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谷龙觞转开身去奉茶,他道,“你酒量不错。” 颀凤轩接过茶水,他笑,“总之,我不会像你。” “我怎么了?” “三杯倒。” “你才三杯倒。”奉上一杯茶水,附送一个拳头,敢说龙国太子酒量差,找死! 颀凤轩吃痛,“我没惹你,龙觞。”敢打他的腹部,还给你,一报还一报。 谷龙觞吃痛,凤太子下手够狠,狠又准,这算是还刚才的一脚吗! 谷龙觞转起头,向着身边的人,“颀凤轩,这两年,你都在忙什么?”为什么,不回信! “怎么,想我了。” 凤太子睡意全无,他把茶杯放在桌子上。 “我惦记我们之间的比赛。” 谷龙觞说着,忽然再次出手,颀凤轩踢起长腿,扫了谷龙觞所坐的凳子的脚,凳子被踢飞。 “谷龙觞,你是主,我是客,本太子要睡觉。”难道过来,就是为了打吗! 颀凤轩走向自己的床,他边走边解开外衣,他脱到只剩一套雪白的里衣,清俊的身材,谷龙觞也走过去,他道,“我也困了。” “你的床在这边?” “这是我的家。” “哦。”颀凤轩倒下去,刚好压在先躺上床的龙太子身上。 ****** 平衡两国,强者争雄。 龙国凤国,龙凤太子。 同样可睥睨天下的两人; 他们不曾明里来暗里去,他们都曾言语相向,一起风华共韶光,相互那般为怎般,对峙而‘持之以恒’。 四岁相遇,十岁再见,十四岁懵懵懂懂,十七岁,朦朦胧胧之间而爱觉,回首恍然间,十八岁,终于春风渡,却怎想,从此狼烟风云破。 天下可一分为二,天下亦可成一统! 龙和凤之间,他们; 当他一剑,恩断义绝! 当他前去,夺过一切! 谁还说,他们,不曾爱过,只是因为,彼此都是太子,都是未来一国之主,才那般决绝! 主角:颀凤轩;谷龙觞 配角:陈逍戎;谷龙霙;蝴蝶;麻雀;陆卿厢;钟盈盈等 其它:龙飞凤舞,天下太平! 前言:龙凤太子成双绝对 当今天下,一分为二,西北主龙,龙国;东南居凤,凤国。 两国之间,邦交友好,和睦往来。 龙凤两国,举世太平,盛世锦绣。 当今举世出双之公子,他们一位乃凤国之轩逸太子,另一位即是龙国之卓觞太子。 龙国太子,谷龙觞,其字卓觞,表字中含有卓尔不凡之意,其傲立群雄,气度轩扬。 凤国太子,颀凤轩,其字轩逸,人如其名,洒逸俊绝,倾艳天下。 世人皆道,凤当具凤姿,龙自怀龙势,两颗紫星各怀相当。 且说,凤之其采,相之俊绝,貌之秀绝,他袭锦衣,玉树临风;而龙之其轩,相之英逸,貌之倾绝,他锦心绣口,卓尔不凡。 传言龙凤两国太子,年纪相仿,武略文才旗鼓相当。 大家都道,如此两位公子,他们既都是如此俊才轿子,且是一国之太子未来之君,即使间或隔了护国界,两人间也该是存有惺惺相惜意,岂料,却有人听说,两国太子,自打初见,便是不和。 他们不仅不打不相识,而且每每相见,必然是开打,传言全然是推翻了所有人心中的猜想。 他谷龙觞曾道,“若非,凤太子求我。” 他颀凤轩也曾道,“若然,龙太子认输于我。” 他待他求之,而他待他认输。 两人之间,如此争持对立,难以谦和的来往,关系如同水火,不兼容,自难相惜。 故而,人们都道两位太子此般对峙举动,看来是在向世人表明,龙凤两国,在背地里的相处模式,并非表面的和乐融融。 他们此举,已然预示在不久将来,两国的走向,必兵戎相见,方始一而终! 上部: 卷一:舞象之年成人礼 第01章:成人礼上尽非礼(一) 天子脚下,皇城宏伟。 龙国京都,张灯结彩夜,烟花炮竹,五颜六色之彩,纷繁璀璨于夜空中;烟花一朵连一朵争相绽放,好不热闹。 龙国上下,上至王侯将相,中至百官文士,下至黎民百姓,皆为当今太子谷龙觞举办盛大成人礼。 他年满十八岁,在此夜之后。 夜里的喧哗过半,星辰在夜空中,闪耀微弱光芒。 他伫立中宵,一袭玄衣锦心绣口,束得长身玉立;旖旎墨发,头顶之上,华冠罩之,龙翔傲天,那般俊美之貌,黯然星辉月华。 这一夜,夜阑珊,他负手独立,整整等了一晚上,那个人,却还未见踪影。 看来,颀凤轩,凤国的太子,是决定要失信于他谷龙觞了! 他一步一步踏上玉石砌,那玄色长袍,底摆绣制的飞龙,半身隐于卷卷缭绕的云雾里,半身傲居于云上,骄龙若隐若现。 龙国的当今皇帝,观看晚宴里的歌舞升平,他笑得合不拢嘴,转头忽而问道,“觞儿,你可是不满意父皇母后为你举办的成人礼?”怎么这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谷龙觞走向父皇,就座在龙皇及皇后的右下方。 晚宴上的欢歌笑语,一片和乐太平,如此热闹的大好夜月,他能有什么不满,唯一不高兴的事,只是觉得,竟被凤国太子摆了一道,心里感觉不舒服而已。 既然他都答应要来参加自己的成人礼了,可一天到晚过去了,他还不见人影,这样忽悠人家的行为,怎么可能让身为今日主角的龙太子高兴得起来,若是不能来,他颀凤轩也该稍个信告知一声,好在日后找机会回报一下他,可他什么消息也无,谷龙觞心里实在不舒服! 当闷闷的仰头喝完杯中的酒,他回应自己父皇的话道,“父皇,儿臣是在想,是不是还少了什么人?”那位凤国的太子,不是还没到吗?是不是该问一问凤国的使臣,他们国的代表人物又玩什么去了! 龙皇这下才想起重要的事来,凤国的太子,听说也来了,可不知为何,都到此刻了,却还未见其人影。 “何度使,朕听说,轩逸也来了,可到现在,却还不见他的人,何大人,不知,轩逸去了哪儿?” 龙皇问得有些突然,底下,坐着的凤国臣子,他赶忙起身拘礼道,“回龙皇,我们太子在途中,说是有要事去办,故而让我们先来送上贺礼。”说礼,还真的就上礼了,自宽大的袖子中取出一幅卷轴,使者道,“龙皇,此乃我们太子自己送给卓觞太子的贺礼,太子有特别交代,说要臣亲手交予卓觞太子。” 谷龙觞扫一眼那卷轴,心里莫名升起不好的预感,卷轴,猪头,该死的颀凤轩,他真的擅长丹青不成! “既然是轩逸自己送给觞儿的贺礼,那便交由于他便好。” 皇帝恩许了使臣上前送上那份薄礼,那使臣再道,“回龙皇,我们太子还有一份贺礼要送龙皇和皇后。” 谷龙觞起身接过了那份卷轴,他拿在手中,心沉沉感觉心上被挂了一块大石。 他长身玉立而起,刚刚换下的一袭宽袖玄袍,衣袍边幅,循序绣制典章瑞草及祥云,衣袖颈,且有龙云缠绕攀爬而上,那英挺之姿,七尺之躯,俨然可担起天下重任的英伟。 皇后看了眼自己的孩子,她总觉得,龙太子有心事,而且心事很重,也不知是不是长大了成礼了的缘故,想来,该是为他选妃了。 “觞儿。” “母后。” “你怎么了。”借自己孩子接过凤国使臣呈上来的礼物转递给自己的间隙,她细心的看一眼太子的眉目,怎么都是不高兴的样子。 “儿臣,没事。” 皇后接过凤国太子送给的礼物,那是凤国的特产冰凌花,夏日可用其解暑。 至于另一份礼,谷龙觞转开视线,看向父皇面前的玉龙珊。 玉龙玉龙,全身以玉筑成,其尾和其首用金绘制,其可体现锦绣纷繁之意,繁复的纹路里,每一道工,皆精巧细致出奇。 谷龙觞瞄着那份礼物,他心里一片漠然,颀凤轩,定又是故意而为之,既然出手如此阔绰,为何却只送自己一幅卷轴,而且还不知是什么样的普通花鸟人物画。 龙皇道,“轩逸这孩子,真是有心了。” 使臣道,“承蒙龙皇笑纳,太子原是想来亲自奉上。”可他还是因为别的事而错过了龙太子的成人礼。 龙皇收下贺礼,他道,“就不知,这孩子遇上了什么事,可会麻烦,要不要朕派些人去帮他一帮。” 谷龙觞剑眉蹙着,他在等,等使者的回答。 前些个月,他颀凤轩的成人礼,谷龙觞不远千里去恭贺,亲自把礼物贺品带到,而他颀凤轩是怎么回报他谷龙觞? 竟然只为了他那点小事而忽视了他谷龙觞的成人大礼!居然派使者献上礼物,不是说好了,他亲自前来奉送吗? “回禀龙皇,我们太子已特别吩咐下臣前来恭贺,太子说,过后会前来赔罪。” 谷龙觞霸气横生的剑眉微不可查的挑起,他,颀凤轩,来赔罪? 好啊,就等着你呢! 谷龙觞继续心里的不舒服,坐下喝酒。 龙皇宽心道,“那便由着他了,只要不是遇上麻烦事就好。” 谷龙觞面上一沉,不由冷哼,他颀凤轩会遇上麻烦事,除非想给他找麻烦的人不想活了! 在谷龙觞看来,颀凤轩只会去找事滋事,而且,他想必又是想找打,竟然敢拿龙太子的古琴到处去炫耀! “多谢龙皇不责罪之恩。”使臣得以在长久的拘礼中退回座位里就座,谷龙觞借口白天喝酒太多头晕,他要回去,皇后看太子眉宇里的倦意深重,便点头道,“蜻蜓,蝴蝶,你们护送太子回凌云殿。” “是,皇后。” 歌舞继续升平,而他,退于幕后沉默。 独自走下玉石砌,身后跟上的两位侍女,她们你看看我看看你,显然,都是瞧见了自家主子阴沉的容色。 蝴蝶和蜻蜓记得,上次,自家主子亲自去参加了凤太子的成人礼,她们还记得,凤太子当时送主子出城门时道,过后,定会来参加龙太子的成人礼,他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下次,龙太子的成人礼,凤轩定及时赶往。” 可今日,凤太子却失约了,而且还把龙太子的古琴窝藏了那么久,不愿归还,已经逾期了啊,这可不是两位太子的行事作风啊。 蝴蝶和蜻蜓互相再看一眼,她们快步跟上主子。 谷龙觞停下脚步道,“你们,去给我打听颀凤轩的去向。” “是。” 两人硬生生刹住脚步,听到沉而冷的命令,各自手心里捏了把汗。 她们领命而去,他转身走到御花园散步。 蝴蝶和蜻蜓回了自个房间,蜻蜓道,“主子是叫我们去找人了没错,但是,我们不知道凤太子下落,如何找?” 蝴蝶换上了紧身衣,紫色衣衫,衣袂飘飘,她道,“循凤太子来时的路去打听,自然能打听到些消息。” 蜻蜓把那些翩翩可随风飘飞的衣袂全掏出来,她找不到称心如意的衣服。 “你那套绯红衣衫呢?” “那衣服不是被该死的啄木鸟刺破了吗!” “哦……” 蝴蝶才想起上次随主子去凤国,她们夜里巡逻,巡逻结束后,随便走走看看,不想竟在无意中闯入了凤太子手下的两只鸟雀手里,话说,她们的武功,还真不赖,要是哪天有空,可以切磋切磋! “怎么办?” “那就随便穿一套吧。” “怎么可以,那样行事不方便,这样肯定会被那只啄木鸟笑死。”她蜻蜓绝不会输给那比自己还娇小年龄却比自己大的女人! “怎么,你是去比美吗?” 蝴蝶就好笑了,说起来,凤太子的两位手下也真是独特,明明娇小玲珑,可出手却是那么狠辣,完全没有自己和蜻蜓的灵巧柔式,好歹也是女人啊。 蜻蜓随便选了套彩色浅淡的穿上,两人穿戴完毕,正准备出门,这时,外边传来了动静。 第02章:成人礼上尽非礼(二) 蝴蝶先跑出去,她道,“主子。” 谷龙觞冷视地上被自己捆缚了双手的女子,她们,都是颀凤轩手下的两名得利护卫,却不知为何,在深更大半夜里,悄悄潜入皇宫做什么? “颀凤轩呢?” 谷龙觞甩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皮鞭,三两下将鬼鬼祟祟夜闯皇宫的两人束缚住,他声势太冷,以致蝴蝶和蜻蜓都哆嗦,她们过去为两个人解开绳子。 虽然见面就打架,不过脾性相投趣味相投,其实彼此都不讨厌谁,当然,也不可能喜欢彼此。 “我们来是想请蝴蝶和蜻蜓去帮忙。” 蜻蜓瞧向满脸不高兴的啄木鸟,呃,“你们想请我们帮忙?”拜托,选个好的良辰吉日行吗,今日可是龙太子的成年礼! 蝴蝶也瞟一眼可爱玲珑的啄木鸟,这只啄木鸟并非真的叫啄木鸟,她叫舒巧纤,蝴蝶第一次见她,就不幸听到凤太子如是唤她作啄木鸟,所以,后来有人也这样跟随凤太子称呼这位侠女! “我们主子被天水宫的宫主请走,都好几日了,也不见他人出来,我们担心出什么事,本打算自己进去看看,但是,天水宫护卫森严,根本进不去。” “所以,你们来找我们当救援。” “废话,愿不愿帮,那是你们的事,请不请,我们已经来了。” 蜻蜓嘴一撇,有这样请求人帮助的吗? 啄木鸟身边的女子哼了一声,撇开脸。 麻雀心里不快! 她们要不是万不得已,才不会找上她们这两女人,上次交手,觉得她们的武功还行,想着都是为太子的女护卫,以为会好说话,而今看来,并不是。 “我说麻雀。” “你说什么?” “额,不是,楚姑娘,你们大可禀报皇上啊。” 四个女人在一边瞪来瞪去,谷龙觞听着她们说的话,他默然在一边,那峻拔的身材,看起来就像一颗风吹不倒的松树,他绝傲的独立悬崖高处,睥睨天下的姿态? “他是什么时候去的天水宫?” 蓦然开口,沉磁的声势,让啄木鸟嘴一撇,想想谷龙觞这人也没什么好讨厌,除了老是和自家主子对着干以外,这个人看起来,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养眼至极,冰雕刻般的面容,薄似利剑的双唇,笑起来,和自家主子一样,讳莫如深。 他们两个人,真不知再对着干下去会闹出什么大事,好歹也是一国的太子! 麻雀道,“主子是四日前去天水宫。”他进去之后就没有了消息,麻雀和啄木鸟在宫外徘徊了两天,找路试着进去一天,第四天,她们实在没办法,只能进入龙国皇都,然后悄悄找路线闯皇宫,本想找武功不错的蝴蝶和蜻蜓帮忙,谁知偷偷进来,会在御花园上撞到深更半夜还一人坐在御花园树下品茶的卓觞太子。 蝴蝶突然惊诧道,“什么?四日前,你们已经进入了京都?” 蝴蝶想不开,四日前,她和蜻蜓特意出城去接,谁知接来了两位矮小冬瓜使者,说来他们可爱是可爱,就是礼节性学得实在太入微了,做什么事都作揖,她们当时就问,为何不见凤太子? 他们都道,“凤太子在后面。” 蝴蝶和蜻蜓想不到凤太子在后面的意思是他在天水宫里! 天水宫是江湖门派,宫主亦正亦邪,无人见识过其长相,听说弹得一手好琴,当日龙国太子应邀与他弹奏一曲,不分胜负,而今,凤太子拿了龙太子的古琴,天水宫主居然把凤太子请进了宫里,到底,是去切琴艺还是做其它的什么事? 谷龙觞转身而去,他的古琴,可不是一般之物,想想那时,得到也不容易。 为此,他不得不亲身前往天水宫一趟,就为了要回自己的古琴。 麻雀和啄木鸟跟在那位公子的身后,玄袍换下的公子,一袭月白色长衫,长衫底下绘制的花,浅浅淡淡,看不出是什么花,俊美高绝的公子,他面容如是那般紧绷,同凤太子一样,安静一人想事时,表情就像附上了一层冰霜。 啄木鸟道,“麻雀,我们的主子,是丹凤眼,还是凤眼?” 麻雀拧了拧秀美,随口回答,“凤眼。” 老实说,她也不知凤眼和丹凤眼之间有什么差别和相似之处。 人人都说,龙国太子拥有一双丹凤眼,美绝天下;人人也都道,凤国太子拥有一双凤眼,俊美若天人,依她们看,他们两人都很俊美,可惜,天生就是作对的主儿,他们从懂事起,就认识了彼此,到长大了,每每一见面,就是比,打! 三人徒步去到天水宫,谷龙觞出示了上次天水宫主给的令牌,麻雀和啄木鸟进不去,她们只能守在外边,只他一人进去。 谷龙觞想不到进一处天水宫如同进皇宫一样困难复杂,朝廷,江湖,本来该两不相干的两个世界,但是,背地里,关系却千丝万缕。 “宫主,龙太子来了。” 天水宫后院,身穿白衣的公子,白衣长袖,长袖拂开收起,他回头道,知道了。 他的脸,谈不上英俊,但仔细一瞧,他五官组合得还真是好,让人看着,越发觉得他好看。 “我都跟你说了,他一定会来找你算账。” 那边的座位上,正正宗宗该是主人家坐的位子上,此刻正坐着一位公子,他姿态闲舒,锦衣华服,交叉衣领,边幅暗红,白色为主,衣上简洁,并无多繁复饰物绣画,只是底摆那里,银丝线勾勒的凤皇涅盘花纹,若隐若现。 他懒懒散散说了句话,人微微侧了侧身子,他肩上如墨的长发旖旎了春光,那高贵的华冠,不用细看,分明就是太子之冠,火色的凤冠,其中之凤,在火中羽然的样子,骄傲绝态,举世无双,天下唯此一凤! 白衣公子道,“可我请的是你。”颀凤轩太子,他陆卿厢可未邀请上谷龙觞! 白衣公子边说边走向座位上的人。 颀凤轩抬起眉目回应走到面前的公子。 他请他? 请人是这般请吗? 酒水中下了散功药,陆卿厢,他想留住凤太子的心可真是渴切之极啊。 “凤轩,难道,我没有权利争取一次吗?” “你说什么?” 颀凤轩一副我是白痴的望着门口,他等远处的人走近来。 月白色长衫,两袖清风,不是,清风根本穿不进去,手腕上老是扎得那么紧实,颀凤轩唯一想不开的就是谷龙觞老是把衣袖扎得那么紧实的行为,好像他每每出门,都是为了准备找凤国太子打架似的! 他今天的样子,好像比以前好看多了啊。 凤国太子如是闲舒的打量着门外渐行渐近的龙太子,谷龙觞的步子走得一步一个平稳,倘若丈量的话,也许还能量出对等的尺寸。 座位上公子,凤眼分明里含了笑意,那是嘲笑之意,怎么着,龙太子,你这是来救我啊? 凤太子满眼里都是戏谑。 谷龙觞无视座位上之人,他转眼,看向天水宫主。 “不知龙太子屈尊天水宫,有何贵干啊?” 陆卿厢久滚江湖,那朝堂之上的礼仪,他做的还真是有一套。 颀凤轩拿起茶杯悠闲喝茶,他道,“卿厢,我忘了跟你说了,那把古琴,是龙太子的宝物。” 陆卿厢笑了笑,“那怎如何是好,凤轩,昨日你不听话,把琴弦弄断了一根了。” 谷龙觞动容,琴弦,断了一根?好啊颀凤轩,等回去,看我怎么找你报仇,从小到大,你都来破坏我的宝物。 颀凤轩嘴角勾,勾起:陆卿厢,你找死,若不是你发春,我颀凤轩怎么会动怒。害人一怒之下,拿琴作武器。 谷龙觞平紊而道,“我的古琴。” 陆卿厢示意下属去把古琴拿来。 颀凤轩一直坐在位子里,他一手支住额头,一手持杯,闲适冶极。 陆卿厢本想请谷龙觞入座,谁知,人家自己走去,他走向凤太子的座位,直接座上那点空隙,“颀凤轩,你也有说话不算话的时候。” “什么?” “当日,是谁说。”来而不往非礼也? 谷龙觞眼直视面前的人,近在迟尺,差不多要脸对脸的贴上。 颀凤轩笑得花见花开,“我这不是落在天水宫主的温柔乡里,难舍离去吗。” 谷龙觞凤眼眯起,温柔乡,不舍离,当真是找死啊,不信守承诺,失信于人的事,凤太子居然也敢为! “颀凤轩,你忘了我们之间的赌约了吗,输,以及不遵守规定的人,都要受到惩罚。” 第03章:成人礼上尽非礼(三) “怎会忘?” 颀凤轩把左手中的酒杯举至龙太子的薄唇边,好锐利的双唇,像两把利剑,随时可把人分割了。 谷龙觞眼睛眨也不眨一下,他眉目微微垂下一点点,看着举至唇边的酒杯,他抬手拿过,喝干。 “龙太子好酒量。” 颀凤轩放下空无一物的手,谷龙觞扔掉手中的酒杯,他拿住凤太子垂下的手,往死里掐。 “怎么,龙太子也想对凤轩用强。” 颀凤眼眉目含笑,笑里揶揄,就是那意思。 谷龙觞毫不理会身前之人的轻佻,他转眼,看着坐在那边的陆卿厢。 颀凤轩,被下毒了。 “宫主,古琴带到。” “拿去给龙太子。” “放它在哪儿,天水宫主还忘了送上一份东西。” “什么?” “解药。” 陆卿厢笑,“龙太子说的什么话,什么解药?” “解凤轩身上毒的解药。” “哦,龙太子,我留凤轩在此,可有错。” “你当然没错,你犯了欺君之罪,凤国太子前来我龙国,是为赴本太子成人之礼,而你陆卿厢,却下毒,强行将其关留于此,可是有罪?” “草民无罪,我和凤轩两心相许。” 颀凤轩头痛,开什么玩笑,他颀凤轩几时说自己喜欢男人了,还和天水宫主两情相悦! “颀凤轩,原来你好这口,那恕我不奉陪。” 谷龙觞放开了身边之人的手,颀凤轩右手来不及拖起自己的脑袋,人歪了歪。 “龙太子,不远送。” 凤太子目送转身而去的人。 谷龙觞抱了自己的琴出去,颀凤轩整个无力的身子,倚在座位上。 “凤轩,你要我怎样,才肯答应我?” 陆卿厢毫不在意龙太子的到来,他眼下最关注的是凤太子的反应。 可颀凤轩的脸上,此刻附上了冰霜,“陆卿厢,你别让我断绝与你的情谊。” 他以为,他对自己这么好,单纯是珍惜自己这个朋友,原来,很早就对自己有了想法。 “你明明还在乎我,不是吗,凤轩?” “我在乎我们之间的情谊,可你把它曲解了。” 他颀凤轩步步为营那么多年,从懂事到十八岁,过后就是大人了,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栽在所谓的朋友手里。 他给他下药,散了他的功力,他居然想对他动手。 陆卿厢把无一丝力气反抗的人抱起,抱到床上,“你放心,药效一过,绝不会伤害你分毫,凤轩,我会让你知道,我们不仅只可做朋友,还可做相爱之人之间该做的事。” 颀凤轩心里一阵突,男人和男人,他听过,却没碰过,他喜欢和女人睡,这谷龙觞是知道,没想到那家伙走得那么干脆,就算计较一路走来彼此间的针锋相对,也不该真的就这么一走了之啊。 谷龙觞,但愿你走下台阶时,脚踝。 凤太子在心里诅咒了儿时的玩伴,也算青梅竹马吧,谷龙觞,即便我们曾经百般对着干,但关键时刻可都没害谁付出了命啊,你这回算是狠够本了。 陆卿厢退开了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人的衣物,琉璃帐漂浮,大床上,等待春光绚烂。 颀凤轩握紧了手,陆卿厢,硬是要来真的了,去年,他们才相见,今年,他却想对自己做这种事。 “陆卿厢,你考虑清楚。” 颀凤轩还在挣扎,他怎么会把这人当成了知己,真是恨死了谷龙觞,他去年来同天水宫主一较琴技之高下,他硬要把自己拖来,还说什么,不去就是没胆子,听说天水宫主武功高强,谷龙觞道,“莫非,凤太子怕了武功高强之人。” 颀凤轩最不屑龙太子的轻视,他大摇大摆的随身而来,然后,他道,“像天水宫主那般风采,才是尘世间真正的出尘之仙人啊。” 颀凤轩到了此刻才知什么叫悔不当初! 陆卿厢看一眼颀凤轩,美得傲气的凤目,值得傲岸无比的身份,他五官精致至极,不论是英挺的鼻梁或是面部,都是无以伦比的美。 他的唇,他的眼睛,他身上的每一处,都值得贪恋。 陆卿厢正要吻住自己做梦都想亲吻的唇,那清新的气息,暖热的气流,精妙的触觉,白得泽润的肌肤,隐隐流华,光泽而耀眼。 颀凤轩握紧手,他堂堂凤国太子,有一天,居然沦落至此,被屈于男人身下,让他人尽欢愉! 谷龙觞,你个混蛋,颀凤轩出去首要的第一件事,就是绝不放过你。 谷龙觞正走下去,他抱着琴,脚下踩上一颗石砾,感觉脚力不稳,迎接上来的麻雀啄木鸟急忙问,“龙太子,我们家主子呢?” 谷龙觞俊脸寒霜,他把古琴交给她们,“把古琴拿好。” 他转身回去。 因为,颀凤轩,你又诅咒本太子! 谷龙觞回身,他迅捷的步伐,健步如飞,他直逼天水宫主的寝宫,直捣宫主温床。 “陆卿厢,还没办事吗?”要不,本太子来帮你! 颀凤轩全身绷的一身热汗,完全变冷时,身子被放开的片刻里,居然是冰冷的知觉。 陆卿厢出手就是长袖起飞,谷龙觞偏开,躲过那善舞衣袖,一眼瞥见床上被脱得精光的人,心里一顿火。 他颀凤轩怎么可能是别人欺负的主,天下唯一能和颀凤轩对着干的人,只有谷龙觞。 “龙太子的武功不错。” “哼,至少能敌你一两招。” 他拿住那衣袖,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手起刀落间,衣服碎片纷飞,好一只青葱玉手。 “龙太子,你别只顾打架。” 颀凤轩拼尽全身气力,拿了衣服披在身上,他认为逃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人家的地盘,不宜久留,账可等日后算,命却不能等着再捡! 谷龙觞睨一眼靠着床的人,他速战速决,想来堂堂龙太子,也不好欺负。 他虚实两三手,即刻点上了天水宫主的穴道,龙太子很有心多说一句,“天水宫主,差点忘了告诉你,你曾赠给他颀凤轩的武功秘籍,他都拿来贿赂我了。” 颀凤轩坐在那里,他暗骂,死谷龙觞,我颀凤轩岂会贿赂你这种人,那不是你用美人来换吗,香书楼里的第一美女,你把她推入本太子怀中,我被她脱衣了,她趁我睡着之际,才把那几本书偷拿去给你的吧,谷龙觞,你个奸滑之徒! “走吧,这回,总算看到你丢脸的一面了。” 谷龙觞走过去,再把地上的那件外衣拿起,他把衣服去给床上的人披上,再将他抱走。 颀凤轩舒舒服服的享受着龙太子温暖的怀,他算算道,“我也就丢了一次,可你丢了不知多少次了。” 