!”花品素两眼放光,这是他只有初中文化的父亲吗?比一些大学生研究生都聪明啊!花品素知道未来十几年的形势,知道东南亚的金融风暴,但就是没把这经济风暴和螃蟹联系起来。原来任何事物都是有因果联系的。 “那是!小宝放心,爸爸定帮你打下丰厚家产,让你以后不再受苦。”花爸非常享受儿子的崇拜。 “小宝跟爸爸多学学,以后也会赚大钱的。”花品素抱着花父的一只手往花父身上蹭,真是修了八辈子福啊,让他有这么一个好父亲。 “嘿嘿,爸爸的儿子,肯定差不到哪去!”父子俩一点不嫌肉麻地互相吹捧。 九七年花家的螃蟹生意,因为东南亚经济风暴的影响,利润没有达到花父预期的一百多万,但因为花父的眼光远,并没有像其他螃蟹批发商那样压货,在螃蟹价格反常得越到年底越是掉价中有损失,在经济一片不景气下,花家依然在这上面赚了七十多万,也就是花父这次螃蟹经营策略,让花品素崇拜上了自己父亲。 花品素到了新学校后,一来成绩不差,二来个子矮小归矮小(150厘米都没有),人却比较凶悍,在班里几个顽皮的男生和花品素交锋没占到上风后,整个班就没人敢去招惹花品素,而花品素的同座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花品素和他相处是井水不犯河水。花品素在仁爱学校的第一个学期,就这么平静的度过了。 第11章 花品素的期末成绩没能上学校公告栏的光荣榜,但他这次考试成绩依然进步很大,在班里排进了前十,升到全班第六名。七班的各门任课老师,看到花品素眼睛里都是满意,而花品素也成了老师口中正面表扬典范、学习标兵。 花品素学习上的进步,觉得最有成就感的不是花品素本人,而是花父。花父即使在生意非常忙碌的时候,都不忘记跟客户吹嘘下他儿子的优秀,以至于次数一多,花父只要开口说我家小宝,水产铺子的员工和来拿货的老客户,就会抢先把花父夸耀儿子的话说出来。 花品素对自己的成绩不算满意,他的目标是超越光荣榜上高三年级第一名的庄锦言。庄锦言在仁爱学校已经快成传奇,不但高中部的学生对他推崇,初中部的学生也非常崇拜,花品素班里就有好多女生总在议论庄锦言的一言一行。走到哪都听到人议论这个天之骄子,这让对庄锦言没啥好感的花品素很厌烦,在花品素眼里,庄锦言就是那一天到晚抖耸着羽毛的花孔雀。 花家水产铺子一直到除夕下午才打烊,虽然做生意非常忙碌,花父和花母买的年货一点都没有少,家里的年味也非常浓厚。这是花品素重生后的第一个春节,而这个春节,让他感觉到了前世从未体味过的幸福。 子夜新旧交替,花品素和花父拿着烟花爆竹到楼下空地上燃放,绚烂的烟火中,是花品素灿烂的笑容,在整个小区震耳欲聋的响声中,花品素对着夜空许愿,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正月初一,花品素醒来第一眼就发现枕头边放着个大红包,拿在手上很沉,这是父母在他睡着后,悄悄放的压岁钱。花品素打开红包一看,顿时楞在那里,红包是一大叠的崭新百元人民币,看数量差不多有上万。拿着厚厚的钞票,花品素心里都是惊异,这做父母的对孩子太溺爱了吧,有给压岁钱一给给一万的吗?等花品素穿好衣服跑到花品朴房间询问以后,花品素才知道,花父花母这两年给儿女的压岁钱都是一万,这压岁钱是给儿女存在银行的,姐弟两人在银行的存折上都有三、四万的数字了。花品素的存折一直是放在姐姐这里的,钱也是花品朴帮着存进银行。拿着自己的银行存折,花品素点着存折上的数字,眼睛闪着金光,今年的压岁钱再存进去后,花品素银行里将有五万多存款。合上存折,花品素仰天傻笑,前世他活到二十八,银行里存款总数没超过五万,没想到被人砸了一下,十四岁年纪的经济实力就超过了前世,哈哈!他现在算不算小款啊? 春节的天朝人是忙碌的,不是忙着到亲戚处拜年吃饭,就是忙着招待来拜年的亲戚吃饭。花品素跟着家人四处拜年的同时,把自家亲戚的家庭关系都摸了个清楚,除了定居在北方的小叔一家,花品素说起花家的社会关系网,已不再有什么破绽显露,他已经完完全全融入到娘娘腔花品素的身份当中去了。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春学期开学的日子。开学后,仁爱初一七班的学生重新排了座位,这次花品素的同桌不再是那位书呆子,而是一位性格活泼好动的同学。这位活泼好动的同学名字叫马鑫,据他自己交代,他和花品素能成为同桌,是他那在税务局的父亲到班主任面前要求的,马鑫进仁爱学校也是凭关系进来的,进了仁爱学校后,马鑫成绩进步不大,马鑫的父亲就想给自己儿子找个好同桌,能对自己儿子的成绩有所帮助。当听到七班班主任说花品素是初一年级进步最大的一个后,就磨着这位班主任,让花品素成为了自己儿子的同桌。 马鑫不是不聪明,不过是他的很多精力都没有放到学习上,马鑫的注意力分散相当广泛,不但对仁爱学校的风吹草动总是第一个打听到,连申市的很多官场消息竟然也说起来头头是道,花品素在听得津津有味的同时,还在心里断定,马鑫这家伙天生是干狗仔、记者的料。 拜马鑫的灵通消息,花品素对庄锦言的官二代身份有了具体了解,庄锦言的爷爷是开国功勋,但国家建立后不久就因病去世,庄锦言的父亲是独子,被庄锦言爷爷的战友拉扯长大,如今是申市某区的区长,据说官途非常有潜力。 “那庄锦言要说有什么不圆满的地方,大概是他妈妈几年前癌症去世。”马鑫对庄锦言家如此熟悉,是因为他父亲正在庄锦言所在区的税务局工作。 “哦,那他也是单亲家庭了。”花品素摸着下巴,心里舒了口气,他终于有一点比庄锦言强的地方了,他花品素比天之骄子多了个好妈妈。 “据说庄锦言会被保送清大。”马鑫又爆料。 “哦?成绩好还要保送?”花品素心里嫉妒,尽然考都不用考,就能进名校,哼哼,他以后才不屑保送呢,一定凭真实本领考进清大。 花品素对庄锦言的所有嫉妒终止于五月中旬,在那一个月,庄锦言的天之骄子身份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庄锦言的父亲,申市的某区的庄区长突然被双规了。 马鑫作为仁爱学校的消息灵通人士,得知这个重大事情是在庄锦言父亲被双规两个星期后。 “只要被双规过的官员,基本就没前途了啊!”花品素回想最近一段时间碰到的庄锦言,难怪看起来没精神气。 “我爸说,这事情后面复杂着呢。”马鑫有点神秘的告诉同桌,这是他偷听父母谈话得知的。 “有什么复杂,不就是官官相护呗。”花品素耸肩,他在2013年被砸时,正碰上新政要整顿,落网的官员如下饺子般的在新闻上播出,都是一根绳牵出的。 “这庄锦言不知道保送名额还保不保得住。”马鑫为庄锦言惋惜,如果他到高考时能保送就好,学习就不要这么辛苦。 “庄锦言成绩不错,不保送可以考啊,难道他爸的问题会搞牵连,连高考都不让他考吗?”花品素不以为然。 “这倒是,凭庄锦言的成绩,清大可以说是百分百的哦。”马鑫挖挖头,仁爱年级第一的成绩,进清大、北大,向来是到手擒来。 花品素和马鑫在议论猜测庄锦生的未来,他们两人的猜测都没有猜对,庄锦言自己拒绝了保送名额,他要以自己的实力去进清大,但在七月高考的日子里,庄锦言并没有出现在高考考场上,他的父亲,在被纪检双规一个半月后,在指定的双规房间自杀了,自杀时,距他儿子的高考只有五天。 “怎么可能!据说双规的地方没有任何尖锐的东西,都用橡皮包裹住的。”花品素听到这一消息只觉得庄锦言的父亲被灭口了,双规后想死不是那么容易的。 “纪检传出来的消息就是庄区长趁着洗澡时自杀的,我爸说,这庄区长自杀是为了保护他背后的人,这次对他的双规,主要目的是要对付他背后的人。”马鑫咬着花品素耳朵告诉他这个内幕消息,当他偷听到大人这些谈话时,被他父亲发觉,给自己父亲好一顿的教训,在马鑫赌咒发誓不告诉任何人后,马鑫的父亲才肯放过他。马鑫是没告诉任何人,除了花品素,因为他觉得花品素的嘴非常紧,和他说任何事,花品素都不会泄露出去。 “为了保护背后的人,自杀,庄锦言。”花品素嘴里喃喃重复这几个词,脑袋恍然大悟,他想起来了,庄锦言就是后世炎华集团的老板。 申市人说起炎华集团老总,就要说到这老总的父亲,曾被双规的申市某区区长,据说这老总的父亲被双规后为了不连累背后的靠山,在洗澡间自杀了事,他的独子后来到社会上做事,受他恩惠的人纷纷出手相助,依靠父亲遗留下的人脉,炎华老总的生意越做越大,2012年福布斯榜天朝大陆富豪榜上排名前二十。 靠!花品素心里在骂娘,难怪他刚听到庄锦言的名字后觉得这么熟悉,这不就是后世一天到晚挂在媒体上的知名人士吗?刚听到庄父自杀后,花品素还挺同情庄锦言的,觉得即使看庄锦言不顺眼,但没了亲人是挺可怜痛苦的事。不想他在这里同情着,人家以后的痛苦就会变成助力,想明白此庄锦言就是后世的彼庄锦言后,花品素的那点同情立马烟消云散。 花品素又有了感慨,他奶奶的命运,这庄锦言是天之骄子就是天之骄子,在别人眼里一落千丈的命运,到了庄锦言身上就不灵验了,哎!人的命啊,有时真是天注定! 第12章 九八年的高考还是在炎热的7月7、8、9这三天,七月份是天朝大部分地区最炎热闷湿的日子,在这种天气里,高考中体弱的考生中暑是常事,这也是七月这个月份,一直被参加高考的考生和考生家长们称为黑色七月的原因。 黑色七月和花品素是无关的,因为等他参加高考时,正好是2003年,这一年天朝高考日期将提前改到六月。花品素大舅的大儿子今年却是要享受这个黑色月高考,他的考场在花家附近的五中,花品素大舅家离这边考场较远,所以花品素大舅妈和大表哥高考时是住在花家的。大表哥每天考试,大舅妈都要送儿子到考场,考完也亲自到考场门口接回到花家,一天三餐更是亲自动手为儿子做饭。花品素和姐姐花品朴在表哥复习看书时,都小心地不去打扰他,毕竟天朝学子刻苦十二年就为了这一刻。 大舅在高考最后一天开着一辆小面包也赶来了,准备等儿子一考完,就接儿子回家,花品素的大舅是一家国营单位的司机,为了接儿子高考回家,他专门跟单位请了半天假。九号的下午,花品素也跟着大舅舅大舅妈在学校门口等候考完的大表哥出场。看到大表哥出来,花品素舅舅舅妈脸上神色明显有了放松,因为他们的儿子是和同学有说有笑出来的,看来大表哥考试发挥正常,没有考砸。这三天大舅舅一家对待高考的紧张态度也影响到了花品素,前世因为经济问题,张建俊高二就辍学了,没有参加过高考的人对高考很向往,这也是今天气温很高,花品素还跟着舅舅、舅妈来体验高考气氛的原因。 花品素大舅一家直接上了面包车回家,花品素则在花家小区公路旁下车和舅舅一家告别,当他经过回一回饭店时,看到老板娘正站在饭店门口的荫棚下。 “婶婶!”花品素礼貌地叫了声老板娘,花家姐弟一年大半时间要在回一回饭店解决晚餐,和老板娘熟悉得快像自家人了。 “花品素,快来!婶婶这里有刚榨的西瓜汁,快来喝一口凉一凉。”回一回老板娘对着花品素使劲招手,她很喜欢花家姐弟,由于花家姐弟在她饭店吃晚饭,饭店到花家水产铺子拿的鱼向来是价钱最优惠,质量最好的,材料一好,回一回做的鱼在周边小区比较出名,这个好口碑,为回一回饭店带来很多新顾客。 高考最后一场考试是下午三点半结束,现在大概四点左右的样子,外面气温很高,花品素从路上走过来已经出了一身汗,见老板娘招呼,便想歇一歇再回家。 回一回饭店里空调正开着,花品素进门只觉一大舒服,接过老板娘递过来的冰西瓜汁,一口喝下去,更觉非常舒畅。 “去哪的?这么大热天还跑出来。”三十几岁的老板娘两手撑在柜台问花品素,花品素现在依然没有发育,粉嫩的脸蛋还有点婴儿肥,白腻的皮肤让老板娘手指痒痒,不过她忍着没去捏花品素的脸,这花品素什么都好,就是不能说他皮肤好,长得粉嫩什么的,一说就炸毛。 “我表哥刚高考完。”花品素连喝几口果汁后,把杯子放在柜台上。 “哎呦!这种日子让孩子考试真是受罪。”老板娘摇摇头,今天外面最高温三十七度啊。 “以后总会改的。”花品素庆幸他高考是在2003年,不要像表哥这样顶着高温考试。 “这考试都能把人考疯癫了,今天中午包厢里就有个喝得烂醉一直在喊高考的。”老板娘又给花品素的杯子倒满西瓜汁。 “这个人不会是参加高考的吧?参加高考的人怎么可能出来喝酒,下午可是有考试的。”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中午一进饭店就要了个小包厢,喝酒喝到现在还在里面喝,一边喝一边哭,嘴里说什么爸爸啊,高考啊,对不起什么的,不会是前面考砸,后面就不去考的吧?”老板娘也是猜测,这顾客一顿酒喝得时间太长,她暗示了几次让那顾客结账,不想这顾客掏了三张百元人民币放桌上让老板娘别管他。 “在哪个包厢,我去瞧瞧。”花品素来了兴致,这为考试喝酒解愁的是不是现代的范进? “诺,就楼上通道最里面那个小包厢。”老板娘嘴巴朝楼梯努了努。 花品素蹬蹬蹬跑上楼,轻轻推开小包厢的门,发现有位穿着浅蓝T恤,下身蓝白牛仔的年轻人,正头趴在放在桌子边的左手上,右手还拿着一瓶二两半小包装的白酒空瓶子在那晃动。 花品素看着桌子上一排5、6个同样的空瓶子,不由一伸舌头,这人酒量真大,桌子上的空酒瓶子加上他手中那个,眼前这人最起码已经灌下去一斤半的白酒了,小包装白酒度数很高,花品素这个身子都喝不下三两。 “爸!爸!你不要扔下我!”趴在桌子上的人嘴里咕噜着,声音带着哭腔。 花品素走到另一个方向,歪着头打量这个酒鬼。 只见趴着的这个酒鬼侧面脸部轮廓分明,看得出是剑眉高鼻,这人模样让花品素熟悉,花品素又凑近仔细打量,眼前这人不是仁爱学校的传奇人物庄锦言吗? 花品素第一眼没看出这人是谁,因为眼前这人和原来看到的庄锦言精气神截然不同,原来的庄锦言从头到脚一向是整整齐齐,整个人显得高贵俊雅,哪像现在,头发油腻凌乱像鸡窝,身上的T恤皱巴巴,远远就闻到一股汗味。 知道眼前这个酒鬼就是被自己一直嫉妒的天之骄子后,花品素不由叹了口气,庄锦言在这一个多月里人生整个翻覆,原来在学校里从来都是前呼后拥,他父亲一出事后,花品素好几次看到庄锦言都是孤零零一人行走在校园,学生们看他的目光也不再如以前那样崇拜、羡慕,而是怜悯和可怜,有的甚至是鄙视,以往不对付的校友更是阴历怪气到他面前刺上几句。花品素觉得,即使在父亲被双规后,面对各种各样异样眼光的庄锦言,从来都是高高昂着头的,庄锦言骨子里深刻着高傲。但越是高傲的人,从高处跌下来想必是越痛苦吧,所以庄锦言才会在这里买醉。 花品素看着烂醉的庄锦言摇了摇头,不管以前对他有没有好感,见到庄锦言前后落差太大的形象后,花品素心里还是很同情的,但同情归同情,他花品素又不能帮这天之骄子挽回什么,而像庄锦言这样高傲的人心底是不屑别人同情的,既然帮不上什么,就不要站这里看他的伤痛了。 “爸爸!他们都落井下石,爸爸!你为什么要自杀?你就没想下我吗?你就这么狠心让我独自呆在这世上?爸!我疼……”庄锦言带着哭音说着醉话。 走到门前的花品素停住脚步,听清庄锦言的话他也挺难受,人们从来是雪中送炭的少,锦上添花的多。等等!雪中送炭?锦上添花?花品素忽的一下转身对住还趴在桌子上喃喃自语的庄锦言。 张建俊前世因为父母离婚后各组家庭成了多余,只和年迈的奶奶相依为命,十六岁时奶奶去世,张建俊彻底孤单,那种在这世上无着落的感觉谁都没有他体会得深,如果那时谁对他伸一下手,花品素觉得,前世的张建俊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那恩情。被娘娘腔花品素高楼跳下一砸砸回十六年前后,新生的花品素尝到了梦寐以求的温暖,更在花父的言传身教下,明白好多人情世故,他总记着花父的那句话,锦上添花的人客气对待,雪中送炭的人牢记心中。比如自家水产铺子的小赵,就因为花父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伸手拉了一把,在水产铺子做事向来勤勤恳恳,对花家水产铺子的关心不比老板少到哪里,成为了花父得力的臂膀,别的蟹老板想重金挖角都挖不走,而花父对小赵也从不隐瞒生意诀窍。 重生将近一年,花品素非常确定自己是生活在和前世一模一样的空间里,如果说这空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少了张建俊的肉体和娘娘腔花品素的灵魂。 想到前世的炎华集团,花品素摸了摸下巴,既然空间轨迹一样,眼前这醉鬼以后一样会成为一方楚翘、社会名流,而现在必定是庄锦言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如果他花品素现在伸手帮这位楚翘一把,不就是雪中送炭吗?不就是以后福布斯榜富豪心底最感激的人吗?只要有点良心,以后庄锦言发达了,怎么也得感谢下他吧?花品素对发达的庄锦言感谢要求不高,只要以后花家被人欺负时,庄锦言能帮把手就行。 想通现在正是对庄锦言雪中送炭的最好时机,花品素搓了搓小手,走到庄锦言身边,憋着一口气(庄锦言一身的汗味太冲鼻子),准备把庄锦言扶回家照顾,不想他憋红了脸,也没有把庄锦言拖动半步,因为高三生的庄锦言有181厘米的身高,十四岁的花品素身高只有150厘米啊,而且还不胖,这么个矮子怎么搬得动体重一百三十斤左右的高个呢?看来雪中送炭也不是想送就能送的哦。 第13章 花品素正对烂醉如泥的庄锦言一筹莫展时,小包厢门口传来脚步声,回一回的老板娘出现在小包厢门口。老板娘见花品素上了楼半天都没有下去,怕花品素在小包厢有什么事,连忙爬上来看看。 “喝醉了?”老板娘进了门看到趴在酒桌上不动的庄锦言,眉头皱了皱,开饭店最怕碰到醉得神志不清的客人,像庄锦言这样喝多不整大动静的还好,那种疯疯癫癫,大喊大叫更让人头痛。 “一斤多白酒的空瓶子在这里,不醉才怪,他是借酒消愁了。”花品素把庄锦言左手上的白酒瓶子拿开放到旁边,酒瓶里还有半瓶白酒在里面呢。这一下午,庄锦言光喝酒没吃菜,桌上的几样菜看来都没少什么。 “这人你认识?”老板娘听花品素的话里意思,仿佛知道这醉鬼为什么喝酒。 “我们学校的。” “你认识他家吗?认识的话通知他家里人把他接回家去。” 花品素摇了摇头,庄锦言父亲已经自杀,母亲几年前病故,他的家里哪里还有人来接他。 “哎呦!那怎么办啊?要不找你学校的老师,让老师通知他家里人。”老板娘以为花品素的摇头是不知道庄锦言家在哪里。 “学校已经放假,找他的老师不一定找到,婶婶,你找个人帮我把他扶到我家去吧,再过一会就有客人来吃晚饭了,他呆这里也不是个事。”花品素没有对回一回老板娘说出庄锦言正遭遇的事情,官员双规不是名誉的事情,即使人已经自杀。 “嗯,也好,我叫厨房的小丁把他背到你家去。”老板娘想了想,同意了花品素的建议,既然已经醉了的年轻人是花品素一个学校的,对花品素来说就不是陌生人,年轻人去花家倒是一个好办法,自己饭店再过一个多小时可是又要营业,因为自己的饭店生意非常好,通常包厢是最早被客人坐满,这醉了的年轻人一直不走可是要耽误自家生意的。 小丁是回一回饭店的大厨,生得膀大腰圆,在老板娘和花品素的帮助下,倒是把181厘米的庄锦言一下就背到了背上。庄锦言扔在桌子上的三百,老板娘只收了一百二,找的一百八被花品素塞到庄锦言牛仔裤兜里。 花品素家离回一回饭店只有200多米的距离,小丁背着庄锦言,只在花家楼底歇了口气,就顺利把庄锦言背进花家,放到了花品素房间的床上。 花品朴听到门响,一看弟弟带回个浑身酒气的人进家,不由捂住鼻子,等小丁离开,花品朴才探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醉鬼。 “咦!这不是庄锦言吗?”花品朴惊疑,庄锦言是仁爱学校的传奇,男生可以不认识他,女生可没哪一个不认识,如果有女生不认识传奇,那该女生定是火星上刚移民到仁爱的。 “是啊!这家伙高考都没考!”花品素一路托着庄锦言帮小丁省把力,短短两百多米距离,蒸发的汗把他身体里的水分抽掉了一半,在回一回饭店喝的那点水果汁已经消耗干净,和花品朴说话的时候,正拿着从冰箱拿出的绿豆汤在那狂灌。 “庄锦言不是拒绝保送的,怎么不参加高考。”庄锦言的父亲双规自杀,申市老百姓并不知晓,学校里除了学校领导,其他人都不知道,当然,因为有马鑫这个小狗仔记者的存在,花品素是少数知晓这消息的人中一员。 “他爸爸前几天,嗯,八天前自杀了。”花品素算了算马鑫告诉他庄父自杀的时间,今天是庄父头七的第二天。 “啊!”花品朴捂住嘴,看向庄锦言的漂亮眼睛充满同情,仁爱学校的大部分学生都知道庄锦言的父亲被双规,但不知道庄锦言父亲已经自杀。“难怪他没有去高考。” “他在回一回饭店喝醉了,我看他可怜就先带回家。”花品素眨巴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和姐姐说出自己把这醉鬼弄回家的原因。 “真可怜,叫人怎么受得住!”花品朴光顾着对庄锦言散发同情之心,没有注意到自己弟弟有那么点心虚。 姐弟俩在卧室门口正说着话,不想本来一直比较安静的庄锦言忽然一个翻身,半个身子趴在床边,在那‘哦哇’狂吐,顿时,花品素的房间充满一股酸臭味,差点没把门口的姐弟俩熏死。 庄锦呕吐时,T恤上都弄脏,花品素力气小,拖不动庄锦言去洗手间清洗,只能先用干净毛巾把T恤上的污物擦干净,姐弟捏着鼻子把房间收拾干净,把窗户通通打开通风,房间里的那股酸味依然让水产铺子打烊回家的花父花母捂了下鼻子。 “爸爸!快来帮帮忙。”花品素一见父母回来,立即扑到花父身上撒娇,他擅自带了个麻烦回来,怕父母责怪,心里有点发虚,所以先在花父面前卖个萌,讨个好,花家的主心骨就是花父,搞定花父,其他一切不是问题。 “小宝,怎么啦,开空调还开什么窗户,家里这味道是怎么回事。”花父搂着儿子的肩询问,如今这宝贝儿子已经成了他的骄傲,初一期末考试,花品素跃居全班第二,爬上了年级第十,终于上了学校的光荣榜。 花品素和花品朴姐弟俩,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庄锦言的事情告诉了父母,引得花父花母不停唏嘘。 “小宝,我们得给这孩子洗个澡,不然这股酒味散不去。”花父到庄锦言身边看了看。 “我给去煮点醒酒汤给这孩子用,醉酒最伤身了。”花母擦了擦眼泪,刚才听到庄锦言变成孤儿,心软的花母掉了眼泪。 花品素看到父母反应,舒了口气,花父花母对庄锦言双规的父亲没什么感想,要知道,人们只要听说哪个官员被双规,脑海里第一反应就是‘贪官’。而老百姓对贪官可没有什么好感。 花品素协助花父把神志不清的庄锦言弄进了浴室,把庄锦言拖进浴缸,花品素和花父才开始扒庄锦言的衣服。花品素估摸着庄锦言昨天没洗澡,因为衣服上的味道实在难闻,酸味冲鼻。 庄锦言看年纪应该在十八、九岁,身材修长,骨骼匀称,皮肤紧致白皙。花品素托着庄锦言的头,方便自己父亲用莲蓬头给庄锦言冲头冲身子,眼睛看着庄锦言绝佳的身材,心里又有股嫉妒,为什么这身材不长到自己身上呢,要长到自己身上,他就不需要天天使劲灌牛奶,体育课拼命的上跳下窜,就为了身子强健长高,早日成为男子汉。 庄锦言的身材让花品素心里不平衡,当他眼睛瞄到庄锦言两腿间的东西时,心里的不平衡涨到了极点。庄锦言身材看起来不是那种特别雄壮魁梧,可两腿间生的那东西却相当雄壮,庄锦言现在醉了酒,那东西无反应的漂在水中,但看起来依然是很大一坨。 花父注意到儿子眼睛盯着庄锦言的性具在看,花父瞄了瞄庄锦言胯下,不由一笑,开了句黄色玩笑:“这小子不错,以后他媳妇有福了。”话说完,醒悟到自己儿子太小,大概还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十四岁的花品素可能不懂,二十八岁的张建俊却是懂的,前世虽然到死都是处男一枚,可黄话荤话听得不要太多,花父说的意思他当然明白,不过这时的花品素听到的重点不是在庄锦言的媳妇有福,他心里在嘀咕:哼!不是有句话叫中看不中用嘛,这庄锦言的东西大归大,也许就应了那句话也不一定。 庄锦言清洗的过程中又呕吐一次,抱着花父叫了两回爸爸,抱住花品素叫了一回妈妈,好在清洗干净后,庄锦言到了花品素的床上,抱住空调被就死睡过去。 庄锦言做了个梦,他梦到了自己的父母。在梦里见到父母的那一刻,庄锦言幸福得流下了眼泪,那一切都不是真的,医院刺鼻的药水,不是传来的凄厉哭声都是幻觉,母亲在他面前脸色红润,正严厉的教导他背着英语单词,而父亲依然一脸和蔼地在旁边看他的文件,不时抬头看他们母子一眼,那什么双规根本就是谣传,自己家里也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哪里是有关人员搜查过后的凌乱,自己走到哪依然是受簇拥的王子,是同龄们眼里的偶像。 庄锦言眼角淌着泪水,嘴角却向上飞扬,他不时抱抱自己爸爸,再抱抱自己妈妈,不错,这是真的,身体是热乎乎的,软软的,有着股温馨的味道,是他熟悉的家的味道,可为什么爸爸好像变胖了呢?妈妈怎么变矮小了啊? 第14章 庄锦言醒来,睁开眼有着片刻的恍惚,入目看到的都是陌生,这是哪里?庄锦言一动身体,感觉头有点发晕,两边太阳穴一抽抽的疼痛。他慢慢从床上坐起,打量自己所在的房间。 这是个二十平米不到的房间,房间装修简洁大方,东西不多,除了他身下这张中等大小的床,正对着床的窗户下有张写字台,台上整整齐齐码着些书本,另一面墙排放着一组书柜,书柜里放着些书,有几个镜框也摆放在里面,以庄景言1.8的视力,一眼就看清是仁爱学校颁发的三好生奖状和学习标兵奖状。 庄锦言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套睡衣,睡衣穿在身上虽然不紧绷,但显得有些短,手脚都露出老大一截,睡衣颜色也有点老气。身上盖的是床浅蓝色的空调被,被子上散着阵阵清香。 庄锦言就这么麻木的坐在床上,他没有思考为什么自己会到这个陌生房间,也没想过为什么自己会穿成这样,只是呆呆的看着被子上淡色的小碎花,这淡得近乎发白的蓝色小花极似父母坟前的祭花,哦!他再没有爸爸妈妈了,他们都不要他了。庄锦言想到这里,脸慢慢埋进两只手掌,只觉曾被酒精麻醉过的心脏又开始收缩疼痛。 “嗨!”卧室门被轻轻打开,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庄锦言抬头,只见一个相当漂亮的十三、四岁少年正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他。 “你醒啦!先吃点东西吧。”少年一脸微笑走到床头。这少年就是花品素,昨天花品素睡在了客房(瞧,花品素对要抱的大腿是掏心掏肺,连自己房间都让出来了),早晨六点不到就醒来,过个十几分时间,他就要来看下庄锦言有没有苏醒,一直等到九点多,听到自己房间有响声后,连忙赶过来献殷勤。 庄锦言看着这少年不出声,他心底明白自己昨天喝醉,应该是这少年家里人帮了自己,按道理他应该先表示感谢,可是这时的庄锦言浑身懒洋洋,家庭的不幸,让他连最基本的礼貌都给抛弃。 “额,我是花品素,咱们是一个学校的。”花品素对这样冷清的庄锦言有点自来熟。 庄锦言漆黑的眼睛木然的看着花品素,双唇紧抿,依然一言不发。 “我家就在回一回饭店对面,你昨天喝醉,老板娘不认得你家在哪里,不知道怎么送你回家,我在饭店看见,就让老板娘叫人背着你先送到我家来。”花品素嘴里啰哩啰嗦说着庄锦言在自己家的原因。 “谢谢!”庄锦言终于冷冷清清地说了两个字。 “你昨天中午只喝了酒,到现在什么都没吃,先吃点清淡的垫垫胃吧。”花品素对庄锦言的冷淡一点都没有介意。 “不麻烦了!”庄锦言掀开被子。 “我妈昨天就帮你做了,给你洗了澡后,你一直没醒,只好放冰箱里,刚才我刚在厨房热了一下。”花品素态度热情。 “洗澡?”庄锦言僵住,这男孩的妈妈帮他洗澡? “你昨天吐了身上和房间里到处都是,我和我爸爸就帮你洗了个澡。”花品素不是雷锋,不习惯写日记,只想通通说出来让庄锦言牢记心中。“你身上的衣服我妈已经帮你洗好凉在阳台了,你现在穿的是我爸的睡衣。” “谢谢!你爸爸妈妈呢?”庄锦言松了口气,穿上床前的拖鞋,准备去对帮助过他的人道谢。 “我爸爸妈妈都去卖鱼了,现在家里就我一人。”花父花母照例一大早就去了自家水产铺子,花品朴上午去上舞蹈课了。 “哦,那请把我的衣服拿来,我想回家去。”既然想道谢人的不在,庄锦言就想早点离开这里,如今的庄锦言只想离人堆远远的,他想一个人安静地舔伤口。 “先吃点东西吧,我妈妈昨天专门为你做的。”花品素一听庄锦言要走,心里急了,这庄锦言不像对他有多感激的样子嘛,不行,不能让这后世的福布斯富豪就这样离开,得在他心里加强印象! 庄锦言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神情真挚,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有着希翼。 自从庄锦言父亲被双规后,庄锦言看过各种各样的眼神,有幸灾乐祸,有怜悯,有不怀好意,但少年这样纯净的却没有。 看到庄锦言点头后的花品素,嘴角上扬,两眼微眯。“你去洗脸刷牙,我去帮你把粥盛了冷冷。” 花品素达到和庄锦言多交流的目的,转身屁颠屁颠去了厨房。看着花品素的背影,庄锦言心底流入了股暖流:这少年真是个纯真善良的好孩子! 在花家饭厅,庄锦言和花品素相对坐在饭桌上喝着绿豆粥,花品素已经吃过早饭,不过为了陪伴庄锦言,他还是给自己盛了小半碗。 庄锦言其实是两天没吃什么东西,在喝绿豆粥前,他并没有胃口,当不冷不热的一大碗粥喝下去后,他竟然觉得自己肚子没饱,有了食欲。 “我再帮你盛一碗。”花品素眼睛一直注意着庄锦言,见庄锦言碗里快空的时候,连忙站起帮他添满。 庄锦言两碗温热的粥下肚,整个人精气神回来了一半,脸上麻木的表情也少了点。 “你的名字是花……”庄锦言有点记不清花品素刚才自我介绍的名字。 “我叫花品素!品德的品!朴素的素!”花品素连忙把自己名字报清楚,务必要庄锦言记清恩人姓名,不然以后庄锦言忘记,想对他花品素报恩找不到人报可就不妙了。 “花品素?”庄锦言重复了下少年的名字。 “嗯,对,我还有个姐姐叫花品朴。” “品德朴素。”庄锦言觉得这少年名如其人。 “对对!”花品素眉开眼笑,花爸取名就是牛,这名字多好记啊,想忘都不容易忘! “品素!谢谢你,谢谢你的家人。”庄锦言站了起来对花品素再次道谢。 “我去给你拿衣服。”花品素明白庄锦言这是想离开。 庄锦言接过花品素从阳台拿来的衣服,进了花品素房间,带上了门在里面换衣服。花品素对着自己紧闭的房间徶了下嘴,关什么门,昨天精光光的都已经看了个遍,不就东西大了点,有什么稀奇。 庄锦言自己家因为有做家务的工作人员,他已经养成了随手关门的习惯,并不知道自己这随手一关,让门外的少年嘀咕了半天。 花母把庄锦言的衣服洗得很干净,T恤上的酒斑污迹什么的痕迹都已洗掉,散发着清香的衣服穿在身上后,庄锦言的落拓形象仿佛也已消失。 “给,你口袋里的东西。”庄锦言一出房间,花品素就把昨天从庄锦言牛仔裤兜掏出的东西递给他,昨天花母洗庄锦言的衣服时,把东西掏出来交给了儿子保管。 “谢谢!”庄景言接过花品素交给他的东西,这些东西只是皮夹和一串钥匙,庄锦言看着钥匙叹了口气。 “怎么啦?”花品素觉得庄锦言的脸上有抹苦笑。 “这钥匙我用不到几天了,我家的房子是区政府分配的,我父亲不在就得让给别人。”庄锦言说完有点后悔,自己家那点破事告诉个半大不小的少年干什么。 “这是谁这么缺德?落井下石也不要这么快吧?”花品素觉得区政府的人做得过份了,庄锦言的父亲才死几天啊,就要赶他儿子离开。 “早搬晚搬都一样,就是我一时没法把家里的东西找个地方安放,不然我哪会等到他们来通知。”庄锦言神色淡淡,人情冷暖他已尝够,区政府赶他离开已不觉得是侮辱。 “搬我家里去吧!”花品素忽然建议。 “哦,不!不麻烦了,我家里东西有点多,是我父母的遗物。”庄锦言打量花家的房子,这房子一看就是新的,面积是很大,可他家里东西要放这里,新房子里就显得非常杂乱。 “我不是说这里的家,是西区青巷子那的旧房子,那边的旧房子有九十多平米,够你放东西,而且随便你放几年。” “随便放几年?” “是啊,那边房子要留给我姐当嫁妆,我姐才高一啊,等她嫁人不是还有得等吗?”花家的旧居,依着花父本来是要卖掉换现金的,是花品素坚决反对才没卖。开玩笑,申市现在的房子简直是白菜价,现在卖掉要后悔死!花品素不能说后世房子价格会像直升机那样飙升,只能借口房子要给姐姐当嫁妆,才哄得疼儿子疼得有点另类的花父同意,花父也不等那卖旧房子的钱用,既然儿子坚决反对,花父便答应儿子不卖旧居,花父认为,旧居不卖,亏也就亏房钱放在银行的那几个利息,用几个银行利息讨儿子高兴很值得。 “我付你家房租如何?”庄锦言听了有点动心。 庄父被双规后,庄锦言想用自己的成绩为自己父亲扳回点颜面,决定拒绝保送,参加高考,不想离高考还有五天,自己父亲就在双规处自杀。失去最爱的亲人,庄锦言已经没有心思想什么考试不考试,他放弃了高考为自己父亲办了丧事,庄父的葬礼非常简单,不但身前好友为避风头没有前来,连自己舅舅那边也无人前来吊丧。他父亲的头七刚过,第二天一大早,区办公室负责人就上门通知他搬离,庄锦言气愤之下离家,不知不觉走到仁爱学校附近,等他清醒过来,意识到今天是高考最后一天后,心里又是一阵疼痛。 尝尽世态炎凉的庄锦言看到路边有家饭店就冲了进去,他要借酒消愁。现在酒醒了,他还得面对现实,家肯定是要搬的,父母的遗物不能丢失。 “说什么房租啊?