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空间好过活（穿越 包子）上——花间花楹

 文案：

 前一刻还在对着Windows say helleo，后一刻就面对着个人终端之类的高科技目不暇接，穿越了一个平行空间的李曦表示压力很大。 被家族抛弃身上连个糖块都没有，成功融合记忆后知道自己现在是林曦的李曦十分淡定，被抛弃了正好把姓改回来。 还好遇到了一个好人爷爷，被收留的李曦笑眯眯的摇了摇手腕，上面淡蓝色的花纹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靓丽的光彩。 自产空间也带过来了，美好的生活还会远吗？ 1.本文为耽美生子文，主角受，全程坚持1V1HE完结，有需求者请自动过滤。 2.本文背景为平行空间架空未来文，里面有异兽有修真还有随身空间，有天真有同情，还可能会抄袭一些名着什么的，三观可能不正，金手指可能也会开一些、但不会有万能无敌光环加持，胡诌了不少内容，可能没什么逻辑可言，不高兴的人请自动过滤。 内容标签：生子 随身空间 异能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曦 ┃ 配角：萧穆，林希，李彦均 ┃ 其它：未来，穿越重生 第1章：生活总是充满戏剧性 李曦正趴在地上。 确切的说，他的脸正亲密的投向大地母亲的怀抱，没准备起来。 当然，这不是他的主观愿望。他的主观愿望是爬起来看看现在的自己长着什么样子，身上带了多少钱，购买多少东西，家里的成员有几个——最主要的是，现在他面对“自己”熟悉的人会不会穿帮。 他会这么想，不是因为他是一个感性派诗人，也不是因为他在胡思乱想，而是因为他……穿了。 是的，这个穿了是“穿越了”的简写，李曦的灵魂来自于21世纪——确切的说是2012年5月15日下午4点30分，契机是被电脑电了一次，被雷劈了一次。 详细的说，虽然李曦被雷劈过两次，但是，咳，他只死过一次。他之所以会这样详细的回想，无非是正在总结来到25世纪这个未来时代的原因——简洁的概括一下，就是六个字，“自作孽不可活”。 也许有人会问为什么他活该被雷劈？这里，我们就要严肃的说明李曦在21世纪的身份，一个普通的在校大二学生。哦，不应该说“普通”，自从两年半以前被雷劈了一次没劈死、反而获得了一个随身空间以后，李曦就已经不是普通人了。 他获得随身空间当然不是天纵奇才，也不是老天爷看他特别顺眼，而是……具体的来说，是一个诅咒。 诅咒的来由还应该从李家的不知哪一辈叔祖说起。 李家的那位叔祖说起来也是位人物，年纪轻轻才百岁之龄就突破了元婴期，隐隐间感悟了些许天道。 那位叔祖不可谓不意气风发，他知晓自己接下来的时间一定要闭关修炼，于是好心的开坛炼器希望给李家的后人留一点倚仗的东西。结果也不知道是运气太好还是太坏，炼出来的东西虽然没有丝毫的攻击力，防御力倒是顶天般的厉害；更稀奇的是里面自成一片天地，可以孕育生机。 李家叔祖只觉头上一疼，要知道修真者修行以后就没有头疼脑热了，凡是疼痛都必定是有它的道理；于是掐指一算，算出这东西夺了天地之造化，是样逆天的宝物，得之者必遭天打雷劈。 这还得了？李家叔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留东西给家人自然是因为知道李氏一脉自他以后难出修真者，希望借这东西重振家族声威啊，现下再炼制一样东西是不行了（会牵扯因果），偏偏宝物的禁制是早已下了，会自动寻找主人、而且主人必定是李家血脉。 叔祖想毁、却毁之不去，反而被宝物给震伤了。 这下李家叔祖知道了，这是天道示警，告诉他不要做无关的事。 他心下一转，耗费心神算出此物之主诞生于八百年后，有一生死劫，此乃命中注定，不可违逆。 修行者讲究顺应天道，李家叔祖只能一挥衣袖，给宝物下了重重禁制给了李家后人、告诫他们要将这东西当做传家之宝，要多做善事积福，又在宝物内留了些普通东西和一封信件，算算尘缘已了，就闭关突破去了。 时光辗转，宝物传了一代又一代，修真者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渐渐的自成一体、渐渐的舍弃了地球。而那宝物也的确成了传家之物，当做祈福的物件传给了一代又一代嫡孙，就连破四旧立四新的时候，都被李家给想方设法的保留了下来。 后来国家出台了只生一个好的政策，身为知识分子的李家父母也就只生了李曦一个儿子，在他十五岁的时候传给了他。 其实本不该这么早的，奈何挂在李母手腕上的物件感受到了李曦的气息以后，就隔几个月闹一次，具体表现为李曦的生病。 李曦十五岁时病得厉害，连续换了几家医院都被说无药可治，偏偏一次断线的玉饰落到他身上以后人立刻就好了许多；李父李母虽不迷信，却也相信了是玉佩有灵先祖保佑，就给了他。这么一佩戴，李曦的身体越来越好，慢慢的竟变成健康儿童了。 过了两年临近高考的时候，李曦在一次雨天外出时被突然闪出的闪电给打了一下，昏昏沉沉之下回到家中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好好的在手腕上的东西不见了，脑海里还多了一样东西。 多出来的东西就是一个大约有十亩地一汪水潭外带一个茅草屋的空间。 李曦的手腕上少了传家宝多了一个浅色花纹的事李家父母马上就知道了，他们和李曦谈了话，询问传家宝的下落。 李曦当时正处于得到空间并发现空间不排斥外来生物的震惊之中，回答得不免支支吾吾，说不出个章程来。 李家父母无奈之下，只能得出是李曦马大哈把东西弄丢了的结论。 为此，李曦在回了老家后又不免受了爷爷很长时间的训。 训也训过了，李家父母见李曦也伤心落寞，也就渐渐把这事淡忘了。 李曦见父亲母亲重新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就拿出了自己的存钱罐出去买鸡买鸭买鹅买小鱼儿，又总往农贸市场跑买了种子买树苗，全部都放进了空间里。 再后来李曦就培养出了一些癖好，这个癖好在他考上大学住校后寝室的哥们儿都知道，他爱上超市爱四处旅游还爱卖各种各样的水果。 李曦最开始把空间里的东西拿出去时还担心要解释东西的由来，谁知道现代的人承受力高，竟然丝毫没有询问直接买了。反而是李家爷爷经常被李曦询问着农业常识，首先发现了异样。 李曦见是亲爷爷发现，坦诚的把真实情况说了，结果差点把老爷子吓得心脏骤停。 李家爸爸不知道，李家爷爷能不知道么？“这就是个孽债呀！”自那以后李家老爷子见着考了名牌大学的李曦就像见到了变成一堆灰灰的土堆，心情老是起伏得很，还带着李曦找高僧找隐士高人。 奔跑了无数地方，李曦手上的东西没去除倒是空间里多了些土特产、还升级了。 这一升级那封信就露出来了。 李曦看了信有些不信，他本来想把东西给老爷子，但想到上次老爷子的反应，果断的把东西给了父亲。 也许是看YY文看多了，这不一定是真的，李曦脑海里回闪着“天打雷劈”、“生死劫”几个字，不停的自我安慰。 李家父亲瞅着本来也不信，只是上面的古隶和李老爷子说的话让他心神不定，好歹出去托了几个关系好的同学找了信得过的鉴定师鉴定信的历史。 结果，面对着几次天降横祸的李曦，面对着鉴定结果，面对着悲痛的李老爷子，事实尽显眼前。 这世上是真的有修真者有天道的，李曦也注定是要变成灰灰的。 再后来空间不知怎地升了几次级，由最初的十亩变为三十亩，三十亩变为八十亩，又由八十亩扩成了一百五十亩地。 在这期间，空间里也是产生了大变化。 不说第三次时那一片原本被禁制隐藏了的长着草药的地方露了出来，就连潭水也在一次次的成长中越变越深不可见底。田地周围也不再是雾蒙蒙的一片，而是延绵出了一些小山包包，山包包又变成了小山峰。山上虽然光秃秃的，土质却显然很好，树移栽过去没有不能成活的。 更令人惊讶的是，信件的内容也随之延长了。 上面只简短的说了一句话“然天道怜悯苍生，尔尚有一线生机。” 那一线生机在哪，怎么博，那上面均无说明。 李家几个人合计了一下，不仅让李曦尽量做善事，还为他搜罗了不少中药异草。他们认为，这一线生机，指的就是修真。 可巧了，那茅草屋里就被李家先祖放信时无意遗落了一本炼丹术。 李家原本被当做古人封建迷信的祖传典籍《凌天术》也被小心翼翼的李家老爷子掏了出来。 李曦本来张口想来一句“我这么大修真不合适也练不出来什么吧？”，但看着一家人期盼的眼神，咬咬牙，练了。 事实证明，天道就是天道，揉不得一点沙子，李曦以不年轻的年龄成功修真直到筑基；躲过了电脑的电击，却没躲过从天而降的再一次落雷。 李曦回顾了一下自己悲惨的一生，继续回忆他死的那么一瞬间。 那时他正撑着伞去上《普通心理学》划重点的课，心里想着总算一个学期又要结束了。结果一个放松，就被雷电循着伞柄直接电遍了全身。他绝对可以保证，他听到了自己全身噼里啪啦的声音和身体支撑不住倒地的声音。 李曦以为自己死定了，他看过很多被雷劈的人的新闻，其中最幸运的那个没死，可是全身80%都是烧焦的皮肤，不仅容易感染病毒还成了一个植物人。当时他倒觉得这样还不如死了，免得连累家人给付医疗费。 现在嘛，发现自己的全身不能动、还撕裂得让人觉得难受的生疼的李曦，却还是坚定的想活。 乌鸦嘴！！！李曦此时恨不得打自己两嘴巴，他不会和报道上那哥们变一样了吧？ 李曦想跳起来看看自己浑身哪还能让他供给植皮，却猛然间发现他躺着的地方是干的——干的，没水，地面平整不是常见的柏油马路，背上还能隐约感觉到温暖的感觉，这是阳光的味道。 就算他能说服自己夏天里雨来得快去得快……他也说服不了眼睛啊，太阳能把衣服给变了颜色么？太阳能把伞给晒化了么？太阳能把书给晒没了么？最重要的是，太阳能把整个学校晒成大马路加小平房么？ …… 李曦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了，他闭上了眼，这也不是没有先例可循的，他做梦一向跳脱，有时梦到未来星际有时梦到被僵尸追杀有时梦到特训异能，总之是各种不靠谱。他已经习惯了，不管梦中架构再大，人一醒来就会明白这不过是梦而已。 悲观一些的想，或许他醒不来了，这只是他做植物人时做的梦而已。等连梦都做不了了，他也就死了。 果然，人是不能和天道抗衡的，现在才升为修道筑基期一阶的李曦悲观的想，神马一线生机，难道是让他躺个几十年再活过来？ 这还不如立刻被轰成渣渣呢！ 这个念头只是一转，立刻被他自己轰成渣渣。李曦自问是个热爱生命热爱自我的人，他开始忍耐。 过了一会儿身上的疼痛感依然没有减轻一点半点，李曦开始怀疑他的身体正在进行手术。 又过了不知多长时间，他都感觉意识昏昏沉沉的了，这疼痛还是没能减轻一点半点，就连背上感觉的温暖都渐渐的消失了，眼珠子使力乱转时仅仅感觉到地上的影子由昏黄转为黯淡，慢慢地，竟然连些许光亮也无了。 后来周围开始变得暗沉沉的了，李曦突然感觉身上轻快了很多，正想看看能不能站起来走走，头却一阵阵的开始痛了，痛得他走马观花的思绪都中断了。 不会是脑子里长了个瘤子吧？！李曦更加悲观了。 不对，这是……我叫林曦？现在是公元2431年，被林家丢弃…… 李曦接受着脑内莫名涌出的一大堆信息，直到脑袋不再疼了，才发现自己能站起来了，把双手拿到眼前一看，白白嫩嫩的，精致，小巧，最终要的是，这确实是一双十一岁孩子的手。这个身体是被林家果断抛弃的孩子，暂时是个黑户。 唉，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一线生机，肉身已毁，魂魄穿越时空到达另一个位面，寄居在一个刚死的身体里，以另一个身份，重新生活下去。 ……这种一线生机，真是足够一线了。李曦呆愣愣的站了一会儿，有些茫然。他的父母已经孕育了一对可爱的双胞胎，虽说白发人送黑发人会伤心，但人是恢复性极强的生物，很快就会把心思投入进新的孩子和他们热爱的工作里。 而他，即使起点不好，也是要生活下去的。 第2章：被捡了 李曦从未怨恨过那个空间，即使他知道，被天打雷劈的原因就是因为拥有着这个东西。 最开始明白的时候只是觉得莫名其妙，还觉得有些倒霉，毕竟看了那封信就知道毁灭他就是为了毁灭那个逆天的东西。 既然这样，直接一道天雷把配饰给劈干净不就行了？凭什么拉他做垫背！一道不行就两道，两道不行就三道，直到把东西毁灭了不就行了？什么玉器有灵，什么命中注定，在李曦看来都是些不知所谓的东西。 到后来，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会进去劳作，也会静静的看一看那漂亮的风景，渐渐的，他和空间越来越契合，越来越融为一体。原先的讨厌不翼而飞，在他眼中，那个空间变成了温馨的可爱的存在；是一个，真正的天堂。 “我们是被天国遗弃的子民，所以总想回到天上。”李曦以前不懂一些狂热分子对天使的崇拜，得到空间以后却懂了。是的，人类是贪心的、是自私的，所以不配拥有这样一个世外桃源，活该天打雷劈，李曦这样想道。 现在能避免魂魄离散的命运重新为人，而且应完劫以后再也不用被天道追着灭，实在是再好不过的结局了。 李曦很快调整好了心态，开始从脑海里调取对他有用的资料。 现在是华夏2431年6月15日，目测判断应该是凌晨3点钟左右。这里是三级城市联星城E区，小混混很多，治安有些混乱，监视器损坏没有更换的地方也很多，像这里、他被抛尸的地点，应该就完全没有一个监视器。 到处都是钢铁机械，泛着冷冷的银光，连一点绿意都没有。越是往前走，房子看起来越好，道路也越干净。李曦看着逐渐开始出现高层建筑，知道那帮人是把他丢在了E区的最底层。 嘛，还好走出来了，照推断那里住的应该是混混之类的家伙，他留在那里绝对会被打得很惨。按照记忆中某些杂文里的描述，应该是街道号房屋号越靠前就越安全，李曦本来想着停一停的，读取到这句话后不得不拖着腿往前走。 这里具有相当水平的高科技文明，生活保障水平和原来的世界相比很高，他现在身无分文、腹中饥饿，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身份问题和肚子问题。 肚子问题很好解决，把他丢掉的人是早已走远了，李曦仔细瞅了瞅，大街上看起来是一个人也没有，于是将手伸进外套的衣兜里做掩饰、从空间里拿了一个苹果梨和一个独立包装的小圆面包出来。 啃完东西把垃圾扔进自动降解还原垃圾桶，李曦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无论一个人原来有多大、有多么稳重，突然跑到一个陌生的世界里，实在是很有些恐惧。 他现在只是一个11岁的小鬼，虽然爷爷是二级城市天龙城排的上号的富商，但是那种家庭根本毫无血脉亲情可言——看他被遗弃了就知道了，因为过了10岁仍然没觉醒异能、精神力也很差，被评判为是对家族没有用的人，所以不仅被保镖胖揍了一顿遗弃了，还没有任何小说中应该有的钱款补偿、更是连代替身份证存在的个人终端光脑都被无情粉碎了。 这里科技高度发达，连去个商店都要例行扫描个人终端，没有那个东西，李曦根本寸步难行。 而若是去警察局办理光脑替换业务，则需要花费基本的折旧费500新币和人工核查费100新币。 自从21世纪核污染爆发，22世纪世界科技进一步发展划分了一个新纪元之后，原本的纸质货币被新出现的虚拟货币替代，称为新币。 一个三级城市中等阶层的人一个月的级基本工资是2500新币，奖金是500新币；低等阶层例如捡破烂则是一个月700新币，最低生活保障则是一个月400新币。这600新币的钱，对于普通人家来说绝对能够负担，对困难户来说一个月就等于白干，对于李曦这个一分没有的穷光蛋来说，则是巨额的负担。 跑出去打工也不行。 这个世界有严格的规定，未成年人是祖国未来的希望，各种盈利性机构不得雇佣未成年人，一经发现，罚款十万新币。 这个世界虽然科技高度发达，人类的寿命延长到了300岁左右，最长的例如异能者甚至达到了482岁的记录；可是孩子的出生率却一直呈现负增长，为了保持整个社会的正常运作，华夏联盟每个公民满18岁成年即可工作、215岁才能正式退休。 当年的核污染污染了这颗星球上所有的生物，包括人类、包括动物、包括植物、包括河流、也包括土地，人类中开始出现结局必死的感染者，动植物也开始变异，有些甚至有意识的捕捉人类。 恶劣的生存环境导致女性生存率和生育率下降，后来出了异能者人类科技也有突破了人类的生存才得到保障，但是奇低的生育率却再也挽回不了了。 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普通人之间还好，70%的身体素质好的能够通过试管婴儿的方式得到孩子；异能者却只能通过正常生育得到后代。 而22世纪男和女的比例就已经到了11：1的地步，23世纪更甚，到了14：1，等到了25世纪的现代，进一步变成了17：1的程度。正常人和异能者之间的比率也适应环境般的升高到了39：1的地步（当然这主要是因为当时异种侵略和人类自身抵抗核污染的时候死亡了大量的正常人）。 还好，人类的基因存在着无数可能，自22世纪以来，随着异能者之间越来越多的男子和男子关系的确立，一些作为承受方的男子竟然能够长出可以孕育孩子的器官，生出来的孩子能力也更强，这直接导致了官方对于同性合法婚姻的承认和赞成态度。 无奈能够发生变化的男子在已结成的伴侣中统计出只占四成，而且都是在一起后才慢慢产生了变化，至今都没有科技能够提前检验出来。所以政府的态度又逐渐变得微妙，由极力促成变为既不赞成也不反对。 这里的结婚年龄最低限是16岁，倒是比故乡低了很多。而且自然生产生育奖励更是一个高达10万新币，真真是赚钱的好手段。 不过这个方面他是甭想了，李曦转了转思绪：这里又不是奇异星球，先不说找不找得到愿意的人，就说怀孕也确实要10个月。这里也叫地球，他所在的地方也叫华夏，只是历史不同罢了。 这里的历史，和他原先所在时空的历史有很多不一样的分叉点。 比如说先秦确实一统七国，亡国的却不是胡亥而是扶苏的儿子懦弱无主见的秦三世。 比如唐朝确实十分繁盛，却没有安史之乱、也没有武则天称帝，而是太平繁盛直到奢侈荒淫的三个末代皇帝出现。 宋朝最开始也没有积贫积弱，皇帝也不是黄袍加身上位的，这个朝代倒是出现了一个厉害的女皇帝，叫于希涵。 又像明朝没有抑制资 本主义的萌芽而是任其茁壮成长，后来还进行了一场自上而下的资 本主义改革，帝制毫无阻碍的流传至今。没有清兵入关、没有八国联 军、也没有艰难的抗日。 在一战二战里，华夏是真正的旁观者和赢家，而不是阴险的美帝。 华夏的强盛一直至今，社会地位极高，这简直是每一个华夏人所盼望的理想社会。 如果，没有后来的核污染就好了。 因为华夏人的智慧没有因为科举考试八股文文字狱而被桎梏，再加上社会大都是处于平和安定的状态，所以他们更多的把心思投入了推动科技进步的领域。聪明人太多，为国贡献的科学家也多，这也直接推动了全世界的现代科技高度繁荣。 而聪明人，总是容易走上岔路的。 2015年，人类由于大量的使用核资源等等的极具危险性的资源，导致了不可预料的灾难的爆发。世界人口急剧锐减，动植物变异和人类争夺地盘，人类的统治地位受到颠覆。一时间人心惶惶、绝望的情绪蔓延开来，简直像是末世来临。 一些睿智的科学家挺身而出，不仅制造出了高性能战斗机械用具解决战斗问题，还发明了厉害的净化器过滤了部分绝对危害人体的有害物质，再加上人类自身的变异、异能者的出现，最终世界地图一分为二，东方的华夏联盟和西方帝国相对峙，建立起了稳定的国家机构。 土壤被污染，变异的动植物横生，人类一直在与它们做着斗争，却一直是胜负对半。 无奈的人们只能选择暂时与它们和平共处，建立了被钢铁覆盖的一个又一个城市，城市的外围，则是变异生物居住的地方。 现在的城市因为规模的大小被分为从高到低一二三四四个级别，每个级别内又从好到坏分为ABCDE五个区域，李曦因为是纯正的华夏血统，按国家保护性规定不能被分配在四级城市，所以那些家伙才没把他扔到最低级的城市区域里。 感谢上帝没有让他掺杂外国血统，对崇洋媚外十分感冒的李曦摸着身上又开始顿顿的疼了伤口，只能内流的感叹现在人类的素质真高，这都没抹伤药还能坚持走这么久。 是的，从林曦的记忆里看，那三个保镖打他这个废物的时候可下了狠手，程度绝对是卧床不起一个月。而他之所以一直都没发觉严重，完全都是因为他转移了注意力的缘故。 也许是只继承了记忆没有继承感情，或者说感情的那一部分被按压起来，在未来的某一刻见到林家人的时候会突然爆发，现在的李曦对林家那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就在李曦拿出云南白药膏想要死马当活马医的时候，他已经因为过于疼痛而再次栽倒在了地上，钢铁碰骨头的声音那是铮铮的响。 …… 华夏纪年2431年6月15日凌晨4点55分——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啷啷啷……”哼着不成型调子的李老头一边使着力气牵引着DX-007A从自家出发，一边幻想着今天能有什么收获，这年头儿子不给力，他也只能指望自己了。 倒也没责怪的意思什么的，当年他养那个孩子时候也没尽心。李老头眯着眼睛往前走，突然停住了脚步，笨重的DX-007A差点撞上了他。 “是个……孩子啊……”李老头神色复杂的让机器停在原地，走上前去把孩子翻了过来。“真是造孽哟，生而不养，这么清秀的一孩子，大概是能力低下且有智力障碍吧。” 李老头仔细查看了一番，确定这个孩子没有个人终端光脑，除了手上有一管不知名的玩意儿，身上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确实是被抛弃的，李老头站了起来，他是养活自己都不容易了，看到也只能当做没看到啦。 他走回去启动了机器，想要绕过去离开，最终还是狠不下心来，站在那孩子旁边停顿了好一会儿。 眼见着天色越来越亮，有一些家庭甚至发出了晨起的声响，李老头蹲了下来，摸了摸李曦的头发说道：“你我相逢即是有缘，把你放在这儿不管，一定会被那些黑心的抢夺孩子救济金的混混发现，到时候一定会变成残废。跟着我，虽说条件不是很好，但好歹饿不着你。” 他颇是自言自语了一番，才想到这个孩子已经昏迷听不到了，随即动了动自己的胳膊腿儿，将李曦抱上了机器。 临老了再花几分心思养育一个孩子也不错吧，他想。 第3章：拾荒者 DX-007A，华夏联盟国属科技公关部门83年前问世的最先进的辅助性机器人，它的力气奇大无比，内部装有可折叠式承载板，可以帮助搬运笨重的货物；在当时最开始问世的时候无疑是非常受欢迎的，想以个人名义购买根本就办不到。 只是时过境迁，不到10年的时间，新研发出来的机器人就取代了它们的位置，它们也成为了被淘汰下来的产品。 和现在的最新型号DX-117J相比，DX-007A无疑既笨重又难看，由于程式方面的缺陷，很小几率还会因为控制不了力气的大小而毁坏物品，李老头的这个DX-007A（00715）便是他花了一千新币购买伍佰新币改装的运输机器。 虽然是旧型号，质量却还是有着保证，买了的9年间就只坏过一次。 现在的科技确实高度繁荣，最繁荣的却还是战斗类机械、机甲、辅助战斗机器人及相关的模拟战斗操作产品，像这些最寻常的降解垃圾桶之类的反而只有少量的民营部门在研究，政府核查之后出钱买回产权。 所以拾荒者才被合法化，职业化。 拾荒者就是捡垃圾的人，现在的全国普及最新型号自动降解垃圾桶还是2365年2017号文件中所规定的TJ-089Q。它虽然容量很大，却只能降解部分的产品，例如传统的食品外包装和些许的小件用品，大家伙和构成复杂的物品是绝对处理不成的。 曾经有人做实验硬将高科技产品放入其中，结果把整个垃圾桶都烧坏了，最后那个人还为此赔付了五千新币的替换费。 而且也容易出现意外事件，这种垃圾桶只要人走到它面前说一声“处理”，垃圾桶就会直接把来者拿来的东西全吞了。来来回回时间长了不免就有东西被误吞，公民自己却拿不回东西，因为垃圾桶内在装置只有技术维修人员的ID卡才打得开。 乌龙发生多了，负责这块本就不多的公务人员自然不免发出抗议。 国家是听取民众意见而成长的，闹得大了自然有人关注。 国家不养闲人，却不能不顾虑还是公民的老人和小孩，所以领导人大笔一挥，给那些毫无技术的人提供了一份饭碗，让他们从垃圾桶里把这些东西找出来，由国家官方部门进行收购认领。 为了说明此职业的合法化，官方还专门为这些人弄了一个审核系统，不仅有工作证，工作出色的人还被允许上升区域、在工作时间内可以到自己的上一级区域去。 李老头，无疑就是干得最出色的一批人。 现在的人已经不习惯早起，因为交通工具等等的便利，人人只要在工作时间之前的10分钟起床就好。像李老头这样每天天蒙蒙亮就起床的人可谓是凤毛麟角，他能上升到D区，可是一点都不稀奇。 以往的这个时候，李老头都会带着机器去D区一个个翻看自动降解垃圾桶，拿出那些不可能被机器现有程序降解的东西放好，不在政府回收列表之内的卖给回收小贩，在政府2371年最新文件范围之内的就送去政府的回收部门，按照产品价值换到足以维持温饱的新币和极少量的贡献点。 可是今天，因为捡到了一个小孩，所以他不仅没有例行工作，还破费了钱财带着小孩到公立医院检查——这年头人们免疫系统强悍、轻易不生病，一生病就有可能是危害到生命的大病；李老头虽不认为这孩子会倒霉到这个地步，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让医院给系统检查了一番。 就这样，李老头不仅耽误了一个上午的工作时间，还刷掉了500新币的检查费和500新币的治疗费。 反正重新办理入户也是要医院开具的健康证明的，李老头抱着手腕上的个人终端自我安慰。要是身体真有什么重大缺陷，即使这孩子是华夏纯种，按照规定没有身份证明也只能去往某个四级城市A区的附属小镇了。 毕竟，国家是不会浪费过多的资源去养一个注定不会有多少贡献的闲人的。 好在李曦被营养液一灌，再被做了骨骼催生手术；虽然被评测为精神力低下身体素质一般并且有99.999972%的可能不能觉醒异能，但基因链之类的还算完整，不用被划分到“完全无用”那一类去。 “完完全全是个普通人呢，这么可爱的孩子，难怪会被丢掉呀！”一旁辅助的两个护士小声议论，言谈中充满怜悯。 这里并没有发展人工智能，机器人都只有着固定的程式还需要人操作启动，因此原先的大部分职业都被保留了下来，人类只是更清闲了，而不是像某些电影里演的一样完全被替代、甚至变成什么都不做只有脑子在活动的“植物人”。 李老头没有吭声，经过几个世纪的发展，个人终端光脑的价格不仅已经趋于平民化、而且质量之类的也更有保障。到了现代，基本上不出城市，除非是自己想换了弄坏、就只有孩子的监护人才能轻易毁坏光脑。 那孩子的衣服上还沾有挂坠式光脑的碎片，看了评测成绩，就算是个傻子也能肯定他是被抛弃的了。 那些带着有色眼镜的人的怜悯，何尝不是一种高高在上的看不起？ 这就是阶级，这就是分界，即使华夏联盟保存了君主制废除了贵族特权阶级，这些东西还是通过隐性的线路保留了下来，一代又一代，一代又一代，没有真正灭绝过。 可笑科技进步，基因组合进步，人类还是没有变得完美，反而把劣根性顽强的留了下来。 李老头清楚的知道这些，可惜，当初不想改变、现在则是无力改变。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检测完了的那个孩子收留下来，教育，抚养他长大成人。 要是有人在50年前说他会做这种闲事，他是绝对不信的，说不定还会言语恶毒的回击；只是现在，这孩子倒反而成了他的救赎，他的希望，他渴望由这孩子修正他的错误。 即使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执着的将期望寄托在一个平凡的孩子身上，这也是人类的秉性之一啊。李老头对接光脑将资料传载了过来放好，向医生表达了谢意，就带着些许的吃力抱着孩子离开了。 “李老头，你的生活也不好，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善心而把自己置于险地！这孩子没什么巨大缺陷，让他进入收容所说不定更有造化呢！”医生追了出去，在后面喊了一些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平时他是不管这些闲事的，只是……那孩子怕是有大麻烦呀！ 李老头身后的DX-007A突然右臂举起前后摆了摆，医生知道那是李老头心意已决、谢绝了他的好意。 算了吧，只是相识而已，医生在原地叹了口气，往回走回到了诊疗室。他的年纪越发老了，心肠也越发软了，在这里，心肠软可不是什么好事。 林曦，原二级城市天龙城公民。以单字命名，也就只有主家的那些小少爷了。其他人都只被允许二字或三字，这是那些家族的惯例。 林家，听说家主还是300岁高龄的老爷子。二级城市天龙城的富商之家，这样的家庭养一个闲人又会怎么样呢？不过是怕他会享有财产继承权罢了。风言风语他也听过一些，亏得这孩子的父亲还是为林氏家族而死。 要是在300年前能搞死人的时候他们铁定会选择出很少的钱弄死一条人命，只是现在嘛，人口资源紧张、国家对这方面的把手又密不透风，要是有钱人家出了这样的丑闻，说不定官方会把一家子除了那个孩子和家主的林家人全部关进牢子里去。 自从有几个家族因为这种事相继消失后，那些上等人们就再也不做这种损己利人的事了，反而是把孩子的光脑粉碎、随意的扔在三级城市，好些的会在AB区留些钱重新给他们安排个身份，坏些的无非是钱少些。 大家族嘛，只要不碍着他们的道他们自然是愿意随意丢些钱赚些名声的，少有像这个孩子一样可怜的。 林家毕竟是因为那孩子的父亲献出了一条命而更上一层楼了，而那个唯一的遗孤，却遭受着这样的待遇，只怕那个父亲死后都难以闭眼哪！这些大家族就不怕报应吗！ 不过知道又能怎样呢？这种做法可是经过官方认可的。 不管哪朝哪代，都不乏这些灰色地带。 …… 不管那个医生怎么想，李老头还是小心翼翼的把李曦放到了DX-007A伸出的折叠版上，一面发出指令指挥着机器该转向哪里，一面观察着那孩子的面部表情。无论如何，他都希望这孩子醒了以后的第一眼能看到他。 至少，这样能减轻他的不安感吧。 第4章：林家和林曦 李曦刚醒来，就看到一个略微带些褶子的脸很近很近、很近很近的贴近着他的脸。他一个激灵，闭上眼睛把脸歪到一边，认为自己的噩梦还没醒来。 李老头被他这样的动作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又是摸额头又是拿药的，霹雳乓啷的声音发出了一大堆。李曦这时才想起来他已经不是在原来的地球了，躺着的床也硬邦邦的不是很舒服，于是坐了起来四下打量。 这应该是个卧房，房间很小，大概只有七、八平米。门是打开的，可以看到外面。发出声音的地方是在被隔出来的地方，李曦看了看近处的东西：一张床，一个油漆快要掉光的木柜，还有角落处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大概是被捡了，李曦想。他现在身上也不疼了，伤口恐怕已经被处理过了。和记忆中的林家相比，这个房子的条件明显差了很多，应该还是在E区。 公元2431年，这里没有某位伟人提倡的“人多力量大”的口号，自然就没有超生游击队的壮大之地，华夏到21世纪也不过是拥有五亿七千万的人口。 成立了华夏联盟以后，虽然收留了其他国家的人，由于大灾难的爆发，人口锐减到了四亿两千万，加上其他地方的收留人口总数也不过七亿。 最开始的时候，国家的政策确实是一视同仁。可是到了后来资源紧张的时候，已经从内部分配上体现出不同，再到后来建国、官方虽然宣传说都是一家人，明白一点都知道那不过就是安慰之词。 也只有那些脑子不清楚的人或者下层民众相信那种宣传罢了，女性的锐减，使得能够进行种族延续的男人也减少了。 华夏女人不好娶、外族女人却是好娶的，于是通婚就成了很长时间内常见的现象。直到到了一个世纪以后，已经剔除了不良血统的官方才又颁发了一系列针对华夏纯种的优待政策，将他们划分开来。 这就是政治阴谋了，李曦叹了口气。就现代人的优生优育、基因改良而言，原来的林曦智商不过是只比正常人的底线高了那么一点，他没有被立刻抛弃，不过是因为纯正的血统和遗传决定了他会比一般人更有可能觉醒异能。 再没有比无父无母的本家人本家人更好掌握的存在了。 所以在11岁之前，林曦受到的都是最正统的教育。 只是让他不解的是，明明大伯二伯家的孩子都去上了公立学校，却只有林曦一个请的是家庭教师，也很少在宴会上露面。外界对于林家三子的稀薄印象，正是因为这个。 林曦原来是认为家里是在为他着想，毕竟他的身体很不好。李曦却从林曦的记忆里翻出了他身体较家族人员差的原因，他的母亲，当年在怀孕的时候听说心情大起大落不好好吃饭，还乱吃药才导致了他的精神缺陷。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是智商不行其他地方补足吧，林曦虽然理解能力有限，但是把老师传授的知识还有书上的内容全部都记得牢牢的，他具有超常的记忆力。比李曦更厉害的记忆力。 还在林家的时候林曦就把藏书室里的书记下了大半，光脑上的学习资料也全部都在脑子里。现在这些资源全部都是李曦的，由于还不是完全融合，他想要在浩瀚的资源库里面找资料，还着实要停顿那么一二十秒。 十岁以后觉醒异能的概率是0.00017‰，林曦的父亲、大伯父和祖父都是异能者，比别人的概率要高上那么0.00011‰。 林曦本来可以不被放弃的，毕竟他父亲虽是老三，凭天分也注定继承不了林家，但是以他异能者的身份，足以保障林曦后半生无忧无虑。可惜呀，可惜，他父亲死了，他的庇护者死了，他的母亲又是在生下他三个月以后就改了嫁从不理睬他。所以孤弱的小羊是注定要被狼群撕裂的了。 就连他父亲给他留下的遗产，都被他的亲爷爷以“孝顺”的名义瓜分给他其他叔叔了。 林曦呆呆傻傻的，不知道他父亲赚了多少钱，傻乎乎的就点头同意了。他只知道父亲逝世后爷爷对他更好其他亲戚对他也更关心，所以当爷爷说家族不易，林钦生前已将自己的财产全部捐出去、但是去世的仓促没留下证明文件让他配合签字时，林曦真的就签了。 一份是自愿放弃林钦财产转赠的声明，一份是自愿放弃林家财产继承权的声明。 林曦当时还是很高兴的，林钦在不多的见面里总是给他灌输爷爷对他最好要他谨记为家族奉献的内容，他只以为自己尊重了父亲的遗愿，连文件内容都没有看，就轻轻易易的公了证签了字。 然后，就被身无分文又心灵受创的被扔出了林家，殴打致死。 那时林家的掌权人正为解决了一个废人高兴，把处决权随意分配了下去，林曦的记忆只有内容的前半段话，后面的人已经走远了自然是听不到。所以，到底是大伯、二伯、还是小姑下的手，李曦是一点也判断不出来。 而当初只当是皮外伤的伤，没想到竟是致残的伤，李曦有些自责。他只当自己修过真，就自以为自己对身体有绝对把握度。还好他附身的及时，用自我的精神力温养了身体，这才脱离了残废的危险。 李曦听着去而复返的老爷子唠唠叨叨的说着“还好发现及时没有什么后遗症”之类的话，静思了一会儿，得出了这个结论。 难怪他最开始会那么疼，原来身体的伤是如此的重。李曦眯了眯眼睛，林曦的老子林钦真是一个被家族洗脑了的大傻瓜，竟然把林曦也洗脑成了一个小傻瓜，财产转赠？林家林曦能分到多少他是不知道，但是林钦的遗产……约莫是有两千万新币吧。 林钦接的任务全部都是家族赚钱利润最高最危险的地方，入手的也都是些危险超高的工作。偏偏他把自己当成了铁人，想要给儿子更好的生活条件和更高的地位，那任务都是一个个不间断的接。 在这样的强度工作下，积累的财富绝对很高。更何况，林钦还有一个佣兵队的好友为其投资理财。 那个好友是林钦在家族试炼的时候加入佣兵队认识的，两人的交情到林钦死时据说有二十七年了，林钦积累的财富中甚至有为佣兵队帮忙的酬劳。 从林曦的记忆中林钦的言谈可以知道，那个不知名的好友手段绝对高超，把林钦的财产翻倍了不少。 这样一个每天都不忘偷偷摸摸给儿子发消息、每天都要看一看儿子照片的人，会把辛辛苦苦得来的东西全送给家族？搞笑吧！ 况且林钦原来虽然对家族绝对忠诚，后来在认识了那个秘密友人之后就开始有所改变。再后来经常教育孩子忠心，大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家里有监视器，他是为了让家族安心不得不说。就是这种掩饰，李曦判断，林钦这个直肠子绝对想不出来，恐怕还是那个友人的主意。 即使没经过一只狐狸的熏陶，林钦也没那么缺心眼，按照林曦记忆中林家的规模，流动资金都有三四亿新币，更别说固定资产了。连林曦都能轻易知道的事，没道理林钦会不知道。 林家一直良好增长的态势，对比着各方面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很有可能连自己都养不活的林曦，林钦会犹豫吗？他一定是把所有好的全部留给儿子啊！ 遗嘱……事出突然没有遗嘱？李曦脑子转了一转，有一个精明的友人提醒，不可能存在这种错误。林钦每次的任务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哪能没这方面的准备？ 所以，林钦算是个好父亲，林曦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儿子，至于那个林钦言语中关系亲密的友人没有出现也情有可原。 这世上没有谁一定要为谁负责。 李曦下了判断，跳下床对着老人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他会那么深的深入林曦的记忆分析这些，不过是害怕以后遇到熟悉的人穿帮。现在是没关系了，除了已经死去的父亲以外，林家没一个好东西，也没一个对废物林曦有什么了解。 至于那个压根记不住长相是母亲，真是抱歉，她除了给了林曦一条命外，还真没在林曦的生命里留下什么痕迹。 就算是那条命，也不过是利益交换的产物。这件事还是林钦对着还在摇篮里的林曦说的，李曦翻阅起来毫无压力。他接手了这条命，总要弄清楚原身有什么前债不是？现在翻完了，干干净净挺好的，他会遵从林曦的愿望，不会去惹林家，也不会去要原本属于“林曦”的东西。 他虽不是什么圣人，却也有着自己的原则。林曦只是单纯的渴望着纯粹的感情，他并不想玷污这份纯粹。 更何况那些东西本来就不是李曦的。 鞠完躬起身的李曦，嘴角不住地挂上了一丝微笑。 林曦，一路走好，你所期望的那份纯粹的亲情，相信你父亲一定会给你。 而他，从现在开始，从这一刻开始，是真的要作为林曦生活在这世上了。 第5章：欠债和收养 “您是说真的吗，要收养我？”和好心的老人打完了招呼，又用大段大段的不达意的混乱词语表达了谢意。面对着一脸慈祥面容的老人，李曦有些惊讶，他以为这人既然已经猜到他的身份，该是极力撇清才是；没想到老人竟是选择了收养他。 无论何时，趋利避害该是人类的本能才是，只有实力强大的人才会漠视规则，李曦想到这里反而有些犹豫了。听着老人说想让他养老送终的愿望，李曦沉默了片刻，最终决定说出实情。如果这个老人真的只是单纯的想抱养，犯不着冒着这么大的风险。 “也许您不知道，我是林家的孩子，天龙城财富榜排名第五……现在是第三的林家现任家主林硕鹏已逝第三子林钦的独生子林曦，今天刚刚被家族抛弃，您……也许您收养我会惹上麻烦。” 与其得到希望后再失望，还不如一开始就说开的好，反正他现在身无长物，身份也不是筹码。林家关于背叛家族或者被家族抛弃的惨淡下场的宣传册有不少，大都是给那些被家族收养的天资聪颖的孩子看的。林曦无意间翻过一次，所以他对那些人的下场知道的很清楚。 其中有一部分弄错了内容而放在杂物间的书册，里面掺杂了几位主家少爷被家族抛弃后的故事——放不下身份的无望的等待，即使饿肚子也想着维持身份的体面，结果最后年纪轻轻的郁郁而终；故事差不多都是这样子发展的。 而他，李曦，才不会对林家有什么期待，抱着愚蠢的功成名就的念头拼命读书、等成功以后再被林家流几滴鳄鱼的眼泪，打亲情牌免费利用一辈子。 他愿意改掉那尊贵的姓氏，真正的、永远的、放弃林家的继承权。 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不过是不想连累人而已。 “真难得，你竟然愿意说出来。”老人反而笑了，说道：“一般像你这么大的孩子，大多都看不清啊，没想到反而被一个因为资质差而被嫌弃的看透了……” “看来我是真的错了。”他低头喃喃自语了一声，摇了摇头：“在这儿讨生活的有哪个不是长了八只眼？孩子，放心吧，你……唉，你的家族是不会再来找你麻烦的，林曦是吧？你就安安心心在这里生活吧。你，你愿意改姓吗？” 看来这个老人也清楚这一点，被放弃的孩子连被监视的资格都没有。李曦装做苦恼的皱了皱脸，回答道：“谢谢爷爷，但是，我是真的不愿意给您添麻烦。我担心，他们在我的终端上做了些让我永远无法翻身的手脚。” 因为知道林家不会耗费这个资源进行试探，李曦回答起来颇有些无所顾忌的意味。多智即为妖，他现在才11岁，只能一面表现出自己智慧的一面、一面表现出这个年龄该有的鲁莽、天真和愤世嫉俗。毕竟，被家族丢弃的孩子，都是残次品。 他并不想伪装，只是在这种地方，不伪装就意味着另类……而另类，总是会带来不好的效果。他又不是小白，中了小说的毒想着猪脚光环全开，做了什么不符合常理的事都被人认为是智慧超群，随随便便虎躯一震就有潮水般的小弟纷纷投拜。 那毕竟只是小说罢了，会把它当真的人真是太可笑了。他从来不认为他会比别人优越多少，就像现在，他的忐忑就不全是装的，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在害怕会被看穿。就是面上显不出来而已。 “很坦诚啊……这在E区可不是什么好品质。”李老头暗叹了一声这么单纯难怪被抛弃，安慰般的说道：“给你治疗身体的时候你的胃好像是空的，要不要先吃点东西？等你吃饱喝足了，我就带你去安全管理中心办理户口登记。” “真的可以吗？您真的愿意当我的家人吗？”李曦的语气有些激动，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在期待，只是一下子抓住了老人的手说道：“谢谢您，爷爷！” “都叫了爷爷还弄得那么见外呀？记住了，爷爷叫李彦均哦。”李老头打趣了一声，笑着摸了摸李曦的头。其实这个动作他刚才就想做了，就是怕李曦反感才忍住没动，现在看着眼神亮晶晶露出可爱面容的小孩，心里面顿时觉得欣慰无比。 他带着小孩参观了整个家，又详细说了自己的计划，先填饱肚子，然后去安全管理中心办理收养手续，等手续办妥就去二手家具城给李曦买个单独的小床，再后面就是服装店和学习用品店，前面的可以买二手，后面的一定要买新的。 竟然是本家，没想到真的这么有缘分啊。随着李老头的唠叨，李曦也眸光闪闪的期盼着…… 等李老头絮叨完，李曦就乖乖的桌子旁等待吃饭。这时候的人真的越发会节约空间了，一套可折叠的桌椅折叠起来竟然只占了两三本杂志的分量；等完全展开来，也坚固的可以任打任踹，就是表面的一些锈迹，证明着东西已经上了历史。 再等李老头上饭的时候，李曦更是在心里大呼接受不了。这时候的他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想法不免带了些幼稚。 李老头看着李曦惊讶的表情，更是高兴的误以为这是他对于新事物的惊奇。 咳，其实任哪一个在21世纪浸淫多年的人看到桌子上碗里的东西，大概都会失望。那其实，就是一碗普普通通的、圆滚滚的……汤圆。 李曦拿着勺子搅了搅汤，先是闻了闻味道，然后才是郑重其事的吹了吹气喝了口汤，品了品味道之后，就开始一个一个的消灭起来。用的时间不多，也就是三分钟，就把整碗汤圆吃得干净。 “本来还担心你吃不惯，现在看来小曦适应得很好哪。”李老头夸赞的说道，心底升起些心疼的感觉，将自己碗里大约一半的量都倒进了李曦的碗里：“老头子的胃已经不大好了，小曦帮忙分担一些怎么样？” 李曦此时正在纠结，对于他的精神体来说，这东西的味道完全算不上好甚至有些奇怪，汤完全没味圆子也粗糙得不行；但是味蕾却告诉他还算不错、神经中枢也传导给他愉悦的情绪。这种两相差距的状态，让他纠结的不知如何是好。他本来还担心着要不要咬牙吃下去，谁知道到底是胃做了主宰，一下子就把东西扫了个精光。 这种反差让他脸红红的有些觉得丢人。 没想到刚望着空碗发了一会儿呆，碗里的东西又开始填满。 “爷爷，您不必这样，好东西留着慢慢吃呗，我已经饱了哟。”眼角有些湿润，李曦一下子觉得自己多愁善感极了。他将碗推了过去，拍拍肚子表示自己已经吃饱喝足。 见李曦闭着嘴不肯吃，李老头欣慰的同时也有着感动，他慢慢的将吃食喂进嘴里，不由自主的在心里点了点头。 …… “什么，欠债一百二十万？”吃完午饭的爷俩兴致勃勃的奔向安全管理中心，却被工作人员提醒信誉值为43点、欠债一百二十万并且这些欠款要在十年内还清，否则不仅信誉值无法恢复、会被国家追偿坐牢一年并留下案底，还会失去公民的资格成为真正的黑户被驱逐到附属小镇上去。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转移监护人，那么后来的那位监护人就要在五年内替他还清债务才行，否则那个监护人就要坐一年半的牢。 “我可以查查这些到底是怎么花的吗？” 果然啊，果然是有后招的啊！这是想让他一辈子都爬不起来啊！尽管牙齿相撞咬得咯吱咯吱响，李曦还是强自镇定，对着工作人员提出问题。就算是死，他也得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他可和致死对林家都毫无怨恨的林曦不一样。 “当然可以，消费记录是2431年5月19日下午3点24分，购买的是最新款的BW-0891X模拟战斗机。”工作人员态度良好，很快就把李曦想要知道的资料调阅出来推给李曦看。光脑设置的自动阅读模式已经将内容阅读了出来。 “现在的绑定使用者是，林希。”她又调了一个窗口出来，上面只有孤零零的一行字，写着“使用者：林希”。 “不能查看照片吗？”5月19日，正是林钦去世之后的第三天。李曦心底有些冷，在林家主系的名字是不允许有相重的读音的，他已经叫了曦，怎么可能再出来一个林希？除非…… 除非林家是打着偷梁换柱置换概念的目的。 “对不起，权限不足无法调阅。您还有什么要咨询的吗？”工作人员音质十分优美，即使是道歉的时候也让人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即使原本有再大的火气，估计在这里都发不出来。 李曦本来就不是随意乱发火的人，道了谢就随意的站在一旁思考。现在他脑袋转得飞快，怎么还想不出那个“林希”是谁？林家这些年一共收养了三个资质优良的孩子，其中一个在9岁的时候还觉醒了异能，林曦在林家的时候和他的关系还十分的好……那个人的名字，应该就是张致宁。 原本在三级城市望北城D区生活的，华夏纯血。 这种事儿，大概不是老头子干的，他还没那么小家子气。至于是和林钦同一辈的人呢，还是堂一辈的人呢，这还有待商榷。 “爷爷，你看？”李曦叹了口气，林家断他后路断得干脆，他现在还真的是有些走投无路了。 “没关系，我相信小曦你是个好孩子，这笔债我们一起还好不好？”这就是还愿意办户口的意思了。 “我……”对方应该放弃的啊！是什么让他这么相信自己？李曦愣愣地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已经被李老头拉着到柜台前确认办理了收养手续。因为林家已经完全放弃了的原因，收养手续办起来格外顺畅。 “手续已经办妥，以后欠款回偿在家中用光脑即可操作，祝你们生活愉快！”看着工作向他们挥手告别，李曦也习惯性的挥手，看了眼脖子上挂的吊坠还有些不适应的感觉。 “是不习惯吗？我猜款式和以前相同更容易适应，要是小曦不喜欢，等到成年了再换好不好？”李老头正在使用手腕上的手表类型光脑确认路线，却看到李曦拽着吊坠一脸的不习惯，想着当时选的时候李曦的举棋不定，觉得大概是孩子心性作祟想换个更可爱的款式，于是出言哄道。 “爷爷，我不是……”李曦回过神来听到这一番话，有些哭笑不得，他11岁的时候确实喜欢那些花俏玩意儿，拿到手机的时候更是恨不得天天都是最新款才好。现在已经长大了，这些功能相似的东西外表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只要好用就好。 真难得个人终端光脑有那么多种选择，李曦想起来最广泛的手表类、最受女性欢迎的胸针类和头饰珠宝类，还有戒指类脚环类挂坠类，心思又有些活泛起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不过是欣赏欣赏，没想到爷爷都注意到了。 摸着脖子上常年戴挂坠勒出的小小痕迹，李曦说道：“我不过是在想该怎么还债罢了。” “爷爷，”他说，“我们还是去二手商城吧，那里的东西便宜多了，质量也没有差到哪去。” 二手商城虽被称为二手商城，里面当然不可能只有二手货，还有一些厂家生产的不合格的次品。这些次品不能通过国家验证标准，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售卖；价钱是比二手的稍高一些，不过质量方面还算是挺有保证的。据说，有些城市的黑市，也藏在二手商城里面。 李曦会知道这些，还是光脑上的那本免费读物《教你怎样生活》的杂记上写的。 “小曦知道的真多！”李老头半是惊叹的说道。 “身体素质不好，就只能在别的地方努力了。爸爸说，多看书能让人明白道理，所以我每天都会读书，看得多了、自然就杂了。这个是在华夏纵横文学网里面的《教你怎样生活》的书里看到的，小曦都记得呢。”李曦不想产生误会，于是就语带自豪的说了。 李老头说完后也有些责怪自己的多心，在听到李曦乖巧的解释后，摸着李曦的头表示鼓励，然后就转道去了二手商城。这孩子既然如此懂事，何不遂他的愿呢？不管怎么样，他至少要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七年，多接触接触真实也好。 抱着这样的心情，李老头带着李曦买完了日用品之类的东西，又领着他摸了路，才带着略有些疲惫的李曦回了家。 “小曦，今天高兴吗？”李老头收拾好新买的东西，将它们整整齐齐的规整好，又拿了两套新买的衣服递到李曦手中，“从今往后你就姓李了哦，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洗完澡好好睡一觉吧，后天就能上学了。” “上学？”感觉就好像过了10年似的，再听到熟悉的词汇，李曦不禁有些动容；只是想到学习带来负担，又把笑容收敛住了，转而换成了担忧。 想他穿来之前，华夏都在一些困难地区推行上高中不收学费的政策了。到了这里，时间进步了，科技进步了，学习的费用也进步了。E区的私立学校学费倒是便宜，只是恐怕学不到什么，只能混混拿张文凭。要是去公立学校上学……学费却又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小孩子就该每天开开心心的啊，这些有大人就够了。爷爷会想办法的。”李老头笑着说了，嘱咐李曦好好洗澡早点睡，就离开了李曦的房间。 “怎么能心安理得的呆着呢？”李曦叹了口气，据说那种战斗机是时下的紧俏产品，一经到货就会全线卖空。因为太受欢迎，所以不止限制了购买者的条件，还限制了一人只能买一台。那个时间正好是那种机器二次到货的时间，说那家人不是早有预谋也没人相信啊。 他自己身上背的债，一定要自己偿还才行，连累老人受苦可不是君子所为。李曦看看有6、7平米大小的房间，有些不自在。这里的房子都是这样小巧，加上外面的客厅，总面积也不过三十平米而已。 “空间的东西要是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拿出来就好了。”打理干净的李曦躺在床上看了看手腕，上面淡色的花纹时隐时现。他想了想，还是把脖子上的吊坠光脑取了下来在手腕上缠了一圈又一圈后用棕丝固定，“黑市看来是最好的选择了。” 第6章：培育师 李曦当初只是那么一想，等细细琢磨可能性的时候就知道不行了。 就很多时候来说，他还是一个三思而后行的人；所以第二天被爷爷留下来看家以后，李曦最终还是觉得他这时候去黑市无异于小猫进虎群，太冒险了。 现在最应该做的，该是重新堆回修为才是。 这么想了的李曦开始正正经经的端坐着感悟天地灵气，只是这片新大地是被污染过了，所以比原来的21世纪灵气更加稀薄。端坐了一刻毫无成效的李曦只能把门关了对着门上的操作管理器下了“绝对关闭”的指令，小心的进入了空间。 “桃李杏梨，鸡鸭鹅猪，三七人参九里香川芎……”李曦将茅草屋里的笔记本抽了出来，对着田地开始认真核对。 将到了年份的全部用精神力摘下来，然后全部放进老祖宗赠送的储物手链里，李曦一步步都操作的十分严谨，唯恐伤到了草木一分一毫。等清理工作做完，他将手链重新放回茅草屋里的桌子上，又抽出笔开始记了起来。 等这些事都做完了，李曦才有心思拿了一瓶矿泉水开始喝。没办法，25世纪的水资源实在是太稀有了。大概是味蕾太敏感，普通民众的饮用水他喝着老觉得有一股怪味，偏偏一吨水价格又在30新币，浪费不得。所以一进空间，他就开始想喝水了。 痛快的喝了水的李曦又开始检查起手链里放置的东西来。 这个手链据说是由上好的羊脂白玉做成，共有18颗细腻圆润的珠子，每一颗珠子都是一个单独的放置空间。里面的空间很大，经过李曦的死命堆砌，也不过塞满了其中的8颗而已。只是只能存储死物，比起夺天地造化的大空间来还是逊了几筹。 说起来这里面的东西，除了大堆大堆的果实蔬菜药材蛋类以外，就是一些现代的必需品，比如成套成套的衣服鞋子啊，漂亮的手工制品啊，登山包啊，锋利的丛林军刀啊，厨房必备物品啊，曲奇饼干、奶油蛋糕、巧克力啊，甚至还有零星的金条银条矿石。 这些都是家里人让他放进来的。 究其原因，就是李曦给祖母外婆看了那封有“一线生机”话的信的时候，老人家正在回味穿越经典剧集《穿越时空的爱恋》《步步惊心》这几部电视剧。 受此影响颇深的祖母当场就吼道，这一线生机一定是指的穿越，而且是一条闪电劈过去整个人都不见了的那种。 当时外婆表示赞同，外公被逼赞同，爷爷则是因为心中的期望赞同，家里的四个老人都这么说，做人儿女孙子的也只能行动，于是各种各样的物件都被收集了一些交给李曦，其中占得最多的就是生存物资。 刚开始的时候父亲采取的是消极抵抗的态度，随着老人们妻子瞎折腾，到了后来亲眼见着李曦筑基了飞到半空中，不知怎的也转变了态度看了大堆大堆的穿越小说做表格搞总结，最后甚至开出了清单大量采购。就连枪支，李家老爸都托美国的友人买了几把，唯恐李曦穿越到侏罗纪时代一下子OVER掉。 李曦看着走火入魔的一家子，理智的闭嘴没说什么，家人虽然做得看着折腾、但到底是有底的，反正不是买房子，到李曦走的时候，家里的存款都还有五十多万，他的户头也还有十多万。 到了现在，李曦看着足够他用个三辈子的物资，只能暗叹家人有远见，他现在能活三百岁，可不就是抵了要过去的三辈子嘛。 眼见着头有些不舒服，李曦知道这是他的精神力有些不够用了，在吃了一个苹果填肚子以后，就将一进入筑基期炼出来的聚气丹吞了三颗入肚，端坐起来开始进入修炼状态。 等一个多时辰以后，李曦握了握拳，感觉身体素质得到了些许改善。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这还是第一天，修行讲究的境界是“润物细无声”，改善也只能一天天的来，不然身体怕是受不了。 闭上眼睛细细感知了空间内的全部情况，发觉守护者谛还在沉睡的李曦往那个方向望了一望。 这次穿越带来的效果是不可预知的，土地的面积倒是没变，原本的小山峰已经不小、还更为挺拔了；连带的上面移栽的稀罕树木也开始争先恐后的争抢地盘。就连原本早已不见底的潭水旁边也延伸出来了一条小溪，透彻的溪水底下还有一些闪闪发亮的石头。 想不出这种变化是好还是坏的李曦开始动手用手动脱谷机给积攒起来的稻谷脱了壳，放进批发买来的麻袋里。 这种事他已经做惯了，所以速度很快。等快把东西放进手链里才想到爷爷是要回来吃午饭的，他顿了一顿，还是拿了一个老葫芦出来放了些进去，将手链放到木质桌子上婆娑了一下，这才出了空间。 那个手链自从发现以来，李曦从没把它拿出去。东西太贵重了，他虽不是一个丢三落四的人，但经不住世间贼多，所以只是放在空间里。到了现在所有的东西都能带过来，不能不说实在是太幸运了。 出了空间以后，李曦命令光脑调出时钟发现时间还充裕，这才慢悠悠的发出了开门的指令，对着光脑发出查询菜谱的命令，从腰间解下葫芦对着锅开始倒米。 将米洗好以后，李曦抬了头准备翻阅资料，谁知道上面竟然显示了权限不足无法显示的字样，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果断的把光脑画面撤回来，对着正在自动煮饭的机器发呆。 时光过去了那么久，没想到连大米都变成奢侈品了，李曦整理着脑中的资料，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大灾难时变异的、污染的东西数不胜数，人类不敢冒险，只愿意带死物逃跑。等最大的危机过后，吃多了异兽肉异种植物的他们才发现原本习惯大部分的原生物种已经消失了，这其中当然不包括作为主食的大米；但是由于土壤的污染，普通植物们只能在生物实验室深处生长。这一切都导致了这些原本作为消耗类存在的食物价值大为上涨，成为普通人难以触碰的存在。 现在的普通人平常吃的是20新币一支的营养剂，10新币一颗的营养丸，或者4新币的压缩口粮。压缩口粮的作用就是饱腹，虽然能提供少量的营养，和人体所需的量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李老头那一天作为迎接他端出的那么些汤圆应该是大节日剩下的，总共的价值怕是高达50新币——像李老头这样的人家，一个月也不过是能吃上一次罢了。 就这样把东西分了他大半，果然这样才是真正的亲人该有的举动吗？李曦捂着嘴心沉思不已，看来这种物资高度贫乏科技极端繁荣的地方也不算一无是处，总算也把人类善良的一面也保留了下来。 自从22世纪人类开始恢复正常生活以来，开始有专门的生物学家想要复苏那些丢失的物种。只是理想远大现实骨感，随着一个又一个顶尖专业人才的失败，再也没有人愿意投资到这个无底洞里。 而最后，这些研究反而造福了为此新兴的一项职业，培育改良师。 培育改良师，简称培育师，他们的异能大都和五行概念中的“木”有关。 这些人将前人的研究结果加上自己的判断理解弄出仿造之物，当制造成功之后，他们就会把样品拿去给食品管理局化验借以得到无害证明。将东西包装一番、再冠上原身的名字拿出去售卖，这就是他们得到钱财的方式。 这些仿造原来的古物弄出来的现代食品，当然没有原来的那些食品好吃。只是人类已经忍受了大量空白的时刻，他们所有关于食物的理解都是来源于大灾难之前的书籍，所以那些仿造品一经推出就被民众哄抢一空。到了现在，更是成了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每一个成功推出新产品的培育改良师都会获得大量的财富和良好的社会声誉，李曦对着光脑查询资料，一开始蹦出的就是这么一段话。再看看下面的数据，不仅资料点击率高达八亿六千三百七十二次，连职业受欢迎程度历史排名一直稳固在第二位，可见这真的是一门有钱途的职业。 看起来挺有意思的，李曦顿了一顿确认页面关闭，开始想着该拿什么配饭。 这里的人们是从5岁开始进入学校学习，16岁毕业，完成低等程度和中等程度的教育。毕业以后可以选择继续升学或是直接进入社会，若是想要升学就一定要完成中等学业资格测评，经由笔试和面试之后由高分到低分排序，申请成功的可以获得接受高等教育的资格，完成四年的学业后获得职业资格证明。 也就是说，他就算再想成为培育改良师，至少得等5年。 与其想那么遥远的事，不如直面眼前的吃饭问题。李曦看着已经煮好的饭，再扫视一下不大的厨房，类似冰箱的机器里全部装的是压缩口粮和营养剂。好容易找到一样别的东西，却只是一个孤零零的小小的蛋。 应该是蛋吧？李曦将东西拿起来摇了摇，注意到上面有凹凸的痕迹。对着光线扫了一下，才发现是产品名称和编号。这东西确实是鸡蛋，只是前面加了一个“仿现古”称号。 这样的话不如做蛋炒饭好了，李曦意念一动，从手链里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纸盒里拿出了一个蛋，葱花却是不敢拿。把饭全部扒拉出来放进另一个容器里，调出机器的菜单点到炒锅的设置；看着机器很快变为平底锅，李曦还是颇有些不适应。 拿了放着盐的小小瓶子倒了些进去，只是几分钟就把一大份蛋炒饭做好的李曦命令东西变回原状。重新将饭放回去保温，李曦对着光脑又查阅了会儿时间，自感无所事事。 李曦从柔顺的中发里掏出一枚银色物体，轻轻的按压住住前端，在弹跳出来的区域里输入指纹。看到东西完全变回和笔记本电源适配器差不多大小的原状，半是惊叹的输入密码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置着一个精致的手工怀表，一个中档层次的冰种翡翠挂件。 这些东西从被放进来起林曦都从未查探过，他只是牢记着父亲的嘱咐，要好好守着这些东西。怀表一看就知道被摸过很多次，挂件却是那位父亲给的新年礼物。 这算是林曦唯一的念想了，李曦没有动重要的怀表，果断的取出了挂件，将盒子盖上亲眼见着东西变为发卡大小。 这东西据林曦的父亲林钦说是最新的保密配置，可以躲过机器的扫描。由于体积太小，所以放置的都是保命的东西，林钦也是千方百计的才拿到一个，这么贵重的东西托付给他意义简直不言而喻。 可惜林曦是个傻歪，里面的两件东西都是林钦放进去的，他根本啥都没放。这怀表据说是非常有用的东西，而那个小狮子挂件，说白了，林钦曾多次暗示，要是遇到什么意外情况，这玩意儿就可以直接卖了换钱。 市面价值的话大概是10万，李曦对照着光脑一条条对比起来。听到房门的开合声，他迅速的将东西藏回原处，光脑的浏览页面也全部清除，将挂件放在手心里，他决心把这东西交出去，就当，就当算是成为亲人的最后一道考验吧。 希望，他的谨慎在这里不要得到失望的回报。 第7章：所能做到的 看到李曦拿出东西，李老头无疑是十分惊奇的。他本就是个做了打算绝对不会回头的人，所以也只是惊奇了一下，就没多问的把东西拿去黑市处理了。交了中介费，最终落了10万4，这钱也是全部都当了李曦的面还了款。 李曦瞥见自己的信誉度回升到了60点，细细看了上面的还款记录才知道李老头已经替他还了10万，时间还是4个小时之前。 这就不算是老人的全部存款怕也占大部分了，他在暗叹了一声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后，算是完完全全的接受了老人，言谈举止方面都亲近了许多。 两人面对面的吃完饭，李老头才后知后觉的觉得好吃，询问原材料是什么。还好李曦在乱晃荡的时候想到了午饭最大的破绽就是米，从空间里拿了一个劣质玉石制作的刻有“恭喜发财”的四小元宝挂件拿了去超市换米。 本来超市老板是不肯的，还是老板的女儿看着喜欢强烈要求的。急匆匆的换了回来以后就把换来的米和葫芦里的米混在一起全部倒进了现代材质的包装袋里。 被李老头问了以后，也只是将这包东西拿了出来，说是用身上原本带了的东西换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却也没有说。他并不怕会出意外，因为他是真的出去换了米。 “这可是米呀！傻孩子呀，换米干什么呢？这东西也就饱饱口腹之欲罢了。”李老头语重心长的教导着，决心给孩子树立一个正确的金钱观，让他尽早抛弃那些无用的坚持。 “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要干这种傻事了。这换法也只有对物价极其熟练的人才会干，你呀，怕是吃亏了！孩子，看来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啊。” 李老头想到李曦原本生活的家庭环境，自然想到了那些上等人身上佩戴的各种各样的东西。那些东西虽然没有实际用途价钱却不低，对着生活经验不足的李曦，直觉的就判断他吃了亏。 李曦脸上出现些红晕，略有些羞赧的点点头表示受教。他当初一拿出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妥了，后来把两种米混在一起更觉得不妥；果然，刚刚吃入口中的东西细腻中掺杂着粗糙，清香中掺杂着晦涩，吃得他头都痛了。一句话总结就是，难吃死了。 果然不该对这个世界的食物抱有希望的，李曦为了纠正自己贪嘴的形象，又拿出换下的已经干净的衣服出来请李老头处理。 现在上流社会出席重要场合大多穿的是上古服装，具体的来说就是汉服；日常的话富家子弟会着中古服装，女士比如旗袍之类、男士比如中山装T恤衬衫之类，而下面的平民穿的则是材质不大好十年不换会对身体造成污染减少寿命。 林曦原来的衣服质量很好，要是卖的话估计也能卖不错的价钱。 “你呀，太过急切了，五年可以做成很多事啊。爷爷不是说过了吗，这事教给大人来操心，大人的正规赚钱渠道可是有很多的啊。” 李老头慢悠悠的摇了摇头，“万事都不要舍本逐末，这一套衣服能卖多少钱？沾上个“旧”字就什么都不值了。顶天了也不过是两千，卖了以后再买新的不就更贵了吗？好好收着吧。” 他这是钻钱眼里去了，李曦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头发，说道：“我不会再乱想了，爷爷，那个学校……” “这才像你该关心的问题！”李老头笑呵呵的点头，也不卖官司：“再等两天，你就能拿到D区插班生的名额了。孩子你是想跳过这个学期9月直接进行年度学年测验呢，还是跟着班级上课？” 这还可以选择？比21世纪明理很多啊。李曦只是思考了片刻，就回答道：“还是等9月吧。”这样他可以有比较大的缓冲空间重新熟悉知识和这里的测试习惯，将近3个月的时间，应该足够他对林曦的记忆完全融合了。 “好，我相信你的判断。”李彦均将两个碗收好放进冲洗机里，看着机器操作完毕，把东西全部归好位，才重新坐下说道：“孩子，你还年轻，有些事情看不清楚。在这段时间里，你最好做好最糟糕的心理准备。” 李老头话语说得模模糊糊，李曦却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在今天早上出去的时候，他对于E区超市出售的谷物并不满意、想到D区去看看，可惜被钢铁墙壁和蹲守的钢铁机器拦在D区之外。 听到走在D区边缘的小孩的嘲笑和辱骂，就可以想象上学的时候要面对的情形；人类是如何欺软怕硬的生物，他早就见识过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吃压缩口粮吃到吐的李曦只有在李老爷子外出工作的时候进入空间狠补。 说实话，对于此，他其实是很内疚的。 爷爷累死累活的养家糊口，他却在这里吃独食享受健康食品，怎么说心里面都不好受。 可惜之前拿东西换米已经引起了老人的反弹，后面要再这样做实在是有些气人的意思。再者根据当年的数据记载，活着的古植物或动物只要带出密闭的空间，超过48小时就会被侵蚀，72小时后就会开始产生毒素，已死的却没有这样面的困扰，实在是让人头疼。 没出现培育师的时候人们都已经习惯了从专门的无菌市场买活物，然后在有效期内将东西吃掉的做法；后来研究的加上异种动植物部分基因的研究成功倒是解决了这个后顾之忧，只是这个融合基因的方法，他也不懂啊。 就像有些刻薄者说的，人有的时候真的是比蟑螂还顽固的生物，他们食用的动植物需要这样处理才能不危害他们的健康，可是他们自身倒是进化成了可以抵御分解空气中那些有害菌种的生物。 所以那些喂进嘴巴里的动植物，严格来说并不是完全无毒无害，只是有害物质所占比例较小，能被人体所吸收分解。 这些植株啊果树啊被控制的很严密，或者说因为养成的条件苛刻，所以拥有的家族必定是实力不俗的：一个完全无菌培育室的建立，就算是25世纪的现在，不去考虑权势、也是件极耗金钱的事。 所以想菜生菜，钱生钱的想法根本就是空中楼阁难以实现。 李曦看着溪中猛然跃起的鱼，撑着脸有些无所谓，当初他为了这些可是花了大功夫的，走遍了地球的很多角落，只要能吃的漂亮的都拐了一些进来。现在看到这些繁殖多多的家伙，就会想到手链里有它们多少同类的尸体，真的是一点欣赏的念头都没有了。 还有那些莲花紫菜蚌头雪蛤之类的，只要进了空间，根本就不用顾虑它们是热带的还是亚热带的、是在河里还是海里，是好养的还是不好养的，它们到底怎么繁殖生长；扎根的速度那叫一个快，要不是后面有了小谛帮忙管理，这里面是真要泛滥成灾了。 华夏原来暴胀的人口就是一个明晃晃的例子，李曦沉默了半晌，私人性质的生物研究室是不少，只是有大进展大突破的都是国家的；就算他利用修真的手段解决了生物的受感染问题……这些纯天然无污染的东西又是那么好消化的吗？ 想想也知道若是次数多了，一定会引起一些机构的注意吧。 他想要的是安定的生活，所以他不会冒险。赚钱的方式有很多种，根据穿越定律，写歌词或者写小说都是很好的选择。 想他穿越之前，那也是小清新的写手一枚啊，李曦兀自沉浸在回忆中，不断自我美化，虽然作品的收藏一直都是不高不低，读者也是用指头扒拉几堆就可以数得干净，但是好歹、他最值得称道的就是每篇文都有几个死忠粉丝。 赚的钱不是很多，虚荣心却是大大的有。李曦满意的做了结论，心中开始规划着新文的大纲。 说句老实话，和他穿来之前那个网络文学欣欣向荣的华夏相比，现在的华夏文学网站简直弱爆了：耽美神马的写的人本来就少，出名的更是不多。专业户之类的倒是完结的多，可刷拉一点开全部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是些门当户对的内容。偶尔有那么些讲主角发迹的，那又是一个又一个的收，完全不符合实际只是臆想YY。 这里的华夏联盟对于夫妻关系十分认真，和则聚不合则散，超高的离婚率都是被普遍那么能折腾的一部分人给撑起来的。绝对没有什么正妻含泪吐血小三得意张扬的情节，对前妻的待遇也有明文规定可以参照，绝对是只高不低。 虽然有一些人为了金钱、野心或真爱的原因心甘情愿的当外室，不过，这也只发生在那些豪门里。 普通人光是满足自己的物质生活就费劲了，哪里还有心情花钱养两个或三个白吃饭的？ 所以这里大部分的言情耽美文80%是一见钟情白头偕老，15%是女士强势心性大、通过联姻吞并了一个又一个家族、可以称得上是女强人血泪史，剩下的5%则是乱弹琴，大概她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些什么，总是三心二意的见了一个男的喜欢一个男的……后宫也包涵其中。 不乏文笔好的人，有创新思路的却少；还有些人脑子里有些异想天开，真正实行起来却夭折了。 所以说，他真的有很大的空子可钻。 反正前世也被某位不怀好意的友人挤兑去写了女性视角纯爱言情文和主受耽美文，一回生二回熟，现在为了生存还矫情什么？李曦伸手在本子上写了字，片刻不停的把一个个主条目都写了出来，然后再一一的补充完整。 “完成了！”李曦甩甩酸软的手臂，将钢笔收好放了回去，本子也放在了木桌上面。想到这一天可以用剩下的米再做炒饭，心里就止不住的高兴；还好他当初明智，在米包旁边还放了一小袋脱水蔬菜、泡开了可以就享受享受青菜的口感了。 因为看起来要正常，所以那一小袋也就相当于方便面蔬菜包三四倍的分量；大概因为是三无产品分量又极少的关系，所以爷爷看了看也没说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曦一直都在努力的提升修为融合学习的记忆，拜这个好记性所赐，看过的东西整理好之后再回忆起来是毫无压力。 就是有一点值得遗憾，那就是以前是网络收费信息免费；现在是网络免费，信息基本收费。免费的资源实在太少，约莫只占总数的1/5。 所以李曦在遗憾的同时，也增加了打文的时间，争取早日存到足够的量发文。 很快两个多月就过去了，李曦在华夏纵横文学网里的第一篇文章内容已经发了超过一半。这个世界有闲心一本一本翻书的人很少，所以出名的一般都是网站首页推荐和分页面推荐的专题书籍。 就某方面来说，这简直是一个恶性循环。越出名的人越被推，不出名的人依旧不出名；那些编辑慧眼识珠发掘新人的很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争抢已经出名的作者。于是绝大部分人鼓足了勇气写的第一本书，都淹没在数据的江河里。 这是这个世界的文学规则，没有权威人士的改变，他知道不公也只能遵守。因为是新人的关系，即使每天保证了足够的更新量流量也不是很高，李曦在失落的同时仍是坚持更新。 就当是成功前的练手好了，他想，一本不够就两本，两本不够就三本，不管怎样，总会出头的！ 第8章：入学 李曦的这种想法不可谓不单纯，但是他一没钱而没势，也只能选择这种笨拙的方法。他选的这第一本书其实也没什么亮点，就是有些猎奇，讲述了两个温和的男人在一起的故事。 他们是青梅竹马，感情很好的长大，连觉醒异能都是一起的；结果突然有一天其中一个男人说他想要的不是和他自己一样温吞吞的恋人，而是能掌控支配他的人，又说就算是个女孩子也比另一个男人要有安全感。说完这些伤人的话以后就离开了，和一个强势的女人在一起。 被留下的那个人心里面悲怆不已，最终决定改变自己的性格，为此还舍弃了他最喜欢的平凡生活加入军队。 五年以后，那个被丢弃的男人回来了，手中握有军功，一身的果断杀伐。他以非常霸道的态度再次介入了那个人的生活，将他囚禁了起来。 相处了一段时间以后，军人发现这个主动离开的人气质发生了很大转变，变得懦弱可欺，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温和中带些可爱的人了。 经过了解他才知道，男人和那个女人相处了不到一年就分手了，因为那个女人嫌弃他没用，时常咒骂于他，造成了他心理上的创伤，所以才会改变了性格成为一个普通人中的普通人。 明明还是那张脸，明明还是那个人，却已经没有他当初眷恋的味道。军人想了很久，才想明白，因为他变了，他也变了。 男人当初离开的时候就在后悔，后来跟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更是后悔，现在见了曾经的恋人归来，自然是全心全意的表现。毕竟曾经和他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一下子就敏感了察觉到军人似乎不喜欢他了。于是男人开始挽留，不断的降低着底线。 很是在外鬼混逃避了一阵的军人再一次将目光聚集在男人身上之时，男人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了。他内心的感情似乎又一下子喷发了出来，开始细心照料男人。 也许是习惯，也许是无所谓，当男人被查出来怀孕以后，军人决定和这人共组家庭。爱情实在是太累也太复杂了，现在维系在他们当中的，也不过是亲情和责任罢了。 李曦知道这样的故事很有些纠结不清的味道，现实感很浓，还带了些他本人的恶趣味。他知道很多人上网看小说不过是为了寻一个梦或者完成一个梦，现实的东西往往不讨喜。不过他还是写了，只因为作家在出名后往往会被人评论前面的作品有没有深度。 就当是杞人忧天好了，李曦一边快乐的发着文，看下面的留言支持中偶尔带些人身攻击。不在意的关掉网页，摸着光脑又开始回忆起脑海中的教学内容。 这个身体的年龄小，资质方面也不错，虽说身体杂质太多，但稍稍费点心也给清除出来了，身体也算白皙粉嫩。在空间中补来补去，现在修为也不过炼气五阶，顶多能让生物产生点亲近感顺便发几个上不了台面的小招数而已。 随着他修为的增长，溪里的石头之类的装饰之物也渐渐多了起来，李曦有次好奇一瞧，惊讶的发现里面竟然有水晶和玉石。 虽然只是劣质的，但是原先确实没有。李曦问了睡醒了的小谛，才知道这可能是空间的又一次进化后的福利。他想到玉石在这个世界的价值，乐得合不拢嘴，最后还是小谛说了一声没见识才让他停止了偷乐。 在这个华夏，那些蕴含着奇怪力量的石头是不可缺少的资源。劣质一些的都被生物研究室拿去温养生物去了，好些的也被那些异能者霸占。异能者通过吸收石头里的能量，能够达到升级异能等级的目的。 随着他们等级的提升，获得的地位和荣耀自然也不一样，李曦这才知道为何一块小小的中档玉佩会卖到那么高的价。他虽然知道这些玉石一定会随着他的能力的提升而提升品质，但是要说到靠这个卖钱解决债务，那还是和菜梦想一样的空洞，且更容易招狼。 这种粉晶要是做成小手链的话，即使不值钱也能因为女性的不理智消费而卖出高价，李曦知道把玉石拿出去不合适，就转而关注起了水晶。 除去人类历代开采积累起来的，剩下的玉石之类都是靠雇佣佣兵队或者国家派出军队外出挖掘的。现在那些玉石矿藏可是不安全的很，周围驻扎的异兽可都不是吃素的。 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异兽猎人才能成为最吃香的职业之一吧，毕竟这个职业只要人类存在，是永远都不会消失的。 李曦脑子里想着这些相关的事，手上也不慢的捡了二十多枚粉晶。估摸着原材料大概已经足够了，就从空间退了出来、用这个世界的微钻孔磨合工具将东西处理圆润又打了孔，和着从空间里拿出的七彩丝线很快串成了一串漂亮的手链。 将绳子牢牢的打了结，扯了扯让它们绷得更紧，李曦将剩下的有杂纹的另作了一串。上下左右欣赏了一下觉得还不错，就从头发里摸出新科技将链子放进去了。 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他想，拍卖行那种哄抢的氛围才能使利益最大化，这种东西在黑市是卖不出价钱来的。 可惜的是拍卖行这种正规渠道一定要登记卖者的资料，若是他大量出货，万一有哪个好事的家伙一查他自然就暴露了，家族的弃子哪里能掌握这样的资源？ 不对，他似乎是谨慎过头了，李曦揉揉眉头，黑市虽说是联通的，但是只有有用的东西才能在靠前的位置；像这种装饰性极大的东西，在同一个星级的城市里，区域越好东西就越是靠前。他在E区挂单自然往好了卖的几率就小得多。 D区的话也不过是好一些罢了，李曦转念想到了另一个重要的问题，伪装。 吃幻化草是不行的，幻化草只能迷惑人眼但迷惑不了高科技，他在前世就曾因为这个出过纰漏，还好地方是自家的，资料很快就删除了。现在的他没到筑基期三阶，没能力操纵丹炉，炼不了换骨丹。 化妆的话也改变不了指纹和瞳纹，让爷爷再拿去黑市更不可能。虽不知道上次爷爷是怎么想的，这种事可一不可再，多了真要惹人怀疑了。 五年，五年的时间应该靠字挣钱了，到时候把水搅浑这东西大概就可以出手了。 他得来的钱最后都要拿来还债的，银行方面查看一下还款记录就能透出不少信息，所以他一定得谨慎，一定得有正当的合法的收入，到时候就不必如此的束手束脚了。 毕竟他现在只是个身体素质比常人稍好点的孩子罢了，随随便便一个普通的异能者只怕都招架不了。 所以他现在就是空有宝山却无法使用了，这简直比当初刚得到那个贫瘠的空间时更让人无力。若是写小说的话，他大概是最窝囊的男主角了；李曦呆呆的坐了一坐，只能套句老话“车到山前必有路”来自我安慰。 又过了大半个月，开学日到了，李曦被李彦均牵着送到了学校。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看着爷爷很高兴的样子，李曦也只能脸上挂着笑做个乖巧的好孩子。 乖乖的和老师问了好，乖乖的由老师带入十二级（15）班，再乖乖的做了自我介绍。全身轻松的坐在座位上的时候，李曦不禁叹息这里的条件实在不错。 想当初他们班一个班都有三四十人，每个人能占的空间很小；跟香港电视剧里演的不一样，他们的座位都是田字插秧法，方方正正的横排竖排坐着，要是老师的声音小了，在后面的根本就听不到。 后来到了高中那更是每个班恨不得垃圾桶那都塞人，座位也是三张桌子并一桌。老师还时不时的成绩排位法隔离排位法之类的乱窜着每两周一次改变位置，就是为了怕学生之间互相熟悉了上课说话。 到了大学总算可以自由找座位了，偏偏一个两个都往后面凑，不小心晚到了那就等着坐前排承受老师的口水澡了。 