你看,比如,当年本太子一杯酒不小心浇灌你裤子,我说长这么大了还尿裤子的事,看你那样,脸红得跟抹上了胭脂似的,当真够丢脸吧,在坐的大人不都笑你了吗,是吧! 还有啊,再有一次,你被捉奸在床,你和那什么婢女的春光,啧啧,本太子全看光了,我们也算彼此彼此了! 谷龙觞伸手随便摘了一个水果摔进滔滔不绝的人的嘴巴里,“给我闭嘴。”光着身子,全身都是体味了还不害臊! “你这是抱我去哪儿?” “不去哪儿,找条河,把你扔进去。”灭尸。 “谷龙觞,我说实话,赶紧带我去青楼。” “怎么?” “本太子想风流。” 他被下药了不风流,难道等死啊。 颀凤轩生生忍得难受,谷龙觞看一眼怀中的人,俊美绝致的脸上,红晕尽染,奇异于平常,直让龙太子皱眉头。 “如果直着走的话,会碰到你那两个手下。” 谷龙觞最清楚,颀凤轩,凤国太子,有多爱自己的名声和面子,他们两个人其实都是彼此彼此。 谷龙觞自然不想自己在日后落个见死不救的罪名,在人们眼中,他和颀凤轩,对着干了十八年,从懂事开始起,他们就互窜家门,遥远的两国,漂亮的两位小太子,他们第一次见面,好像是四岁时吧。 卷二:外傅之年共逐行 第04章:垂髫之年先找打 垂髫之龄,弱冠韶年,无数流光,尽似流水落花。 那年,龙国的公主出嫁凤国,小小的谷龙觞,想要增长见识和阅历,他请求得父皇母后的同意,即随那出嫁的队伍前往凤国,那年小小的人影,他走路已然塑得昂首挺胸之姿,若不是在见到那个少年,想必,看起来行事该稳当持重的孩子,他必不会有这一面轻躁存在。 小谷龙觞在见过了凤皇和凤皇后之后,他脑袋一转,即见到了坐在凤皇后膝盖上的少年,他就是颀凤轩。 少年长相玲珑极致,小小的人,长得很好看,他那时直直盯着自己,仿佛是从未见过陌生人一般。 谷龙觞才四岁,他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长辈老师教给的东西,往往在某方面是发挥不了任何作用,尤其是在同龄的小孩子间,什么礼节性的东西知识都被他们抛到九霄云外,所以,谷龙觞也毫不服输的盯着那个少年,在他们不依不饶的视线里,分明是比较谁强谁弱的劲儿。 凤皇和皇后都发现了两个小孩子的举动,皇后放下皇子,她道,“轩儿,快过去同龙觞打声招呼。” 她让自己的儿子去找凤国的太子玩,他们大人家的觥筹交错,小孩参与不了,他们该有自己的天地。 颀凤轩下了地,他嘴角微微一歪,他走过去。 谷龙觞端坐在那里,在少年快要走近去的时候。 谷龙觞突然转移阵地,他走开去,走向其它地方,回头看着歪头看自己的颀凤轩,谷龙觞没来得及告诉凤太子,他从小就不喜欢与人亲近,身为太子,老师传授他的知识中,就有要学会独立自强的要求。 颀凤轩不懂得谷龙觞太子的这些心思,他走过去就问,“你找打?” 谷龙觞咬牙切齿,他回应,“你才找打。” “是你先看我。” “所以说,你才找打。” 这话,好像就是说若你不看我怎么会看见我看你的意思了。 两个深得各自父皇母后宠爱的太子,他们一起走出人群,远离了大众的视线,彼此‘小两口’这才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开打。 说打了就当真打,当真不是开着小孩的玩笑。 谷龙觞握紧了自己的小拳头,颀凤轩丢掉手上的玻璃球。 “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颀凤轩先问,谷龙觞冷哼。 他会输,笑话! “反过来呢?” “我若输了,叫你声哥哥。” “谁稀罕。”不过,“凤太子,你比我大还是比我小?”要是后一种情况,可以考虑考虑,让大的叫小的作哥哥,开创先例,成就非凡! “我肯定比你大。” 颀凤轩也握拳头,两个小孩子间,年纪本来不是问题,怎知,他们今天就要闹出问题。 谷龙觞架起手势,那是在无意中看见锻炼禁卫军的统领作出的示范动作,他第一次学,在左右不分的情况下,龙太子举错了手势,他心里一虚,即道,“少罗嗦,我们比赛吧。”他不会认为,这面前同自己一般大的凤太子会比自己大! 当两人一顿拳打脚踢,真的滚到一起扭打起来的时候,小心伺候着的奴才们,见到突发此状,他们赶紧上去劝架。 拉的拉,求的求,劝的劝,可身在其中局的两位当事人,却不为所动。 那些多管闲事的奴才自是挨了一顿打,两位嚣张跋扈的太子,将那些比自己高大几倍的奴才推开,然后继续扭打在一起,两人眼角、嘴角,都有了伤痕,却还难分胜负。 “你叫什么名字?” “是我先问。” 颀凤轩擦一把额汗,他把帅气的风采抢过来,当真就像抢个彩球。 谷龙觞正好站在凤太子的跟前,他淬不及防的打出一拳。 颀凤轩想不到都喊停手了谷龙觞还来,他被打得生疼,脸被突然袭击的一拳打得红肿! “你趁人之危。” “你有危险吗?” 谷龙觞感觉心里一片舒服,欺负人,不能不舒服! 颀凤轩咬紧了嘴唇,他很想还手,可那一拳真的很疼,他眼里已经转了泪光,毕竟,都还是小孩子,疼痛一旦袭来,就想哭,而傲气的脾性,又让骄傲的凤太子生生忍住,他不会哭给别人看,尤其是男孩子,尤其是龙国的太子! 颀凤轩生气的转身走回去,两国的奴才赶紧过来把自家的主子带走,等到了凤皇皇后面前,他们老实交代,“两位太子,刚才互相打了起来。” “轩儿,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凤皇听到此番汇报,他第一次呵斥自己的爱子,怎么说来者是客,他自然是护着谷龙觞,以维护两国之间的友好局面。 后来,颀凤轩知道这叫顾全大局,可惜等他学会怎么顾全大局的时候,他和谷龙觞的关系却已回不到此刻的单纯敌对。 颀凤轩这次受的伤,似乎比谷龙觞严重,他输了一拳,那一拳是谷龙觞趁人不备时出手,他赢得不是很光彩,可惜,小孩子不懂得这些光彩的要求。 谷龙觞站在那里看向那受到大人批评的小孩,颀凤轩垂着漂亮的小脑袋,站在自己父皇面前,皇后走过来,她理了理孩子被弄乱的发。 谷龙觞偷偷瞄眼过去,颀凤轩咬住嘴唇,他死不道歉。 皇后多少有些心疼自己的儿子,心头的肉,不疼那是不可能,她摸了摸孩子的脸少顷,她不骂自己的孩子,也不责怪谷龙觞,只是语重心长的跟他道来,“凤轩,你是凤国的太子,未来要继承你父皇位子的人,身为太子,怎能如此小气量。” 颀凤轩忍受疼痛,他道,“母后,轩儿错了。” “那你以后该如何。” “大度,忍让。” 颀凤轩答应得严正,可,真正实践起来,都是变本加厉的发挥小孩子潜藏在内里的劣根性。 他至此后,却是每一见谷龙觞,就只想,打架,他想着怎么把对方打得满地找牙! 如此年少,如此交缠,在很小的时候,他们都看到了对方的锋芒,也看见了各自的气势。 小孩子,因为从小生活在众人的簇拥之下,他们学不会轻易服输,更何况彼此身份相同,不论是面貌和拥有,双方谁都不输与谁,故而想要他们和平共处,除非天地相合。 所以,数日后,谷龙觞离开凤国,那天,他站在凤国皇城的城门回望了三次,就因为那一拳,好几日过来,颀凤轩都未去找作为客人的龙太子玩。 谷龙觞在侍卫的护送下,上了轿子,他莫名失望的离去。 而他此次回国后,便去拜师学艺,很快,即忘记了那个倔强的少年。 直到十岁,他赶着从师门回来为给自己的母后祝寿,他回到自己父皇的面前,在跪下见过自己父皇起身后,他转头,就看见了站在龙皇身边的少年。 他华服玉立,一手负背,姿态俨然。 谷龙觞看着这陌生的少年,似曾相识里,却怎么也想不起,他是谁人。 颀凤轩站得笔直,直挺的身姿,就得像一颗小白杨,他的一言一行,皆雅逸从容。 “父皇。” “觞儿,你回来了?” “嗯,觞儿甚是挂念父皇母后,故而提前回来了几日。” 谷龙觞有模有样的向着身前的英伟的父皇禀报,一边,眼角里却是时刻注意那一直盯着自己的少年。 颀凤轩笑着同龙太子打招呼,“怎么,龙太子忘了本太子?”当年,可是被你以小人之位打了一拳! 谷龙觞温澜一笑,“怎么会忘,龙觞可是一直记得那位被自己打得鼻青脸肿的凤国太子呢?”要知道,天下谁人有这个胆儿,敢对凤国的太子动手,只除了龙国的太子! 颀凤轩嘴角笑意一挂,他丢下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龙太子,加快前进的脚步。 两人一同前往去拜见龙皇后。 谷龙觞心里,此时却是在搜寻着,身边跟自己并行的少年,他在自己的记忆中的印象。 他再一次见到颀凤轩,并非马上认出。 当慢下一步问了身边的随从,随从低估的说太子曾经打过的少年,这时他才想起,原来,可以跟自己平起平坐的少年,他就是凤国太子。如此,回话,他也就回得那么顺其自然了,那竟然是被自己多捶了一拳的凤国小太子! 颀凤轩走自己的路,他行姿太过英挺,以致让落后的龙太子微微怔了一下,他在后边加快脚步赶上,同人家并步而行时,他用余光观察身边少年的眉目,少年俊俏的脸,脸上的伤肿早已消失无痕,看他那漂亮的五官,龙太子认为,凤太子和自己有得一拼。 如此,他们两人,又要开打,就为了这一拼! 颀凤轩随同龙太子见过了皇后,两人一同回到东宫,按理,龙太子该吩咐身边的奴才即刻准备好酒好菜好招待凤太子一番,怎想,颀凤轩却先开口找事,“听说,龙太子去学了一点武功。”这话外就是说,我凤太子很想领教领教龙太子的武艺了。 谷龙觞停下要走进凌云殿的脚步,两人就这殿外,偌大的空地,院落里的花草摇曳风姿悠悠,炎炎夏日,两个刚满十岁的少年,额汗细粒,走了好长一段路,就因为等着对方先开口坐轿,结果谁都没说,也就这样走回来,本来颀凤轩想回自己的房间,但是,谷龙觞的态度,让凤太子实在不满。 来者即是客,谁知道,龙太子却是那般不见客套的笑脸相迎,还绷着一张俏脸,故作深沉! 两人各从侍卫的手中接过自己所擅长的兵器,凤太子持剑,剑气云天;龙太子拿枪,长枪指天。 旁观的奴才侍婢们,有几位奴才回忆起了场中两个少年的初见,也是打架,真不知是命中注定他们要这样作对还是他们的性子所致。 这一次,颀凤轩和谷龙觞都动用了平生的所学,上次,“算是我颀凤轩输给你。” 颀凤轩弹开剑鞘,他提剑而去,出手如电。 谷龙觞拿住手上的长枪,他道,“你叫颀凤轩?” 谷龙觞嘴角里都是轻蔑的笑意,他未曾仔细的打听过颀凤轩的名字,字逸轩的凤太子,谷龙觞这次才知道,颀凤轩的名字,以及表字,轩逸吗,好一个轩扬演逸,以前,其实只知道,他是凤国太子,随口只习惯叫他做凤太子,萍水相逢里,未曾通报姓名,以交深关系。 颀凤轩俊逸的脸上,面色一沉,他手腕一翻,握住的手中剑,猛然一抖,他横扫而过。 谷龙觞仰开身子,见面滑过他的胸前,惊心动魄的一剑。 颀凤轩,带了杀意! 第05章:十岁把酒共饮醉 风过且留痕,雁过且留声,而他什么都未曾留! 颀凤轩,他不服输,他道,“我怎会输给你。” 谷龙觞心里暗为凤太子那时而温润时而灵锐的气势喝彩,好,既然都不服输,那么也该知己知彼,如此便通报一下姓名,“我叫谷龙觞。”,身份即是龙国太子,人人皆简称为龙太子。 此乃龙凤两国对天子和继承人的尊称,只为了简洁易辨别。 谷龙觞以为颀凤轩也像自己一样,不懂对方的真实名字,只因为,从未留心关注,本以为,各自是各自的过客,来日,即便继承了皇位,也无需知道对方的姓名,只该是龙凤二字便认下了对方的身份和地位! 颀凤轩不答话,他招式凌锐,不再给谷龙觞有任何还手的机会。 谷龙觞第一次和人动武,之前,他同师兄比试,他们都悄悄让着他,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武功真正是多少。 他难以想象,颀凤轩的武功练得如此纯熟,三十七回合,谷龙觞输,颀凤轩赢,他折断了龙太子的长矛。 “哼,终于抱当年之仇了。” 颀凤轩丢下手中的青锋剑,他潇洒转身离去,留下还在怔鄂的龙太子,他站在原地,眼睛只盯着被折断成两段的长矛,他,心有不甘。 