我家那房子空着也空着,你把东西搬进去,还可以帮我家照看下房子的。”花品素挺挺小胸脯,现在收庄锦言的房租,以后开口叫庄锦帮忙什么的,就不太好意思开口啦,所以还是让庄锦言欠他花家的才好,欠得越多,以后还起来才越麻利嘛! “那谢谢了,我先把东西搬你家旧居去,等以后找到合适的地方我再搬走。”庄锦言一时也租不到合适的房子,他又不想让区政府认为他想赖在公家的房子,就想尽快搬出来。 “我去找钥匙!”花品素行动积极。 “等等!总要征求下你爸爸妈妈的意见吧。”庄锦言看着才150厘米的少年,忽然醒悟少年不是一家之主,自己怎么就和少年敲定借他家房子放东西这件事情呢? “你放心,我爸妈人可好啦!他们肯定会同意的。”花品素拿起自家电话拨通水产铺子,果然如花品素所说,花父听说儿子要把房子借给庄锦言放东西,一口就答应了。 庄锦言听着电话里花父洪亮的声音,非常赞同花品素对花父花母的评价,而且他还非常肯定,自己眼前这少年不但是好人,还是天使!是少了洁白双翼的天使! 第15章 花品素起了个大早,他起床时,花父花母还没有去水产铺子,看到一向喜欢睡懒觉的儿子今天竟然早起,花父不由惊讶。 “小宝,今天才五点多就不想睡了?” “爸爸,今天我要帮庄锦言搬家,早点去凉爽,晚了气温升上来就太热了。”花品素边吃着花母做的早饭,边回答父亲。 “哦,那醉酒的孩子今天要搬家啊,没大人就是可怜,要爸爸帮他叫部车吗?”前天庄锦言洗澡时老抱着他喊爸爸,花父想起这年轻人是孤独一人心里非常同情。 “不要,爸爸,昨天我已经叫了大头爸爸的车去装东西了。”花品素婉拒父亲建议,昨天庄锦言接受他的好意,决定今天一大早就搬离区政府小区大院,花品素帮庄锦言约定了大头爸爸开的三吨容量的卡车,顺便把大头和方佟都叫了一起去帮忙。大头刘国兴和方佟吃了花家一秋天和一冬天的螃蟹,现在该是他们出力的时候了。 “我家小宝做事像大人一样了!”花父摸摸儿子的头,对这个儿子满意到了极点。这一年多来,儿子越来越懂事,不但学习成绩让人耳目一新,脾气也越来越好,不再像从前,动不动就哭闹发火,和人交往也不腼腆,见到长辈一张嘴甜得要命,如今和花家水产铺子打交道的客户,有哪个不羡慕他老花的,直夸花家的两个小孩,长得标致又懂事。 花品素对自己的父亲的夸奖听得太多,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今天又听到表扬,如往常那样对自己父亲裂嘴一笑后,自顾吃自己的早饭。 花父见自己儿子面对表扬没有丝毫得意,心中对儿子又高看一层,不错,就要这样宠辱不惊,以后才成大气。花父把自己孩子YY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人材后,心情愉快的去自家铺子努力赚钱,为儿子挣家产拼搏去了。 花品素吃完早饭,听了听花品朴的房间里没有动静,也就息了叫花品朴去帮忙的念头,拿好随身物品,轻轻带上大门,到小区门口招了部的士,赶往青巷子大头刘国兴的家。昨天和大头的爸爸约好在刘家门口集合后去庄锦言住处搬东西。 花品素下车走到青巷子大头家家门口时,老远就看到大头和方佟一人手里拿着块烧饼在那啃。大头和方佟看到花品素身影出现,立即兴奋得朝花品素招手。自大头跟着方佟去了花家后,这三人经过一年时间的考验,三人的友谊得到巩固(最主要花家的螃蟹、各类水产吃多),形成了铁三角关系。 “小花来啦,大家都上车吧,趁现在太阳不高,赶紧去装东西。”大头的父亲抹着嘴巴从家里走出,去年秋天大头一到星期天就跟着花品素去水产铺子吃螃蟹,经常带着断脚的螃蟹回家,大头的爸爸吃多花家的螃蟹,心里也领花家的情,昨天花品素电话里一提到要用车,立马二话不说就推掉一桩生意答应了花品素。 花品素他们的卡车在区政府小区门卫登记后,直接开到了庄锦言家的大门口。这小区里面都是一幢幢那种旧式的楼房,每幢是一户,庄锦言住的那幢房子大门开着,听到汽车声音,庄锦言跑到了门口迎接他们。花品素发现庄锦言的眼睛微红,房子大厅堆着已经打好包的物品,花品素觉得庄锦言眼睛红肯定是在打包过程中触景生情,伤感了。 花品素没有和大头爸爸他们说起庄锦言的家事,只是告诉他们有个关系好的学长租了花家的旧居放东西,所以大头方佟都没注意到庄锦言眼睛的异样,五个人手脚麻利的把客厅的东西装到卡车上。 东西搬了一半时,小区大院外面驶进来一部黑色轿车,轿车上下来位四十左右的中年人,中年人一看到庄锦言家门口的情景,脸色明显一愣,庄锦言发现来人后,面部表情有点复杂,他放下手中东西,迎向了中年人,两人找了个远离众人的地方说了将近十几分钟的话,在这十几分钟的时间里,大部分都是中年人说话,庄锦言点头。 花品素一边搬着东西,一边观察在远处说话的两人,他直觉这中年人说的话对庄锦言很重要,难道这就是庄锦言以后的助力?花品言心里嘀咕,但对送走中年人回来继续搬东西的庄锦言却没有询问,他才不在乎这人和庄锦言什么关系,只要庄锦言记得以后承他花品素的情就好,至于庄锦言以后如何发达,那就是庄锦言自己的事情了。 大头爸爸的卡车把庄锦言的东西送到青巷子花家旧居楼下,帮着把东西搬送到楼上才离开,庄锦言要付大头爸爸油费,被大头爸爸拒绝了,开玩笑,吃了花家一百多斤螃蟹,怎么会好意思收这五十块的车钱。 大头和方佟跟庄锦言不熟,而庄锦言整个人神情显得冷清,这两个马虎惯了的少年在庄锦言面前显得有点拘束,当东西都搬进房间后,看到已经用不上他们时,就赶紧告辞离开。 花家旧居里面的东西并没有搬光,大半的家具还留在这里,原来花品素住的房间里的床还在,房间里面的空调因为制冷声音大了点,也没有拆走,庄锦言一搬进来依然可以使用,在炎热的夏天,这里倒是个合适的居住地方。 庄锦言搬来的东西,有一大半是他父母遗留下来的书籍,这些书籍把花品素原来的卧室放得满满的。花品素瞄了这些书籍几眼,发现有些书明显发黄,还是线装本的。庄锦言带来的衣物放进了这间卧室的衣柜里,其他零碎都放进储藏间。庄锦言并没有全部使用花家旧居房间,他只使用了花品素的卧室和储藏间。 旧居厨房的东西都已经搬到新居去了,庄锦言带了些锅碗瓢盆过来,在厨房做点吃的是没有问题,但厨房没有煤气,庄锦言在旧居是开不了伙的。 “我去帮你冲瓶煤气来。”花品素看看时间已经不早,快到十点了,就想先到小区冲煤气处帮庄锦言搞瓶煤气过来对付着用用。 “煤气?”庄锦言向来不问这些吃穿方面的琐事,他家一直有专人料理这些,庄锦言可以说长这么大没洗过一双袜子,没烧过一壶开水。 “你自己不开伙?” “你是说做饭要用煤气?” “对啊,你总不会一天到晚在外面吃吧?”花品素有点奇怪的看着庄锦言,难道庄锦言就没想过以后如何过日子,前世的张建俊十六岁就一人独自生活,什么事情都自己去操办。 “我还是先在外面对付着吧,有了煤气我也不会做饭。”庄锦言终于在花品素面前露出点不好意思的神态。 “你不会做饭?”花品素惊呼,前世的张建俊不说,这世的花品朴和娘娘腔花品素都早早会在厨房做点吃的,庄锦言都十九岁了,竟然连娘娘腔花品素都不如,据他了解,娘娘腔花品素十岁就会跟着姐姐在厨房搞吃的了。 庄锦言被花品素的惊呼呼红了脸,庄锦言十九岁的人生里,除了读书,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花品素眼珠一转,心里又来了道小九九:“这个夏天我帮你做饭吧。” “你?不,怎么好意思!”庄锦言推辞,承这十四的少年情太多,让他有点汗颜了。 “我也是有想法的。”花品素对着庄锦言眨巴着眼睛,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哦,什么想法?” “我想请你帮我补习功课,我想以后像你那样做全年级第一名!”花品素眼睛放着光,其实他的真实目的是想和庄锦言加深感情。 “好,这个夏天我会帮你。”庄锦言看着少年对自己毫不掩饰的崇拜,心里涌过一阵骄傲的同时,又觉得少年是自己的知音。 “谢谢学长!”花品素如今为抱大腿脸皮变厚,但也没厚到叫庄锦言哥哥什么的。 “不要叫我学长了,就叫我锦言吧。”庄锦言觉得少年虽然比自己小五岁,可在他的感觉里,花品素做事比他都显得周到老成。 “好的,我以后就叫你锦言!”花品素背在后背的手做了个‘V’字姿势,他心里在狂乐,哈,庄锦言对他流露亲近之意,说明这大腿抱得差不多了。 庄锦言在卧室收拾东西的时候,花品素先让冲煤气的小站送了瓶煤气进来,又去附近菜市场买了些菜和米回来。 花品素和花品朴姐弟俩放假在家都是自己做饭吃,前世的张建俊都做十几年的饭了,所以花品素两菜一汤做得非常麻利,四十分钟不到,一顿午饭就做好了。庄锦言除了昨天早晨在花家吃了两碗粥,回到区政府小区的住处,吃的是饼干和面包,花品素的做的午饭,三分之二让庄锦言扫进了肚子,可以说,庄锦言从听到自己父亲自杀的消息后,今天这顿是唯一一顿吃出香味的一餐饭。 花品素开始了每天早晨去旧居的帮庄锦言做饭的历程,花品朴曾想跟着弟弟一起去,被花品素拒绝了,开玩笑!那庄锦言差不多把仁爱学校女生的少女情怀一网打尽,要是花品朴跟着到旧居,和庄锦言相处时间长了,难保不会有少女思春的心思,花品素虽然想抱庄锦言大腿,他可没想过把自己姐姐给搭进去,在花品素眼里,这庄锦言条件太好,不是他姐姐的良配,有身家的富豪能万花丛中不沾花的太稀少了,花品素不想姐姐以后做怨妇。 花品素是打着找庄锦言补习的借口去的,所以每天还要老老实实让庄锦言帮着补两小时的功课,补习时间一长,花品素发觉庄锦言不亏是仁爱学校的考试状元,分析题目和解题非常快速有诀窍,花品素即使带着装装样子来补习的态度,都感觉自己获益不浅,庄锦言在帮花品素补习的同时,自己不忘学习,花品素有个感觉,庄锦言在青巷子旧居不会呆多长时间,这天之骄子,早晚要离开这里。 花品素的预感是对的,庄锦言在青巷子旧居只住到八月中旬。 第16章 那是八月初的一个傍晚,庄锦言、花品素跟大头、方佟一帮少年打完篮球后,庄锦言和花品素两人走在回花家旧居的路上。 花品素自告奋勇包了庄锦言的吃饭问题后,每天上午会骑着自行车从东区赶到青巷子为庄锦言做饭,下午庄锦言帮花品素补习两个小时的功课,到傍晚,庄锦言会跟着花品素去找小区周围的少年打一小时篮球,打完篮球,花品素才会骑上自行车回东区。在青巷子,没有区政府庄父的同事,没有仁爱学校的同学,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也没有异样的眼光看他,庄锦言感觉轻松没有压力,在花品素和小区少年们的陪伴下,心中的伤痛渐渐愈合。 “品素,要过个几年不见面,你会不会忘记我。”两人走在小区的林荫道上,庄锦言忽然这么问起花品素。 “啊?你会忘了我吗?”花品素心里一动,庄锦言这么说,是不是代表他的生活要发生变化了? “不!品素!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庄锦言停住脚步,一脸认真的看着花品素,这少年在他的人生中,就如寒冷夜晚里的一堆篝火,让他感觉到温暖。 “你不会忘记我,我难道会忘记你?”花品素歪头,现在务必表现出纯洁无暇、对施恩之人无所求的表情。 庄锦言看着花品素笑了笑,他认为花品素太小了,等几年以后,自己在他心中的记忆只会越来越淡。时间总能让人忘却好多。 “品素,我再过半个月要走了,要离开这个国家。”庄锦言告诉花品素这个昨天晚上才确定的消息。庄锦言虽然足不出小区门,但他的手机一直在使用,昨天那人的秘书通知他,事情已经办妥。 “走?离开这个国家?”花品素皱了下眉头,难道将来炎华集团的老板是海龟,要先到国外去度层金再回来创业? “嗯,是的,我将去美国纽约布法诺大学学习,手续快办好了。” “去美国?你什么时候忙这个事情的?”花品素张大嘴,他都没看到庄景言出过小区门,不想人家已经悄悄快把出国手续办好了,他奶奶的,到底是有背景的人。 “品素,不是我不告诉你,我是想得到确定消息再说。”庄锦言以为花品素一脸的不满是对自己有意见,认为自己留学是想隐瞒他,从庄父被双规后,庄锦言到处求助遭拒,庄锦言的心里就不肯轻信任何人,庄父为之自杀也要保住之人的秘书递话给他时,庄锦言也非要等消息确定,才肯对外吐露。 “去了美国,你以后会回来的吧?”花品素忧愁,他真不知道前世的炎华老总有没有留过学,如果留过还好,历史轨迹将不会变化,如果前世没去留学,今世却出国留了学,那就是他这只花蝴蝶翅膀扇了改变的,要是庄锦言就此去了美国不回来,那么他花品素这些天做的不就是无用功了? “品素!我会回来的。”庄锦言看着愁闷的少年感动,这少年对他真是情意深重,对他的离开明显不舍。 “对,你一定要回来,回来以后开公司,创大业!”听到庄锦言说以后会回国,花品素忧愁散去,满脸的笑容,不错不错,以后的大腿还是有得抱的。 “好,以后我回来开公司,创大业。”庄锦言被少年的笑容感染,微笑着重复花品素对他的期望。 庄锦言去美国的飞机票定在了八月十六号,八月十五的晚上,花品素专为庄锦言做了顿丰盛的晚餐送行,大头和方佟都前来为庄锦言践行,这两个少年,和庄锦言相处了一个多月,彼此熟悉后,两人对庄锦言的冷淡性格开始习惯,在一起相处不再显得拘束,说话开始显露本性,一顿晚饭在这两人的热闹下,倒不显冷清,庄锦言的兴致也被闹上来,跟着三个少年喝了好几瓶啤酒。 花品素酒量不大,两瓶啤酒后就摸到卧室里呼呼大睡,大头和方佟拍着鼓鼓肚子告辞离开,庄锦言酒量大,喝啤酒根本就喝不醉他,等他把桌子上的碗盆收拾到厨房洗好,把旧居收拾干净,已经半夜十一点左右。在青巷子住了一个多月,庄锦言的家务做得麻利好多。 庄景言的机票是明天上午九点多,明天一大早,庄锦言就必须爬起去赶飞机,而花品素坚持要到机场去送行,所以今天花品素是早就准备住在旧居,庄锦言洗了个澡后,推开卧室门,就看到仰着肚皮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少年。 少年的的肚子啤酒喝多,小肚子有点鼓鼓,两只不大的小手交叉着放在胸前,粉色的嘴唇微翘,整个人的睡相在庄锦言眼里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庄锦言忍不住用一只手摸了摸花品素的小肚皮,肚子上的皮肤微凉,如婴儿般细腻。花品素感觉身上有东西,一个翻身,甩开了庄锦言的那只抚摸的手,嘴里无意识的咕噜着。庄锦言轻轻一笑,把薄被盖到少年身上,自己紧贴着少年躺下,感觉到身边有个温暖,庄锦言很快进入了梦乡。 早晨五点半,庄锦言手机上调好的闹钟响了,睡在一张床上的两人立刻爬起洗脸刷牙,等两人梳洗停当,吃了用昨天剩下的饭烧的泡饭后,拎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出门去叫计程车。 “品素,我爸妈的遗物就交给你保管了。”庄锦言拎起行李,走到门口,忽然顿住脚步,表情伤感的看向花品素的卧室。 “放心,我会保管好,等你回来完整无缺的交给你。”花品素保证。 庄锦言又看了下卧室门,然后转身离开了大门走向楼梯口,他那最后一眼,是对自己父母的告别。 庄锦言的行李不多,只有一个大箱子和一个小背包,庄锦言没要花品素帮忙,小背包挎到肩上,一只手拖着大行李箱,花品素身上背着从家里带来的一只挎包,两人出了小区门招了部计程车,坐了一小时才到飞机场,到了飞机场已经八点多了。 庄锦言办好手续,行李托运好拿到登记卡后,就要进入检查口登机,他看了看一直跟在身后的少年,用手捏了捏少年的肩膀,告别的话语一句也说不出口,广播里在催促乘客上机。 “我走了!”庄锦言嘴里憋出这几个字后,转身朝检查口走去。 “等等!这个给你!”花品素一把抓住庄锦言,从挎包里拿出封牛皮信塞给他。 “什么东西?”庄锦言接过牛皮信,里面好似厚厚的一叠。 “这是五千美元,我用我的压岁钱换的,你带美国去用。”花品素为了在黑市把自己的几万人民币兑换成美元,费了好大力气。 “不,我不需要!”庄锦言愕然,他怎么可以用这少年的钱。 “拿着吧!我知道你身上没什么钱,到了美国你肯定是边打工边学习,打工打多了就会影响你学习,一影响你学习,你就会晚拿到学业证书,那样你就会晚回来。” 花品素又把钱塞进庄锦言的挎包里。“我希望你能早点回来!” 庄锦言身上没有多少钱财,庄家的积蓄在几年前为庄母看病用掉大半,庄父被双规后,银行里最大的一笔存款被冻结,据有关部门透露,在庄父的问题没有调查清楚前,庄锦言不能使用这笔存款,花品素看到庄锦言精打细算地准备行李时,就准备把自己的压岁钱拿出资助,但他又怕庄锦言不肯接受,一直到庄锦言上飞机前才塞给他。花品素想好了,如果庄锦言不肯要,他就把牛皮信封丢下就跑,让庄锦言不得不接受。 庄锦言看着固执的少年,喉咙上下滑动了几次,眼睛慢慢发红,他突然一步向前,把少年紧紧抱住,沙哑着声音说道:“谢谢!”然后松开惊呼的少年身体,两手捧住少年的脸,在少年的额头用力印上了一吻。 “我会尽快回来的!”庄锦言说完,松开双手,转身大踏步都走向检查口,再也没有回头回顾。 花品素站在检查口外,一手捂着鼻子,两眼热泪汪汪,活似被遗弃的小可怜。 哦,各位看官不要误会,那泪水不是感动出来的,是疼出来的,庄锦言被花品素的五千美金资助感动,猛然紧抱他时,花品素的鼻子一下撞到了庄锦言的胸口,硬邦邦的胸口把他鼻子撞疼,两眼止不住地疼出了眼泪。 旁边赶飞机的乘客看到兄弟送别场面,不禁都被感动,这兄弟俩真是情深意重,感情深厚!其中一位乘客上了飞机正好坐在庄锦言身边,他告诉庄锦言,他的弟弟在检查口哭得两眼通红。庄锦言红着眼,用他那1.8的视力,使劲朝候机站张望,希望能看到那瘦小的少年。 花品素好不容易等鼻疼过去,止住了泪水,擦干眼泪走出机场,仰头看着一架架起飞的飞机,心里默默念叨:今天飞美国的飞机可不许失事!那飞机上可是有老子投资的五千美元! 第17章 为了抱好庄锦言这个后世炎华集团老板的大腿,花品素整整忙碌了一个多月,等庄锦言搭飞机离开后,空闲下来的花品素忽然觉得有点无聊,心里仿佛落空了什么似的,就好像憋着劲做着什么事,劲头一过松懈下来后,浑身开始有不得劲的感觉。好在半个月后就开了学,重新回到学校后的花品素很快调整了状态,浑身劲头用在了冲击年级第一名上。 开学一个星期以后,花品素收到了庄锦言从美国邮寄来的第一封信,信里报了平安,并告诉花品素,他现在已经暂时安顿下来,因为住处是临时的,所以让花品素先不要回信,等他安顿好固定下来会再写信给他。 花品素把庄锦言的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对庄锦言龙飞凤舞的笔迹又开始了嫉妒。如今的花品素成绩可以提高,可他的字却没法练好,身子是娘娘腔花品素的身子,可芯子却是张建俊的,性格习惯都是张建俊的痕迹,字迹当然也是张建俊的字迹,那张建俊的字迹只能用凑合来形容,像庄锦言这样行云流水般的好字,花品素只觉得像他对照着练习的字帖。当然前世张建俊不是没有练过字,当初他也逐大流和班里同学一起买过庞中华字帖,只是面对一堆庞中华字帖练习纸时,只觉得这对他来说,像是花钱买罪受,有那闲情逸致在那一板一眼练字,还不如多玩会或帮大人多做点家务也比这强,就因为前世张建俊的这种不思进取思想,害得这世的花品素练字也练不成,因为张建俊的字迹在花品素的脑海已经定型,想改也改不成。 马鑫的爸爸大概在花品素的班主任那里想了办法,接下来的两年初中生涯中,马鑫一直和花品素是同桌,马鑫因为热衷于探听各种小道消息,以至使成绩在班里不上不下,但在学习狂热分子花品素的影响下,名次还是逐步提升。初二最让花品素得意的事情,是花品素身高开始抽个了,也就是说,花品素开始发育了。 花父的身高才168厘米,而花母更矮,只有156厘米高,虽然花品朴个子长到了164厘米,在女生中算是高挑了,可花品素却相当担心会因为父母的遗传,自己身高只得170厘米以下,为自己一直不怎么动弹的身高,花品素是想尽了办法,不但天天坚持灌牛奶,学校操场的单杠也天天去吊,据说吊单杠能拉伸骨骼,能让个子长高。初二开学后,当花品素发觉自己的衣服一天天变短后,真有点喜极而泣,一直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一半,终于不会成为花大郎。 九八年花家的螃蟹生意不错,这一季的螃蟹利润,如花父所期望的,赚了一百多万,而花品素初二上学期的期末考试,如愿爬上了年级第一,这成绩让花父高兴得过年买了七八千元的烟火,要在大年夜放了个痛快,并且奖励了儿子电脑一部。 九八年时的电脑显示屏是那种大屁股式的CRT屏幕,内存只有64兆,上网只能拨号上网,不但网速慢得像蜗牛,每小时八元网费贵得让人心惊胆战,那时不少用户只敢打开七八个页面缓冲好后,立刻断网来节省网费。和后世的液晶一体机比,这电脑简直可以说是傻大粗,看着倒是相当有历史感,花品素对这样历史感的老古董实在看不上眼,但就这样的老古董却要将近上万人民币才买得下来。花品素对这台古董最大的乐趣估计只有装个红警,狂造采矿车,赚钱把电击塔铺满地图。 习惯后世网络流畅的花品素,虽然不待见这部老古董,可这老古董却是花品素和庄锦言联系的好工具。 庄锦言进了美国纽约的布法诺大学后,搬了好几次家,直到圣诞节前,才跟一位来自香港攻读博士的留学生合租了处公寓,算是安定下来。在安定下来前,都是庄锦言给花品素写信,而花品素由于庄锦言住址不固定,没法回信,只得去网吧注册了个伊妹儿,和庄锦言保持联系。 那时的网吧不是很多,还是个新鲜事物,而且多为黑吧,毕竟投资个6,7万买些低配电脑开网吧的人不多,没什么人有这样的经济实力和开拓精神,不过好多网吧都是之前的游戏室升级来的,大家还是把电脑当游戏机使,往往看到网吧里一群学生大呼小叫的撸红警,真真上网的倒没几个,那时会上网也是个高端事情。花品素为了给庄景言发个伊妹儿,往往要跑出去半小时才找到个网吧,如今有了这古董电脑,两人之间的联系方便了许多,庄锦言也不必再用写信这样的原始联系方式。 除夕晚上放的烟火,花父和花品素父子俩整整放了一个小时才放结束,父子两人带着一身硫磺味回到家里,电视里央视春节晚会上,赵老师正在报倒计时,花品素一溜烟的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电脑,果然,庄锦言掐着点发的邮件已经在闪烁,庄锦言除了节日给花品素发邮件外,其他时候每隔四五天必有一封邮件说些自己的生活琐事。 庄品素邮件祝贺很简单,只有短短一句:品素!新年快乐! 花品素倒不嫌庄锦言语简洁,写多写少无所谓,这掐着点给他发邮件,显露了庄锦言对他的重视和心意。 花品素知道庄锦言肯定在地球的另一头等他回音,连忙匆匆打了几字:锦言!你的新年也要快乐! 庄锦言等到花品素的回音,嘴角翘起,真是心目中的天使,知道他对过年过节这种亲人团聚的节日有感触,就要求他也要快乐。 庄锦言初到布法诺时,人生地不熟,刚开始和自己国家的一对情侣租住在一起,以为都是同胞总可以互相帮助照应一下,不想住了一个月后,发现这对情侣不但在电费分摊上做手脚,连电话费也做手脚,庄锦言和国内亲戚都断了往来,跟花品素也是写信发邮件联系,电话是很少使用,这对情侣在分摊电话费的时候,却要庄锦言付出一大半的费用。庄锦言拿着费用单子当场就拒绝了,毫不留情的指出了这对情侣的贪婪,撕破脸皮后,庄锦言第二天就搬了新住处。其后庄锦言和一位拉美留学生合租过,受不了这拉美留学生热闹的夜生活又搬了两次家,直到碰到港城来的查文,这才稳定下来。 查文是个性格开朗大方的中英混血儿,和庄锦言相处合拍,两人很合得来,租住的地方离学校不算太远,到这时,庄锦言才算度过了他在美国求学最困难的时期,也就是大陆留学生们所说的磨合期。 布法诺大学靠近尼亚加拉瀑布,受附近伊利湖和安大略湖的影响,一年中有6个月都下着雪,庄锦言学习很刻苦,白天上课,晚上打工,因为布法诺夜晚太寒冷,庄锦言不得不花了一千多美元买了辆二手车代步,花品素塞给庄锦言的五千美元,帮了他好大的忙,最起码庄锦言初来乍道时,不用像别的大陆留学生那样,经济拮据到刻不容缓的要你去打工维持生活。 庄锦言走出学校电脑室,抬头仰望布法诺的天空,对地球另一边那位少年,心中充满感激之情。 “庄!今天晚上有同乡新春联谊会,一起去吧!”这是位来自广州的二十岁女生,她是庄锦言同系同学,自见过庄锦言后,就对庄锦言很有好感,总是找机会和庄锦言相处。 “不,我今天晚上有事,没时间去。”庄锦言礼貌的拒绝了,晚上的时间已经被他安排成学习编写程序,他记得少年在机场一脸期望,要自己早日学成回国,庄锦言把自己的一切时间都投入到了学业上去,那些风花雪月,不在他的日程时间表上。 第18章 日子如水般缓慢而平静的流淌过去,花品素的个子在一天天的增高,衣服及裤子的更新频率相当的快,上衣还好点,裤子是最多穿一个多月就短了,对花品素长身体消耗衣服的这点钱,花家父母都不看在眼里,随着天朝经济的高速发展,花家的水产生意也越来越红火。而远在美国的庄锦言和花品素间的邮件联系也成了吃饭睡觉般的存在。 二零零零年,花品素以仁爱学校初中全年级第二名的成绩升入了高中,花品朴则参加了黑色七月的高考。 花品朴容貌好,身材苗条,出色的外表招来众多的追求者,不过因为身边总是跟着眼神凶狠的弟弟,想跟花品朴搭讪的一律铩羽而归。花父花母非常疼爱儿女,可对儿女的感情问题要求很严,多次强调不希望孩子在中学时代谈恋爱,希望他们进了大学之后再谈感情问题。花品朴本身非常听父母的话,再加上和弟弟在一个学校读书,有弟弟张牙舞爪的保护和隔离,对花品朴有心思的男生,基本没什么机会和意中人搭上话,没有接触,也就谈不上发展感情。当然,有的男生绕过花品素这个守护神,偷放示爱的情书到花品朴书桌是再所难免!这些偷偷塞进她课桌的情书,最后的下场是扔进家里一个专放情书的蛇皮袋里,等积累到一满袋,废纸收购站是它们最好的归宿!所以花品朴虽然被称为仁爱学校的校花,直到高中毕业在感情上面都是空白。 花父和花母舍不得女儿离开自己太远,花品朴填写志愿时,填的都是本市和周围城市的大学,结果被申市的一所师范学校录取。 花品朴考上大学这年是十九岁,申城这地方对二十岁生日很看重,基本都是要大庆,要宴请所有亲朋好友。花品朴的生日本来是四月份,为了让亲朋好友都能有空参加,花品朴的二十周岁生日庆宴提前到了正月里举办。 花父把女儿的二十周岁生日放在春节假期举办,最主要还是为了自己远在北方的弟弟。花品素的叔叔当兵退伍转业在了北方城市,在那里结婚生女,花品素的爷爷奶奶还活着时,花品素的叔叔还能有探亲假回申市探亲,花品素的爷爷奶奶都去世后,花品素的叔叔除了春节就没有长假,再加上来回一趟的路费很多,花品素的叔叔已经有4年没有回申市,本来花品朴考上师范大学时,花品素的叔叔想回申市为侄女庆贺,可准备动身时,花品素的堂妹花品婕突然生病,行程又被耽搁,这次花品朴的二十岁生日,他是无论如何都要来参加的。 花品素的叔叔一家三口在除夕上午就乘飞机赶回了申市,去机场迎接小叔一家的是花品朴姐弟俩,在机场的花品素微微有点紧张,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见小叔一家。重生的花品素不认得自己的亲叔叔一家,但有花品朴在旁,花品素心里还是有底的,自己只要跟在花品朴后面行动就不怕接错人。 看到花品朴朝着通道过来的一家三口直招手时,花品素知道自己小叔一家就在眼前了。 见到自己叔叔的一刹那,花品素明白了,明白为什么自己和姐姐长得不像父母,亲戚朋友却一点议论都没有的原因。花品朴姐弟俩的容貌像极了花小叔,而堂妹花品婕反倒不如堂姐堂哥长得像父亲。这大概是花家老二遗传了祖辈的优良基因,花家姐弟也是隔代遗传,堂妹花品婕却是像自己母亲多点,这花家的好基因没能吸收多少。 花品素一看到自己叔叔就喜欢上了,小叔身高有177厘米,因为当过兵,走路英姿飒爽、步伐稳健,小叔那张和花家姐弟相似的脸,看起来一点都不娘,相反有种气宇轩昂。 “这是品素?”花小叔的拍着花品素肩膀,一脸满意。“不错,已经成大小伙了。” 花品素得亲叔叔赞扬很高兴,他现在身高已经快174厘米,看到自己亲叔叔的身高后,花品素对自己身高长到180厘米又充满了希望,他觉得花小叔长身体的时候,营养缺乏都能长到177厘米,而他自己如今又是牛奶,又是各种补钙,条件比起小叔要好几十倍,想来比小叔高个区区三厘米总没问题吧。跟在花小叔身后的花品素,看着自己叔叔修长的身材,幸福的YY着,可惜YY总归是YY,花品素长到骨骨骺线愈合了,也没有超过175厘米。 花品素的婶婶长得不是多漂亮,但人很温柔,花品素曾听花母和小姨说起小叔的婚姻,据说婶婶是对花小叔一见钟情后,主动追求小叔,和小叔确定关系后,为了让花小叔转业有个好工作,更是四处奔走,帮花小叔的工作落实在了民政局。花母和妹妹八卦时,认为小叔为人固执,不容易变通,能在民政局这个安逸的单位,全亏了弟媳。 堂妹花品婕没有取到父母的优点,却也是个很可爱的女孩,特别一笑时,脸上有两个小酒窝,为这十一岁的小姑娘加了几分可人。花品婕四年前跟着父亲来过申市,对自己的堂姐堂哥还有印象,一见到堂兄姐,立即上前拉住手唧唧喳喳起来,有时血缘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它让你的亲人们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消除了生疏。 2001年的除夕夜,花家兄弟俩全家终于团聚在一起共度了新年,这个除夕守岁对于花品素是最热闹的一年,到了晚上十二点燃放烟火爆竹迎新年时,是花家三个男丁一起燃放。 放完烟火爆竹,花家女眷都去睡觉了,花品素也急急忙忙回卧室给庄锦言发邮件去了。花父和花小叔两人开了瓶茅台,坐在小客厅里一边喝酒,一边说话,兄弟俩四年没见,有很多话要说。 “哥,如今生意还好吧?”花小叔四年前知道自己哥哥做水产生意做得很不错,收入比上班的公务员什么都强。 “不错,这几年螃蟹批发赚的是大头,今年赚得最多,有一百六十几万。”花父在外人面前向来不说自家生意如何,对自己老婆那边的兄弟姐妹说话也有很大保留,但对自己这个弟弟,花父却忍不住要告诉,他们兄弟间感情非常的好。 “啊!这么多?”花小叔眼睛睁得老大。 “哥这几年赚的钱,基本都去买了店铺。” “怎么都买了店面?”花小叔觉得哥哥把钱全部变成固定资产,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你侄子要买的。”花父说起儿子,又开始眉飞色舞,如果是水产铺子里的员工,或是花家水产的客户在,就知道花父又要开始吹嘘自己儿子了。 “哥,你怎么听个孩子说话呢!”花小叔皱眉,他从前就对自己哥哥溺爱孩子的行为有看法。 “嘿!你不知道,咱们家小宝别提多聪明了。” “小宝聪明?”花小叔只记得四年前女儿无意中翻出花品素的小学成绩单,成绩单上各科成绩有一半的红。 “男孩子小时候皮,不注意学习,长大收心一认真,那成绩就上去了,小宝是仁爱学校全年级第二名的成绩考进的高中。”花父说完,嘴巴裂到耳朵边。 “真不错啊!小宝够聪明的。”花小叔很吃惊,他对于自己哥哥说花品素小时候顽皮是不认同的,他觉得自己侄子小时候不像男孩,更像个女孩。 “小宝两年前就要我买店铺,他说了,经济一发展,人们生活要求一提高,首先想改善的就是衣食住行,而咱们天朝人,最注重的又是置房子,小宝说,以后的房子肯定会涨价,所以让我把钱全投资到房子上去。你别说,前两年买的店铺现在已经涨了一半价了。”申市是大城市,房价涨得非常快。 “小宝才多大啊?就这么有经济头脑!”花小叔觉得自己侄子说得在道理在,他在北方的那所城市,今年年底,房价也涨了点。 “弟啊,我也给你在申市买了间店铺,以后就当我送给品婕的嫁妆吧。”花父从口袋掏出几张发票给弟弟。 “哥,不行,这钱是你辛苦赚来的,你留着以后防老,你可是没劳保的。”花小叔不肯接受哥哥的赠与。他自认为自己工作稳定,旱涝保收,不像哥哥做生意的,有盈利和亏损两方面。 “弟啊!想当初咱们老爹正常退休就是你接班的份,结果你硬要咱爹提前退了让我去接班,好让我躲避下乡,如今哥哥有点钱,帮侄女置点东西总是应该的,花家可就咱们兄弟俩。”花父永远记得自己小弟哭着要老爹提前退休的情景,做弟弟不肯自己哥哥去乡下受苦,宁愿让出自己以后的铁饭碗。 “兄弟之间讲这个干什么。”花小叔被哥哥说得有点不好意思。 “对啊!兄弟之间是不需要多讲什么,所以你把侄女的嫁妆收下!”花父把发票推给弟弟。 “那谢谢哥了!”花小叔和兄长说到这个份上,就不好再推脱了,只得收起哥哥的好意。 花小叔一边和哥哥继续唠着家常,一边想着自己的侄子,四年不见,他觉得自己侄子性格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得。 花小叔嘴里简直像变了个人的侄子,正和地球另一面的庄锦言在发邮件。 【锦言!除夕我小叔一家都来申市过年了,我小叔长得可英俊啦!我以后也会长得像我叔那样。】花品素的意思是他长成男子汉是有希望了。 庄锦言的刻苦努力有了成果,学分去年就已经修满,已经拿到学业证书,他没有回国是在大学继续进修,国外的先进知识,他还没有吸收够。 庄锦言的邮件过了十几分钟发了回来。 【品素在我眼里是最英俊!】 花品素等到庄锦言的肯定,心花怒放,瞧,连庄锦言这样优秀的人都对他肯定,娘娘腔这个词,对于他来说,将成为一去不复返的记忆。 