像现在这样十三四个围成一个大圆以老师为中心点坐着，实在是他的梦想。 老师很和蔼同学也很好相处，和老师对接了光脑以后就可以上学校教育资源网络的李曦一边走一边快乐的想哼歌。自从李爷爷接送了两次之后，他就选择了自己一人上路。 这里的电车之类四通八达，完全不用怕走路走得多。这些天因为班上的人住处不同，大家基本一起走了一段路就分道扬镳。 又过了几天，在李曦完全适应校园生活以后，学校开始了年度测试。 因为有教学辅助机器人TC1766-115G帮忙核对，所以教师的批改比之过去的速度和效率都快了不少。一个半小时以后，七份有着8页纸的试卷就被班长发了下来。 “成绩还不错呢，李曦！”李曦旁边的周英杰笑着看了看他的试卷，将自己的放在一边对比着。 “考了七科，平均分也不过是82分，比你还差得远呢！”李曦看看对方90分的卷子，真心称赞道。他倒不觉得周英杰是在讽刺他什么的，在这种公立学校，真的没必要疑神疑鬼。 “啊啦，我忘记每个学校的教育方法考试侧重都不一样啦，李曦能考到这么多是真的很不错哦！” 周英杰急忙收回了自己的卷子放进了抽屉的夹层，他满是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就是怕对方误会：“对不起啦，我这人是直肠子，总是想什么就做，得罪了不少人，你千万不要生我的气！” “我的气量可没那么小。”李曦笑着比了个小玻璃珠子的大小，“要是觉得内疚的话，以后就多和我交流交流功课吧。” “好的好的，反正我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了。”浑然不觉得自己又说出什么得罪人的话，周英杰满是感激的答应了。随着上课铃声的打响，一下子蹿回了自己的座位。 “哼，呆子！”坐在李曦左手边的陆海琼镇定的收好了卷子，小声的说：“你不要放在心上啊。” “安心吧，安心吧，我是真的没放在心上哦！”看到陆海琼鼓鼓的包子脸偏偏装作一脸严肃的样子，他忍不住逗了一逗：“不过要是有人抓着不放我可就改变主意了。” 注意到她一瞬间的僵硬，在配上右桌“你不要抛弃我”的哀怨声，李曦顿时觉得心情好极了。真的只有和同龄人相处，身心才能得到真正的解放啊！ 第9章：帮助 “好久没摸到纸了，真没想到这个时代贵重的纸张竟然有一半是来被用作当试卷。”李曦一边走一边姑姑囔囔，好像见到新奇的事物一样不断触摸着试卷。 “算了，还是收起来吧。”他小心的把东西放进书包（其实就是个小挎包）里，总算知道一直空空荡荡的书包是干什么用的了。当初爷爷挑选的时候就特别仔细，最后选的是一个非常具少数民族气息的小挎包。 据右桌说，这是专门存放从小到大的试卷用的。 难怪其他人都鼓鼓囊囊的，李曦拍了拍额头，还好班上的同学都体贴的没询问他的家庭状况前就读学校如此之类的私人信息，不然他真不知道该撒什么谎好了。 “诶？前面有人！”李曦刚把纸张小心折好，就看到前面不远处阴暗的地方躺着一个人。 因为今天电车出了状况，所以所有搭乘的乘客都被半路放下了。眼见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其他人都三三俩俩的走了；未成年人每人每天免费限载两次，要是再搭乘客车就要收费了，李曦只能选择徒步前进。 这不，拐了好几道弯就快接近E区的时候，却看见了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昏迷小孩儿。过去培养出来的良好责任感告诉他必须得上前查探一下，现在这里的记忆却告诉他不要惹祸。李曦在原地顿了一顿，还是往前走了过去，他总是斗不过自己的责任感。 反正这个时代是不会出现救人还被诬陷的恶劣事件了，他只是去看看，能救就救，不能救就给人喂些东西增些体力。这么想着的李曦脚步更轻快了，几乎是几步蹿过去的试了试那人的鼻息。 嗯，还有气。李曦放下心来，他仔细捏了捏那人的骨骼，心里面不断的增加自己的断定。过了一会儿，他已经知道这人已经十三，有点外伤没有内伤，昏过去的原因是，饿了。 饿昏的人真惨，李曦不禁想起以前一次饿惨了的经历，那真是连自己最不喜欢的食物都会一分钟一扫而空啊。 小心的看了看四周，李曦从书包里取出装水的瓶子，又拿出省出的两颗压缩口粮。在外的时候他经常是能不吃就不吃，因为正在长身体，所以他向爷爷提议一天只给他准备一个的时候爷爷都会训斥他胡闹。 这些个省出的东西他通常都会放进空间里以免以后要用，当头的却是还在身上的。这两颗就是午餐和晚餐的量。 为了叫醒地上的人用长长的指甲直接掐了人中，看那人摇晃着脑袋找准机会把水灌进入几口再塞入压缩口粮，李曦这一系列举动在三分钟内就完成了。 “你……好大的胆子！”那人突然坐了起来咳嗽了几声，胳膊抬起来就向李曦打去。李曦不明所以，只是本能以拳回击，然后几步跳到了稍远的地方。 “醒了的话我就能安心走了，再见。”又一个不识好人心的，李曦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最终还是心软了一下，将另一个装着橘子果汁的瓶子稳稳的放在了脚边。“接下来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也只能做到这些了。” 为了防止对方发狂被伤，李曦可以说是几步跳跃着就走到了分隔墙边。用个人光脑对着鉴定区核对了信息，等通道一打开就连忙通过了。 等回到家的时候，李曦已经把那个人抛到脑后了。他可不是那些看了几本小说就自以为聪明的脑残星人，学着里面把不明底细的人带了回来细心照顾，然后等着那孩子父亲的下属找过来、拿钱当做照顾费；有青梅竹马的设定的话，如果是言情文说不定还能发展出什么。 看那个男孩子也没长了一脸蠢相，谁知道是离家出走还是失散还是和他一样被抛弃呢？李曦摸摸下巴，嗯，那个男孩子长什么样子呢？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没关系，只要记得自己已经日行一善就行了。李曦满意的点点头，陪着爷爷聊了会天后又把试卷拿出来给长辈过目了，就打着复习的名号钻进了房间里。 其实李曦不是有遗忘症什么的，就是有点面部识别障碍。要是他自己比较注意的人还好，之前若是没有放在心上记住的面孔，他十打十绝对会认错。 比如高中的时候暗地里把校长认为隔壁班主任，把隔壁班主任认为教导主任。像这种事糗事，曾经发生过不少。 李曦自己也知道，所以他从不随意开口。 没想到这一世记性比前世更好了，记名不记脸不行的毛病还是遗留下来了。 李曦暗自琢磨这大概是林曦在家中被关多了，认识的人不多看得书却太多，所以脑袋一下子没留有记人的空间和位置。 当然，这也只是他自己瞎琢磨的内容，在第二天早起赶路线去教室温书以后，他就把这个忘了。 中午的时候因为不方便回家，李曦一向是一边解决口粮一边打字屯文。 看着同学们三三两两的讨论着自己喜欢的话题，李曦倒是找到了过去在学校的气氛。 记得那时候每天快到中午的时候就想着该吃什么午饭、到了后来有晚自习的时候就想着有什么宵夜。那时啊，学校旁边的店可多了，还有一家最正宗的拉面馆，那面细细长长的有弹性，也没有一丁点油，汤喝着清清爽爽，再夹上那么一大筷子香菜，实在是地道极了。 就是地方太偏，所以人少得可怜。李曦叹息一声，又开始回味起母亲下厨做的家常菜的味道。 记得小时候看偶像剧，他最羡慕的就是超豪华的便当盒了，里面的菜不仅颜色鲜艳还摆成了一个漂亮的形状，实在是让人又有面子又有食欲。 可惜现在却只能随便应付了事，李曦愈发惆怅了，天知道他觉得一天中最幸福的是就是好好的享受一顿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没想到到了科技进步的现在，反而丧失了最基本的权利。 还好还有鲜榨果汁，李曦幸福的又喝了一口，他当初拿了两个蓄水瓶子，说是自己的饮水量比旁人的要大；实际上呢，其中一瓶真的是水，另一瓶则是空间里的鲜榨果汁。也许今天是橘子，明天是猕猴桃，后天就变成了火龙果。 昨天送出去了一个瓶子，还对爷爷说是不小心弄丢的，李曦心里其实怪不好意思的。作为一个有自主意识的成年人，还没自己赚钱之前就要着要那，实在太让人自我鄙视了。 文字啊文字，你什么时候能一千字值三分呢？李曦想起前世的价码，颇有些哀怨，他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怀念这个白菜价。 可是看着光脑上的流量总数和评论总数，他又觉得这个白菜也不是人人都吃得起的。起码现在的他就不行。 好容易又码了三千字发了上去，李曦除了对总字数的自豪以外，真的不敢去看其他各种数据。 等到下午的学习结束再次回家时，李曦因为盘算着下一篇文章的内容而心不在焉坐错了车站，等到发现的时候急忙下车以后，才发现下站的地点和昨天很近。他一边向前走，一边不免有些担忧，要是再碰上那个人，要不要远远的，嗯，给他点东西？ 当初他以为自己只接受了林曦的记忆，而没接收林曦的感情。现在看来猜测果然正确，只要遇到类似的人或事、与之相关的感情就会发散出来。仅仅是见过那孩子一面，他就有种被抛弃的同命相怜之感。 那种感触看起来很轻微，并不会影响到他的主观思想，但却会牵引着心灵。每当他翻阅“林曦”的记忆一次，就会揪心一次。 为了让自己尽早抛开这种无用的感情，他颇为自虐的回忆了很多次。随着修为的提升和回忆的双管齐下，效果很不错。现在再想想也就是一种淡淡淡淡惆怅的感觉，就是怕见到真人的时候，情感又会上涌一次。 本来以为只是想想罢了，没想到人还真的在这里。 再次看到那个孩子，令李曦颇感意外的是他竟然一眼就知道那是昨天的那个，虽然不记得脸，那孩子周身所散发的气息倒是记住了。 李曦不知道他是怎样躲过巡逻人员的，远远的看到的时候想着不要去接触。只是真到了近前，帮忙癖又有些发作；勉强压制了下去，又暗叹自己视力太好，连那孩子脏兮兮的脸颊包括紧绷的肌肉的看得到。 看面容精致俊秀，就知道是基因良好。更别提周围隐约萦绕着一股自傲混杂着愤恨的气息。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算了，何必那么想那么多呢？能帮忙还是帮忙好了，反正他也不是抱着某种目的才会做出昨天的举动，只要不靠近就行了。 心下大定的李曦打开具有民族气息的挎包做掩护，从空间里拿了四颗压缩口粮用代替塑料诞生的似纸包好，直接扔到了那孩子胳膊那边的地方。 李曦这么做无非是想提醒那孩子有东西，倒是没想过他轻轻易易的就把那小包接了下来。要知道那东西分量不重，他也是使了巧劲才能扔那么远。这孩子却闻声敏捷的接住了，可见日常接受绝不是一般的教育。 脑中的那根绳蓦地紧绷，李曦连忙撤退。以他现在的平民身份要是惹上了什么事，那是真的要倒霉了。眼见着那孩子目光如实质一般的看向这边，李曦连忙把脸撇了，规规矩矩的踏着步子走了。 他倒没想到隔得那么远能给看到长得什么样子，所以尽管心里面被吓了一跳，面上仍是淡淡的。这两天实在是太巧了，他想，明天应该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了，就当小事儿埋在心里也就算完了。 因为心里面对那孩子的身份有所怀疑，所以李曦立刻就改了路线绕了远路，有八九天都没见过那孩子了。后来想着那孩子应该被家里带回去或者是离开了，也就又把路线改了回去。一路上拿眼角扫了扫周围，发现没有踪迹，也就身心放松的慢慢走了。 “不想死就把吃的东西给我。” 因为气息是突然冒出来了，李曦完全没有防备就被掐着脖子威胁了。 他压根没想到这个浑身散发着孤傲气息的家伙会做出这种事，等回神的时候却已经按照对方的要求把最近没吃的四颗不同口味的压缩口粮和一颗营养丸拿了出来，被对方粗鲁的夺去。 “怎么全是这些垃圾？”对方哼了一声，转身就想走。 “有本事你自己拿钱去买呗，强盗还有理了！”李曦一听到简直是气炸了，垃圾？是啊，他天天吃这种垃圾，他爷爷也是吃这种垃圾，他们这些没钱的只能吃这种垃圾攒钱攒贡献点然后换个好点的区域。也许爷爷这一辈子的愿望就是想从E区换到D区了？这种愿望可笑吗？这种愿望难道很奢望吗？ 李曦之前对这个家伙的好感一下子就冲散了，没控制住从书包里借着位拿了两个坚硬的茶饼砸了过去：“坏蛋！” 还好那人是饿昏了，也没仔细看李曦挎包里装了什么东西。“暗器”一个接中了，一个砸到了腿上，颇有几分力道。他周身的气息一下子变得很危险，李曦连忙收敛气息装出一副发抖的样子，实际上积蓄了力量，就想着等对方近身了暗算。 “你……算了，是我不对！”明明是道歉的话，从那小子嘴里说出来竟好像理直气壮一样。李曦又想说什么，人却是已经几步跃了没影了。 “该我倒霉。”真不该随便心软，也不该随便发火的，真像个小孩子一样。李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摸着脖子往分隔区那边走。那小子下手不知轻重，不知道有印子没有。 第10章 “回来啦！小曦……你的脖子怎么了？”李曦刚刚回到家中，正想先坐着再用光脑的镜射功能看看脖子咋样，就被早点到家的李家老爷子掐着双肩摇晃了一通。 得了，爷爷这么快就注意到、那乌青之类的肯定有。李曦一边责怪衣服没领挡不了，一边吞吞吐吐的说：“没什么，从D区到E区的路不太太平，被一个家伙抢了包，后来他好像发现没什么有用的东西就把包扔下了……您不用担心，只是一个小孩子，这印子看着恐怖，晚上用手揉揉就消了。” 李曦知道自己成功排出身体积年攒下来的毒素和杂志后变得异常白皙粉嫩，和以前只是不见阳光的苍白不同。正因为是这个样子，所以要是被人用了捏了或打了出了印子，就会衬托得特别恐怖。 其实这些乌青根本算不得什么，要不是他怕吓到人，直接就打坐消除了。 李曦是这么想，李老爷子却是心疼的不行。 肯定是那些游荡者干的，李家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即使现在的社会福利体质再全面，也总存在黑暗的一面。有一些人付不起在对应区域的基本消费，自然是要被降等或是送出城市。 那些附属小镇据说规模很小，不仅设备老化，连电力供应都是时有时无。而且地理位置也不好，要是遇上规模稍大的兽潮就覆灭了。里面的人大都是有案底的人或者得罪权贵冤枉被冤枉的人，一方欺凌压榨另一方物资劳力的情况时有发生。 那里还有一些却是最普通的降级居民，都是从三级城市来的。 在三级城市生活的人平常都有一种自危意识，这里的国家房房租是便宜，E区只要100/月，往上数每长一个区域也只长50新币。 钱财的花费重在公共设施维修费、用水和吃食日用品上：公共维修费包括房屋维修费、器材更新费和城市外围设施维修费，共计400新币；家庭用水一吨30新币；日常吃食平均每月人均则在400——500之间。 为了支撑起这个花费，很多住在低级区域的人们都打着两份以上的工。而那些天生懒散或是想着投机的人在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以后，就要被赶往附属城镇。 “别赶着晚上了，你呀，对自己的事怎么就这么不上心呢？现在就揉揉吧。以后小心点，唉，虽然大部分人都说那些不愿被送去的人是渣滓，但……很多说不得是被不靠谱的父母连累的。” 像这样的例子也很多，明明都是父母了却负担不起养育的责任，结果往往一家三口都被赶了过去。有一些不甘心身体素质又好的就选择藏匿在城市的阴暗角落里，靠偷窃或打黑工度日。 “我明白了。”李曦点点头，郑重的说：“虽然呆在了条件较好的城市，却丧失了自己的身份变成了黑户，这样的选择实在不明智。” “明不明智不到最后也没有人知道。”李彦均笑了笑说道：“有的时候也会出现非一般的机遇，如果是被上流人士赏识，身份自然不成问题。但是在附属小镇的话，绝对只能等着腐朽了。我们的一起一落，在那些大人物眼里，就和玩具一般。” “原来还有这个门道，我明白了。”李曦暗道自己知道的还是太少，点点头记住了。 “爷爷，那我回房复习功课了。”他向爷爷鞠了一躬，准备回房。 “好好好，小曦真上进。”李彦均好像忘了刚才的事，嘱咐道：“记得要好好锻炼身体，男人就该能撑起一片天。” “我记着了。”李曦恭敬的回答，想了想觉得之前的话太硬板了。于是声音改为轻轻跃跃的扒了扒爷爷的胳膊：“爷爷你放心吧，我自己的身体我门清着呢，那是越来越好了。” 眼见到李家爷爷一个屈指就要敲下来，话一说完李曦就走进了房间，关上门下达指令开始进入空间修炼起来。 如今有丹药相佐，他的实力也不过上升到炼气六阶，看这样子想要再往上升怕是困难重重。本来他自己也是个没上进心的，只想着能够自保便可，可是这炼气期实力实在太过低微，就比变魔术要稍好一点。 既已下定目标要成为培育师，李曦现在的选择只有两条，要么拼一拼看看怎么样能激发出异能、而且这异能还得是和木有关的；要么提升自我的修为，伪装成植物系异能者。 冲异能实在太过虚无缥缈，李曦自己也没感觉身上有什么奇异的能量。他相信世上的力量是相通的，所以自检查出身体没有蕴含任何庞大的能量以后，就选择了提升修为的道路。 而若是伪装，自然要伪装的很像，还不能太弱以至于被人欺负。所以李曦是打定了主意，要刻苦修炼到至少筑基五阶为止。 现在这一腔热血，真不知道在没有祖父唠叨没有祖母抹眼泪没有外婆刺激没有外公关心的情况下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完成一天的分量，李曦站了起来向果园走去。 当初土地还少的时候，他就因为怕占地方所以嫁接了好多东西，到了后来土地多了就把这个当兴趣了：比如说有五个品种的苹果树，比如说有七种颜色的水稻，比如说结出有十一个不同种类果实的李树……甚至有些变异的例如长出不重叠样子的枣树结的小枣口感还很不错。 随手摘了几朵杭菊扔入杯子里，随着花骨朵的沉沉浮浮水色一点一点的晕染开来。李曦慢慢的啜饮了一口，心神开始安定下来。 没有人愿意永远处于弱者的地位，也没有人愿意身上莫名的背着债务生活，更没有人愿意被惦记着。 当初办户口转移手续的时候他心里就很不安定，是的，他父亲的显性财产已经被分隔完毕了，可是挡不住被惦记着隐性财产啊。他心中担心的就是那一百二十万的债务，是大伯留的线，就为了钓条大鱼。 万一大伯的心思是像“天神”的般的降临，替他偿还了债务并装模作样的拿出所谓的父亲的遗物，哄着他拿出“最后的遗产”怎么办？ 他就这样担忧了不知多少日，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第一任夫人生了大伯，生完以后血崩而死；第二任夫人生了二伯和爹，因意外事故而亡；现在娶的第三任夫人是第一任夫人的堂妹，生下了小姑就没再生育了。”李曦开始觉得是自己想岔了，重新分析起来。 “大伯的性格狂妄自傲、独断专行，他是林家家主一开始就定下的继承人、又是个异能者，根本就看不起父亲和二伯，连对待小姑时都是忽冷忽热的。二伯一进入家族就是从底层做起，是个普通人，所以被划分的地位应该是辅助大伯；不过他的性格阴狠诡谲，应该不愿屈居人下。小姑和上面三个年龄差距较大，大概因为是女孩子不分家产的原因还挺受宠的，她亲近大伯把二伯和父亲当仆人，是个极端任性自我的人。” “而父亲林钦，大概是被当成了刀，当成了工具。他的直觉很准，怕是察觉到了二伯对待他也不单纯，才会和家里人的关系都一般。至于那个家主，照林钦所透露出的信息也应该没把他当儿子过……不，应该说，他深爱的第一任夫人所生的儿子才是儿子吧。” “你说我分析的对不对，小谛？”李曦微微歪了头，看向正盯着溪里的谛。“发表了意见就给你做玻璃鱼。” “你怎么知道！”狮子样的谛张大了嘴巴，说道：“好啦好啦，我现在出不了外面，听不到心音告诉不了你实情。就我的经验来说，你分析得在理，就是有一样我要纠正：小子，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它重新转回了头看向溪里，斜睨了李曦一眼，好像在嘲笑。 “什么？”知道谛从不说无用的话，李曦琢磨了片刻，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我想太多了，没错，没错。林钦在林家众人面前从不会对林曦过于热络，所以在那些人眼里他和他儿子根本没什么感情。家主的大儿子林粲狂妄自大，怎么会想着对一个小小的弃子下局？” “他最根本的目的，应该就是要我放弃林这个姓氏、放弃自己的身份，乖乖的滚去附属小镇！”李曦想通了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以后整个人轻松了很多：“还是小谛看得远，那人以为我看了一百二十万以后就会垮了，以为我知道欠了那么多钱就会选择放弃身份从而达到舍弃债务的目的，真是可笑！” 可笑明明是一大家子，却没有人真正的了解林曦；如果是林曦，他根本就不会放弃和父亲的联系。李曦冷哼了一声，就这样子还布局想害他，真让人不爽！ 罢了，现今羽翼未丰，对科技方面了解也少，还不是清算的时候。李曦意念一动，拿了网兜出来瞅准一条玻璃鱼就下手。这种鱼警惕心很强，所以很适合来练手。左转右拐之间，鱼已经上手了。 从已经可以称为森林的密林里捡了些掉落的枯枝，又用火柴点起了火堆，李曦一边将佐料撒在上面一边注意着火候。眼看着东西已经酥酥脆脆的了，这才将火弄小了，成品直接放到了谛的面前。 谛也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直接当了李曦的面就大口大口的啃了，还责怪他小气。李曦笑眯眯的也不生气，只是说它吃多了会拉肚子，这才让谛冷哼哼的不再发表意见。 李曦摸了摸肚子感觉也有些饿，就进森林找了一棵面包树选了已经成熟的果实下来。这种树在空间里长势很好，一个果实最少都有两公斤，根本不用担心吃不饱；相反，每次吃的时候，李曦都要和人分吃才行。 这种面包树又称为释迦果树，它结出的果实不但形状酷似面包，而且成熟后放在火上烤一烤，就会发出扑鼻的香味，吃起来酸中带甜，很像面包的味道；营养方面也是各种均衡，简直可以成为大自然的恩赐。 要是直接吃口感就会十分苦涩，而且营养也会减少，所以李曦从来不会为图省事而直接吃。 把笨重的果实放在上面烤了，看着果实金黄金黄的微微露出了里面的果肉，李曦就直接区下来和谛分食了面包。面包树不管是什么地方都能长出果实，所以当做食物的话从不间断。他吃着吃着，就想着能不能带出去给爷爷改善伙食。 “那种想法简直蠢毙了。”谛头也不抬，慢吞吞的说：“你确定他能消化？小子，你小看了进化的威力。” “进化？”李曦被打断思路，很是愣神了一会儿，“你是说，这些食物已经不适合这个时代的人食用了？没这么严重吧，几千年间都食物不都一路相伴过来了吗？” “愚蠢，这个时代的人吸收分化的能力远远大于你所知道的。从你身上就可以知道，最适宜人类的果然还是这些食物，他们能从这些食物里得到更多的力量甚至信息。还好你没有蠢到底，带米出去之后还知道用当地的劣质米混杂降低整体的能量补充度。” 谛甩了甩尾巴：“算是我好心，再提醒你一句，和你住在一起的老小子身体里有多余的能量，该怎么做自己看着办吧小子。我去睡觉去了，没有急事不要叫我。” “好。”在谛看来危及性命的才算得上是急事，虽然对方很不客气，李曦也知道它对他是真的关心。至于爷爷身上有多余的能量……原来当初爷爷身体呈现的既好又不好好的怪异感是这么一回事，他揉了揉眉心，外力难以消除么？怕是要从长计议了。 只是谛为何会如此认为呢，难道这个地方很危险？李曦浑然不觉他刚进空间时脖子上的痕迹就被谛看到了，自个儿在那苦思冥想。 【我也蠢毙了。】谛将脑袋搁到了爪子上，【早知道当初耍帅单个儿疗伤会变成化石再被这个小家伙解冻，老子死也不会因为好奇跑到外面。】 第11章：突发事故 苦思冥想的后果就是，李曦脑子用过度，一下子过于激动，把头一篇文给完结了。 点选已完结的标签以后，李曦还有种不现实感。他看了看剩下的几个选项，开启了联系出版、允许定制两项选择；心中虽然不觉得这样会有什么作用，但还是多少抱有着一些期望。 第二篇文的文案很快的摆了上去，检查了一下大纲再添加一些萌点，李曦直接把手伸到了古武侠那一类，还是男男，一位是花心浪荡爱调戏人的世家大少爷，一位是唯我独尊的魔教少主。 本来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因为一场意外事故产生了交集，魔教少主因为看不惯世家大少的恶行而出手阻止并下手整治——让世家大少给他当三个月的仆人。 然后，经历了一些事情，两人之间开始互相了解、深入……感情开始发酵、增长、稳定。 就在世家大少一边嘴硬着继续调戏女人，一边为自己抓不抓得住那人而内心不安的时候，那人家中出事和他做了约定就消失了。彼时，他还不知道那人是魔教少主。 之后就是十年的等待与相见，这十年中世家大少努力的改正着自己的品格，就是因为一个约定，他要配得上那人。他变优秀了，变得正直，整个人都变得有光彩了。就在这个时候，武林正道围攻魔教，世家大少傻了，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怎么就在这了呢？ 纵使相逢却不相识，那个人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他在父亲被杀中匆忙继任，为了稳固教中势力杀了不少人还娶了长老的女儿。 明明两人之间的信件从未间断，明明在一些对他们来说特别的日子还会见上一见，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看着那两人伉俪情深的样子，世家大少感觉心脏揪起似的疼。在围攻的最后一刻，成为中坚力量的他选择成全自己扛着苦果，谁知道，却是别人的精心设计。 …… 钢笔的笔尖在纸上停了停，李曦想到他再写下去估计就是禁脔啊虐恋啊物品论啊之类的东西，嗯，那个教主的性格已经扭曲了，他不相信世家少爷，也不想被背叛。所以紧紧拽住的同时还对其表示不屑，一定是各种毒舌上阵。 最后受不了的世家大少选择了一死明心志，魔教教主幡然悔悟知道自己爱的是谁。 尼玛！那不就变成BE？这思想太阴暗了有木有？！李曦立马画了一个大叉，重新开始写——男男恋里面的女配都是折翼的天使，只能抹黑教主夫人洗白教主了。 于是女配各种可恶各种工于心计，教主各种苦心各种为了保护心上人做戏还被误解。中间发生了一系列事，最后的最后，有情人破开重重误会终成眷属，他们决定舍弃江湖隐居，看尽太阳初升西落。 至于教主夫人，咳，让她死了是解脱，不死的话……李曦考虑了半晌，还是决定不让这位女士领便当了，把别人染黑就已经够不好了，没必要再写过分了。 女性毕竟是坚强的，他想，就让她怀一个孩子吧，为母则强，往事就当是过眼云烟。 这样子有了奋斗目标的教主夫人就不会去找那一对的茬了。 没办法他就是喜欢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坚持华夏传统大团圆结局的俗人，写小说嘛，随心而已，何必非把好好的一对写死了、把恩爱的伴侣弄得劳燕分飞呢？李曦一直坚信，故事中间的小挫折是为了以后更大的幸福，没有经历共患难的伴侣不是真正的伴侣。 李曦不喜欢那种为悲剧而悲剧的所谓染血的真实，有一些人写的故事是悲剧那确实是因为人物的性格发展所致，可是他们这些写快餐文化的人，不是他贬低，还真没几个思想能深到那种程度去。 将新文的前三章码好再修饰一下，李曦就把它们放上去了。没办法，他也想存稿，可是他就是那种有存稿就不动弹的人，所以，为了鞭策爱偷懒的自个儿，他也只能写多少发多少了。 完结了一篇文章后特有成就感的李曦简直是干劲十足，很快的又把那个男孩子抛到脑后去了。大概因为接下来的几天是每月固定的清剿期的关系，他倒没有再被勒索。只是似乎是上天不如他的意似的，在休息日的时候，整个联星城都开始戒严。 —— 一场未知的病毒疾病席卷而来。 被感染的人开始都没有异常，只是口气问题会越来越严重，要是本人不重视，接下来还会演变到口腔溃疡、舌苔掉落、牙龈减退的地步，到了最严重的时候，牙齿会开始掉落、整个黏膜也会生疮，人不治而身亡。 特别让人忌惮的就是这种病的病发人群为10-20岁，其他年龄段都不会被感染。 这种病就好像是突然从天而降一样，打得华夏联盟措手不及。不知道传播途径，没有防治的办法，也没有针对性治疗的办法，大量的病人一个接一个死去。在短短的3天内，在那个年龄段里的人们不敢出门，政府拉响了黄色警报，医生遭受到整个社会的舆论压力。 “据本台了解，最近席卷了整个华夏联盟的传染性疾病很可能来自于5年前开始出售的编号00091号土豆仿古物身上。具该物品研究人冷溶声称，此物品完全继承了现古土豆的特性，可贮藏时间极长……正是因为如此，初上市时很受消费者的喜爱。没想到不过五年的时间，冷溶便自食其果，最新流行的传染性疾病的病毒正是寄宿于此物身上……” “啪”的一声，李彦均转了台：“真是造孽哟，所以说说话不能太绝对，人也不能太盲从啊！” 李曦正要出声同意，缠在手腕上的光脑突然“嘀嘀嘀”的响了三声，屏幕也应声打开。 “啊，是停止到校改为网络授课的通知，看来目前为止是真的找不到防治方法了。”他出声解释，点击关闭了简讯。“这种病毒应该是变异型的吧，要怪就怪那些人放的时间太长，东西总是要最新鲜的才好。” “最新鲜？小曦你这个想法很有趣啊。第00091号土豆仿古物上面的郑重声明说至少要放十五天，你也知道有些人是很相信那些书面文字的，他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一定会完美执行。说到底，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话，那就完全是那个培育师的错了。”李彦均一直转了好几个台，才停了下来。 “具相关人士透露，真是因为培育师冷溶的不负责任，致使本来应该再多观察一年数据的不稳定产品提前上市，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悲剧……其本人将面临巨大的索额赔偿和牢狱之灾……” 这个时代的新闻要求更新速度快、准确性强。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新闻就更新了一半，连疾病的罪魁祸首都揪了出来，真是可怕的速度。 “由猜测改为肯定，看来是找到了决定性的证据。”李彦均不在意的说了一句，紧接着又叹了一口气，“因为短暂的利益抛弃了自己的良知，从而导致了那么多生命的消亡，他大概会被叛终身监禁吧。” “那他也算付出了巨大代价了。”很久以前就有人争论是直接枪决残忍还是终身监禁残忍，李曦一直是站在监禁这一方面。 他认为，直接被夺取性命确实残忍，但那种痛苦也只是一瞬间的。而终身监禁却是精神方面的虐待，人是群居的生物，让他们一个人一直待在一个地方，没有盼头，没有娱乐，实在是件恐怖的事。 “好了，不说他了，小曦，这几天要好好听课好好和同学联络感情啊。”李彦均又开始换台，终于找到一个在放娱乐节目的频道。 “嗯，我会的。”李曦点点头，走了几步就走到了卧室旁边，“爷爷，那我进门了哦。” “去吧，去吧。”李彦均甩了甩手，开始专心的看节目。 李曦走进房间以后立刻进了空间，看也没看地方就打坐。他刚刚对人生似有感悟，现在正是提升修为的好时机。 “吃吧。”李曦刚睁开眼睛，就听到一声声音。他低头一看，正是谛叼了一个巨大的人参放在地上。 谛叼东西一向有技巧，从不会出现什么诡异的口水沾一半的情况。李曦拿起手臂粗的人参，有些奇怪：“小谛不是说这东西太补了不适合我吃么？” “爱吃不吃。”谛低低的看了他一眼，甩甩尾巴再次走开：“对了，吃完之后记得立刻继续修行。记得心无杂念，不要随便出去找人。你知道自己不会出事，你那家人可会担心！” “哦，我知道了。”一问出口李曦就知道要糟，果然谛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还顺口教训了他一顿。他低头看了看参，先小心的在溪里清洗了一番泥土，然后就用精神力把小刀和锅之类的东西都移了过来。 看着东西都撑起来了，把锅端端正正的放在架子上后李曦就开始起火。 从手链里取出当初晒好的面条树的果实倒进锅里用水煮，又取出一篮子圣女果慢慢吃着等面熟，慢慢的将参一块一块削进锅里，鸡蛋和调味料都一一放入了，慢慢的用勺子将东西搅匀了，李曦这才舀了一勺尝了味道。 果然那些模拟调味类食品吃起来根本不对味，还是真正的调味料好。李曦拿了碗出来将东西舀进去，滋溜滋溜的开始吃。 “果然是这样，真是个吃货。”谛转了几圈还是走到了锅前来，李曦抬眼看了看谛，放下碗给谛也添了一碗。谛冷冷的瞄了瞄他，也优雅的开始吃起东西来。 就知道这个参一个人吃太补，李曦快活的将东西吃完了，又舀了一碗。 吃饱喝足以后那绝对是端端正正的修炼，感觉自己突破到炼气八阶的李曦不敢分心；他又预感，今天还能更上一层。 果然不过片刻时间从丹田内开始由内而外的激起了一股震荡，李曦抱元守一、片刻不敢放松，等额顶处突然一阵光华闪过以后，整个人才松弛了下来——浪费了这么长时间，他终于达到前世筑基一阶的水平，可以勉强自保了。 “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虽然这么说有点热血了还有点正义，我要说我是真的想去看看那孩子。”李曦感觉身体里涌出一股力量，突然对谛这么说。 “只要不是突然犯蠢，想去做就去吧。反正不要找我帮忙擦屁股就好。”谛喝尽了最后一口汤，身体四周开始出现雾气，片刻间就看不到影子了。 这家伙真别扭，李曦挠挠脸，他当然不是那种以救死扶伤为座右铭的人，实际的情况是，他刚刚晋升的时候，感觉到了“心动”。 “心动”，可以称之为“灵光一闪”或是“窥见机缘”，他似乎是与那孩子有缘，而且结缘有益的样子。 这也算是机遇吧，他想，虽然现在还搞不清楚那孩子能帮到他什么，但是尝试去做总是好的。因为担心人会感染，所以他开始翻找起东西来。 “避毒丹，应该错不了。”李曦拿了十几个小细瓷瓶子挑来拣去，拿起装避毒丹的瓶子倒了一颗；这东西炼制起来也就步骤复杂一些，真要用起来那效果还是十分的好。 起死回生是做不到了，让病入膏肓的人也就多活5年却是可以；病毒之类的要赶出身体大概需要一天一颗、连吃五天后就好了。 因为联星城还没受到波及，所以限行令并没有发出。李曦和爷爷说了看书累了想出去转转，被爷爷嘱咐了一通之后这才出了门。 沿着荒凉的街道，李曦一步步走得非常快，等看到那个分隔墙的时候，这才想到上课时间外包括假期和特殊听课日的时候，到D区的通行证是不起作用的。 正当他想着是不是要当一次超人的时候，一个熟悉的黑影闪了过来。 第12章：说错话 因为上一次被袭击过，虽然没有脖子骨折什么的，那种被威胁的感觉却着实令人不好受。李曦早有预备，一下子跳了开来闪到一边，注意到那孩子转了个角度又跑过来的时候，他压着有些跳动的额角，直接喊了出来：“停，停，停，我这只有压缩口粮，不嫌弃就给你！” 好像变戏法一样的扔出似纸包，看那人单手捏住。李曦瞅准时机往后退了几步，不想那人倒是穷追不舍，紧紧跟了过来。 “跑什么跑，我又不会吃了你！”李曦开始并没有使出什么异于常人的能力，到了后来被他那么一吼，倒真是慌不择路的用了两分云中诀的力量。云中诀是凌天术里包含着的轻身术，修炼到最高程度的时候能给人以更加神幻莫测的感觉。 简单点来说，就是用来装13的。 当然，李曦没有那么高的觉悟，他只是觉得云中诀好像《天龙八部》里的凌波微步，用来保命刚刚好。 当初坚定不移的相信着事实，现在却被正在追着他的黑小子给无底限的打破了，那人竟然捉住了他的手臂！ 眼看着就快要到家了，怎么会这样！李曦转转脸看向他，颇有些小心翼翼的味道：“你干嘛总抓着我不放呀？”他这绝不是向恶势力妥协，而是怕刺激到犯人。 没想到那人也正把脸凑过来，两个人的脸颊倒是贴到了一起。 “你不要紧吧？”扯了扯手臂，被抓得牢牢的扯不回来。李曦稍微向后仰了仰，避开了过于亲密的距离，没注意到身旁之人眸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虽然恼火于对方的行为，但在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味之后，李曦还是决定先放下两人的恩怨，用没有被抓住的右手凑了上去，点了点那人的嘴唇。 手指收回来以后，闻着多出来的味道，李曦的心里已经有数了。 而萧穆，此时则是气血上升得不能再上升了，幸好他不是那种一遇事就脸红的人，所以即使心里再翻滚，面上也没表现出来，就只有耳朵根处可以看出些特别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三番两次的失态，毕竟他见过的人遇过的事多之又多，已经少有能震动他感情的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身边人那柔和的气息，让他不由自主的想靠近一些，虽然他知道那是错的…… “你没事吧？对不起，我……我其实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事。”李曦之前的动作本来应该是很失礼的事，却被萧穆给忽略了过去，他看了看依旧那样温和的李曦，不自觉的想要解释：“我……” “你叫什么名字？”李曦打断了他的话，这个人周身的气息一直很狂躁，即使他能调和一部分，也并没有使这人变得多么温和。现在身体碰触了以后也只能使这个人短时间内好说话，自然要好好抓紧一下先问最基本的问题。 “萧……萧穆。”萧穆没想到李曦不仅没露出什么厌恶的表情，还主动询问了他的姓名，不自然的停顿了很长时间，脸上还带着些微微的粉红。就在李曦以为他不愿说出完整姓名的时候，补充了个完全。 “你好，我叫李曦，曦是晨曦的曦，很高兴认识你。”就像普通的初识一样，李曦伸出了手和萧穆的交握，“你察觉到了吧？得了那个新型的病。” 刚开始的时候是纯粹想跑，又从主观认定这小子是想占便宜，李曦自然不会去想这人是什么目的。到了被抓住的时候，因为实在无法做其他的大脑才开始高速转动起来，抛去萧穆的行为和不客气的话语，这人还真没做什么真正危害到他的事。 比起那些嘴上对他千般万般好实际上却做出狠毒伤害的大人，他还是喜欢能看出真心的孩子。这么想的李曦依旧表现得很淡定。 萧穆显然不是这么认为，他松开了李曦的胳膊，像是终于想起来什么似得脸色变得有些发青，转身就又想跑走。 李曦有些于心不忍，他本意是想开开玩笑逗逗他的，现在好像有些逗过头了。得了，善后吧，他微微眯了眼说道：“政府一向喜欢压后数据，现在的更新报道已经证实第一批的被感染者是在一个月前出现的，目前还没找到防治的疫苗。你现在只是在第一阶段，没关系啦。” 说完以后，他还主动靠近了萧穆。 “你是个傻瓜吗？你自己也说了，这病找不到治疗方法了，竟然还敢过来？反正我只是来道谢的，再见！”震惊间杂着感动的表情只是出现了一瞬，萧穆就恢复了面瘫着的状态，抬起脚来想走。 “我说没关系就是没关系，你这样走能走到哪里去，你有歇脚的地方吗？不如去我家坐坐吧，就算把身上洗洗也好，你这样脏脏的很容易被人怀疑的。”李曦不好说他自己是百毒不侵之身，只好直白的做了邀请。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样做很不明智。 这人身上脏脏的，不像是在城市内弄的，也不完全像是常年没洗澡弄的。他身上覆盖着的脏污，倒像是在城市外没有覆盖住钢铁的泥土区那些地方沾染的。出过城，而且时间还不短，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再者联星城并没有出现新型病毒的范例，结合着网络上的专题信息，可以判定出这种新型病毒一定是通过某种特定途径传播的……不，或者说，也许那些新闻上流传的都是虚假的消息，这个病的真实原因并没有被查出来，只是官方为了压制住场面而散播的烟雾弹。 以前也并不是没有出现过类似的事情，真相出来以后，官方再态度良好的出面澄清道歉，大众一般都会谅解；不仅谅解，他们还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目光投到别的事件去，完完全全的把之前的事忘个干净。 