那些不服的心里,就像是毒药,爬满他的心口。 他怎么会输给他颀凤轩,在龙国,多少人夸赞他龙太子天下无敌,他怎么可能输给颀凤轩。 为此,连日下来,谷龙觞每一见到颀凤轩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他就想和他动手。 可他们都要例行礼节和公事,早上起来,要去面见政权最高的天子,请安,而后下朝回来,他颀凤轩要出去溜达,他谷龙觞要拿起书,先读上两三个时辰,才能疏松绷得发僵的筋骨。 颀凤轩去玩了几日,他回到宫中,此间,他大约同反过来对自己不依不饶的龙太子斗了三次,三次里,他们都分不出胜负,因为那些侍卫阻止。 两人不想牵连其他人,十岁大的人,不可能再像小时候一样,随便的出手踢走那些无辜的奴才,这,只能是他们之间的争斗。 五日后。 颀凤轩回国,他来龙国,原是代父皇母后来恭祝龙国皇后的大寿,他道,“谷龙觞,他日有机会,我们再会。” 他骑在高头大马上,白马上的少年,鲜衣怒马,他踏马离去,他追着出去。 谷龙觞追着离开的人到城门口,两位小小的太子,如两颗耀眼的紫微星,闪亮入众人的眼里时,大家都看到他们头顶上那闪闪发光的华冠,华冠在阳光下,光辉熠熠。 百姓们交头接耳,都道,“他们,就是凤国和龙国的两位太子吗?” 听说,凤国和龙国的太子出生时,他们降生,天上出现了祥瑞的云彩,云彩光芒万丈,观测天象的大师都道,此乃瑞云祥兆,他们都认为,两位太子必给龙凤两国带来繁华昌盛。 谷龙觞喊道,“颀凤轩。” 他刹住自己的脚步。 颀凤轩坐在马上,他回头看着追出来的龙太子。 “还有何事?” “我们未决胜负。” 颀凤轩回头看着为了追上自己而跑得满头大汗的人,凤国太子用马代步,而他只用双脚飞掠而来。 颀凤轩看见那些晶莹的汗珠,流下龙国太子的太阳穴。 当年四岁孩子,都长成了十岁的翩翩少年,转眼,六年一晃而过,很多事都在潜滋暗长,只是他们都不知。 谷龙觞眼睛直视着停下脚步的少年,他不能就这样放颀凤轩离开。 既然少年,都不识愁滋味,那么,为了赋新词,而强说愁。 颀凤轩笑,“怎么,龙太子待怎样?” 谷龙觞走近去,他道,“怎么,难道就这样走了?”不如,先去喝杯茶,再走不迟! 这般,十岁的人,酒茶之味,他们举手投足间,皆是一派风雅品味。 颀凤轩仍出手中的马鞭,他跟随龙太子上茶楼。 “你想请我喝茶还是喝酒?” 比肩的少年,身后一大队人马簇拥,他们回头吩咐了一句,“莫惊动太多人。” 那些侍卫明白的退开隐遁,而他们走入酒楼里,登上层楼。 “我听说,凤太子琴棋书画皆在手,且通音律晓各种乐器,怎么样,只是品酒醉卧未免太乏味,可否在饮对时,比上一杯,尽雅韵情调?” 颀凤轩将自己手上的扇子搁在酒桌上,他拿过酒坛,为自己斟满酒,“怎么,龙太子为了赢我,还特意打听了凤轩的事?”他举杯浅酌,酒香入喉,醇厚中自有一番甘冽。 谷龙觞似笑非笑,他道,“凤太子不敢接?” “怎么会,即是龙太子邀约相对,凤轩怎敢拒绝。” “好,出诗还是比音律。” “皆可。” 谷龙觞放下手中的酒杯,他道,“去把我的古琴拿来。” “是。” 他们前去取琴,而他还在品酒。 “龙觞的琴技高绝,凤轩怎么比。” “你吹箫闻名当下,听说凤轩的箫声可催人泪下,不知传言是真是假?” 颀凤轩眼里的眸光化成刀,刺过去,我的箫声催人泪下,谷龙觞,你的琴声才是鬼哭狼嚎般! 谷龙觞伸手拿酒坛,颀凤轩也要,他们酒杯都已成空,酒坛中,可再满两杯无。 “这最后两杯,是我的还是你的?” 谷龙觞手已拿住酒坛。 “是我的。” 颀风险扇子打过去,谷龙觞松开手。 “你好酒如此。” “非也,只是这酒,乃是龙觞请,我自不能浪费一滴。”清明明亮的眸里,满是戏谑之意! 颀凤轩拿住酒坛,直接喝。 谷龙觞看着晶莹剔透的酒水流下凤太子的颈项,流下他的喉间。 “凤轩这是豪饮吗?” “当然,男儿当豪饮。” “品酒非你这般粗狂。” 两人打不得,只能在言语上争执,而这言语上的较量,必要酒水作陪,两人在坚持中,忘了取琴比兴,他们一同喝酒,直至喝得酩酊大醉。 店小二好心的给两位小公子开了上等客房。 颀凤轩解开自己的腰带,他倒向床上;谷龙觞还未解开自己手上的紧束袖口,他也倒下去。 “颀凤轩,我不会输给你。” 谷龙觞压在躺在床上的人身上,他抓住他的衣领,说了一句,昏昏沉沉的脑海,他毫无知觉,自己现在是怎般欺负人。 颀凤轩四仰八叉,四脚朝天,躺着,他道,“我也不会。”压在身上的人,直接扒着睡过去。谷龙觞头晕沉得厉害,他拍掉企图推开自己的人的手;颀凤轩眼里都是醉意,他喝的酒,不少,人还年少,肚子里装不下三坛酒! 谷龙觞抓住凤太子衣领的手渐渐松开,他也醉了,醉的不省人事,连翻个身都没有力气,就这样扒在颀凤轩身上,他们昏昏沉沉的睡过去,然后到了次日早上,颀凤轩一脚踢起,他把龙太子踹下床。 “谷龙觞,你醉成这样?” 谷龙觞整个人才清醒,他坐在地板上,“颀凤轩,你又好到哪里去。”还不是被压了一夜! 颀凤轩整了整衣袖,他下床,坐到龙太子身边,他拍拍他的脸,不醒也把你拍醒。 谷龙觞把那只手打开,“颀凤轩,你找打。” 颀凤轩再拍一次,龙太子的脸型很好看哪,美型脸,等过了舞勺之年,想必是位俊美不凡的公子,祸害人无数! 谷龙觞再道,“颀凤轩。”你真的欠揍! 凤太子问,“龙觞有力气吗?”要不上床翻滚翻滚! 谷龙觞睡眼惺忪,他看向身边骄傲欠扁的凤太子,“我有气无力,现在只想洗澡。” 颀凤轩神思一惊,他闻了闻自己的衣袖,“我也是。” 他们一同走出客栈,前去找水。 当一起跳入河里,步步紧随其后的侍卫们,他们一个接一个错愕的瞪着眼睛,眨呀眨,不相信也不行,凤太子和龙太子双双殉情了,他们跳河自杀! 颀凤轩潜入水中闷了好一会儿,他冲上来。 谷龙觞坐在浅滩处,老实说,他不会游泳。 颀凤轩站在水中,回看一眼坐着的龙太子,凤太子把手上的沾湿浴巾打过来,他冲洗完后,命人拿衣服,穿上,即刻上岸,他不能再耽搁,“我要回国。” 谷龙觞接过那团毛巾,他匆匆梳洗完毕,也急忙穿戴上衣服,他喊一声,“颀凤轩。”他们都还没有比试,要分出胜负,才能离开。 谷龙觞痛恨颀凤轩折了自己的长矛,那比小时候的拳头还要让人生愤,他们都已不小,自尊心强,可想而知,谷龙觞有多愤怒被人折断长矛一事,那是一种侮辱。 颀凤轩飞身上马,他道,“谷龙觞,我们的比试,日后还有的是时间,眼下,我急于回国,要处理些事。” 坐在马上的少年,侧首,垂视满地的青葱,他道,“谷龙觞,我们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你先练好你的武功,再来跟我比试。” 他骑马奔去,谷龙觞站在原地,他视线遥望向远处的连绵山脉,河流汩汩流去,而坐在马上的少年,他扬尘绝去。 踏马归去,马蹄香。 此时,初春时节,花开满地,春光明媚。 春花里,春水向东流去,繁华次第开放,青山绿水秀,山光水色中,清澈的河水,投映下成双的少年风采,他们一袭华贵白衣,光华耀眼了路人,秀绝的行姿耀暗了夺目的星辰。 谷龙觞,眼看着那抹白影,骑马远去,他转身走过追来时的路。 他握紧自己手中的剑,他追他来,是想决一场胜负,胜负分晓后,再让他走,也不迟。 但是,他还是应了他的邀,他日有时间,我们再分胜负,现在,“龙觞,我赶回去处理些事!” 凤皇皇后,忽然间得了重疾,颀凤轩无心在游玩,本来,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该是尽兴的玩,何况还有龙太子作陪,然,突发的事故,他再无心停留片刻。 这般急需回去,也只为了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宫中,后宫的争斗,作为太子并且是男孩子,他并非不懂,而是不想去关心那些事太多。 然而,他不想管,并非那些事就会安分的呆在那里不作任何声响,他不不出声,别人就以为未来凤国的王,他终究是个少年,也许,中看不中用。 谷龙觞独自寻回来时的路,他不知为何,突然间感到迷茫。 这一次,颀凤轩可以折了他的长矛,那么下一次,他又要折断他的什么? 十岁之年,回首之间,他们都在这一程里,认定对方,为自己平生之对手,仅此唯一。 第06章:他人心间看不穿 暮春时节,繁花簌簌纷落,御花园里的百花,有的在春风的飞拂下凋零。 颀凤轩看着酒杯中的花瓣,他道,“卢太医,你老实回答,是不是,有人在茶水中下毒?” 东宫太子凤离殿中,殿前的百花齐放随黄昏来到而渐进萎蔫,跪着的卢太医,他俯首而拜,如实上报,“回太子,经过检查,皇后的茶水中,确实含有毒性。” 这么说,确实是有人在茶水中下了毒。 他日夜赶回来,连皇帝那里都还未去见,他却直接赶去自己母后的宫中。 “我母后怎样了。” “回太子,皇后身子还是很虚弱。” 侍婢含烟为急匆匆的太子撩起帘子,他看见躺在床上的人,面无血色,那不是染上风寒的症状。 “母后,轩儿回来了,你感觉怎么样?” 他将她扶起,经过几日的调理,脸色渐渐好转,好在下毒之人,其所用之毒,并非致命毒药。 颀凤轩离开了凤后寝宫,回到东宫,即刻派人去探查实情。 他就不信,自己查不出那人是谁! 七岁,他从师门那里连夜赶回,途中听闻自己的母后险些遭人毒手,当时,要不是皇后竭力制止他追查,他早查出,用兰花落下毒的人,究竟是何人! 太医院里的卢太医,他从药柜里拿了一包药材,随后去往东宫向太子请安,他起身后道,“禀太子,慢性兰花落,失传已久,此药,人如果长久服用,四肢会渐渐失去知觉,甚至整个人再不能动弹。”也就说,成为残废之人,与死人无异。 颀凤轩放下手中的茶盏,他拈一片兰花,兰花早已枯萎,它侵泡在很多烈性毒药里,花瓣带有剧毒,人称她做,兰花落,如花凋零,归于尘土,死后无期! “太子,此花,不可,不可长久,拿在手中。”捏着玩啊! 卢太医在大热天里,身上冷汗直流,他抹了抹虚汗,面前小小的太子,他人前笑得可真是亲逸,可人后,他就是此刻模样,深邃的眼里,也不知都在想些什么。 颀凤轩弹跳指尖的花瓣,他起身道,“此事,莫声张出去。” 卢太医承诺退下去,他前往皇后宫殿,日夜守候在自己母后的身边,而她虽躺着,却也知晓自己的孩子都去做了些什么? 她虚弱道,“我已无大碍,轩儿,你,是不是,派人去查了什么,涟漪贵妃的寝宫,你怎可随便命人乱查。” 她气息犹是孱弱,他抱紧自己的母后,看着有气无力的母亲,他道,“母后,皇儿只做该做的事。” “可,轩儿,你莫忘了,你父皇,才是整个后宫的主宰。”尽管,“母后主管后宫,但是,母后永远站在你父皇身后。” 她依然如初,却不知,可还有阮郎原地守候。 “母后,皇儿就不明白,为何父皇有了你,还纳那么多妃子。” 颀凤轩接过含烟端上来的药,他小心给自己的母后喂药,而她依旧是那句话,“轩儿,你还小,很多事,你不懂。” 颀凤轩放下药,他心里不快,“是,我都十岁了,我还小,母后以为皇儿要多大,皇儿才算懂事?” 她道,“轩儿,有时候,你也像小大人了。” 那么,“母后,把这事告诉父皇,好吗?” 皇后遥头,“轩儿,你若还认我这母后,就不要乱说话。” 颀凤轩一咬牙,他最终没有听他母后的话,过后,顺着自己的心,他将事情禀报了凤皇。 凤皇自是一怒,他一怒之下,将涟漪贵妃关进了天牢。 皇后无奈道,“轩儿,涟漪贵妃乃丞相之女。” “那又怎样?” “丞相乃我朝,德高望重的臣子。” “是吗,身为人臣,辅君承上,他的职责,本该就是尽职尽忠,拿了国家俸禄,他难道还想居于天子头上,为所欲为不成。” 颀凤轩不能再容忍下去,大臣怎么了,难道就因为他的权力大,得到多数大臣的支持而让身为帝皇之君服软于他! 皇后道,“人的贪念,不可能让其安分。” 颀凤轩握紧袖中拳头,他道,“轩儿明白了。” 他本想来个下马威,先责问丞相的教育女儿之过,怎知,老头带了全家人进宫来请罪,那个小女孩,就那么入了颀凤轩的凤眼,长得水灵俏丽的女孩儿,明眸善睐,顾盼之间,秋波流转,若是再长几年,定是绝世的美人儿。 