第19章 花品朴的生日办得非常隆重,花家在申市最豪华的酒店开了十六桌酒席,只要和花家有来往的亲戚好友全部请到,精心打扮了一番的二十岁寿星,让很多熟悉了她容貌的亲戚都惊叹,那天的花品朴在众人眼里,如仙女般的存在。 花小叔一家直到正月初六才依依不舍地告别大哥一家,乘飞机离开申市,花小叔的机关单位初七就得先到单位拜年,初八正式上班。坐在飞机上的花小叔,把哥哥送的店铺付款收据发票给了妻子,花小婶接过来一看付款金额,手都抖了下,这发票上的数目,以她和花小叔目前的工资,不吃不喝十年都存不下来,不想一个卖鱼的大伯,送弟弟一送就是这么一大手笔,感慨做生意可以富得冒油的同时,对大伯这人更增好感。 “大伯人真不错,人缘是顶呱呱的好。”花小婶小心放好发票。 “是的,我哥哥这人对谁都没坏心,对我嫂子那边的兄弟姐妹也好得没话说。” “嗯,看出来了,品朴过生日时,亲戚们都很热情。”花小婶在大伯家的一个星期,感受到的是花家亲朋好友中的一片融洽。 “我的两个侄子侄女也都非常出色。”花小叔眼里有着骄傲。 “咱们品婕就不好吗?”花小婶赞同丈夫的话,但对自己女儿没得丈夫赞扬有点不服气,在做母亲的眼里,自己孩子总是最好的。 “好,当然好,花家后代怎么会不好!”花小叔被妻子吃醋的样子逗笑了,喉咙里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这一年的春节探亲,花小叔心情非常愉快舒畅。 春节过了,花品素步入了高一下学期,也就是在这一年的五月,申市西区青巷子正式开始动迁。五月一号的劳动节,花品素专门去了趟青巷子,看到青巷子里的居民已经搬走一半,原来热闹的巷子里一下子显得非常寂寥,花品素在方佟的陪伴下,走到了前世张建俊和奶奶居住的小屋,从破了玻璃的窗户看进去,三间面积不大的小屋里面空空荡荡的,里面的东西早已搬走,花品素盯着屋子里空地上遗留的一个陀螺,心里百般滋味,前世小时候经常玩的陀螺和空地上的是一模一样。重生已经快四年,前世张建俊的人生轨迹在他的脑海里仿佛是梦般存在,看到这个陀螺,花品素再次确定前世不是梦,是真实经历过的。 “拆迁好啊!拆迁可以换新房子,这低矮的旧房子住腻了!夏天闷热得要死,冬天又冷得要命。”方佟手里举着冰淇淋在舔,方佟和大头都比花品素大一岁,方佟是八岁上的的小学,如今的身高也有1米73,皮肤不像小时候那样黑,身材也不是小时候那样胖,他的个子和花品素差不多高,但骨架比花品素粗,人显得有点粗壮,这样身材看起来倒好似比花品素高好多。方佟外表变化很大,性子爱好却没变,依然做事笃定,神情悠然,嘴巴很馋。 “你们家房子选好地方了吗?”青巷子动迁的居民有好几处地方可以选择。方佟家是青巷子第二批动迁户。 “我爸爸说我在五中念书,房子当然是选在离五中近的地方。”方佟不知道怎么想的,考高中时没填青巷子附近的高中,反而填到花家新居附近的五中去了。 “房子选在五中附近,你爸爸来这边菜市场上班路就远了。”方佟的父亲一直在青巷子附近的一个菜市场做管理员。 方佟沉默了一会。“以后我会孝顺我爸爸的。” 花品素奇怪的看了方佟一眼,方佟的语气好似对不住自己父亲一样。 “花品素!方佟!”大头刘国兴骑着自行车从巷子另一头骑过来,车后座绑放着好多东西。 “大头,你这是去哪里?”花品素已经很久没见到大头了,大头和方佟同年,却比方佟早一年进了小学,大头成绩不好,初中考进的是职业高中,进了职高后,大头碰不到进五中的方佟,去花家的次数也就少了。 “这里的房子马上要拆了,房子还有些零碎东西,我爸爸让我用自行车带到新房子里去。”大头见到好友很高兴,他家是最早动迁的一批,新房子已经拿到手。 “哪天开始拆?”花品素抚摸着小屋前的那棵据树,心里感慨万千。 前世青巷子拆迁前,张建俊被自己父亲接到他的新家,青巷子的房子拆迁费也都归了他父亲,等到张建俊高二放暑假回到青巷子,看到的是一片废墟。张建俊和父亲的新家成员处得格格不入,继母言语挑三嫌四,张建俊一气之下,高三也不念了,只身一人到社会上打工养活自己,前世的张建俊打过十几份工,干过七八种工种。 “劳动节过后就拆!”大头指了指旁边房子上贴的公告。 “哎,就这么拆了。”花品素看着幽静的巷子,叹了口气。 “你还可惜啊,我们可巴不得拆掉呢,这地方住够了。”大头对青巷子拆迁的态度和方佟是一样的,他们都腻了这从小长大的破地方。 “哦,我没可惜。”花品素一笑,他留恋的只是前世奶奶对他温暖的记忆,这房子拆掉后,不过是把他温暖的记忆也拆除。 整个青巷子,大概就花品素这个穿越品种有留恋情怀,其他青巷子的居民都是喜气洋洋,低矮的瓦房,换套明亮舒适的高楼套房,是人人选择的事,那时人们要求非常简单,动迁工作也非常好做。 花品素在劳动节那天告别了旧时记忆,第二天喝了花家水产铺子员工小赵的喜酒,小赵的喜酒不是结婚酒,而是喜得千金的百日酒。小赵在去年国庆节才和比他小两岁的青梅竹马领到结婚证,结束了长达十一年的爱情长跑,走进婚姻的殿堂。花父被请去做了证婚人,小赵在婚礼上感谢的人中,花父排了第一,没有花父,他的婚姻将更艰难,弄不好他和自己的青梅竹马是有缘无份。 说起小赵的婚姻,花品素认为,那也是可以写篇小说了。小赵和老婆小雪是近邻,小雪比小赵小两岁,在小雪十七岁时,两人就眉来眼去有了情意,那时他们年龄太小,加上小雪的父母比较势力脾气固执,这对竹马只是偷偷摸摸来往,小赵二十岁因为偷自行车进了班房,到二十二岁刑满释放回来后,小雪对小赵依然一往情深,没有嫌弃小赵坐过牢,可是这对年轻人的感情让小雪父母知晓后,小雪父母跳脚了,女儿怎么可以嫁给一个没有工作,有过前科的小偷? 他们先是要求女儿和小赵断绝关系,在小雪不肯听从后,夫妻俩跑到小赵家大闹一场,说话难听之极,引得周围街坊全去看热闹,老赵是非常要面子,给小雪父母这么撒泼一闹,气得差点进了医院,在那种情况下,赵家即使看小雪再好,也不想儿子娶回来做媳妇。 那时的情况看来,这对小情侣如果不想各自父母气死,就只有分手一途,这对情侣也如双方家长的期望,两人断了恋情,不再见面。当时双方父母都松了口气,以为结怨的两家可以从此不相往来,可让这两对父母目瞪口呆是,小雪直到二十八岁都不肯嫁人,小赵到了三十岁也不肯相亲。 看到女儿成了大龄青年,小雪的父母态度软了下来,松口只要女儿自己看上的,他们就不反对,松口后的第二天,小赵请了花父上门提亲,小雪父母在得知提亲的是小赵后,那个郁闷别提有多大了,郁闷归郁闷,女儿年龄已经很大,不敢再拖,再加上小赵在花家水产铺子工作,花父每年给的红包有三万多,加上一万多的工资,收入相对不错,婚房也已经买下,小雪的父母就这么憋着一口气答应了女儿的婚事。 小赵和小雪女儿的百日酒席上,两个家庭相处其乐融融,一点也看不出当初双方父母的要死要活。花品素对腼腆害羞的小雪更是佩服万分,都说八年用来抗战,这小雪是八年非暴力不合作!印度阿三的办法原来也可以用在婚姻抗争上啊! 第20章 2002年的二月份,也就是天朝的除夕夜,美国纽约布法罗的一间公寓里,港城留学生查文正在挑选礼服,他穿好礼服,对着镜子左右打量了下,觉得自己已经收拾得很完美,方才吹着口哨走出卧室门。 “嗨!庄,又在等你的小朋友给你发邮件吗?”查文步出卧室,就见庄锦言坐在客厅收看华语台转播的春节晚会。 “嗯,是的,查文!你今天真帅,爱丽丝看到你一定会对你动心。”庄锦言回过头来扫了眼花孔雀似的室友,查文今天打扮这么隆重,看来是想泡上来自东南亚,名叫爱丽丝的丰满华裔女孩。查文追求爱丽丝已经追求了将近一个月了。 “哈哈!我也觉得自己帅得很,今天爱丽丝一定会答应我的邀请,和我共度良宵。”查文自信非常。 “哦,朋友!祝你好运!”庄锦言忍着笑目送查文离开公寓,他对查文的这段恋情没看好,其实是对查文的每段恋情都不太看好。 庄锦言自1998年到了美国布法罗大学后,总是因为各种原因和同租室友有矛盾,搬了几次家后,遇到性格开朗大方的查文,庄锦言的搬家才告了段落,两人合租在一起已经三年多,彼此的友谊也越来越深。查文是在港城出生,港城长大的中英混血儿,一头栗色头发,脸上分布着些雀斑,个子不高,有点肥胖,人很浪漫,一直不停的追寻爱情,因为自身外表不具备,他的爱情总会半路夭折,不过查文非常能自我修复,受到挫折后马上就会重拾信心,抛开创伤去追寻下一段感情,庄锦言觉得查文就像那打不死的小强,只要地球不毁,查文的浪漫就不会破灭。 庄锦言花了三年不到的时间就拿到大学学业证书,接下来他在布法罗继续读研。美国的IT非常的火,天朝国内的计算机教育和这里的高校相比,仿佛是小学生和大学生的区别,而庄锦言没有在国内读大学,直接在美攻读计算机,反而让他走了捷径,庄锦言现在在计算机方面的水平,在国内已经算得上是佼佼者,庄锦言对自己的成绩没有满足,他的目光看向的是世界水平,他要自己成为世界IT软件里佼佼者。在美国,很多读研的留学生都是一边读研,一边实习,庄锦言也不例外,各方面都优异的他被一家大公司的信息研究所接受,成为那所研究生的实习员工。 庄锦言看了看时间,再过一个多小时,地球的另一面就要进入新年倒计时了,他的天使就要和他的父亲去小区空地燃放烟火。庄锦言本来今年是想回国去过新年的,但由于实习的公司信息技术研究所让庄锦言参加一份金融软件开发,庄锦言的回国行程就此给耽搁。 庄锦言看了看时间,把自己的手提电脑打开,显示屏幕上是花品素的一张近照,这是去年庄锦言硬跟花品素磨来的。花品素觉得自己个子还没有长好,不肯照相留下不完美的画面,庄锦言电脑里的照片是在姐姐花品朴二十岁生日上拍的,花品素为了不让庄锦言觉得他个子矮,有意选了张半身近照发了过来,庄锦言把这张照片做了手提电脑屏幕桌面。一打开电脑,屏幕上的花品素,正抿着嘴对他微笑,画面清晰,微眯的狭长双目上的睫毛都看得非常清楚。 庄锦言每次打开手提,都要对着屏幕上的少年画面发一会呆,四年过去,少年五官逐渐开,脸部上的女性化逐渐减弱,这精致的五官曾让查文着迷,以为是位佳人,当知道这有着精致五官的佳人是位男性后,查文叹着气惋惜了好几天,怨恨老天暴殄天物,让男人长得如美女一般,硬生生让他少了段罗曼蒂克的爱情际遇。 2002年庄锦言和花品素如往年那样互发邮件祝贺新年时,他并不知道,这是他们两人最后一次通过网络共度新春,庄锦言甚至在一年以后,将和花品素彻底失去联系。 花品素如今在仁爱学校,也是非常出风头的一位学生,虽然风头不如庄锦言在学校的那么大,但花品素不错的成绩,不错的长相(谁说他娘就拿眼睛瞪谁),不怎么矮的身高(好歹已经超出174厘米),不错的家境(卖鱼的孩子也穿名牌),这么多不错,综合起来就是相当不错了,按道理这么不错条件的高中生,在情窦初开的少女眼里,总会是个不错的恋爱对象吧?可奇怪的是,花品素从来没收到一位女生的求爱信,也没有哪个女生对他表白过爱意,花品素失落的同时,心里安慰自己,虽然情场不得意,但整个仁爱学校的男生和女生,对他都非常友好,娘娘腔花品素被排挤的场面再也没有出现过,他总是比娘娘腔的花品素强。 花品素自我安慰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到,前世娘娘腔花品素搬家后,张建俊再也没有见过花品素,也没有听到过花品素的消息,也就是说,前世的张建俊对娘娘腔花品素的了解,止于1997年花家从青巷子搬走。 2002那年的夏天,花品素的高二成绩依然上了年级前十的光荣榜,小时候的冤家对头及好朋友大头刘国兴职校毕业,去驾校学开车准备做驾驶员,算是继承父业了。在五中的方佟,因为家已经搬到五中附近,和花家的距离近了,自放了暑假后,基本天天要到花家拜访。花品素的姐姐也是大二结束,马上要成大三生,容貌姣好的花品朴,在师范学校有着大把的追求者,不过花品朴好像还没有中意的人选,男朋友一职一直是空缺着。 花品素记得那是一个比较闷热的夏天,吃过午饭后,他在卧室玩着电脑游戏,方品朴和方佟在客厅看着电视。方佟这个馋鬼又跑到花家蹭吃蹭喝。方佟的父亲在青巷子菜市场做收费的管理员,嫌来回路程太长,中午都是在菜市场办公室对付一顿午饭,方佟的妈妈上班中午也不回家,一个人在家的方佟索性常驻在花家混一顿中午饭。花品素习惯了方佟的蹭吃行为,他不会和方佟斤斤计较,但使唤起方佟来也毫不手软,方佟为了顿午餐,天天得帮花品素拖地、洗菜。 客厅电话响时,花品素打游戏正打得紧张,花品朴接了电话外出他都不知道,等到他口渴出来倒茶,发现客厅只有方佟一人对着电视。 “方佟?我姐姐呢?” “你姐姐被同学约出去了。”方佟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男的女的?”花品素倒了杯果汁,边喝边问。 “有男有女,好像是一位女同学过生日,请你姐姐去吃晚饭。” “这么早就去吃晚饭?”花品素看了看窗户外的太阳,现在才下午四点左右。 “你姐姐是去商店买生日礼物,她走的时候可跟你说的啊!” “啊!我戴了耳机在玩游戏,没注意!”花品素抓了抓头,他玩游戏太入迷了。 花品朴在晚上八点多,曾往家里打过一个电话,在电话里和花父请了假,女同学的生日宴席结束后,帮她庆生的九个同学要去KTV唱歌,所以她要晚一些时候回家。花品朴一直是个乖乖女,难得的一次请假,花父当然答应,只叮嘱女儿注意安全。 花品素是被半夜的暴雨惊醒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心神不宁,总觉得气闷难受,他起身下床走出卧室,发现姐姐花品朴的房间还是开着的,花品朴的床上也空空荡荡,那天夜里,花品朴没有回家。 第21章 花品素站在姐姐花品朴的卧室门前发愣,窗外的闪电亮得让他把姐姐房间里面的物品看得清清楚楚,那张整齐空荡的床铺让花品素心头发悸。 “丫头?”听到客厅有动静,花父起床出来探看,女儿半夜还没有回家,做父亲的睡不好觉。“是小宝啊,你姐姐还没有回来吗?” 花父开了客厅的照明,发现站在女儿卧室前的是自己的宝贝儿子。 “爸爸,现在已经快一点了,姐姐没回家是不是给大雨堵在KTV了?”花品素压制心底的悸动,设想花品朴没有回家的原因。客厅墙壁上的电子时针快指向凌晨一点了。 “你打个电话给你姐姐,问下到底是什么情况,要打不到计程车回家的话,爸爸开车去接她。”花爸一边吩咐儿子,一边坐到沙发上。花父和花母每天一大早要出摊,晚上一般在十点前就睡觉了,今天女儿没回家,花父睡得不安稳,一直迷迷糊糊的,现在被儿子在客厅弄出的声音惊动,他的头有点发晕。 仁爱学校禁止学生使用手机,花品素遵守校规,一直没有购置手机,他听了父亲的吩咐,连忙用家中电话拨通花品朴的手机。 花品朴的手机打通了,可是连续拨通了两次,手机铃声响到结束也没有人接听。 “怎么啦?你姐姐不接电话?”坐在沙发上的花父盯着儿子动作,神情开始严肃起来。 “我打下她的同学。”花品朴两次没接电话,花品素猜姐姐还在K歌,没有听到手机铃声,在KTV音响很大的,手机放包里还真听不到声音。 花品朴的同学下午曾打过电话到花家,花家使用的座机有来电显示服务,花品素翻到下午打进来的那个手机号码,回拨了过去。 “喂!谁啊?”手机响了很久才有人接通,那头的少女声音带着鼻音,一副好梦被打扰的语气。 “你好!我是花品朴的弟弟,我想问下,我姐姐唱歌结束了没有?”花品素心头有种不妙的感觉。 “啊?我们唱歌唱到十一点就离开了啊!”花品朴女同学的声音开始清醒。 “那我姐姐怎么还没有回来?”花品素声音不自觉得高起来。 “我想想,唱歌结束我们几个人一起出来打车的,品朴是最后几个打到车走的。”花品朴的女同学回忆,她记得先走完两批人后,最后剩下四个人,一个男生,还有昨天的寿星,花品朴和她。“嗯,对,品朴是在我们三个人前面走的。” 花品朴的女同学和最后剩下的二人回家方向一致,他们是搭的同一部计程车。 “你看到我女儿上车没有?”花父已经从沙发上移到儿子身边,听到女儿同学的述说,心底着急,十一点就离开KTV,那计程车推着走也要推到家了,为什么自己女儿还没有回到家呢? “哦,伯伯,让我想想。”生日聚会上,这群庆生的大学生都喝了不少酒,作为寿星,给灌得酒更多,最后留下的四人中,那个男生是寿星的男朋友,当时寿星出了KTV歌厅,被风一吹,有呕吐的样子,寿星的男朋友扶着女朋友蹲到路边,自己好像送了餐巾纸过去,等她回过头,只看到一部车驶离,她真没有亲眼看到花品朴上车。 花父放下电话,脸色非常不好,他回到卧室开始穿衣服,他得去把女儿找回家。 “爸爸,我和你一起去。”花品素脱了睡衣,套上T恤和长裤。 花母也已经被惊醒,她本来也要跟丈夫一起出去寻找,花父制止了。 “你在家等着,也许丫头会回家,或者会有电话打过来。” “那你们当心点。”花母一向都听丈夫的主张,所以她虽然已经急红眼,也乖乖呆在家里。 花父带着儿子开着他前年刚买的新双排座货车驶向女儿唱歌的KTV歌厅,晚上的暴雨已经过去,但这父子俩心中的暴雨却才刚刚开始。 到了歌厅门口,花品朴的女同学小敏在她父亲的陪伴下,已经等在那了,小敏看到花家父子从车上下来,急忙跑到他们面前。 “伯伯,我已经给参加生日庆生宴的同学都打过电话,品朴没有和他们联系。”小敏非常懊恼,为什么那时不多注意点,多注意了,花品素坐的计程车是什么牌照记一下,按车牌号码总可以找到的哥。这女生懊恼的同时,心里还害怕,当时她酒有点多,都没看清自己同学坐的是什么车,以至于是不是计程车她都不确定。 花父沉着脸点了点头,他在歌厅门口四处张望,发现歌厅大门口有个探头。 歌厅里陆续走出K完歌的客人,KTV打烊的时间非常晚,只要没打烊,歌厅就应该有主管在。花父和花品素、小敏,小敏的父亲四人进到歌厅里面,找到了歌厅负责人,说明了情况,请求调看歌厅门口的监视录像。 歌厅负责人听了经过,连忙让人把门口的那段录像取来,让花父他们查看。只要人不是在歌厅里面失踪,歌厅就不需要承担什么责任,那录像也是种证明。 录像画面不是很清晰,十一点刚过,昨天参加庆生宴的九个大学生一起走出歌厅大门,两部计程车分两批载走五个人,剩下的四人走了探头范围以外等车,花品朴就是其中一个,大概过了几分钟,昨天的寿星在男朋友的搀扶下又进到歌厅探头范围内,蹲在路边呕吐,小敏走过来递了几张餐巾纸,探头只拍到小敏的半个身子,而在探头拍摄范围外的花品朴没有进入画面。 “你回过身就没看到品朴?”花父询问小敏,小敏背对着花品朴的方向大概有三分钟时间,自己的女儿就是那段时间消失的。 “是的,”小敏点点头,他们四人中,花品朴回家的路程跟他们不在一个方向,接下来的打算就是要先送花品朴上计程车回家。 “会不会你家女儿酒也喝多,上了计程车就醉过去啊?”小敏的父亲对着花父猜想,他刚才看到画面中的那群大学生,其中有一半是明显酒多。 “品朴喝得最少。”小敏摇头,她自己倒是喝得昏头昏脑。 “你回过头看到有车子驶离了吗?会不会你同学坐了熟人的车离开?”歌厅负责人问小敏,刚才画面中除了计程车,还有三部桥车先后经过。 “画面倒过来看看。”花品素眼睛一亮,也许姐姐上了熟人的车也不一定。 画面倒过来选了慢进,在小敏递纸巾给呕吐的同学时,只有一部黑色奥迪经过,这部奥迪车经过时,车速明显放慢。 “有没有熟人是开奥迪的?”花品素问小敏。 小敏摇了摇头,她认识的同学里,还没有开车的。 “也不能就这么确定是这部车是带走你女儿。”歌厅负责人觉得没有证据,就不可以轻易下结论,也许这车只是经过,可惜探头录下的画面并不清晰,车牌照拍得非常模糊,不能判断是什么数字的车牌照,寻找这部奥迪轿车非常麻烦。 花父看着画面不语,心却已经似在油上煎熬。 天朝人员失踪必须二十四小时后才够条件报警,在这之前,亲属只能自己寻找。离开歌厅的花家父子,开着双排座货车,沿着马路边慢慢往家开。小敏和自己父亲在歌厅门口已经搭乘计程车回家,她回家后会继续跟同学打听,看有没有谁知道花品朴的下落。花品素来歌厅的路上就拿着花父的手机,不停的拨打姐姐的手机号码,每次手机都是响到铃声结束也无人接听,等到了歌厅,花品朴那边的手机已经打不通。 “爸爸!”花品素在给申市关系比较好的亲戚都打过电话,仍然没有花品朴的消息后,无助之下只能看向自己的父亲,重生以来,这位溺爱他的父亲早就成了他的心灵之柱。 “儿子,你姐姐不会有事的。”花父抹了把脸,打起精神一边开车一边盯着路两边的人行道观看,他是一家之主,谁都可以慌张,就他不可以。 “是的!爸爸,姐姐会没事!”花品素把头靠近窗户,嘴里喃喃地安慰自己,眼睛也死盯着道路两旁,也许他的姐姐酒多了要散步回家,申市是个不夜城,街道两边路灯灯火通明,不会有哪个人胆大包天,在亮光下不轨。 父子两人沉寂下来,驾驶室只有马达发动的嗡嗡声,突然,一阵手机铃声猛然响起。 那是花母从家里打来的,花母在电话里情绪非常激动,有点语无论次,花父把车停下,问了老婆几次,才听清自己老婆在电话里说的话,花品朴有下落了,这个下落,是警察打来告知的,而花品朴本人,正在送医院的路上。 第22章 花父和花品素赶到警察所说的医院,花母正站在急救室外痛哭,看到老公和儿子到来,哭声更大。 “我家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花父脸色苍白的问着急救室外的一位警察,在手机里,花母说警察通知她,花品朴在一家酒店客房里受了伤,正被酒店里的人送往医院。 “具体发生什么,我们也正在调查,据酒店的服务员所讲,你女儿可能在酒店的双人房间里遭到性侵!”回答花父的是个年轻警察,他是接到酒店110报案电话来到医院的,他的另一位同事已经赶去酒店查看现场。 “怎么会有这种事?那个禽兽呢?”花父不肯相信。 “正在调查。” “我女儿身体要不要紧?”花父更担心自己女儿的生命健康。 “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年轻的警察安慰受害者家属,他看到送到医院里花品朴的模样时,心里气愤非常,那施暴的是个畜生! 花父焦急的心在听到女儿没有生命危险后,有了些微着落,他搂着哭泣的妻子坐到通道边的椅子上等待女儿从急救室出来。花品素则继续围着年轻警察打听姐姐的消息。 年轻的警察了解得也不是太多,他只知道花品朴是自己开了酒店房间门呼救的,那时客房一片狼藉,只有花品朴一人在里面。 “我姐姐身上都是伤?”花品素眼里含着泪,双手握成拳头。 “嗯,是的,具体情况也要等你姐姐从急救室出来才知道。”年轻警察有一点没告诉眼前的少年,被性侵的年轻女子下体一直在流血。 过了一个小时,急救室的门打开了,花品朴躺在手术床上被护士推了出来,已经得到医生照料的花品朴双眼无神,在看到等在急救室外的家人后,情绪忽然激动。 “妈!”花品朴的声音凄惨,她一只挂着水的手紧揪住了走到手术床边的母亲,一只手撑住手术床就想起身。喉咙发出压抑的哭声。 “丫头!”花母看到女儿半边脸是肿胀的,一只眼睛被打得青紫,这脸上的伤痕触目惊心。 “快别动,下身刚缝了三针,别再裂开。”护士按住情绪激动的花品朴,不让花品朴起身。 “丫头,别动,血都回上来了。”花母看到输液管里倒回上了血,连忙也按住女儿输液的那只手,然后紧紧抓着女儿的手一直进到病房里。 花品朴在亲人的安慰下,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可是年轻警察来问情况时,她的情绪又激动起来。 “姐姐,告诉警察你遇到伤害的经过,我们不能让施暴畜生逍遥法外,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花品素在病床另一边半搂着姐姐,医生的诊断结果,花品朴遭到暴力性侵,全身软组织多处受伤,下体撕裂,在送到医院的路上都一直在流血,另外花品素的血液里还含有兴奋剂成分。 花品朴在哭泣中断断续续把她的遭遇说了出来。花品朴和同学在KTV歌厅门外等候计程车时,看到寿星同学在路边呕吐,她本来也想走过去帮忙,却被一辆黑色轿车挡住了去路,轿车后座门突然打开,一个人迅速下车,花品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捂住嘴巴给拖进了后座,车门立即被关上,轿车载着花品朴加大油门驶离了歌厅。 “你没来得及喊?”年轻警察记着笔录。 “没,我都没反应过来。”花品朴抽泣,她当时背朝着轿车。 “后来呢?” “上了车我拼命反抗,那拖我的人给了我一巴掌,那一巴掌把我打晕了,然后握住我下巴给我灌了饮料,我被灌了饮料后,头开始昏沉,神智糊涂,等清醒过来已经到了酒店客房,那禽兽正对我……”花品朴说到这里失声大哭,花母连忙搂住女儿安慰,眼睛里泪水不停。 花品朴清醒过来后,即使在被性侵时,她依然竭力反抗着,施暴者被花品朴的反抗惹火,开始暴力殴打花品朴,花品朴被打昏了过去,醒来房间已经只有她一人。 “车上有几人,你认识他们吗?”警察情绪也激动,他最恨的就是QJ犯。 “车上除了开车的,就只有那坏蛋,开车的我没看清,那坏蛋在饭店吃晚饭时遇见过,他纠缠过我,我没理他。”花品朴回忆,过生日的女同学家境不错,选的饭店比较高档,花品素和小敏买好生日礼物去赴宴时,在饭店大厅碰到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男人,那年轻人一见花品素就上前攀话,话语轻浮,花品朴当时就没给他好脸色看。那年轻人本来对花品朴动手动脚,一起参加生日庆宴的同学都围过来后,那年轻人才悻悻离开。年轻人是个瘦高个,皮肤很白,眼神很桃花。 花品朴述说完经过,情绪非常不稳,她这样的状态不利于身体康复,护士过来给情绪激动的花品朴打了针镇定剂,让她好好休息加快恢复。 花父送着那位笔录完的警察走出病房,两手紧握住他的左手。“请你们尽快把那伤害我女儿的罪犯捉拿归案!” “你放心,不会让这个垃圾逍遥法外!”年轻的警察许诺,酒店入住都必须登记,有了身份资料,那罪犯别想逃脱惩罚。 花家父子充满希望的看着年轻的警察远去,可是接下来几天警局竟然没有任何动作,花父忍不住了,直接找到侦办此案的东区分局。 “你放心,我们正在调集警力侦破此案。”东区分局的严姓所长表情严肃。 “难道到现在都没有拿到罪犯的资料?”花父记得年轻警察曾说过,他另一个同事去酒店取证了,只要查看下开房记录就可以找到罪犯的,再说一般酒店都是有监控的啊。 “开房使用的身份证已经证实是伪造。” “酒店监控呢?”花父不可置信,那酒店也算三星级了,管理就这么不严格,随随便便用假身份证就可以开房间? “酒店那几天的监控正好坏掉。”严所长摊手,一副无奈的表情。 “怎么会这么碰巧?是不是说罪犯就抓不到了?”花父怒了,这件事里面有问题,假身份证开房间有,监控坏掉也会有,可两件事同时发生,就太可疑了! “我们正在努力!” “呵!努力?是不是那畜生背后势力大,你们要包庇?”花父眼睛发红,这严所长话里意思全是太极,他们在努力,至于努力能不能有成果,那是谁也不知道。 “我说同志,请不要污蔑警所,所里已经把警力都放在这个案子上了,你怎么能说我们包庇?”严所长一脸义正言辞。 “对不起,我情绪激动了,可是即使没有监控看到罪犯,酒店服务员总看到开房的人了吧?你们难道没有去调查?还有我女儿在饭店曾遇到那家伙骚扰他,你们有没有去饭店查探过?” “你放心,这些我们早就在做,我们会尽一切力量抓捕嫌疑分子,你还是回家静候消息吧。”严所长安慰花父,所有留下证据的地方,他早就派人暗中抹平了。 花父看着一身警服的派出所所长,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喉咙,不能上也不能下。 花父没有等在家里静候警局消息,他四处寻找关系,要搞清到底是谁对他女儿做下这灭绝人性的事情,他要尽自己一切力量为自己孩子讨回个公道。花父的四处活动有了点效果,花父原来的同事老赵,也就是小赵的父亲,他的一位做刑警的老朋友递了消息回来,老赵和他的刑警朋友关系非常铁,当初小赵偷自行车减刑也是这位刑警朋友帮的忙。 刑警朋友递回来的消息非常不妙,原来做笔录的年轻警察已经被调离,案发去酒店取证的警察咬死没有查到作案罪犯留下的线索,当然,罪犯QJ留下的经验可以做为罪证,可你找不到嫌疑罪犯,到哪里去指证人呢? 花品朴的同学也曾在饭店看到年轻男子骚扰花品朴,但警方在饭店的调查结果是,饭店里的人不认识这位年轻人,而饭店是没有监控的,没有留下年轻人的影像资料,而且那年轻人用完晚餐是用现金付的款。 花父所有的努力只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对他女儿实施QJ的罪犯从人间蒸发了,没有任何线索和证据可以抓捕他、惩罚他! 正当花父想尽办法要为自己女儿受到的伤害讨个公道时,一则小道消息气得花父只想吐血。 第23章 花品朴在酒店客房被强暴的事情,花家对不是特别亲近的亲戚都加以隐瞒,因为天朝这个社会对待女人被强暴有种怪异的态度,一方面会对受害者加以同情,另一方面,人们又对受害者各种风言风语,仿佛受过伤害的女孩子染上了传染病一样,一生要受到另眼相看。 为了花品朴的名声,花家有意遮掩,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可是不知怎么的,花家小区附近有股有关花品朴的流言在散布。 流言说花家的漂亮女儿不但半夜三更在外鬼混,还吸食兴奋剂之类的东西,总而言之,这些流言的意思就是花家的女儿不正经。 花父从回一回老板娘那里得知外面的风言风语后,这位从来都是和善对人的老好人骂娘了,可是让他吐血的是,他要骂娘都找不到一个对象去骂。骂传播谣言的,可谁是传播谣言的呢?知道花品朴血液里有兴奋剂情况的,除了医院救治人员,就是办案的警察,要泄露也只会从这些人中泄露出来。 花父是个老好人,但他也是个聪明人,女儿案件侦查经过显得有点离奇,好似有个强大的推手在抹掉犯罪痕迹,而现在有这种捕风捉影的风言风语出来,明显是往受害人身上浇污水,为什么浇污水,不就是降低人们对强暴犯的民愤吗?因为一个不检点的年轻女人受到QJ是不太引起人同情的,这样就降低了民愤,降低了民愤对谁有好处?只对经办案件的侦破单位有好处,这样可以减轻他们的压力! 花父不管是为了女儿受到的伤害讨公道,还是为了证明女儿的清白,他都下决心要把犯罪分子楸出来,为了这件事,花父在做着水产生意的同时,四处奔波,四处打点,只想求个水落石出。 可是付出精力和金钱后,花父得到的消息非常之少,花品朴深夜在酒店被强暴的案件,成了悬案。 花品朴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就出了院,回到家后的花品朴呆在自己房间一步不出,那天晚上的经历对她实在是个噩梦,每天夜晚睡觉的时候,花品朴房间的灯从来不关,一个温柔可爱的女孩变得沉默寡言。 那是距离花品朴出事两个星期的早上,刚进入八月份,花父如往常一样在早上五点起床去水产铺子开门,花母也和往常一样,比丈夫晚个半小时去铺子,当花母准备动身出门的时候,家里的电话突然响起,电话是小赵打来的,花父在去水产铺子的路上出了车祸,人已经送往了医院。 花父这段时间为了女儿的事情四处奔波无果,人有点心力交瘁,开车去水产铺子的路上精神有点恍惚,当一部摩托车突然从叉路窜出时,花父猛打方向盘避让,踩刹车的右脚忙乱中踩上了油门,双排货车轰然穿过绿化带,一下撞在了路边的大树上,花父本人当场死亡。 道路旁的路人迅速报了警,交警到达后拨通了双排货车上的广告电话,那是花家水产铺子里的座机号码,天天比较早到铺子的小赵接到了电话,连忙给花家家里打去电话通知,他在电话里没敢告诉花母,花父已经遭遇了不幸。 那一天对于花品素来说,仿佛是一部默声电影,一切都是恍惚。他和花母,姐姐在去医院的路上一直抱着幻想,希望父亲只是磕磕碰碰到医院包扎伤口,可在医院急救室病床上躺着的花父尸体,让花品素所有的卑微希望都破灭,他花品素失去了这世上最疼爱最宝贝他的人。 花品素不知道当时他做了什么,只知道周围都是撕心裂肺的哭声,除了母亲的、姐姐的,有他的阿姨、舅母、舅舅、姨夫、表兄表姐表弟表妹的,还有和花父关系好的朋友老赵,花家铺子的员工,为什么他们都哭呢?哦!有个人没有哭,他最爱的父亲没有哭,他在床上安静地睡着了,花品素抱住父亲,把头贴近父亲,这是他两世以来最疼他的人,是他心中的最暖,他要和这样温暖的父亲永远生活在一起。可周围人为什么要分开他们父子呢,为什么不让他和最亲最爱的亲人呆在一起呢?花品素觉得头很晕,心很疼,这感觉让他窒息,他希望眼前这一切快点过去,他要过回之前平静幸福的生活。 花品素和周围压制他的人们抗争着,他要和宝贝他的父亲呆在一起,不能让这些穿着白衣的人把父亲推走,可是那穿白衣的在给他注射,为什么要给他注射药水?这些人肯定是想害他,害他不能和亲人团聚,花品素还想反抗着,可眼皮却越来越沉重,终于,他失去意识,沉入了黑暗。 花品素醒来了,他是被房间外吱呀一声的门响惊醒,窗户外光线朦胧,房间里有股微风穿过。不对啊,家里夏天从来是紧闭门窗开着空调的,怎么会有风在家中穿过?花品素赤着脚跳下床,跑出卧室门,发现大门敞开。 哦,定是爸爸急着要去水产铺子开门,匆忙离家,走时忘记把门关好了。对啊!一定是爸爸!花品素觉得自己已经好久看不到父亲,现在要追出去喊住父亲,他想要父亲再抱抱自己,自从身高超过父亲后,花品素就不再让比自己矮的父亲抱他了。对,要爸爸再抱抱自己,以后也永远让爸爸抱自己,只要爸爸想抱就让他抱。 