就连被“冤枉”的人之后也会获得更大的声誉。 这完全就是共赢的事。 其实在萧穆做出离开的动作之前，他还在后悔不应该那么草率，随随便便出来找什么机缘。 但是现在，他可是放心多了，这么一个肯为他人着想的人，不管怎样都不会是一个坏人。 而且他也不会让萧穆多呆多长时间，他有预感，萧穆很快就会离开，他不会死在这里。 李曦不想惹祸上身，但不代表他不喜欢卖个好捡个便宜，他虽然修了道，奈何年龄还太小没个定性，对世俗之类的还是很在意的。多个朋友多条道，他是这样想的，反正因果已经沾上了，加深一些也没什么。 只是他这样爽快直接，反倒让萧穆起了警惕。在他看来，三级城市根本不可能有聪明人，在这种为生存而挣扎的区域也绝不可能有这样连性命也不在乎的人。之前李曦做的种种在他眼里都好像带了目的，手上发狠又掐住了李曦的脖子：“你是哪家派来的？说！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李曦完全没想到这人的暴戾之气一下子增长了无数倍，明明是好意的话偏偏惹来了危机。这回完全不同于上回，李曦是真的感觉到要是回答的让对方不满意的话他是会死的！ 早知道就不小市民想贪个人情了！那人的手越束越紧，李曦感觉脑子渐渐的开始发昏——得了，不知道有没有金身丹哪，早知道他应该修炼铜皮铁骨的啊！ 他在心里面絮叨了无数的话，嘴上却是张不开，这人用的是双手，一手是脖子一手是下巴，相接的地方好像还附着一股奇异的能量，一直在入侵着他的体内，灼烧着他的身体。他就算是想辩解一番，对方不松手也是不行啊。 眼见着那人红了眼，手上力道是越来越不留情，李曦下定决心，手上一翻转，做了个召唤的手势将谛召唤了出来。 萧穆眼上充血气息翻涌，根本没注意到李曦的那个小动作，他一心以为自己再次受到了背叛，只顾着宣泄心中的愤怒，没有看到只有巴掌大的谛由虚影凝成实体，再由实体变为原型的情况。 别看谛平日里好像很不待见李曦，实际上它对李曦的依赖很深。当初它仗着胆大出去闯荡，遇着了恶兽被打成重伤，自我疗伤机制启动进入了休眠状态，一休眠就休眠了一千年；还碰上了大地剧变什么的，活生生的变成了鹅卵石。 要不是机缘巧合之下李曦看那个大大的鹅卵石触手温润、跳动有力好像藏了个生命一样高兴的放进了空间，用潭水清洗还用自身的力量温养，谛就真的死了，连转世都做不成。 这是大恩，神兽一族向来讲究有恩必报。它虽然恼怒于空间擅自将它划归为李曦的所有物、签订了主仆契约，却也是心甘情愿的侍奉着主人，呆在空间里为李曦料理。 好不容易被主人放出了空间，正准备打招呼却看到主人差点被杀的情景，即使是性情温顺的谛听一族也禁不住恼火。谛狠狠的盯着敢冒犯他主人的男孩，一个吐气扑了上去就把局势瞬间翻转。 李曦本来就矮了萧穆不止一个头，刚刚等于是被提着掐，现在能喘着气，自然是踉踉跄跄的退了几步站在了安全范围，从兜里拿出温养的药丸吞了几颗下去。那药丸顺着嗓子那块下去的时候，李曦只觉火辣辣的疼，真是难受极了。 萧穆猛然间被谛压着，只是因为他没有注意到。等抬眼看到一个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的奇兽，又是一惊；手上动作却是不慢，一条火龙就这么呼啸而出与其缠斗。 他站起身来，恶狠狠的看着李曦，看起来还想再做些什么。 这人自说自话自我认定的真快啊，李曦知道和失去冷静的人讲理根本没用。心下惊骇这人的灵兽竟然是龙，面上却没表现出来；这人果然是异能者，听说异能者的细胞极其活跃，难怪能将病毒的发作一直抵制在第一阶段。 “如果我真是哪家派来的，还能被你一下子就给制住了么？最后保命还是靠的灵兽？”丹药也不是全能的，李曦它只是消弭了那些奇异能量灼烧身体带来的大部分伤害，还有少部分需要静心打坐才能化解。他现在只想尽早开溜，对面前的人已经全无好感了。 第13章：解决 可怜李曦明明是受害者还得为了不惹怒敌人轻声细语的说话，嗓子是火辣辣的难受，发出的声音自然也是沙哑的不能再沙哑，和原来泉水叮咚的美感完全不能比。 他现在可学乖了，知道拿出已经雕好的木牌来列阵自保，等萧穆走到他面前来的时候，阵势也正好列成，将萧穆挡在屏障外面。 “撒谎！”萧穆好像完全失了理智，竟拿火连连的撞着屏障。完全不听李曦的解释。 流年不利！李曦看着正在和火龙互斗的谛，心中焦急不已，这次是真的莽撞了。 所谓灵兽，谁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出现的，什么时候出现的，只知道有异能者有，但也不是所有的异能者都有。据说灵兽是异能者身体里的异能具现化的产物，灵兽和异能者之间默契度越高，灵兽的实体度就越高，杀伤力就越大。 灵兽的这一名称，还是由第一个拥有者提出来的。 因为灵兽永远不会背叛主人，所以异能者们都乐于多了一个帮手。只是灵兽带来的也不尽是好处，万一在战斗中被足以吞没它们的力量消磨而亡，宿主轻者降低能力等级，重者就会变成普通人。 ‘灵兽的形态千型百怪，有相似的，但永远也找不到相同的两只。’ 萧穆本来怒火中烧，但在听到一声龙吟之后，看着和自己的烈火缠斗着的怪东西回复了神智。伏击他的全部是高级异能者组织的部队，就算是用了缩骨的手段，灵兽的形态也不能造假。这个人可能真的和他们无关。 单凭这点也不能完全摘除，袭击他的人可是有两拨。萧穆想到这里，本来降下去的气势又重新燃烧了起来。他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人，这个人实在太可疑了，出来帮助他的时间恰到好处，他可不相信什么无私之类的蠢话，而且这个防护的东西…… “我有身份证明啊！”李曦抬出光脑，将自己的信息页面抽出来放大给对面的人看。注意到那人的面色还是冷峻的没有消融的迹象，李曦就知道他这是白做工了。 “谁知道是不是伪造的！”果然，萧穆冷哼。 这是进入僵局了，他是不怕爆出自己原来的身份，只是二级城市的领跑者在一级城市的掌权者眼里也不过蝼蚁而已，这人恐怕也没有印象。李曦现在已经确定萧穆身份不简单，他想早点脱离，只能静待时机。 想明白这一关节的李曦干脆席地而坐，看着谛和那条火龙斗得难解难分，和谛通了通气就将其收回空间去了。谛听一族天性根本不好争斗，目的已经达到，他也不用再勉强它。 火龙失了目标，在空中转了一圈之后向地面扑来，进入了萧穆的身体里。 “你爱信不信，”李曦拿右胳膊撑着脸道：“我就平头老百姓一个，活该被人欺负，我们就这样耗着好了。还好设施没一个损坏，要不然卖了我也赔不起。现在下了全城戒严令，没一个出来晃荡。我就是太闲了，才会招来祸事。” 因为气愤之下说得又急又快，李曦的嗓子再次罢工疼得不行。他装作懒散散的样子，希望降低对方的警惕。摸了摸那块伤到的地方，在加固了阵势形成的结界之后，他干脆开始打坐，驱除那些剩余的正在破坏身体细胞活性的能量。 他真是够傻够天真，林曦的例子在前，竟然还会信任来历不明的人；不对，这次最失误的地方应该还是捡便宜的心态作怪。李曦颇有些咬牙切齿，真是脑抽了，凤凰龙子落难时的救助之情是好施舍的么？不好啊！看他现在这个状况就知道，做人应该老实本分，靠自己的能耐一步一步的奋斗啊！ 最重要的就是，不能随便投机取巧。他果然看书多年，被里面的“结草衔环”报恩模式所迷惑了…… 可以说，萧穆下的狠手，再次打破了李曦对这个世界“还算挺和平”的认知，让他知道不能再犯傻了。 李曦的语气着实带着些讽刺的意味，让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的萧穆有些黯然。他开始想他是不是真的有些反应过度了，遇到个人就担心是不是有别的目的。 这种念头出现了不过一瞬，就被他自己给压下去了。过去十三年的经验无一不在告诉着他，他身边所有的人，除了祖父祖母，其他都是别有用心的存在；人们不是敬畏就是服从，更甚者还有包藏祸心的存在。 所以，他刚刚做的没错。 生活在那样的地方，若是对人没有半点戒心，他早不知道死掉多少次了。 也许祖父的担忧是对的，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下，又有那样不负责任的父母，他早就忘记该怎样和正常人交往。 他不是黑道出身，身边发生的也多是杀人不见血的斗争，所以尽管脾气不好，也没有随便杀人的习惯。 这次大概真的是过激了，萧穆凝神想了一想，终于排除了对面坐着的孩子的嫌疑：他这次的情绪控制实在是大失水准……是了，要不是听到母亲为了父亲新的情妇大吵大闹，说了大量的怨恨他出生的话，他也不至于失态到被那个女人的部下暗算，从而到了这个鬼地方变成了这副样子。 身上什么都没有，就连光脑都在战斗中丢失，身无分文的他可谓吃尽了苦头。 他也不是不知感恩的混蛋，李曦多次相帮，他是很感激；只是高傲的自尊心使他不愿意成为被施舍的一方，就连“谢谢”二字也好像被诅咒了似的吐不出来。明明是知道自己被种下病菌想看看对方是否健康，现在却扭曲成了这个样子。 他大概是真的不适合和他人相处。 萧穆的脸色明明暗暗，对着李曦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起来到底是有些后悔。可惜现在李曦气哼哼的，根本就没心思去观察他的动向，所以萧穆的挣扎是半点也体会不到。 就在两人不尴不尬的对峙着的时候，地面突然传来了“嘭”的一声巨响。 李曦抬头看去，只见萧穆直直的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是试探还是事实呢？李曦盯了一会儿那动也不动的一堆之后，嘴角开始展现笑意：他就知道！哼，异能者也不是万能的。果然如他所料，为了压制身体出现的病菌，萧穆已经用了极大的力量来驱赶。 之前他故意放出谛，就是为了引萧穆进一步消耗身体里储存的能量。不过是布了结界拖延了一会儿时间，这人就撑不下去身体开始出现自我保护机制陷入沉睡，现在他可以好好反击了。 只是需要谨慎一些，李曦敛了下眉，这人是决定把他当做敌人了，说不定会来个临死反扑什么的；他是已经把身体里破坏的能量都清除了，但也没想过再次中招什么的。那实在是太疼了。 现在用这个招数应该可以，李曦看了看周围的建筑物，这丫狡诈非常，早就选好了地点，比他这个本地居民都摸得清楚。他也是到处乱逛实验了才知道这里是监控死角，这个面积的监视器损坏了39%，根本就看不到这里。 抖了抖袖子将手腕遮掩住，李曦只是一摸腕上的蓝色花纹就尽现。他也并非非要接触花纹才能拿东西，只是觉得那花纹实在好看，偶尔露露也无妨。 指间已经夹了一道符纸，上面是朱砂画印；将手背到身后把符纸折成一只小鸟的形状注入真力，小鸟顿时活了过来，蹭了蹭李曦的手掌就飞出了结界，整整胀大了三倍不止。 变成老鹰形态的式神凶猛的抓了抓萧穆的后背，这些都是实质性的伤害，看似力道轻小实则劲猛；式神可不管对或错，只是服从于主人的命令。就这样来回了几次，萧穆还是一动不动的没有反应。 若是能忍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人才了，李曦招手让小鸟回来停靠在他的肩膀上，手一挥将结界撤掉走了出来。他本想要是不对劲就直接让式神攻击，想了一想还是不妥，于是抬手招呼式神飞到了空中，撇清两者之间的关系。 这个时候并不是没有人类驯养动物当宠物，还是那句话，普通人根本养不起，也有不了。 就是这样一个想置他于死地的人，竟然有着难以喻言的贵气而且长寿卓绝，上天还真是不公平。李曦撇了撇嘴，将毫无防备的人翻了过来：明明是一副精致的长相，偏偏暗含着让人悚然的杀气；现在昏迷着，大概是体内厮杀过于严重，所以脸上纠结得更是杀气毕露。 真不知道这人以前过着怎样的生活。 不管他之前遭受过怎样的苦难，都不能冲着我来呀！李曦定了定神，将当初好玩从《炼丹术》里找到练成的一种特别的丹药拿了出来：我当初帮助于你，你既然受了，就要记得好好报恩。帮你疗伤的丹药是没有了，这颗‘记得报恩’你就好好品尝吧。 ‘记得报恩’，顾名思义就是服了丹药以后，此人百年之内都会记得受恩时的情形，并且主动想要去报恩。它的出世本来就是在修真界的老滑头太多脸皮太厚、只记得借不记得还的情况下产生的，所以效果是非常之好，只是对精神力越坚定越问心无愧的人效果越小。 经过李曦改良以后，这种丹药的效果是越发隐秘了，基本上一个月只会做四五次相关的梦、又会在现实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两三次而已。 李曦走的从来都是润物细无声的路子。 当初他想把这东西用在萧穆身上，心里面其实还有些愧疚。现在嘛，别说一点，就是一厘愧疚都没了。 之前受过那样的苦，李曦下得十分理直气壮。 看了看光脑，发现时间已晚，李曦踹了踹萧穆又下了一个结界，这才速速离去了。 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那个结界的作用是靠近的人对结界内的人无敌意才解，否则就会自动忽略结界内的生物。时效是七天，要是这七天内对他有利的人来了，算萧穆运气好。 至于说出他的奇异之处，那人倒也可以试一试。没报完恩前，恩人的资料是不能随意泄露的呀！ 李曦之前面对萧穆一直处于弱势的地位却不动用丹药，不过是因为把他当做寻常的普通人，不想在不尊重他人意愿的前提下让人强迫中奖罢了。 第14章：成长 李曦不知道那个混账后来怎么样了，他只知道自己先是挨了一顿骂，然后，好事到了。 当初不过是抱着有也可无也可的心态点选的征集定制的选项，没想到到还真有人报名：总人数22人总量60本。 李曦往下拉到了评论区，看到了有些人定制的原因，“因为您的书所以我暗恋的人终于知道夫夫性格互补婚姻才能长久，答应了我的求婚，我决定将您的书奉为至宝，在婚庆场上发给最好的哥们”；“现在的小孩子都不知道婚姻的真正意义，老头子要让他们知道责任的真正意义”等等…… 李曦都不知道这本书能有这么伟大的力量。 也许是因为在这歌颂纯真爱情的领域异军突起，所以才会收到这么好的效果，他想。 厚着脸皮在下面做了回复，李曦又去看了定制流程，才知道定制属于精装版本方面，是要找高等编辑做确认的；因为纸张紧张，所以一般开的都是已经出名的作者，否则申请很容易驳回，毕竟定制的流程先是定制调查后面才开放订金上交。 真是麻烦啊，作者要是没有一定的名声，高等编辑一定会以读者交订金时会反悔的理由予以驳回。那么现在，重要的就是他了，要靠他自己去说服编辑。 李曦干劲十足，一个一个的编辑询问过去，消息好像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回音。 这才是正常的，李曦知道那些编辑看是否允许连通视频的提示消息前一定会先看笔名，他一个小透明自然不会引起重视，只会被认为是来抱大腿的。 来回往复了三遍以后，还是没有任何人同意视频沟通。 李曦想了想，觉得应该加大撒网的力度。 高等编辑里也分三六九等，当初他以为最上层的那些精英应该最难说话，没有发消息。结果这些应该他认为“努力寻找生意契机”的低层人士和后来无奈希望对方慧眼识珠的中层人士都没有给他回应，所以现在只能去找最高等的责编了。 也许他们会比较认真负责？李曦心怀期期翼。 认认真真的打了一遍草稿，又反复的推敲修改，直到他自己认为诚意十足了，李曦才将信息一条条的复制发出去，然后坐等消息。 一天两天三天，他每天都去查看，每天都是失望。 就这样一个星期过去了，李曦每天都坚持发送申请，却好像都在做无用功一样。 就在他想着也许应该和读者说清楚，不要让他们瞎等的时候，一条允许接通的消息却这样冒了出来。李曦不知道他应该做出什么反应，只知道那时真的是高兴坏了。 说话是没有颠三倒四磕磕巴巴，脸上却确实带了傻傻的笑容。 对方是一个看起来十分斯文俊秀的男士，自称何泽，在华夏纵横文学网里面里面的代号是“菏泽”，说了一下自己负责的版块、又以很明确的失职态度倒了歉，还说会尽快给李曦安排出版。 每个高等责编都有他们各自的出版渠道，联络的出版社自然多是不同。在这方面网站也没有隐瞒的意思，每个编辑能联络到的出版社都是以表格的形式表现出来；每个月都会更新一次，十分的一目了然，以便作者查看。 李曦最开始确实是十分兴奋，毕竟本来以为是无望的事、突然有人告诉你这事能成功，被告知的人自然是有了感恩的心态。但他还是修真者，修真本就是越往上走情感方面越是淡漠；在对方进行着长长的仿佛演讲般的道歉之时，他已经是完全冷静下来了。 在李曦看来，这种定制类的精装书籍一定要给读者负责。对方现在做的铺垫这么长，无非是想把他绕昏、让他在不清醒的状态下一应答应下来，到了最后拿到成品的时候，说不定就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缺陷。 李曦当然不想出现这样的事，所以一边和对方攀谈确认着一边不断的查阅着文学网和其他网站上面的评价性质资料。 令人意外的，对面自称何泽的人竟然是文学网排名前三的高级责编，据说为人十分认真负责。李曦调阅资料确认何泽身份无误后和对方对话越发认真了，一条一条核对下来终于把事情弄好了。 后面的事情是越走越顺，书一本本的送到了该送的人手上，读者的反馈也十分的不错。李曦还被何泽带着成为其麾下一员，写的文章也从原创到了一本抄袭名着一本原创的地步。 不得不说这样得来的钱财挺多，这些钱也一月一月的划回了银行里还账，剩下少许零头凑够三五百以后就拿来改善改善伙食。 就这样一边码字赚钱偶尔变装去黑市卖卖晶石、一边好好的读书学习，五年的光阴走了过去。 这五年内总算是把欠款还清，却也并非是一帆风顺的。就像是李老头担心的那样，李曦的E区居民身份暴露以后，很是在学校里受到了一阵排挤欺负，被恶作剧更是家常便饭，直到两年后才渐渐平息了下来，趋归于无。 其实李曦也并非没有反击，只是做得十分隐秘；毕竟正面的反抗只会让那些人越来越兴奋、手段越来越极端，还会让原本站在中立立场或者看戏的人也会加入欺负的行列，最后恐怕是要转学才能收场。 只要暗地里下下霉霉粉，让那些好战分子全部自顾不暇，一大群人中的主心骨没了，恶作剧自然就支撑不下去了。可以说，除了前期激烈些，那些人自己倒是怕了，遇上李曦都是口头挑衅挑衅，不敢再动什么真格。 李曦在那期间也有遇到过那些想要在他身上找自信心的人，除了有些恶心，也是一并反击了，对同学的人品倒是看清了不少。 同班同学里，左手边的陆海琼是早就和他划清了界限，生怕被连累，早先的体贴什么的优秀品质也都不见；右手边的周英杰……这事本就是他引起的，若不是周英杰没事去了解每个人住在哪里并且抓着他不放，跟踪后知晓李曦是在E区后又大嘴巴到处宣传，李曦也不会处于这么尴尬的境地。 李曦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周英杰，大概是无奈吧。听谛说周英杰本来也是因为新奇才和别人聊起这个话题，造成这样一发不可收拾的结果，他也没有料到。 是啊，尽管阶级性一直都存在，也不是每个人都那么热衷于维护，甚至把它刻在骨子里。 事后周英杰知道自己无意间造成的严重后果，因为怕被牵累所以一直躲着李曦，只是在事情淡化以后又过来示好。李曦也不想表现得多么小气，只是有时候会淡淡的回一两句。这人无非是想消除内心的愧疚，他想消除，就让他消除了好了。 若周英杰是有心的，他还可以报复报复让他尝尝更不好的滋味；既然知道这人是无心的，又知晓他日后必定会为此自食恶果、道路坎坷，李曦自觉他也没必要那么小心眼的算账。 有的时候命运就是那么神奇，一报还一报，安排得很巧妙。 倒是李老头听说以后，很是意味深长的和他说了一句“有的时候知道了不等于明白了，只有亲身体会过、才算是真的明白”。 李曦觉得这话说得很对，他之前帮萧穆最后被掐就是犯了这个错；他知道这个世界残酷，却不能真正的明白，他忘记了自己是这个社会的一员，想要生存，就要服从社会。 因为萧穆的那件事，他真的清醒了很多：这个社会是不适合爱心传播的。 至于李老头担忧他会因为同学的冷漠而被社会伤害从此阴暗什么的，那是真的没有。 这里的人开窍的早，十三四岁就谈恋爱根本就不算是早恋，国家的政策就是早生早育好生多生，因此校方也是乐见其成。李曦倒是因为身份太低被人瞧不上、很是清净的将全部的心神都投入到了学习和锻炼身体中去，尽管他长的十分的不错。 其实他并不赞同这里的这种理念，前世学校为什么禁止早恋？不就是因为恋爱会使人智商下降头脑不清整天都飘着粉红色泡泡吗。这并不是危言耸听，事实证明这里的学生也并非是可以一心多用的天才，16岁结业的时候进行高等升学资格评定考试结果下来以后，那些成双成对的同学成绩往往惨不忍睹。 这个年龄的小孩哪能明白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只知道整天纠纠缠缠的，不过瞎折腾罢了。 说起来大概各个世界的结业庆祝都差不多，李曦刚获得了令他满意的优秀成绩，就被周英杰叫住说全班要在一起合影留念吃饭什么的。他本来嫌烦不愿参加，只是谛一直闹着要见识见识，这才没法去了。 当时的气氛是很喜庆的，同班上的很多同学甚至热情的和他打了招呼，就连酒席排座位的时候他也被排了一个好的位置。席间陆海琼还眼眶红红的向他道了歉，李曦点了点头，那时他正看着桌上的菜在心里和谛一起点评得起劲，基本处于不想搭理人的状态。 还是谛提醒之下才觉得不妥，好好的和她说了几句话才又转回了席上。 他也不是没有看见周围人似有轻蔑，只是嘴角挑了挑作罢。 要说这些人还真没资本这么看他，家里条件好的自然是跑去C区或B区上学去了，现在坐在这里的基本都是家境一般的。这席上的菜很多，总共十六道八荤八素，价格不菲；但是国家早有规定，结业时的酒席不管是哪家酒楼都得打一折且对规格有绝对要求，上报公家可报销一半的损失。 所以说，这酒席的价格还真不高。至于桌上的菜，很抱歉，那肉七道都是异兽的、仅一道是传说中的“鸡肉”，还是一人一筷子的那种；素菜嘛，看起来蔫蔫的一点都不新鲜，随便扒拉一个吃了根本就不是那个味。他是真的不稀罕。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三次吃这个世界的蔬菜，果然，还是这么难吃。 让他掺空间里的菜都掺得特别心虚。 李曦耐着性子听着所谓的优秀代表做着最后的煽动演讲，事情一完就转身离开了，懒得看那些还在赖着想扒上他们自己认为未来的优秀人才的人。 五年的时间，他都看不出这些同学之间有完全或一半真心相处的，别的班上却是友爱许多。李曦常常在想，他真是中了诅咒了，不然怎么总分到这样喜欢三个两个聚成一团的散沙集体。 只希望未来不要令人失望，李曦带着微笑对着门核实身份，看到爷爷忙碌的把菜端到桌子上，虽是一菜一汤，却让他觉得无比温馨。 不管怎么样，他都要考上华夏第一校，为他自己，也为这个家。 李曦想，当年确定的目标，终于越来越近了。 第15章：入学资格考试（一） 李曦当初查阅了资料，就决定成为一个培育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目标已经确定的关系，这些年来他对这一职业的热爱已经越来越深，早已超过了当初只是想混一口饭吃的程度。 只是想要真正进入这一门槛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通过结业考试夺取高等升学资格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申请学校，通过了学校资格筛查去考试成功被学校录取以后，才能在其相关职业班级入读。 李曦前世所求不多，他不喜欢赌博，选择大学的标准也是以绝对能录取为准。难得重来了一回，这一世他难得的不想再重复的平平淡淡了，直接瞄准了最好的学校——华夏第一校。 华夏第一校的实力绝对和它的名字一样嚣张，不仅师资最优环境最优餐点供应最优，就连一些细小的地方都努力做到最优。凡是联盟的孩子，无不以进入此校读书为生平最大骄傲。 既然是人人梦想中的学校，录取标准线高点那是十分自然的事。李曦在国家规定的时间内递交了申请之后，也只能带着紧张的情绪等着消息。 就算是学校的前三名又怎么样呢？国家的城市那么多，每个区域都有一到两个学校，这些学校的前三名加起来，还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数字。 所以，李曦一点都不敢自傲的说什么我绝对能录取之类的顶到天的话。 令人高兴的就是，这里的人口不像前世那么多，工作岗位也没那么紧张。就连学校……华夏第一校的入学资格考试一向比其他的学校提前，就算没考上第一校，报一些专业性突出的学校，也是十分不错的。 当然，这话说出口以后，李曦同学又受到了李彦均老先生“没出息”的批评。 所以李曦为了“有出息”，还是很认真刻苦的备考；偶尔还会下厨露露厨艺什么的，他现在在买来的小白菜里添加些空间产小白菜已经没有压力。李老头也是吃习惯了，一开始还面露惊奇说东西好坏参半很奇怪，到了后来已经变成了理所当然。 为了获得更前面的编号，李曦和李彦均商量了，在短短的半年之内把居住资格由E区上升到了C区。这里面何泽可以说是功不可没，若是没有他的帮忙和提携，李曦也不会那么成功的走上职业写手之路，更不会凭着小有名气的作家名声获得更高区域的入住资格。 李曦也不是没有想过干脆一鼓作气提升到A区算了，毕竟资格审查每六年才有一次，只是国家明确规定了一次最多只能跳两级，所以他也只能作罢。 结业测试后又过了一个月，李曦已经坐在装修好的房子里，看着一口气减到四位数的存款额有些发呆。他这次可算是大出血，不仅拜托何泽开了收入证明欠了一个人情，还为了保有永久居住权在C区第二街道总第43楼买了一处房产。 当然，这也不仅仅是为了让老人家安心，就因为他买了这处房产，批准才没有按照程序那样磨了一年才下来；再者经公分配要交租金的房子，总是不如已经买下来的住的安心，可以随意折腾。 至于钱财，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可以以后再挣的嘛。李曦看着爷爷东转西转高兴得不行，心里面也十分高兴——最重要的就是，凭他所从事的职业，他也只能自己把户口转移到C区，但买房子就不一样了，可以转一家人。 像以前买房子只要是有钱就行了，哪有现在这么麻烦，审核过来审核过去的一定要确认身份；还得审批了获得资格才能被分配到买房名额，买的房子也不是自己随心所欲爱哪就哪，还是交完钱再抽签决定。 还好李曦手气不错，买到的是他看中的几套之一，不至于心里不舒坦。 看着距离第一校入学资格考试还有一个多月，李曦日赶夜赶的又完成了一本书的结尾。拿着薪结算出来的稿费再加上以前的书赚到的钱，买了一些心仪的东西，又把大头存进了国家银行里给爷爷看了，总算是让老人家打消了再出去工作的念头。 等到了通知单下来的时候，李曦看着手中纸质良好的通知单心里面涌出一股极端喜悦的情绪。这种情绪并不让人陌生，只是前世并没有那么巨大。他等情绪稳定了才把好消息告诉了老人，为了庆祝二人又是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午饭。 之后就是出行的问题。 这个社会的人独立得都早，李曦现在十六岁，已经是成年人了，自然是自己全程计划着出行路线。 在出门之前，李曦还专门查探了空间的情况。这几年他因着爷爷的提点有过一次感悟，还凭着自己的硬性修为提升了一次；到了最后修为是停在了筑基四阶，算是个不错的成绩。 因为修为的增长，空间也成长了一次：那些山峰的延绵之势更加清晰广阔，深潭的范围更是大了一些，或者不该称潭，应该称湖了。小溪已经不再是小溪，溪流也多了一条，田地又增长了大约七十亩。而原本仅仅可以用来制作最为低等丹药的药田，也多出了一些新的灵植。 尽管等级也不高，却是目前正需要的。 李曦这才开始隐隐的明白，也许老祖宗并非他所想那么淡漠，制造出这么个危害后代的东西甩甩衣袖就走人。这些灵草什么的若是真的按照空间进化的速度解封，那么就是说老祖宗是在督促他、从另一方面帮助他修行。 可惜当初始终是埋怨居多，李曦心中有些愧疚。 他在桌子正中央设了案，对着空空的地方拜了三拜插了三炷香。看着袅袅升起的薄烟，李曦对原来世界的最后一丝牵挂也终究了结了。 也许是无事一身轻，又或许是李曦前期工作做得好；总之他出发去飞星岛的那一长段路，都是顺顺当当安安全全的，偶尔到了物资贫乏的中点站，也只是掩饰性的喝了一些营养液，没有出现过被抢劫被敲竹杠的情况。 去往飞星岛从来都没有直达的航线，这是国家明令规定的；学校为了筛查出优秀人员还特地拟定了必去的五个落脚点，这是对于入学者的第一项测验。 若是生活得较近或是刻意选择较为安适的工具抵达学校，学校招生部会因为他们个人的情况在测试中增加相应的难度以确保公正公平。 李曦当初以为那五个落脚点必定是充满了陷阱，结果到的时候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失望： ——第一个落脚点是必须乖乖的待三天、这三天也不过是没有任何娱乐天天就吃压缩口粮而已；第二个落脚点是24小时内要通关十个智力游戏，不管睡不睡觉，没做到就算作不合格；第三个是规定从第二个落脚点到第三个落脚点要自己徒步行走，一定不能借助外力；第四个是规定要凭自己的力量从路人手里白借一千新币的船费；第五个比较有意思，那里是一个小小的无菌岛，里面有很多食用动植物，种类虽少，但胜在都很新鲜。 当负责人说要在里面60个小时，时间内不准吃自带食物只能从岛上原有食材取用的时候，李曦发誓他看到了很多人一瞬间露出了极其困扰的表情。 这算是考厨艺吗？李曦猜测。要求虽说是野外生活，不准扎营不准使用登上小岛前携带的物品，但是小岛岛内并没有异兽之类危害生命安全的生物，算不上是野外生存。 生存么，不就是生命一定会受到威胁才算么，这顶多是野外烧烤。 李曦想着未来总是要做同学的，所以在一个人前来邀请他、他又看对方顺眼的情况下，就答应了。 最后野外烧烤是烧烤了，李曦同学对着新结识的同伴有些想撇嘴，他是真没想到对方至今没找到一个可以靠近的人的原因是因为力气太大太热情结果把想结识的人都给拍得重伤住院，被同学害怕所以给孤立住了。 再加上一同来参考的总有认识他的，所以此人至今还没找到搭档。 听着那个傻瓜不断的说着他的灾难史，李曦只能一面默念平心静气一面翻滚着鱼。在他看来这个家伙真是够了，连同学做坏事让他背黑锅这种事都用兴奋的口气讲出来，这人到底是缺根筋呢还是缺根筋呢？ 就连谛都难得的默然无语了半晌，说了句“此人纯良”就闭嘴休息去了。 天知道它之前还闹腾着要吃烤鱼鲜虾。 若是此人仅仅这样也就罢了，偏偏他食量还大得要死，李曦一边烤他一边吃。等李曦回过神来的时候，他自己饿的不行，对方也才吃到半饱。 他之前那么认真清理是为了什么啊！李曦突然觉得，这位仁兄是可以和一口气吃掉70只猪的卜哈刺一般的神样存在。 有了这个觉悟以后，他果断的重现起了一个火堆划清界线，自己捕猎去了。 “你好，我叫丁弘毅，好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对方好像也感觉到不好意思，在李曦慢悠悠的捧着刚做好的木头水杯喝水的时候，突然跳到了李曦的面前，自我介绍了起来。 现在才想起来做自我介绍吗？李曦紧紧的盯了他片刻，直到丁弘毅自己低下了脑袋，才朗声道：“李曦。” “原来你叫李xi啊！是什么xi？‘希望’的希、‘东西’的西，‘溪水’的溪还是……”丁弘毅立刻抬起了头，露出了闪花人眼的灿烂笑容。 “是‘晨曦’的曦。”眼见着丁弘毅把知道的字都说了出来还没说对，李曦干脆自己说了出来。在他看来对方不知道这个字很正常，当初大灾难逃难的时候谁会管这些研究文字类的人才？更不会有人费力收藏新华字典了。很多字渐渐成为生僻字，也是社会潮流的发展。 “晨曦？虽然不知道怎么写，但听起来就好美哦！”丁弘毅搔了搔脸，继续露齿微笑，BALBALA的说了一大堆话。 天知道他怎么总遇上一些不怎么正常的人类！李曦撑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的撑着脑袋，偶尔做出回应就让丁弘毅惊喜半天。 “我决定了，这次入学资格测验一定要和小曦做搭档！”丁弘毅站了起来，对着露出繁星的夜空挥举着手臂，接着迅速的说了声晚安就跑个没影。 “诶？那小子刚刚说了什么？”等李曦头点点的清醒过来想要直接卧倒睡觉时，说话的对象早就消失成一个小点点了。 应该没什么大事吧？他想。 好困好困，好孩子应该早点睡觉早睡早起。李曦将白天收集的干草拢了一拢在上面卧倒，直接会周公去了。 ……这正是所谓的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第16章：入学资格考试（二） 在封闭的小岛里面待满了60个小时，李曦跟随着大部队坐进了船里，看着紧紧挨着他的丁弘毅皱了皱眉。 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他隐隐约约的觉得丁弘毅好像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无奈后面不管他怎么引着话题往那方向去，这看起来缺根弦的家伙都突然警醒般的转了弯。一入夜之后也是一溜儿的不见，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躲着他似的。 虽然有些奇怪，李曦也没有紧抓着不放。在他看来丁弘毅并没有什么坏心思，之所以时而热情时而疏远的或许只是心里别扭不知道该如何相处罢了；就算退一步来说，丁弘毅的愧疚也和他毫无干系，他犯不着去当什么知心哥哥的角色。 据说来往接送学生的工具正是军队退役下来的军舰，航行的速度自是十分的快。李曦出远门的次数极少，站在甲板上吹风时注意力很快被周围的景色吸引了过去：远本是看起来望不到边的海，没有一个建筑物，不过是半个小时的时间，却是一下子看见个巨大的钢铁之岛。 这整个岛屿都是华夏第一校的管理范围。 笔直的登录通道在接收到讯息以后伸展了开来，等人全部都上岸了舰艇也离开以后，李曦明显注意到一个类似于囊括着之前小岛的防护罩突然露出了一个缺口，然后由虚拟影像带领着他们往前走。 他本想着就这样走在最后慢慢的看看旁边的建筑也算不错，却被丁弘毅拉着往前冲，一下子跳到了最前面。 还好在发生了那事之后他就习惯在身体周围罩一层防御圈，李曦看着被拉着的左手腕，心思一动将罩子稍微打开了一些，那里立刻就变得通红通红。 这样就够了，将防护重新裹了回去，李曦有如实质的目光看得丁弘毅直叫抱歉，赔罪了又赔罪。 之后就是排队领铭牌。 经过这第一关的测试以后，原本的通知书会经由工作人员换成刻有数字的铭牌。铭牌若是不在手，不管是何种理由造成的都会丧失入学的资格。 根据官方的说法，这叫做管理贵重物品不当、藐视校方要求。 学校的老师只有那么多，班级数也是固定的，因此每年录取的学生完全是定量的。在最后一关笔试完成之前，学校根本不会对学生私下的行为作出什么约束，所以学生之间互相竞争都是被允许的。 实力足够的应试者冷眼旁观，剩下的人或者守着自己的铭牌，或者想着淘汰他人尽量增加自己入学的砝码。 李曦当然没有理会那一群各怀心思的人，只是拿着地图计算着最优路线。从登记处出来以后，顺着方向指示牌往前走就是一个大型的森林，看地图标识穿越森林以后还要勇攀高峰才能到达第一校的专门考试场地。 就和电影剧本里塑造的神秘莫测的神奇学校一个样，他想。 这些地方都是以整学生为乐呀！即使知道学校这样做是为了在学生心目中树立威信，李曦也是半点崇敬感都没有。崇敬这种高尚的情感都是被人拿来破坏的，那种幼年的老师学校绝对公正时代已经过去了，他能看到的仅仅是学校在折腾他们。 到达考试场地的时间也并非是无限的，李曦算是来的早的第二批，按照以往的规律，后面还会来上三四批；考场开放时间是七天后，开考时间是九天后。 李曦也并非不懂享受的家伙，他本想先做短暂的休整再去森林，无奈学校只给出了两条路：招待处或森林。 二选一，不是这边就是那边，不允许在空旷的地方逗留，这就是游戏规则。 招待处就在登记处旁边，是供考试人员暂时居住的现代化楼房。里面各种高科技工具一应俱全，而且只要有铭牌在就不收住宿费、连伙食都是免费供应；相应的条件是每三天都要上交一个铭牌。也就是说那里允许以铭牌为赌注进行战斗。 而另一方面若是选择深入森林，在考试场地开放的前一天登山上去，就不必过分忧心铭牌会被抢夺。 因为那里比较广袤，监察人员较少，若是可以证明是无故被夺物品、反抗不果身体受到致命伤害，学校就会追偿出手伤人的学生，并依法将其交给警察。 不过正当防卫倒是可以，李曦在了解规则的那一瞬间，就选择了往森林的地方走。 他倒不是怕了那个赌铭牌的规则，只是因为房间不是独户，必须和人合住。 和人合住，要不就是陌生人，要不就是旁边黏的紧的缺根弦，满是阴郁的气氛也不适合打坐。 在森林里就不同了，起码算是沟通天地，心绪也能更加平静。 对他来说自己临时搭个树屋是件很有意思的事，而且，当身体完全踩进森林的范围内时那种一瞬间被穿透的感觉，也十分的新奇。 李曦一直记得最初查阅资料的时候，上面说的是若非在完全封闭的无菌环境下，动植物都会开始腐烂或者发生变异，所以这世界上并没有过去那样完全无害的静谧森林。 但就现在来看，这个资料明显是被刷新了；华夏第一校的介绍上面也说，他们重现了过去无害森林的原貌，这一届招生，是第一次开放森林。 森林被特别的三层防护罩隔绝在布满各种游离的菌种病毒的空气之外，据说这里的空气十分清新干净，充满了“自然”的味道。 李曦仅仅是站在这片土地上，就不禁的佩服曾参与过这浩大工程的人。 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 为了制造这片自然之景，学校在进行了大量的理论打底之后，才敢腾出手来实验。先是花了大力气建立了完全杀菌的巨大防护罩，然后又抽调了无数老师学生、邀请了无数知名的培育师进行催发；历时了十年，才把规定的那第五个落脚点给制造好。 后面经历了无数的考生检验，学校才敢继续在大本营具体操作；一共用了四十二年的光阴，才将地方建造得让所有见过的人觉得满意。 这可以说是凝结了众人的心血之地。 正是因为花费了如此大的力气，所以当校长提出要将森林开放做考验新生资格之用时，竟遭到了全校统一的反对。他们认为新生不知轻重热血又爱破坏，要是将战斗的战场移向森林的话，很容易就造成大面积的毁灭性损伤。 到时候修复不回来，造成的损失谁来负责？！ 校长却认为这恰巧是宣扬华夏第一校的第一地位的又一华美佐证，坚决不肯妥协。 就这样僵持来僵持去，最后还是请来了已经退休的德高望重的老校长做了裁决：老校长说自然之森是公众的财富，同意开放。 制造自然森林本就是已退位的老校长的决议，当初老人家提出的时候也是备受压力和各方嘲讽，他们这些下面的人出的力和老校长根本就不能比。所以当老校长同意之后，所有的反对派也都偃旗息鼓，停下了声讨。 只是他们虽说表面上答应了，私底下却做了不少小动作，比如说把招待处的规矩由每两天上交一个铭牌改为每三天上交一个铭牌，比如说派自己的灵兽去跟踪进入森林的学生，又比如说在漂亮的森林里面下下陷阱、让来访者知难而退。 这些老师都选择性遗忘了自从森林建成以后，不借助外力通往考试专用楼的通道只有一条的事实。 那些家里有人的对这个情报是早就知晓了，抱着证明自身实力或者向学校领导者示好的目的进入了招待处。剩下的或是为了自保、或是想开开眼界的人进入了森林。 只是往往不到一天的时间，就会像见了鬼似的往外蹿。 李曦进去森林的时候，就遇到过几个衣衫不整神色惊惶的人。 丁弘毅像个牛皮糖似的黏着李曦不放，他看着李曦进去，自个儿也匆匆的拿了铭牌跟过去。看到出来的考生就凑上前去想要攀谈，结果在靠近的时候差点被夺了铭牌。 “你去问竞争对手发生了什么事，别人哪里会如实相告？”李曦在前边走着，有些好笑的说道：“他们那么狼狈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在森林里面真的遇到了非常恐怖的事，另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在设套骗你。” “真的么？”