颀凤轩只那么瞧一眼,眼睛移不开时,丞相便道,“柔儿,还不快去见过太子。” 颀凤轩低头俯视跪拜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她柔得甜腻的声色,那眼神儿像是一汪水灵灵的光,她割头道,“请太子饶恕姐姐的罪过。” 皇后赶紧叫自己的孩子一声,“轩儿,还不叫柔儿平身。”女儿家,怎能让她长久跪着,何况,是那么水灵柔亮的女孩儿。 皇后拉过那小姑娘的手,她笑得温婉,并非看不出来,自己孩子失神的为何,十岁的少年,心里都有浅淡的情愫。 可皇后也明白,丞相的用意。 这后宫的争斗,都是那么一回事;而臣子的作为,也就那么一回事。 她身为后宫之主,母仪天下,做不出狠绝的手段,只能顺应了眼下的形势,让柔儿留下来,陪着颀凤轩。 颀凤轩日复一日做自己的事,不是去书殿看书,就是去练武场,偶尔,把手中剑刺出去,他会想到能与自己一较高下的龙太子,打败对方,都需要实力,更需要忍耐力。 这一晚,颀凤轩放下手中的剑,他自己一个人回殿中就寝,他迷糊的躺到床上时,竟发现,自己的床上,多出了一人。 她全身不着寸缕,那是柔软的女人的身子。 颀凤轩怔了许久,他上床。 柔儿翌日起得很早,她穿戴整齐后问道,“凤轩哥哥,你可喜欢柔儿?” 颀凤轩坐起来,白色的里衣上,旖旎着墨色的长发,他只道,“说吧,是谁指使你这么做?” 柔儿只是抬头看着说话不中听的人,谁人指使? “皇后。” “我母后?” “是。” 颀凤轩试图想看穿跪着的女子,她想要做什么,她多大了? 柔儿道,“凤轩哥哥,为何这般看着人家?”夜里又一动不动! 颀凤轩起身换衣服,人心,都隔着肚皮,谁也看不懂谁的心。 他自然难以看穿她的心思,而他当然也看不出他的心思。 千里迢迢而来,龙国的龙太子,他也看不出凤太子心里的事。 他道,“凤轩,我来,是为了参加凤国一年一度的运动大赛。” 第07章:情为何物皆不知 颀凤轩穿了一袭衽裾锦绣的白衣去迎接谷龙觞,两人走向对方的时候,两只好看的眼睛,似豺狼虎豹之眼眸,直勾勾盯着对面的猎物,似乎想要把对方撕个粉碎。 “谷龙觞,你的借口,真是好。”借口来参加比赛,其实是想来报仇! “颀凤轩,你疑心病,怎么那么重!”人家来不来,又不是要你恩许,上有凤皇罩着,后有龙皇攻恩准! 颀凤轩折步回自己的东宫,谷龙觞紧随在后。 他道,“凤太子,我想去看看赛场。” 颀凤轩旋个身,回头,就是一扫,龙太子,给你一腿! 一大早上起来,今日好不容易得了准许,不用去请安,也不用去上课读书,更不用练剑舞刀弄枪…… 而谷龙觞倒好,他一来,就摆足了架势。 颀凤轩站在自己的凤离殿门外,他恨死了某个人! 谷龙觞从自己住的凤和殿出来。笑得春光一片明媚! 两国的太子,因四岁相识,十岁又相识相交,两国的天子为了两个孩子增进交流,故而,两个孩子不论是哪一方外出,都会得到安排,住在东宫太子的旁边,这叫以便交流感情。 颀凤轩打个哈欠,他真的恨死了谷龙觞。 昨晚,花好月圆夜,宁宁静静的一个美好夜晚,龙太子竟然叫人找琴来,对着夜月乱弹了一晚的曲,堪堪破坏了宁静祥和的氛围。 而且,当时,凤太子已躺在床上,他才昏昏欲睡,迷糊间,竟然听到琴声如高山流水,一会儿涓涓细流,一会儿又奔腾狂啸,扰得人家心神不宁。 颀凤轩听着那样前低后高的曲子,他烦操的卷起棉被,他咬着龙太子的名字,谷龙觞,你赶紧去死了干净。 谷龙觞瞧着凤太子的熊猫眼,他肯定知道,那一定是自己的功劳,昨晚,好心好意让奴才去请出凤太子来共饮一杯,谁知他不识好歹。 颀凤轩厌恶深重的看着那害人睡不着觉的龙国太子,谷龙觞的身子再进去一点点,颀凤轩踢出去一脚,“谷龙觞,此乃本太子寝宫。”闲人,免进。 颀凤轩挡在自己凤离殿的门口,开启的门缝不大不小,可容一人穿过。 谷龙觞双手抱胸,他站在门口,站着,闪开一点点,躲开了凤太子的腿蹄子,龙太子抬起拳头,直接伸出去,颀凤轩偏开,他不想被打中,偏偏这一偏,就让了路。 谷龙觞踢开一边的门,他抬起步子,走进凤太子的寝宫,视察! 颀凤轩抓住龙太子的后领,后领实在高得恰到好处,凤太子只是伸手一抓,便可抓住,他恨道“谷龙觞,你出去。” 谷龙觞站住,他双腿站如松,稳若钟,绝不松劲。 颀凤轩抓紧了那衣领,龙太子只觉得自己的后领被往后扯,勒,勒死人,“我就不出去。”看凤太子可奈何! “谷龙觞。”你个无赖兼混蛋,没事昨晚打扰人睡觉就算了,一大早上还来骚扰人家睡大觉! 颀凤轩抬举手,要打人,龙太子睨回来一眼,回眸一笑,百媚生。 “真是活见鬼!” 颀凤轩咬牙咒骂一句,龙太子心里愉悦,能把凤太子欺负成这般的人,只有一人。 颀凤轩放了手,他转身进内室。 谷龙觞满意一笑,他只道,“凤轩,你打算,穿着里衣,同我出去。”声音温柔,柔而和中,好生好气。 颀凤轩这回真的回过头来再出一拳,“谁要跟你出去。”不要,自作多情! 谷龙觞握住那拳头,“就这种拳头,省省吧。”换点招式不行吗! 龙太子甩开了凤太子的小香拳,他坐到桌子旁,自己倒杯茶水,浅酌。 他道,“凤太子,又不是我逼你,那是凤皇下的旨,他说要凤轩亲自带我出宫游览风光美景,还有哦,皇后已给出行令牌。” 龙太子拿出令牌炫耀,颀凤轩脱下里衣,他飞过来一只靴子,“难怪呢,我说父皇怎么会那么好,让我不用去上课请安,原来是你龙太子吃了雄心豹子胆啊。”居然敢算计凤太子。 谷龙觞躲开了那只靴子,手上的茶盏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你这人怎么这么粗野啊。”贵为太子,怎么这般不待见人! “那都是因为你是谷龙觞。”要知道凤太子其实很高雅文礼兼并! 谷龙觞绕开地上的碎片,他掀开珠帘进去。 一室春光! 凤太子竟然在内室光着身子找衣服。 龙太子拨开帘子,他看着那光着上半身的人,凤太子的身材,还真是纤瘦,看来,骨骼没长全! “凤轩不用别人伺候宽衣?” “本太子独立自主。” “哦。” 谷龙觞绕着正在穿衣的人,走一圈,说真话,凤太子的身材,很纤修,当然非是那种清瘦不甘,而是看起来,比女子的身材还要好,看那墨色的长发贴在肌肤上,就像什么妖艳了春光,雪肤玉肌上,墨发旖旎! “谷龙觞,看什么看?”男人看男人,也看得那么目不转睛! 颀凤轩坐在床上,瞪!他再把一只靴子丢过去,龙太子依然轻易的躲过。 “凤太子,你耳根红了。” “谷龙觞!” 此声,此三个字,是禁忌,叫声响彻天地! 谷龙觞拿了个水果堵住凤太子的嘴巴。 “行了,那么激动做什么?”再叫下去,千军万马都要来围观了! “你再说一遍。”谷龙觞,你害不害臊,胆敢看着凤国太子的身子出神! “不都是男子吗?”有什么好追究! “本太子洁身自好,不像你。”看着人家光着身子眼睛也不眨! 颀凤轩伸开双手,龙太子为张开双臂的人,整理衣裳。 华贵的衣裳,鲜华的衣彩,质料极好,想来太子就是不一样,连伺候他的人,都非同凡响。 谷龙觞整理了凤太子的衣袖,再拉拉凤太子的衣领,他伸出脑袋,过凤太子的肩头,看凤太子的神情,他道,“是吗,洁身自好。”那你干嘛还脱衣给人家看。 颀凤轩用胳膊甩开那只可恨可怨的脑袋,他自己正衣冠,誓决做一位浩然正气的少年公子,不要被龙太子的言语挑衅冲昏头脑! 谷龙觞一脸平静,他想,其实凤太子再怎么整还是那易暴易怒的性情中人,何故这般包装。 颀凤轩端正了头顶上的小小凤冠,龙太子还是那般神色,毫无波澜,波澜不惊,他看向铜镜,颀凤轩转头看一身站在自己身边的人。 当两人的脑袋在镜子里面返照出来,两人看着镜子里面的对方,秀挺的凤太子,挺俊的龙太子,比肩的个头,十岁,不大不小,韶年而已,皆不知,情为何物! 颀凤轩突然转头认真的问一句,“龙太子,我好看否?” 谷龙觞一脸扭曲,承认就有点不对劲了,那可不是龙太子的风格,所以,“还是没我英俊!” 颀凤轩二话不说,他挑起龙太子的下巴,瞧瞧,那里好看了,小小的年纪,一双眉毛,虽有点横,却没有那气势,多少还是小人,小人,就是小人! 龙太子迎接凤太子风流的举动,“颀凤轩。”你无不无聊,干嘛挑着男儿的下巴,眼神里流露那样的精光! 那是什么眼神!而且,小小年纪,怎么可以有,那样的眼神,陌生的眸光。 “怎么。”就这么一下,就东想西想! “拿开。” 谷龙觞拍掉那只手,他们发什么疯,眼下重要的大事是出去游玩,游玩啊! 第08章:强中自有强中手 “走吧。” 颀凤轩收回手,他前面带路,他带着路痴龙太子去骑马…… 两人前去运动场地,绕了一圈。 当两个少年翻身下马,他们的紧身束衣,衬着小而挺拔的身姿,两人一同站在起跑线上。 “谷龙觞,你输了怎么办?” “不一定是我输,若是你输怎么办?” 颀凤眼瞪一眼老是废话的人,就不能顺着话下去,绕来绕去,很有意思吗! “我若慢一步,可赐你一美人。” 凤太子说出作为胜出者的奖励,谷龙觞险些拿住那条横幅勒过自己脖子,差点想自杀了事,他送他女人,不需要! “我龙国不缺女人。” “本太子送你的美人,说不定,你龙国没有。”她娇艳欲滴,温柔可人。 谷龙觞走着自己的路,比赛是同时到达终点,分不出胜负。 颀凤轩走到草地里坐下,他丝绸质衣衫,还是那一款式,束紧袖子的衣衫,边幅鬼斧神工道符,染了暗红色,准确的说,那是火红之色,底摆依旧是银丝线勾勒的凤凰涅盘花纹,隐隐约约的文图,谷龙觞看了好半天才看出那只神鸟的形状,确实是有点儿凤凰的样子。 “看什么看。” 凤太子躺在草地上,踢一脚,站着的龙太子,他立即收起左腿,但右腿不能跟着同时收,所以,左腿保了,右腿受到痛击,他栽下。 颀凤轩才知自作虐不可活的道理,他来不及翻身躲开,龙太子很笔直的倒下来。 “颀凤轩,你小人。”为什么总是这样,动不动,就想动手动脚,打人! “谷龙觞,你个猪。”你知不知道,有些事,也许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谷龙觞打一拳,“猪是用个来形容的吗?”给一拳,教教你! “我才想起是用头。” 凤太子也毫不客气的打开那只脑袋,谷龙觞翻身起开,怎么每次和凤太子都想压着他,让他死在自己身下! 颀凤轩坐起来,他大口喘气,没想到龙太子那么重,当真是把人当垫背了,就这么笔直扒下来了,双手明明还可以撑起来,他竟然拿那两只手打人,都多大的人了,身怀武功还用这种小伎俩! “颀凤轩,你下手怎么那么重。”难道就不能为了一张耐看的脸而下手轻一点吗! 谷龙觞头晕目眩,他人整整晕了八圈,才有点清醒。 颀凤轩自顾起身,他走人。 “谁叫你惹上本太子。” 颀凤轩走开去的脚步一滞,是啊,谁叫他当年惹自己,谷龙觞,你该时刻谨记,我们,都是太子,都是未来的王,这辈子,注定,是要这样对着干!如果,哪天,要出什么大乱子,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谷龙觞心里不爽,凭什么你想发脾气就发脾气,“我哪里惹你了。” 龙太子就是不明白,凤太子怎么就那么急躁,身为一国太子,在繁文缛节下熏陶成长,怎么就没有一点自制力! “那你来凤国做什么?” 颀凤轩再次停下脚步,他睨回去一眼! “我们之间的比赛,我一定要打败你。” 所以当然要来,再说,新一代的龙国运动将才,非龙太子莫属! “你这辈子别想打败我。” 颀凤轩放了狠话,他想叫那位看起来这辈子估计永远难以开窍的人,认命! 谷龙觞不再回话,一般而言,人与人在言语上的相较,适可而止,以显出一方的淡定从容。 两人一起走出了赛场,再步行回宫。 皇宫的内城里,衣裙柔逸的女孩,她站在那里翘首以盼。 颀凤轩远远看见那人影,她道,“凤轩哥哥,昨日,你不是说不舒服吗?”