花品素就这么赤着脚追了出去,等他蹬蹬跑到楼下时,楼下没有花父的身影,楼下水泥台阶那躺着的是花母。 “妈!妈!”花品素踉跄跑到母亲身边,扶起母亲的头,凄厉喊叫。 花母双眼无神,鼻子在往外流血,她嘴里喃喃说着:“孩他爸,我来了,我没有晚。” 花母脚上穿着长筒雨靴,身上围着塑料围裙,手臂套着塑料手套,一身去水产铺子工作的打扮。她的丈夫从来是早她半小时去铺子开门,今天她起床发现房间没有丈夫身影,只有自己的两个妹妹睡在旁边,他的丈夫到哪里去了呢?定是已经先去开门做生意了!哦,她不能迟到,她一向都是追随丈夫脚步的,他们夫妻从来是夫唱妇随,谁也不离开谁。 花小叔一家三口在哥哥出车祸的第二天乘飞机赶来,迎接他的是躺在太平间的兄长,送进急救室的长嫂,坐在急救室通道座椅上茫然的侄子,抽泣的侄女,以及哥嫂家一群悲伤的亲朋好友。 花母和丈夫结婚二十二年,恩爱非常,丈夫的突然不幸让她不能承受,在丈夫不幸的第二天清晨,花母从迷糊中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悲伤过度的她屏蔽了丈夫已经不测的事实,觉得自己丈夫是去水产铺子开门了,而自己竟然睡过头,实在是不应该,她恍恍惚惚中穿上平时做生意的那套打扮,想像平时那样正常去做生意,下楼梯时,一脚踏空,摔下楼梯脑袋碰到水泥台阶棱角,脑颅充血,送医院的路上就已经昏迷,到医院抢救没抢救苏醒,花母脑死亡了,两天后病情恶化,花母停止了呼吸。 花家夫妻俩是一起送去殡仪馆火化的,那一天只要在殡仪馆呆过的人,没有谁能遗忘那悲伤的场面,所有花家亲戚都去送行,所有花父的朋友都赶去吊唁,现场是哭声一片,花家的女儿整个人木呆呆的,花家的儿子已经哭得喉咙失声,花品素的两个阿姨和两个舅母在现场哭昏了过去,花小叔也哑着喉咙竭力保持神智,主持丧事,花小婶和花品婕已经哭得抱成一团。 水产铺子所有的员工来了,花家水产铺子的老顾客来了,仁爱学校的副校长来了,回一回饭店老板和老板娘来了,花父原来在公司的同事来了,方佟和大头的父亲也来了,他们是花父的老邻居,花父的好人缘让这些人们一定要来送他一程。 花品素在悲伤,在后悔,他在后悔自己的重生。如果重生是让他得到幸福,然后再摧毁幸福的话,他希望自己在2013年的正月初六,被娘娘腔花品素那么一砸后,就此死去,永远不要醒来,他受不了这万箭穿心的疼,他受不了从幸福的巅峰跌到谷底的痛苦,他情愿做回前世一无所有的张建俊。 花品素躺在床上睡不着,他呆呆的看着窗外,外面天色微亮,想到每天这时,就应该是他父母出摊的时候,花品素心立即疼得让他整个身子卷缩起来,他再也没有父母了,他的父母在三天前已经火化入葬。 花品素抱紧自己,等待从心脏蔓延到全身的疼痛过去,这时,他听到寂静的家中传来如野兽般压抑的声音,那是花小叔的声音。 花品素轻轻推开门,赤脚走到自己客厅。家里的亲戚在花家办完丧事后都已离去,只有花小叔一家留了下来。花品素从昏暗的客厅看到小叔没有在睡觉的客房,而是在他父母房间,花小叔这时正跪在他父母的床前,两手抱头,低头埋在兄嫂的床上,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哽咽。花小叔的身边是蹲跪在地板上的花小婶,花小婶正一只手拍着丈夫的肩膀,一边低低抽泣劝解。 “品婕他爸,你不能这么冲动,大哥是车祸去世,大嫂是意外,你不能去警局闹了,你可还是公职人员啊。” “可我的大哥大嫂难道就这么枉死了吗?不是他们的不作为,我哥会神智恍惚吗?”花小叔回到申城,听完众人说起侄女的遭遇,他觉得是因为警局的不作为,才让自己哥哥神智恍惚导致的车祸,今天他在警局和那打太极的严所争执起来,差点被警局拘留。 “可我们根本就没法说理啊?”花小婶低泣,是的,谁都猜到花父是因为女儿的事精神恍惚才出的车祸,可你如果以这个理由去追讨公道,哪怕最公正的法官也不能判定你可以胜诉。 “品婕他爸,你不能不管不顾,你有品婕,还有品朴和品素要照料啊,花家就剩你一个顶梁柱,你不能再出事啊!”花小婶恳求,今天要不是花小叔的老战友出面,花小叔在警局那么一闹的后果,拘留是跑不了的。 “就这么算了?”花小叔痛苦的用手楸着短发。 “我们得先顾着两个孩子,俩孩子这几天人都木木的,如果你大哥看到,他要心疼死啊!”花小婶用大哥最疼的孩子来打动丈夫,她怕自己丈夫冲动之下,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花品素站在客厅默默地看着悲伤的叔叔婶婶,慢慢的他转回身回到自己房间,坐到了自己的床上。 对啊,悲伤没有用了,发生过的已经发生,他找不回自己最爱的爸爸妈妈了,可是他和姐姐还要活下去,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他得代替父母照顾姐姐,他得代替父母保护姐姐,他还得出人头地,让花父永远以他为荣!以他为傲! 第24章 花小叔和妻子从大哥大嫂的房间走出来,发现自己侄子正坐在客厅沙发上。 “小宝,你怎么不多睡一会?”花小叔看到侄子一愣,他半夜心痛难忍,从客房跑到自己哥哥嫂嫂的房间伤心,为自己无能无法帮兄长一家讨回公道。 “叔叔,我想和你谈谈。”花品素听到花小叔那句‘小宝’的称呼,心不由一抽,那小名是父母天天挂在嘴上的。 “要谈什么?”花小婶明白这叔侄想单独谈话,便先回了客房,花小叔走到侄子身边坐下,短短一个多星期,花小叔和侄子一样,都瘦得有点不成人形。 “小叔,你和婶婶、品婕回北方去吧,我会照顾好品朴的。”花小叔和花小婶请的假都已经逾期,花品素不想耽搁他们的工作。 “不,小宝,叔叔要带你和品朴一起走,让叔叔婶婶来照顾你们。”花小叔哪里肯丢下这对失去父母的侄子侄女。 “小叔,品素大了,可以照顾好自己和姐姐!”花品素被花小婶的话惊醒,他不能悲伤了,要负起花家男子的责任。 “你怎么照顾自己呢?你怎么安排你爸妈留下的生意呢?”花小叔想挑起抚养侄子侄女的重担,但他也想知道侄子自己的意思。这两个孩子都已经成年,应该以他们的意愿为主。 “我和姐姐会继续念书,我会考上最好的学校,这是爸爸希望的。”花品素说到自己父亲的期望,眼睛又红了,他仰起头,把泪水压了回去。 “水产铺子我不能做下去,因为我不懂,爸爸在的时候说过,不懂行的做这生意会亏死。”花家水产生意最主要的生意是批发螃蟹,到货源地进螃蟹得有好眼力,不然,你进回家的螃蟹质量不好,或是带了病毒,那么你就得亏本,前世的张建俊打过很多工,到工地上搬过水泥,送过外卖,到饭店做过服务员,到剧组做过群众演员,最后在电脑城卖电脑,就是没有卖过鱼,卖过螃蟹。 “把水产铺子关掉吗?”花小叔想想侄子说得也对,不懂行的人去做不一定能赚钱。 “不关掉,盘给小赵。” “哦,为什么是盘给小赵?”花小叔抬眼看住侄子,他一直听哥哥夸自己孩子聪明,有远见,为什么侄子只想把铺子盘给外人,而不盘给自己姥爷那边的人? “我的两个舅舅和阿姨家都没人懂这个,而且他们都有工作,让他们盘下铺子,他们也不一定乐意。”最主要花父花母一向低调,花母的弟兄姐妹并不知道花家做水产的利润。“小赵跟着我爸爸干了快十年了,经验有,人的品行也好。”小赵其实完全有能力出去单干了,可他记着花父的恩情,一直留在花家铺子,当然,花父付给他的薪水也非常丰厚。 “而且小赵可以帮着把外面的欠款要回。”花家铺子还有六七十万的货款没有收回,如果盘给别人,那些货款就要花品素自己去讨回,花品素跟那些欠了货款的客户不熟,小赵和他们熟悉,小赵接手花家铺子后,那些客户要继续从铺子进货,就会把前面的欠款付清,也就是说花品素要不到的钱,小赵可以,除非那些客户不想继续从小赵手里买优质的水产。花品素最主要一点没说,水产铺子盘给别人,小赵肯定会离开铺子自主创业,熟悉业务和进出货渠道的小赵,可以说把铺子生意全部拉走,盘铺子的人又不是花父,小赵对他没有感激之情,只会在商言商,说穿了,是人在赚钱,不是摆个铺子就赚钱。这个道理要再说出来,花品素怕吓到自己叔叔,他现在可才十八岁,一直呆在象牙塔里,没到社会混过一天,谁信他看问题会看得那么深。 “嗯,你说的在理。”花小叔听了侄子的话,真正认同兄长赞扬儿子的那些话,侄子很聪明懂事。 “叔叔,你和婶婶早点回去,我和品朴一定会过好日子,我要让我爸爸妈妈在地下安心。”花品素说起父母声音哽塞。 花小叔和侄子相对垂泪,半饷过后,他轻轻点了下头,侄子侄女的学校都在申市,他们是不方便跟他这个叔叔去北方城市。 花小叔在申市又呆了两天,帮侄子盘点了一下家中财物,花父花母辛苦做了十八年的水产生意,为儿女留下了近千万的固定家产,这些钱倒都不是做生意赚回来的,其中有三分之一是买的店铺升值所得,如今申市的房价正急速涨价,花父花母为孩子置办的固定资产都是非常优良的资产,以后的升值空间会很惊人,按花品素所知,这些房产到2013年,价值将近亿元。这些铺子的租金每年也有三十万左右,租房合同都是听了花品素的意见,一年一订,因为花品素知道申市商铺租金会随着房产涨价年年提升。 花家银行里的存款不多只有三十几万,是花父留着做生意时机动的,花家水产铺子在外的六、七十万货款,小赵已经一个个打电话去催要,除了五、六万的死账,其他的欠债人都已经在还,或者是答应好了归还日期,这些欠款大概可以收回六十万。 铺子盘给小赵,那铺子的店面和仓库是花家买下的,花品素按市场价跟小赵收取租金,每年大概在十万左右。小赵很意外花品素会把水产铺子盘给他,心里感激的同时,提出每年付出四分之一的利润给花家,并且决定保留花家水产铺子这个招牌。花品素想了下,同意接受小赵的分红三年,但没要求保留花家水产铺子招牌,父母都已经不在了,即使铺子还是使用花家招牌,也不是原来的花家水产铺子,而这个铺子既然盘给了小赵,以后自然就得改成赵家水产铺子,不能因为小赵的感激,就让铺子一直不改名。 花小叔帮自己侄子盘点好家产后,佩服兄长经商能力的同时,心也更加伤痛,兄嫂创造的财富,已经足够兄嫂一家人衣食无忧,可就因为侄女受到伤害得不到公正处理,硬生生让一个本来幸福美满的家庭残破了。 “小宝,这些固定资产你可不能乱动!”花小叔走时不放心,侄女受到刺激,这些天人一直木木的,啥也不管,啥也不问,一声不响呆在房间抱着大布袋熊发呆,家里的事都是十八岁的侄子在操心,花小叔担心侄子年龄小,身边有这么一大笔资产,要胡来就糟了。 “叔,我知道,现在申市房价涨得非常厉害,我不会动这些固定资产。”花品素以前世那点社会经验,只知道投资房产很稳,利润很丰厚。 “银行的那些钱……”银行账号上有三十几万,小赵收回的六十万欠款也会打到那个账号上去,到了年底,商铺的三十万左右的房租又可以入账,如果小赵年底分红和房租再给侄子,侄子最起码有一百六十万左右的现金可以动用。花小叔不知道十八岁的年轻人面对这笔巨款会做什么。 “我和姐姐要读书,留个二十万现金防身,其他我想继续买房子。”花品素前世一直做的打工族,除了房子黄金这些后世涨得离谱的,还真不知道去投资啥,古董字画升值空间也非常大,但花品素不懂,不懂的东西花品素不会去碰,这是花父的教诲。 “嗯,这样也行。”花小叔觉得变成房子放在那也不错,最起码想乱花不可以直接拿房子去花费。 “你身上有这么多钱要当心,不要给外人知道。”花小叔的意思是最好花母那边的亲戚也不要多说,人多嘴杂,谁知道会不会嘴快泄露。 “嗯,我知道的,爸爸早就说过财不外露。”花品素红着眼点头,花父花母即使赚下千万家产,自身打扮却非常朴素,任谁都不相信两个打扮土土的水产贩子已经赚下巨资。 花品素一大早把花小叔一家送到飞机场上了飞机,当他回到家时,家里却是一片狼藉,如龙卷风过境后的状况。花品朴的房间门紧闭,杂乱的客厅站着方佟和花品朴的女同学小敏。 方佟在花品素的记忆里,自花品朴出事后,方佟就开始沉默寡言,但却天天来花家帮着做事,那段时间,花家人都没有心思料理家务,天天都是方佟不声不响做完,花父花母出事后,方佟呆花家的时间更长了,每天天一亮就过来,到晚上天黑才回家,把花家的琐事做完,他基本就陪着花品朴呆着。花品朴在酒店受到伤害后,不爱出门,也不爱见人,连亲戚都不太想见,不过她不排斥方佟,因为她和方佟太熟稔了,在她心里,方佟如弟弟花品素似的存在。 今天花品素去送花小叔一家,方佟知道后早早就来花家陪伴花品朴,悒悒不乐的花品朴让大家很担心,都怕她受到的打击太大会出什么事,她的身边随时都要有人在旁。 “怎么了?”花品素问方佟,然后他转向小敏冷淡地点点头,说实话,他对花品朴的那些同学有怒意,如果花品朴的同学们在生日庆宴那晚多注意一下,他姐姐花品朴就不会遭遇不幸,花家的悲剧也不会发生。花品素知道自己是迁怒,但在自己家因为这如此巨变后,他控制不住自己。 “品朴一看到小敏就突然发火,把家里东西都砸了。”方佟对小敏也没有好气,花品朴看到小敏发疯,完全是想起自家的所有遭遇就是因为那晚的一个不慎造成,小敏的到来刺激了花品朴。 “对不起!”小敏红着眼,缩着肩。花品朴和她在高中就是同学,两人同时考进一个大学,关系很亲密,好友的不幸遭遇,让这个女孩饱受内疚的折磨,女孩本来圆圆的脸蛋,现在已经消瘦成尖尖下巴的瓜子脸。 “别说什么对不起了,我姐姐现在见不得外人,你还是赶紧走吧。”花品素说着送客的话。 “我今天来想和你说件事。”小敏感受到花品素言语里的不欢迎,她憋着眼泪和花品素说明来意。 “什么事?”花品素皱着眉,他担心自己的姐姐关在房间不知道在做什么。方佟已经靠在紧闭的卧室门低声和门内的花品朴说话。 “是有关那部奥迪车的。”小敏凑到花品朴耳边低声告诉。 “什么?奥迪车?”花品素猛睁大眼,他全身血液一下就往上涌起。 第25章 “我不认识什么车子,只是后来专门去看了奥迪车,我才觉得有件事可能和那强暴品朴的坏蛋有关。”小敏有些忐忑,这个线索她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也不知道是不是冤枉人,但是她觉得,哪怕有一点可以为自己好友找到公道的蛛丝马迹,都不应该放弃。 “你详细说,什么都不要漏。”花品素感觉自己像被打了针强心剂,只要有为自己家所遭遇的一切讨回公道,他粉身碎骨都不会放过。 小敏是个车盲,车的牌子名称她一个都不认识,在她眼里,车就分大小车,各种颜色的车。她认识的第一部车子,是劫持走花品朴的黑色奥迪车,是在歌厅门口的录像画面上认识的,画面的车上也不过模糊有个奥迪车牌标志,小敏回去后,就到处打听察看什么是奥迪车,当她看清各种型号的黑色奥迪车后,忽然想起,花品朴出事的那天晚上,在进庆生的饭店看到一个认识的校友,曾驾驶一部类似奥迪车型的黑色轿车。 “吴然?”花品素重复着这个名字,名字很陌生,他不认识(其实他们在学校碰过面,不去用心关注,擦肩而过的校友也跟陌生人是一样的)。 “吴然是比我和品朴高二级的学长,你升高中时,他早已经大学了。”小敏解释。 “你认识他?”花品素看了小敏一眼,都比她高出两级,这小敏怎么就记住这学长了。 “吴然在学校也有点名气的,是当时的第四大校草。”小敏脸一红,吴然在仁爱学校不像庄锦言那样出色出名,仁爱学校议论得多的也是排名前三的校草,这排名第四的校草并没有什么人关注议论,小敏却偏偏记住这第四,是因为小敏情窦初开的时候暗恋过吴然,所以对吴然一向很关注。 “哦,校草啊!”花品素徶了下嘴,他现在也算是仁爱学校的校草,不过他在仁爱是最有争议的一位校草,一是为他个子矮,一是为他脸太精致,男生不认同,觉得娘。 “我看到吴然带着女朋友就是开着那种黑色的轿车,停靠在饭店旁的空地上。”小敏看到曾经暗恋过的学长已经有了女友,当时心还微微受刺了一下。 花品素皱眉,都带着女友了,难道还会去QJ自己姐姐?不对,那禽兽在饭店曾纠缠过姐姐,小敏当时在场,如果是吴然,她肯定认识啊。 “和他有什么关系?,纠缠我姐姐的不是他吧?”这小敏总不会认为开着奥迪的就是疑犯吧? “因为我看到吴然和那垃圾去的包厢位置在一个方向,他们会不会认识?我是这么想的,如果认识,会不会那垃圾开的是吴然的车呢?”小敏被花品素的疑问问得低了头,这本来是她的猜测,就因为是她自己的猜测,她才没敢说出来,但是花家的悲剧越演越烈,而那罪魁祸首却逍遥法外,小敏按捺不住了,她情愿背负诽谤,也要把自己觉得可疑的地方告诉花家。 “你猜测得有些道理,哪怕些微的线索也应该去查个究竟。”花品素觉得小敏猜测也许有用,姐姐花品朴被强暴现场,一切可以寻找到罪犯的罪证和线索都被人抹平,花品素想为自家讨个公道,只能自己从旁着手,也许吴然就是那个关键。 “不要告诉任何人!”花品素又照应小敏,他对警局不但不存希望,反而已是提防。 “嗯!我不告诉任何人!”小敏连连点头,只要能帮助到好友,她会尽己所能。 花品素送走小敏回到家中,方佟正在收拾被花品朴摔坏的东西。 “我姐姐怎么样?”花品素声音低低的问方佟,花品朴的情绪越来越不稳,他很担忧。 “躺在床上呢。”方佟叹了口气,这一向悠然的少年如今全身都弥布着忧愁。“你房间里也被砸了。” “哦,砸就砸吧。”如果砸东西可以让姐姐开心,花品素不介意家里天天被花品朴砸一遍。不过当他走到自己房间后,他有点后悔,后悔没有把电脑藏起来,自己的电脑被胞姐砸得稀巴烂,如果硬盘被砸坏,自己电脑中的数据可就光光的了。 花品素本来想亲自着手去调查吴然的事,可姐姐花品朴的状态却阻止了他的行动,花品朴情绪越来越失控了,她的暴躁脾气开始间歇发作,一发作,不但家里的东西倒了霉,被砸了一遍又一遍,花品素和方佟身上也给抓得鲜血淋淋,她情绪发作时,对近身阻止的人是不管三七二十一,都是要攻击的。 花品素觉得姐姐状态不对,连忙和方佟一起,送姐姐到医院诊治。医生诊断下来,建议花品素让姐姐住精神病医院治疗。 “品素,你会把你姐姐送那种医院去吗?”从医院回来,闷闷不乐的方佟突然对花品素发问。 “不会,我怕我姐姐去了那种医院,不是精神病也会变成精神病。”花品素对精神病医院没信心,后世见多医护人员粗暴对待病人,他不会让姐姐去那里受罪。 “我们搬家,搬到别处去,品朴哪都不去,我们照顾她!”方佟建议,有次他好不容易把花品朴劝出门到小区散步,不想却遭到小区内的人指指点点,还隐隐约约听到什么扫把星,花品朴脸色当场就白了,回来后就一天比一天更加沉默,当她的同学好友小敏上门探望时,花品朴爆发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到了极限,这女孩一直认为是自己害死了父母。 “对,我们自己照顾,医生说我姐姐现在还不严重,转换环境,吃点抑制药就会好起来!”花品素同意,再在这里住下去对花品朴没好处,不光家里父母生活的痕迹会让姐姐触景伤情,小区人们的议论对花品朴影响也非常大。 花品素决定为姐姐尽快搬家,他没时间装修新房,直接到南边新开发的小区,买了处装修好的样品房搬了过去,样品房是楼上楼下两层,两百五十多平方米,每平方均价五千。花品素付了首付,其余办了房贷,因为他银行账号上还没有那么多现金。等他把新家安顿好,和花品朴搬过去后,时间已到开学的日子了。 因为花品朴的精神状态不稳,花品素也不敢让姐姐去念大学,也不敢让姐姐一人呆在家里,他帮姐姐办理了一年的休学手续,自己也去仁爱学校的副校长那请求休学一学期,仁爱学校高中部基本在高二就把高三的新课学完,到了高三就是纯粹的复习,既然是复习,在家里也是一样可以办到,还顺便可以照顾到花品朴,如果下学期花品朴情绪还是不稳定,花品素就想着继续休学到高考。 仁爱学校的副校长和花父多少年的交道打下来,早已经成为朋友,花品素一说明原因,副校长马上同意了。 花品素成功休学回家照顾姐姐,不想方佟竟然想不读高三,想跟花品素一样搞休学。 “为什么?”花品素盯着方佟疑问,对这位青梅竹马,他发现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 “没为什么,就怕你一人照顾品朴照顾不下来。”方佟的眼睛闪烁,神态不自在。 “品朴是我姐姐,我为她做什么都应该,你是为了什么?你也想当品朴的弟弟?”花品素看着方佟的神色,有点明白了。 “我喜欢她不行吗?”方佟终于憋出了心底的话。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姐姐的?”花品素打量方佟,十九岁的方佟长得倒比小时候好看多了,这小子什么时候有的那花花心思? “早喜欢了,你家刚搬到青巷子小区,我就喜欢你品朴了。”方佟脸开始发红。 “什么?你那时才多大?”花品素惊呼,他掐指算了算,老天,那时他才二年级,不对,二年级时的花品素还是那个娘娘腔的花品素,不过,那时花品朴也才五年级啊,这黑胖子虽然只比花品朴小二岁,可他比花品朴低三个年级,哦哟,这方佟拖着鼻涕时就对品朴起了心思了啊,难怪会跟娘娘腔的花品素捣在一起,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就只纯粹喜欢品朴,喜欢看到她。”方佟摸了摸发烫的脸。 “方佟,我不管你什么心思,我只管我姐姐的态度,虽然她现在精神有点不对劲,可我知道她会好的,我不希望你乘虚而入,也不想我姐姐不喜欢你,你还死缠烂打。”花品素向来胳膊往里拐,他才不管方佟单相思多少年,如果花品朴不接受方佟的感觉,他希望方佟滚得远远的。 “我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姐姐。”方佟觉得花品朴在她心里是完美般的存在。 “你是不是觉得我姐姐受过伤害就配得上你了?”花品素咬牙切齿,如果方佟真这样认为,他今天就打得这家伙找不到西北! “你胡说什么!”方佟气得眼睛都红了,当他知道花品朴受到伤害,难受得几天睡不着,就想着如果抓到那个QJ犯,他要去先阉了那垃圾。“我只想照顾品朴,你问什么原因我才告诉你,我对品朴爱慕,如果不是品朴现在这种情况,我永远不会说,除非……除非品朴看上我。” “可是,方佟,我姐姐即使这样需要人照顾,但她好了以后仍然看不上你呢?”花品素提醒方佟,并不是付出就有收获。 “我以前没有告白,以后也不,就让她当我弟弟总可以吧?”方佟现在心情已经稳定下来,神情如以前那样淡淡。 “谢谢了,我已经休学另一学期了,你就不要再休学了,有空过来帮下忙就可以。”花品素接受方佟的好意,但不需要方佟用休学来帮忙,方佟的成绩可没他好,最好还是在学校跟着老师复习为佳。 “好吧!”方佟想了想,这样安排也不错,自己真休学回来照顾花品朴,又得和家里闹腾一番,当年考进了离花家近的五中,方父可把儿子埋怨死了,为了方便儿子上学,拆迁选房,只能选择五中附近的房子,害得方父每天要骑一个小时自行车去菜市场上班。 花品素买的这套南区商品房,不但房间设计合理,小区内景致也不错,花草树木林立,小区里还有水池养着各种金鱼,花品朴在新的环境,人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特别是小赵的老婆小雪,天天带着他们家一周岁半的女儿茜茜到南区公寓陪伴花品朴,一周多岁的茜茜走路已经很稳,说话口齿伶俐,见到花品朴张口就是‘姑姑’。花品朴非常喜爱这个小丫头,只要茜茜到来,这两人就会呆在一起叽叽咕咕,花品朴的脸上也重新有了笑容,她甚至跟着小雪学着用针勾毛衣,她对如何打扮这一周多岁大的小女孩充满了兴趣。 第26章 花品素安排自己和姐姐搬到新的环境的同时,还抽空去找了家私家侦探公司委托了份调查。前世的张建俊打过许多份工,其中有一份是送外卖的,有家叫雷明的私家侦探公司是叫外卖的固定客户,张建俊经常给这家公司送外卖。知道这家私人侦探公司在业内口碑不错,老板雷明是个瘦瘦小小的中年男人,为人沉默寡言,他只要接了委托,就会给客户一份满意结果。 花品素委托雷明调查吴然放暑假后的情况,花品素调查吴然的理由是,他姐姐和吴然谈恋爱,做弟弟的想了解吴然的最近的活动,包括交的朋友是什么背景。 雷明看了花品素一眼,没有多问什么就接下了委托,不过委托费很高,毕竟调查吴然还必须去京城,吴然是在京城读的大学,今年暑假大学毕业将要参加工作。 花品素不在乎雷明收多少费用,他只想要拿到调查结果,找出伤害他的姐姐的畜生,以及帮畜生抹平一切犯罪证据的幕后凶手。 花品素也没有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吴然身上,他还盯上了查办案件的严所,调查严所他没有委托私家侦探公司,毕竟申市就这么大,消息一走漏,打草惊蛇后,也许花家永远别想查知真相。严所的资料,花品素委托了初中和自己同桌了两年半的马鑫。花品素觉得,既然严所这么积极抹平罪证,定然是有人许诺了好处给他,如今酒店强暴的案子基本已经成了没有头绪的案件,这个许诺的好处应该要兑现了,花品素想知道严所会得到什么回报,是什么人帮他得到的回报,顺着那根线,总可以摸到幕后指使之人。 马鑫对狗仔这行业情有独钟,马鑫的父亲在税局工作,交游广泛,对申市各政府单位负责人都有点熟悉。花品素估计马父大概就是个业余狗仔爱好者,喜好打听申市各方面的小道消息,以至影响到了儿子,使儿子也继承了这一爱好。 马鑫高中和花品素不在一个班级,但马鑫认为花品素是他的知音,是他的伯乐,只要一有申市最新新闻,立即要和好友分享,如今好友慎重其事委托他查探一人,马鑫就像打了鸡血,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交给好友一份满意答案。 花品素的两份委托都委托出去了,姐姐花品朴的情绪也稳定下来了,他在家看护胞姐的同时,也开始复习功课,定下心来的花品素觉得自己有件事没有去做,什么事呢?花品素拍了拍脑门,他把远在美国的庄锦言给忘了。 花品素和庄锦言最后一次联络是在花品朴受到伤害后的一个多星期,庄锦言发了个伊妹儿过来告诉花品素,他已经被实习的这家公司正式聘用,将进入公司的研发小组,庄锦言接下去的时间将非常忙碌,本来预定年底回国的旅程可能又要泡汤。 花品素那时因为姐姐的遭遇,心情不好,看了庄锦言的邮件,没心思多聊,只回复‘知道了’三个字。不久,花父车祸,花母摔下楼梯,花品素骤然失去双亲,整个人差点心神崩溃,庄锦言的邮箱他再也没心思去查看,接下来办完父母的丧事后,胞姐情绪失控,把家里砸得稀巴烂,不但电话摔坏,花品素的电脑也成了堆废零件,电脑里的硬盘成了废品。 这部老古董的电脑,从九八年用到现在,花品素早忘记注册的邮箱地址和密码,他开了电脑,邮箱都是自动登录,如今没了硬盘,花品素也失去了和庄锦言的伊妹儿联系。 为了花品朴的病情,花品素买了南区的样品房做了新家,因为是样品房,房子里电话什么都是齐全的,东区房子的坏电话就没有去修复,直接停了机。 花品素知道庄锦言以后不会留在美国,是要回申市的,庄锦言身上有花家青巷子房子的钥匙,而花品素隔断时间就会去青巷旧居打理一下,那房子里有庄锦言委托他照看的父母遗物。所以花品素认为,他们之间无论如何也不会失去联系,这个笨蛋就没想过,庄锦言人在美国,没有电话和伊妹儿和他联络,就等于和他失去音信。当然,庄锦言可以寄信到仁爱学校,但是,因为花品素高三休学,他原来的班主任又因为身体不佳要住院动手术,换了位刚聘请到仁爱学校的新老师当了班主任,当这位新老师看到一封美国寄来的信件,利索的退回了邮局,因为他的班上没有一位姓花的学生。庄锦言在美国和花品素最后的联络方式就这样也断掉了。 庄锦言开始对花品素不回复邮件,一直认为是花品素到了高三,人比较忙碌,不会有空经常上网,但当花品素一两个月都不和他联系时,庄锦言心里不安了,他开始往花品素家里打电话,但是电话打过去忙音,连打几次都是这样的情形,远在美国,连找个人探问花家情形都无法找到的情况下,庄锦言着急了,他照着花品素在仁爱学校的班级地址寄了封信,等到腊月里接到从国内退回来的查无此人的信件后,庄锦言彻底懵了,他直觉是花品素出了什么事,这年的除夕夜,是庄锦言过得最不安的一夜,他心底害怕,害怕他的天使已经有了什么意外。 和花品素彻底失去联系后,庄锦言在美国呆不住了,他不顾公司高层的挽留提出了辞职,他要赶紧回到国内去寻找他的天使。 花品素在十月份接到了雷明的调查结果,雷明对吴然的调查,让花品素精神为之一振。 花品素其实和吴然有过交集,他初一有次在花坛边等待练习舞蹈的花品朴下课时,从路边经过的吴然把花品素错看成了女孩,还曾赞叹一声‘哪里来的漂亮小姑娘’,当时花品素只注意到最先放声大笑的庄锦言,对吴然没去多加关注。等花品素升到高中,吴然早已考取大学两年,所以花品素对吴然这个名字是从头到尾的陌生。 看着调查报告,花品素才知道吴然和庄锦言是同级,不过两人不是同班,花品素记得庄锦言是在一班,仁爱学校的尖子班,如今花品素所在的班级。吴然是二班班长,虽然不是尖子班的学生,依然以高分考进了京城B大。 这吴然家境不错,吴父开着一家轴承制造工厂。花品素本来没要求雷明去调查吴然父母,雷明却把吴然父母的为人处事也写在了报告上面,大概他觉得既然花品素是为了姐姐调查男朋友,那么男朋友父母的一些情况也应该有所了解。 吴然的父母很势利,儿子考进京城名牌学校后,接触到许多有背景的高干子弟,为了鼓励儿子结交各方关系,吴然父母为儿子提供了大笔资金,供儿子交际应酬。吴然在京城B大四年,是非常活跃的一员,他在大三交了位女朋友,今年毕业后,吴然就携女友回了申市,而跟着他们来申市游玩的还有另外两位年轻人,那两位年轻人是吴然的朋友,都是京城人。 雷明的调查资料显示吴然父亲的奥迪车是去年刚买的,今年七月中旬,吴家突然声称奥迪车撞坏,重新买了部丰田,撞坏的奥迪车不见了踪影。由于花品素强调要查吴家的奥迪车,雷明还去奥迪车投保的保险公司调看了赔偿问题,结果发现,吴家根本就没有要求保险公司理赔,交警那也没有奥迪车出事的记录。 吴然和他的女友、两位男性朋友是六月底到的申市,吴然回家一直使用的就是他父亲的奥迪车,七月中旬,吴然的两位朋友离开申市返回京城,而吴然和女友在申市找了工作,吴然进了政府机关做了公务员,他的女友则去了申市一家经济效益非常不错的国企工作。 “跟吴然来京的那两个人不好查吗?”花品素觉得吴然和自己姐姐的案子肯定有牵连,他们在申市的时间对得上号,车子对得上号,而且吴然家突然处理奥迪车,是让花品素最起疑的地方。但是吴然本人已经被排除作案嫌疑,他不是饭店纠缠花品朴的强暴犯,现在只能查一下跟吴然一起来申市的两位朋友。 “查不出来,吴然在京城交游很广,现在又已经毕业了,他在京城交友情况不好查。” 雷明查知吴然带女友和朋友到申市,还是在调查吴然父母时得知的,吴然母亲曾在周围邻居面前显摆自己儿子的女友条件是多么的好,儿子交的朋友是多么显贵。 “吴然不是你姐姐的男朋友吧?”雷明突然这么问花品素,这位长得很漂亮的委托人,调查对象吴然的女朋友根本不是他的姐姐。 “不错,吴然不是我姐姐男朋友,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触犯法律。”花品素的借口有了破绽,连忙申明自己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雷明看着花品素笑笑不出声,只要不犯法,他有钱赚是不会推开的。 “雷老板,委托你跟踪下吴然,我要了解他每天所做的一切事情。”既然从旁无法查出什么,只能把目标对住吴然。 “可以,我会尽快把资料给你。”雷明爽快答应,申市这地方他是地头蛇,要跟踪什么很轻松。 当雷明去跟踪吴然的时候,马鑫对严所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但是马鑫的调查结果没有雷明的有成果,马鑫只查到严所年底有望升任东区分局的副局长,至于严所背后有谁,他的升职是谁出的力,马鑫一无所知。 花品素叹了口气,马鑫的父亲只是税务单位的工作人员,能打听到严所升职已经了不起,要搞明白严所背后的人,不是马鑫能办到的。花品素现在有吴然这里做突破口,严所那里就先放一放,等到调查出伤害姐姐的垃圾再说,这些仇他花品素一定会想法回报的,有句话不是这样说的吗,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严所这次案件敢渎职并尝到甜头,那么他以后一定也会继续如此,花品素会注意他湿鞋的时候,到那时,花品素不介意推他一把,让这位人民公仆去河里洗次全身浴。 第27章 到了十二月份,申市下了今年第一场雪,雷明跟踪吴然已经跟踪了一个多月,对吴然的喜好和活动规律都有了个了解。 吴然在申市国土资源管理局工作,这个单位主要承担全市土地管理、地质矿产资源管理、拆迁管理、房产管理和房改等职能。天朝以后房产业将越来越火热,吴然这个单位的重要性就不必多说了,这是个肥得冒油的单位。吴然能到国土资源管理局工作,据说是女朋友姨夫出的力,吴然女朋友的姨夫是环保局副局长。 “吴然喜欢瞒着女朋友逛酒吧?”花品素看着资料对雷明发问,这吴然难道对女友不满意,想劈腿?还是本身就花心呢? “每星期基本都会逛一次燕源酒吧。”雷明的资料显示,吴然已经和女友同居,但到了星期天,吴然的女友一般会回自己家过周末,而吴然在周末会趁机出去消遣,有时是独自一人,有时是和朋友一起。 “吴然在酒吧消遣时都做什么?” “根据一个多月打探的情况看,他在酒吧就是喝酒看表演,顺带搭讪美女。” “请你派人继续跟踪。”花品素要求。 “没问题!”雷明一口答应,他的手下还有三名员工,分一个专门去盯梢一点问题都没有,花品素付的酬金可是非常优厚的。 