丁弘毅连忙跟上来，看起来没有丝毫被打击到。只是一笑起来，带着脸上的青肿看起来有些狰狞，倒衬得那双星光似的眼睛顺眼了许多。 “当然是真的了，不过我看他们的伤口和面色都不像伪装。所以我奉劝你一句，最好立刻掉头往回走。你的能力还不错，去招待处胜算还更大一些。”李曦难得的分析了那么多，只不过是看这人有意继续跟着他走。他的决定是他的决定，不想干着别人什么事。 “小曦好厉害呀！爸爸说得对，和我呆在一起超过一天还不发火的人一定是好人，要抓牢了，所以我一定要跟着你。”丁弘毅几乎是考虑都没考虑，直接回了话，附赠爽朗的笑容一枚。 …… 李曦的心情犹如省略号一般，万马奔腾。 “随便你了，你爱跟便跟吧。”李曦靠了一会儿树干，将自己的神识与周围环境融合、得出了大致的情况后，连眼神也没给身后的人一个，直接往前走去。对他来说，多一个人和少一个人没什么区别。 第17章：入学资格考试（三） 不得不说，整天面对那么些钢铁机械，偶尔经过城市间的特别运送通道出行时看到的还是植物疯狂挥舞触手的景致，再看看这个在21世纪特别普通的树林，确实有那么一股温馨的感觉。 不过这种温馨感也只是冒出了那么一下子，当李曦越来越深入的时候，就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心里面还毛毛的。 只要进过森林或者看过动物世界的都知道，这森林啊，是最包罗万象的了。它不仅可以包容各种植物，连小动物什么的也是安居乐业快乐生长。 偏偏李曦走了这么大一段路，连个鸟叫都没有。安安静静的只能听到脚踩着松软泥土的沙沙声，还没有踩着积年的落叶舒服，怎一个诡异了得？ 而且……他上前几步弯腰查看，果然，这片大森林有白杨榕树也就算了，怎么连分布在冰川边缘的玉龙蕨和生长在草原的向日葵都来凑趣了？！资料上面是写了森林里囊括了目前最全的植物种类，有必要都栽种在一起吗！ 不知道经过了几个沼泽和水塘的李曦默然无语，算了，这里面还有不少的花卉和吃的呢，也许是制造者用心良苦，想让学生多长长见识吧。 这么想了以后李曦的情绪总算好了许多，虽然有些在意这里的寂静无声，但一联想到招待处的乌烟瘴气，也就释然了。毕竟寿命延长也不是多早之前就有的，那些知道详情的老人没留下资料也是应该；这里不该叫森林，应该叫大型植物园。 还好不是动植物园，想通以后李曦甚至有些庆幸了：突然冒出个鳄鱼黑熊神马的还好，要是成群的蟒蛇野蜂之类的，他还真会有些适应不能。 不过也正因为这据说是“森林”的地方种类太杂，所以危险性并不高。那些传说中的食人花没看到，食人鱼应该也没有，大白鲨也不在，剧毒类的蕨木更是看不到，总得来说还是很适合度假的。 想想也知道，光是纯净化这些土地，就需要多少功夫。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层，下面还是营养液包裹着维持生长，但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十分的了不起了。 之前迈进岛内和踏入森林时感受到的一刹那不适，应该就是学校的杀菌系统的作用。 这一走就走了一个下午，李曦感觉到要休息的时候，脚上已经是十分累了。他看了看周围觉得还算适合闭目养神，也就没有挑的从背包里拿了一块珊瑚绒毛毯出来铺了坐着休息。 他对今世万事满意，只有一样不好，就是脚上有问题，这也是最近多走路了才发现的。 以前在林家的时候天天像坐牢，自然没有长期走路的时候。后来成了李曦精力基本上都花在学习种田和写书三者之间，时间安排得满满的，又没有21世纪的踏青之类的聚会，因此也没发现过。 而这一次虽然大多时候都是在乘交通工具，但因为有些交通管道特地设置为步行通过模式，才发现了脚上有些酸胀。 起初李曦也并没有在意，只以为是动得少了，再加上晚上休息时加些艾叶泡泡热水就能解乏，所以也没在意。只是在那第五个落脚点时觉得风景不错，无意间又走又跑了一段时间，最后却闹得脚上突突的疼。 有疼痛感就不是小事，李曦奋力回忆，终于在角落里挖出了一段记忆：林曦六岁的时候被大堂哥养的狗崽子咬住过脚，是撕裂性的伤害；后来虽然经过及时的治疗，却还是给身体留下不小的隐患。 林曦曾被脚上若有若无的疼痛折磨了一年。 因为一年之后脚上就清爽了，林曦也就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对大堂哥林恒有些怯意，他的左脚正是在和大堂哥“玩耍”的时候被袭击的。 呵，玩耍啊，意外啊，也就骗骗林曦了！ 偏偏林曦是个实心眼，林恒向他赔罪并求他不要告诉家中长辈，说是“怕被训斥”，林曦还真就帮着瞒了，还负责的连他最亲近的父亲也瞒了。 在年幼的林曦眼中，那就是一件小事，不值得闹出来和家人生分了。 所以早在那一年的时间内，那破灵兽的毒素已经侵蚀过他的身体，脚上是甭想好利索了。 那时林恒才9岁吧？觉醒异能也不过月余啊，竟然就这么快的为了巩固自己下下任家主的位置，向在一起玩了几年的同伴血亲下手！真真是无毒不丈夫！ 唉，若不是林曦把这个记忆甩到了角落里，他当初也看得不仔细，何苦会漏了这颗地雷？ 李曦当初刚接手这个身体的时候确实有把体内的杂质排空，但这属于陈年旧患，且他从没注意过这里的问题，所以到现在都留有影响。 若是如小说里写的，那还真的是顺风顺水。都是买了玉佛或是祖传的器物什么的被血滴了得到随身空间，差得只能种种田，中等的土地肥沃还有救命的仙泉灵果，发展到了后来最极致的时候甚至能得到修真秘籍平步青云。 没有一个，说过外来的东西会压过空间或者修真的神威。 他当真是被那些修真小说给弄得盲目自大了，忘记了天外有天的道理。 现在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问题，不正是目前的他还解决不了的吗？ 不，说完全解决不了也是抬举了那只畜生，只是有些难办，李曦不禁拧了拧眉。修真本来走得就是长久路子，讲的是徐徐图之，现下马上解决问题是不行了，除非他的修为一下子爆发到了金丹期，要不然就只能慢慢的改善。 左右只是走路时间长了不舒服，对健康也没有影响，不过多等一段时间罢了。他也不是个女孩子家家，这点痛还是受得的。李曦轻轻的触了触脚踝处，接着加大力道揉捏了起来；等积淤的血渐渐散开了，才好抹药。 将药上好再拿皂纸清洁了手又喝了1/3的营养剂，李曦开始闭目打坐起来。 这打坐就是普通的打坐，并没有将意识融入进空间。之前他走路走得急、而且选得全部都是难行的道路，就是想着能把后面的影子给甩脱开来。谁知道这人单细胞是单细胞，直觉倒是很厉害，竟然靠仅仅是良好的身体素质跟了上来，一直在他旁边坠着。 即使是现在，也正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蹲坑。 所幸他这个空间也没什么控制时间流速的功能，时间一样，在外修炼虽说效果不好，但总比不上进要强。当初他接手空间的时候就得到了一部分像说明书类的信息，里面有说过只要他的能力足够，他也能做到空间一天外面一月的地步。 所以现在正是为那个美好的将来打基础的时刻，李曦在两个小时以后睁开了眼睛。入定的时间是难以预料的，打坐却像功课一样可以控制。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总是把握不好时间，心思也难以完全静下来，后来拿了个闹钟准时打鸣才慢慢的把握得越来越好。 难得这个人还能分得清什么时候该讲话什么时候该沉默，李曦掏了掏耳朵，他已经受够了丁弘毅的聒噪。 他往丁弘毅正蹲着的地方望了一望，奇怪的是，那里并没有大型景观。 原来不是闭嘴了，而是受不了寂寞离开了。李曦嘘了口气，这样他就更轻松了。 一口气还没有嘘完，眼角却瞟到了一个站在大树的枝杈上、正眼神炽热的盯着饱满的果实流着口水发呆的身影。 也许真的要将这个家伙当同学看待了，李曦捂了捂脸，这种吃货加话唠总比狐狸啊狼啊好相处。基本的判断力也应该有，看那小子没有贸贸然把果子塞到嘴里就知道了；毕竟这里也没有鸟虫，不能直接判断果实是否可食。 “哟，小曦醒了，要不要来点宵夜，这些是我专门留给你的！”丁弘毅的反应倒很迅猛，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李曦已经属于可以聊天的状态。 【……难怪我说果子怎么只结了这么一挂，丫也不会反胃！】李曦嘴角抽抽，幸好他没嘴快说什么不该说的话：“谢谢，不用了，恕我直言，你若是带了食物还是用那些吧。这森林里的……” 他本想说森林里现在已经有好些灵兽虎视眈眈，看起来是监视的，只是转而想到灵兽与主子心意相通、视野相连，说得太清楚怕是惹上麻烦，于是提醒道：“这森林里的东西，还是不要动为好。这些东西天生天养，我们并没有做任何贡献。我们现在是考生，只是客人，哪里能不顾主人的意愿强夺？” 他又想到之前说要盖树屋丁弘毅一脸兴奋的情形，于是顿了顿补充：“这森林里的东西如此有灵性，当然是用来瞻仰的，一点都不能动！” 本来已经感觉到那隐藏在暗处的灵兽退了过去，不想怎地又围了上来，还气势汹汹的盯着一处。李曦顺着看过去，只见丁弘毅那小子在他说不吃以后就兴致勃勃地把整个枝子歪了下来一顺溜的吃着果子，地上还凄凄惨惨的躺着好几枝形状完好的枝桠。 这不是糟蹋了那些参与者的心血吗？看这些灵兽的架势是把他也算进去了！李曦稍微想想就知道这是必须出手了，除非他想在未来的老师那上黑名单。 为了不让之前的付出付之流水，李曦站了起来几步走到那些无辜遭罪的枝桠旁边，用工具挖了坑把枝子埋了进去，然后将手覆盖了上去。 只见浅浅的绿色星点跳跃着进入了那些枝桠和土壤相连接的地方，以肉眼可以看见的程度滋润着那些小枝子，使它们挺拔精神了不少。 这土壤足有一米，那些人要是有心足可移走。 剩下的就是表态了，李曦一想到之前监视器摄录的内容足以把他和丁弘毅绑到一起，就忍不住的想来个时光倒流。现在他是不想管也得管，不想骂也得骂了。他咳了一声，酝酿了足够沉痛的情绪才开口：“丁弘毅！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呢……实在是痛心疾首！痛心疾首！……” 不重样的唠叨了一个小时，看到那些在他栽树以后剩下一半的灵兽眼睛花花的直线败退，李曦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要说政治课神马的，还真没人比他们这些在红旗下茁壮成长的孩子们更懂得了。 第18章：入学资格考试（四） 这之后又遇见灵兽几次，都是跟着一些不规矩的小子来的，还没等李曦把那几个心思不纯的小子赶跑呢，那些灵兽就主动脚抽筋似的跳开了，弄得他心里又一阵想笑。 到了后来也不知道是传出名声了还是咋地，李曦所占的那片地接连五天都没被人骚扰过；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过了地气，需要及时驱散。 李曦本也没指望一场政治课就能把丁弘毅矫正，所以丁弘毅在老老实实一天之后又跑出去找吃的也算在意料之中。唯一让人一乐的大概就是那件事了，也不知道丁弘毅怎么又招惹了那些灵兽，被灵兽追着对着屁股咬了好几口。 丁弘毅也不是傻子，他察觉出凡是走出李曦的视线之外就会遭到围攻，而且每次都是屁股遭殃。 感觉到那里好像变得凹凸不平的丁弘毅是再也不敢犯了：以前家里只有他一个，长辈们唠唠叨叨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惩罚让他对口头教育认识只达到了左耳进右耳出的地步。现在他亲身体会李曦拖着长音说的“最好不要”是什么意思，自然不敢再造次。 要说丁弘毅的父母也算可怜，他们还真不是脾气很好喜欢敦敦教导的主。 丁弘毅小时候那是皮得没边了，这父母呢火气大啊、教训起来也没啥技术含量，就是逮到人直接打。偏偏这熊孩子恢复力特别好，你这次逮到打了，下次他就进步了，要抓到就得需要更长的时间。结果到了最后就演变成了丁弘毅左跑右跑的好像做运动，他父母累得半死歇到一边直喘气。 丁家父母也算彪悍的，眼看着徒手抓是难了，就直接用上了陷阱。弄个绳圈套个网子上面挂个烤肉，这毛孩子是每次必中，然后就是被父母抓住了一边训一边打。 这丁家父母知道老人家偏疼孩子，所以都是选老人家出去串门时打。就那么一次赶巧被碰上了，从此父母们总是被老人训，丁弘毅又重归了放养生活。 这些灵兽能拿下他，还真是侧面证明了它们的厉害。 不管怎么说，李曦其实是挺感谢那些灵兽的。它们不仅帮他驱逐了外敌（虽然帮李曦不是它们的主观意愿），还让丁弘毅这家伙真的老实蹲坑了，不仅眼神黯淡了，不乱找东西吃了，还连话都不说了。 其实这还真不是忧郁了，而是身上的伤没好利索不敢乱动。 李曦从谛那里听到丁弘毅的真实想法，直直的把脸转了又转，叫你龟毛叫你找抽，这种富力士家族出来的生物，你有麻好担心的！ 不过这样也好，李曦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眼看着丁弘毅每天用“忧郁”的眼神看那些苍苍翠翠的枝桠（一颗果子都没有），才在最后一天把治疗灵兽创伤的药给了他，让他彻底“康复”。 “不用再想了，这一天我们都要疾行，没时间让你‘粗手粗脚’的摘东西！”李曦刻意在“粗手粗脚”四个字那加重了读音，果不其然的看到丁弘毅抖了一抖，怕是已经知道被咬的原因。 李曦说完这句话就闭口不言而是专心赶路，他知道至少今天之内丁弘毅还能保持安静。 这样就好了，他想，他不相信到了考场经过专门的治疗以后这家伙还能保持安静。到了那时候，人一多了，应该就能碰到志趣相投的人，就不会再缠着自己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赶路是正事，丁弘毅就算再喜欢吃东西，也不会把主次弄错。 一天的时间已过，他们总算走到了森林边缘的地带，连那高耸的石崖都隐约可见。 晚上补足了充足的睡眠，在阳光升起之前两人就出发了，走出树林之后又感受到了一次强烈的穿透。依着登山石的排列冲上了崖顶，他们中途还在休息台休息了两次。 这种靠自身体力的攀爬活动，真的是十分消耗体力。 所谓登山石其实就是镶嵌在崖壁表侧的半圆形石块。这些石块上端平整光滑，并非天然形成，而是学校特别加工的规格统一的嵌入式协助攀爬用品；甚至为了那些身体素质不高而精神力极高的学生考虑，每一块之间的间距不大，还配备了安全绳索，可以供他们四肢并用着登顶。 那些体力不错的人当然不会选择如此丢脸的方式，在他们看来那些装备在腰间保证安全的绳索完全是碍手碍脚的存在；有异能哪里要担心摔下去怎么办，所以他们都是直接凭借优秀的脚力蹬蹬蹬的轻身上跃，好像武侠小说里会轻功的侠者一般。 就是侠者不用担心体力不足的问题，借着点点荷叶都能从这边跳到那边，而他们的爆发力若是延迟下来，一个精力不集中是真的会摔下去的——那些石块真的就刚刚能站半只脚掌而已。 这时候处处可见的休息台就起了作用。 将铭牌对着验证孔一扫，原本只展现出方块形态的展台就会平铺展开，变成一个可供两个坐着的坚固平面；在两侧的的预留孔槽里各放了十支的营养剂，可以任意取用。 也有人为了减少竞争力而把十支剂瓶都拿走，只是这样的情况毕竟少。李曦看着丁弘毅连喝了四瓶营养剂，转过脸来喝了一瓶，像这位一样死命的非要喝出饱腹感的人才也少。 人一离开超过一分钟展开来的平台就会折叠着收缩回去，所以很多时候都要防着被突然展开的平台给打到或是被突然收回去的平台给夹到。 李曦早早的就观察出了规律，并没有被暗算到。丁弘毅的直觉性很强，也都在危急的时候避开。李曦是用了灵力才身如飞鸟，丁弘毅则是爆发力强大跟上了节奏，他们两个又都是抱着早点到达的心思，两相配合之下自是早早的到了目的地。 到了上面风景也是不错，就是草木之类的少了些，动物之类的多了些。李曦闭目感觉了一下并没有感觉到保护罩之类的东西，就知道这些都是那些可控制的变异品种。 往前走一眼就可以看见高耸的考试部和一旁低低的治疗部，李曦正想和丁弘毅说那里可以治疗考试过程中出现的身体疾病，就看见丁弘毅被一棵变异的墨西哥仙人掌追着发射尖刺；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除了那两瓣成坑了以外其他的都算是均匀受针。 眼见着那家伙怪叫着冲了过来，李曦果断的将绿色的灵气弹了一团出去，直直的落进发狂的仙人掌身体里，让它回归了温顺状态、乖乖回到自己的地盘扎根伪装成普通植物。 “对不起啦，我以为我们俩都渴了，正巧仙人掌里有水，就想着截一节来喝，谁知道……”丁弘毅也知道自己做错了，脸上露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就怕李曦又展开一场关于素质教育的严肃批评。 “你哟，啥时候能不在吃喝上那么执着啊！”看对方已经受了教训，李曦也不想再说些什么，只是指了指治疗部，有些低声的嘱咐道：“先去交铭牌吧小强同学，交了以后记得来这个地方，躺个两天就得考试了。” 他没说的是，照他看来这个伤绝对要趴不止两天，等丁弘毅考试的时候一定会坐立难安。 可惜丁弘毅完全没这个自觉，乐颠颠的交了铭牌以后说了句10分钟后见就跑到治疗部去了。 唉，小强同学，“疯狂仙人掌”之名可不是随便叫叫的。两天之后听着隔壁考场传来的惨叫，李曦心里真有种无奈的感觉。他快速的答完卷，就开始仔细的检查起来；这里交卷可没有时间限制，全凭个人的爱好，只是他习惯了谨慎，不愿意那么早交。 等半个小时以后走了一半，李曦把卷子倒扣着也走了出去，他走得有些急，想着早晨一眼瞥见的人心里就觉得不舒服——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真的遇到的时候却还是觉得厌恶，亲爱的大堂哥啊，我们又见面了！ 第19章：通过 介于排名第一的学校入学考试的绝对地位性，校方采用人工阅卷的方式来打分。 因着只有一场综合性考试的原因，校方出动了所有经验丰富的老师在一个下午的时间里就把考卷全部批改完成，录取的人员名称则是直接显示在考试楼的正中央上的投影屏幕。李曦找了一找发现了自己和丁弘毅的名字，也就带着愉悦的心情拿了一管水果去看望丁弘毅。 丁弘毅当时正因为神经性刺痛发作而死气沉沉，待看了李曦进来后眼睛亮堂了不少，他紧紧的盯着李曦手上的苹果，整个人都恢复了精神，颇有棱角的脸上竟是挂上了好像色狼一般的眼神。 这苹果只是最最普通的便宜货，贵的倒是用来隔绝空气保持物品新鲜的保鲜管。李曦瞪了丁弘毅一眼，看着他安生了不少这才按了按钮把第一格里盛放的苹果拿出来递了出去。 “让大哥你破费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丁弘毅开始改称李曦为大哥。李曦也推辞过，无奈别人根本不听，也就顺势接受了；接受后的好处就是，丁弘毅总算是比较乖了听话了。 “说什么话呢，就当是为你录取庆祝吧。”李曦淡淡的笑了笑，没有在意。 当初林家栽给他120万他都还了，别说现在请人吃个七十的小苹果了。至于那个林恒看不到他最好，四年的学生就算回来只是和老师报告报告情况，也足以利用在三年留下的人脉来整他一个一年的新生了。 想起林恒那副眼高于顶的样子，李曦有些想笑，一个人弄得好像太子出行似的，未免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太高！ 最让他担心的还是“林希”这个人，也在录取的学生名单里。若真的是张致宁的话还好些，那人只比他大两个月，两人一起长大，算是知根知底，张致宁应该不会想要为难他。但是若是其他他不认识的人，恐怕难免有明箭暗箭。 “大哥，你咋愁眉苦脸的呢？是不是有人对你不客气？看我去教训他！”丁弘毅说风就是雨，从病床上跳了起来一副积极的模样。 “别闹了，我只是在担心三日后的分班测试。毕竟是多年的梦想，要是没分上想要的班级只怕学习的动力会少上一半。” 是呢，自己还没这熊孩子清楚，李曦总算把心事放了下来。这学校里有那么多特权阶层，也有那么多平民，校规并不是摆着好看的。哪有还没对上就露怯的道理呢，到时候谁吃亏还不一定！ 抱着奖励的心思，李曦又打开了第二格，把里面放着的脐橙拿出来抛了过去，丁弘毅立刻笑嘻嘻的接住了，硬生生的说了一堆吉祥的话。 直听得反胃的李曦直接关门走人。 也不知道庆幸还是失落，李曦在整个大广场里扫视了一圈，竟真没看到林希。 “精神力等级A，近身格斗B－……异能等级三级，合格。分入培育师预备（2）班。确定完成。” “录入完毕，晶片制造中，制造完毕，请即时取出！提示，请即时取出！” 专门负责检验资料准确性的老师将资料输入学生档案，对着李曦点了点头，又把校园终端和他的个人光脑对接，才扔出了一个校内学生的证明——那是一个晶莹剔透的凌锥，凌锥的正中央有着一颗纯黑色的内嵌物。 第一校的老师一向如此随便，李曦早有耳闻。 他仗着良好的视力顺利的接住了这四年中比个人光脑还要重要的东西，对着在尚在排队中挣扎的丁弘毅挥了挥手道别：早就和这丫说了在多重检查中排队的要领就是一直找最少的地方先检查，偏偏这娃非要跟随大流。现下他都全部检查登入完毕了，这家伙还在第二项指标检查队那徘徊，真是傻透了。 在光脑上查询了宿舍资料，李曦从行李存放处取出了自己的背包。这才想起来没看到林希的原因——这里虽然尽量在避免阶级差异，但是那些摆在暗面的小型潜规则却也被妥协默认；其中一条就是最普通的平民上午来，有身份的人下午来。 知晓不是因为运气而是因为规则没遇上林希，李曦无意识的松了口气。相比虚无缥缈的运气，他还是更喜欢能推断能掌握的。 总算是打成了目标，李曦心情轻松的背着行李跟随光脑的地图提示走到三栋B区115房间，注意到一边的两格显示名牌的小屏幕已经满了一格，也兴奋的拿着房卡对着剩余的那个格子塞进去。 空余的格子一显示出名字的那瞬间房卡就退了出来房门也打开了，李曦将东西收好就进了房间。刚刚经过大客厅的时候遇见的几个学长态度都十分不错，他本该是十分满意的，无奈这个学校偏偏弄出个什么培养同校情谊的名堂，一间套间非要住进两个人。 接待客人的客房一间，睡房两间，书房一间，还有洗浴间一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看小客厅的陈设就知道同居者是个学长而不是同级生，李曦失落的同时也有些奇怪，他记得刚刚进来的时候瞄过上面居住者的名字——萧穆，这个名字听着很熟悉。 熟悉的让他觉得似乎这个人曾和他有过关联。 李曦婆娑着右腕的沉香佛珠，想清楚以后开始低声失笑。难怪呢，他真是太大惊小怪了，谁都知道华夏的皇太孙姓萧名穆，他因为不喜欢看政治类新闻也不是皇室粉丝，所以对这个名字只是在别人的议论中听过，真正看过还是在一次娱乐新闻里。 也就是两次，谁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呢。李曦发现自己竟然想不起国家未来继承人的长相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他这个人政治敏感性太差，那些啥啥将军啥啥官员的名字统共也就记得两三个，还是为了应付考试背的。能主动记得“萧穆”这个名字已经很不错了。 也许只是个同名的，下了判断心里毫无负担的李曦倒是很喜欢这个素未蒙面的萧穆。他以前也是经历过集体宿舍生活的，那里并不是能凭个人力量逞能的地方，不管是脏乱的卫生情况，还是日日夜夜不间断的游戏配乐，都让他不胜其扰。 四年的时光下来，他最深的感触就是，好的室友真的十分重要。 一圈观察下来，整个客厅整洁美观，东西的放置也都有迹可循。不管这是不是萧穆本人整理的，也都能从侧面说明这个人不能容忍宿舍到了不能见人的地步。 走进了空着的房间，李曦差点被扬起的灰尘给呛岔了气，他立刻意思到自己犯了忘记给清洁机器人下达命令的错误。他几步退出了房间，抽出系在脖子上的凌锥插进了角落的机器里。第一校的清洁机器人也遵守了尽量让主人动手的原则，只会清扫房间的一半。 在沙发上等着机器人报告清理完毕的李曦伸手看到桌子上面放了几本厚厚的读本，想着也许是教科书心中好奇就拿起来准备看。谁知等翻开了才知道是国家唯一的不拘纸张供应量成刊的军事杂志，于是只好随便翻翻又小心的放了回去。 说句实话，他拿起来的时候才想起来这样不礼貌，在看了上面任意取用的花体字后对萧穆这个人的印象真的是又上升了很多。 特别是听到悦耳的叮咚声看着被家用机器人送到面前的甜点三明治咖啡橙汁，配着一本漂亮的《新生指南手册》，愉悦倍更是翻了两倍。 这真是一个体贴的好人，他想。 顺利收拾了房间弄好摆设然后洗了澡，李曦睡在松松软软的大床上，还是这么想着，作为回报做了的西红柿蛋汤和脆皮黄瓜配饭也不知道对方满不满意呀。 可惜直到他迷迷糊糊的睡着的时候，房间的另一个主人才慢慢出现。 “殿下，恕我驽钝，我实在看不出来这个平民有什么地方值得您如此费心。”跟随在男子身后的人突然开口说话，却被一根突然出现的手指封住。 “嘘。”他轻声的说，“施荣，有很多时候人类做事都是不求回报没有原因的。” “好吧，既然您这样说。”见男子压低了声音，施荣也只能顺服的同样低声说道：“请容许我先行告退。” “好的，祝你有一个好梦。”男子精致的脸在阴影中若隐若现，“明天我们可要给学弟们留个好印象呢。” 听着金属门合拢的那一下轻微的咔嚓声，萧穆这才走到李曦的房门前，摸着门上工整的字迹轻轻的笑了一声，好像饱含愉悦：“终于又见面了，我的，恩人。” 第20章：开学典礼 对于已经被盯上的事实，李曦一无所知。 他在早晨醒来之后就心情好好的伸了个懒腰，换上清爽的休闲服以后才想起这一天是开学典礼，于是为了保持庄重又换了汉服，挑的时候也费了一番心思。 当初买的时候都搭配好了，便服一套常服五套礼服三套，选择的范围还是很广的。只是像这种入校的庄重时刻，不用说一定是选礼服。 汗衣，中单，深衣，三层连续穿好不免有些厚重；头上的头发是早早就用簪子盘好后加了冠，拿了腰带和系带将衣服束好，选了白底青翡翠的玉佩着上，最后穿上黑履，对着镜子一照看着没什么纰漏就出门了。 对于还是没有见到的学长，李曦除了感慨对方很忙应该是个有能力的人之外，也没有什么过多的期待：又不是即将结婚的未婚夫妻，实在没必要好像恋人一般牵肠挂肚。能见就见不能见就算，他就是这样想的。 况且他放在保质箱里的食物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极为丰富的食材，看着写字板上极尽家庭温暖的措词，李曦认为他们这也算是已经进行过良好交流了。 跟随着个人光脑的指导来到了大礼堂，在一大片穿着曲线流畅的校服的老生中，李曦总算是见到自己班上的成员。总共20人，大部分都是七跩八跩的好像天神一样，剩下的不是团抱就是狗腿，唯一有一个孤零零的站在那儿，不知道是家庭还是心理有问题。 李曦之所以这样判断，并不是恶意的想法什么的，而是这个世界的人排他性很强，只要是不符合他们的领域意识的，都会被排除在外。 那个被排除的人一定是有什么无法让人原谅的问题。 看到新来了一个人，有着大家闺秀般气质的女子几步走了过来，暖声邀请。 能力毕竟是决定个人命运和家族命运的重要因素，那些世家大族早就知道光凭血统而自得倨傲的蠢蛋不仅毫无价值，还会让家族走上灭亡之途。为了不被新兴的士族取代，他们常常注意引入新血。 开始上课之前的无偿信息交流，无疑是拉近距离的最好方法。 【这个人长得这么女气，不知道是不是又一个准备以色谋位的。嘛，反正我只需要知道他有没有利用价值就行了。】当那个女人走近时李曦突然听到心声，一边礼貌的回应她走进一个小团体，一边在心里面询问谛。 谛一向信奉的是不插手俗人俗事、以免扰乱人间的原则，他当初知道谛听一族能够通晓天地的时候十分兴奋，问了谛听很多诸如如说这个明星是不是某人的私生子、那个新闻是不是真的之类的很多问题都被谛以这个理由拒绝。 李曦修道渐深以后，也知道谛是为了他好，是以也不曾凭借主人的身份要求谛如何如何做。后来他们之间也就此达成了默契，谛只会在他要吃很大亏的时候才出声提醒。 现在它突然之间出手让他听到那一瞬间的心声，李曦难免想歪。 ‘只是让你提防提防而已，不要被突然出现的女色闪花了眼。’谛嘴上这么说，心中占主流的倒是另一种想法，它觉得它只是在不爽主人突然被叫做小白脸而已。 【这样就对这个女人一点好感都没有了吧。】李曦对不知名女人的淡淡欣赏使谛心中不悦，这其实才是谛真正的心思。 李曦并不知道自家伙伴的心思，只是理解的应了声。这里的女生数量和以前真的没法比，早晨来这里的时候都看见两三个男生围着一个肥肥的脸上满是痘痘的女生大献殷勤；要是在原来的地方，那可是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事。 也难怪面对两个如此优质的女性班上的男士们都躁动不安了。 李曦对着班上唯二的两个女性的频频试探，完全是镇定如山的接招。 就像有些人在小说里写的那样，他们那里资讯发达又能随便整容，有什么俊男美女没看过？倒是这里遵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古训，不允许利用高科技手段改变自身的相貌，违者会依据法律从重处罚。 紧接着李曦又从谛那听到了两位女性在心里骂着的精彩绝伦的话，也只是面不改色的仔细应答，心里面也在默默点评：原来的地方女性虽然多有拜金主义的倾向，但是别人都是勇于承认的，哪像这两个明明瞧他不起，还装得好像礼贤下士的高人一样？ 不过是被从小环绕着的人捧昏了头罢了。 也是，这里大部分选择继续深造的女性都是为了锦上添花，将来嫁人了说着好听。她们若是表现积极上进，才不符合这个大时代呢。 李曦对这些骄纵的大小姐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碍于礼貌和她们攀谈。她们榨出了自己所需要的信息，听到李曦感慨的说曾经住过E区后更是齐齐后退了一小步，转而和自己的仰慕者谈话，把李曦晾在了一边。 注意到其中一个大小姐自以为很隐秘的露出些微不屑又有些期盼的神情，李曦仅仅是淡然一笑，和身旁并不出色的男生聊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带动了对方的情绪谈得很开。她以为他会可怜巴巴的祈求着成为奉承她的一员么，真是好笑的想法。 前排是统一穿着校服的老生，后面是穿着各色汉服的新生。直到坐到特定的座位席上的时候，李曦也没有再看到丁弘毅之类的熟人。他觉得有些无聊，不禁开小差的和谛三言两语的聊了起来，还好谛不知怎的心情很好，所以基本上李曦有问它即答。 这种融洽的气氛直到第三个新生代表上台时，戛然而止。 虽然过了五年，但李曦发现，这个人仅仅是在那一站，就让他心口起了淡淡的怀念之感；这让他很是在意——后来细细想来，当初救了那个掐过他脖子的家伙并非只有原来认为的理性分析，还有面前这个家伙的原因存在。 当初若不是林曦的庇佑，张致宁也许早就死在那些被收养的孩子之间的互相倾轧中，后来两人关系渐深，张致宁陪着他读书、陪着他锻炼身体、陪着他畅谈梦想…… 这简直是入侵了林曦所有的记忆，李曦及时回过神来。是他低估了林曦留下来的思想遗产，以为自己能像看电影一样置身事外，殊不知那些记忆是被整个身体的细胞铭记住的。 还好他这几年专心修炼，又服下了不少静心丹，所以怀念是怀念，倒没出现什么难以控制的心思。看着那个俊朗的侃侃而谈的少年，李曦的眸色淡了一淡，随即哼了一声将视线转移到了地上。 听着耳边的不时赞赏之声，看着周身露出崇拜之情的男男女女，他只觉得讽刺。 看看他听到了什么？天龙城林家三子林钦的唯一嫡子……呵，包装的真好，原来“林曦”竟变成了在外的私生子么？这简直是无耻！李曦再一次庆幸林曦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不必亲自看清楚亲人的冷漠。 他们除了流着相同的血，还有什么是值得并在一起说的呢？ 等到老生代表一个个上台致词的时候，李曦已经调整好了心情。他紧盯着那些人的面容，务求记住，这些人能被选作成为代表必定有其过人之处，他不求能有什么友好交流，只求不要糊里糊涂的得罪了人。 当听到“最后，郑重有请萧穆皇太孙上台讲话”的话语的时候，李曦的思维顿了一顿，他好像记起什么大不了的事，就在陷入对于张致宁的回忆的时候？当年掐他的人，貌似……也叫萧穆？ 这种事可开不得玩笑！李曦蓦地抬头，差点把脖子都给扭到，他仔细的看着进行总致词的萧穆：他有着一张无暇俊美的脸，隐隐上挑的眉，还有看似温暖实际饱藏着冷漠的墨色双眸；整个人极尽张扬之姿，却又好像把一身普普通通的校服都给穿出了军人的肃杀。 果然是曾经上过战场的人，虽然第一眼会被他的容貌所吸引，但是第二眼绝对会为他的气势所折服。和五年前的那个暴戾小子相比……李曦有些心虚的低头，五年前他遇到的那个应该是权贵之后的“萧穆”和这个到底是不是同一个呀？！ 第21章：以身相许 这也许就是长相记忆无能星人的悲哀了，李曦直到萧穆皇太孙郑重的做完整个开学动员，下面的掌声哗啦啦一片的时候，也还是弄不清楚“萧穆”是不是萧穆。 “浩凡，我们学校有几个叫萧穆啊？”因为事关皇太孙，所以李曦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到了耳语的程度。 上官浩凡，也就是李曦刚刚主动提起话头并且互动甚好、在短短时间内友谊上升到很高地步的那个人，正好是个百事通。李曦本着不用白不用的原则，在散会的时候提出去他的寝室坐坐，并在对方答应之后问出了自己真正关心的问题。 “萧穆？‘萧索’的萧，‘肃穆’的穆？看不出，你竟然也对皇族之人感兴趣。”上官浩凡外在虽是一副文质彬彬忧郁小生的样子，实际上却是一个十分热爱搜集资讯尤其是八卦资讯的人，他对着李曦摆了摆头，做出一副沉痛的样子，好似看到了又一个被皇族魅力征服而泥足深陷的人。 “别怪我没提醒你，若是打听那个人的话，不管有什么想法都尽早放弃吧。那人虽有能力，本质上可是个花花公子，男女通吃。曾经有无数个男男女女怀抱着‘我是特别的那一个’的想法飞奔进那个人的怀抱里，最后还是被毫不留情的甩了。据说最长久的交往记录是一年，初恋。” “这样？”李曦是真的惊讶了，他开始觉得那两个人只是同名。毕竟当初遇到的那个男孩周身的气息十分紊乱，看起来也不信任他人。要说他后来会变成一个交际高手，那也太扯了吧？“真是厉害，据说和他交往过的人都成为他的死忠派。” “是的，奇迹，除了那个初恋，她是绝对的太子派系。”上官浩凡推了推眼镜，快速的拿出房卡将门开启，整个动作十分的行云流水。 “欺骗感情什么的吗？”李曦露出有些兴味的笑容，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差点被你绕远了，我明明问的是学校里有几个叫萧穆，哪里是关心别人的感情问题！不要卖官司了，快说。” “呵呵，那个人总是有办法散发出浓烈的荷尔蒙，所以介绍他的人总会不自觉的提一下他的感情问题。至于你的问题嘛，我以为我已经回答得够清楚了。” 上官浩凡打开了房门邀请李曦进入，他将椅子转了九十度，伸手示意李曦坐下，这才慢条条的开口：“避皇姓皇名的传统虽然被废除了，但是民众们为了感激皇室的付出，一直自觉的在执行这项规则。” “这种本该全部人民都知道的事，似乎总是被忽略掉了。”他叹息道。 对于此，李曦深有感触。在原来的世界，有些爱国人士穿了汉服在大街上巡游，就是为了让大众有复苏华夏文化的意识，可惜那些大半的围观群众，说出的竟是“这是不是韩服”“是不是改良式的和服”这种丢人的话。实在是让身为同胞的他感到羞赧。 没想到换了个世界，他对这种常识性知识的掌握反而少了，李曦闭嘴不言。 “好像是表述错误了。”上官浩凡欣赏够了李曦的表情，补充道：“国姓自然是没人敢姓了，不过后来民众对皇室的拥护到了另一种恐怖的地步以后，他们开始爱起皇族之名的谐音，所以‘萧穆’是找不到了，但是‘xiāomu’在校内可以找到31个，后缀是‘木沐慕牧’各种乱入的则是更多。” “这样啊。”李曦松了口气，当初他问那个人的名字时可没有细细的问到底都是些什么字，所以说还是有可能是他想多了的。只是宿舍名牌上的字确实是亲眼所见，与他同宿舍的学长却可以确定就是皇太孙了。 一想到是跟名人是寝友，李曦多少有点麻烦了的感觉。 “哦——我知道了，之前我很认真的观察过你，你是一个很保守很从众很怕麻烦的人。正是因为你怕麻烦，所以你即使对那两个女同学很和气、在她们很快转向之后也没有有什么不甘心的情绪，反而是松了一口气。以此例证，说吧，你的寝友是不是皇太孙殿下？” 在李曦表现出轻松表情的那一瞬间，上官浩凡好像确定了什么似地浅浅笑了笑。 “你不说我都以为你的志向是当案警呢，培育植物可用不上推理什么的。”李曦也不否认，这本不是什么大事，既然朋友都猜出来了，没必要藏着掖着。 “没错呀，我是有这个理想，或者该说是梦想吧。”上官浩凡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可惜家里都是军部出身的，一点都不愿意我从事那种得罪人或者被人当枪使的职业，我只能听从家里的指示报第二感兴趣的了。” “哎呀，真是遗憾哪，所以你也只能把最喜欢的当做兴趣培养了。”李曦站了起来，右手握成拳在唇边咳了一声，然后伸了出去。“好了，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李曦，今年16岁，最大的爱好是培育植物，最大的梦想是让大地恢复洁净、生机充满地球，以后请多指教。” “上官浩凡，上官闻声的三子，最大的爱好是观察，最大的梦想是世界和平。”上官浩凡站得笔直，手也伸了出去交握，“祝我们的友谊绿树常青。” “祝我们的友谊绿树常青。”李曦将右手腕的沉香佛珠以极其漂亮的方式渡送到上官浩凡的腕上，“见面礼，这东西可以平心静气哟。” “平心静气？倒是适合我那个老爸。”上官浩凡抿嘴笑了笑，闻着那淡淡的气息很是满意。他抬起手腕晃了晃，原本在李曦那里松松的东西现在却箍得紧紧的。“你的手腕真细啊，却比女孩子还漂亮！” 李曦笑而不语，他还没那么想不开因为经常有人说这句话就想办法把自己弄得粗犷。 “好吧好吧，看来你是真的不在意。”上官浩凡发现对方并没有生气，在心中满意的点点头，这人太和他的口味了：“送你一句话，有的时候一味疏远反而适得其反，顺水推舟可达心中所愿。” “好了，我也不留你了，见面礼也就先欠着吧。过一会儿同居的就要回来了，他可不待见我屋里有人。”装完B以后他很快摆了摆手，好像不耐烦似的，眼睛一直盯着门的方向。 这话说得端得暧昧，李曦知他为难之意，也就顺而应下了。他挥了挥手道别，走向自己的宿舍。走路的时候看东西本来是不好的习惯，无奈他太急着补充关于皇太孙的资讯，于是在空旷的道路上拿着光脑将屏幕缩得小小得就开始看起来。 等走到有着精致的玫瑰花纹的宿舍大门外的时候，李曦已经将所有的资讯过了一遍。 他这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太不关心时事了，只是照片总是隔一段时间才出现几次，特别是10岁到15岁都是处于真空区——据说皇族之人在这一段时间内都是在皇宫里进行封闭式训练，自然是没有照片流出去。看剩余的照片也难以完全猜出此人的性格轨迹。 李曦在距离寝室几步远的地方还在想着该怎么认当初那个“萧穆”，直到真正的走进去了，这才想起来“记得报恩”那颗坑爹的丹药。 对了，那个东西还有一个副作用嘛：那种很淡很淡的药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闻到的。 李曦正想着想着想出了那种香味的感觉，心下一轻就从桌子上拿了自己的杯子起来喝了一口水。飞星岛毕竟是华夏首都的附属小岛，水质和联星城相比不止有了几个飞跃。就是和空间的泉水相比，还是差了许多。 “看看，我捉到了什么？” 就在李曦身体完全放松的时候，突然被一双结实的手臂整个给拥进了怀里。背上靠着的是硬挺挺的胸膛，耳边感觉到的是灼热的气息，脖子上甚至还能感觉到些许发茬的滋扰。那低沉的调侃般的声音让李曦的脸红得不行，身上的肌肉却是开始绷得紧紧的，猛然间就屈肘发了力。 好像早就被预料到似地，身后之人将他的动作完全都封了住。