今儿个烈日当头的怎么还在外面乱跑,晒得满头大汗,她走上去一步,挺俊的人停止脚步,迎上来的可人儿,抬起手,拿着的绢子,要为他擦汗,他看一眼身边旁观的龙太子,颀凤轩走过去,他不理会那娇小的人影,他只顾走去,因为,头晕得厉害,想必是快要烧坏了,该死的谷龙觞,借口来参加运动会,其实是来整人,颀凤轩加快脚步! 谷龙觞见逃之夭夭似的凤太子,他追上去问,“凤轩,你,不舒服?” 谷龙觞跟着凤国太子的步伐,他当真不知情,再说,自己想去赛场看看场地,实地考察考察又没错,他颀凤轩自己没说,谁人知道他不舒服。 “本太子会不舒服。” 颀凤轩鄙视身边的人一眼,这凤国太子要是不舒服的事传出去,慰问的人,估计要排队来探究竟了! 颀凤轩眼皮一抬,身边,白衣的龙太子,他看起来,总是这般清清爽爽的风姿,俊俊俏俏的人,稚气未脱的脸上,却不知为何比凤太子看起来,多了点成熟的气韵,凭什么,他就拥有那样的气韵,看起来,比凤太子更沉稳! 谷龙觞回看一眼对自己表示极度不满的凤太子,他不否认自己来的目的,其实是想找凤国太子比赛决定个输赢,为了自己的面子,他认为,堂堂龙国太子,怎么样都不能输给凤国太子,他们都是未来的王,将来要继承大统的人选,日后要是被对方拿这事来当笑话说起,那岂不是让天下子民笑死! “我要去休息,你自个随便逛。” 颀凤轩边说边走向凤离殿! “我想去洗洗。” 谷龙觞还跟上去! “自己去。” 浴池昨天已经带你去过! “昨晚太晚,我不知,浴池,在哪个方向?”还请凤太子带路。 颀凤轩握紧自己的拳头,他忍,“御花园里有很多池水。”龙太子大可随便跳下去,洗个凉快! 谷龙觞还是伸出爪子,他掐住凤太子的脖颈,“凤轩,你就不能指一下方向?”声势缓和下来,该冷话语才冷言相对,不该狠话时,就温和的说话,龙太子如是作为,凤太子整人神思一定,他努力转头,想要反手拳打脚踢,教训下手不知轻重又总是那样让人防不胜防的人。 但是,想到趁机探到自己额头的龙太子的爪子,颀凤轩迅速抬起左手拍掉,“谷龙觞,你能再用点力吗。”怎么掐住人的颈项那么用力,想谋杀不成! 谷龙觞收回手,他不说话,这不是为了想知道凤太子是不是发高热吗,额汗那般滚滚,再说,若不硬来,怎么知道凤太子的额头那么烫! 颀凤轩揉揉自己的后颈项,把龙太子带给自己的霉运给揉没了,他不想在说话,估计再撑下去,就要倒在太阳底下了,寝殿近在迟尺,两三步之遥而已,却有点要走不进去的感觉。 谷龙觞再多看一眼满脸不高兴的凤太子,这凤太子的额头太烫,也不知再熬下去,会不会成烧猪! “凤轩,那我去洗澡了。” 谷龙觞说一声,他转半个身,颀凤轩一个字,滚!他走向凤离殿,他去往浴池的方向。 谷龙觞走了一段路,他叫住成群结队依序走过来的奴才,浴池的方向,“如何走?” “龙太子直走,再向右转,就是了。” 谷龙觞转头,再看一眼已经进入凤离殿消失无影的人,他也走进浴池。 第09章:吻时不识当心事 谷龙觞走进了浴池里,想起昨日,日夜兼程赶到凤国皇都,他直接进宫面见凤皇和凤后,之后,就被颀凤轩带走,颀凤轩当时道,“谷龙觞,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谷龙觞不知凤太子说的好地方是什么地方,他心里暗暗猜测了大半天,本以为是他带自己去逛窑子,谁知,是浴池。 颀凤轩道,“到了。” 谷龙觞站在池边上,他边解衣边侧目身边笔直玉立的凤太子,“颀凤轩,你有洁癖。” 颀凤轩板着稚气的眉目,“我可不像龙觞。”赶来,来到凤国皇宫里,全身大汗淋漓的浑身是汗味,男儿的气息,凤太子当然不以为很好闻! “我怎么你了。”不就是一身汗吗,那还不是为了赶去见凤皇,颀凤轩,你满脸的欠什么扁啊! 谷龙觞把外衣脱下,紧身衣袍的好处是穿起来英俊,不好处是脱下来麻烦,感觉更不舒服,束缚得太紧,规制了人的一言一行,必须那样的端正笔直。 “你就不能等早上再来见我父皇?”赶去投胎啊,大晚上的就进宫来,害正在看书的人都坐不住。 “本太子想早一点见到你。” 谷龙觞把自己的华冠解下来,摔给凤太子,这就信任! “想我?” 颀凤轩把那碍手的东西抛到衣服堆里。 “不是,是想看看,你还安在否?” 颀凤轩气沉丹田,他把那不识好歹的人按在水中,叫你反唇相讥! 谷龙觞在水池里,他双脚踢起,水花四溅中,两人在浴池里大打出手。 不就是打吗,从四岁,到十岁,何曾断过,今年,都快十一岁了吧,渐渐长大,怎么有一人还是这么小孩子气,到底是不是太子,以后如何担下江山重任,总是想打架! 两人一起沐浴,沐浴完了,待出去后,来收拾的奴才婢女们,他们看着满屋狼藉和流水成河的浴室,无人可想象,两位太子是怎么洗澡! 此刻,谷龙觞独自一人坐在水池里,他想着凤太子昨日同自己在水中比武的架势,想来,这次,怎么也是比不过了,颀凤轩比想像中的要中用得多,他似乎很注重武功的修炼。 谷龙觞沉入水里,他才想清楚一件事,凤国虽推崇重文轻武之治国策略,但是,凤皇并未有要求自己的儿子不能学武,看来,轻视对手和骄傲怠慢都会让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谷龙觞沐浴完毕,他穿戴完整后,逛到御花园,见凤皇和后宫的妃子在赏花,他绕道去凤太子的宫殿。 颀凤轩一人去书房,他被御医劝喝了一碗药,人苦得睡不着觉。 “凤太子呢?” “他在御书殿。” 那是太子自己的书殿! 谷龙觞在奴才的带领下,他抬步跨过那富丽堂皇的书殿门槛,正要走进去,谁知,迎面,飞来一本书。 “谁允许你进来。” “我没地方睡觉。” “安排给你的凤和殿,难道龙太子还不满意。” “这要问问凤太子了。” 谷龙觞丢开接住的书,他本来想回去睡个好觉,岂知,凤太子回来时,站在宫门迎接的娇人儿,她站在安排给龙太子住的凤和殿外,也不知听谁的安排。 颀凤轩坐在一堆书上,他拿着一本书,一支脚伸了懒,伸长开去,而一只脚撑着他的左手,这人坐在书上也能这般绝逸,果然非凡人! 谷龙觞坐下旁边,他拿起一本书看了看,再低头扫视一眼,都是医书。 “凤轩难道想要学医,济世苍生?” 谷龙觞放下手中的书,颀凤轩丢开手中翻看完的医书,他不回答龙太子的话,他满脑子都是兰花落兰花落。 兰花落的毒性,毒是解了,但是那种毒药源自哪里?他想追根究底,这种稀有毒药,怎么涟漪贵妃都会有? 颀凤轩无论怎么查,他也查不出来,涟漪贵妃,她幕后的人。 颀凤轩肯定她的幕后还有人,说来,她的胆子也不小,如今都进了牢了,还那般骄横,想必是被凤皇专宠贯了! 谷龙觞瞧着正在思索的凤太子,精致的眉目,挺秀的鼻子,舞勺之后,定是美男一枚! 谷龙觞心里琢磨着这形容词,凤太子,果真是哪里都是绝妙,只可惜,性子太烈,动不动就抡拳头打人,而且打得毫不含糊。 颀凤轩再次出手,谷龙觞握住打向自己鼻子的拳头,“你今天吃错药了?”没事怎么老想打人! “你看我做什么?” “你刚才在想什么?” “你可知,兰花落,这种毒?” 颀凤轩忽然问起身边的少年,高高在上的太子,无人可询问,往常,问一个人,都要多加一句,记住,不许把事声张,他做事,无人晓得,他必须需要这样的严谨。 “不知道。” 谷龙觞看出了凤太子眉目里急需了解兰花落的心思,龙太子决定让凤太子急死,若是颀凤轩死了,谷龙觞认为自己有必要立刻马上跑回龙国一趟,就为了燃放烟花炮竹欢庆凤太子归天! 颀凤轩脸色一沉,他不再理会谷龙觞,之所以敢问他,想必是了解了身边的人不会对别人说起自己查询兰花落的原因,而之所以不想再问他,是因为,才想起,他们,虽都是年少,虽都是太子,却不是同一国家的人,每一个国家,都有各自的避讳,以及该遵守隐瞒的守则。 颀凤轩起身,自个儿将地上的书一本一本的收拾起来,他将它们收好了放到桌上,等今晚的管事来拿回去。 谷龙觞站到一边去,他才知道,原来,凤太子是多么好的孩子,他懂得整理课桌,懂得整齐的摆放东西,还懂得收拾一座亮堂堂的大殿,保持她干净整洁的面貌。 谷龙觞走到凤太子的身边坐下,他道,“兰花落,乃是慢性毒药,服此药的人,他的身子会慢慢地瘫痪,久而久之,若长久服用,会耳聋目暝,知觉渐失,据说,此药已经找不到史料,其记载出处以及真实性都无从询查。” 颀凤轩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你怎么知道?”龙太子怎么有空去研究花草! “我闲时无事,也会看看书,不会输给凤太子分毫。” “哦?你输与我,那你可看过女色?”比如,春宫图。 谷龙觞抛起的书,自动落下,落下他面前,“颀凤轩。”你这人怎么比粗俗的人还要让人消遣不起啊,整个人一开起火舌来,就是流里流气的味,这怎能是作为凤国太子该有的性情! 谷龙觞直望着旁边的人,颀凤轩转而问,“此药出自于哪里?”他决定回归正题,以免节操不保,他可没看过那些书,好孩子的首要条件就是依从父皇母后的安排,他们说禁止去触碰的东西,他颀凤轩都不会去偷偷的摸!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谷龙觞把那本书放到书堆里,颀凤轩听见龙太子这么欠揍的话,他扑过去。 “谷龙觞,看来不用强,你不知错。” 颀凤轩动手,谷龙觞任由那粗鲁的人作势。 颀凤轩把那不识趣的人拎出御书殿,他边走边道,“谷龙觞,你说不说?”若是不想说,就滚出去,别打扰人家查阅资料! 谷龙觞被凤太子拎着衣领拉到了门口,外面,有倩影入了眼里,那身着碧绿的娇小人儿,她来找颀凤轩。 谷龙觞最讨厌在异国遇上女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九岁时,谷龙觞在安国遇上了一女人,她拉着他的手臂就喊相公,还不停的乞求说行行好。 那般热闹的街市上,站在大路中央,就在集市之中,谷龙觞第一次被女人扯了衣袖,他满面通红,他又不认识那女人,干嘛干嘛这样拉着人家,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请求自己行行好,而且又不知她想干嘛! 后来,谷龙觞才知那女人想要跟随自己,她求她买下她当侍女,无家可归的人,失去了双亲,可怜得惹人怜。 谷龙觞让身边的随从给了银子,他逃之夭夭,那女人看起来,大约二八芳龄,那时的龙太子,才九岁,可能是因为身姿高俊且为人气势沉稳,想必被当成了小公子人家。 他认为自己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该保持身为龙国太子的沉重姿态,为了表现自己能担当龙国未来天子之重任的假象。 “颀凤轩,你放手。” 谷龙觞才不会在异国惹女人,龙国的美女多如云。 颀凤轩硬要把人丢出去,谷龙觞反加一把力,他反手把凤太子扯回书殿里,他扯他进来后,即刻关上门,再把凤太子压上门去,挺住门,不让别人进。 颀凤轩想不到自己失去了主控权,他要夺回主动权,谷龙觞死死按住凤太子,他道,“你别出声。”出声就了结你! 谷龙觞说着,强力要压紧颀凤轩,他不想让对方动得一丝一毫,但他却控制不住力度,两人的身手都不赖,要想完全控制另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所以,龙太子献身了,他竟然把自己送了上去,以身作则,嘴巴准确无误的赌上了凤太子的嘴巴,颀凤轩一下子,忘了怎么动! 第10章:兰花落毒谁解记 “谷龙觞,你敢!”你居然敢使用这种下三滥手段! “颀凤轩,你给我停下。”还要打,闹够没有,这纯属是不小心,失误,懂吗! 颀凤轩举起的拳头,又要落下,谷龙觞自己还在消解刚才的错失,他再道,“那还不是因为你。”底气有些不足,人一旦急了,什么错都会犯,就像刚刚犯过去的初级低级至极的错误! 颀凤轩抬脚要踹开龙太子,“谷龙觞,你离我远点。” “凤轩哥哥,你在里面吗?” 颀凤轩真的抬脚把谷龙觞踹离自己的身前,之后,他整理自己的衣服,外边,莲步生花走来的女孩儿,她才走到门口,敲了门,小声询问,颀凤轩看向门口一眼,他道,“没什么事,你回去好好呆着,我要看书。” 