吴然的生活其实很有规律,他没有和父母住到一起,上完班只会回到准备结婚的新房去居住,他的女友不回自己家也是住在那所房子里面,女友周末回娘家后,白天吴然会和朋友出去吃饭,晚上喜欢到燕源酒吧消磨一晚上。 申市的一月份很冷,花品素穿着呢大衣,竖着衣领,围着围巾进入燕源酒吧。燕源酒吧是间比较高档的酒吧,来这里消遣消磨时间的基本是白领和中产阶层。花品素来得比较早,酒吧里还没有什么顾客。他找了处光线幽暗的角落坐下,把围巾解开,但没有拿下来,而是半掩着脸庞。花品素不确定吴然认识不认识他,他不想让吴然发现。 “想要点什么?”侍者走到花品素身边招呼。 “来点酒精度不高的。”花品素不想什么都没调查出来,就在酒吧先把自己灌醉。 “嗯,好的,您稍待,马上来。”侍者神情呆了一下,到这时才看清眼前顾客的容貌,花品素精致的脸,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十分魅惑。 花品素正拿着侍者送来的酒微抿着,抬眼就见马鑫戴着顶鸭舌帽鬼鬼祟祟地进了酒吧,他找了好长时间才看到角落里的好友。 “嗨!我来了!”马鑫一屁股坐到花品对面,如果不是花品素朝他招手,马鑫大概还得在酒吧里转圈,花品素选的位置实在太角落、太僻静了。 “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花品素看着马鑫的打扮就发笑,这不是港城电视中狗仔的标准打扮吗。 “不是你说不要让人认出来的吗?”马鑫嘀咕,他一把把帽子摘下。 “你如平时打扮就好,等等那个吴然来了,你和他去套个近乎,想法查知今年夏天跟他来申市的京城朋友,叫什么名字,哪怕只知道姓也可以。”花品素交代任务。 “没问题。”马鑫满口应承,套话什么的他最拿手了,他最擅长的就是从别人嘴里掏八卦。 马鑫以为套话是很容易的,可当他和吴然套近乎后,想把话题引到吴然京城交友方面去时,总给吴然打岔打掉。 “花品素,这个吴然很警觉啊,一说到他在京城的朋友就引开话题。”怕吴然起疑,马鑫也不敢总把话题往吴然朋友方面说。 “嗯,看到了。”花品素自己不能去直接面对吴然,就找了自己朋友里最机灵的好友马鑫前往,不想上来就出师不利。 马鑫马上要期末考试,为了帮花品素,已经连续三个星期的周末陪好友蹲在酒吧候着吴然,好在吴然只要女友回自己家,他必定会出来活动,而燕源酒吧,基本每周会来逛一趟,也就是说,马鑫和吴然接触三次不但都是无果,好似还引起吴然警觉。 “我想想别的办法吧。”花品素叹口气,把围巾包好脸,和马鑫一前一后离开了酒吧,而吴然,早在半个小时前已经结账离开。 花品素回到南区公寓已是凌晨,他用钥匙开了房门进家,一眼就看到坐在客厅的方佟,客厅的电视开着非常小的声音。 “今天怎么样?”方佟见花品素回来,急忙关闭电视,站起身询问情况,自他知道吴然可能和强暴花品朴的垃圾认识,眼里就有股暴虐。 “没问出什么,我姐姐呢?”方佟本来是最佳去和吴然套话的人选,他遇事很淡定,花品素小时候出事,方佟总是第一时间去找后援,从来不和欺负花品素的人硬拼。可是他对花品朴的感情,让花品素不得不把他排除在外,方佟对上吴然如果情绪失控可就麻烦了,吴然如今可是追查疑犯的唯一线索,不能再断掉。 “品朴十点多就吃药睡下了。”花品朴如今的情绪虽然已经稳定,但每天还要吃点医生开的药片。 “谢谢你了,方佟!”花品素如果要出门,不是找小赵的老婆小雪来陪伴姐姐,就是找方佟来看护,反正花品素是不敢让花品朴一人呆在家里的,想当初花父车祸后,如果陪伴花母的两个小姨睡觉觉醒点,就会发现花母的不正常,那么肯定会阻止花母出门,花母也不会神智恍惚下楼梯时,一脚踏空摔下台阶,后脑勺磕到台阶棱角上造成脑死亡,花品素和花品朴也就不会在失去父亲后,又立即失去母亲。 “我走了,有事你叫我。”方佟戴上手套,围好围巾,他还得骑自行车回家,明天得起早去学校上学,马上要过春节了,学校即将期末考试,学生们将要放寒假了。 “嗯!88!路上当心点。”花品素送走方佟,又到花品朴房间看了一下胞姐,花品朴睡在床上呼吸平缓。花品朴现在吃着抑制药,药物里含有激素,花品朴的全身如今微微浮肿,白天里即使情绪正常,但你还会发现她有一丝呆板,人没有以前美丽,也不如以前那么伶俐。 看着进入梦乡的花品朴,花品素的眼睛又开始发红,花品朴的睡眠直到最近一段时间才正常,原来每天深夜噩梦连连,睡在隔壁的花品素夜里都要起床几次,安慰被噩梦惊醒的姐姐。离家里的巨变已经过去半年了,花品素有时夜晚醒来,总觉得自己还是在东区的家中,耳边响着父母起早低微的说话声,然后是父亲出去的关门声,最后传来那辆双排座货车发动后嗡沉的马达声。 “爸爸,我会保护好姐姐,我会为我们家讨回公道!”花品素关上姐姐的房门,背靠在房门,仰头双目紧闭,心底又一次默默发誓。 因为吴然对接触他的人保持一种警觉,花品素没有再找人去和吴然打交道,他只是默默观察吴然,想找出吴然的薄弱点。 花品素独自观察吴然观察出了点成果,那天周末吴然和酒吧里搭讪他的一位时髦女子去开了房间,看着搂在一起的那对野鸳鸯出去一夜情,花品素心底呸了一声,原来吴然提防的是男人,对漂亮女人却不拒绝,真是荷尔蒙决定一切。 觉得今天仍然没有收获的花品素,微上围巾准备离开酒吧,走出座椅时和一个男子相撞,花品素坐的地方光线幽暗,那男子只看到花品素露在围巾外的眼部,以为有着一双睫毛微翘狭长美丽双目必定是位美女,不由脱口搭讪:“对不起!美女!我请你喝一杯作为赔罪怎么样?” 花品素见撞了自己的男人居然把他当成女人,真是揭他的遗憾,不由眼睛朝这人死死一瞪。 男人被花品素这么一瞪,只觉得美人双目含嗔,情意绵绵,不由全身骨头发酥,更加以身子拦住不肯让佳人离开。 “瞎了你的狗眼,给我滚!”佳人喉咙发出的低沉,让这男人美梦破灭,尼玛!这哪里是美女,这根本是长得娘的男人。 被花品素喝退的男人恼羞成怒,嘴里嘀嘀咕咕咒骂,大意是干嘛要长得像个女人,长得像女人不算,还专门呆在黑灯瞎火的地方叫人看不清,你不是要叫人去误会嘛! 坐在计程车上的花品素闷闷不乐地看着车窗上反映的五官,越看越生气,内心再男子汉也没用,这外貌是无法改变,哎,这副容貌是女子梦寐以求的,可却不是他想要的! 路边的灯光照着映在车窗上的精致五官,这妖孽容颜上的光线不停变幻着,仿佛是个百变佳人。花品素脑袋突然一激灵,他想到了!想到了接近吴然的绝好办法! 第28章 吴然最近自由的时间多了,因为到了年底,女友回自己家回得频繁,没有女友的管束,吴然觉得心情都为之一轻松。 吴然本身的条件不错,180的个子,长得很阳光的外貌,家境富裕,大学进的是名牌大学。吴然读大学时,在大学里很受女生的青睐,倒追他的都有好几个。吴然深受父母教诲,认为自己未来妻子必定得对他的人生事业有助力才行,因此对谈恋爱非常谨慎,只有符合吴家所定的条件他才会去追求。 吴然进了京城大学后,刻意结交有背景的同学,他长得阳光,做事豪爽,费了两年时间后,成功进入京城权贵子弟的一个圈子,进了那个圈子,吴然才发现自己是井底之蛙,原来这个社会是有特权阶层,小老百姓对他们只能仰望。 吴然曾对那圈子里的某贵女发动追求,刚有动作,就被领他进圈子的好友警告,让吴然不必去做无用功,吴然家庭地位不够条件,别放了感情以后不被接受,徒生伤感。 吴然被警告后才发觉,虽然这些权贵子弟接受他进入圈子,但并没有把他当成其中一分子,他还是被排挤在圈子外的。吴然满心的火热像被人当头浇了盆冷水,一下凉到了脚后跟。 吴然发现打入权贵高层无望,只得收归心思,到了大三时,吴然的父母托人帮吴然相中一位条件不错的姑娘,这姑娘姓杜,也是申市人,是京城师大的学生,和吴然同年,父母都是公务员,有个姨夫是申市环保局副局长。 吴然前面追求贵女碰了钉子,只能退而求其次,父母托人介绍的杜姓女子家庭条件不错,人长得也清秀,最主要她的姨夫有实权,吴然如果和杜姓女子谈成恋爱,以后回申市的工作是不用发愁的。 吴然和杜姓女子见面后,都没等他主动发动攻势,杜姓姑娘就先联络吴然了。仅仅交往了一个半月,两人已如漆似胶,进入了热恋,大四两人确立了关系,毕业回到申市工作后,两人搬到一起同居。 有些人是有种奇怪心理,一直向往某些东西,为了自己向往的会放弃一些追求,吴然从小受父母影响,把自己的婚姻感情放在可以交换的天平上,当他得到女友带来的助力后,两人感情渐渐平淡,心中开始空虚,又开始向往自己所放弃的,想来回真正感情上的热恋。吴然心中所想,不敢让女友知晓,他父亲的轴承厂如今的大半单子是女友姨夫帮忙得到,当然,他的京城朋友也帮了些忙,现在吴父的厂子规模已经扩大了一倍,利润也翻了番,这是在女友的背景和京城朋友的支持下才有的业绩。吴然心中再不满足,也不能冷落女友,更别说提出分手这句话了。 这天吴然如往常般的来到燕源酒吧,当他走到吧台熟稔地和调酒师打招呼时,眼角睥见位身姿妙曼的长发女子,正背对着他,坐在吧台高椅上,手里玩弄着空空地高脚杯。 “今天来得挺早啊!”调酒师为吴然调好杯鸡尾酒,吴然可以算燕源酒吧的常客,调酒师已经记住吴然的喜好。 “嗯,你的调酒技艺越来越不错了!那是谁?”吴然接过酒杯抿了一口,先夸下调酒师的技艺,然后向调酒师打探坐在不远处的长发女子。那女子把玩酒杯的一双柔荑,十指修长,在灯光照射下泛着莹白。看一个女人的手,基本就能确定这女人的容貌,而吴然看到的这双手,漂亮得少见。 “她啊!”调酒师看了那位女子一眼,那女子低垂着头,一头直板长发挡住了脸庞。“新来的,不过很傲,在你之前已经好几个搭讪失败。” “哦,是吗。”吴然充满兴味看着那女子,女子上身是墨色高领羊绒紧身毛衣,黑色长衣搭在着墨色短裙的大腿上,身材十分高挑妙曼。听到调酒师说这女子不好搭讪,吴然心里升起一种征服感。 “为什么不把酒杯满上呢?来了燕源不品酒等于没来呢。”吴然端着杯子,坐到长发女子身边,准备他的猎艳。吧台里的调酒师手里边调着顾客的酒,边充满兴味地看住两人,他要看看又一个被佳人驱逐的捕猎者。 长发女子听到吴然温柔的声音,微偏转脸庞,瞟了吴然一眼,没有接茬。 吴然给这长发女子眼睛这么一瞟,只觉自己七魂少了三魂,一股酥麻的感觉从脚底一直升到心脏,然后冲到大脑,端酒杯的手一微微一倾。这女人的双目太勾人了,像海,要把鱼类通通淹没!像蓝天,把白云通通包裹!是女人,把男人通通征服! “是吗?”长发美女的皮肤白皙如玉,声音也……低沉有磁性。 “我可不可为你介绍燕源的特色美酒?”吴然见美女有回应,血液都要开始沸腾。 “哦,你是常客?”长发少女眼波盈动。 “嗯,燕源有种招牌酒非常出色,酸甜爽口。”吴然继续套近乎。 长发女子微仰了下下巴,斜看住吴然不出声,眼里有股讽刺,好似在嘲笑吴然的司马之心。 “额,这酒度数不高,适合女士品用。”吴然赶紧申明自己的绅士想法,虽然他现在就想把这女子拖上床。 “这样么,那就来一杯吧。”长发少女抿嘴点头。 周围的许多男性顾客都一直注视着吧台这里,见到吴然竟然搭讪成功,不由嫉妒地发出一片嘘声,吴然则意气飞扬,朝调酒师打了个响指,示意调酒师调一杯燕源专为女士配备的鸡尾酒。 吴然以为和美女搭讪上了,接下来就想进一步发展,他使尽浑身解数逗长发美女说话调情,可惜美人很少回应,至多拿妙目看他一眼,但就是只被美女多看几眼,吴然也是心情激奋。 吴然觉得这一晚的时间过得太快,当他憋不住尿意不得不去洗手间一趟返回时,坐在吧台旁边的长发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人呢?”吴然慌忙问调酒师,他还没有留下美女的联络地址啊。 “走了。”调酒师回答,吴然起身去洗手间后,那长发少女便动作迅速地结账走人。 吴然急忙跑出燕源酒吧去追赶,酒吧外的街道上人影寥廖,哪里还有佳人的影子,吴然狠狠跺了几下脚,觉得十分失落,垂头丧气的离开酒吧回自己的居所。 长发女子在哪呢?她正紧裹着黑色大衣,走在燕源酒吧后面的巷子里,低跟皮鞋踏在路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已经快175的个了,再穿高跟鞋就得180) “花品素?”巷子黑暗里有个二十左右的少年,正骑在没有发动的一部摩托车上。 “大头,冻死我了,他奶奶的,这女人冬天穿这么少,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女子抖着身子,发出男人的声音,这女人原来是男扮女装的花品素。 “嘿嘿,小花你这这样子有没有把酒吧里的人一往打尽啊。”大头发动车子,边把放在后座的军大衣给花品素披上,现在的花品素有点不男不女样,身材外貌如妙龄女子,声音动作却是男子。 “呸,这帮男的眼里都长了苍蝇籽,全没分清我是个男的。”花品素坐到摩托车后座,用军大衣裹紧两条大腿,这两条大腿可是只穿了双厚的黑色呢绒袜,在气温零度以下冻得都麻木了。 花品素看到吴然对女子不太防备,回家坐在计程车上忽发奇想,如果自己扮成个女的去和吴然接触,一可以使吴然不防备,二可以不暴露身份。至于扮成女的会不会穿帮,花品素很有信心不会。一是因为自己的脸本来就像女子,不扮都有被当女人的时候,何况是特意装扮。再说前世张建俊曾在剧组做过一年多群众演员,见多化妆师为人化妆打扮,用学到的一些化妆记忆,把自己化得更加女性点是没有问题的。 为了装扮成女人,花品素花了两天时间选购衣服鞋子和化妆品,并化妆后让方佟评点,方佟看后只说了一句话,问花品素这样子去了酒吧能不能随时离开。花品素听了,自觉满意,方佟的意思怕他给色狼缠住,间接承认他装扮女人成功。 花品素决定去燕源酒店钓吴然这条鱼,但去可以坐计程车去,回来不行,万一等车让人跟踪到家就麻烦了,所以花品素需要一个人接应他。如今学校已经放假,方佟有的是时间,但花品素离家后,花品朴必须要人陪伴,小赵的水产生意到了年底非常忙,他的老婆小雪要去铺子帮忙,抽不出空来花家照顾,方佟只得留在南区公寓陪伴花品朴。而花品素的另一位好友马鑫,放了假就去了杭州姥姥家。接应的人,花品素扳了手指算了下,只有大头刘国兴,刘国兴知道花家的悲剧,花品素父母出丧时,大头和他父亲曾来吊唁。大头小时候欺负过娘娘腔的花品素,被穿过来的张建俊版花品素狠挠了一顿,结果两个仇敌反倒前嫌尽释,成为好友,当然,花家的螃蟹出力也不少。 大头如今在职校念高三,职校是没有什么前途的学校,大头的父亲也不指望儿子念书友出息了,早准备好儿子一出学校门就去开车,大头去年十八岁就已经拿到驾照,如今没有汽车开,却开了部摩托车。 大头的摩托车载着花品素回到南区公寓,花品素下了摩托,把军大衣还给告辞的大头,蹑手蹑脚开了门进到家中,他怕被花品朴觉察,为了花品朴的健康,他调查吴然的事都只能隐瞒住胞姐免得刺激到她,让花品朴重新记起那段噩梦。 客厅只开着盏壁灯,留守在家中的依然是方佟。 “没穿帮吧?”方佟关心的问,虽然他觉得花品素装扮女人非常成功,但心底的担心依然没有少掉些。 “没穿帮,明天我继续去。”花品素急急忙忙去浴室卸妆,脸上涂抹的化妆品让他觉得难受,他想不通女人为啥对此乐此不彼,天天花上个几小时涂抹。 吴然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燕源酒吧守候长发少女,那长发少女已经勾走了他三分的魂,不来酒吧寻找,吴然心猿意马,不能自持。吴然的守候没有白费,长发少女第二天又来了。 那女子对其他男子冷若冰霜,好似只对吴然另眼相看,会接受吴然点送的鸡尾酒,对吴然的搭讪会微笑以对,但就是比较沉默寡言(说多露陷)。正当吴然觉得自己在长发女子心中与众不同时,这喜好穿着一身深色衣服的女子忽然不见踪影,在春节前后一个多星期都没有去光顾燕源酒吧。 第29章 2003年年初,吴然这一年的春节过得神不守舍,心事重重,在快要引起女友怀疑时,吴然才振作精神,按捺住心中相思,到亲朋好友家去拜年吃饭。 花品素之所以没有继续去燕源酒吧,一是他想钓下吴然胃口,另外一个原因是他没法在晚上出来溜达了,因为在腊月二十八,花小叔一家赶回申市陪侄子侄女过春节来了。花品素不敢让花小叔知道他私自调查酒店强暴案,一怕花小叔会阻止,二怕花小叔知道会自己去质问吴家,花小叔心里一直想要政府破案,虽然明白有人通过严所在侄女被强暴的案子里做了手脚,但他还是寄希望于警局,如今得到线索,弄不好会直接通知警局方面去查案,花品素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掌握的线索再被有心人抹掉。 2003年的春节,花品素过得最忧伤的一个农历年,除夕夜和小叔在公寓楼底点放烟花爆竹迎新春时,花品素是流着泪点的,看着美丽的烟火在漆黑的夜空燃放,花品素喉咙哽塞,穿回1997年后,那宝贝疼爱自己的父亲年年领着他点放烟花爆竹的情景历历在目,如今再也不见他胖胖矮矮忙碌的身影,再也听不到那宠溺呼唤‘小宝’的声音。 花品素仰头看向申城头顶的夜空,晚上到处响起的爆竹烟火,燃放释放出的烟尘让申市上空显得浑黄,花品素想看夜空闪烁的星星都看不到,虽然看不到,花品素却坚信,如果星星可以代表亲人,那他亲爱的父亲必定是最亮的那一颗星星,必在星空俯看着自己的儿女。 小赵在除夕下午送来了水产铺子的十五万分红和明年的十万房租,小赵虽然掌握着花家水产的销售聚道,但他没有花父做生意的眼力和魄力,他不敢做风险最大,也是利润最丰厚的收购压库,就是螃蟹刚上市便宜的时候收购,到年底春节消费旺盛的时候高价卖出,这要有判断能力,因为货物收购回来要养好,不能大批死亡,还要判断货物价格升降趋势,不然你可能收购的时候变高价,出售的时候反成低廉。小赵第一年的盈利只有六十几万。 花品素在元旦已经收了花家商铺今年的三十几万房租,加上银行账号上付了南区公寓首付剩下的三十万,连着小赵送来的二十五万,花品素手里又有八十万的人民币,付完南区公寓的贷款是足足有余,但花品素没有去付贷款,他要留着机动,房贷的利息不高,扣的那点贷款利息,花品素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正月初六,等花小叔一家上了飞机,花品素当晚又去了燕源酒吧,让他郁闷的是,吴然竟然没有出现。 “美女!吴帅哥前几天都来等你的。”酒吧调酒师把调好鸡尾酒推给坐在吧台前的花品素。 “哦,谢谢!”花品素低垂着头把鸡尾酒挪到自己面前,端起抿了一口,今天吴然可能有事出不来,看样子今天落空了。 农历新年,花品素出师不利,连着去了三天都不见吴然,不过到了第四天,也就是星期天的晚上,吴然出现了。 花品素一见吴然出现,就拿起大衣作势要走。 “张萍,别走!请你别走!陪我一会好吗?”吴然的脸显得有些憔悴,发现花品素有离开的意图,一把握住佳人手腕,不肯放佳人离开。吴然一个春节心神不宁,引起女友怀疑,对吴然粘得很紧,今天女友因事回自己家,吴然终于脱身有空来会佳人。花品素告诉吴然的名字是取了前世的姓,今生名字中‘品’的谐音。 花品素手一甩,甩开吴然,径直坐回吧台的高椅,下巴微抬,一副高傲的表情。 花品素前世以二十八岁屌丝处男的身份被砸死,他怎么会懂钓凯子的技巧呢?该因这家伙在剧组呆过一年多,看多二三四流女明星为了加戏,跟可以说得上话的份量人士潜规则,看多她们拿腔作势,可以说张建俊在剧组演艺没学到,怎么钓凯子却研究了个明白,可惜他是个高高瘦瘦的大男人,只把这当乐趣在研究,用以打发他那廉价的时间。 有十天左右没见到心上人,吴然这天特别殷勤,非常小意温柔对待佳人。 花品素深知拿腔作势只能点到为止,做多会让人心生反感,因此在吴然卖力柔情表现后,脸色渐渐放缓,对吴然开始有了点笑意。 这一天吴然成功拿到佳人的手机号码,回到用作婚房的家中兴奋得失眠半宿。吴然在那里开心,花品素却在那里烦愁,他本来想用美色把吴然迷昏,快速从吴然嘴里套出夏天来申的那两个京城朋友,在申市做了什么,叫什么名字,有什么背景。可惜吴然喜欢在美人面前夸耀自己在京城交友广泛,朋友脚力深厚,但就是不肯多说朋友身份,说什么人多口杂,不方便多讲,如果美人乐意,他们可以去个安静的地方促膝长谈。花品素呲牙,这吴然精虫上脑,只想着和美人上床销魂。 花品素不敢和吴然长时间纠葛下去,毕竟他不是真正的女人,哪一天不小心穿帮就糟了,看来还真得找个僻静场所对吴然进行套话。 2003年的情人节是正月十四,吴然陪女友过节脱不开身,却在陪女友的同时,偷偷摸摸不停给花品素发柔情蜜意的短信,一副一往情深的痴情模样。花品素翻着专为吴然准备的这支手机,越看越想吐,等吴然第八个短信发过来后,花品素果断关机,他得晾下吴然,得为接下来和吴然独处做准备。 过了一星期,花品素自觉做好了一切安排,精心打扮了一番,重新出现在了燕源酒吧,早早和美人联系过,知道今晚美人会光临燕源酒吧的吴然,天没黑就在酒吧里等待心上人了,情人节他借口有要事不能陪伴佳人,虽然短信连连发过去,但佳人最后手机关机让他诚惶诚恐,就怕惹了美人不高兴,以后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梦中情人。 一个有意拿腔,一个小心赔罪,花品素又是做足准备,在把吴然灌得有七分醉意后,终于羞答答地,半推半就地答应吴然出去开房的要求,不过两人出了酒吧门叫了计程车后,吴然光顾着对花品素动手动脚,计程车去的是由花品素定的酒店。 一进了酒店套房,吴然就扒住美人要亲吻。 “讨厌!一身酒味,去洗洗再出来。”美人用着吴然觉得非常磁性低沉的声音撒娇。 “好,好,我就去洗洗,洗得香喷喷来陪你。”吴然觉得美人力气真大,到了床上力气也大,今天肯定很销魂! 花品素见吴然听话的去了浴室,连忙从提包里拿出瓶加料红酒,并拿出两只玻璃高脚杯,开了红酒,把两只杯子倒满后,将房间的大灯都关闭了,只留着盏朦胧的小灯。 外间有美人等候,吴然今晚洗的是战斗澡,大概冲冲把全身淋湿后,就披上浴袍出来寻美人了。 “张萍?”吴然出了浴室,眼睛有点不适应房间的昏暗光线。 “我在这里!”花品素站在柜子旁轻声回答。 “我来了!”吴然呼吸粗重地走向美人,今晚他要心想事成了。 “我们得先喝杯交杯酒吧?”花品素端起倒满红酒的高脚杯递给吴然。 “别喝什么酒了,我们先办正事。”吴然猴急,搂着美人的细腰就想亲下去。 “别!我们的第一次,就什么仪式也没有吗?”花品素一边用一只手按住吴然的嘴巴,一边小心另只手上的红酒,这红酒可不能洒掉,里面加料份量很足。 “嗯,那好,我们喝交杯酒。”吴然看着怀里美人妖媚的双目,受了盅般接过花品素手中的红酒,和端起柜子上另杯红酒的美人,交叉手臂一口干尽。 吴然喝完红酒,皱了皱眉,觉得这红酒真不咋的,味道怪怪不好喝。而花品素抿进了红酒后,拿起酒店房间的毛巾掩到嘴边,把红酒悄悄都吐到毛巾上,为了保险起见,他可是两杯红酒里都加了料的。 吴然喝下红酒,花品素在酒里的加料药性不能立即有效果,无奈的花品素左右抵挡吴然的搂抱亲热,把妆弄糊了,头发被弄乱了,衣服也被扯得不整,应付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吴然药性上来,神智开始迷糊,手脚软绵。 “我们到床上去。”花品素扶吴然躺到床上,现在他要好好套问。 “嗯,好,我们去床上,今天我一定要好好爱你。”吴然都做不了脑袋的主了,可依然不忘要和美人寻欢。 “吴然,告诉我,你在京城的朋友,有没有跟你来申市玩的。”花品素半压着吴然,不让吴然乱动。 “有啊,霍公子啊!霍嘉许,他牛逼!”吴然现在是有问必答。 “怎么个牛逼法?” “嘿嘿,人家呼风唤雨,玩个女人玩出事来,一个电话就轻轻巧巧解决啦,倒把我吓半死。”吴然忽然呵呵笑起来。 “在哪里玩的?什么时候啊?”花品素控制不住的全身发抖。 “就在天晶酒店啦,那房间还是我和女友帮他定的房间。”吴然咕噜着,那天晶酒店对外说是三星级,里面配置却达到四星级了,吴然把贵客安顿在那间酒店。花品朴就是被奥迪车带到天晶酒店受的侮辱。 “打电话打给谁了?” “当然他叔啦,他叔是军区中将。” “叫什么名字?” “嗯……,不知道。”吴然只知道霍嘉许家里势力雄厚。 “另一个京城朋友是谁?”花品素还想知道开车的帮凶是谁。 “嗤!那个是霍嘉许的跟班,马屁精。”吴然是同类相杀,拍马的看不惯同行。 “哦!”花品素想从吴然嘴里套的消息都套到,想到眼前这人也是帮着隐瞒的帮凶,心里就愤恨,手不由摸上吴然的脖子,不由自主收紧,正当花品素想使劲时,客房的电话突然响起。 “喂?”花品素犹豫了半天,还是接起电话。 “哈罗!夜晚寂寞需要人陪伴吗?我们这里有良好的服务……”尼玛,原来是妓女兜生意来了。 花品素没好气的想挂断电话,不过当他看到床上抱着被子在蹭的吴然时,改了主意,让妓女快快前来,他准备离开后打举报电话,举报吴然嫖娼。 花品素把红酒和酒杯都收到提包里,然后收拾房间,他得消灭一切自己的痕迹,当他在洗手间洗沾了红酒的毛巾时,看到镜中的自己,大呼糟了,他现在是一副受过凌辱一样的模样,太引人注目了,匆匆掠了下头发,拿手指擦了下口红,花品素没有时间多整理,他得赶在妓女来前离开。 花品素只带上房间门,没有锁上,方便妓女推门进去和吴然交易。当他转过通道准备搭乘电梯时,只听到到达这层的电梯里有好几个人说话,花品素慌忙倒退,他现在外表异样,让人一看就会记住,他不能让人注意到,得找个地方躲下,当他沿着客房通道想找地方躲避时,发现一间客房房门微开,房间里光线幽暗,花品素推开客房门,只听到浴室里有水声,显然房主不小心没关好房门,现在正在洗澡。听到通道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花品素牙一咬,进了房间反身关上了门,从门上猫眼观察外面。 几个刚才在电梯说话的酒店住户经过了,过了一会,一位浓妆艳抹的女人经过了,花品素暗笑,这应该是电话里应召的那位妓女,听听外间没什么声音,花品素正想出去,忽然通道又是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位长相清秀的时髦女子疾步走过,这女子好眼熟,是谁?花品素一拍脑袋,这不是吴然的女朋友,那位陆姓女子吗?好啊,原来她来抓奸啦!哈哈,也好,省得他报警吴然嫖娼了,嫖娼抓住也许就罚几个钱,哪有未婚妻抓奸来得热闹! 心里狂笑的花品素转过身子贴在门板上,准备等自己的笑意过去再离开,不想他一转身,这间客房的房主,正光着上半身,腰际仅围着块浴巾,双手抱臂胸前看住他这个不速之客。 第30章 庄锦言和花品素失去联络后,坐立不安,他向公司提出了辞职,不顾高层挽留,火速办理了交接,收拾行装准备回国。 “庄!太可惜了,你那公司可是跨国公司啊!很多精英想进都无法进去,你倒好,为了个少年,轻轻巧巧就把工作辞了。”查文看着收拾行囊的庄锦言惋惜,那可是一份百万年薪的工作。 “查文,我的朋友如今肯定有事了,不然他不会不和我联系,所以我得回去。”庄锦言心里非常不安,他都不太敢多想花品素到底出了什么事,以至于伊妹儿断了音讯,家里电话停用,学校查无此人。 “即使出事,你回去能做什么?” “想当初我家里出事时,品素帮助我,照顾我,我来美国,品素资助我。如果他有困难,我希望能站在他身边,如他从前那样对我一样,去帮助他,安慰他,帮助他!” “你把他看得太重了!”查文都要吃错了,他们好歹也算同居,哦不,同租了四年了,怎么庄锦言对他就没这么看重? “你说得没错,他是我心中最重!”庄锦言一点也没有否认。 “哎……”查文无语,庄锦言一走,你叫他到哪里去找个合心意的寓友呢? 庄锦言虽然动作迅速,但办理好美国的一切事物,也要在元宵过后才可以回国。当他搭乘飞机飞到申市,已经是元宵过后的一个周末下午两点。 庄锦言出了飞机场,叫了部计程车,直接报了花品素家的东区公寓地址。庄锦言1998年8月去的美国,如今是2003年的2月,他离开申市已经四年半了,在他离开的这四年里,申市变化很大,新的建筑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庄锦言无心欣赏申市的新面貌,他现在只想计程车快点把他送到东区的花家,他要确定花品素是安然无恙的。 到达东区后,庄锦言按死花家东区的门铃,按了好长时间,也没有人来开门,他怕门内人听不到门铃,只得砰砰敲门,可依然没有人回应。 “别敲了,这家人去年就搬走了。”花家邻居的门开了,一位小男孩冒出头来告诉。 “搬哪里去了?”庄锦言回身,还好,还好,花家只是搬走。 “不知道!”小男孩摇了摇头,把头缩了回去,嘭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听了小男孩的话,庄锦言的心安定了好多,原来花家不是出事,只是搬走。可是现在到哪里去找花品素呢?庄锦言提着皮箱想了下,回一回饭店的店主夫妇和花家关系很好,也许他们知道花家搬到了哪里。 回一回饭店还是老样子,店主还是那夫妻俩,当庄锦言问起花品素时,老板娘哭了,花家的事她知道得很清楚,花品素父母火葬时,他们夫妻还专程去送行。 “品素的爸爸妈妈都没了?”庄锦言想到那可爱的少年一下子失去双亲,他得有多悲伤? “是啊,这世道啊,阎王总把好人先领走。”老板娘抹着眼泪。 “那品素现在在哪?,他和他姐姐搬哪里去了?”庄锦言只想快快找到花品素。 “具体地址我不知道,只知道在南区。” “哦,谢谢你了。”庄锦言现在无法立即找到花品素,只得先安顿下来慢慢查找。 庄锦言离开南区,又去了青巷子旧居,那里有他父母的遗物,他想先去看一眼,另外,他还希望花品素会在青巷子给他留下联络信息。 拿着青巷子旧居的钥匙,庄锦言打开了房门,房子很干净,空气也不腐朽,显然是有人经常来打扫,想到少年家中巨变后,依然不忘帮他照顾他父母的遗物,庄锦言眼睛湿润了。 虽然花品素经常来青巷子打扫下房子,开了窗户通下风,但留在房子里的被褥几年没人用过,散发着一股霉味,显然不能使用,庄锦言想住在青巷子的打算落空。 庄锦言离开申市好几年,对申市有股陌生感,他招了部计程车,让司机随便帮他找家酒店住宿。办理好住宿手续后,时间已经很晚,酒店也过了用餐时间。庄锦言的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响,他把行李送到房间就出门去觅食,吃饱回到酒店,庄锦言感觉很累,只想快快洗个澡上床睡觉,等到他洗好出了浴室门,他看到自己房间多了个女人,一个撅着屁股趴在门上往外看的女人。 庄锦言刚想出声责问这个女人,为什么闯进他的房间,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这女人却一顿脚,捂住嘴发出‘呜呜’的低笑声,这笑声有点奇怪,怎么这么粗? 庄锦言正奇怪着,这撅了屁股的女人又顿了下脚,这次他笑不捂嘴了,改成捂肚子了,一边捂住肚子,一边慢慢转身站直,后背靠在门上。 门前的女人一系列动作,让庄锦言充满兴味,他双手环臂抱胸,想看看这女人到底是搞什么名堂。 “额!我好像走错地方了!”花品素转身看到房主正站在幽暗的房间中,充满兴味地看着自己,慌忙出声解释,但他一发急,声音忘记掩饰。 “你是谁?”庄锦言被女人一口男音惊住,连忙按了房间的大灯。 在他眼前是个很美丽的女人,虽然好似已经遭过蹂躏?因为这女人头发凌乱,脸上的妆化开,衣服不整。 这女人怎么回事?面对他的责问,不胆怯反而咧嘴笑起来,还有,为毛女人的头发可以一把抓了下来?现在流行戴假发了吗? “锦言!原来是你啊!”庄锦言开了房间的大灯,花品素一眼认出了眼前之人是应该远在美国,他以后要抱的大腿庄锦言。庄锦言外貌没什么变化,只是变成熟有男子汉的味道,而且那身材真棒,这肌肉是怎么练出来的?难道庄锦言去美国学的不是计算机,而是健身运动? “你是谁?”庄锦言睁大眼,两只胳膊从胸前放下,这女人是男的?头发是假的,走路是男人似的步伐。 “我啊!品素啊!”花品素一只手拎着假发,一只手使劲抹脸上的口红胭脂。 “品素?”庄锦言喃喃自语,他的天使再现太惊悚些了,他想上前抱抱花品素,却被花品素丰满的胸部镇住。 “呵呵!假的!”花品素顺着庄锦言的视线低头,拿手拍了拍胸,不拍还好,一拍显得波涛汹涌。 “你怎么这样子?”庄锦言终于看清,眼前的人是花品素,是他一直惦记的少年。 “呵呵,说来话长。”花品素觉得自己今天晚上干得非常漂亮,心里只觉非常舒畅。 “那慢慢说吧。”庄锦言微笑,他已经找到少年,以后就不会再丢失。 “哎,我得先去洗个澡,很难受的。”花品素晚上为了应付吴然,脸上手上有好些吴然亲吻留下的口水,想想都恶心。 “那好,你去吧,我给你找套睡衣。”庄锦言非常不习惯这样的花品素,特别是腰细胸部丰满的。 花品素进了浴室,庄锦言听到门外有嘈杂声,想起刚才花品素曾趴在门板朝外观望,难道外面的事和花品素有关? 庄锦言套上睡衣,开了房间门出去打探,只见不远处的一间客房传来女子的骂声,撕扯声,左右酒店住户已经有好多人站在通道看热闹,酒店的负责人也已经赶来,正在那间房间劝阻。 “出什么事了?”庄锦言问身边一位酒店客户。 “嘿嘿,有人嫖娼被未婚妻抓住了,那嫖娼的大概吃了药,看到未婚妻抓他奸情,竟然不躲,还上去抱住喊乖乖。”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庄锦言对抓奸这样的热闹没兴趣,转身回了房间,不过他很疑惑,为什么他的天使是一身女装打扮,为什么他从猫眼看得要兴奋得跺脚呢?那外面的抓奸和他到底有没有关系? 庄锦言正在房间里胡思乱想,浴室了却传来花品素的大叫。 “锦言,快进来帮帮我!疼死我了!” 第31章 花品素的五官长得精致,化妆一下就十足像个女性,再用假长发遮掩下脸部稍微男性化的线条,喉结穿上件高领的羊毛衫捂住,那女性最明显的特征,丰满的胸部,也因为是在冬天,塞点海绵棉花就能轻松解决,花品素在没有把吴然约出来单独相处前都是这么做的,也成功欺骗住燕源酒吧里的所有人。可是要和吴然单独相处,吴然肯定要动手动脚,花品素不敢保证不被吴然摸到胸部,为了胸部万一被吴然碰到的时候,能不让他发觉异样,花品素的假咪咪就得做真实点,不能是塞点海绵或者棉花蒙混。 花品素是拿了两个软乎乎的有弹性的硅胶球塞在胸前充数,为了穿戴的胸罩可以兜住硅胶球不往上爬,花品素只得拿胶水把硅胶球粘定在胸部,这样的假咪咪,只要不是手伸到衣服里面去摸,基本是摸不出异样。 花品素初见到庄锦言惊喜的同时,也非常在意自己现在的一身女人打扮,毕竟重生以后,唯一不满的就是这个身子长得太娘,如今自己娘不娘不去说了,已经整个打扮得像女人,自1998年夏天和庄锦言有了交集,四年多时间的交流下来,庄锦言已不仅仅是他当初认为的粗大腿,而是有点超越朋友如家人般的存在,他对自己目前的形象让庄锦言看见觉得比较尴尬。加上脸上有吴然的口水,花品素只想快快整理下自己的狼狈,然后清清爽爽出来见自己以后的大腿。 花品素进了酒店浴室,把一身皱巴巴的女装脱掉,看到胸前粘着的硅胶球,顺手一扯,不想这一扯,扯得他眼泪都出来了,原来硅胶球从胸前皮肤上可以轻松扯下来,可人体胸部乳头那一般都长体毛的,花品素体毛虽然很少,那地方依然有着几根驻扎,他这么用力一扯,硅胶球是扯离皮肤了,可茱萸那的几根体毛却依然粘在球上,那体毛虽细,但很有韧性,花品素一把非但没有扯断,反倒疼得他大叫。 “怎么啦?”庄锦言听到花品素大叫,动作迅速进到浴室,慌张地询问花品素。今晚见到的天使太颠覆他平时的感观,庄锦言聪明伶俐的脑袋瓜都有点反应不利索。 “锦言,你有没有小剪刀什么的?”花品素双眼含泪,两手托着胸前两个硅胶球。 “钥匙圈上有把。”庄锦言首先注意到花品素眼里的泪水。 “快拿给我,帮我把这几根汗毛剪掉,这几根汗毛粘在硅胶球上,扯得我疼死了。” “嗯,好的。”花品素两手托硅胶球的动作看起来很滑稽,庄锦言嘴角不由上扬。 “来,我帮你剪。”庄锦言拿了小剪刀进来,主动提出帮花品素解决难题。花品素一只手掰住硅胶球,一只手拿剪刀找汗毛去剪断是比较别手别脚的。 浴室里的莲蓬头开着在洒水,浴室里不但温度比较高,水汽也比较浓,花品素的双颊因为水汽熏得绯红,双唇更是红得艳丽,额头的水珠顺着脸庞流过红唇然后滑落到颈项,那情形让人觉得有种很性感的味道。 “喂!注意点,别剪到肉啊!”花品素觉得庄锦言帮他剪这么几根汗毛,好似越剪越吃力,呼吸都越剪越重,手也开始不稳了。 “还有两根,你自己剪吧。”庄锦言忽然低沉说了这一声,便匆匆把小剪刀塞给花品素,转身急促离开了浴室。 “做好事做到底啊!”花品素接着庄锦言递过来的小剪刀咕噜着,帮他剪汗毛本来就是庄锦言自己提出的,现在倒好,做事做个一大半便甩手了。 如果花品素现在从浴室出去,他就会发现离开浴室,坐在酒店床上的庄锦言神色比较不对劲,不但脸色潮红,身体还显得僵硬,喉结上下滑动,好似在压抑着什么,他那拿小剪刀的手还不安地在床单上摩擦,好似想蹭掉什么。 “锦言,没有睡衣吗?”花品素把自己打理清爽,腰部围着根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边走边用干毛巾擦着头发,庄锦言说为他找套睡衣的,结果他都洗好了,为他找的睡衣还不见踪影。 “你等下。”庄锦言盯着花品素半裸的身体看了一眼,便慌忙转移视线,起身去行李箱找备用睡衣。 “我穿你的衣服太大了。”花品素勉强175厘米的个子,穿着庄锦言身高是181厘米的衣服,不但宽大,袖口还长了一截。 “品素,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庄锦言眼睛余光见花品素已经穿好衣服,方把视线从电视机画面转回到他身上。他今天感觉很口干舌燥。 “锦言,我不知如何说起。“花品素盘腿坐到客房床上,庄锦言的问话,让他戏弄帮凶的得意一下就消失掉了,愉快的心情开始低落。想起从吴然那里盘问到的信息,他双眼神色慢慢狠厉。花品素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对姐姐花品朴犯下罪行的,就是官后代霍嘉许,而且是长辈做官不小的权贵子弟。 庄锦言即使下午已经从回一回老板娘那得知花家的悲惨,但现在听着花品素诉说事情原委,还是越听越气愤,越听越心疼。 “品素,你是说那伤害品朴的就是跟着吴然来申的霍嘉许?”庄锦言心疼他的天使,现在已经是挪坐到花品素身边,一手半环着泪眼朦胧的花品素肩膀,一手拿着餐巾纸递给他面前。 “你认识霍嘉许吗?”花品素突然想起庄锦言也曾是官二代,他会不会了解这个人?马鑫说过庄锦言的爷爷也曾是开国功勋,他们两家原来会不会有过交集? “我只认识吴然,霍嘉许不认识,不过京城有一家姓霍的很显赫,他家老太爷曾经做过副总理。”庄锦言的父亲是在京城长大,庄锦言的姥爷家就在京城,庄锦言小时候经常跟着妈妈去姥爷家小住,不过随着他姥爷和妈妈的去世,庄锦言就不去京城了,在庄父被双规后,更是决心和自己的两个舅舅断绝来往。庄锦言在京的时候年纪小,只听说有家姓霍的很显赫。 “霍嘉许的叔叔是中将。”花品素有点沮丧,霍家叔叔是中将已不是他轻易能撼动,如果霍嘉许的爷爷曾是副总理,那么他花家的怨恨,大概只得自己吞咽了。 “品素,我过几天去京城帮你探听下情况。” “你去找谁探听?”花品素精神一振,他的大腿中央有人? “品素,你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吗?”庄锦言声音幽幽。 “听说是在浴室自杀的。”花品素是从马鑫那里得知庄父的死亡。 “是的,是在浴室自杀,他自杀时,脚都可以垫到地。”庄父是把浴巾撕成长条,吊在浴室的铁架子上自杀的。 “什么意思?”自杀的人脚垫地怎么可能自杀成功,难道庄父不是自杀? “不,我父亲是自杀,用了一般人做不到的毅力自杀,因为他不死,和我父亲一个阵线的官员都得受牵连,我父亲批准的一个项目中了敌对派的算计,成了烂摊子,敌对派的目的并不是我父亲,而是我父亲身后的人,那项目是我父亲身后的人拍板的。”庄锦言想到父亲结束自己的生命保全了很多人,而那些被保全的却不能够出面为他父亲说上一句话,连他自己的亲舅舅也避之不及。庄父被双规后大概明白自己不管调查下来的是什么结果、清不清白,都脱不得身了,所以他索性结束自己的生命,让这案子调查方向到他这里为止,保住了自己这边的阵营,阵营以后得势,也许可以给他个说法。 “你去京城找的就是那背后之人?”花品素明白了,庄父牺牲了他一人,保全了自己背后整个阵营。庄父那边阵营的人只要有点良心,都会主动照顾他的独子。 “我出国留学就是他安排的,他让我学成回国后,有需要就去找他。”庄锦言其实并没有去京城的念头,他现在选择去是为了帮花品素了解下霍家背景。 “他现在做什么?”花品素心里又有了希望,他花家的雪恨,庄锦言也许可以帮得上忙。 “几年前进了政治委。”庄锦言轻声回答。 “哦!不错!”花品素搓掌,是个有实权人物。庄锦言已经被花品素算成自己人,他觉得自己人也有靠山,是不是代表着他讨公道有了门路? “品素,不管我打听到的消息是什么,你可都不要蛮干。”庄锦言温柔地摸摸花品素的短发,花品素现在的样貌,才是他所熟悉的。 “我不会蛮干,我爸爸妈妈一直希望我和姐姐一生都能过得好。”花品素如果是一个人,大概还会有不顾一切的想法,可是他还有姐姐花品朴,他得代替父母照顾姐姐一辈子,有时候,心平气和的活下去不是件简单的事。 花品素对庄锦言说完自己的遭遇,一个回忆起那时的生不如死,一个在设身处地想着面对巨变时的悲伤情形,两人间有一阵的沉默,相对无语,他们两人算是同病相怜,都有了家破人亡的遭遇。 “景言,你怎么就回国了?”花品素看到酒店房间里打开的行李箱,不由询问,他记得庄锦言已经被美国大公司聘用了的,现在回国是度假吗? “我想回国创业。”庄锦言就是因为不知道花品素发生了什么事,才急切回国,现在已经知道了情况,虽然花家的事很悲催,这结果但对庄锦言来说,他认为还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毕竟他最担心的天使没事,这是庄锦言在回一回饭店听了老板娘的叙说后,唯一觉得安慰庆幸的地方。 现在知道花品素本人是好好的,没有出什么意外,没有遭遇不测后,庄锦言也不想回到美国去工作,他想留在申市陪伴花品素,他要帮着花品素度过悲伤,就如花品素以前对他所做的。为了花品素才辞去高薪工作从美国回国这件事,庄锦言不想让花品素知道,他不想花品素知道以后有内疚,这是他心甘情愿为自己的天使去做的。 “现在就回国创业了吗?”花品素有点自言自语,他其实是在回忆,回忆前世的记忆,可惜前世的张建俊对庄锦言的了解也只有个大概,他并不清楚庄锦言是哪一年回国发展事业。 正当花品素苦思冥想庄锦言前世的资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第32章 手机铃声是从花品素脱在浴室的那堆女装衣服里传来的,花品素冲进浴室扒拉开衣服,从衣服底下翻出了一只女式手提袋,打开包抓出一只手机一看,不是这个手机在响,连忙又掏出另一只手机,这响的手机是花品素东区家里的电话被姐姐砸坏后才买的,另外那只手机则是专为吴然准备,那手机上也只有吴然一个号码,花品素准备等等就把那手机上的卡号卸下扔掉,现在的吴然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了去应付的价值。 “花品素,你咋样啦?有没有危险?”花品素一接通,手机里就传来大头刘国兴紧张的声音。 “大头!对不起!我没事,只是在宾馆正好遇到庄锦言,他从美国回来了。”花品素一听到大头的声音,才想起忘记通知大头,让大头不要在酒店附近继续等待。 花品素虽然不觉得作为个男性和异性恋约会会失贞,但他怕出别点的事,男扮女装的事情如果暴露,吴然恼羞成怒要和他干架的话,花品素175厘米的个子不一定打得过180厘米高的吴然,所以花品素早早安排了大头骑着摩托车待在酒店附近,万一和吴然有冲突,他也好让大头这个帮手快点到达,另外有辆摩托车在,要逃跑起来也快速。 “我嚓!花品素你碰到庄锦言也不和我说一声,害我站在外面灌了几小时冷风,我想打电话给你又不敢,怕坏了你的事情。”大头一听好友没事,不由埋怨花品素没早些通知他,申市二月的夜晚非常寒冷,大头即使穿着军大衣,脚指头依然冻得麻木。大头本来不想给花品素打电话,怕影响到花品素的套话计划,但随着花品素跟着吴然进了酒店呆的时间越长,他的担心也越大,等到半夜时分,大头熬不住了,他怕花品素已经吃亏,就是冒着花品素套话计划被拆穿,大头也得找到花品素确定一下。 “对不起,我疏忽了,以后请你吃大餐,随便你点哪个饭店。”花品素道歉。 “你说的啊,那我就不客气,等等我去研究下申市最好的饭店是哪家,到时把庄锦言也一起请来,都好几年不见了。”大头其实也就嘴上埋汰下花品素,他最担心还是好友的安全,不过花品素请客赔罪的话,他也非常喜欢,没有人会去拒绝美食。 “大头,你先回去吧,今晚我住锦言这里了。”分离四年多重聚,花品素还想和庄锦言多说说话。 “那我先回去了,方佟刚才曾给我打来几个电话,他也很着急,你等下回个电话给他哦。”现在已经深夜,留在南区公寓里照顾花品朴的方佟也不安心,他和大头一样,不敢给花品素打去电话,只能朝呆在酒店附近接应的大头询问事情进展。 “嗯,知道了,我马上打。”花品素挂断和大头的通话,寻找方佟的号码,准备打过去报声平安。 “是大头?”庄锦言依靠着浴室门问花品素,他还记得98年的夏天,曾和花品素的朋友大头、方佟一起打过篮球,那个大头是个虎头虎脑的少年,方佟是个很机灵的小胖子。 “碰到你一高兴,我把接应我的大头和在南区帮我照顾姐姐的方佟忘了。” “以后有空找他们两个聚聚。”庄锦言嘴角含笑,心里有点小得意,即使分离四、五年,他在花品素心里的地位,还是超过和花品素经常相聚的其他好友,为什么这样说呢?你没看花品素和他一相遇,就把大头和方佟忘了个精光嘛! “嗯嗯!”花品素已经拨出方佟的手机号码,他一边点头同意庄锦言的提议,一边留意手机里有没有接通。 花品素和方佟通上电话,先报了平安,又告知自己今晚已经打探到的消息,还有在酒店巧遇了庄锦言,因为时间太晚,让方佟不要等他先去客房休息,今晚花品素不准备回家。 南区的公寓面积很大,是两层复式楼,花品素和花品朴都是住楼上房间,楼下有两间客房,方佟有时太晚不回家就会住在楼下客房。 庄锦言在酒店是包了间双人房间,里面有两张床,他和花品素正好一人一张。关了房间的灯光,两人都躺到床上开始闲聊,花品素述说自己和姐姐的近况,庄锦言则挑自己在美国的一些趣事说给花品素听,不知不觉,两人聊到了天色发亮。 “锦言,你准备回来开公司了吗?”花品素现在微微有些发困。 “嗯,是的,等我去了京城回来再说。”庄锦言回国前并没有创业的计划,但现在既然已经决定要留在国内,就得好好规划一下。 “我觉得锦言以后会开软件公司,而且一定会成功。”花品素决定神棍一把,因为前世庄锦言炎华集团就是靠软件起家的。 “对我有信心?”庄锦言声音带着笑意。 “当然,你是庄锦言啊!”花品素心说我要对你没信心,五年前就不会到你面前献殷勤、搞投资。 “对我这么有信心,那不如我们一起开公司!怎么样?”庄锦言来了兴致,见花品素对他开公司信心十足,不由提出这个建议。 “对!我们可以一起开公司!”花品素从床上一骨碌坐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傻帽,做屌丝做习惯了,成天就想着抱别人大腿,怎么就没想到自己去做大腿呢? 现在已经知道造成花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势力非常,小老百姓根本别想撼动,如果自己变成了粗大腿呢?是不是就有一搏的希望? “好!品素,我们就一起开公司!”庄锦言也激动了,花品素现在的表情,明显是相信他的能力,并且是万分信任他,花品素不但是他心中的天使,还是他的知音伯乐啊! “我们的公司就叫炎华!”花品素跳下床,在房间来回走动,为他把……把前世的炎华集团窃归自己? “炎华?”庄锦言重复着花品素提议的公司名,不错,这个名字贴切,取了他名字中的‘言’,和花品素的‘花’姓音来命名,表示公司是庄锦言和花品素两人共同开创。 “品素,你真聪明,眨眼就取了这么有代表性的公司名字。”庄锦言越想越觉得这个公司名贴切。 “啊!聪明?”花品素抓抓头,他很聪明?他不过是顺手把庄锦言前世的公司名拿过来套用,这庄锦言现在的夸奖到底是夸了他,还是夸了他庄锦言自己的前世? “这公司不但有我们两人的姓名在里面,还可以代表另一层意思!”庄锦言也情绪兴奋的坐起来。 “什么意思?”花品素张着嘴,他现在才明白,炎华两字竟然还包括了庄锦言的名和他花品素的姓。 “我们把公司开成世界最先进的IT软件公司,让全世界一看到我们公司的名字就会明白,这是间华人的高科技公司!”炎是炎黄子孙的炎,华是中华的华,取炎华为公司名,太具代表性。 庄锦言虽然在美国,但他也了解天朝如今的IT水平,天朝现在的计算机水平和美欧那些发达国家是不能比的。庄锦言在美国学着先进知识的同时,心底希望自己国家能早日赶超欧美。 “哦!对!这个名字原来是这样的意思!”花品素闭嘴了,他猜前世的庄锦言学成归国后,大概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创业的,前世里,他的想法成功了,实现了。花品素活了两世,终于先搞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前世和后世庄锦言为公司取名炎华所代表的意义。不过花品素没明白的是,由于他的重生,好似微微扇了下小翅膀,庄锦言的脑袋神展了一下,炎华就这么一下子多出了一层暧昧不明的含义。 两人三言两语,就这么定下了后世有名的炎华大集团的名称,这时酒店房间窗户外的光线越来越亮,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锦言,你不要住酒店了,住我家去吧。”花品素既然决定和庄锦言合开公司,他就想着先把庄锦言的住宿安排好,南区公寓的房子很大,花品素和姐姐两个住显得有点冷清,多上庄锦言一个,公寓也热闹点,多点人气。 “我可以先住青巷子。”庄锦言犹豫,他怕打扰到花品朴。 “青巷子都几年不住人了,你还是跟我去南区居住,至于我姐姐,我想让她多接触点人。”花品朴现在情绪已经稳定,但心理上却开始有点排斥外人,不愿和外人相处,花品素想慢慢引导花品朴和人交流,重新融入社会。 “好吧,我收拾一下跟你去。”只要能帮到花品素的,庄锦言都会尽力去做。 外面天光已经大亮,庄锦言和花品素也不准备补觉了,两人洗漱过后,开始穿衣服收拾东西。花品素昨天穿的是女装,今天总不好再穿那套女装出门,他只得穿上庄锦言大了两号的衣服。裤子长了卷两下还可以凑合,庄锦言带的夹克样式的羽绒服,花品素把它当短大衣穿身上倒显得不错。 花品素衣服裤子可以穿庄锦言的,但鞋子就没办法了,一是庄锦言只穿了一双皮鞋回国,另外一个原因是,穿小两号的鞋子是穿不住脚的。花品素从昨天换下的那堆女装中,扒拉出一双女式低跟棉牛皮靴套到脚上,再把裤角管放低遮盖。这样打扮后的花品素,终于可以大面大方的走出酒店。 第33章 花品素和庄锦言两人收拾妥当,庄锦言拖着行李箱,花品素背着个黑背包去酒店柜台结账,花品素背的黑背包是庄锦言给他的,包里放着昨天穿的女装、假发、红酒和两个酒杯。 庄锦言在柜台结账时,花品素左右环顾,想知道昨天晚上吴然女朋友的抓奸行动对酒店有没有什么影响,不过让花品素失望的是,整个酒店一派井然有序,没有谁在窃窃私语,仿佛昨天酒店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花品素指望吴然扬名酒店的希望落空。 两人叫了部计程车回到南区公寓,给他们开门的是小赵的老婆小雪。 “品素,有没有吃早饭啊?”小雪先关心地询问花品素,又对进门的庄锦言点头招呼。她本是个清秀苗条的女子,结婚生了女儿后体型变丰满,她坚持到二十八岁终于嫁给自己意中的丈夫,现在又有了可爱的女儿,加上小赵做水产收入不错,夫妻俩经济上宽松,觉得生活事事如意的小雪,浑身洋溢着幸福。年后水产生意进入淡季,水产铺子人手有了清闲,小雪就经常带着女儿来花家南区公寓陪伴花品朴。 “没,我和锦言没有吃早饭。”今天不是星期天,方佟应该已经去上学,原来方佟只要住在花家,他就会主动做饭,今天的早饭应该就是方佟做的。 “那正好,我今天带了徐姨来上工,她今天做了油煎韭菜饼,味道非常好,你们快去尝尝。” “徐姨?就是那位已经退休的纺织女工吗?”花品素领着庄锦言进了大厅。 “是啊,我今天带她来认认门。”小雪所说的徐姨是她和小赵新家的邻居,今年四十七岁,原来是纺织厂的挡车工,因为工种属于强劳度特殊工种,四十五岁就退休了,退休在家里的徐姨闲不住,加上家里经济不是多宽裕,就想出来找份工作贴补家用。 “哦,那好,先做着看看,品朴要是喜欢就聘用。”2003年高考改革,考试日期提前一个月,如今已经2月底,再过三个月就到高考日期,花品素高三已经休学了一学期,下半学期不能再休下去了,得去学校复习,花品素三月份要去学校上课,他不放心姐姐一人在家,就想聘用一位家政打理家里的家务,顺便陪伴花品朴,小雪知道后,就推荐了徐姨。 花品朴和小雪的两周岁女儿茜茜正面对面坐在餐桌旁吃着徐姨做的韭菜饼,看到弟弟带着庄锦言进来,神情微微僵了一下。 “姐,我昨天遇见锦言,看他没固定居所,就邀请他住我们家里。”花品素注意姐姐表情,如果花品朴有抵触外人入住家里的情绪,那么他只得让庄锦言去青巷子了。 “哦,你好!庄学长!”花品朴和庄锦言说话微微有点紧张。 “你好!品朴!和品素一样叫我锦言吧,品素和我在伊妹儿上经常说起你。”庄锦言仿佛没看见花品朴的紧张,很随意地和花品朴聊起他们共同熟识的人。 “哦,是吗?”花品朴对庄锦言很熟悉,刚进仁爱高中,就满耳朵都是庄学长如何优秀,如何英俊,那时的庄锦言在她心目中是如远方王子一样的存在,后来庄锦言因为家变,从神位掉落地上给她弟弟捡回,花品朴看着醉得胡言乱语的昔日王子,心里只有可怜和同情,后来庄锦言去了美国求学,从弟弟那得知庄锦言在美国刻苦求学,取得优异成绩,心里又对庄锦言佩服万分,如今见到风度翩翩的庄锦言,花品素紧张的同时,还有点害羞。 “品素非常爱你,总时时说起你。”其实花品素没怎么和庄锦言说起过胞姐,说起花品朴最多的是昨天晚上在酒店客房。 “我弟弟非常好。”谈起共同在乎的人,花品朴神情开始放松。 “素素!这个给你吃!可香啦!”庄锦言和花品朴说话时,小雪的女儿茜茜在旁不甘寂寞,递给花品素半块韭菜饼。小茜茜本来应该喊花品素为叔叔,不过她以为叔叔是和她的茜茜一样,是名字的叠音,所以叔叔变成素素,以此类推,品朴的姑姑也变成朴朴。 “额,茜茜自己吃,叔叔这里有。”花品素慌忙拒绝小茜茜的好意,那半块韭菜饼上还有小茜茜的口水在呢。小茜茜总把自己吃了一半的东西塞给她喜欢的人。 “茜茜自己吃吧,奶奶做了很多的。”徐姨笑着端上来一大盆煎好的韭菜饼,并给庄锦言和花品素一人盛上来一碗白粥。徐姨中等个子,人很瘦,但很精神,从面相上看很和善。 “徐姨,谢谢!”花品素看着哄小茜茜吃饼子的徐姨,感觉她挺伶俐,做的韭菜饼也非常好吃,韭菜馅很香,饼的表面煎得金黄,让人一看就有食欲。 “真是太好吃了!”庄锦言今天的早餐吃得仿佛像恶死鬼投胎,一会功夫,五块韭菜饼下肚后,花品素的手才伸出去拿第二块。 “呵呵,就老百姓做的粗粮,哪里有那么好。”徐姨手艺得海龟赞扬,心里高兴,嘴上却谦虚着。 “真的非常好,我在美国太想吃咱们老百姓平常吃的东西了。”庄锦言倒不是出于礼貌这么说,在美国将近五年,他的口味依然没有被改变,还是吃不惯美国的食物。 “喜欢吃你以后可以多吃点,徐姨以后就在我家做饭了。”看着狼吞虎咽的海龟精英,花品朴也难得微笑。 花品素见姐姐好似喜欢徐姨,心里想着等等告知小雪,以后就聘用徐姨。 吃完早饭,花品素把庄锦言安排在一直闲置的那间客房,指挥徐姨把庄锦言的房间收拾了一下,床铺铺上新的被褥,他便上楼去补觉,庄锦言也在客房补眠。 庄锦言和花品素睡到午饭时间才被小茜茜一个个拍房门喊醒,中午饭还是徐姨做的,仍然是家常饭菜。庄锦言依然吃得最香,直呼这种饭菜吃上一辈子才是不腻,仿佛他在美国资本主义国家一直吃的是猪食。庄锦言对家常菜的推崇,让花品素心底不由暗自嘀咕,庄锦言不会是受不了美国的猪食才跑回国的? 第二天一大早,花品素陪着庄锦言去了他父母的墓前扫墓。庄锦言父母的陵墓在申市南郊一所墓园,墓园有山有水,风景优美。两人进了墓园不一会就到了庄锦言父母的坟墓前,只见墓前堆满了鲜花和祭品,从鲜花的颜色看,应该是几天以前。 花品素有点奇怪,庄锦言98年就离开申市去美,按道理庄父庄母墓前应该冷冷清清,墓碑上应该灰尘满布,可从墓碑的干净程度来看,显然是经常有人来打理。庄父是独子,庄锦言的爷爷年轻时家破人亡后参加了革命,庄父除了庄锦言奶奶那边,是没有什么走动的亲戚,庄锦言奶奶家在西北,那边的亲友因为路途遥远,和庄家来往不频繁,后来更由于庄锦言的爷爷奶奶早逝,庄父被庄锦言爷爷的战友收养,庄家的亲友基本就断了走动,所以庄父那边的亲戚不知道庄父墓地在哪,他们也就不会来墓前扫祭。而庄锦言在这世上的血亲只有远在京城的两个舅舅,路途遥远,也不会来申市祭拜曾被他们放弃的妹夫。那么到底谁这么惦记着庄锦言的父母呢? 庄锦言在墓前点燃蜡烛,把祭品和鲜花放在墓碑下,扶摸着墓碑上印着的照片无声流泪。庄父墓碑上的遗照很俊武,庄锦言的五官有一大半像了父亲,而庄母遗像看起来人很严肃,庄锦言的嘴唇部位像母亲,抿嘴发威时神态和庄母照片上的样子很像。在花品素眼里,庄父庄母很有夫妻相。 庄锦言在父母墓地前祭拜时,花品素便走开到旁边闲逛,留庄锦言一人在父母墓地前细细说话。这边墓区位置离申市很近,地理位置很好,风景非常优美,墓穴也早就饱和,花家父母不幸后,想买这里的墓地就没有买到,只得买了离申市稍远的墓园下葬。 花品素在庄锦言父母墓地不远溜达了将近一个小时,感觉庄锦言和父母述说离情应该已经讲完,才慢慢走到跪在父母墓前的庄锦言身边。 “锦言,我们回家吧,墓地离市很近,以后可以经常来祭拜。” “嗯,是的,以后可以经常来。”庄锦言眼眶很红,不过他看到花品素一脸关心,脸上却微微有了暖意,刚才他对着父母遗像叙说自己这几年的事情,有一大半说到了花品素。 庄锦言从父母墓前走出墓园的路上,一直握着花品素的手,一边走一边告诉花品素,他以前和自己父母相处的点点滴滴。花品素听了额角直冒汗,庄父庄母对儿子的严格培养,和花父花母对他的宠溺简直就是两个极端,难怪庄锦言自律非一般的强,这是从小严厉教育出来的,而花品素自己,以着成年心理投身为花家儿子,除了在学习上花了点心思,其他都是随心所欲。花品素叹息,这是不是庄锦言成为精英,而他心理方面依然奔跑在穷屌丝方向的区别呢? 第34章 庄锦言回国后第三天就乘飞机飞赴京城,飞机抵达京城是下午三点多,庄锦言拎着行李刚出乘客通道,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精瘦男子就迎了过来。 “是庄锦言吗?”精瘦男子直接走到庄锦言面前。 “是的,你是?”庄锦言对这精瘦男子很陌生。 “我是小韩,廖部长让我来接你。”小韩接过庄锦言手中的拎包,引着庄锦言跟他去停车场。 “哦,是廖伯伯啊,他身体好吗?”这个廖部长就是庄父为之自杀也要保全的幕后之人,庄锦言去美国留学也是他派自己秘书安排的,那时廖部长还没有进中央,还只是一省省长。庄父小时候就是被廖部长的父亲收养的。 “廖部长身体还不错,听说你回国,他心情很好,想快点见到你。”小韩是廖部长家的勤务。 “哦。”庄锦言回国是春节前决定的,回国并没有通知任何人,现在他来京城一下飞机,小韩就直接到机场迎接,明显是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庄锦言到这时才明白,自己在美国的一举一动一直有人在关注。 小赵开的黑色红旗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才开进京城西郊的一座别墅,别墅除了比普通人家的别墅多了个围墙,门口有警卫站岗外,其他都普普通通的,只是别墅内的装修有股庄严的味道,有点显露出别墅主人是从政的。 “锦言!好孩子,都快十年不见了。”庄锦言跟着小韩一进别墅,就有位看起来五十多出头的端庄和蔼的妇女迎了上来,她是廖部长的妻子。廖部长的妻子比丈夫还大两岁,今年已经五十八岁了,看起来却像五十岁出头。 “黄伯母!您好!盛凯哥现在在京城吗?”庄父和廖部长早期一起共事时,庄锦言小时候经常出入廖家,和廖部长一家大小很熟,廖部长也只有一个儿子,叫廖盛凯,比庄锦言大七岁,从小爱好摄影。 “别提你盛凯哥,一天到晚四处跑了采风,上个月从南美回来过节,过完节就跑北欧去了。”廖夫人拉着庄锦言左右打量。“你廖伯伯马上就会回来,来,先到客厅和伯母说说话,告诉伯母这些年你在美国的经历。” 廖部长出任省长后,就和庄父分开,所以庄锦言也有将近十年没有见到廖夫人,廖夫人对小时候的庄锦言很慈爱,庄锦言和廖夫人说了一会话,就觉得十年的距离好似消失。 廖部长在六点多回了别墅,一进别墅门,庄锦言就听到廖部长重重的脚步声传来,他注目望去,只见一位个子很高,身材魁梧的六十左右的人进了大厅。 “锦言,好孩子!大伯总算见到你了。”廖部长一见锦言就张开双臂抱住,手掌拍了拍庄锦言的后背。 “大伯!”庄锦言眼睛红了,小时候他经常跟随父亲去廖家,廖部长很喜欢他,每次一见就会把他抱到膝盖上,长大后不可以当小孩那样抱膝盖后,就如今天这样,抱住他拍拍肩膀,如今时隔十年,廖部长依然和以前这样对待他,可那曾经站在旁边微笑的人却已不在。 “锦言,走,跟大伯去书房,咱们爷俩好好说说话。”廖部长抓着庄锦言的手,眼睛端详庄锦言,发现庄锦言长得七分似庄父,想起那人在小时候时时刻刻跟在背后,永远用请清脆脆的声音喊着:廖哥哥,等等我!如今他即使能无休止的停留,那清脆的声音也永远不会再响起了。 廖部长和庄锦言进入房间,廖部长指了指沙发让庄锦言坐下。 “锦言,你就是不回国,我也想派人叫你回来。”廖部长点燃了根烟,他本来没有烟瘾,可当他听到庄父自杀的消息后,烟成了他独处时的必备。 “为什么?”庄锦言不解地看向廖部长,廖部长送他去了美国后,从来没有让人给他梢过只言半语。 “你去美国后,我一直让人留意你,你成绩优异,你的导师赞你以后将成为IT界的明星,你去大公司上班后,我本来想着等你在美国工作一段时间,就招你回国,要知道,咱们国家是非常缺少高科技人才的,我希望你能回国发展。不过我没想到你觉悟如此之高,现在就回国了!”廖部长显然把庄锦言辞去百万年薪回国的举动,当成爱国行动了。 “我根在这里,总是要回来的。”庄锦言心里虽然没有在资本主义生根心思,但廖部长这次误解他回国的夸奖,还是让庄锦言红了脸。 “对,这才是中华好儿女!”廖部长对庄锦言满意,不亏是他庄弟的儿子,能力强,思想正,可惜因为他父亲被双规的污点不能朝政界发展,不然培养培养,倒是个好苗子,自己的独子就没眼前这个孩子出色。 面对廖部长的赞美,庄锦言不好意思的垂着头,他觉得自己愧对长辈的肯定,放弃高薪回国,不过是他心底不放心他的天使。 “去你爸妈墓前祭拜过了吧?”廖部长坐在办公桌后面吸着烟,整个脸笼罩在烟雾里。 “是的。”庄锦言想起自己父母墓前的鲜花、祭品,以及墓碑上的干干净净,心里不由一动。“谢谢大伯派人打扫。” 廖部长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是他让人去定期祭拜,他只是朝庄锦言挥了挥手,然后头微微后仰,回忆起往事,开始沉默下来。 庄锦言感觉到现在的廖部长被悲伤萦绕,也默不做声坐在沙发陪伴。 过了片刻,廖部长从回忆里挣脱出来。“锦言,你想去哪个科技部门?大伯帮你安排。” 庄锦言犹豫了下。“大伯,我想自己创立家软件公司。” “自己办公司啊!”廖部长手指点着办公桌。 “自己办公司一样能使国家科技得到进步。”庄锦言怕廖部长不同意,直接把他塞进国家科研部门。他可是答应花品素要一起创业的,他不想让花品素失望。 “嗯,对,你要想自己创业也行,是在京城注册公司吗?”廖部长见庄锦言一心想办公司,便没有强求他进入国家科研部门。 “不,我想在申市注册。”在京城注册,有廖部长在,以后公司肯定会得到很大照顾,可花品素在申市啊。 “申市是最大的经济市,在那开也不错。”廖部长想了想,他原来的秘书现在在申市政府主要部门任职,庄锦言在申市开公司,他一样可以派人关照。 庄锦言见自己开公司没问题了,就想着花品素托他打听霍嘉许的事情。 “霍家是不是有位小辈叫霍嘉许的?” “霍家有什么小辈我不知道,只知道霍二代没什么有出息的。” “不是出了位中将的吗?”难道霍嘉许不是老爷子曾经当过副总理的那个霍家子弟?霍嘉许的叔叔都做中将了,怎么还叫没出息? “那位霍中将如今任西南某军区师长。”廖部长嘴角微拉。 “哦。”庄锦言明白了,霍嘉许的家族就是京城比较有名的那个霍家,他叔叔军衔是比较高,可看样子混得不算太好,因为一个中将混成师长级别,可够惨的。 “霍家老二能授中将军衔,就是靠了霍老的面子,前几年霍老去世,没能力的当然得不到重用。”廖部长解释霍中将军衔的由来。 “霍家二代里就没有个出色的吗?”庄锦言精神大振,霍家如果没有多大能量,花家是不是可以讨到公道? “哎,这个子孙啊,不是老子是龙,儿子也是龙的。”廖部长想起自己儿子,不由叹了口气。“你离霍家子弟远点,霍家后代无能归无能,但都挺跋扈的。” “是我朋友跟我打听霍嘉许的。”庄锦言心底犹豫,要不要现在就把霍家在申市对花家所做的一切告诉廖部长,让廖部长帮花家讨回公道?庄锦言做事向来谨慎,他想了半天,决定把霍嘉许的事情摸清楚点,然后问过花品素的意见再做决定。 庄锦言当天晚上住在了廖部长家,第二天,庄锦言起床吃过早饭,就让小韩送他到京城走走。廖部长家的别墅地处西郊,这里计程车可进不到别墅周围,庄锦言要出去,也只得让小韩的红旗送他进京。 庄锦言在京城里奔波了一天,探访了自己在美国留学认识的几个海龟,如今他们都在京城创办了公司,庄锦言四处溜了一圈,就是打探下天朝IT产业的现况,为自己和花品素以后的炎华公司做准备。 傍晚时分,庄锦言回到西郊别墅,发现廖部长家来了位女客。 廖部长家的女客是位二十出头的妙龄女子,是廖部长好友的女儿。 “锦言,来见见小楚,楚时萍。”廖夫人一见庄锦言回来,就上前为两个年轻人做介绍。“时萍,这是庄锦言,你廖伯伯好友的独子。” “你好!”楚时萍落落大方地对庄锦言伸出了手。 “你好!”庄锦言和楚时萍轻轻握了下手,他在美国呆了将近五年,对大方爽朗的女性挺欣赏。 “锦言回来就开饭吧。”廖部长收了报纸,招呼勤务可以开晚饭了。