李曦眼睛一眯，抬起脚就往后踩；可惜这还是无用功，他最后反而完全的要依靠对方的力量才能保持站立。 蓦然间闻到那淡淡的药香，李曦好像被凉水浇了头，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不仅脸白了白，身上也起了鸡皮疙瘩。现在他已经完全能确定对方的身份了，无论是当年的小子，还是现在的学长，都不过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罢了。 心中的评价跌到了谷底，想起来自己只到B－的近身格斗技术，李曦果断的动用了身上的灵力将身上覆盖的那自我保护的一层薄膜激了起来，并利用那瞬间的一刻凌空翻了个跟头退到自己房间的地方。撑着地保持了身体的平衡，李曦站了起来转而就将手覆盖在房门识别器上想离开静一静。 “怎么，终于想起什么了吗？小曦，你可真无情啊。”那人轻扯薄唇，好像看着一个顽劣的孩子：“当初可是你一直缠着我的呀。” 【什么叫我缠着你！尼玛不好好说话会死么！会么！】李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人就是皮囊再好，他也不会上当的：“殿下，请不要开玩笑了，李曦承受不起。” “啧啧，小曦真是太伤人心了，以我们的关系哪里需要那么疏远的称呼和距离呢？”李曦正想进房间的时候，双腕就被牢牢的扣住了，那人的脸离得极近，就差面贴面了，连一字一句的吐息力道都完全感受得到：“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当以身许之。” 就在李曦皱眉想问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那人已经松开了钳制，消失在了房间的另一头。 到底是开玩笑还是真话？李曦有些估摸不准，这个早就认出他的人，是不是正缺了个新鲜玩具啊？ 第22章 萧穆之后的豪放做派，完全让李曦苦恼不已。他以为自己已经够努力够上进的了，谁知道面对以前的老敌人，竟然还是完全被压了下去。 敌人，是的，敌人。在李曦看来，当年的那件事发生了以后，他和萧穆当然不是相亲相爱的友人，而是有点小仇的敌人。那个仇他本来已经忘却了，可是萧穆非要抓着他不放，他也只能……控制控制了。 这话说得没有骨气，可也毕竟是事实。萧穆虽然隔个几天就会对他动手动脚，但那也是在关起门来的寝室里，真正到了外面，对他那是连看都不看，像是两人从未认识。 李曦在陆续的领完教科书笔记本钢笔墨水校服一系列的物品之后，在终于适应了老师的教学方法之后，开始有闲心在私底下和上官浩凡谈一谈关于皇太孙的八卦。比如说，他选择男女朋友的标准；比如说，细数皇太孙交往的每一任记录。 李曦试图从有限的信息中找到自己需要的线索。 他并不想无缘无故的承受些什么。 不得不说，虽然上官浩凡乐于收集各种信息，但他毕竟还是成长于忠于皇族的军部家庭里。即使会说再多关于皇太孙的损事，最后还是会忍不住的美化一番或是用其良好的作为平抑一番。 结果说了一大堆，李曦发现，除了有说皇太孙换的人多一些以外，绝大多数竟然都是各种各样的赞美之词。 尼玛他就算是十全十美和我又有神马关系啊！眼见着上官浩凡已经进入星星眼崇拜状态，李曦为了自己的眼睛着想不得不硬硬的拐了个弯：“你说，联盟这样下去，还会稳定强盛么？” “这话说的，”上官浩凡也不是第一次和李曦谈论这个话题，很快就回过了神：“皇太孙如此努力，只怕太子心中着急呀。怪就怪几百年来明明皇室每代都是单数，到了皇太孙这一代……联盟不幸。” 也就是说之前那些捕风捉影的报道是真的了，李曦心下也一沉，说道：“皇太子这心偏的，于国家不利。” “哼，皇家从不出滥情之人，偏偏皇太子也太爱寻花问柳了，简直和你说的小说里的乾隆一个毛病，他也不怕早衰！”这话委实大逆不道了，上官浩凡说完以后也察觉不妥，沉默良久：“我敢说这话自是不怕，你理当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 头一次见到上官浩凡拿地位压人，李曦也不恼，只是缓缓道：“放心吧，起码你二哥手里还攥着我的生杀大权呢。”上官浩凡的二哥上官浩远在学校任公共课教授，管的正好包括李曦所在班级内的几个班级。 “真是的，朋友就是无趣，我说什么话你都不怕。”上官浩凡凌厉的气势一下不见，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瘪的没劲：“可别提我那个哥哥了，你看看，看看呀，你送我的东西不见了呀！” 上官浩凡将手腕悬空摇了摇，哭丧着脸说道：“我手里的东西二哥总是淘汰贬低也就算了，好不容易得一件被他夸奖的直被揍了一顿就抢走了，你说我伤不伤心啊！偏偏送的又是大哥，我的大哥我也心疼哪！但我又不是那守财奴，亲自奉上不就成了么？非要抢，过分！一次比一次过分！” 这番表白委实到了以头抢地的程度，弄得李曦后退连连，就是清官也难断家务事，何况是他呢？“你就算歇斯底里……好吧，算我怕了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算计我么？我那里尚有一串莲花菩提子念珠，一串紫檀念珠，一串黄花梨念珠，够不够了？” “那真是太好了！”上官浩凡立刻转回笑脸：“放心，放心，你是不会吃亏的。” 达成心愿的上官浩凡刚许下不清不楚的承诺，就马上转移话题聊到了关于教材授课方面的问题，李曦对此正好也积累了一些疑问，也就跟着顺了往下说，心里面还不免感叹着现代资源紧凑、连好的木料都没有。 他的那些珠串可不是从什么商店买的，而全部都是砍了山上的树自己做的。不仅有珠串，还有木雕板凳之类的木制品。本来就只是准备自己留用的东西，因此送起人来也不心疼。 看着时间差不多到了吃午饭的时候，李曦和上官浩凡站了起来就一起去了学校食堂。 之前就说过，华夏第一校无论什么都要做到最优，饮食方面自然不会亏待这些未来精英。只是再优厚也要顾及自然生产力，所以那些食物虽然好，但非常容易吃腻：一周七天，一三五是一样的早中晚餐，二四是一样的早中晚餐，剩下的双休日是一样的餐点。 总而言之，食谱一直是这样循环，万年不变。 即使是再好吃的东西，也禁不住这样折腾。何况那些东西没油少盐，吃得他叫一个糟心。 李曦最开始知道的时候自是十分的惊讶，在持续的轮了三次后就受不了了，他是真没想到会有怀念大学食堂的那一天。 为了拯救自己的口舌，李曦话都不说的直接拉着上官浩凡奔生鲜食品区去。学校里关于这些高价的东西虽然做了限购，但是价格方面也有下调（一般是打七折），快要过期的更是便宜（低到一折）。 李曦挑挑拣拣的称了一斤豆子，就带着人往自己的宿舍走去。他已经偷偷看过课表，这时候那人正在进行模拟实战演练，是决计不会回来的，所以他带人带的很自在，用厨房辅助电器用得更自在。 倒是上官浩凡惊讶的在客厅逛了又逛，盯着一个个据说是皇太孙碰过的东西激动不已。 “来，牛肉盖浇饭。” 上官浩凡等了半天，坐立不安的正想着提前开溜的时候，李曦已经走了出来将大海碗放下。东西盛了2/3，饭很多黄牛兽的肉也不少；特别是上面点缀着点点绿色，整个端得十分漂亮。他惊讶的用筷子拨了一块切得薄薄的肉吃进了嘴里，眼睛挣得老大。 “看不出来，实在是看不出来呀，兄弟你还有这一手。”也无怪乎上官浩凡如此大惊小怪，这个世界分工分得极细，厨艺除了厨师会锻炼其他人还真是半点都不会沾手。别说他们这些男生，就是那些以“贤淑”自我要求的大家小姐怕是也只会做那么三四样拿得出手的东西。 所以在李曦挑选食材的时候，他才会那么担心，生怕会误了食堂的饭点。 要是你有足够的食材锻炼你也会弄一些菜了，李曦笑了笑，把自己的碗放到上官浩凡的对面坐下。 他旁观那些厨师班的学生上课都觉得可怜，前面练过那么多次都是虚拟操作（以免浪费资源），到了真正实战演练的时候，一人才发放总共巴掌那么大的食材。特别是失败的时候，那些老师的脸呀，黑得都能把人直接煮了，更遑论后面精彩的能让人找不到北的点评。 “这就是我的第二兴趣。”他说。 “理解，理解。”上官浩凡一边扒拉着饭，一边好奇的问道：“你买的不是黄豆吗，怎么用的是这个？” “那不是正赶上大减价吗？”李曦笑笑，三折嘞，能省点就省点呗：“那个是明天早上要用的。” “原来如此，你的生活真精细。”上官浩凡停顿了片刻，觉得男生应该不愿听到贤惠这种评价，于是只夸赞道：“好好吃哦，这牛肉！能不能……嘿嘿。” 李曦看上官浩凡笑得闪亮，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行哪，我给你端过来。”说完他就从卧室里取了一斤五香酱牛肉用似纸包好拿一个小红绳轻轻一捆放在了桌子上，又把大锅搬来放到桌子中央，顺便还舀了一大碗的牛杂汤。 正当他觉得一切就绪终于可以正正经经的再次吃饭的时候，一个黑云般的阴影毫无压力的投射在了桌子上、直到他的头顶。 ……一定是我看课表的方式不对！那个人才不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呢！李曦抓了抓头，深呼吸了一下才开口：“殿下？” 眼见着对方头抬也没抬，语气里面也是以试探居多，萧穆倒是没有动怒。在他的记忆中李曦一向是这个样子，要是人改了那才叫奇怪：“怎么，不欢迎我一起用餐吗？” “不，不，不，很欢迎，殿下！”这边语无伦次的是上官浩凡，他完全没想到会被李曦拖进这里，更没想到会遇上一直崇拜的皇太孙殿下，于是激动之情无以言表，只能站了起来行了一个漂亮的军礼（嘴角还带着酱料）。 “坐吧，不用这么拘谨。”萧穆面带柔和的示意他坐下，自己则转而坐在了李曦的旁边。 为什么坐这里为什么坐这里为什么坐这里……李曦全身绷得紧紧的，脸上也一阵发毛，他实在想不出萧穆为何每次都逮人逮得这样准。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自己应该表现得正常、柔和一些，上官还在这呢，态度不能不对。想清楚了的李曦将尚未喝过的冒着浓浓热气的汤碗推到那人手边，连同白瓷勺一起递了出去：“先喝喝汤暖暖胃吧，喝完汤再用膳会更舒服。” 萧穆看了他一眼，颇有些意外他的主动，接过就直接一口喝干了碗里的汤，虽是牛饮看起来却十分的优雅，手一转就将碗递给了李曦。 李曦瞄到碗以后，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嘴角微挑笑得温柔，也只能伸手接了过来满满的按了一碗：哼，撑不死你！ 萧穆看着小山高的饭堆，好像包容般的看了他一眼，就低头吃起来。 包容？我眼瞎了才会有这种怪异的看法！李曦察觉到自己情绪有些失控，便摸着手腕上的珠子开始念清心经。 “看起来你很享受吃饭的时刻。”萧穆发现牛肉颇有嚼劲、米香糯可口，很是惊讶：“当初怎么就没那么大方呢？” 李曦不知道萧穆这是调侃还是讽刺。 “我回房间了。”他说。既然不知道对方的用意，索性就不接话。上官浩凡刚刚已经趁他们吃饭溜了，他也没必要强迫自己和在一起互相关怀。 “等等……”萧穆不过说了两次，那边就传来了清脆的金属房门闭合的声音。他低声笑了笑，说道：“不知道该说是你欠我的还是我欠你的，总之，在你踏进房门的这一刻，我们早就分不开了。” “唉，谁知道那些家伙接下来会做些什么呢？”萧穆盯着白瓷上的花卉，说：“实在是太乱了。” 第23章：百物园（一） 李曦并不是没想过和萧穆改善关系。 他是在社会中生存的生物，自然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他不知道别人修行了以后是不是好逞勇斗狠，总之他自己是越发平和了，只在触及底线的时候会想办法让对方不再是他的障碍。 修行之后他是人，即使成了仙他最基础的本质还是人，所以李曦并不认为他自己有多么厉害：事实上他的想法也的确被证明了，自从一周一次的实战课和两个同级生三个高年级交过手之后，他就发现现在的能力有限，若是面对实力已经成熟的（30岁），预计只能和两个打成平手。 李曦也观察过，那些人的异能并非是以小说中写的什么燃烧生命为代价使用，而是以精神力为媒介，强大的心理为准绳，基因的遗传为诱因。 异能者的基因都有其特殊的基因段，无法复制。 所以现阶段，除了矛盾无法调和的林家，他愿意和任何人改善关系。皇太子是想废了皇太孙，可惜他自己能力太差，把精力都用到女人身上去了；如果要说站队的话，李曦宁愿站在在校品格良好的萧穆这边。 他的行为是很隐晦，以试探居多没错，但是萧穆的表现就更奇怪：李曦每进一步他就会退一步，而李曦连理都不想理他的时候却又被迫一起回忆当年的片段。 弄得好像他亏欠了这人什么似的，李曦很不高兴的反驳了之后，萧穆的行为就更加微妙了。 李曦不知道萧穆不上不下的吊着是为了什么，他觉得萧穆的话简直就是在糊弄他——“救命之恩”？自己不过给他了几口吃的，远没有到救命的程度，异能者可是能一周不进食的啊！ 所以他在尝试转换无果的情况下就直接选择面上好过的模式。他又不是小说中猜来猜去还猜错的主角，有那个时间还不如专精于学业。 倒是上官自从碰上过之后打了鸡血似地问了好多问题。 很多李曦无从回答的私人问题。 他突然想起来很久很久以前的那场无差别袭击城市的流行性疾病，对了，当时说的罪魁祸首是叫冷冻还是冷溶来着？结果不过十天，所有的一切都被迅速推翻，媒体也异口同声的说是误报，包括死亡名单包括致病原因包括受影响范围，都一致反口说是某个旧型疾病的突然变异。 是突然变异，而不是培育师的问题，就好像是炒作一样，冷溶的知名度更高了，听说在那之后资格等级还向上跳了一级。 不知道这件事是谁的手笔，混乱观众的视野，借机加大派兵和监察。李曦皱了皱眉，他突然觉得萧穆在外疏远他是为了他好，为了防备什么人动手脚。 只是错觉吧，在上官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不适的时候，李曦轻轻摇了摇头，在等清洁机器人过来收碗的当口把包里面的三串手链拿了出来递了过去，把再次出现的社团选择页面迅速翻了好几页过去，选择了“木艺”和“园艺”两个。 “小曦，你不多选几个，能加分的哦。”上官浩凡扫了一眼，认真的建议道，手上也不慢的把东西珠串收了下去。 “你怎么不说社团的社长每年都要对社员进行评分的呢？要是几头坚固不到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若是不上不下还好，不及格不仅要重修还会对未来就业有影响，我何必多此一举？老老实实选两个和职业相合的就行了。”李曦瞪了瞪上官，有意思么，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开开这种玩笑。 “好啦好啦不要生气，我真奇怪，你明明手艺挺好，何必勉强自己到食堂就餐？”食堂的东西营养价值很高，他们在平时上文化课的时候大都用营养液解决，只有在进行模拟战斗或近身实战的消耗大的时候才会来食堂靠食物补给。 模拟战斗是提前一周通知，实战是即时通知，一周会来上那么四五次，所以他们一周会来上那么六七次，前面是为了补充营养，后面多出来的次数是为了改善伙食。 “你当我那么有钱？”李曦哼了一声，“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一星期做那么两三次就不错了。” 上官浩凡听了只是抿了抿嘴笑了笑，他也并非重口欲之人，只不过想到就问问罢了：“对了，差点忘告诉你了，皇太孙有一个很固执的崇拜者，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他合住的对象是个一年生的事情，扬言要‘给那个不要脸的东西好看’，你最近小心一点。” “‘不要脸’？女的吧？”走到两个宿舍的分岔口那，李曦不在意的扬扬眉，白玉般的脸庞没什么表情：“自古女性骂人都一个样。” “没错！女性确实胡搅蛮缠还爱四处捣乱！”上官浩凡似乎曾深受其害，说起来咬牙切齿：“这个更是各中楚翘。”眼神中满含保重的意思，好像李曦真的要承受什么灾难一样。 “没事儿，早料到了。”李曦也知道这是迟早的事，端看那位小 姐手腕高不高了。不过，他确实要提早防备，不怕明斗，就怕被暗地里使绊子。 想起这段时间内都没有进过空间，李曦在晚上准时熄灯的时刻蒙上被子进入随身空间。 空间里虽然还不能控制内外时间的流速，但动植物的生长周期要比外面快上很多。李曦查看了一番将已经衰败的作物铲去种上新的，就几步迈入了树林。白菜树、味精树、牙刷树……李曦一个个树种逛过去，取了一枝在非洲坦桑尼亚生长的酒竹，想着酿些竹酒。 用酒竹造酒根本不需要经过很多复杂的工艺，只需要削去竹尖放入酒瓶里盛放一天，就能得到清冽的白酒。这种白酒是纯天然生产的，不仅味道纯正、酒香浓浓，还有健身的效果。 李曦拿着三四十枝竹子走回空着的空间的时候，还看见了长得越发可爱的灯草。这些灯草每到夜晚就会闪闪发亮，根茎还可以磨成粉末代替粮食，可谓是十分有用。 回到茅草屋的时候他还站了一会儿，这地是越来越多了，屋子却还是原来的屋子，总觉得在这山水之间有些突兀，简直像是破坏气氛。 心思流转之间李曦已经用风咒将茅屋吹倒，折了些老竹盖了一间漂漂亮亮的竹屋，又砍了些猴面包树悠悠的盖了三间式的木屋，又用桐油粉刷了一遍，这才坐在草甸子上想着该选什么武器。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些不好的预感，觉得应该在这里选些厉害的植物。数来数去，茎上有芒刺汁 液有腐蚀性的伏兽草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至于带出去会被异化的问题，用一个完全的隔绝结界就可以解决。 心中放开的李曦终于好好的睡着了，连第二天上基础理论课的时候看着这学期的课题也不改好心情：据说比前年和去年的要求高了一些，除了要好好养活一盆改良疯狂仙人掌，还要和其培养出达到90%的默契度。 默契度达到90%，也就是说植物和主人之间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心灵相通的程度，植物产生了简单的智商，会主动保护主人。 他想到了百物园。 百物园是囊括了所有可控制的变异动植物的园子，里面简简单单的分了四层，对应着四个年级，由外向内东西越来越强。这东西产生的原因还是因为学校里的学生——华夏第一校招收最好的学生，看重的综合性排名或是突出的某一面。 这些人里难免会有没有异能的人。 为了给他们自保的能力，学校想出了这个法子，让人和动植物培养默契，有一些奇异植物甚至能暂时和主人共鸣。主人不说话，植物就能随主人的意识袭击他人，植物就算枯萎成灰主人也不受任何影响。 多一个保命的途径，自然有些许人愿意尝试。可惜大部分人体内灵兽或灵兽意识过于霸道，根本就不能兼容那些脆弱的植物；即使他们真的把得来的东西放在心上，动植物的默契度还是一直保持不上不下，简单的情智根本不会产生，绝对是白费力气。 由于其实用性太低，记得这个方法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不过李曦根本不担心这种问题，他一直都记得当初测试异能的时候，机器检测到的能量波其实是灵力，所谓的灵兽也是契约兽，他是真的从没觉醒过异能。 当李曦把这个想法和上官说了的时候，上官浩凡也点头表示同意。要说真正对上时谁处于弱势，那个人一定是李曦。李娜那女人上的可是军事分院的三年生，光是近身格斗就足以让李曦喝一壶了。 他觉得这种旁门左道那女人一定没有防备，是一步好棋。 李曦不知道上官的这种想法，只是高兴的和他一起去向上官的二哥上官浩远要进入百物园的手令。上官浩远虽然平日里对浩凡不咋地，但在这种时候却是一定会给这个面子的。 第24章：百物园（二） 上官浩远长着一张十分温和的脸，整个人看起来也是十分的缱绻书生气。他在学校里的人气极高，又有一个好名声，所以学生有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都愿意找他。 偏偏作为三弟的上官浩凡很看不惯二哥那一副装圣成仙的样子，每每在私下里都叫他银毛狐狸。 至于称号的由来，大约是因为上官浩远惯戴一副银边眼镜，把他那锋利的狐狸眼遮住扮猪吃老虎的原因吧。 据浩凡爆料，虽然来寻求帮助的人很多，但他的哥哥谨慎惯了、也不喜欢那些有着自己小算盘的家伙。所以从他那里讨到好的人很少，往往话是说了，但被忽悠着忽悠着就被忽悠走了。 为了不成为被忽悠走的一员，李曦在敲门刚进办公室的那会儿一感觉到对方的注意力转移了过来就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腕，腕上是新戴上的紫檀木珠，拨着有轻微的响声。不管对方会不会开后门，他都要先敲敲钟，就只是为了让事情进行的顺利。 上官浩远抬起头来，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上官浩凡眯了眯眼，和李曦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先上：就像他之前说的，他认为老 二不会不卖他这个面子，所以尽管心里打鼓，面上还是得做出十分确定的样子来。 他的话说得条理清晰，李曦在一边听着，也觉得没什么要补充的，想想上官在来之前一副要强自信的样子，决定静默不动。 这事应该能成，全交给浩凡也没什么的，他想。 好像在嘲笑他似的，原本侃侃而谈的浩凡在上官浩远的几句疑问声中很快就乱了阵脚，开始语无伦次起来。李曦这才知道，上官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对于哥哥的畏惧一定是逐层积累的，由幼年延伸而来才会到了这种程度。 李曦正想开口说话，解朋友于困境，上官二哥已经利落的拿了一块银色的金属板出来，对准桌子的凹槽插入，打了一串的指令进去交代了他们一些要遵守的规矩，半点要求都没提就把东西给了上官浩凡。 原来是哥逗弟，李曦揉了揉鼻子，反正前来的目的已经达到，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参合进别人的家事里吧。 临走的时候，李曦注意到上官浩远深远的看了他一眼，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果然食肉动物再怎么装扮成食草动物，也不可能真正的变成食草动物，他想。 和浩凡并肩走出去的时候，李曦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手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了，李曦用余光看了看一直笑意盈盈的注视着浩凡的上官浩远，那个角度看过来恰恰是他们两个的中间。 莫怪上官如此不待见他的二哥，要是他自己有这种形似天敌的哥哥，他也不会待见！作为好朋友，李曦也只能低调用肢体语言安抚上官浩凡，期望他能好过一些。 “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他更小气的哥哥了！” 上官浩凡掏出银色的金属板放入百物园门板上正中央的位置，本以为这样就可以了，谁知突然跳出了“请输入附加指令”的提示音。 他看到这个，原本已经平静的情绪迅速起伏，脸更是涨得红红的：“你知道吗，仅仅是因为记恨满月的时候尿了他一身、周岁的时候再次尿了他一身这种小事，我已经被他耍了无数次！哈，今天又加了一次！” 原来是积怨问题，李曦用手背捂着嘴咳了一声润润喉咙，小声的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哼哼，你看！”上官让出了一些位置，可以让李曦很清楚的看到附加指令的内容，当他按了确认键的时候，大门缓缓的打开了。 ……附加指令的内容是：“上官浩凡尿床第一。” 在这一刻，那人的小心眼显然要比外貌给李曦留下的印象深得多，因此李曦咳嗽了更大声了一些，同情的从布艺包里拿出书，将里面夹着的树叶标本取了出来递给上官浩凡：“拿着吧朋友，这至少能让你平定平定心绪。要知道我们进去以后，不稳定的思维会要了你的命。” “谢谢。”上官浩凡接受了李曦的好意，气息很快平和了很多。他一想起上官浩远此刻该多么幸灾乐祸，就开始回复了平静。等走进去看到植物区和动物区分区岔道的时侯，已经真正恢复了平时的状态。 “我对异兽比较感兴趣，你呢？”他转头看李曦，李曦这时已经在植物区的指示牌那站定了，完全没注意到上官浩凡的问话。 尽管都是以成长为合格的培育师为目标，个人的意愿也总是不一样的。 这点从学校的教学目标里就可以看出来。 上学期是以疯狂仙人掌为考验课题，目标是将小拇指大小的幼株培育成足够大的成年的形态；附属课题是将浦东幼鸡兽养成能下蛋的成年异种鸡。下学期是以成功将翡翠鸽配种为考验课题，附属课题是辽伏苹果幼株的完全成熟结果。 为了全面的开发学生的兴趣，引导他们更加热爱自己的职业，这样做事很有必要的。尽管这样会造成培育师的内部分化，学校还是没有停止这样做。 华夏第一校更是如此，他们坚信录取的学生没有这种意识狭隘的庸才。 上官浩凡和李曦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问题，他们都为对方送出了祝福，迈步进入自己感兴趣的区域。 百物园里各个方位都有监视器，这不仅是为了保护学校的财产，防止学生毫无节制的破坏植物或者粗鲁的凌虐动物，还为了抑止他们的贪心——最开始没规定一次只能选一个，限时四个小时，一年只能进两次的时候，很多孩子曾像搞批发似的将百物园洗劫了一次又一次。 现在是上午11点，在下午3点的时候就要出去，在这四个小时里一定要找到植株把事情搞定，这事看起来很棘手，李曦路过又一个监视器的时候，如斯想到。 他跳过麻醉草喷出的紫色雾气，又安抚了一株正在陷入狂暴无差别攻击的绿蔓藤，一边要防着各种陷阱、防着植物聚集在一起放大招，还要凭着不错的眼力在肥大的植物里找缩成一团的小小幼株。 幼株都这么难伺候吗？李曦不禁露出苦笑，它们的躲藏能力实在太好了。 疯狂仙人掌的幼株还没有发下来，所以李曦最开始只是出于好奇心的目的寻找。后来他发现这实在是太难了，不禁挑起了好战的心态：由于年级的限制，最外层的植物都比较肉脚，相反的，那些只会躲藏被逼急时才会放本能绝招的小幼株将来倒会成为不错的战力。 李曦为人虽然细心，但他并不擅长找茬类的游戏。他在找了一个小时还没有成果的情况下，不禁坐了下来小口小口的喝着葡萄汁。 一个没操作好，葡萄汁滴了几滴流到了辐射性中等的地面上，李曦注意到，一个小小的、软软的，整个都是绵绵的白棉花似的一团突然蹿了出来，向他所在的方向奔来。 因为太过惊讶，瓶口又禁不住的向侧面倾了倾。听到“哗哗”声的李曦反射性的拧紧瓶口，却在看到棉花团突然张开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接住了果汁以后，又猛地倒了下去不少。 李曦看着棉花团跳来跳去的好像是兴奋又好像是不满，正想着有趣的时候站起来继续走的时候，棉花团一下子发力磕到了他的下巴，下落的时候正落到了他端着瓶子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上。 “……”李曦静默的看了它片刻，犹疑的问：“你是异兽吧？” “噗——”被喷了一脸棉花。 李曦：“……原来是异种（植物）啊，你长得很有欺骗性。” 他感觉到棉花团一下子变得很大，两边绿绿的叶子似的东西缩了进去，然后，一些淡色的粉末飘了出来，直直的吹到了他的脸上。 “阿嚏——”李曦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然后……整个人向后倒去，直直的挺到了地上。 还好这里很空，没有压到植物，他想。 对此完全没有防备的李曦整整躺尸了两个多小时，这期间，因为肌肉僵硬的作用，他的手一直死死的抓着棉团的一部分，这使得努力想吞进瓶子的棉团寸步难行。 “好吧，你赢了。”光脑闪亮的屏幕提示着时间将至，李曦为了避免空手而归，对着棉团认真的商量道：“跟我走，天然果汁无限量供应。” 小棉球停止了挣扎，向上滚了滚，正面对李曦的地方出现了两个比芝麻大多了的黑点点，绿色的两端也伸展了出来，慢慢的、慢慢的圈成了一个圆圈。 “小曦，你怎么……？”上官浩凡看着李曦手中的团团，难掩惊讶。 “它叫棉花团，已经注册过了，没有危险。”因为出去和进来的不是同一条路，所以值守老师都是在出口等着，在那里可以获得注册、消毒、打疫苗、获得铭牌的一条龙处理。 “这玩意儿是挺稀有，但是你准备拿它辅助攻击……是萌攻击么？”上官浩凡双臂交叉摆在胸口，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他因为担心异兽会和仙人掌打架，所以并没有带出来的东西：“安啦，你空手出来我又不会笑话，何必呢？” “噗……”回答他的，是大片飞舞着的棉絮攻击。 上官童鞋，需知傲娇是很不好惹的。 第25章：挑战（一） “我早说过，棉团的脾气不好，你怎么还老是逗它？”李曦对着被喷了麻痹粉维持了一小时傻乎乎坐姿的上官说道：“每次都说些它不爱听的话惹它生气，你到底是欠虐呢还是欠虐呢？我当初到底是那只眼睛看到你稳重，真是识人不清啊！” 对方这个状态也回应不了什么，李曦只是例行公事的说说，很快就把注意力转回给了怀里两个拳头大的棉花团，诱哄般的从它的叶子那拿过仍旧拧得紧紧的水瓶，将瓶口松开了慢慢的倒进了它的嘴里。 “嗝——”棉花团满意的用绿叶摸摸肚子，黑豆似的眼睛弯成了两个漂亮的弧形。它静静的晒了一会儿太阳，心情更好了起来。想起冒犯了自己的人类还在一旁，就一下子跳起弹到半空中，大发慈悲的对着上官浩凡坐着的方向喷了一口的口水。 上官浩凡很快的活动起四肢来，骨头互相摩擦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要知道，人只有相互熟悉起来才能真正的发现对方的本质，你这样不是正说明了我们是很亲密很亲密的友人么？怎么样，要不要为这样令人感动的友情庆祝一下？” 尽管上官浩凡想尽力维持镇定，他那细微的动作还是让李曦能清晰的判断出他试图掩藏的真实意图。 “……我并不觉得有这样的必要。接了一顿口水澡不好受吧？去洗洗吧，我等你！”上官的家境不差，平日里也表现出稍有洁癖的样子。李曦想他不愿意洗澡大约是因为再过一个小时就是近身格斗课、担忧徒添麻烦，因此作出了等待的承诺。 “这样，好吧。”上官浩凡犹豫了片刻，便眼带笑意的答应了。人人都希望拥有一个体贴的好友，“体贴”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拥有的优良品质。现在有一个人这么为他考虑，他自是高兴的。 鉴于要和棉花团培养默契度，即使是要求不能带多余东西的近身格斗课，李曦还是带着它来了。这其中受到多少人的议论自不必说，更多的人是十分好奇他如何能捕捉到棉宝。 棉宝是棉花团的学名，是变异棉花的终等进化形态，平日里极其难以见到。 它们喜欢聚居生活，但是讨厌人类，因此多生活在远离喧嚣之地的变异森林腹地。偶尔有好奇心强的小棉宝外出遇到人类，也会在形势危急的时刻喷出大量的白色絮状物，借着风的力量飘到远远的地方逃脱。 它们的戒心实在太强，数量又很少，除了被人饲养起来专门供给的棉宝以外，已经多年没有人真实目睹其形态了。围着的人都不敢靠得太近，唯恐吓着了这个未成年的宝宝。 在一片恭喜称赞声中，李曦偏偏清楚的听到了不同的声音。 他实在是觉得厌恶。 又是当初的那个肆意的在心底里批评他的女人，这次对着别人低声的说：“看看这个小白脸，又找到了一个符合他那条道路的踏脚石呢，攀附别人的家伙，哼。” 这话虽说得隐秘，该听懂的人自然能听懂。 李曦不知怎么的心头火起，就想教训教训这个女人，让她长点教训，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本来天天遇到那个态度模糊不清的人就够烦了，偏偏这女人还一直说些不知所谓的话，再有绅士风度的人都不能忍了！ 李曦的怒气值一下子上升到了满点，在挨着走过的时候，他特意下了点让女人在意的东西。即使时代再怎么变，基因再怎么优良改进，女人在意的无非还是那两样，容貌、爱人。现在这女人没有爱人，那就让她长几天雀斑，让她自己面对流言闲语看看。 他倒是想知道，这女人的追求者，是不是还能如往常一样围绕在她身边恭维她，赞美她，迷恋她。 要不是萧穆对吃食之类的很敏感，他其实也想让那位殿下试试看上吐下泻的滋味。 哼，他今天就想试试柿子拿软的捏！ 尽管下课时已经通过战斗宣泄了心中堆积的不满情绪，李曦在经过梁珊的时候，也没有把尚未散发的药性中和掉，他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前面站着的女人身上。 能把学校的校服改成这么有衬托身材的旗袍意味，就为了在那位心里多停留一些，眼中闪烁着桀骜意味的人，应该就是上官说的那个李娜了。 这个人浑身的气息很狂暴，来者不善。李曦轻柔的摸了摸手中的棉花团，在抚到节梗的时候感觉到前方的空气一颤，对方竟是直接拨开了人流，站在了他的面前；扬起手掌，大叫着贱人就要打了下来。 贱人？不错，真不错！李曦本就没打算留手，一下子就截住了对方的攻势，嘴上也不留情的回击：“学姐，军事学院的礼仪老师要是看到您这副样子，只怕会自责不已吧。” 两边的人皆露出讶异的神色，一同上课的谁不知道，李曦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只是现在……他们瞄了瞄一击不成脸色难看一个抬腿正想往他们同学腹部踢去的学姐，擦，欺负人哪，谁都知道培育师的近身格斗只要达到B就行，和那些注定进入军队的家伙可不同！ 要是人人都当他们比不上军事学院的学生然后看不起他们……很快有学生想到这一点，不禁恨恨的看了那个所谓的学姐一眼，更有些机灵的跑去找老师去了。 剩下的学生好像突然思路一致似的像两人交手的地方靠拢了一些，慢慢的想要分隔开两人。 所幸李曦也反应极快，不是后退让步，而是用棉花团的棉花防御将对方的招式化解：“简直难以想象，即使你是学姐，也不能在校内随意打人吧？这算是校园暴力了。我记得学生手册第五部分二十条第八个细节是这么说的……” 在听到上官浩凡耳语传来的关于李娜的资料之后，李曦冷冷的哼了一声，淡漠的看着面前的女性。 她可真是好样的，吃醋为什么不去向皇太孙说？要不动用权势让自个儿住进去啊！ 是了，学校分男女宿舍，没有混合宿舍。所以呢，一个三年的在战场仅仅立过一个小小军功的人就可以这样欺负同校的低年级学生？即使那个学生注定是科研性人员，即使那个学生的近身格斗等等都比她要低上三等？！ 去 TMD尊重军人！军人的天职是保家卫国，而不是像这个女人一样披着军装为所欲为！他就说怎么皇太孙的房间那么好进，感情是前面已经跑了五位同宿者，地方空了一年多了！ 仗着老师宠爱连同班同学都可以下手的人，仅仅是因为靠近了她心上人这么微不足道的原因，他并不觉得要尊重还是什么的。既然这女人想打，他就陪她打，要是一个军人连未来的研究性人员都打不过，那她可丢脸喽。 对了，只怕给她撑腰的老师，会更加丢脸吧！ 李曦垂下眸子，他是中庸是不想惹麻烦，但是要是有人以为他可以任搓圆捏扁，唯唯诺诺的后退再后退，那就是把他当死人了。 他是不感冒萧穆，但还没有堕落到借助这种方式离开那间屋子。 “不错，挺牙尖嘴利啊，你！”李娜从来都是唯我独尊的主儿，自是恼怒不仅没给人教训、还被挑剔了错误的事实。 不过她也不是完全的不懂看人脸色，注意到正在高楼上的老师不悦的神情，她只能抱着尽快解决挽回面子的心思，恶狠狠的说：“军事学院应用物理一班三年生李娜，在此提出挑战！” 有意思，刻意忽略了他的名字吗，李曦也不介意，直接洪声一字一顿的回答道：“好！培育师预备二班李曦，应战！” “等等，李同学！”下课时刚刚被追回来的老师面色焦急，在李曦话落时也只能接受这一事实，对学校来说，这里的任何一个学生都是国家的宝贵财富，李曦是一个认真的好学生，他十分喜欢。 现在双方已经达成了交手意向，他无法强制打断，只能尽力为自己的学生多争取一些有利条件：“李娜同学，李曦同学毕竟是培育班的学生，若是让他赤手空拳和你打，怕是难以服众。” 这时候多说一点都是好的，这老师也并非完全油盐不进的人，自然知道李娜背后有谁撑腰。 “好啊，我不介意。”李娜就那样婷婷的站在那里，抚了抚自己保养良好的长发，气定神闲的好像她已经赢得了胜利。 “那么……”李曦所在班级的武技辅导老师还没把话说完，就被前来包庇的同事抢白：“这场决斗很公平，闻老师，请吧。” “我们两个作为监督的人，保证比赛公平公正，请两位跟着来吧。”和李娜关系密切的老师手臂一抬，指向的方向正是一间封闭式的训练馆：“其他同学可以回去了。” 明明知道对方心思不纯，却因为职位较低的原因只能忍气吞声，闻承安握了握拳头，只能点头答应。 “等等，我觉得这样好的事，应该加点彩头。”本来因为附近的学生都已经退得干净而变得空空的走廊，却因为来人，而重新满塞起来。 第26章：挑战（二） 李曦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就忍不住隐秘的翻了一个白眼。他不知道萧穆这时候这个点出现在这里有什么意思，他只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一定会从根本上起变化，而且是不好的变化。 虽说人越多越不好对方做手脚，但若是个高杆的，怕是做了也没人看出来。李曦为了防止自己处于劣势，在和李娜一前一后的往训练馆走的时候，拿出一片翠绿翠绿浮着淡色叶脉的叶子反复揉搓，直到那女人闻到了飘散开来的香气，打了个喷嚏。 引子已经下了，李曦迅速的将难看了许多的叶子塞进棉花团厚实的毛发里靠近节梗的地方，让棉花团很快的分化吸收掉毁灭证据，心里踏实了一些。 果然接下来的事情，证明他的预感无比正确。 萧穆是皇太孙，唯一经过现任陛下许诺认定的具有法定继承权的殿下（他的父亲是国家体系认定具有继承权）。他的这种身份，注定了学校对其的态度——大的原则性问题不会为其改变，小的方面尽量进行让步，何况还有那么多乐于奉承的人在。 所以，作为真正的投机者，那位老师很“荣幸”的答应了萧穆的要求。 等走进完全密闭的对练场，在被搜完身确认他没带任何违禁用品、在他们各据一方正准备开始的时候，萧穆殿下终于说出了彩头的内容——他会给予胜利的爱慕者一个符合礼节的亲吻。 李曦当时真以为他穿越了幻听了，他觉得他对萧穆的无耻程度又有了新的认识，什么爱慕者？他应战完全是为了自己！看着对面明显斗志更加昂扬露出果然如此表情的女性，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忽略掉刚刚听到的话。 没啥，他想，他要是输了从今以后就要奋发图强多研究研究炼丹技术，反正那人的吻什么的他也不稀罕。要是赢了，能直接走人就直接走人，要是避不了就当今天走了霉运。 只是想得轻松，现实中却是操作很难。随着一声开始的提示，李曦发现对面的女人不仅眼神狂暴了很多，而且招式也毫不留情：是，女性的身体素质是比男性要差很多，但也架不住她动作残冷、招招致命。 这未免太险恶了，李曦想起上官说过前面5位中3位的凄惨下场，眼眸不禁冷了很多。不管怎么看，他现在都处于弱势：近身格斗是他的弱项，以弱比强那是傻瓜才干的事；远程吊着也不好，这女人的速度很快，不会给他那样的机会。这样的话…… 李曦先用轻身术让身影飘忽不定，使对方难以辨别轨迹，又将手中唯一允许带上场做辅助的棉花团向上抛到空中，和棉花团心神合一之下，强烈的风暴将整个场地都囊括其中——人无论再厉害，也胜不过天，也胜不过天灾。 他无法直接借由自身调动水火的力量，风和木倒是堪堪可以。 棉花团毕竟年幼，操控的时间有限，李曦也并不指望靠它获胜，而是借此掩护直接从袖中滑出了一张符纸，借空气中蕴含的力量让那些轻轻软软的棉絮成了重型武器。 他要是真的全凭自己的身手去和那女人打才是想不开。 