他对妻子急急忙忙把楚时萍找来和庄锦言见面的动机,心里有数,他妻子是动了做媒之心了。廖部长心里不怎么赞同妻子的举动,他认为庄锦言才开始要创业,终身大事可以先放一放,等到事业有成再去成家为好,不过他想到楚时萍的背景,就没有出声阻止,庄锦言如果和楚时萍成了一对,楚时萍娘家对庄锦言的事业绝对有助力,楚时萍的父亲在中央商务部任副部长。 庄锦言和楚时萍年龄相近,都留过学,庄锦言是去美国留学,楚时萍是到英国学习,同样有留学经历的两人倒是有共同语言,不过这两个留学生不同的是,庄锦言三年不到就拿到了学位证书,楚时萍四年了,学分才修满一大半,楚时萍三月份还得去英国继续修学分。 楚时萍从小在京城长大,对京城的各太子爷们都很熟悉,在庄锦言拐弯抹角的探问下,发现楚时萍竟然对霍嘉许也有所了解,心里打着小九九的庄锦言就想着明天把楚时萍约出来,好好跟她打听下霍嘉许的事情。 庄锦言的小九九到了第二天没有来得及实施,当天晚上他接到了花品素十万火急的电话,给花品素催得第二天一大早乘飞机返回了申市。 第35章 庄锦言北上去京城后,花品素就在家里收拾整理书本资料,准备下个星期去仁爱学校复学。 花品素和姐姐是半年前搬来南区公寓的,当时为了买座可以立即搬进去居住的新房,花品素买的是房产商的样品房,南区公寓的开发商是个大公司,样品房装修得时髦华丽,质量上乘,花品素对这套公寓比较满意。但因为花品素一边要照顾情绪不稳的姐姐,还要找私家侦探查知祸害花家的罪魁祸首,空闲时间还得复习功课,加上年底开始男扮女装去和吴然斡旋,花品素就抽不出时间来打扫卫生,只是请钟点工一个星期来打扫一次,钟点工打扫总是把眼睛看到的地方打扫得干净,眼睛注意不到的地方就偷工减料了。徐姨来了以后。连着几天大扫除,把公寓的所有角落都清理了一遍,现在公寓里不但干净明亮,还散发着清香。勤劳的徐姨每天六点多就来花家,到晚上七点左右才会回家。花品素许诺的家政工资数目,让徐姨觉得必须多干点活才对得起这份薪水。 庄锦言去京城的第二天晚上,徐姨在花家洗好碗筷,又整了点豆沙馅,准备明天早上包团子当早饭,等弄好豆沙馅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徐姨从花家走回自己家只要二十分钟,她原来抵达家里都是在八点以前,今天为了弄豆沙馅整晚了,每天都追的一个电视连续剧要赶不上看了,见坐在客厅的花品朴也正在等那部连续剧,徐姨索性就准备在花家把这两集电视连续剧看完再回家,今天是大结局,徐姨不想大结局看不完整。 花品素在自己卧室复习功课复习了一个多小时,感到口渴,便从房间下楼,去厨房给自己倒水喝,下楼经过客厅,看到徐姨和花品朴对着电视正议论着。 “这部电视剧可够长的。”花品素知道自己姐姐和徐姨现在都在追同一部连续剧,两人到一起总会说说那部连续剧的剧情,这部电视剧花品朴都看了一个多月了。 “今晚要大结局了。”花品朴告诉弟弟这部连续剧的进展程度。 “哈哈,臭脚布终于要完了。”花品素对电视没兴趣,他喜欢看电影大片。 “去!”坐在沙发的两女士齐齐对着花品素发嘘声,以表示对花品素侮辱她们喜爱电视剧的不满。 花品素倒好茶,端着杯子哈哈笑着,眼睛瞄着电视屏幕,准备看看裹脚布的电视剧是怎么大结局的,他没有看这部电视剧,但每天听花品朴唠叨,对剧情是十分熟悉。 花品素看了会电视,只觉得一堆男男女女哭哭滴滴的,实在无聊,视线从电视画面移到屏幕下方的滚动新闻上,滚动条上有一则港澳又增加严重呼吸性呼吸道综合征病人的新闻。花品素一看就明白,这是要爆发非典疫情了。 花品素从去年夏天家变开始,就一直忙个不停,很少有空看新闻和报纸,他也没心情去关心外界,以至于把2003年天朝全民抗击非典这一重大事件都给忘记。花品素前世记忆里非典是去年的11月出现病例,然后逐渐蔓延,2003年三月以前,疫情主要发生在粤港两地,三月以后,疫情向全国扩散,其中尤以京城为烈。 “非典,京城,三月。”花品素端着杯子喃喃自语,他突然猛地往楼上跑去,手中杯子里的水晃出来烫了手也没什么知觉。 “品素,干嘛?”正在看电视的花品朴被弟弟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没什么,我忘了件事。”花品素匆匆给胞姐丢下句话,就三步并着两步跑上了楼。 “锦言,你明天就去买机票回申市。”花品素一进自己卧室,就拿起书桌上的手机给庄锦言拨去电话。 “品素,霍家的事我已经有眉目,再过两天我就能打听清楚。”庄锦言听花品素口气很急,以为花品素着急是想早点知道霍家的情况,要他早点回去详细告知打听到的细节。 “霍家的事你先放着,你先回申市。”花品素的前世记忆没有出错的话,他记得京城第一个输入性非典病例是在3月1号,那是位在太原做珠宝生意的女商人,2月中旬去广东进货被感染的,在太原医院病情加重,亲人就把她送到京城医治。从这一天开始,京城陆续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非典病例,非典开始在京城扩散。花品素懊恼自己忘记这场非典灾难的同时,又暗暗庆幸,现在才2月底,京城的疫情还没有开始蔓延,庄锦言现在在京城还不算危险。 “怎么了,品素?你怎么了?”庄锦言听出话品素语气里不同寻常的焦急,他的心忽然一拧,难道花品素出什么事了? “锦言,你什么都别问,明天就乘飞机回来。”花品素现在倒真想哭,如果庄锦言在京城呆久,不小心感染病情,那就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为了他,庄锦言不会专门在这个时候去京城,那么他也就不会有危险,毕竟申市的非典疫情相对京城而言,是很轻微的,在记忆里,花品素记得申市非典统计报道里,只有两个死亡病例,感染的人也相当少。 “品素,到底怎么了?”花品素越叫庄锦言不要呆在京城,庄锦言越是不安,想搞清楚是什么情况。 “锦言,你看新闻没有?广东港城地区患的非典型性呼吸道病人增多,你在外面不安全。”花品素真想说出这种病传染的厉害之处,但他不是医生,不是钟院士,花品素没法让庄锦言相信他怎么会了解这一还没有被研究出特征的传染病。 “可是回去就安全了?”庄锦言迟疑,京城是大城市,申市一样啊,要传染不一样会传染。 “你在我身边我才安心。”花品素没理由去说服,只得强词夺理要庄锦言回去。 “品素!”庄锦言这声‘品素’充满感情,他被花品素感动了,花品素仅仅看到外界有传染病,就担心他,要看到他才放心,他的少年把他看得有多重啊!“好,我明天就回去!” “这样就好,明天你买最早一班飞机回来。”花品素听到庄锦言答应回申市,一颗心落回了原处,他的投资将不会有危险,他的炎华公司还是会存在。 庄锦言第二天一大早跟廖部长告辞,说要赶紧回申市注册公司。廖部长不晓得庄锦言是让人催回申市,只以为庄锦言事业心重,当即同意,并派小韩帮庄锦言办理购买飞机票和护送他去机场。 庄锦言回到南区公寓,还赶上了午饭。花品素一见庄锦言,就伸手摸摸他额头。 “锦言,你在京城有没有感冒什么的?” “没有,我什么都好,身体健康得很。”庄锦言看着花品素,一颗心软乎乎的,这世上,只有这眼前人最在乎他,最关心他。 “以后我们都少出门。”花品素关心完庄锦言,回头对家里其他成员宣布,现在政府部门面对非典疫情,还在搞稳定,他这个小老百姓,只得自己先注意起来。 “姐姐,你以后不要出去逛街,出门到小区园子里散步带口罩!”花品素照应姐姐。 “哦。一定要戴口罩吗?”花品朴本来就不上街,所以对弟弟的这条建议没有异议,不过戴口罩出去散步,不是太引人注目了吗? “嗯,一定要戴,徐姨去买菜也要戴,不要怕麻烦。”花品素坚持,这口罩怎么也得戴到六月,等疫情受到控制才能安心。 “晓得了。”徐姨连连点头,主雇不过要求带个口罩,这不是什么过分高求,何况主雇还是为她着想。 花品素后来想想还不放心,给自己家的亲朋好友全打去电话,在电话里照应他们要注意身体健康,特别要注意别患感冒,公共场所少去,最近几个月不要出差旅游,亲友如有疑问,花品素一律以他朋友从京城打听到小道消息为借口,庄锦言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那传播小道消息的源头。 中午吃过饭,花品素和庄锦言去了小区院子散步,两人找了个地势比较高,眼界开阔,没有人的地方谈话。两人选在外面而不是在家里说话,是防止被花品朴听到,花品素打听出伤害花品朴的罪魁祸首后,并没有告诉胞姐,就怕花品朴听后情绪会激动,会刺激到她。 “品素,也许可以让我大伯帮你家找回公道。”庄锦言从廖部长的谈话中,明显感到廖部长对霍家没好感。 “怎么讨?QJ罪罪不至死,而且提请法院审理对我姐姐是再次伤害。” 当初救治花品朴的医院还留有强暴犯的罪证,只要锁定嫌疑人,是不是强暴花品素的罪犯就很好确定,花品素相信,在庄锦言求告廖部长帮忙后,有DNA鉴定,霍嘉许罪行必确定无疑。“可他们的所做所为已不仅仅是霍嘉许强暴我姐姐这个罪行了,我爸爸和妈妈的死也是他们的罪!就是法律公正的判决了霍嘉许的强暴罪行,那也是不够的!”花品素漂亮的双目露着凶光。 “品素,你想怎么样?”花品素现在的神情对庄锦言来说非常陌生,花品素现在的表情太像狼崽子了。 “我要想法自己讨回公道。”花品素咬牙切齿,他准备让雷明派人去京城,专门打探盯梢霍嘉许。 “怎么讨回?”庄锦言担心的问,他怕花品素为了报仇走火入魔。 “我有个想法,你说人最痛苦是什么?”花品素突然嘴角一弯,让人感觉有种从狼崽变狐狸的错觉。 “最痛苦不过自己失去最在乎的。”庄锦言想了想,给出答案。 “对,最痛苦就是自己最在乎的一下子就失去。”花品素双眼发红,这个霍嘉许就是让他最在乎的亲情,在短短两天里全部失去。 “让霍嘉许失去所有?”庄锦言一下子就猜到花品素的想法。 “对!我要他也去尝尝我曾经失去的痛苦!”花品素心底发誓,他不知道前世的花品素是如何做的,但今世,他穷其一生,也要把整个想法变成现实,以此来安慰他父亲和母亲的在天之灵。 “品素,我永远会帮你的!”庄锦言想都没想,给出了这个许诺,现在对霍嘉许来说,法律制裁他容易,毕竟京城有人脉,手中有铁证,但要霍嘉许失去所有,生不如死,就很困难了,因为霍嘉许背后有霍家。 “锦言!谢了!”花品素说出自己的计划,心里轻松许多,他的这个建议,大概除了庄锦言是没人附和的,因为不实际,也不现实。可是坐在南区园子里的这两个人,却就这样把这个计划当成了共同的奋斗目标。 第36章 京城一座外表洋气的别墅书房里,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正对一位二十四、五左右的年轻人在发脾气。 “嘉许!你去年夏天才在申市出了纰漏,你叔叔打电话找人帮你摆平了,这才半年不到,你看看你做下的事!”男子对着年轻人咆哮,这个月,因为抗非典不利,和霍家关系比较好的一位副市长被撸了下来坐上冷板凳,这让感觉自家势力越来越薄弱的霍副司长心情非常不好,霍副司长前段时间活动了一下,刚有机会从商业部的冷门部门调任到吃香部门去当实权一把手,这次突如其来的非典疫情,让他的指望泡了汤。自己的前途受阻,儿子却在这当口又给他添堵。 “爸,能怪我吗?那申市的女人自己倒贴上来的,见我不肯娶她就说我QJ。”霍嘉许为自己申辩,去年七月在申市饭庄遇见的女子,本来看她长得漂亮才上去说几句话的,谁知道那女人像刺猬,给脸不要脸,竟然让他滚,骂他流氓,哼哼,在KTV门口还不是落入他手掌。 “早跟你说过了,外面的女人削尖脑袋想嫁进咱们这样的人家,让你离她们远点,你就是不听。”霍副司长根本就不信自己儿子会去QJ女人,倒贴着想进霍家的女人不要太多,自己儿子要找女人,哪用得着去QJ。 “爸爸!我知道了!”霍嘉许乖巧的答应。申市那个女人如果不是惹火他,他怎么会不怜香惜玉呢?可惜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就只玩了一次。 “申市的事情不怪你,是那些想爬上枝头的女人贱,可这次你为什么要不分青红皂白打人?”霍副司长今天和儿子算的就是这一笔账。打了一般人也就算了,不想这次儿子打的人很有背景,那背景已经通过秘书递话来了,要霍家给个说法。 “爸爸,我的车都给那人蹭了,气不过才揍了那人一顿。”霍嘉许嘀咕,他自己开的是宝马,那家伙开的是悍马,仗着车子底盘高,想逼他的车让道,霍嘉许哪里肯让,结果车被悍马蹭了,看到爱车被划了痕迹,霍嘉许伙同车上的王路思,把悍马车车主拖下来就是顿揍。那王思路是他从小的跟班,在申市也是王思路帮忙开了吴然家的奥迪车,才在KTV歌厅前虏到那个女人。 “有理你也得搞清楚对方身份啊!”霍副司长责怪儿子。 “哼!爸爸,爷爷不在了,咱们霍家做什么事就都得看人眼色。”霍嘉许愤愤不平,他是霍家唯一的孙子,他的小叔和姑姑生的都是女儿,霍家老爷子活着时,最喜欢的就是他了,那时,他霍嘉许要做什么都有人跟在后面奉承,哪像现在,做事得走低调路线。 “哎!人走茶凉,世态炎凉,都这样。”霍副司长也深有感触,他父亲去世后,自己被扔到冷门部门当了个没什么实权的副手,而自己的弟弟,霍家的希望和前途,几年前也争权失利,以中将军衔做了位师长。 “爸爸,这次打人事件理在我们霍家,你可别让我去道歉啊。”霍嘉许见自己父亲有感触,趁机提出要求。 “不行,我们就是有理,也得有点表示。”霍副司长一口拒绝儿子。 霍嘉许见自己依然要去做那失面子的道歉,不由生气地鼓起腮帮子。 “你们父子在做什么,一副斗牛的模样?”书房门被打开了,一位富态贵气的中年女人进了房间。 “妈!爸爸逼着我去给人道歉!”霍嘉许一见中年女人,一把就抓着贵气妇女的手晃动,神情似撒娇。 “我说老头子,我儿子没错道什么歉!”中年妇女早听儿子说起事情经过。 “总得给人一个面子。”霍副司长一见自己老婆,头就发疼,他老婆对儿子向来是千依百顺。 “给个面子啊,那也不用当面去道歉,咱儿子就出国避让好了。”霍夫人轻描淡写。 “出国避让?”霍副司长知道自己老婆一向心思多,不会为了个道歉,就让儿子远离自己。 “妈,为什么让我出国?”霍嘉许不满了,他不想出国听鸟语,在国内多自在啊。 “儿子,听妈的,去英国读两年书,弄个文聘回来,妈妈帮你开公司。”霍母哄儿子。 “真的,两年以后就让我开公司?”霍嘉许眼睛亮了。 “当然了,妈妈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霍夫人拍拍儿子的手,这儿子长得像她,真是一表人才。 霍嘉许得到母亲许诺,心里高兴,去年他就提出自己开办公司,可惜得不到父母同意,现在只要去英国熬两年梦想就能成真,你叫他怎么能不去兴奋。 看着雀跃离开的儿子,霍副司长这才问老婆:“怎么突然想起让嘉许去英国?” “你认识楚部长的女儿楚时萍不?”霍夫人反问丈夫。 “楚部长的女儿不是在外国留学吗?”霍副司长不认识楚时萍,但却清楚楚部长家庭情况,毕竟楚部长是他顶头上司,商业部的二把手。 “他女儿就在英国留学。”霍夫人对着丈夫露底。 “哦,原来是这样啊,夫人你想得真远!”霍副司长恍然,不由佩服妻子的神机妙算,儿子去英国留学,一可以为这次打人事件扫尾,做出惩罚儿子的态度,二可以让儿子去追求楚部长的女儿,如果和楚家结了姻亲,商业部随便哪个部门调动去当司长还不是一句话! 夫妻俩人想着光明前景,不由相对微笑,至于霍嘉许能不能拿下楚家姑娘,夫妻俩是很有信心的,对儿子别的能力不去肯定,但儿子泡妞的手段他们还是领教过的,哭着喊着要他们霍家做主,要嫁进他们霍家的妙龄女儿,从儿子十八岁以后就没有断过。 花品素六月初收到雷明的派人去京城调查霍嘉许的报告后,差点没吐口血,他这里才制定了准备对付霍嘉许的计划,霍嘉许本人却跑英国留学去了,他奶奶的,难道要到国外去和霍嘉许大战三百回合? “品素,别急,你安心考试,我们来日方长。”庄锦言看到花品素拿着调查闷闷不乐,不由开导起他。 “嗯,我不信那霍嘉许会不回国。”花品素就不信了,霍嘉许在国外能和在国内一样无法无天,等霍嘉许在国外仗不了势享受不到特权,自然得回国摆他的太子威风。 庄锦言在三月里注册了炎华科技公司,注册资金是他从美国带回的十万美金,这些美金是庄锦言在美打工的全部积蓄。庄锦言对自己的科技公司很有信心,他在为美国那个大公司工作时,曾为华尔街一家著名报纸的网络版实时金融信息系统设计了软件,设计的软件让这家报纸大为赞赏,如今公司还没有注册好,廖部长的前秘书,如今申市市政府的办公室主任,已经送了好些软件设计的业务给他,公司开了以后,业务是不需要担心的,庄锦言自信,申市软件设计水平高于他的,最多只有一两个,可能一两都是高估,业务水平厉害,不怕找不到客户。 庄锦言光靠十万美金开公司是不够的,花品素把自己家的房子和铺子抵押给银行,贷了600万给庄锦言做起步资金,庄锦言没有拒绝,只是提出公司的百分之六十股份归花品素。花品素想了下,没有同意,科技公司主要靠的是人才,是庄锦言,如果庄锦言想的话,他通过关系一样可以去银行贷到款,那样一来,庄锦言连一分的股份都不需要给别人,只要以后付点银行利息就行,而现在,自己的六百万其实是起了银行的作用,花品素心里小九九很多,但他不想贪得无厌,去分走庄锦言的一大半蛋糕,因此坚决不接受庄锦言的提议,只肯拿百分之四十,后世的炎华集团会发展成百亿公司,他有炎华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已经是赚死了。 庄锦言被花品素的推让又感动了一把,从此以后,这世界上任何人要到他面前说句花品素的不是,都要被他当成是嫉妒,嫉妒他家天使的高尚品德。 花品素并没有把炎华公司的百分之四十股份都放自己名下,而是和姐姐花品朴平分,花家的一切东西,花品朴都有一半的权利,虽然花父买店铺的时候,是用儿子的名字买的。 “品朴,你也来公司工作吧,你是股东,现在公司又缺人,你总得来坐镇一下才好吧。”庄锦言对着来公司签字的花品朴说道。庄锦言认为花品朴如今情绪稳定,如果继续呆在家里不和人接触,会造成她不想和人交流的习惯,人的性格就会越来越内向,而出来工作既可以多和人交流,又可以充实自己,比呆在家里胡思乱想好多了。 “我来公司?可我学的是师范啊!我能做什么呢?”花品朴对庄锦言的提议有点心动。 “姐姐,公司现在就我们三个人,我还得去念书,公司太需要人手了,财务、行政、出纳你都可以做啊。”花品素也鼓励姐姐出来工作,炎华公司地址选在了申市热闹地段的一幢商务楼里,花品朴在人多的环境里呆久,和人交流多了,就会逐渐开朗,彻底忘却以前的阴影。 “不会就学着做,等人招齐了,你可以管理他们。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一边进修,一边工作。”庄锦言继续游说,花品朴一天不能融入社会,花品素就一天不能安心。 “好,我明天就来公司上班。”花品朴的眼睛从去年夏天后,第一次闪烁出了光芒。 第37章 庄锦言和花品素的炎华科技公司在三月底低调地开业了,刚开业时,公司只有五个半员工,其中五个整数是庄锦言、花品朴、招聘的两个大学生,一个文员,半个是花品素这个在校复习准备高考的高中学生。 炎华公司虽然是刚开张,手上却有大笔订单,都是参与设计政府各部门的财务软件、办公软件,庄锦言一头扎进了工作中,两个大学生虽然技术不熟练,在庄锦言的带动下,也忙得像陀螺。而花品朴做得最杂,除了不去设计,其他公司杂物都要她和另一个文员过问,忙碌的工作让花品朴觉得日子过得飞快,心中的阴影也逐渐变淡,现在她根本就没时间去多想以前的悲惨遭遇。 2003年的非典在国家强控,全民抗击下取得成效,5月29日,疫情最严重的京城迎来了首个‘零’记录,也就是没有新收治的非典确诊病例。进入六月份,随着天气变热,全国疫情得到了有效控制。 六月七号,申城的高考学子们,戴着口罩进入了考场,两天的考试结束,花品素一身轻松地走出考场,等在考场外的是庄锦言和花品朴。 这两天早上都是庄锦言开着他刚买的现代送花品素到考场,昨天考完,花品素是独自搭乘计程车回家,晚上吃晚饭,庄锦言发现花品素情绪有点低落,问他是不是考得不好,他又摇头,今天送花品素到考场,看到考场外人山人海的考生家长时,庄锦言才有所悟,花品素这是触景伤情,看到等候孩子的家长,想起自己的父母了。庄锦言见状,有意抽出下午时间带花品朴一起来考场门口迎接考完的花品素。 花品素步出考场,看到等在校门口的庄锦言和姐姐,心一下就变得飞扬。是的,花品素看到拉着自己孩子唠唠叨叨的家长,不由想起总是搂抱自己的花父,如果父母在,他们一定会打烊铺子生意等在考场外,花父总会一看到他,就会晃动矮矮胖胖的身子,朝儿子招手,嘴上也会直叫‘小宝!小宝!’今天没有父母可以在那等待了,可还有他的大腿和姐姐在,他并不孤单,他并不是前世那个没人关心的张建俊。 花品朴一看弟弟走出来,就上前去接过弟弟手上的东西,虽然花品素手上不过是些考试的工具。 “品素,怎么,没有失手吧?”庄锦言边发动车子,边问坐在副驾驶座位的花品素考试状况。花品素虽然休学了一学期。但他的成绩在学校模拟考试中,名次还是排在年级前二十名。如果不失手,本地一流大学肯定能进,花品素准备考进申市本地的大学。 “还好,会的都写出来了。”花品素回答,他好像没碰到什么特别难的难题。 “不会的你写出来也没用。”在汽车后座的花品朴听了弟弟的回答,忍不住笑起来,已经出来工作了两个多月的花品朴,人明显开朗很多。 听了花品朴的话,庄锦言不由轻笑,花品素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 “我明天就可以去公司上班了!”花品素感觉自己考完是浑身轻松,自公司开业,他因为备考,才去过公司两次,他决定以后得经常去光顾,他可是公司的大股东。 “明天我要去机场接查文。”庄锦言明天一大早就得开车赶去机场,查文乘的飞机上午抵达申市,庄锦言得把查文接到公司去。 天朝软件技术人才不多,炎华公司招聘的两个大学生全靠庄锦言亲自指导,庄锦言又要管销售,又要做技术,还得当老师,实在是让他分身乏术。庄锦言苦恼之际,把脑筋动到了自己在美国认识的朋友身上,除了两位学IT计算机的校友,另一个就是住在一起长达四年多的查文。 查文早在三年前就拿到学位证书,如今已经是一家大公司某分公司的主管。庄锦言想把查文弄到申市来管理炎华,因为花品朴是啥也不懂的空瓶子主管,公司人少还可以糊弄,人多了花品朴肯定歇菜,而科班出生有实际管理经验的查文就不同,他会给予炎华最先进的管理方式。庄锦言以赠送公司百分之三的股份,加上吹嘘天朝IT企业光辉前景说动两位校友来申市,而对查文,除了这两点,庄锦言还加了一句,申市美女多多,全等着和查文来次浪漫之夜。查文对庄锦言前面提的两条不放在心上,最后一条让查文立即辞职,收拾行李赶赴申市,他是庄锦言邀请的三人中,动作最迅速的一个。 “查文是个什么样的人?”花品素知道庄锦言在美国一直和一位港城留学生合租公寓,但并不太清楚查文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查文性格开朗,非常富有想象力。”庄锦言想到查文的想象力,不由嘴角上挑,查文和他是截然不同性格的人,庄锦言自己做事严谨、稳重。 “富有想象力?”花品素好奇,在天朝,富有想象力的人,人们一般称之为空想家。 “哈哈,有他在,公司会热闹许多。”庄锦言从后视镜看了眼坐在后座的花品朴补充:“品朴,查文为人浪漫,他见到美女就是举动失常,你别理他就好。” “哦,我不理他。”花品朴听了庄锦言的话,神情微微紧张。 “那家伙很色?”花品素不满了,如果查文好色,庄锦言这么可以请这种人来公司。 “品素,查文不是色啦,他只是爱所有美丽的女性,等等你见到他就知道了。”庄锦言赶紧解释。 “哦,查文是段正淳?” “不,他做不成段正淳。”庄锦言发笑。 第二天花品素在公司见到了查文后,才明白庄锦言昨天否定查文,查文成不了段正淳的原因。 查文的身高大概在165到168厘米之间,为什么花品素确定不了查文实际身高,是因为查文穿着厚跟皮鞋,花品素不确定的是那厚跟皮鞋的高度。 查文的身高是他自身永远的痛,他的头发也是他永远的烦恼,三十岁不到的查文是中英混血儿,中英基因好的地方没有继承,不好的地方全部保留,外国男人容易透顶的基因在查文身上提前显示,查文栗色的头发大部分集中到后脑勺那去了,脸上的一片雀斑,在在白种肤色的衬托下越发明显,还没有到中年发福的身材,已经开始圆滚滚。 “哦!庄!我亲爱的!你让我痛苦了!”查文一见到亭亭玉立的花品朴,就眼睛发直,夸张地楸住心口。 “为什么痛苦?”花品素跨前一步拦在被惊了一下的姐姐面前。 “哦!你真是男人?”查文一见花品素又是声惊呼。 “呸!我当然是男人,你难道指望我是女人吗?”花品素最恨人说他像女的了,偏偏查文哪壶水不开偏提哪壶。 “哎!你要真是个女人也没用!”查文看了看咬牙切齿的花品素,又看了看躲在花品素背后的花品朴,摇头叹息。 “为啥?”花品素不懂查文为什么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 “你们为什么会是公司的员工呢!不仅是员工,还是股东!”查文捶胸,他不搞办公室恋情的啊!因为有这个原则,查文希望自己办公室里的女性全是母夜叉才好。现在美女花品朴不但是公司员工,还是公司股东,这让发誓不搞办公室恋情的查文一点指望都没有。 “庄!我要回美国!”查文觉得,花品朴这么漂亮的女性只能看,不能去追求实在太煎熬他那颗多情的心了。 “查文,窗户外都是美女,她们都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抱着双臂在胸前的庄锦言朝窗子努了努嘴。 “哦,真的!”查文扑到窗户探看外面,炎华公司租用的办公楼在申市繁华地带,走在街道上的时髦女郎非常之多。 “庄!我决定了,为了帮助我最好的朋友创业,我决定,留在申市陪你奋斗!”查文趴在窗户流了半天口水,转身一脸严肃的宣布。 “欢迎你加入!”庄锦言朝好友伸出了手。 “欢迎你查文!”花品素也赶紧表示,这查文虽然色心严重,不过好像特别有原则,还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如果这样,自己的姐姐酒不需要担心遇到骚扰,难怪庄锦言一点都不担心查文会缠上花品朴。 “欢迎!”花品朴也捂着嘴上前表示,本来见查文色咪咪地盯着,让她心里有种害怕,不过后来查文的举动,却让花品朴忍不住要发笑。 查文和公司的三个股东一一握了手,突然又一个转身,捂住了脸叫道:“哦不,我觉得我还是要痛苦,你们以后不准和我走一起!”查文忽然发现,现在公司的四个股东,三个都是美人,让他这个占了百分之三的小股东情何以堪啊! “查文,来!我带你去看看公司,以后公司就交给你了!”庄锦言没有留时间让查文独自伤感,搂着查文的肩带他巡查公司。 “哦不!,庄!你就只有这几个员工?天啊,这是什么微型公司……” “哦不!庄,你竟然什么都要我来做,总监是干杂物的吗?……” 查文的惊呼不断传来,花品素和姐姐花品朴不由相对大笑,和查文见面短短十几分钟,姐弟俩却不言而同都喜欢上了这个长得有点似英国笑星的可爱男子。 第38章 七月,庄锦言布法罗大学的两位校友王靖、黎嘉修抵达申市,有了两位专职技术人员加入,庄锦言终于可以喘口气,一边技术指导,一边跑公司的推销。 查文任了炎华的行政主管后,又招聘了几个应届大学生,一个有经验的财务,另外还聘用了几个在校学生来兼职,还雇了一位会做中西餐的厨师。 查文制定的办公室制度很美国式,除了吸烟,其他什么都准,他聘用的厨师是专为公司所有员工服务,公司除了提供三餐,还提供下午茶。公司刚开始起步,还没有什么盈利,早餐很简单,只是白粥加茶叶蛋什么的,下午茶也只是咖啡牛奶和一些饼干。一大早赶到公司上班,经常不吃早饭的员工,面对热气腾腾的早餐,除了让他们养成吃早饭的习惯,保证了身体的健康,也温暖了他们的心,公司里随意自由的态度,让他们有种家的感觉。 执行这种特别宽松的办公室制度,查文的目的就是要让员工对公司有种归属感,有种认同,使整个公司形成种凝聚力。 炎华公司三月开张,六月利润持平,七月盈利,八月开始,炎华的订单不断。炎华公司软件销售火爆,一方面是有廖部长的前秘书鼎立帮忙,还有就是炎华公司的产品质量上乘,用户用过以后是一致赞扬,口口相传,许多客户找上炎华公司来下订单,原来庄锦言一天到晚在外奔波推销的情势得到改变。 八月份,花品素收到了申市F大的录取通知书,F大是全国有名的学院,花品素选修的是工商管理,这是庄锦言提议的,庄锦言认为,公司技术这方面由他负责,花品素作为另一大股东,以后就得管理公司,所以选修工商管理系是最佳的。 花品素的同学好友,在这一年夏天,人生各自奔向了不同方向。原来成绩一向平平的方佟,出乎意外的考出高分,被本市H大录取,H大是所政法大学,方佟的志愿是成为一名律师。和花品素初中同桌了两年半的马鑫,如愿被Z省传媒学院录取,朝他的狗仔记者生涯迈出了决定性的一步。至于已经从职业高中毕业一年的大头刘国兴,新买了辆集装箱货车,和父亲一样,做起了司机,搞起了运输。 炎华公司的员工都非常年轻,年龄最大的是最后招聘的那位财务,是位三十岁出头的已婚妇女,公司年龄第二大的是查文,也只有二十八岁,其他的都是二十五岁左右,当然还有一位是二十岁下面的,那就是刚考上大学的花品素。 炎华公司除了财务,其他十几号人全是未婚,而公司只有两位未婚女子,这两位就是花品朴和做文书的女孩子,做文书的女孩已经有了固定男朋友,而对于美丽的花品朴,公司的男性员工本来是蠢蠢欲动,不过看到花品朴和公司老板庄锦言同进同回(跟着一起同进同回的花品素遭到他们自动屏蔽),都以为花品朴是老板的女朋友,蠢动之心立马歇菜,清楚庄锦言和花品朴关系的查文,发觉这个误会后,不但没有帮好友撇清,反而推波助澜,私下里把庄锦言和花品朴的关系搞成铁配。查文摸着下巴阴暗地奸笑,哼哼!我吃不得窝边草,我也让所有的单身汉都去吃不成那根仙草!可望不可求这种痛苦只有大家都享受了,才不叫痛苦! 因为误会和查文不怀好意的目的,美丽的花品朴处身在如狼似虎的众多单身汉们中间,意外的没有受到感情骚扰,这让本来就不想接触感情问题的花品朴,在公司越呆越习惯,越呆越自在。 时间过得很快,花品素的暑假在忙碌中一下就过去了,他的大学生涯要开始了。 准备开学的花品素,在家里收拾高中的书本和复习讲义,准备让徐姨拿去废品收购者卖掉。 “这些信你干嘛都不拆。”庄锦言吃过晚饭,上楼到花品素房间帮忙整理,发现有一扎没有拆开的信,他好奇有谁会和花品素通信,难道花品素有笔友吗? “哈哈,这个我要留着做纪念的。”花品素看到那扎信,神情得意。 “做纪念?”庄锦言纳闷了,信不拆不看还有纪念意义? “这都是对我的爱慕之心啊!”花品素语气有点炫耀。 “哦……,女同学的信啊。”庄锦言声音拖长。 “是啊,都是高考前塞给我的。”花品素是应该骄傲了,前世二十八岁他都没有收到一份情书,重生后,竟然一下子收到一扎,这实在太有成就感了。 “不看是不想去回应?”庄锦言眼睛瞟着那些信,想当初他在仁爱学校就读时,抽屉里也天天有不明人士的信,庄锦言基本都是扔讲台不予理会。 “我现在不想谈感情,所以看了也白看,嗯,你有兴趣可以瞅瞅。”花品素坐在地板上,边整理满地的书本和讲习试卷,边大方地让庄锦言拆信一睹。 花品素以为庄锦言见多情书,对这种信不会有兴趣观看,不想庄锦言听了花品素的批准,竟然真的拆了一封信在阅览。 “哈哈!”庄锦言看信只看了一半,就笑了起来。 “锦言,你笑什么?”花品素看着庄锦言手中的信,心里疑惑,难道不是求爱信,不可能啊,那信封上还有个光屁股男孩拿着箭在射心呢,信封也是粉红,怎么可能不是求爱信? “没什么,你不看就不要看。”庄锦言心情似乎非常愉快。 “不行,你笑得有猫腻,快给我看看是怎么回事。”花品素爬起身,一把抓过庄锦言手中的信。 花品素看这封信也只看了一小半,他的脸开始微红了。他手中这封信是示爱信,却不是对他的示爱,而是对还在他对面笑得愉快的庄锦言示爱。 原来写这封信的女同学,对来仁爱学校接送花品素的庄锦言一见衷情,在不知道庄锦言地址的情况下,把花品素当红娘使用了,让花品素这位红娘帮她转达爱意。 “这封信还要看吗?”庄锦言挥着手另外一封拆开的信,一脸不怀好意。 “哼!不看了,通通放到书堆里拿去卖掉!”花品素一见庄锦言神色,直觉那封信内容也不对劲,不想看了再自找没趣,索性眼不见心静,通通让徐姨卖到废品收购站去。 “那我和卖的书堆扎一起了啊!”庄锦言手脚麻利地把那扎信放到要卖的书本里,用绳子困紧。 “哼哼!我现在年纪小,才不要这些风花雪月呢。”花品素忍住不去夺那扎信,心里非常酸溜,高中两年一直没有收到女生的信,临近高考了,一下子收到十几封,以为是分别在即,爱慕他花品素的女生按捺不住,终于对他诉说爱意呢,不想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庄锦言身上啊,要知道有这样的结果,上下学就不让庄锦言去接送,他花品素的光芒也就不会全让庄锦言夺去。 庄锦言在捆好的废书堆上拍了拍,嘴角忍不住上扬,如果花品素去看第二封信,就会发现那封是实打实的示爱信,是花品素隔壁班级的一位女生对他诉说爱意的一封信,可惜花品素怕再受次无趣,看到庄锦言有意表露出的不怀好意的表情后,上了当,以为天下雌性通通去喜欢在他身边的庄锦言了,花品素也就此失掉了他想了两世的情书纪念。 上了大学的花品素并不轻松,除了要应付学业,空暇时间还得去公司帮忙,别的新生忙着进各种社团,花品素除了去两个社团填了下名字,基本不参加社团活动,花品素的大学比起其他新生,单调枯燥了许多。 申市进入秋天,小赵的螃蟹生意开始忙碌,有了一年独自经营的经验,小赵第二年做螃蟹生意开始老道,大头刘国兴的集装箱货车现在基本被小赵包用,一天到晚为小赵朝外地发货。 这天周末,从学校回到南区公寓的花品素,接到小赵的电话,小赵在电话里让花品素去水产铺子拿螃蟹,那是正宗的阳澄湖大闸蟹,小赵昨天去阳澄湖收购的,他知道花品素不喜欢吃塘蟹,只喜欢湖蟹,湖蟹中又对阳澄湖的大闸蟹最喜欢,小赵在给预定的客户发完货后,让花品素把多下来的十几斤湖蟹拿回家煮了吃。 花品素拎回了螃蟹,本来想等庄锦言和姐姐花品朴回来再煮,螃蟹这东西也是热腾腾才好吃,凉了味道就变了,结果等回来的只有花品朴一人。 “姐,锦言今天加班还是应酬?”花品素问在家姐姐,做技术核心的庄锦言不但经常要加班,还得经常出外赴各种宴会。 宴会除了公司客户关系户方面的,还有庄锦言原来高中同学的邀请,庄锦言的这些同学都已经大学毕业,步入社会工作,听说庄锦言留学回了申市办了公司,一个个陆续联系上了庄锦言,同学间的聚会经常会邀请他去,庄锦言有空也会前往,在仁爱学校就读的学生,不是成绩好招进去的,就是凭父母身家背景进去的,他们到了社会上,关系网也比普通人厉害,庄锦言作为一个公司刚刚起步的老总,和他们多加联络,对公司只会有好处。 “锦言没有出去应酬,今天和王靖、黎嘉修在公司开会,好像是为招标银行系统的金融软件做准备。”花品朴在公司忙了一天,人有点累,感觉却充实。王靖和黎嘉修是庄锦言从美国请回来的两位校友。 “哦,知道了,这笔单子拿下利润有上千万。”庄锦言前几天和花品素说过,年底想干笔大的,花品朴所说大概就是指这件事。 “品素你拿了螃蟹回来啦!正好,方佟今天晚上也来我们家吃晚饭。”花品朴到厨房看到徐姨正在清洗螃蟹,并把清洗好的螃蟹用细麻绳绑好,放蒸锅准备蒸熟。 “方佟也来啊,他倒有口福。”花品素注意地观察自己姐姐脸上表情,他知道方佟暗恋花品朴,就是不知道如今花品朴对方佟有何感观。 花品朴的脸色如常,说起方佟神色自然,仿佛说起一个家人。花品素心里摇了摇头,花品朴对待方佟的态度和对弟弟差不多,看来方佟的感情以后是剃头担子一头热了。 方佟在徐姨蒸好螃蟹时,准时到达。花品素从小赵那里拿回十几螃蟹,一共有三十几只,方佟、花家姐弟和徐姨甩开膀子吃,也不过一人吃掉两三只,因为澄阳湖的大闸蟹又大又肥,再好吃,这凉性的东西也不敢多吃。 花品素吃完螃蟹,给正在开会的庄锦言打去电话,询问庄锦言什么时候回公寓,都是公司股东,总不能让庄锦言一人辛苦,他不能分忧,送点关心总可以做到。庄锦言回话给花品素,他估计要到十点以后才会忙完。 花品素看了看徐姨已经清洗好捆绑好的大闸蟹,准备带着这些大闸蟹去公司探班,把这些螃蟹在公司小厨房煮了,给加班开会的人当夜宵。 拎着螃蟹的花品素,一到公司就碰到穿着睡袍,脚拖着棉拖鞋四处溜达的查文。公司好几人住楼上公寓,有时白天也穿着睡衣拖鞋在公司乱窜。 “嘿!花美人,手上是什么东西?”查文在美国见了花品素的照片后,就一直称呼花品素为美人,如今见到花品素本人,依然不改这习惯。 “不准叫我美人!”花品素抗议。 “哦,好的,品素!这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查文低头看向花品素手上拎着的东西。 “螃蟹,大闸蟹!”花品素提高手中螃蟹让查文看清楚。 “哦,美人!我最喜欢这东西了。”查文搓着手,港城人最喜欢大闸蟹,混血儿的查文也不例外。 “不要叫我美人!”花品素继续抗议。 “哦,好的,美人,我们快点去厨房煮了吃!”查文一把夺过花品素手里的螃蟹,一溜烟往公司的小厨房奔去。 “不要叫我……”花品素住口了,坚持纠正查文都纠正了几个月,效果一点没有,花品素对于查文顽固的习惯开始气馁。 花品素到了公司小厨房,查文已经手脚麻利地把螃蟹放到蒸锅里,加了水放在煤气炉上蒸着。 “美人,你家庄对你太好了。”查文身子靠在小餐桌上,突然对着正在倒水的花品素冒出一句话。 “是啊,锦言是对我很好。”喝着茶的花品素不以为然附和查文,庄锦言对他好是应该的啊,不看看他花品素已经付出了多少。 “哎!百万年薪的工作啊,庄说放弃就放弃了,就只为他在美国得不到你的音讯,要赶回国找你。”查文到现在还是为庄锦言惋惜。 “百万年薪?是为我回来?”花品素喝水的动作顿住。 “啊,你不知道吗?去年年底庄找不到你,没有你的音信,都快急疯。”查文嘴巴张成O,他好像多嘴了? “他不是回国开公司的吗?”花品素心里翻腾。 “开什么公司啊,他刚被一家跨国公司聘用,当初庄被聘用的消息传出,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他那份工作呢。”查文觉得,反正已经说出来,不如说个清楚。 “哦,这样吗?”花品素盯着蒸锅下的蓝色火焰,他不能形容自己是什么心情,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对庄锦言付出,在庄锦言身上投资,他是庄锦言的债主,可现在,知道庄锦言为了他,放弃千万人民币薪水的工作回国,仅仅就因为他花品素粗心地失去联络方式。庄锦言悄没声息就为他做了这么大牺牲,还怕他知道内疚,骗他说是回国创业。 从债主一下变成欠债人的滋味可不是太好受的。 “在煮什么?”和技术人员开完会的庄锦言,见到小厨房的灯火通明,就走了过来看看厨房有什么东西可以填肚子,为了开会,他只吃了份快餐,周末厨师要休息,公司到了周末,加班的员工只能自己做饭吃,不然就是叫外卖。 “嘿!庄!你家美人带螃蟹来给你当宵夜了。”查文快嘴回答庄锦言。 “太好了,我肚子正饿着呢。”庄锦言满眼笑意地看着花品素。 花品素面对庄锦言笑眯眯的双眼,不好意思地转过脸去,他的脸有点发红,他第一次对自己把庄锦言当大腿,当投资的想法有了羞愧。 第39章 蒸锅里的螃蟹蒸好时,王靖、黎嘉修也循着味走进小厨房。王靖是东北人,身材性格都是典型的东北特点,高大魁梧。黎嘉修是湖南地区的,但性格外表却很像申市男人的样子,和大大咧咧的王靖截然相反。王靖穿衣随便,有啥穿啥,他和查文是经常穿着睡衣和拖鞋在公司跑的两个人,而黎嘉修却是一丝不苟,全身整齐,不系领带不出门,永远的白袜黑皮鞋,皮鞋从来是明净照人,一尘不染。 小厨房有两张餐桌,庄锦言和花品素占了一桌,王靖、黎嘉修、查文坐了一桌,这五个人当中,最会吃螃蟹的是查文,如果给查文一套吃螃蟹的工具,查文有本事把螃蟹里面的东西吃光,而螃蟹外表依然完好。第二个会吃的是花品素,毕竟家里原来是卖螃蟹的,黎嘉修吃螃蟹一般,但他知道螃蟹里面什么东西可以吃,什么东西不可以吃,他也一直在照顾着不懂吃螃蟹的东北人王靖。 在申市长大的庄锦言,严格来讲应该是北方人,他父母都是在京城出生,京城长大,庄锦言本人也是落地在京城,长到六岁左右才跟随父母到了南方,庄父和庄母因着都是北方人,吃饭口味都是北方口味,对螃蟹这东西没爱好,家里餐桌很少上螃蟹这东西,庄锦言留学美国后也没机会吃河蟹(老美连河里的鱼都嫌有刺不吃,又小吃起来又麻烦的河蟹更是不碰),所以庄锦言是个知道螃蟹很美味,但却不会吃的申市人。 花品素带了十几只螃蟹来是慰劳庄锦言他们的,但吃起螃蟹的时候,他却是比庄锦言还忙碌的一个,他忙着给和螃蟹奋战的几位倒调料,给庄锦言剥螃蟹。 “吃螃蟹得先吃蟹腿、蟹钳。”花品素阻止庄锦言掀蟹盖,吃螃蟹的步骤应该先吃腿和钳,然后是蟹黄和蟹肉,把蟹盖先打开,里面热气就跑光,螃蟹是热的味道才更加鲜美。 “哦,这还有讲究?”庄锦言以前仅有的几次吃螃蟹,都是随随便便瞎吃,有时是连壳带肉一口咬下去,然后嚼几下再连壳带肉吐出来。 “锦言,这个不能吃,这是腮。”花品素帮着庄锦言把蟹壳里,蟹身上那些一丝丝,白白的软软的条状物的腮扒掉。 “品素,你不说我还当他是蟹肉了。”庄锦言非常享受花品素的服务。 “膏下面那三角东西是胃,那东西也不好吃。”花品素看庄锦言吃膏吃得嘴角沾了点蟹黄,连忙用纸巾帮他擦去。 黎嘉修一直注意着花品素教庄锦言吃螃蟹的步骤,看到花品素帮庄锦言擦脸,而庄锦言乖乖停下吃螃蟹的动作,脸微微上扬,方便花品素动作的时候,不由忽然有所悟,他看了看查文,又看了看王靖,发现这两人都只顾着手上,对旁边那两口子一看也不看,难道是他多想了? 查文连吃两个螃蟹后,心满意足地直了身子,准备去奋战第三回合,他拿眼扫了下小厨房聚精会神对付横将军的几位,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凄凉,因为他发现,黎嘉修在照顾着东北大汉王靖,花品素似在服侍庄锦言,就他一人,孤孤单单没人理。 “哦!不!庄!明天我得休假,明天我要出门!该死的庄,你把我骗来申市,让我忙得连出公司门的时间都没有,难道我只能站在公司窗户里朝外看看美女吗?”查文抓着第三只螃蟹朝庄锦言挥舞,他不想做孤家寡人。 “查文,你签了合约!”庄锦言两眼笑咪咪,他今天螃蟹吃得很痛快。 “哦!不,我要撕约!”查文后悔自己当时被庄锦言糊弄,看到窗外靓女如云,合约都没仔细看,就签名卖了身。 “查文,你得先干出番事业,事业有成就,申市美女就会追着你跑了。”花品素可不想放查文走,查文对人平实、体谅,在他的管理下,公司环境宽松,公司员工能无拘无束地工作与思考。 “为什么要有事业才会有美女亲睐?”查文不解,他在港和美国碰到的女人们最看重的都不是这些啊。 “额,申市女人认为,有事业的男人才是男子汉!”花品素这句话不是随口糊弄查文的,是他前世血的教训啊,前世的张建俊就是没有事业,到了二十八岁依然光棍一条。 “哦,原来这样,申市的美女们真特别,嗯,如果是这样,庄!你得把这次的招标拿下来!”查文为了早日事业有成,可以进行他的浪漫之旅,毫不客气地向庄锦言下达任务。 “查文,你放心,庄今天晚上已经和我们讨论过了,只要能进去招标,竞标成功的把握非常大。”说话的是黎嘉修,他和王靖两人在布法罗大学编写软件非常有名气的,两人因为形影不离,被外界成为“一双袜子”,意思是缺一不可。庄锦言邀请这两人回国,只需要说动其中一个,另一个自然就会跟着一起。 “放心吧!查文,你以后的成就会闪瞎美女们的眼睛,她们会排队等候和你约会!”庄锦言吃完最后一口蟹肉,用餐巾纸边抹着手,边对查文预言。 “哈哈!我喜欢对男人有要求的女士!”查文憧憬自己以后的艳遇人生。 花品素听完庄锦言说的这句,查文成就闪瞎了美女们的眼睛,她们就会排队等候约会后,想笑又不能笑,只把自己憋得肚子都疼,他真没想到庄锦言这么一本正经的人,竟然会说这样调侃的话。 “女人们如果用心去看查文,她们至少一半会爱上查文的。”开车回南区公寓的庄锦言突然出声。 “是啊,查文很可爱。”花品素看查文是越看越顺眼,他甚至觉得可爱的查文就应该是半秃的脑门,一脸的雀斑,圆滚滚的身子,就好像熊猫非得是黑白两色才是国宝一样。 “是的,查文很可爱,不过,品素是最好!”现代轿车被十字路口红灯拦住,庄锦言说完这句话,突然右手离开方向盘,一把紧握住花品素放在腿上的左手。 “……锦言才是最好!”夜晚街道上车流减少,车窗外的街灯照映得庄锦言五官特别俊朗,花品素被庄锦言温柔深邃的目光锁住,嘴里喃喃回应,是啊,庄锦言才是最好,他外表英俊,脑袋聪明,为人坚强,对他花品素,更是掏心掏肺。 “滴!”“滴!”停在庄锦言现代车后面的一辆计程车在狂按喇叭,两位视线从交缠中惊醒的人,才发觉交通指示灯已经变绿了。庄锦言右手连忙放开花品素回到方向盘上,脚底一踩油门驶过安全线。 “吴然要结婚了。”开着车的庄锦言突然出声打破车里的尴尬。 “啊?什么?那混蛋还能结婚?”脸上有点不自然的花品素把视线从车窗外转回车里,他怎么觉得刚才那气氛有点暧昧? “嗯,元旦结婚。”庄锦言和吴然在学校里关系不是特别好,但因为两人都在校篮球队,免不了经常接触,那时吴然对申市区长儿子的庄锦言非常热络。如今听到庄锦言回申市开公司,吴然的结婚请帖托人转送到了公司。 “新娘叫什么?”花品素气闷,难道吴然被未婚妻抓奸后一点事都没有?还是吴然和未婚妻分手后又快速谈了一个? “新娘姓杜。”庄锦言也只是随意瞄了瞄请帖,不过他记性向来好,瞄到新娘的姓就记住了。 “还是那一个啊,奇怪,女人都不在乎男人劈腿吗?”花品素实在好奇,他没有亲眼目睹抓奸现场,不过也听庄锦言说起当时状况,吴然未婚妻当时是歇斯底里的啊。 “你希望吴然会怎么样?”庄锦言看着坐在副驾驶座上愤愤不平的花品素,不错,现在花品素注意力被转移,刚才的尴尬已经不翼而飞,庄锦言眼神暗了暗,刚才他情不自禁鲁莽了。 “我希望他一生都活得不开心!”吴然没有犯罪,但他犯了法,失了德,因为他知情不报,还帮着隐瞒,花品素对这人很厌恶。 “还没结婚就有裂痕,他的婚姻不会圆满的。”庄锦言安慰花品素。 “对啊,也许他未婚妻是要折磨他才和他结婚,嗯,一定是这样,你元旦去喝喜酒,一定要帮我仔细观察,看看是不是这样的情况。”花品素被庄锦言安慰得又开始精神抖擞。 “好吧,他的元旦婚礼我去参加。”庄锦言本来没想去,不过花品素这样要求了,他到那一天就去过个场。 吴然元旦要结婚了,结婚前两天的晚上,他又去燕源酒吧小坐,希望能再见张萍一眼。酒吧的调酒师见吴然进来,连忙对他摇了摇头,吴然明白,自从正月里他和张萍去开房后,张萍就再没踏足燕源酒吧。吴然喝了几杯酒,放了一叠钞票在吧台,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酒吧,等他结婚后,这种出来消遣的日子就得结束,而他的梦中情人,也可能永远再无机会相遇。 吴然对那天的记忆清晰又模糊,他记忆清楚的是,张萍修长苗条的身体,柔软的胸部,性感的双唇,模糊的是,他和张萍倒到床上后,自己就如做梦般,只记得自己正趴在梦中情人身上冲刺时,梦中情人突然换成了女友,等到他清醒过来,他的父母也来了酒店,而自己的脸上在火辣辣的疼,房间里除了女友,还有酒店经理,而张萍却无影无踪。据女友哭诉,房间里的女人已经夺门离开。 吴然的父母一个劲的安慰吴然的女友,对自己的儿子是毫不留情地痛责,好不容易才把吴然女友劝出了酒店。当时的吴然心里不是被女友抓奸的羞愧,而是有一种希翼,如果女友就此和他分开,他是不是就有可能和张萍有缘分?是不是他的梦想会成真?自己的妻子会是他心目中向往的那样,美丽、性感、神秘? 吴然的希望永远成了希望,他找不到他的梦中情人了,张萍消失在他的视线里,而他被父母逼着去和女友道歉,赔罪,在吴然写下忏悔保证书后,女友终于同意原谅他,两人的婚期也定了下来。 吴然的婚姻依然如预算般没有变动,可吴然的那颗心却变了,他的心失落在那位叫张萍的高挑女子身上,永远没有拾回。而吴然的女友,虽然原谅了吴然的出轨,准备和吴然共度一生,可酒店抓奸一幕,却生生烙印在心上,成了永远抹不平的伤疤。吴然的婚姻,还没有开始已经笼罩了阴霾。 第40章 元旦这一天,庄锦言本来只想到吴然婚礼上点个卯就走,无奈仁爱学校的校友来参加婚礼的很多,其中在学校就和庄锦言关系比较好的有好几个,见到庄锦言哪肯放他先走,结果庄锦言把校友们应付完能脱身时,婚宴也已经接近尾身。 吴然的婚礼很隆重,是在一家豪华酒店举行,新婚夫妻双方亲友都很多,共摆了将近百桌酒席。酒店门口摆满鲜花,新郎高大英俊,新娘清秀娇小,不论是谁看到这对新人,都要赞一句天作之合。 庄锦言酒量大,把校友们灌得差不多可以脱身后,就想找新郎吴然告辞,可举目四望,只看到和伴娘在一起的新娘,就是看不到新郎官,问了好几个人,才有人说刚才看到吴然到酒店的房间更衣去了。 庄锦言顺着知情人的指点,找到了吴然所在的客房推门进去,只看到房间烟雾袅绕,吴然坐在客房的椅子上吸着烟。 “吴然!你在这啊,让我好找!”庄锦言走近吴然,准备说几句话就离开。 “庄锦言,找我啊,来,我们好几年不见,咱们多聊聊。”吴然说话有点卷舌,脸色很红,一看就是酒多了。 “吴然,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庄锦言并不想和吴然多啰嗦。 “别走,听我说说话,我太痛苦了!”吴然忽然一把抓住庄锦言的衣角,一脸难受。 “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怎么能说痛苦。”庄锦言脸上带着微笑,心里却在狐疑,难道吴然不情愿结婚?被抓奸的人竟然还给逼婚? “庄锦言,我太痛苦!我的爱情没了,我找不到她!”吴然的手松开庄锦言的衣角,双手抱头,手指插进自己头发,他和女友决定结婚,表面看是没有裂痕,可在一起时,总会因酒店那次的事情有争吵,吴然每次争吵都不占上风,因为吴家有求于女友,每次都屈服的吴然,过后总要回忆起不多话的酒吧美女张萍,越是回忆,越觉得张萍是他的朱砂。 “找不到谁?”庄锦言直觉吴然要说起花品素。 吴然的手放开头发,转而掩到自己脸上。“张萍!我的张萍不见了!” “你爱他?”庄锦言觉得心里很闷,他知道吴然口里的张萍是谁。 “当然爱了,怎么会不爱!”吴然松开掩住脸的手,两眼闪着光芒:“庄锦言,你不知道,我的张萍有多尤物,我从来没有见过比她美丽,比她性感,比她迷人的女人!” 庄锦言现在心里不闷气了,他气愤了,这个吴然怎么这么厚脸皮,什么他的张萍,张萍永远都不会是他的,癞蛤蟆别老对着天鹅想心思。 “她的身材那么丰满,眼睛那么柔媚,双唇那么柔软。”吴然现在陷入回忆,这些回忆有点梦幻。 庄锦言看着自己眼前这个自言自语的家伙,有点可怜他,这吴然是在做梦,他的品素身材是修长,眼睛是纯净秀美,双唇……,庄锦言两眼忽然竖了起来,这家伙这么知道他的品素嘴唇柔软?难道他碰过花品素的嘴巴?庄锦言一想到有人碰过他的天使,只觉胃液倒流。 “你对张萍干了什么?”庄锦言一只手按住吴然肩膀,咬着牙低声问道。 “干了什么?”吴然的脸上迷醉。“我们当然是共赴巫山啊!” 说完这一句,吴然有点神经质的笑起来,全然没有发现庄锦言扭曲的脸。 庄锦言在听到吴然说那句和张萍共赴巫山时,脑袋‘轰’地一下,差点炸开,他的手一下子握成了拳头,想给吴然的脸上来上那么一下。 “可是都没了,给杜雅丽赶走了!”吴然深信,张萍是被他女友,如今的妻子羞辱,才跟他断绝音信的。 庄锦言拎起的拳头听了吴然最后一句话,终于没有挥到吴然脸上,因为他回想起花品素躲进他房间的情景,花品素虽然衣服皱巴,却很完整,这吴然喝了花品素加料的酒,神智不清,把妓女当成张萍了。 庄锦言看着依然沉浸在幻想中的吴然,对这样的吴然充满厌恶,这吴然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他那副德行,这种下流样还肖想他的品素,做梦! 庄锦言找新郎告辞告得胃里泛酸,丢下还在胡言乱语的吴然,快步离开客房,只想早早离开这个酒店,走到大厅看到正在东张西望的新娘时,忽然停步,转了个方向走到新娘面前,附和新娘耳朵说了几句话,新娘听完,化了精致新娘妆的脸一下就扭曲了,拎着裙角就奔向吴然所在的客房。 庄锦言一脸满意地注视着新娘离开的方向,嘴角上挑,我让你肖想吃天鹅肉,以后你就天天对着东河母狮吼去吧。 庄锦言回到南区公寓,进了门就上楼找花品素。 花品素正半躺在床上看管理之类的书籍,见到敲门进来的庄锦言很高兴。 “锦言,吴然的婚礼怎么样?”花品素希望听到吴然和他新婚妻子貌合神离的消息。 “就那样,两人好像都不开心。”庄锦言坐到花品素床头,用手揉了揉花品素柔软的黑发,这么美丽的天使他得守护好。 “我要是吴然的老婆,就折磨他一辈子。”花品素挺不懂吴然的女友,为什么明知是烂人还要嫁他呢?难道除了吴然,世界上就没好男人? “放心,会折磨一辈子的!”庄锦言最后对吴然新婚妻子的那几句话,够吴然喝几壶的,这对夫妻即使以后婚姻不破裂,也不会美满到哪里。 “品素!答应我,以后不要见吴然。”庄锦言低头握住花品素的一只手。 “我扮的女人样子和本身样子差老远,吴然认不出我来。”花品素感觉庄锦言的手很烫,他以为庄锦言是担心吴然会认出他。 “答应我,别和他碰面!”庄锦言坚持,他一顿喜酒喝下来,发现让吴然最痛苦的不是他的婚姻,而是吴然觉得自己爱情求而不得。 吴然爱花品素女人装扮的模样,因为男扮女装的花品素美丽,可是,不是男扮女装的花品素也是美丽的,如果吴然再去爱上男身的花品素,庄锦言不觉得自己能够忍受吴然对花品素的纠缠,花品素的好,有他一人知道就可以了。吴然是臭茅坑,离得远点,就不会被苍蝇追着叮。 “我看到那家伙就恶心,怎么会去见他,以后有他的地方,我会注意避开。”花品素才不怕吴然会认出他是张萍,他扮女人可是化了浓妆的,是经过方佟和大头鉴定,和男身的自己是截然不同模样。 “对,恶心的家伙以后避开他!”庄锦言边说,边把身子躺平。“品素,我酒多了,就在这睡一会。” “哦,盖条毯子,别着凉。”花品素连忙把身边的毯子给庄锦言盖上,等他盖好毯子,庄锦言鼻子也发出了微鼾。花品素端详庄锦言的睡容,只觉得庄锦言今天说话口气有点霸道,从认识庄锦言到现在,庄锦言从没有对他有过什么要求,今天却以直接的语气要求,花品素寻思,是不是吴然那垃圾也恶心到庄锦言了?让庄锦言动了肝火? 年底,庄锦言率领炎华公司的科技小组,经过两个多月奋战,在某商业银行金融软件招标中,竞标成功,拿下了千万利润的单子,整个炎华公司就像打了兴奋剂,员工加班加到,好像除了公司,都不爱回家了。 2004年的春节要来临了,花品素的小叔今年春节单位轮到值班,无法有长假来申市陪侄子侄女一起过节,这猴年的农历年,花家姐弟是和庄锦言一起迎接的。 廖部长早在元旦后就给庄锦言打来电话,邀请庄锦言北上过节,庄锦言一方面刚竞标银行金融软件成功,离不开公司,一方面他想和花品素在一起,便婉言拒绝了廖部长的邀请。 炎华公司到腊月二十八才放了年假,花品朴在徐姨的帮助下,年货置得有模有样,花品素和庄锦言也帮着花品朴做了过年的点心,年三十,这三个失去父母的年轻人包了饺子,一起吃了顿团圆饭。 吃完年夜饭,三个人在春晚电视前斗起了地主,花家姐弟联合起来也没有斗得过庄锦言,花品朴还好,保持淑女风度,花品素不行了,一会怀疑庄锦言作弊,一会怀疑庄锦言偷看,反正庄锦言只要赢一回,花品素就要啰嗦一下,对弟弟的输不起,花品朴都想从手指缝里看弟弟,而被啰嗦的庄锦言还笑咪咪地坐那里随花品素折腾。 电视机里即将传来春晚主持人的倒计时,花品素和庄锦言拿着烟花爆竹到楼下空地燃放。花品素学着花父点烟花爆竹的习惯,先点了支烟,然后吸着烟,用烟头去点燃。 新旧交替之时,整个申市仿佛是个大石灰池,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像是石灰遇水发出的咕嘟咕嘟的反应声。 花品素前世不抽烟,这世也没有爱上抽烟,但除夕的晚上,他必会抽一支烟,因为花父就是如此,带着儿子点放完烟花爆竹的花父,会美美抽完一根烟再上楼回家。 庄锦言见花品素抽着烟无声流泪,只默不作声拿了根烟点燃,默默陪在一旁。 花品素抽完最后一口,把烟屁股扔到地上,用脚踩灭。花品素的一举一动都在学着父亲,仿佛花父仍然在做着这些。 花品素踩灭烟屁股,正仰头注视着夜空此起彼伏的烟花,一个温暖的身子靠了上来,庄锦言从他背后用双臂围住他,头靠着花品素耳朵轻轻的说道:“品素,你还有我,我们以后年年一起迎新春!” 花品素被庄锦言抱住,先是一愣,然后听了庄锦言在他耳边的低语,心里的悲伤消失好多,只觉不但是被庄锦言抱住的身子很暖,心里也很暖。 “谢谢你,锦言!”花品素感激庄锦言的安慰,也感激庄锦言的陪伴,他虽然觉得庄锦言的说话有语病,但在庄锦言温暖的怀抱中,那种失去的温情仿佛又回来了,回到他缺失的心里。 花品素和庄锦言就这样静静相拥在烟火下,而楼上公寓阳台,花品朴正站阳台栏杆后,低头看着偎依在一起的两人。 第41章 大年初一一大早,庄锦言开车送花品素和花品朴姐弟两人到郊区给父母上坟,花父花母的墓地离申市很远,庄锦言从南区公寓出发,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开到陵园,这个陵园有小山围绕,树木高大,花草繁多,即使是冬季,也是一片生机盎然,和陵园里的排排陵墓,形成鲜明对比。 花父花母的墓地很高级,墓碑上两人的照片并列,花品素给父母选的都是彩照,照片上的两人都是一副开心的样子,是花品素最常见到的那种模样。 花家姐弟为父母上过香,磕过头,烧过纸钱后,庄锦言走过来,恭恭敬敬的在墓前磕了三个响头,他的记忆里对花父花母没有印象,但却受过花父花母的恩惠,酒醉在回一回饭店那次,花父帮他洗过澡,花母帮他洗过衣物,自己父母的遗物,也因为有花父的大方,得以在青巷子旧居存放。花品素资助他的五千美元压岁钱,也是花父花母辛苦赚出来的,庄锦言到异地就靠这笔美元渡过最初的人生地不熟,说到底,他庄锦言受花家父母恩惠良多。 从墓地回来后,花家姐弟去了姥爷家拜年,庄锦言则去给廖部长的前秘书,如今申市政府办公室主任拜年。 花品素的姥爷虽然才七十多岁,可已经耳朵不灵便,牙齿也快掉光,身体虚弱,一天有大半时间是呆在床上,他一直跟大儿子住在一起。花父和花母的突然不幸,花品素的舅舅和阿姨们都没敢告诉老爷子,因此老爷子并不知道自己的大女儿和大女婿已经去世一年多。 花品素和花品朴对着姥爷的耳朵狂吼了几次,老爷子才点头答应,嘴里说着大妞呢?怎么没来? 花品素的大舅妈只好又对着公爹的耳朵喊着解释,说花父花母要做生意,没空来。 花品素的姥爷听完大媳妇的解释,把站在身前的花品素拉到面前,口齿不清埋怨起花品素的父母,说自己年纪大了,就想多看看儿女,按照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和儿女见面,见一回,是一回。他埋怨大女儿和大女婿只顾着生意赚钱,把他这个快去见马克思的老人给忘了。 “钱是赚不完的,够吃够住就好,干嘛那么拼命。”姥爷枯瘦的手紧抓着外孙。 “爸!大妹子夫妻两也是为了孩子啊,他们两个孩子负担重,当然比我们要辛苦。”花品素的大舅妈连忙又附到公爹耳朵边大喊。 “嗯,我知道他们两个孩子负担重,不过,丫头!你回去跟你爸妈说,就说姥爷实在想他们,有空就过来看看我这个快入土的。”花品素的姥爷抓着外孙的手晃了几下。 “姥爷,我是品素,不是品朴!”花品素被姥爷错认成姐姐,哭笑不得。 花品素的姥爷听完外孙的大吼,凑到花品素面前仔细瞅了下,点了点头。”不错,是品朴那丫头,我耳朵不好,眼睛还是看得清的,你是我那好看的外孙女品朴,你和你弟弟的名字还是我帮着起的呢,你那只识几个字的爷爷哪懂得取名字。”花品素的姥爷确认自己没认错人,又拉着花品素开始唠叨起前尘往事,老爷子的记忆里,这个外孙女脾气是最好的,最能听他唠叨的。 “品素,你就陪你姥爷坐着说会话吧,他好久没今天这么精神了。”花品素的大舅妈解释老人今天很反常。 花品素无法和个半聋的老人说清楚,自己是他的外孙不是外孙女,只得低着头老实听老人讲述那小时候的故事。 花品素的姥爷是最后一次和小辈唠叨他的前尘往事,三个月后,这个老人就在睡梦里离世了,至死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大女儿和大女婿已经先他一步赴了黄泉。 正月初五这一天,花品素陪着庄锦言去南郊陵园给庄锦言父母上坟。庄父生前带儿子给亲人上坟都是选在这一天,庄锦言受父亲影响,也把正月里给亲人上坟选在初五。 正月初五这天来祭拜的人很多,庄锦言把车开到停车场,下车和花品素手棒着祭品步行去墓地。南郊墓地地势很高,来祭拜的人像爬山一样走上一段才会到达墓地,花品素正专心走着路,身边的庄锦言忽然拉着花品素的手停下不动。 “怎么啦?”花品素发觉庄锦言两眼微眯直视前方,仿佛发现了什么。 “我大伯来了!”庄锦言淡淡告诉。 “啊?廖部长来了?在哪?”花品素转动脑袋四处打量,没发现什么异常。 “在我爸妈墓前。” “可现在看不到你爸妈的墓啊。”花品素惊异,现在才在半坡上,看不到坡顶的人,庄锦言有透视眼? “周围有人警戒。”庄锦言上山时就发现不对劲,他感觉有一两个人不像是来上坟的,等到了半坡,看到站在前面的小韩后,庄锦言明白有谁在坡顶墓地了。 “我怎么看不出来?”花品素转动眼睛观察周围的人,他愣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小庄!”路边一位三十左右的精瘦男子和庄锦言打招呼。 “韩哥你好!我大伯在上面吗?”庄锦言拉着花品素走到小韩身边,他真没想到廖部长会亲自来给他父亲上坟。 “廖部长一个人在上面。”小韩说着话,眼睛却看着花品素。 “这是我朋友,也是我弟。”庄锦言握住花品素的手紧了紧。 “那上去吧,廖部长在上面已经呆了好一会了。”小韩确定花品素身份无害,身子往路边移了一下,让开道路给庄锦言和花品素上去。 花品素到这时才觉察,站在半坡的小韩的作用就是审视上山路人有没有危险。 快到山顶,花品素发现庄锦言父母陵墓前立着个身穿黑色呢大衣,身材高大魁梧的人。 “那就是廖部长?”花品素有点紧张,前世加这世,部长这种级别的官他只在电视上见过。 “嗯,我爸爸就是在他家长大,廖部长就像我亲大伯。”庄锦言捏了捏花品素的手,安慰他不必太拘谨。 庄锦言不太愿意说起家里的事情,今天如果不是碰上廖部长在,庄锦言不会特意解释庄父和廖部长的关系。 “亲大伯?”花品素觉得这个亲字有歧义,既然是亲的,庄父落难也没见这个亲大伯援救啊。难道那时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庄锦言现在没时间也不能为花品素解惑了,因为他们已经快走到墓前。 “大伯!”庄锦言低声和廖部长说话时,握着花品素的手才松开。 “锦言,你来啦!”廖部长听到身后有动静转回身子。 “爸爸原来都是初五带我上坟的。” “你庄家是这么个习惯。这位小友是谁家孩子?”廖部长犀利的眼睛打量花品素。 “这就是品素,花品素,当初我都是靠他帮助。”庄锦言的手扶到花品素肩上。 “你好!廖伯伯!”花品素毕恭毕敬上前问好,廖部长长了张国字脸,脸上皱纹看起来有六十多岁,一头漆黑的头发,神情威武,脸色有点苍白。 “哦,你就是帮助过锦言的那个孩子啊!不错,是个有情义的好孩子。”廖部长听自己前秘书报告的情况,知道有个少年帮助过庄锦言,那时候他给盯得动不得身,连怎么安排庄锦言都是等风头过去才可以行动,庄锦言最无助的时候,多亏这少年出手帮助。 “大伯,我先给爸妈磕个头。”廖部长还站在墓前,挡住了庄锦言的祭拜。 “嗯,去吧!”廖部长退到一边,转过身双手背到背后看着远处的风景。 庄锦言把手里提的祭拜东西放到墓前,发现墓前摆满了鲜花,庄锦言忽然想起去年春节回国,在父母墓前见到的那些鲜花,都是同样的花束,难道廖部长每年都是亲自来他父母墓前祭拜,而不是派人来上的坟? 庄锦言摆好祭品,咚咚三个头磕完,双手合在胸前,轻声说道:“爸!妈!旁边这个就是品素,你们不在,都是他陪我一路走到现在,品素是我好友,更是我的亲人,爸!妈!你们就当我多个弟弟吧!” 庄锦言说完,转过头两眼看着花品素,花品素明白,庄锦言这是想让他给庄父庄母磕个头,庄锦言把他当成是骨血亲人了。 廖部长在听到庄锦言和父母祷告后回了头,看着正在墓前磕头的两人,微皱了下眉,自己的侄子和这个叫花品素的漂亮年轻人,相处太融洽了,两人间做事好似随时都有着种契合。 “大伯!你在申市会呆多久?”祭拜完,庄锦言、花品素跟着廖部长缓步下山。 “锦言,大伯来申市没有惊动地方,从这里直接去机场回京城,你有空就北上看看你伯母,她一天到晚念叨你。”廖部长是秘密来申市的,每年正月初五他都会飞到申市亲自拜祭他的兄弟,为他付出生命的庄父。 “嗯,现在公司忙,等公司上了轨道,我会经常去京城看你们的。” “小花也去,跟锦言一起去,没有你,锦言会更受苦。”廖部长没有冷落花品素。 “廖伯伯,有机会我就跟锦言去京城看望你。”花品素有点小激动,这可是部长的邀请哦。 到了山脚,廖部长上了专车,花品素才发现,周围路人中,竟然有五六个便衣。看着远去的三部轿车,花品素不由佩服庄锦言的眼力,那几个便衣让他是怎么也认不出异样,可庄锦言却能轻松分辨。 “锦言,这个廖部长一直记得你爸爸啊!”花品素觉得,作为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部门部长,能特意来申市祭拜庄锦言的父亲,可见对庄父是有很深感情的。 “嗯,是的。”庄锦言开着车,轻轻回答花品素,怎么会不记得,自己父亲都为之付出生命了。 “锦言,你爸爸当时就没有第二条路了吗?他就没想一下你?”花品素觉得爱孩子的父亲,第一想到的都应该是自己孩子,庄锦言已经没有母亲了,庄父不可能轻易丢下自己的儿子,到底是什么样的绝境让庄父自杀了呢? “是的,没第二条路走的。”庄锦言手紧握着方向盘,他早就明白自己在父亲心里的地位,他和母亲两人,加起来也抵不上刚才来祭拜之人的份量。这种真相很残酷,而这种残酷真相,在这世界上,大概就他一人知晓。
推书 20234-04-30 :薄荷糖——叶天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