棉花团刮起的风暴是以李曦为中心，因为层层叠叠的掺杂了不少棉絮所以外界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形，李曦注意到李娜闷声挨了不少棉絮攻击，也没有错过外面那个偏袒李娜的老师的满脸紧张。 这还挺好玩的，他想，等棉花团重新回到他的怀里，风暴完全消失的时候，那女人还是冲了过来，手上的指甲长长闪着寒光。 这是指甲套？……不对，那上面好像有些什么，李曦凭借他敏感的嗅觉，轻而易举发现了问题。 他想他大概知道这女人是怎么在近身格斗时打败一个据说等级比她高一级的人了。 也许是几十秒，也许是几分钟，李曦凭借轻身术游刃有余的和李娜对战。他看到那个李娜的老师露出轻蔑的笑，也不禁有些好笑。他刚刚可不是在做什么花哨的表演，而是在趁机削弱对方的体力。 虽然看起来效果不大，期间李娜的手指甲不知道差点碰到李曦多少次，都被李曦给躲过去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个不错的方法，李曦再次让棉花团喷出棉絮，将刚刚在风暴中偷偷放在袖中的另一样东西拿了出来借位撒了出去，装着药粉的纸包再次塞到棉花团的节梗那。 那玩意儿需要起效的分量少得可怜，让他想想，嗯，这东西至少比毒药好，只是让她一想动武就会气血上涌，想法越是强烈就会越是吐血而且越是容易生病。 和刚刚让这个女人闻到的叶子香味配合在一起正好合成了又一副毒，她的身上一旦受伤流血就会血流不止，就算是偿还她之前伤害他人的罪吧。 两副药一副是3个月后起效，一副是条件达成就会起效，到时候谁能怀疑是他做的？李曦毫不心虚，有因才有果，别以为他没系统接触过这个世界的毒物就猜不出来用处，就算不是完全他也能料中十之八九。 这毒可是会立即起效，届时中招者大概会全身发软，毫无还手之力。听说5人中有3个都是重度致伤，其中有一个还是双臂关节粉碎性骨折，即使治好了人也废掉了，再也无法在军营里施展抱负，只能黯然转班。 那一个学长之所以受伤那么重，就只是因为他是无父无母无可依靠的平民孤儿而已。 李曦也知道，那些孤儿最后都是去当兵在最前线充当炮灰，可是那也至少给他们了一个盼头，而不是像那个学长一样……转班是转成功了，却是最没用就业率低工资也低的班。 她一个不高兴，就毁了别人的未来！ 家里有权势，哼，真不错！这世上有因必有果，等比试完之后，要是她对他意图不轨，看吧，她之前做出的事就会被算总账，做过一件坏事，脸上每隔七天就会长上一个包或一颗痣，直到被清算完为止。 若是不满四十九个，那么还好办，也就是要那么顶着过十年而已，对现代人只是个小意思。若是满了四十九桩罪孽，那可就好玩咯，再加上一丝恶念她就得带着这么个越来越恐怖的脸度过人生最灿烂的年华和中年，她的恶念越大，那张本来不错的脸就会越难看，甚至于脸上地盘不够了还会蔓延到身上。 他不是法官，无权替别人做出报仇的决定和方式，所以，他并没有做得太绝。 李曦并不怕被迁怒报复，他可是知道这个李娜的价值——她家里可不止她一个女孩儿，没了那张冷艳的脸，她也不过是个赔钱货！ 几个回合打下来，李曦就像滑溜的泥鳅一样捉不住手，李娜不禁出手越来越急躁。这种格斗也不是无时间限制的，为了学生安全和不妨碍上课的原则最多也只能进行半个小时。比如说李曦接下来还有变异植物观赏课，而那节课距离现在还有五分钟。 闻承安在离开前被上官浩凡提醒了这一问题，所以他在注意到时间以后，向萧穆耳语了这一问题。他不知道皇太孙的真实品性如何，但是作为老师，他愿意冒个险。 萧穆立刻下了停手的命令。 这声音铿锵有力，颇具有威慑力。李曦正想着要防备对方，只是表面上放松，全身尚处于紧绷的状态；倒是李娜一听到令她迷醉的声音，就像一个真正的军人一样挺直了脊背、做出了立正的动作。 李曦随即也将手垂了下来放在腰边，只是肌肉依旧没有放松，离李娜的位置较远。 他们现在还没分胜负，他可不相信这个该死的女人会遵守游戏规则。 “你，过来。”萧穆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温柔，手指正直直的指着李曦。 李曦感受到李娜嫉妒愤怒的眼神，原本不愿的情绪竟是奇异般的转了个弯，几步走到了萧穆的面前，定定的看着他，想看看他会怎么做出符合礼节的吻。 那人慢慢俯下了身子，嘴唇轻轻的擦过了他的面颊，好像划过去了一条线。 李曦觉得脸有些红，不为别的，就因为萧穆的这个动作，让他想起了他的身高，在整个同级生里，一直徘徊在中等偏下的位置。 可恶的身高！ 瞪着萧穆嘴角弯弯的对着李娜行了一个吻手礼，看着李娜面容娇羞的硬往萧穆身上凑，李曦觉得心情有些复杂：他以前不过稍稍近了萧穆的身，就被掐脖子了，现在这女人豪放的要贴他身上了也没见有什么事儿啊。 切，没劲儿。等训练馆的门开了，李曦率先走了出去。 这时候还谈暗算不是开玩笑么，那个女人可是享受得很呢。 第27章：他的吻（一） 他本来就没想过这事儿会这么快完。 已经慢了同学十分钟，李曦自然在脚上加了速度赶路。等视野中出现上课的放置标本的大园子的时候，他明显感觉了后面有人跟踪，离得不远，而且正要有什么动作。 这人倒是没被怒火冲昏了头，知道在监视器的死角范围内动手。李曦冷哼一声便停住了脚步，就是藏匿的技术差得没边了，因果因果，这人既然这么想种因得果，他又如何不让她心愿得偿？ 来的人果然是李娜。 她的脸色显然没有刚找上李曦的时候那么好，甚至还可以说有些狼狈。李曦自然认为他是自作自受，就是不知道萧穆和她说了什么，让她能那么快的放弃从而找上他。 “你这个贱人，如果不是你迷惑了萧殿下，殿下也不会……”李娜想到萧穆在李曦走后神色冷淡叫她守规矩守本分，不然不介意给她一些教训的话，心里面一阵难受，寒光闪闪的匕首更是举得高昂。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她付出了那么多啊，明明皇太孙殿下对她一直是那样亲切啊，明明之前她怎么动手解决冒犯殿下威严（和萧穆同住）的人殿下也不会过问一句的呀！若不是殿下不介意的态度如此鲜明，她也不会…… 为什么到今天一切都改变了？为什么殿下一下子就改口说不再需要她了？ 明明前一刻还对她笑得那样体贴呀，她的殿下！怎么最后的结局会变成这样？！ 难道真的一切就如母亲所说的，殿下只是有目的的把她宠坏，心中根本没有她吗？ 不对，不对的，一切的转变都是从有了那个人之后开始的！那个吻，明明应该只是她一个人的吻，就因为在规定的时间内没有分出胜负，才让这个贱人能得到和她一样的殊荣，明明该是她一个人的！ 李娜一下子就想到了李曦。 对，她的殿下会这么不待见她，一定是因为这个家伙嫉妒她和殿下挨得那样近所以才说了她许多坏话！没错，嫉妒，一定是的！她付出了多少，杀退了多少贱人才得到如今的地位，却因为这个狐媚子一下子就没了！ 李娜一遍又一遍的加深了这个念头，等她再抬头的时候，脸色已经变了几变，愤恨之色更是遮掩不住，整张脸完全是扭曲得厉害！ 李曦没有谛的帮助，自然是无法听到对方的心音。只是……他看了看对方的脸色，马上进入了备战状态。 在那个世界掉进书海娱乐海多年，只是看到对方这副模样也能将她的心思猜得八九不离十了，看这样子应该是被甩了，然后不敢和甩人者同归于尽而是把过错全推到了他的身上。 哎呀，看她这副表情是恨他恨得狠呢，该是巴不得把他大卸八块了。李曦知道自己无论做什么或是说什么都会激怒对方，于是无所谓的笑笑。棉团刚战斗完需要休息，他已经放到修养舱安置了。现在单单一个人自然要找些助力，手上早已是按了光脑上的紧急求救系统。 这里地处偏僻，除了上课的谁会来？真是埋尸的好地点。在连续三封求救信发出去之后，李曦在断定自己会没事的情况下，就想着怎么多引些恶念出来，让这女生好好反省。 结果根本不用李曦开口说些什么，仅凭那一笑，李娜竟是想将他置于死地！ 没有理智的女人的招数固然毫无章法，但胜在有一股不顾一切的凶狠。她现在很执着，只想将面前的人脸上划花弄哑，然后再向皇太孙殿下赔礼道歉。 在她的心目中，皇太孙那么温柔那么善解人意那么聪慧，之前那么冷酷一定是受这贱贱人蒙蔽。她是知道的，萧殿下悦美色，对于美好的事物总是存在极大的爱心，想当初她不就是因为殿下对着一个贫民微微一笑从而踏上不回头的迷恋之路的么？！ 殿下一定是因为这个人平日里一贯装乖，颜色极好，声音又悦耳，所以才被蒙蔽！想到此，李娜浮出令人心惊的狞笑，只要把这人的财富毁去就行了！等她做好这件事，只要向殿下痛诉衷情，殿下一定会去找出事实的真相，回心转意，和她重归于好的！ 她越想越是兴奋，好像看到了自己再次站到殿下身边。她的野心一向很大，这么长时间了，殿下身边只有她是一直存在的，只要殿下选择了她，凭皇室的痴情……这么想着的她动作也更加凌厉，好似要将李曦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一般。 李曦眼见着原本囤积在胸口的黑色恶意迅速的扩张变大，很快的将她包裹在其中，形成一个越来越大的人形。 她到底想了些什么，竟然一下子就到了这种程度？李曦一个不注意，已经练到十层的轻身术运转停滞了片刻，竟是被李娜握在手中的匕首割了一刀。 还好伤口不深，李曦感到三波人逐渐靠近，便连右臂上的伤口也不管了。索性这也滴不了几滴血，拿来唬人最好。 只是还要更触目惊心些才好，伤口虽不深却也有些疼，李曦是不准备继续被砍了，他想了想，预估了一下那些人前进的速度和能准确营救的时间点，便踩着点对着李娜挑衅一笑，极尽张扬灿烂。 之前的对战和一年级的学生打了个平手，李娜心中已是恨恨。现下她本就失了心智，只想着毁灭，自然遵从本心语气阴狠的道：“本来想给你留条活路，让你生生被殿下厌弃至死！没想到……哼，我今天就发发善心，送你和这个不知所谓的畜生一起上路！” 话毕，原本往李曦脸上的动作竟是拐了个弯，向他的脖子划去，李曦早有准备，凭着突然刮起的一阵大风施起御风诀，等众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穿白衣的漂亮男生站在五米高的藤蔓之上，迎风而立的场景。 有不少人都看得呆住了，就连棉花团感应到危急私自从修养舱出来降落到李曦怀里，也没让众人有更多的反应。 “干愣着干什么？还不抓住李娜！”在这个当口，反而是萧穆首先回过了神，冷寒的下了命令。 他为了赶到这里，可是皇族风范尽失，小跑了一路。 还好没有闲杂人等看见，跟着皇太孙一路小跑过来的施荣整了整衣领，看了看被五花大绑失魂落魄的李娜，心中冷哼。方才殿下还面色柔和的说了李娜已经惹得贵族怨气极深，毫无价值可以丢弃的事，也就这个挡箭牌自以为是，嚣张跋扈还不自知。 李家出了这样一个小姐真是丢尽面子里子，就算是他们想要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也要看被得罪过的家族答不答应。 施荣注意到李娜还不死心，偷眼望着殿下泪下潸然满目祈求的神情，更觉嘲讽。他跟了殿下这么多年，哪里不知道殿下的意思，李娜利用价值耗尽不管有几分真，惹了那个少年才是都要变成十足的真。 为此他还要去敲打敲打李家，以免他们不识时务拼着脸面还想着护下李娜。 也就是李家心大，以为是李娜的“真性情”打动了殿下，才使得殿下不计较她的所为罢了。况且她也确实算得上一个称职的好棋子，随意煽动煽动，立刻就把殿下想要她做的事超额完成。 以前那一位不在，殿下要防着钉子又要防着太子，自然是为了给他们树立目标颇为袒护她。现在正主儿来了殿下又羽翼渐丰，棋子自然是要甩掉了。 她错就错在不该一而再的找那位的麻烦，本来殿下对待有功者一向宽容，将她记忆洗去让她金蝉脱壳享个富贵也无不可，只是每个人都有逆鳞，殿下的，窥视者即死啊！ 施荣想到自己的责任，连忙回神，慷慨激昂的表示了自己的愤慨及难过，最重要的是把殿下摘出去。 感受到殿下赞赏的眼神，看到殿下走了过去死死的握住那位的手，滔滔不绝的说着安慰之语。施荣转过头，他实在不是幸灾乐祸，看来联盟偶像也不是人人都买账，哦不，应该说物物才对，瞧那小小的棉花团绵软非常，没想到不是吉祥物而是护主物，连殿下都敢喷。 （施荣童鞋，实在是你误会了，棉花团小盆友只是觉得空间很挤，想要警告而已= =。） 他这一转头竟然看到李娜恨恨的看着李曦，好像要生啖其肉。 女人啊，变坏实在太容易了。当初这女孩才13岁时也只不过是狂妄了些，没想到现在变成了这副德行，宵想不能想的了。 放她出去必定会徒生事端，施荣一瞬间竟是起了杀心。 李曦若有所思的看过来，清澈的目光让施荣打消了这个念头。 也罢，正主儿都不计较，他何必要当刽子手？让人无法闹事的手段有很多种，杀掉不过是最不费力的一种。 他向萧穆行礼告退，在看向李曦的时候点了点头，神色十分温和。 李曦却是莫名其妙。 他刚刚看那人一眼，不过是察觉到了森冷的杀气，不想那人生造杀孽。后来那人态度甚好的路过顺便打招呼，才让他觉得奇怪。 他是不是真的受小说影响太多了，以为跟在皇孙身边的都是那种忠心的什么忠言逆耳的人物，以为他是绝对不待见自己的，结果证明他想得太多了，别人表现得很好呀。 李曦看着揉捏着自己一双嫩爪的双手，心里颇为不愉，他知道自己手小，明明成年了却只有别人的三分之二，本来就已经够让人不高兴了，这人能不能别老是提醒他呀！ “老师，真是麻烦您了，要您跑这么一趟。”李曦像是故意恶心萧穆似的，腻着嗓音说话，直让老师抖了一抖，感觉好像寒流流过。 他带头恭敬的离开了。 学生们之间消息非常灵通，不过是刚打完，他们就已经知道李曦是殿下的合宿者。在他们看来，现在殿下完全是在安抚受伤的同学，所以他们愿意给殿下留下时间和空间，让李曦进一步感受殿下的仁慈。 他们可是很体贴的。 萧穆满意的看到众人都识相的退散，正想再说一两句软话，只听李曦歪歪头说道：“什么事晚上再说吧。”便直接甩了他走人。 晚上吗？萧穆满意的笑笑，有人要用温水煮青蛙，有人却要用逼的，至于他，选择双管齐下。到了晚上，他必能一偿所愿。 第28章：他的吻（二） 李曦有些心神不宁，特别是在同学们都已经明确的把他划分到太孙党，对他更加和声细语之后。 这以后他要是真的在明面上做什么不给皇太孙脸面的事，定是会为大众指责。想想自己无故和萧穆绑在了一条船上，李曦就忍不住有些郁闷。 “顺其自然啦，顺其自然，你再这样不甘不愿的，小心露马脚被其他人看出来犯了众怒哦。”上官浩凡和李曦玩在一起的时间不短，尽管李曦早就掩饰住了面部表情，从一些细节上上官浩凡还是能猜出一些他的真实想法。他不想好友在这上面栽跟头，于是出言提醒。 皇室在民间具有极大的威信，他们的一言一行都会被美化，他们所作的事平日里的行为也都起了表率作用。这样情况下被捧着的皇室成员，与其说是偶像，不如说是神。 人是会犯错的，神却不会。 上官浩凡真是害怕哪一天李曦无意间做出一些会被那些小人夸大的事，让李曦从此难以翻身：“需知，这世上最不少的就是小人。” “小人？是，你说的对。”李曦沉默了片刻，语调有些奇异的回答道。他咳嗽了一声，想起了李娜离开的那一瞬间谛突然冒出让他听到的心音，真没想到，林恒，真是个好哥哥，竟然在开学一个月后真的因为无意间而注意到了他，并对李娜透露了他的信息。 想让他残废，最好是卧床不起，那药又是长期性的东西，这样子他有异能只怕也会先因为身体问题而心灰意冷了。借刀杀人这一招使得不错，真真是好算计！ 我不犯人，人奈何犯我？李曦完全不明白林恒心中所想，他已经被赶出了林家，也和林家完全断绝了关系，更是连继承权也被剥夺了，这样子的他，竟然还有人来害？ 林恒，李娜…… 李娜的话他倒是不担心，毕竟她身负重重罪孽，只要再上上几层保险，就能保证她难以抽身做些什么多余的事。至于林恒，老实说他和林家渊源已断，贸然出手反而不好。 这世间虽没有天道，但自有类似于天道的运行法则，李曦自问他并非天神圣者，自是受这法则压制。 如今只能继续被动……不，还是多注意注意好了，等林恒种的因足够多，他就可以反击了。 这人啊，有时候当忍则忍，李曦扭扭头对上官浩凡说：“浩浩，说起来棉花团的事还应该谢谢你哥哥，怎么样，下课以后直接去我那吧？今天打了几场真是累，做点好吃的自我犒劳一下是应该的，还有，给上官二哥的礼物，你到时候记得拿走。” 听到下课的铃声，原本窝在各个角落里做外形记录的同学都走了出来，一一向老师打完招呼就走了出去，李曦和上官处于人群的正中间，离开的时候还被老师关照了几句，他也客气的回了。 路走到一半，上官浩凡才想起来皇太孙的问题：“上次去你那就……咳，这次还碰的上吗？” “碰的上如何，碰不上又如何？”李曦看着上官有些忐忑的样子，不禁起了逗弄的心思。 上官浩凡的面色不禁有些怪，他仔细思考了一阵，末了才去看李曦的脸色。等看到李曦的脸色之后，才知道自己被耍弄了：“唉，你也学坏了。” “嘻嘻，好了啦，殿下么，我这次可不敢打包票遇不上他啦。上次就是和你说碰不上，结果殿下不就提早回去了？今天按殿下的时间表来说，这时间班里应该在开会做实践总结。”李曦也知道不能挑弄得过了，于是老老实实的讲了。 “那也就是遇不上了，殿下可是很负责任的啊，上次提早回了当然只是个别现象。” 上官浩凡也不知道他应该是放松还是失落，他们一家都是军部出身，他自小耳濡目染的都是皇家怎样怎样。小时候逆反心理重，确实讨厌过皇太孙一阵子，到了后来懂事了也因为萧殿下突出的能力也变得崇拜皇室，只不和别人一样那么狂热。 为了不特立突出，他一向都会伪装出那种狂热的态度。 如今遇到了和他一样的李曦，上官浩凡反而不想伪装了。 那样挺累的，他想。 李曦也明显感觉到了上官对此比之上次热度不够，颇有些无所谓的意思。他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热情的领着上官又参观了寝室一次。这次房间里的摆设多了许多，整个房间都被小小的木雕和一些瓶瓶罐罐塞满了。 木雕是参加完木艺社团的成品，瓶瓶罐罐放在专门的保质柜里，装的都是果汁酒水之类的东西。 上官浩凡看到那些小玩意儿兴致颇大，在征得了李曦的同意后就一个个观赏把玩了起来。李曦没想过冷落朋友，上官自己找到感兴趣的打发时间，他自然再支持不过。 李曦一向偏爱粥汤类的食物，这次炖的也是传统的玉米排骨汤。两根玉米一根是空间产一根是社会产，拿刀子切开了混在一起也做得非常习惯。就是这里的变异猪排骨有些大，需要细细的切成小块。 以前弄一次汤要4个小时，现在科技进步了，弄一次汤只要不到半个小时。就是味道没有慢炖的好，因此李曦从来不在这上面减时间，他一般都是提前弄好了炖煮。 汤弄好以后香气四溢，李曦用专门的陶锅盛起放好，就接着做了红糖蒸糕。 蒸糕粉糯粉糯的，是他最爱吃的零食之一，过程有点长，却也没有多复杂，李曦将外层撒上薄薄的芝麻，就着热气腾腾的时候分成均匀的20等份，一个一个摆在盘子上摆好，和汤一起提溜着放到了客厅的会客桌上。 他就不相信这次也这么巧。 特意问了上官的禁忌，给自己的汤碗里加了些葱和香菜，李曦这顿饭吃得十分开心——这一次没有谁突然冒出来，也没有某位仁兄要加大饭量。 饭吃完以后李曦就把两坛原汁原味的酒拿了出来，他的意思嘛，要是上官起了好奇心自己想尝试，他也会给留一个机会。 上官浩凡完全没想到会收到酒——酒是什么，是奢侈品，李曦给的坛子虽然小（怀里能抱住），可是隔着木塞飘出的香气就知道品质是不错的。不过他也只是稍微犹豫了片刻，就伸手拿了。酒嘛陈酿的才值钱，这个一看就知道酿成没多久，他还收的起。 “东西要是不错就再找你拿。”上官浩凡拍了拍坛身笑道：“到时候可不要嫌我不给啊！” “是，是，我又没有更多的朋友，除了学期末拿出去送给老师做人情以外，我自己也喝不了多少，剩下的自然会给你留着。”李曦淡淡的笑了笑回应。 原来的世界是给老师暗地里送礼，这里更讲究尊师重道了，礼自然要过明面。李曦也想过是不是要送什么新鲜的电子产品，但看看存款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后来想了许久，才想起那竹子酒，顺便也酿了些五粮液。这东西自古送人都是非常体面的，多备些自然不是坏事。 上官浩凡心满意足的走了，李曦将东西收拾好回房间码起了字，竟是将白日里的敷衍完全忘掉了。 就这样，等夜色黑沉出门去方便时，他又被压在了墙上。 速度、技巧、还有身体力量的熟练度，李曦清楚的意识到，他是真的比不上面前这个人。 “说谎是要受到惩罚的哦，小曦。”那人的声音很轻，却是贴着李曦的耳朵说的，因此李曦听得分明。 “说的是晚上，现在又不是白天，我没有失约。”李曦侧过脸去，不想和萧穆来个四目相对。当初说的就是敷衍之词，他不相信各方面都很出众的萧穆皇太孙没听出来。 “好，你没有失约。”萧穆好脾气的笑笑，脸又靠近了李曦一些：“说话的时候看着人是基本礼貌啊，小曦。” “嗯……对不起。”李曦听了以后也十分的不好意思，旧怨是旧怨，礼貌是礼貌，他确实不应该混为一谈，反正这人也对他做不了什么事：“今天的事，还要谢谢你。”要不是萧穆到场，只怕李娜只是会被学校警告警告老实些日子罢了。 他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当初的五个学长其中一位也不是经过那女人下黑手而是明面上动了手，也是有同学老师围观作证，当时学校是判了留校观察处分，后来因为那个学长的家世不如李娜，被族长命令着不追究此事。 听说当时闹得很大，后来却是草草了之，连留校处分最后都降成了警告。李娜不过老实了半个月，就故态复萌了。 这次要不是萧穆出面明确了态度，他只怕会招惹无限麻烦，所以道谢无可厚非。 “你要是同我道谢，那就是生分了，当初我们那样不是相处的很好吗？”萧穆轻叹了一声，细细的描摹着李曦的五官。 竟然提这个，当初掐人脖子的是谁？李曦的脸一下子黑了大半，语气也禁不住生硬了起来：“道谢已经道完，放手，我要回房间了。” “不放，放了你又要逃！我说过，我会为我做过的一切负责，对你。”几乎是突然的，萧穆语气越来越轻的同时，离李曦也越来越近，李曦只低着头，根本没注意到这个情况。随着谛大叫一声提醒，李曦这才猛然抬起头，紧接着唇上就经了猛烈的啃噬。 那吻霸道而激烈，李曦作为一个菜鸟自是没经历过。这本无关性命，他手上的动作自然慢了不少，反抗也像是象征似的。他自知能力不如对方，张了张嘴想要问原因时，被长驱直入的舌头绊住，顿时脸上红红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这是压惊。”萧穆很是品尝了一阵，在感觉到李曦的不甘愿时慢慢的退了出来，末了还在他的唇上舔了一舔，说道：“当初的事，很对不起，我当时实在是……后来其实想过来找你的……”但是局势不明，所以就没去。 这世上除了祖父祖母以外，怕是只有这个人会对我这样不计回报的好吧？自从待他亲厚的祖母过世以后，萧穆常常这样想道。于是思念约来越深，竟是常常暗自描绘着这人的样子。 这样就好了，萧穆看着又有些发呆的李曦，刚刚因为接收到新消息低沉沉的心情又轻松了不少，还是先离开吧，不然他一回神又要闹了。一步两步三步，萧穆渐渐越行越远。 压惊，还有这种方式？李曦歪了歪头想了很久，怎么好像老梗的桥段？ 不好，漱口！等他回过神来，那人自是早就不见。李曦感觉到嘴中的粘腻，心中一阵不适，最终跑过去刷了又刷，直到实在不想折腾了才作罢。 ‘我也要让他出出丑’，事发时脸有些红心跳有些快，事发后完全没有其他想法的李曦想道，‘酒也许是个不错的切入题呢。’ 写文章涉及感情问题是写文章，在现实中，李曦老早就遗忘了男男之间可能发生的事情。 第29章：拥抱（一） 想到就做，对于酿酒已经熟门熟路的李曦很快酿好了一坛高浓度的新酒，找了地方埋了，就闭上眼睛专门施展法术，让坛里东西的时间往后走了三年。 温软的风吹拂在身上，一旁的棉花团高兴的在空中打了个转转，微微的香气飘散开来。李曦看着白白软软的棉花团，心想不愧花费时间给它洗了又洗，又用上了香喷喷的沐浴液，还得了它的首肯才将其带了进来，不然这家伙不知道要闹腾多长时间才消停。 给棉花团打了招呼让它随意走动，李曦紧接着又逛了逛长满作物的田地，顺便用云雨诀给植物浇水，补充它们生长所需要的灵气。在经过最开始出现的池塘、现在应该说是湖泊的地方以后，惊讶的发现原本不知道为什么空出了一大截的中央的部位，突然多出了一朵莲花。 那样一朵硕大的粉红粉红的莲花，就这样闭合着花苞，婷婷的立在那儿。 周遭倒是有叶子陪衬，那叶子也是大得吓人，看起来人都可以坐在里面撑杆划船。 “谛，你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吗？”他的修为并无精进，照理说空间不该出现什么变化。偏偏这莲花灵气四溢并非凡品，让人实在难以安心。 “什么时候？就是我出声提醒你小心的那晚，你被非礼之后。”谛懒洋洋的看了李曦一眼，话甫一说完就甩着尾巴走了。 “非礼？非礼——谛你从哪儿学来的？”李曦神色变了又变，却不再去追究谛的说法，而是坐在地上看着那莲花发呆：“莫非，当初的感应是正确的，他是真于我有善缘？” 自他被掐以后，他就把那时的感应当做了学艺不精胡乱猜测的惩罚，但现在看来，那人好像真的会和自己有所牵扯。 想想那个“记得报恩”，再想想这朵莲花，李曦顿时觉得头都大了。 那现在到底要不要执行原有的计划呀，李曦想起十天后就能起坛的酒坛，那玩意儿他可不敢喝，酒香清冽倒是清冽，韵味倒是绵长，可是人一喝就会醉的呀。他醉完以后就会先拉着熟悉的人说说话，然后直接倒头就睡。那个人…… 嗯，受了他那么多招待，怎么好意思变更计划呢？李曦看着湖泊里自己的倒影，自得的笑了笑：他就大发慈悲，在客厅把萧穆灌醉好了，这样子他发酒疯出丑也只有自己看见，要是那人倒头就睡嘛，他会记得给他盖被子的。 李曦已经忘记了在客厅里被突袭的两次，现在，或者不远的将来，也许会迎来第三次。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所幸那也只是一朵荷花，大约只是事有凑巧罢了，都是谛胡乱说，害他也不自觉的把这两件连在一起。 想起立在众荷花里鹤立鸡群的大朵荷花，李曦不禁产生了王的错觉。 这错觉不过产生了一瞬间，就被他自己挥掉了，也许只是变异种罢了。 空间给予的信息里并未囊括这莫名其妙的荷花，倒是李曦在接下来几天的拼命回忆里想起了一件事——他终于肯定这荷花不是凭空冒出来的，而是老祖宗留下的白玉手链里堆在犄角里的一小堆灰灰的种子终于发芽长成的。 当初他也给专门人士看过，别人说那些种子都已经死了。他想死了死了就让它们死得其所吧，说不定还有活的漏网之鱼呢，于是泰半扔进了专门辟的百草园里，少少的三四颗扔进了当时的池塘里。 当时倒是没想过会污染水源什么的。 说起来是一堆，其实也不过是三四十颗种子而已，只是用池水冲洗后颗颗饱满润滑，卖相极佳，要不是专家说东西死了，他还真以为颗颗都是活种。 后来种到了土里，开始他还有闲心看一看，到了后面渐渐也失望了，因为那块特地标注的地方确实是寸草不生，想自蒙都做不到。 再后来李曦还挖开泥土看过，那土里面的一半烂了个透，一半就出个小苗苗，这不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是那么丁点大的小苗苗，连个品种都看不出。 鉴于地里的杯具，李曦很快就将抛进水里的种子忘诸脑后，想不到今日……这东西和那专家说的倒是一致，的确是莲花的种子。 也就是说他是自己吓自己，莲花抽条长出来不过是力量积蓄完毕罢了，和那个吻没关系。李曦察觉脸上有些通红，心里不知怎么也激起了一层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奇怪，李曦直觉的不想深究，他总觉得他开始对萧穆有好感了。 都怪谛那张嘴，不仅贪吃还乱说话。想起让他产生误会的正是谛的那句话，李曦不禁更气闷了，弄得好像是他有非分之想似的。 想到谛那万年不管事的懒散性子，李曦沉闷了片刻，便决定做一个可以长期奴役的式神。他当年就是太傻太天真了，总是给谛当仆人做这弄那，如今多了个小小的棉花团，就更不是做事的料了。 就算退一步说，他也没打算奴役童工。 式神的本体做什么样式好呢？李曦思考了一会儿，决定做一只兔子。要知道他当年就对白兔在天上用玉杵捣罐子的典故极感兴趣，后来多了个流氓兔捅马桶兴趣倒是减了一些；只是现在在十二生肖里选的话，他还是比较看重兔子。 森林里原来的住客有一对穿山甲4匹狼五只豹六只兔子七个犀牛还有鹦鹉一家，总得来说还是挺和乐融融的。 有穿山甲是因为去餐馆时看到解救的，狼是受重伤救回来的，一救就救了一个小家族；豹子是母豹被偷猎者弄成重伤，临终托孤，后来他觉得近亲繁殖不好就又捡了两只因为食物不足被抛弃的；犀牛是想要犀牛角的时候养的，鹦鹉是觉得无聊的时候买的一组囊括了4个种类；兔子是因为养宠物兔赚钱引进的，后来的肉食兔是躲不过谛的嘴馋…… 说起来一个不注意就养了很多呢，后来因为那些家伙都主动臣服，和他有了主仆烙印，他就和它们讲道讲道讲道，它们也开始有意识的修炼，慢慢的就越来越通灵了，都愿意自觉维护生态平衡，表示主人要是想杀它们后来的曾孙辈它们没有意见。 就像豹子的儿子，捉了兔子的曾孙，兔子是绝对没意见的。 看它们和气的相处得很好，李曦除了嘴角抽抽叹一声世界真奇妙，也没有别的想法了，他要是任兔子繁衍生息那才是脑抽了，澳大利亚惨案不就是很好的证据么？ 咳咳，话题说远了，现在让我们回归到做式神这一严肃的课题上。 李曦捉来一只观赏类的垂耳兔，又挑了一块几百年的上好木料，对着它看了一阵就开始细细刻画起来，一个多小时以后，他的手中已经多出了一个巴掌大招财造型的兔子木雕，而当初捉到的那只兔子也早就跑得没影了。 “我希望你有勤劳、善良、精力十足的特点。”李曦将手附在木雕上，尽力将自己心目中的良好品格刻画出来。这样做当然不是像希腊诸神一样赐予美好的品格，而是李曦的真心祈祷。 像这种属性的式神当然应该是母的了，李曦一边将自己的灵力灌输到木雕里一边想象它变成人以后该是什么样子，等到输出1/3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这只式神应该足够不错了，随着他轻轻念动的咒语，木雕身上淡金色浮动的古老符号也越来越多。等他完全念完以后，竟又是消耗了身上灵力的1/3，木雕也开始渐渐胀大，变成了一个闭着眼睛站在那里的穿着汉服的女性。 创造灵魂那是创世主才有的能力，李曦自然没那么逆天，他从白玉手链里拿出了一个被符咒贴着的盒子，将外面的封印撕掉，轻轻的弹了弹，将灵魂送了进去。 这东西也不是纯粹的一个灵魂，而是他有了制作式神念头以后收集的残灵之一，他还做不出来拘魂这种没品的事。 精魄灵类由大地所生，吸收日月精华而长，因为力量的弱小，能活下来的却很少。为了提高存活的几率，它们自出生时起就喜欢互相吞噬，李曦不过是选了较为温和干净的灵带走，对世界的法则并无什么不良影响。 现下温养了几年，原本弱小的灵虽然依旧弱小，但也能在这世间自由的走动，能有一个身体对它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因此灵在适应的那一瞬间，便鞠了身体盈盈一拜，向李曦表示感谢。 灵类没有性别，并不会计较男女的身份。 “好了，我也不说虚的，你以后就好好工作吧。”李曦摆了摆手示意灵起来，“你的寄身是白兔雕像，嗯，大名叫白容，小名就叫小白好了。记住了，你的工作最主要的是照顾这个池塘，在空闲的时候，可以适当照顾那些田地。” 新生的白容力量弱小，李曦可以凭精神力就将百亩田地收割，白容却只能亲力亲为。因此李曦格外宽容，只是让她照顾那个湖泊，还允许她有自己的时间修炼。 造了式神之后李曦累极，为此又是休养了好几日。 等白容提醒他酒坛可以挖出来的时候，他竟是回想了一会儿才想起了这件事。 捧着沉甸甸的酒坛，李曦伫足了片刻，这才把东西运出了空间。一想到接下来要主动邀请萧穆，他就有些不大自在。 只是后来看热闹的心思还是占了上风，于是他还是事先酝酿了好久，才在当天的下午两人在宿舍相遇的时候，低声发出了品酒邀请。 “上次口头表达谢意的行为实在是太草率了，这次才是真正的道谢”，李曦这么说。 但当他看到萧穆明显变得喜悦的脸时，又不自觉的补了一句：“毕竟给了上官三坛，再给你一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着萧穆有些变化了的脸色，他不禁暗自有些愉悦。 “他是你的朋友，我自是分得清楚。只要是你的邀请，我都会赴约，晚上等我。”萧穆很快的回答道，嘴角高高扬起，脸上明显带了些愉悦的神色：“小曦再这样下去可不好，只会让我更想欺负你。” 徒留好像被雷电击中的李曦停在原地。 第30章：拥抱（二）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就是他吧？李曦之后每每想起当时的情形，都会想他当时只图一时痛快的举动有多么的不可取。 只是现在，他还是挺自得其乐着。 有好酒自然要有好菜，李曦从没想过要跑去和对方拼酒，但是只吃菜不喝酒又有些不现实，于是他在小客厅里走来走去之后，想出来一个馊主意，那就是他要和萧穆喝不一样的酒。 这个想法确实挺有才，真正实施起来却很困难。 因此李曦在准备老醋花生想明白的时候，差点炒焦了花生。 还是不喝好了，李曦一边往碗里机械的倒进3大勺老陈醋、1大勺桂花醋、生抽一大勺之后，一边慢悠悠的想道。要是对方问起，就说他从不喝酒好了，要是那人实在要他喝，那也没什么，解酒丸备好含在舌头下面，等一喝就一起吞进去，一定没有问题。 心中大定，李曦速度也快了不少。葱末和蒜末都早已均匀的洒在各处，花生十分生脆，看起来就很不错。 两素一荤，素菜再加一个蓑衣黄瓜，荤菜就做凉拌猪腰。这次招呼的客人不一样，李曦自然没有像以往那么随便。最起码那些食物的刀工，都是十分的匀称漂亮。 猪腰上用的是花刀，煮好以后猪腰花蜷缩成一团，加上辣椒香油葱丝等自是十分好看。 凉拌的东西刺激的就是食欲，蓑衣黄瓜不仅要切得薄厚一致，切好后盘起时还得成蛇状，稍不留神就会弄成一盘杂烩，因此李曦弄得时候是格外的细心，直到最后撒上一小把红椒圈后，这才松了口气。 东西弄好了人也该歇歇了，李曦就坐在布艺的沙发上和棉花团玩抛高高。这个时代科技进步，东西是都先进了不少，只是屁股坐在那冰冷的机械上面的时候，总有一种会被冷冻的错觉。 像这种布艺沙发，据说是为了防止民众好逸恶劳，实行的是限量生产的政策。他之前排了老长的预约才买到两个，坐着还没有学校的这种批量配置舒服。 不同的城市对应不同的待遇，再没有比这个等级更森严的了，李曦不禁想到在D区时一些同学的嘲笑：那些嘲笑他E区出身的身份，说国家不应该允许E区的存在，因为E区时藏污纳垢之地。可是每当到了真正选取保留投票的时刻，他们选的又是保留E区。 他们所怕的，不过是成为下一个E区，垫底的命运罢了。 所以只要有E区的存在，他们就可以随意的说一些侮辱性的话，满足他们巩固自身尊严的需要。 越是了解这个世界，李曦越是觉得悲凉，越是清楚的认识到这个世界并不是原来的那个可亲又可憎的世界。 李曦只是消沉了一会儿，又开始记忆起变异植物图鉴来。他就是有这个本事，会在感觉到情绪不对的时候调转思想做另一件事，而不是任自己沉溺其中。 他在原先的世界就是如此，会赞美一朵花开放的时候，会在太阳升起的时候为一颗翠绿的小草成长而高兴，会因为今天买了一根新牙刷而喜悦，会为自己完成了一个小目标而自我奖励。 他是真诚的在为自己活着。 所以当雷电真的劈到了他身上的那一刻，李曦所产生的求生意志，绝对不比任何一个热爱生命的人差，只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那点而已。 李曦和棉花团抛了一会儿高高，又记忆了不少内容，等合上教材的时候肚子已经在咕噜咕噜的叫了。 这里的教材为了节省纸张资源，不仅几近于整页都写满了字，字还都特别小。要不是时代变化，基因都产生了优化，李曦估计他根本就不能安静的看书。 但即使这样，每次看完书他的体力都消耗得很大。 摸出一盘香酥爽口的小圆饼，李曦几乎是片刻就吃了个干净，闹得棉花团滴溜溜的睁着眼睛，好像要流出眼泪一样。 李曦摸着头，有些想叹气，他明明在之后查过资料了，棉花团就只是喝水爱在空中飘啊飘而已，为此他还专门做了一个捕蝶网。 偏偏他家这个宝贝特立独行，就不爱自己乘着风去远游，喜欢喝果汁喜欢吃零食，也没有像资料上描述的一样讨厌一身水沉甸甸的，反而喜欢带着这样的一身重压到他的身上，逼迫他给予零食补偿。 也许世间传闻宠物像主人，就是这个道理。 还好这只棉花团并不骄纵，除了心情不好时喜欢对着挑弄它的家伙喷一喷棉絮以外，平日很好说话。李曦不给它吃东西它也静静的不闹，就喜欢拿一双眼睛瞅着主人。 李曦有时候败退有时候不妥协，他们之间的情分也没因此减少。 想到这一天棉花团并没有喝了过量的水，也没有吃多少食物，李曦自觉理亏，就由着它的性子，拿了一包没有开封的系着花色丝带的草莓饼干，取了几块给棉花团吃。它从来只是尝尝味道，并不以此为食，因此李曦每次给它喂食都是节制着给。 一想到仙人掌的幼株是明日发下来，李曦就又给了它一些，并嘱咐它要和那孩子好好相处，千万不要欺负什么的，毕竟疯狂仙人掌脾气一向不好，幼株的脾气更是不好，曾经有不少学生领到幼株以后和幼株不合、被攻击进医院的记录。 要是棉花团和那幼株打，吃亏的一定是棉花团。——这不是偏袒，而是事实。 要是命题是随意选择变异植物照顾就好了，李曦摸了摸棉花团的梗部，国家说要培养人才，第一校的指令就是不要庸才。成功培育出合格的疯狂仙人掌就是第一道坎，不管用什么手段，要是学期末没有上交一个健康的疯狂仙人掌，就要被强迫转班。 学生里也不是没有凭借手段把那些植株收拾得服服帖帖，最后过关的主儿。 毕竟这个“健康”的定义，是很模糊的。 棉花团有些委委屈屈的，好像知道从此以后它就不是这片地儿的霸王了。 等萧穆衣衫整洁的出现的时候，李曦还在静静的安抚着棉花团。 萧穆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心里一瞬间的十分平静。他又低头快速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衣着，确认人在最优状态，这才带着笑向李曦打了招呼。 李曦歪着头看了他一眼，慢慢的也勾起了一抹笑。“我等你很久了。”他说。 “今天的事情比较多，你也知道从三年级起就是实践课，班里刚刚完成一场战斗模拟，是以前颇负盛名的约威索战役。”萧穆越发的轻声了，好像怕吓着了对方一样。 “约威索战役，我知道，著名的以弱胜强，破釜沉舟的战役嘛，那场战役是比较耗费时间。”李曦自从前世起就特别喜爱历史，还爱记忆那些历史故事，到了这里后习惯也没改变，光脑上纸质资料不知看了多少遍，自然对这个著名的战役也是知道的清楚。 他倒是对影视模拟资料没什么兴趣。 “好了，今天你费了那么大的脑力，好好的享受晚餐吧。”李曦看了看初露星光的天空，笑着说道，走到保质柜那拿出了先前做好的菜，把酒啊饭啊的也摆到了一起。 “小酌怡情，大饮伤身，我们吃完了晚餐再过个几小时喝酒怎么样？”李曦提议道。他确实想看萧穆出丑，但也没坏心的想要对方喝个胃穿孔。于是几句话下去，酒的主体地位被剥夺了，下酒菜也转变了性质。 虽然改变了初衷有些懊恼，但总体来说，李曦还是很满意的。 毕竟他也不是害人专家。 萧穆却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意味，定定的看了他很久，直到李曦主动邀坐，这才规规矩矩的坐上去了。 正是因为较为了解李曦，他才知道他并不会轻易原谅他，才会尽力的想弥合以前给他留下的伤痛。只是只过了几天，怎么李曦的态度就变了呢？萧穆不禁有些疑惑。 疑惑，但不怀疑。爷爷早就和他说过，最难看透的东西是人心，他当年错了一次，今生都不会再犯同一个错误。 李曦看着事情进展顺利，听着萧穆夸赞着他的手艺，不禁心里暗自高兴。他就知道良好的态度能使对方放松警惕，这下子晚上的事儿应该能成了。 两人算是吃了有史以来最安稳的饭，偶尔萧穆给李曦夹了菜，李曦都笑着接受了。 就这样整顿的下来，二人的饭量竟都比往常多了一些。 李曦摸了摸有些突出的肚子，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他总想着要萧穆放松警惕，自然害怕饭一吃完，萧穆一回房间或是一研究起过往的战争资料，理智就会蹭蹭蹭的往上涨。 到时候计划就不好完成了，他想。 正当他犹豫着该找什么借口的时候，萧穆已经先他开口：“小曦，不如我们一起来研究一下第79届毕业班的毕业分班对抗的影像资料吧。” 其实李曦对战争并不感兴趣，对兵法什么的也只是字面上的了解。要是要他生硬的套上去他还勉强能行，但是要说主动的去研究什么的，那也是不可能的。 “好呀。”他说，还重重的点了点头表明自己的意愿。 当初母亲就说过他肢体语言表达太过，会给人不稳重的感觉。只是那时候他的风格已经形成了，想改确实困难，一不注意就又会手舞足蹈的；所以到后来他自己干脆也不拘着了，想怎么动就怎么动。 这样才显得他诚意十足嘛，李曦放在背后的双手紧紧的交握了一下，很快就松开了。 希望不要太着眼于战术，他想。 “报告，第三小队全线歼灭……调虎离山……”硕 大的投影屏上放着当年的记录，李曦无聊的看看山看看水再看看一些参战人员手边带着的小动物，就是不想再看那上面作为注释的字幕。 纯战术什么的最无感了，李曦低头看了看脚尖，想道。为了打发时间，他开始习惯性的发散思维，眼睛也不自觉的开始四处游移。 就这样发呆了不知多久，在他回过神来以后，发现他的眼神已经不自觉的全部投射到了紧挨着他坐着的萧穆身上。 第31章：拥抱（三） 萧穆当然没有他那么无聊，此时正定定的盯着投影屏的位置，眸色深深的，一脸严肃。 好像自己做些什么他都不会看到的样子，李曦屈肘撑着脸，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才把视线又投在了正在放着影像的地方。他不喜欢是一回事，尊重别人的爱好又是另一回事。 反正看时间长了好像也能看出些门道，总的来说还是可以接受的——这东西总比物理化学或者地理更好，对于他一个文科生来说，理科的东西实在是令人恐惧的存在。 这种全程战斗记录的时间很长，虽然已经由下一届（即第80届）进行了剪接，把不重要的内容去掉，但还是有7、8个小时的时长。 这一届的毕业考试影像资料内容由下一届的同一班别的学生剪切记录顺便加上深入了解记录，这是学校历来的传统：一是让学生准确了解学校的毕业传统，二是为上下届的学生之间增强联系，若是能混个脸熟，以后出了学校也能多一条路子。 李曦知道有这个传统，还是因为影像最开始的字幕解释，刚刚的事。他从桌子上取了一瓶水喝了，颇感兴趣的看着下面的字幕加载人员的名单，竟然看到有几对之间成了夫妻。 真好玩儿，这学姐学妹师弟师兄之间采访着采访着就采访成两口子了，还真是一个为国家增加夫妻家庭人口的好方法。李曦忍不住憋住笑，慢慢的也就平缓了下来。 要是和朋友或是班上的同学在一起，他也就直说了，毕竟是同学之间嘛，禁忌很少，玩笑只要不过分开了就没关系。但是对着萧穆，老实说，他怕说了会惹对方白眼。 倒是萧穆一直在抽神注意李曦的感觉，注意到李曦的神色不对，好像在忍着什么，他直接侧过了脸，问：“小曦，怎么了？” “咳，”李曦没想到他没出声，萧穆还是注意到他了。他停顿了片刻，拍了拍胸脯舒气，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好像是相亲节目。我猜一场剪辑活动要不少时间吧，结果就给那些未婚男女制造了共处的时间，你看这一对对的好多呢。” “嗯，你猜的极对，这剪辑是那些毕业生最后的纪念，自然得做得尽善尽美，那些毕业生可不得抽出时间来监督检查。这一来二去之间，不熟的也变熟了，一般剪辑的时间要三四个月，这么长的时间不仅会增加情侣的数量，还会增加仇敌的数量。”萧穆倒是很不介意的和李曦当笑话说了，只要能让李曦开心的事，他都不介意让李曦知道。 李曦倒是没想到萧穆说得那么干脆，一时间倒是觉得是他太过拘泥当时的事了。俗话说人物的性格跟遗传、外部环境、家庭影响都有一定的关系，他当初会那么偏激，也许真的是有什么苦衷。 和当初相比，萧穆周身的气息虽然更沉郁了，却真的收敛了很多。他长大了，是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特别是刚刚，他好像是在讨好他似的。 说是好像，是因为他还没被人这样讨好过，别人的讨好都是明面上的，他还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 “你……”李曦不知道怎么心里有些暖暖的，“原来皇太孙殿下也关心这些身外事呀。” “呵，皇太孙殿下也是人，平日里自然也有人会对我说这些事。”萧穆愣了一愣，随即也笑道：“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永远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这话倒是出乎李曦的意料了，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接口，看到投影屏上影辑的时间轴快要走到最后了，便转移话题说：“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不如我们来品酒吧。” “好。”萧穆眸色变深，脸上笑得更好看了。那无暇的容貌在照明灯光的衬托下，更是显得完美无比。 就连李曦在招呼萧穆坐下的时候，也着实愣了一下。 ‘别人都说我长得好看，我看这人可要胜我一筹。他的皮肤是没有我好，带着些许杂质，但胜在有气势，当他说话的时候，周围的人都看着他，不自觉的拥护着他。每次当他们谈到皇太孙的时候，都会说年少有为，偏我是长相如何。’李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突然就想撇嘴。 香醇的美酒再加上盛着它的美丽的酒气构成的美景的确美不胜收，萧穆满意的看到李曦因为他的容貌而产生了片刻的停顿。对他来说，他拥有的一切都是制胜的财富。 相对于萧穆胜利者的角度，李曦就有些郁郁的。虽然只是片刻，但那也是失败。 酒杯相接，萧穆看着李曦明显不知道淡了多少的酒，毫无异议的把杯中之物全部喝了。要说李曦现在对他有些许好感他信，但这并不能保证他不会整他，他知道这酒一定是有什么问题。 酒入口以后十分令人享受，萧穆身为皇室之人，自制力自是非常人可比。他当初为了锻炼自己的酒量，硬是连续几个月都以酒当水，一种一种的过了下去，喝得差点住院。所幸努力就有回报，后来他无论喝什么酒，都能千杯不醉。 但是今天不同，萧穆喝了那么多种酒，自然知道他什么时候是醉到什么程度。一个酒杯，不过十几次，他竟感觉有些醉了。 他的身体有些摇晃，扶住了桌子才明显站稳。 李曦一直关注着那人的动态，看到这一幕后自是十分高兴，于是他再接再厉的继续倒酒，还说了不少劝酒的话。 萧穆眯了眯眼睛，在李曦看向他的那一刻十分宠溺沉醉的表情，一口就喝下了杯中的东西。他的身份决定了他不能做这样失礼的举动，但是在李曦面前……他倒是想调调情故意将酒水洒在身上，只怕是对方根本不解其意。 有的时候喜欢上一个有些天然加迟钝的人也并不是什么好事，萧穆不禁露出苦笑。 这苦笑在李曦眼里却成了他示弱的证明，于是灌得更加尽心尽力。 不久萧穆是真的有些歪歪倒倒了。 计划成功，都用不上这些解酒丸，李曦将剩下的部分重新封起放好，掏出相机就想拍一些萧穆罪后的图片。 光脑功能很全，自然是也有照相的功能，李曦却为了保险而使用被淘汰下来的设备。光脑录下的内容都放在芯片里面，这时候要是有人入侵东西很容易就会被弄走。李曦并不想事情真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玩笑归玩笑，声誉归声誉，他分得很清楚。 说起来这个老设备还有不好的一点，只有在比较靠近被拍摄主角的时候才呈现出清晰的影像。这本来是为了防备狗仔队跟踪乱拍，现在倒成了李曦靠近萧穆的缘由。 说句实话，当他感觉到萧穆罪了的那一瞬间，那人的眸子，漆黑的有些可怕，他不禁想起了当初的时候——那人掐着他脖子时的神情，相似的可怕。 人无意识的时候总会依照本能来行动，要是再遇上一次，他到底是打呢还是打呢？李曦知道他和萧穆的关系也就是表面上和谐，要是真出了这种事，林家的人想动他就更简单了，还有那个李家的。 简直是阴魂不散。 他一向信奉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而且要说送上门去给萧穆掐……他又不是抖M。 做事不能半途而废，李曦停顿了片刻，便给自己下了层层壁垒才向萧穆坐着的地方走去。 那人现在已经将原本整整齐齐的衣服扯了个松散，闭着眼睛坐在那儿好像睡着了一样无害。李曦就是觉得，这些都是他装的，好像吸引猎物的假死虫子，在猎物靠近的那一刻就会吐出致命的毒液。 但不得不说，萧穆闭上了双眼，他的心理压力真大减轻了很多，就连靠近的脚步都减去了迟疑的时间。 正当他洋洋自得的随意拍着对方的照片，心里面一边诽谤着皇家基因优良的时候，整个人又被伸出的双臂给带了过去，眼看整个人就要倒进萧穆的怀里。 这时候是……嘴唇，李曦连忙捂住嘴巴。 结果对方只是将他整个牢牢的拥进怀里，好像用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让他挣脱不开。 好吧他又想太多了，李曦一只手将相机往外够，想着把东西放到安全的地方。 就在这时，萧穆的眼睛睁了开来，里面好像有着火焰在燃烧：“小曦，对不起，这些年我一直想起你。想着当初不该那么草率，抱着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的心理对你做出了那样的事……等我回到宫中，对我一直很好的祖母也在两年后去世……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个灾星呢？父亲母亲本是因为相爱才结婚，到了后来却演变成了日日吵架；祖父祖母对我很好，祖母后来却因为过早衰老去世，就连你……” “除了爷爷以外，只有你对我最真心。我不知道我应不应该放手，你来教教我怎么做，好不好？”萧穆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话，越往后面手臂却是收得越紧。 李曦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将手附在萧穆的额头上，默念着清心咒。 眼见着对方沉沉睡去，他这才使了点巧劲想站起来，却发现那人的执念太深，根本脱不开来。 “你放心的睡吧，我会一直看着你的。”李曦的声音曾被评为最清澈的声音，他刻意加了安眠的成分，这才使得萧穆慢慢松弛了身体。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真不知道该不该怪他了。’李曦对着那好像能包容一切的夜色暗叹，‘也许当初真的不该下记得报恩。’ 也许最开始萧穆打着装醉的主意，但是后来他是真的醉了，讲出了不少私隐的事，李曦是真的不知道，他该怎么办了。 第32章：校园排名赛（一） 修炼之人当心思拓达，不可斤斤计较于俗事。李曦在那之后并没有躲着萧穆，而是和平常一般的样子，只除了态度良好，不再像当初那样不合作。 倒是萧穆好像意识到什么，知道自己轻敌栽了大跟头，躲了李曦几天。 为此李曦想过的借机将“记得报恩”解去的时机，一直都没有出现。 世事皆是如此，你在意的时候别人不在意，别人在意的时候你在意，李曦除了感觉心里有些闷闷的，倒也没什么大事。他除了要专心养仙人掌幼株和棉花团，还在记录着法诀的字里行间寻找着寻求事情解决的方法。 等他真正了悟放下当年的事之后，修为竟是又精进了不少，由筑基四阶增长到了七阶，空间里的增长的面积之类自不必说，灵气也是浓了不少。 荷花依旧是花苞样的立在那儿，倒是白容进益了不少，还说那个大荷花的荷叶突然卷了不少边，好像营养不足了似的。 李曦想着这东西有用，于是洒了不少灵力上去。 眼见着除了皮肤又细腻了些许，连身体也抽条了一些，李曦自是十分高兴。 他倒是真的有些感谢萧穆了。 为着自己做打算，李曦在暗地里给那四位曾经遭受过李娜迫害的学生都解了毒，唯独那位比李娜稍差些的学生解了一半。他现在是真的事随本心，较之以前顾虑的事少了很多。 那四位学长都是真正有真才实学的，却因为李娜的嫉妒身体有了不同程度的损伤。李曦真真是做好事不留名，不说将他们都完全治好，只是将他们身体的隐患除去，让他们能够凭自己的身体素质得到完全健康的可能。 至于唯一的那一位只解了一半的学长，完全是因为李曦对其无甚好感。当初他还挺同情这人被李娜家世所制，有理难辨，谁知道这人心机深沉，是太子党派过去的间谍，最后被弄成那样也是他自己自作聪明弄巧成拙的缘故。 投机投机，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最后出了问题，哪里能怪别人？偏偏他投机失败以后被家族半尴不尬的丢在那儿，整日里对李娜的怨气极重。要不是看在他那么能给李娜添堵的份儿上，他也不会把这个祸害身上的伤害减去一半。 他总觉得李娜不会那么容易就倒下。 就算是他想太多了吧，给自己多留一重保障。 还有萧穆，李曦也曾想过，他本就觉得萧穆对他的态度极为奇怪，到了后来听了萧穆的那一番醉言，他才恍然大悟，那人怕是弄错了。 把他自己的感情成分弄错了。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越想越有些觉得对不住那人。李曦想了想，他也不是那么不干脆的人，既然他已经把前面的恩怨放下了，当然也做不出继续让别人记着他的好的这种事，总感觉到胁恩必报的地步了。 于是他在一天萧穆极为困倦的时候，和萧穆擦身而过解去了药性。 从今以后，他们是真的没什么牵扯了。 李曦本就是心思颇为柔软的人，尽管时间短暂，他还是为两人有些提早凋谢的友情而伤心了一下。在他看来，萧穆身份尊贵，所做所想必定和他不同，为上位者，必定顾全大局，他们之间是没什么可以说了。 人生观和价值观不一样的人，是相处不到一起的。 再者，萧穆对他朦胧的感情必定是因为那药丸而产生，也定会因为那药丸而结束。从此以后，李曦知道他是必定要对萧穆起一些提防的心思了，他已经被绑在了皇太孙的船上，萧穆要是想不起他还好，想得起的话他当然要显示出一些利用价值。 利用价值啊，李曦有些感叹，当初来的时候，他硬是没有想到破开虚空回去原来的世界看一看，就是因为他知道那是要成仙成神才办到的事，等他回去了，怕是原先熟悉的人和事都消损了，只会徒增悲伤。现在的话，他觉得，他可以以此为目标试试看。 以此为目标而努力，不把得失看得太重，心理压力就不会太大。修仙本来就不能太急功近利，否则真会如仙剑四的悲剧一般变成魔修，那样才是真的损失大了。 人一旦想通了一些事，整个人都会轻松很多。上官浩凡日日和李曦在一起，自是感觉到李曦的不同，他有些疑惑，却也明白朋友之间不该事事坦白，倒是说了一件最近关注度较大的事情：“说起来校园排名赛要开始了，这可是大事，估计每个班都会派些人。” “校园排名赛？我听着怎么像打擂台一样。”李曦对这一些出风头的事一向是采取无所谓的态度。要是班上把他选出去了，他也没什么关系。顶多就是当着全校学生的面打来打去，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差不多吧，可以得到名誉和赏识嘛。”上官浩凡显然也对这个没什么兴趣，笑笑之后也不再想继续说了：“去报名的，不是想出人头地的，就是跋扈的子弟。要说全校参与性什么的，还真没有。那个比赛过程中啊，有些暴力。” “暴力，除了结果过程不论吗？学校不会这么做吧？”李曦有些惊讶，校园里的环境不是特别平和吗？怎么会…… “你可别忘记了，我们还是在全民戒备状态，西方帝国可是还在虎视眈眈着呢。”上官摇了摇头，不说话了，老师已经来了。 是啊，他都忘了这里的学校竞争性一向很强，李曦为自己的慢半拍感到无奈。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若是不亲身感受战争的残酷，真的很容易遗忘这还不是一个安定的年代。他已经接受了这里的学校教育5年，5年间学校也做了不少局域战斗讲座和忆苦思甜讲座，可他就是会把那些都当做和前世一样形式上的东西，压根感觉不到那种浓郁的战斗氛围。 李曦一边听着老师宣布校园排名赛的消息，一边偷眼看了看上官，他恐怕也是察觉到了什么了，这个裂缝得趁早补救。 “……好了，我已经说了这么多了。校园排名赛事关我们班级的集体荣誉，请大家踊跃报名。”老师在上面林林总总的说了一大堆，意识到学生的积极性根本不高，于是拖长了音调说道：“要是实在没人报名，我不介意点将。” “你们可要想清楚了，我点和你们自动报名的性质很不一样哪。”老师对着班上的学生一个个扫过去，眼神阴鸷，毫不掩饰的传达着自己的不悦。 “又威胁了又威胁了，真的是二班一大特产。”老师话音一落，就有学生闹腾着低声调侃。 上官浩凡也毫不在意的说：“班级荣誉不假，要是只和一班的那些白痴打我们这里肯定争先恐后的上。这可不一样，是全校比赛，每次比的内容都是临时抽纸条抽出来的。万一和军事学院的比近战，我们不是绝对输吗？谁都知道，全年级一百一十二个班，我们的班别总是在倒数二十名左右。” 上官浩凡的声音很小，只有李曦能听得见，偏偏还没走出去的老师好像听到了一般，顿住了脚步向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很不甘心的说道：“你们的专业素养呢？能力不行技术补，不要还没开赛就给我丢人！”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取巧都是没有用的。”在老师恰恰跨了门槛的时候，李曦语速缓慢的补充。 “同意！”因李曦的这句话声音不小，附近的学生都听到了并且举手表示同意。要他们这些皮薄骨脆的孩子和那些皮糙肉厚的人比，简直是伤不起啊！ 每个学生身边的仙人掌幼株也是不停摇摆着，好像在赞同一样。 “意见驳回！”那个动员的老师刚想发火，下一节课的老师已经过来了。他是个十分温和的男性，和学生玩得很开。这时看见自己的同事脾气变得有些大了，不禁调侃了一声，然后劝啊劝的把那个脾气火爆的老师劝走了。 “你们啊，说话的时候注意点，小心反抗过头了惹得国安发怒就不好了。”他轻轻的笑着，用柔和的好像清风一样的声音提醒着学生。 “真难想象这样一位优秀的人才会嫁给那么一个武夫。”有人低声那么咕囔了一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抱怨了，实际上，基本上每一届知道这个事实的学生都开口提出过疑问。只是那位老师特别温和，对待这个问题上却总是毫不含糊，“你们实在是太年轻了”，他总是这么回答。久而久之大家也只在私底下疑惑一番而不敢再在明面上乱说话了。 只要无关这一问题，老师还是那么一个好说话的老师。 “举手发誓，下次再也不惹祁老师生气了！”马上有学生促狭的举起手，对天发誓。 新的一节课就在这样闹腾的气氛中铺展开来。 一天的课程结束以后，除了一些愿意表现还在犹豫的学生以外，包括李曦在内的其他学生都忘记了这个事，以极大的热情投入了教育新生仙人掌的事业中去。 接下来的几天，同学们除了相互之间讨教一下经验增长一下有无，还会串串门看看哪个的植物培养得最好。 虽然它们现在都疯狂而有活力，虽然在某些同学眼中，每个仙人掌都长成一个样。 就是这样平静的氛围，突然被教学楼正中央的大型光屏所打破，一个和李曦较为谈得来话的同学大声说道：“嘿，李曦，你不是说没兴趣的么？怎么会……” 那上面显示的正是校园排名赛班级参赛队队员名单，培育师预备班二班的后面的最后一个，正好是李曦的名字。 第33章：校园排名赛（二） 怎么会这样？就算是同学不问，李曦也是答不出来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要如何和别人去说呢？他的确没有去参加报名，那么他的名字出现在上面的原因，大约是因为系统出现了什么错误。 没错，系统出错，这是李曦头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也是十分正常的一个念头。 虽然祁老师之前放狠话说如果报名人数凑不够就直接点人上去，最终统计出来的数字也的确还差那么一个人，但他十分肯定老师不会选他。 因为他们的那个老师选人的时候并非想着完成任务，而是抱着极大的期望，期望他所带领的班级能得到一个好的名次。 要在强队林立的比赛里突出重围，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有好的队员。 那些队员的素质可以不是班上最好的，但一定不是最差的；可以个性不好，但一定不能特立独行不服从领队的命令；可以平平无奇但一定要有一项拿得出手的优点。 最最重要的人，就是那个领队。 他要承担起协调队内每个成员关系的使命，他要拥有惊人的决策力，他要拥有能吸引队员的个人魅力，还要在生死关头扛住对死的恐惧直接做出牺牲或是做好一辈子后悔的心理准备命令一些队员为了整体的利益而奔赴忘川…… 李曦当然没这么伟大。 他根本就当不了领队。 他当然不是自恋的以为自己是那样的人才，这种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念头他决计不会有。可偏偏问题就在于……这次的队伍……这次的队伍没有一个具有领导才能的人。 而李曦的名字，恰巧就是在往年九成会担任队长职务的位置上。 这种巧合让他有些心生惶恐，对班级的荣誉感，他不比任何人少。 当初说是那样说，真到了要他上场的地步，即使心里面有些许不满，李曦也愿意用尽毕生所学来为班级争光。 就在他还沉浸在这种思绪里的时候，上官浩凡突然用胳膊肘轻微的顶了他一下。原来有一些同学已经开始挂着笑对他说了恭喜之类的话。 “身为二班的学生，为班级的荣耀而奋斗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李曦也扯起了嘴角，声音清亮的回答道。他向上官小幅度的点了下头表示感谢，却发现上官露出了带着些许惊愕的表情，转而偷偷的向他伸了一个大拇指。 李曦浅浅的笑了一下，发现之前产生的隔膜似乎被修复了一些。 他开始继续被打断的思路。 在回答的时候，他就已经否定了最开始冒出来的想法。 和军方现在还在使用的“非常完美”的终端系统“后羿”同出一脉，被称为“女娲”的终极运算机器怎么可能会出这样的差错？那简直是在给国家抹黑！ 退一步说，“女娲”并不是没有出过差错，只是每次都会被更加完美的纠错系统给查验纠正了过来，其中的误差时间不会超过3秒。 李曦站在原地都已经30秒了，屏幕上的字还是没有改变。 面对个别好事者的紧追不舍，李曦也只是带着淡淡的笑容回了几句磨宁两可的话。 无论如何，事情既然已经定下来了，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他断然不会丢脸的说出“此事与我无干”“我要去找老师说清楚”之类的话。李曦看了看周围人的面色，这年头人人都可以拿奥斯卡吗？不，无论是幸灾乐祸还是担忧，某些人都表演得太过了。 这让他刚刚升起的豪情壮志又难以喻言的泯灭了下去。 所以说有的时候，看到班里是一盘散沙的情况，真的难免会有种漠然的感觉。 就这样随便的一想，李曦突然猜到了一种可能——他自己并没有报，若是老师也没有动手点兵，那么就是有人替他报了。 其实这种想法并非无迹可寻。 要是真有那么一个人，说那个人是好心让他出名或是纯粹恶作剧，他是半点也不信。大家都到了结婚的年龄，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必然知道做的事会引发的后果。 况且祁老师虽说有些好面子，却也算是一个正直的人，要是他真有打破砂锅的打算，老师必定会告诉他那人是谁。 这种大型的或许关乎到生命的比赛，一向是只允许手写签名确认的；不仅如此，若是他人代替报名，一定要和参赛者一样留下手写签名和指纹。 没有人可以例外，除非皇室。 此人必定有恃无恐，是本身实力强大呢，还是被指使者许诺了什么好处？李曦不由得想了更多，他叹了口气，哪个人读书不是想着简简单单的过，只不过……李娜，林恒，或者因为上课时标准的示范所惹到的不知名的嫉妒者，他得罪过的人不少呢。 只是这话也只能自己想想，可不好说出口。 也许就是在这种庸人自扰的影响下，李曦接下来半天里的状态都不怎么好。 “小曦，你大可不必把这种事放在心上。有时候太过在意了，并不是件好事。”上官浩凡沉默片刻，在临分别的时候说道：“直接向老师询问，得到答案也会被看做没有能力。如果不是那么着急的话，你可以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办。” “你说得对，我确实是过于着急了。”也许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所以难以维持平和的心态了吧，李曦揉了揉眉心，神态略有疲惫，白玉般的脸上也显得有些苍白。 “我本不该拒绝你的好意，只是这事我想自己努力一下。”他中间停顿了一些时间，才缓缓说出自己的决定：“靠山山倒，你觉得呢？” 李曦总觉得这件事的主使者就是林恒。 罪魁祸首若是林恒，自己也算能完全放下心来。毕竟林恒想要什么他是知道的，而换了另一个不熟悉的却只能多加提防。虽说不害怕过去的身份被上官给知道，李曦还是想依靠自己的力量查出事情的真实情况。 所以他才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上官倒是没有什么意外或者被冒犯的情绪，只是拍了拍李曦的肩膀，笑着说道：“这样就对了，看惯了了你平时的模样，这一天看你蔫蔫的连我都觉得自己缺乏生气了。这样吧，我们分头查，明天的这个时候再交换各自所得的情报，如何？”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如此我也不用干坐着等了。”李曦只是稍微愣了一愣，就很快的接口说道。 这也是好事，他想，凭两个思路不尽相同的人得出的结论，应该离事实很近。 在和上官挥手告别之后，李曦还想了对那个肯定会有的慷慨帮他提名的同班同学的动作：那个人若不是被利诱而是被当了枪使，那他自然当做不知道，不会与人为难；但若那人是自愿的，不管他得没得到好处，都需要惩戒一番。 人，总该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一定的代价吧；不管他有没有那个觉悟。 李曦承认他这个人十分的矛盾——看似十分有主见其实被人软磨硬泡着做做工作就会出现改变想法的念头；有些烂好人倾向的同时还会出现冷漠自私的特性；有时候在大事上犯糊涂自己却死不承认……不过，他却没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对。 人本来就该这样，没有纯善或者纯恶，而是二者的综合体。 至于他心思纤敏的问题，他自己也不否认。 凡是玩笔杆子的人，大多想得比常人多些，他们总是在心中编织着一个又一个故事，并仔细推敲着人物性格发展的不合理之处。这样常年下来，人自然变得感性一些，和性别无关。 这次若是他想得多了，把脑子里的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一扔也就罢了，李曦晚上歇息的时候，叹了口气：这人闲了，不像前世一样不是上课写作业填试卷就是被人拉着去远足社团活动什么的充充实实，还会开始细细琢磨以前发生的每一件事，难免多想一些。 而且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多防备一些总是没错的。 第二天借着“增进自我知识，向同学学习长处”的理由，李曦很是和班上的同学深入了解了一阵。在“公事公办”的同时，还没忘记说说闲话。 这说着说着，随着李曦有意的引导，真就说了不少他想知道的事。 等到和上官碰头的时候，李曦已经有了八九的把握。 和上官一对照，当初只是罗列出来的可能还真就变成了事实：他的名字是班里的一个男生写的，根据推断原因应该是这段时间不甘心在班里被盖过了风头，本来只是咬牙暗恨心里诅咒，却在某位知心学长的引导下知道了这个好法子，于是成了如今的结果。 “如果不愿意就推了吧，祁老师外表是凶狠了些，却是明事理的人；顶多被臭骂一顿，你也不用……”上官浩凡看李曦沉默不语，以为他在想着比赛的事，于是张口开解。 “你这是说哪里的话？我早已签了确认书了。”因为往年出现过几次报了名能参赛却又临阵反悔的事，学校为了谨慎起见还会让学生签一张承诺书，签了就不能反悔，颇有些军令状的味道。 想起老师当时不可置信再三确认的情形，他笑笑：“临阵退缩这种事，我是干不来的。” “这就对了。”上官浩凡点点头，说了句加油就就离开了。 校园排名赛赛事工程比较大，事前准备也较多，要真正开始大约要五六天的时间。李曦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又和棉花团在空间里抽时间培养看默契，坚持用些许的灵力喂养；又忙着和临时组成的搭档们磨合，实在是忙得有些晕了头。 等时间到了的时候，棉花团总算是大了一些，连火大时喷出的棉絮都更多范围更广了。照顾池塘的白容和池塘里的荷花倒是没什么变化。 李曦头上顶着个棉花团，手中抱了一盆仙人掌幼株，随着顺序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在这天高气爽的日子里，我们迎来了一年一度的班级排名比赛……实力第一，感情第二，希望每个同学都发挥出自己应有的水平，取得满意的成绩……在这里，我宣布，大赛、开幕！”据说是校长有事副校长顶缸的人在那用力嘶吼着，全然忘记了高科技产品能让每一个人都清楚的听到每一个字。 “我看这个郑副校长是高兴坏了，要不然怎么会说得这么长？” “说得对！” “没错！” …… 前面一堆人，后面一堆人，左右还是一堆人。李曦颇不耐烦的听着前面人自以为小声的议论，随着大部队的步伐站起来进行最后的部分，鞠躬向前来关怀的领导进行感谢回礼。 总算完了，他想。 更换场地的时候棉花团上下翻腾个不停，李曦只能和同队成员打好招呼，停下来给它找饮料喝。 “喝了东西就要乖乖的知道吗？”拧开盖子一边喂进棉花团的嘴里，李曦为了节省时间一边走着，这下一不注意，就撞上了一个推挤着赶超着走过他的人后面的那个人；更不幸的是，手上没有拿稳，果汁喷溅了一些出来、直到了那个人的衣服上。 “真对不起！我……”李曦一边说着一边颇为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来，想要和对方平视：“……”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李曦在愣了一下以后，迅速的道了歉，转身就想走。 第34章：校园排名赛（三） 侧过身来挡过面前欲走的人，林希还是一阵恍惚，他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这个在他梦中恍然出现过几次的人。 在他还是张致宁的时候，在母亲过世之后，他就知道他也许再也无法过着母亲期望他过的所谓平静的生活。 而到了现在这个身份地位，也还应该从最初的时候说起。 从记事起，张致宁就察觉出他的母亲和父亲之间有一种奇怪的隔膜；还有他和他的父亲，不知为何，即使那男人对他很好，他也总感觉无法完全的和对方交心。 随着他年岁的增大，这种异样感就越深；为了弄清楚自己的疑虑，他甚至花了很长的时间去观察其他同龄人或稍长者和亲人之间的日常相处情况，和自己的一条条对比。只是付出未必会得到回报，数月坚持下来，也未能找到确切的原因。 若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鬼，只怕是早就放弃了。 但张致宁并不是一般人，他还是继续下去了、并在被母亲发现不妥发出询问之后迅速的做出了掩盖自己真实意图的决定；装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做出一副小孩子好奇的样子，才渡过了那场危机。 从那以后，他开始变得更谨慎，也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自我控制表情达到掩盖真实目的的手段。 直到过了两年，在他7岁的时候，多次揪着细碎的东西却一直无法摸清的真相，就这样、在他一次提早放学回家的时候，摊了开来——原来他并非父亲和母亲的婚生子，而是不名誉的私生子……最重要的是，父亲反复怒吼的那句话“原来你这样恶毒”，让张致宁不得其解。 母亲从来都是一个聪明人，而聪明人一直都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事不该做的；女子改嫁以后再生的有很多，毕竟孩子是夫妻之间联系的纽带。连普通人都知道的事，母亲怎么会不知道？！ 是什么原因促使母亲没有那么做呢？张致宁对此十分疑惑。他觉得事情的关键点就在这里。 他想开口询问，但母亲早一步看穿了他的企图，阻止了他的行动。 张致宁开始继续观察，单一的观察他的母亲。 他的母亲是一个聪慧的女人，但是她从来都不会用这份财富去换取其他的什么东西。她本本分分的呆在家里，除了偶尔去做一些很轻松却又很赚钱的兼职以外，表现得和其他的家庭主妇没什么两样。 没错，这只是表象，母亲不在意她居住的地方，不在意父亲的条件，甚至不在意他们的生活水平，唯独在意的，就是对他的教育。 在张致宁表达出知识无法得到满足的意愿以后，他的母亲似乎眼睛都亮了，开始神采奕奕的、将那些在正规的学校学不到的知识，背着父亲偷偷传输给他。 张致宁一开始是很怀疑的，这世上因为女性的稀少，早不知道把她们娇惯成了什么样子，又因为女性天生就喜欢多想有神经质，原本平等的教育体制，也开始渐渐有了倾斜——女性从很小开始，就被洗脑成其他什么都不重要，只要嫁个好男人，好好的存在于这个世上就是最大的荣光。 因为被灌输着这样的观念长大，即使有女性选择继续深造，开始和男性得到一样的待遇，她们反而心生埋怨，进一步的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追寻考核目标上面。 母亲显然不是这样的花瓶。 这个世界讲究的就是物竞天择优胜劣汰，女性虽说大多被娇养得愚蠢无知，但是他的母亲、在实际接触以后却不知道比父亲那个家伙厉害了多少倍；在张致宁看来，他跟着强势的一方学习，自是顺应自然的规律。 相较于心目中愈发形象高大的母亲而言，对于父亲、张致宁则表现得淡然了许多：敬重和孺慕之情，在五岁以前或许有，但在7岁、也就是听到了那几句话之后，就消散得剩余不多了，即使那人一直负担着家庭砥柱的重任。 要实在的形容他和父亲之间的联系，也许朋友这个词更准确一些。 即使是这样的关系，也在他快8岁、母亲去世的时候，彻底被打破了。 父亲在此之前的半年里早已开始酗酒、夜不归宿、不往家里交钱了，而母亲正是为了能给他多留一些家底而忙碌的出去工作而出了意外。 在见母亲最后一面的时候，张致宁终于知道了他想要知道的全部真相——他确实不是父亲和母亲的孩子，但这并不是这两人决裂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他的母亲个人的抉择。 当初看上了某个男人并将其勾上手以后，他的母亲才知道那个所谓的好男人已经有了深爱的妻子，和她发 生关系只是为了尝鲜。母亲知道了实情之后果决的离开了那个男人，本是一个事件的结束的事情，却在一个月之后出现了后续。 母亲怀孕了，生下的那个孩子就是他。 孩子需要一个父亲，母亲无奈之下只能选择了相对平庸却绝对对家庭有爱心和责任心的父亲。为了不做她所瞧不起的生殖工具，她亲自破坏了自己的生殖系统，并谎称是意外造成的。 即使是科技发达的现代，依然没逆天到可以复原被意外破坏得支离破碎的器官。 这个事情本该被瞒得死死的，他的母亲也做得很好，人也选得很好，他的父亲确实是一个好父亲，一个慈父。 “如果不是我的心大了，也许就不会失误的说出真相了。”母亲叹息般的抓住了他的手，于弥留之际说道：“自从测出你的天资不错以后，我就对自己说绝对要培养你，不让你埋没在这种地方。实际上，直到今天，我才敢承认，我是为了那无聊的虚荣心在鞭策着你，心安理得的将自己的良心抛到了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如今我知道我做错了，听妈的一句话，好好的，去过那种平平淡淡的生活吧。”她咽了气的时候，还是死死的抓着张致宁的手。 虽然母亲说得是那样好，但或许是天生至亲骨血，张致宁就是知道，他的母亲并不甘心、不甘心他成为一个平凡人，浑浑噩噩的度过一生。 他是十分孝顺的，所以他顺应了长辈真正的要求，况且那个家也容不下他了。面对日渐疯狂眼神愈发暴虐的父亲，张致宁选择了离开——‘是我先抛弃你的’，他想，心里自从知道真相逐渐而生的抑郁顿时减轻了不少。 然后就是“意外”碰见了身生父亲生身父亲，被那人带进了家族；运气很好的在异能觉醒之后才被识出了身份，亲生父亲因为爱才将他留下……张致宁至今都还记得那人的眼神，那可不是找到儿子喜悦的眼神，而是隐藏着深深的恶毒的、仿佛他瞬间化为尘埃的眼神。 所以不管那人说多少好话，当他的面做了多少看似利于他的好事，他都从没相信过。 至于林曦，几年的互相扶持并非造假……不管他最初的意愿如何，他都始终改叫了林希，抢走了属于林曦的一切。 “你……”还好吗？说出一个字的时候，林希就意识到了不妥，改为了“你怎么样”。原本因为见到故人而略有散逸的心思也重新聚集起来，脸上挂着的是温暖实则疏离的笑，尽显校园偶像的风范。 李曦显然感觉到了拦路者的变化，他也想到了自己刚刚像逃兵般跑走的不妥。感觉像示弱似的，他轻轻的歪了歪头，笑着说：“我很好，吃得好睡的香生活得美满。不知你还有何指教？如果没有的话我要归队了。” 李曦对于林希是真的没有什么想要结交的意图，何况他已经看出来林希没有叙旧什么的意思。看到急匆匆赶过来的两个人，他只是微微一笑。校园偶像的力量不管在哪都是强大，何况这人塑造的还是完全正面的形象，左右逢源什么的，当然是最好的了。 就是更容易被打倒罢了，李曦趁着林希应对那两人的空档，再次表示完抱歉之意后就走人了。千日塑造，他日此人若是做出一丝不符合此种大众形象的事，前面做得再好也成了无用功，有些人真是多此一举。 几步赶上自己的队伍，面对队友的疑问，李曦只是糊弄了过去。老实说，回味了无数遍，即使在记忆里张致宁没有对他做什么不好的事，他却直觉的觉得此人不可接近；至于究竟是畏惧于那人和林曦的相熟会看出他的破绽，还是本能的反应，这也完全不能确定。 毕竟就以前的社会所接受到的教育而言，完完全全的好人是十分的少的，更遑论是这种什么事都做得非常好的看起来非常圆滑的人。以后见到就当没见到好了，李曦眼睛眨了眨，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那人和他说一句招呼话都遮遮掩掩的，实在是让人难生好感。 “比赛抽签结果出来了，我们是下午A区第四场，对阵的是工学院机械工程-机械设计及理论班三班，运气不怎么好啊。” 现在的教室利用率很高，不像那个世界一样可以随意找一间空置的教室开作战会议。被选举出来的队长带着大家来到一片空置的绿地上，对着李曦几个队员说道。 因为比赛的内容是临时抽签决定的，作战会议就显得没那么重要，因此保密性也并不像那些魔法小说里写得那样好；参加比赛的人之间只是比以前接触得更多，以便培养出默契，应对团体比赛的场合。 “说起来，相对于比赛的内容无从猜测所以只能放弃的这方面来说，培养默契的方面我倒是能提供一个不错的想法；怎样，闲着也是闲着，我们要不要试试看？”就在队伍一半以上的人开始露出无聊不胜其烦的表情的时候，李曦突然灵光一闪，举手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