谷龙觞自个走到书桌前就座,他还在想,自己怎么就吻了颀凤轩! 他居然吻了他,地动山摇的大事件,他怎么就吻了他,他怎么可以吻他!明明是要按住他别乱动,手怎么就软下去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颀凤轩拍了拍自己被扯得凌乱不甘的衣服,他看向坐在案桌前的龙太子,他正想走过去,却不想,自个儿脑袋一沉,人觉得一晕,他就这样倒下。 谷龙觞坐在那里,正不知怎么同颀凤轩说说刚才的不小心行为,谁知看过来,就见到了那人晕倒在地。 他整个心理提起来,高高悬在九霄上,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意外在事故中吻,竟然就把凤太子给吻晕了。 早知这样,谷龙觞认为自己早前该有所行动才,既然这样能把凤太子弄晕,那么弄晕他后即可将其弄死,那样简单顺其自然的手段,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 后知后觉后,既害得如今,在人家的国土之上,地盘之内,有了些许的手足无措,谷龙觞不停的叫着昏迷过去的人,“颀凤轩。” “颀凤轩,你怎么样?”真的死了吗! 谷龙觞拍拍那张俏俊的脸,十岁的人,长得就那么好看,长大了一定更不得了! “我浑身无力。” 颀凤轩剜一眼又趁人之危的龙太子,四岁时是这样,现在十岁大了,还这样,谷龙觞,你人怎么这么狠啊,修炼帝皇之术,是不是修炼到走火入魔了,是不是,不和你斗,你有一天回忆,发现自己没有童年! “你不是发高热而已吗?”怎么,就晕了呢,病情,那么重! “我刚才试着喝了兰花落。” “什么?” 谷龙觞真想再给晕乎乎的凤太子一拳,他认为凤国的太子脑子一定有问题,要不然就不会见到外国的太子就想打,基本礼仪都不懂,还那样横气的想要打人,这不是要让两国闹不和吗! 颀凤轩使劲揉自己的太阳穴,他不过是试试药而已,哪想药劲见效那么快! “你是想死还是想上天?” 谷龙觞真想把怀中的人摔了自个逍遥走了事! 颀凤轩翻白眼,“两种有差别吗。”不都是死吗? 凤太子如是安稳的窝在龙太子怀里,真是舒服。 “我去找太医。” “不用了,我有解药。” 谷龙觞用自己的手遮住凤太子的眼睛,什么眼睛含笑的人最是讨厌。 “谷龙觞,你把手拿开。”眼睛热死了,你还捂。 “你闭上眼睛,我把你带回凤离殿。”好让你自生自灭,绝不告诉任何人! “不行,我要去凤和殿。”想丢开凤太子,没门! “颀凤轩,你这人!” “恩?。”赶快抱起本太子走,否则,究你罪责! 谷龙觞咬一咬牙,他把身高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凤太子抱起,好在都连过武功,若然,谁能抱得住! “颀凤轩,你要是忍受不住,就说一声,兰花落的毒,让人时而发冷,时而发热。” 谷龙觞抱起地板上的人,他感觉怀中的人,热得厉害,没事,居然敢去招惹兰花落,你以为是去招惹美人吗,颀凤轩! “我要是冷了怎么办?” 颀凤轩伸出一只爪,手心,都是汗! “很简单。” 谷龙觞抱着凤太子走在去往凤和殿的路上,他道,“拿几张被褥,把你盖住,再加几张锦被,将你捂住。”最后闷死你,一了百了! 颀凤轩嘴角抽蓄,谷龙觞,你心怎么那么狠啊,好歹也是危在旦夕的人,即使是在用言语转移人家注意力,也不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那要是热呢。” 凤太子磳一磳,动一动,想让龙太子难受,让他累死! 谷龙觞瞪一眼怀中的人,“颀凤轩,你安分点!” “那要是热呢?” 怎么办,谷龙觞,你恶毒的计谋,有的,尽管倒出来,他日,颀凤轩一定借机还给你! 谷龙觞抱紧怀中不安分的人,箍紧了,抱死他。 “凤轩要是觉得热,那就更好办了,把你衣服全脱光了,扔到水里。”绝对让你清凉到心底! 颀凤轩突然感觉特别难受,可能是龙太子抱得太紧,也可能是龙太子无心无情无义无爱的话,头越发晕沉得厉害,谷龙觞低头观察怀中人的脸色,薄薄的汗冒出来,若是再不服解药,定会四肢无力,接下去就要昏睡几来天,若是那样,龙太子找谁人欺负去! “颀凤轩,你别睡,忍一忍,就到了。” 谷龙觞加快脚步,颀凤轩头晕沉得厉害,他道,“原来,中了兰花落的感觉是这样?” “什么?” “没什么,把我放到床上。” 谷龙觞踢开凤和殿的门,奴才和婢女们见之,都要上前去,谷龙觞道,“没什么事,你们去煮好茶水拿过来,凤太子只是中暑了,记住,莫声张出去。” “是。” 各个奴才侍婢们,各互相看了一眼,皆听话,退下。 颀凤轩听着龙太子那般镇定的吩咐,还有最后的一句话,中暑! “谷龙觞,你才中暑。” 人稍微精神了一点,凤太子清醒过来,首先说的话就是还击龙太子。 谷龙觞把门踢上,他走过去,把凤太子丢到床上,再去接过了那些奴才送进来的茶水,他泡了解药,再走向床边,决定准备凌虐凤太子。 第11章:唇齿苦药情未觉 “凤轩,快点醒来,先把这一碗毒药喝了。” 谷龙觞看一眼自己手中呈胭脂色的药水,兰花落的解毒之药,乃是粉末状的药粉,将其溶解于水中,即可服用,但是,药味苦不甘言。 颀凤轩没吃过,他伸出指头,沾了点,尝尝,苦死人! “不喝。” 从小被甜腻浇灌,他哪里喝得下这般苦药。 谷龙觞哪里允许快死的人有反抗的机会,“我告诉颀凤轩,即使药再苦,你也必须喝下去。” 现在,是龙太子说了算,有本事,等你生龙活虎起来了,再加倍讨回! 颀凤轩就这样被强横无理的龙太子扶着坐起,前者一张端正秀绝的脸,扭曲得不成样子,谁说良药苦口利于病,谁说谁说谁说! “凤轩。” 喝了它! “但是。” 药太苦! “颀凤轩!” 你再坚持试试! 凤太子可怜兮兮的抬起眼波光芒闪闪的眼睛,那,“龙觞,你喂我?” “什么?” 谷龙觞一手抱着凤太子一手端药,他真想把药水浇灌在凤太子的脸上,龙国太子会给凤国太子喂药,开哪门子的玩笑! “你喂不喂?”小心告你下毒! “颀凤轩,你阴险狡诈。”连苦药也受不了,以后怎成大器! “我也只是对你阴险而已,其他人,都是待其很好,除了龙太子是例外之人,真的。” 颀凤轩抬眼再深情的看一眼咬牙切齿服侍自己的人,真是荣幸之至,能得龙国太子亲手照顾,实属三生之幸! 谷龙觞眼看自己臂弯中的人,眼皮越来越沉,他喷了凤太子一脸的口气,再一咬牙,他端起药就喝,“颀凤轩,你发什么疯。”居然拿自己试药! 颀凤轩整个人晕乎乎,他分不清东南西北,更分不清自己都说了什么话,他只觉得有人喝了药水给自己渡,那人道,“颀凤轩,你这人,怎么就不识好歹,我平生就你这么一个对手。”其他人,谁能得骄傲冷绝的龙太子当做对手看待。 谷龙觞含着苦似黄连的药水强硬喂到凤太子嘴里,那薄薄润润的嘴唇,彼此双唇一接触,就感觉到了异样,有点暖,有点热,有点感觉,其它,却说不出个个中因由。 谷龙觞放下手中的药碗,颀凤轩身子开始变冰冷,他已经昏睡过去,药水是下去了,想必不会让他瘫软几日。 谷龙觞把人放好,为对方盖了棉被,想想,还是做了这辈子他都不敢想的事,他正在解开自己身上的腰带,外边,有人提着灯笼来敲门,她手上提着夜宵,“龙太子,我是柔儿,皇后方才来过,不见凤轩哥哥在房里,皇后以为你们出去玩未回来,故而特意命人做了点夜宵。” 她被允许进来后,边走向桌子旁边解释,谷龙觞拿了一本书坐在桌子旁,他道,“凤轩已经睡下。” “他,没事了吧,昨日,他已经不舒服,今天,还……” “没事了。” 谷龙觞眼睛盯紧了书上的黄金屋颜如玉,柔儿看一眼床上的人,他睡得还真是沉,这边的对话也惊不动他。 柔儿抬起水灵灵的眼睛,看向坐着看书的龙太子,“麻烦龙太子照顾凤轩哥哥了。”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尽力做的事,我们都是兄弟。” 谷龙觞终于舍得移开了视线,他想着自己说的这句话,我们都是兄弟? 是兄弟吗?要是,才怪,都快要拿刀插对方两肋了,还哪来的兄弟情! “听说,龙太子和凤太子自四岁就认识。” “嗯。” 谷龙觞视线又回到书上,站着的女子,聪明的人,她自看得出来,人家尊贵高贵的龙太子,不想多看自己一眼,她轻轻带上门出去,他放下书。 谷龙觞关好了门,走到床边,棉被底下的人,冷得卷缩起来,忽冷忽热的感觉,让他皱紧眉头。 人人都以为,那些骄傲的贵公子,他们有多衣食无忧,无忧无虑,可是,却很少人知道,他谷龙觞和颀凤轩,身上有着太子的身份,他们胆得是多么的不容易,那些被动灌输的学术,那些被要求假装的俨然之姿,无人知道,他们,端得多累。 谷龙觞将少年抱住,从未有一个人,能让他做到这份上,因为,没人敢和龙国太子作对。他上有父皇母后,他们严格督促,下有百官臣子,他们见面行礼,唯唯诺诺,言官拿着笔记载,他们的一言一行,都被看在眼里,记载书上,或许,一不小心,他们随时都可能丢了太子的身份地位。 颀凤轩靠近温热的怀里,他喃喃的叫着自己的母后,已经记不清,小时候,自己和其它皇子的比较,已经记不清,自己的母后是怎么努力的微笑着坚信的对自己说,生来多病的轩儿,有一天,他定可以顶天立地,覆手天下。 每个人,都有来时路,有人忘记了,有人隐约记住,想要从中警醒自己,凡事,要学会,才能守住。 “颀凤轩,你很冷吗?” 谷龙觞感觉怀中的人颤抖得厉害,他到底喝了多少兰花落?为何要试毒? 颀凤轩一声不吭,他昏昏沉沉的难受噩梦了一场,然后,在下半夜里醒来,他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床上,多出了个人,对方光着身子,而自己,还剩里衣,颀凤轩伸手摸了摸,当摸到那手感舒服又有点熟悉的下巴,他撑起右手托脑袋道,“龙觞,是你,我以为是柔儿呢?”眼里含笑,点起的烛火,映了那笑,绚烂了韶光。 谷龙觞突然狠狠的打过去一拳,去你的柔儿! 居然敢敢把他误当成别人,堂堂的龙太子,竟然被当成他凤太子的什么柔儿,谷龙觞打出结结实实的一拳! 颀凤轩吃痛,他人才醒来,还来不及躲,拳头还真是重,鼻子生疼。 “你要是想让她来陪,我去你凤离殿。” 谷龙觞看了看自己的拳头,他起身。 颀凤轩揉着自己遭殃后变得无比可怜的鼻子,他道,“你敢对我不负责?”鼻音浓重,鼻子一定被打坏了! 谷龙觞真想再给凤太子一拳,负责,关他什么事,不就是跟着睡了一晚吗,颀凤轩,你言语上,能不能自重! “你真的没事了吗?” “嗯。” 龙太子要是再睡回来,就更没事了! “说吧,为什么拿自己试药?” 谷龙觞真的躺回去,下半夜,冷风从还未关上的镂花窗穿进来,赤着上半身的人,他感觉一冷,马上回被窝。 颀凤轩移开身子,等两人躺好了,他道,“我母后,被人下毒。” 谷龙觞惊讶的转头看身边的太子,这可是国家机密,后宫机密,宫闱之事,男儿不好过问! “所以,你想试毒。”凤太子是嫌活得不耐烦了! 难道自己母后中毒,身为孩子的人,就要亲身试毒吗? 颀凤轩望着帐顶,他道,“我想知道,我母后在喝这种毒时,她是不是很难受?” 颀凤轩,他唯一敬爱的亲人,母后,唯一敬重的亲人,父皇,他们都是凤太子心里最重要的人,若他们出了什么事,那么凤太子的荣耀骄傲,所剩无几,想必只剩下一副躯壳。 他长那么大,被承受的东西太多,但是他母后时常很明确的告诉他,你想要做未来的王,就要承受得住这些繁琐及沉重的枷锁,每个人,活着都不容易,每个人活着,都该快乐,没有谁比谁更痛苦,只有谁比谁更幸福,更快乐,凡事都要看个人的追求方式和作为。 谷龙觞默不作声,他不知要说什么,本以为,凤太子应该比自己娇贵一些,因为他的反应让人误以为,他一定是在蜜罐里长大。 颀凤轩翻过身去,他道,“龙觞,你怎么看待那些大权在握的臣子。” 谷龙觞身子一紧,这种大事,若是让他说与自己的父皇听,他口若悬河没问题,但是,说与凤国的太子听,似乎有所顾忌。 “那是你自己处理的事。” “是啊,我自己去处理。” 总不能让自己的母后受制于人,让自己的父皇进退为难。 谷龙觞看一眼这么说后即背身对自己的人,他单薄的背影,不知道,他能不能承担一国之重任,听说,当年凤皇上位,靠大臣辅助上去,那些过去的事,听了一二,一二之后,不该深究,若是深究,必成觊觎,那是两国的大忌,只要一不小心,就成了谋权篡位的借口。 第12章:前去丞相府中游 “颀凤轩,你,真的没事了吗?” 翌日,一同睁开眼,谷龙觞先一步起来穿衣,外头正有人通报,要去见凤皇。 “没事了,明天就是运动会的开幕式,父皇今天召见,定有事要交代。” 两人穿戴整齐,颀凤轩伸手端了端龙太子的华冠,他们,头顶上,就是一龙一凤,龙者常衣玄色锦袍,而凤者,时衣白袍华服,他的衽裾多华贵花纹符印,以茜色为主,映其采。 “凤太子,你踢蹴鞠,如何?” “定比龙觞好。” 两人走上玉石砌,登上月台,匆匆忙忙赶过去,第一次上朝请安迟到。 高楼宫阙,金碧辉煌照耀下,偌大的殿堂里,两位一黑一白的太子,他们并集跪下。 皇位上的天子,他抬手道,“起来吧。” 这两个少年,年少无邪,却不知,他们能不能这般平和下去,将来之事,都难预料。 颀凤轩俯首恭听了一些大臣的禀报,谷龙觞眼角里,看到身边的凤太子,满脸都是冷色。 涟漪贵妃之父,乃左丞相,丞相之职责,既有推举贤才之必要,又有辅佐君王处理军机大事之必要,他这几日不上朝,其他官员都道他是为涟漪贵妃之事,无颜面对天子。 颀凤轩怎会不知,左丞相的意在何为,他想让凤皇放了涟漪贵妃,他倒是会计算。 “左丞相一日不上朝,我们有很多事,都不清楚啊,皇上。” 右丞相如此进谏,他奉承了有权有势的人,却是忘了主,再想要清楚的事情,主要的决策者,仍是皇位上的天子。 谷龙觞背后冷汗一冒,他不知道,自己上朝拜见凤国皇帝,会遇上他们闹内部事件。 颀凤轩道,“父皇,儿臣从小就深得左丞相指导,如今丞相重病,儿臣想去看望丞相。”他就不信,端不了那老贼。 颀凤轩眸光里一耀,刚好,此次前往,就让天下人都知道,凤国小太子,有多懂事。 谷龙觞忍不住侧头看一眼沉稳以对的颀凤轩,这一刻,似乎才恍然,他们,都有沉稳得当的一面,而背后,能放开自己的人,颀凤轩做得容易,可谷龙觞不习惯,他收放不自如,而他凤太子,行姿洒逸,行云流水姿,在得到了凤皇恩准后,他们参加了运动会,过三日,即大摆阵仗出宫。 谷龙觞坐在轿子的右边,内里,他道,“颀凤轩,你是不是又想闹什么事?”怎么觉得凤太子去见左丞相,有点兴高采烈,就不怕幸灾乐祸! “怎么会,我在比赛中,赢了龙太子,我高兴啊。” 哈哈!比剑,不分胜负,想不到赛马,龙太子却输了。 “你高兴什么,打猎的时候,我不是赢了你吗?”算是平等,哪里分得出谁人更胜一筹了? “打猎不算。” “凭什么不算。” “杀生不算。” 凤太子的理由,真,真真真让龙太子想掐死人,就因为凤太子射不中,打不到猎物,所以,他可以借口说自己是因为不忍杀生才输,这什么破理由! “颀凤轩,向我认输。”还有,别笑得那么阴险! 谷龙觞出手掐住凤太子的喉咙,现在,走出了皇宫,威胁凤太子的事,能想就要实践。 颀凤轩感觉自己脖子上一凉,他道,“龙觞,你敢再用力吗。” 谷龙觞松开手,颀凤轩这人这几天怎么不动拳头了,难道兰花落让他变傻了? “你去左丞相府邸,想做什么,颀凤轩?” “我自有我的事做,龙太子,你要是想去别的地方逛逛,你就去,本太子可以派几名亲随作向导。” “你怕我坏你好事?” “嗯,你这人只会坏我好事。” “那我也去。”就专门去坏凤太子的好事。 “谷龙觞,这是我凤国的国事。”龙太子该望而却步! “我只是走走,袖手旁观。”就是要去! 谷龙觞心里,有点虚,他也清楚,自己再这样下去,会闹出大事,他想收住自己不经过大脑的话,可惜,迟了。 两人坐马车来到左丞相府邸,下车,便看见丞相府的人,一家老小,提前出来迎接。 颀凤轩扫视了那全家人一眼,左丞相,郭家,辅佐皇帝登基功不可没,当年凤国大皇子,为了意中人,断然驳斥同其父皇母后,为此,先皇废弃当今天子的太子之位,转而让有勇无谋的四皇子继承皇位,那时候,被废弃的大皇子,他是为了龙国的公主。 颀凤轩平了那一众人的身,他想不到丞相府有那么多人,心里莫名一紧,想到要是追究责任,如此多人,还真不好办。 谷龙觞跟随颀凤轩进去,他一路上只沉默不语,丞相家,有五位大小公子,大的已成家立业,目前任尚书,最小庶出,听闻其常年带病,咳嗽不断,身子虚得很,他今年,大约也是十一二岁,同凤太子一般年纪。 颀凤轩事先了解到这些事,心里却是疑惑,为何,五公子,未曾听人提起,尤其是柔儿,她同凤太子提起过其他四位哥哥,却未曾说起过那五公子。颀凤轩边走向大堂边多看一眼那少年随时可隐没在众人里的少年。 他不是长得难看,相反,他眉清目秀,想必,长大后,会成为秀立群雄的公子。 男儿,自有美及女子之美,却不能有女子之柔。 五公子虽虚弱,却也有那点志气,男儿天生硬骨,即便不能扬鞭策马,也该鼎立天地间。 郭甫凉感觉自己身上有了些针刺,他抬起视线,迎接那玉立的少年,那人凤眸里的光芒,足矣睥睨天下。 他儒雅文礼道,“甫凉,见过凤太子,龙太子。” 颀凤轩装模作样的问了郭大人的身体状况,随便环视了一眼如花园的院落,道是要叨扰几日了,郭府上下的人,都道是太子不嫌,此乃恩荣。 谷龙觞站在池水边上看鱼,他忽然觉得自己和颀凤轩,就像是池中之鱼,有人饲养,他们永远也走不出,因为不知道,脱离了现在的生活,他们是会生还是会死。 “鱼有什么好看?” 颀凤轩走过来,他看着水里的锦鲤鱼,好活波的活物,就不知,死了,会是什么样? 谷龙觞看着那游来游去看似无比自由的小鱼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龙太子,如此的雅兴,以致凤太子奇怪的看着雅兴过头的人,一脸难道你就是鱼的神色。 谷龙觞真想把凤太子扔进水里,淹死他,这人,刚刚在人前,那般正儿八经,怎么一转到龙国太子面前,就这么欠揍欠扁欠打找死啊! “凤太子。” 郭甫凉走过来,他作揖,颀凤轩回身看着羸弱的人,他身上,有,兰花落的味道。 颀凤轩心有点沉,他不知,自己此番出行,是福是祸,总之,他已经决定,定要在入住左丞相府的这段时间里,尽快找到自己想要的证据,然后,罢郭家权势,那么多大臣,都是畏惧其手中之权,才那般恭迎此人。 谷龙觞站在凤太子的身边,当真寸步不离,他道,“我不知要去哪里玩?” “听说,这府中,有一座花园。” “是禁地。” 一般来说,都是那样! “龙觞敢不敢去?” 两人回了房间,谷龙觞夜里又跑来骚扰凤太子,他道,“我是担心凤轩想不开。”要是再服用兰花落,凤太子这辈子一定会残废! 颀凤轩拿着书,他的书,是从书房里拿来,有关于解析人的什么命什么劫的算命之书,颀凤轩今天随了三公子去书房走走,他看见了这本书,因闲着无聊,故拿来看看。 谷龙觞坐到桌子旁,他伸手,轻而易举,他取了凤太子的贯发之玉簪,美玉莹润,温润如暖熙,青白色,衬了一身鲜华白袍的凤太子高洁凌云,谷龙觞拿走了此根珍贵无比的贯发玉钗,他拿它来,挑灯! 颀凤轩黑线满面,真想,他真想灭了龙太子,怎么,可以这么做,害人家的墨发全数散落在肩上! “凤轩,你不绾发,更英武。” 哈哈! “你把玉钗洗干净!”英武,英武,再胡说八道,小心真的杀了你为快! 颀凤轩放下手上的书,他去开门,谷龙觞还在挑灯,顺便看那什么命运之书,掌纹之上,命数奇多。 “甫凉还未睡?” “嗯,刚才经过外边,见太子的房间,灯还亮着,所以过来看看。” “请进。” 凤太子披头散发,他迎接来郭五公子,郭甫凉。 郭甫凉随凤太子走进去,房间内,光色稍暗,只点了一盏灯,五公子看到那位龙太子,自是有点讶异,他礼道,“甫凉,见过龙太子。” 谷龙觞抬眼看一眼那位虚弱的病人,五公子那种疑惑的眼神,让龙太子不屑,有的人,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多是没什么好下场,故而,龙太子缓和气氛道,“凤太子把我叫来帮他找白头发。”天雷滚滚过! 颀凤轩仿佛被人点了穴,他定住,最终忍不住,他恨到,谷龙觞,你才少有白头,竟敢口无遮言,看匕首! 深藏于宽袖中的匕首,飞出,直射向桌子边的那人而去。 谷龙觞迅然抬起手中的玉簪,玉簪对上匕首,玉断而匕首完好无缺! 颀凤轩气得要吐血,他的贯发之物! “两位太子。” 郭甫凉呆了好半天,才醒,看了两位太子大打出手的对阵,他道,“两位太子,莫要这般?”若出万一,怎好! 谷龙觞道,“五公子莫在意,他每晚都想打架。”龙太子看向一脸阴沉的凤太子,自个儿存在莫大歧义词语,每晚都,打架? 颀凤轩坐到桌子边,他不理会找死的龙太子,他转而道,“甫凉,你很喜欢研究这些?”那本算命账本! “嗯,我闲着无聊,就随便翻看。” 本还想行走于江湖中,历练一番,可,身子太弱,连照顾自己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能走出外面去经历一遭呢? 谷龙觞翻着书页,他翻得很大声,完全无视两位笑颜相应的人,故作而为,真难看! “两位太子,天色晚了,早些休息,甫凉叨扰,就此告辞。” “好,你也是。” 颀凤轩送走文弱的公子,谷龙觞打了哈欠,郭甫凉看了龙太子的动作,自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他也来不过半柱香,龙太子懒得多说一句,而凤太子开口,也就是问那算命的事,来来回回,简单的言语里,各自的心里,都掖着事。 郭甫凉不好多留,他辞别而去,谷龙觞把书扔下,颀凤轩过去,他拿了龙太子的衣领质问,“谷龙觞,你想做什么?” 谷龙觞看着同情心泛滥的凤太子,凤太子人什么都不好,他唯一好的是他同情心太深,病弱的人,就要同情? “他头上,有白发。” 谷龙觞拨开抓住自己衣服的手,真是,对待别人那么和气,独独对龙太子,那般动手动脚。 “什么?” 颀凤轩当下一惊,他竟未发现? “刚才,我说到白发时,他明显的震惊。” “你,怎么知道?” “凤轩难道不知,长久服用兰花落,若误食其它的药物,会让人生白发,去黑头。” “怎么会?” “他中毒,以兰花落做解药,每一种药,是毒药的同时也是解药。” “谷龙觞,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扩宽知识页面,也不是这般扩展! “怎么,凤轩,很崇拜我?” 龙太子笑眼迷人,骄傲的炫耀。 颀凤轩才想起自己被毁去的玉簪,“谷龙觞,你还我玉簪。” “我困死了,睡觉。”还你玉簪,做梦去! 凤太子爪子握在龙太子的喉咙下,龙太子挺尸,装死,他占了凤太子的床。 “干嘛来跟我睡,难不成对我有意?” “凤轩怎么就想那么多呢,我贵为龙国太子,为了以防万一,要是有人对我有什么图谋,我好拿凤太子作陪啊。” “谷龙觞,你奸滑狡诈。” “比及你,我们彼此彼此。” 两人声音渐渐小去,意识里朦朦胧胧,心里却有一地,分外清明,他们之间,真的是彼此彼此而已。 这一趟相伴,颀凤轩不知,谷龙觞会受伤。 第13章:夜下突袭闻精心 这世上,总有些话,会在有意无意中,揭穿人的所作所为。 第五晚,谷龙觞和颀凤轩,两人在夜深人静里,互相侧头看一眼,他们翻身下了窗,黑色的夜行衣,矫捷之速,他们身为一国之太子,居然也干起了此等事,飞檐走壁,行为如同采花贼! 颀凤轩环顾周身的花,开得娇娆的花朵,兰花,满地香。 萤火虫点点,光芒微弱,颀凤轩伸出手,谷龙觞拿住那不安分的爪,“不要乱采。” 这一刻的谷龙觞,看起来,太深沉,沉得让凤太子有些不认识,其实,他们都是这样,其实,颀凤轩平时也会小心翼翼,可有谷龙觞在身边,凤太子彬彬有礼的一面就荡然无存。 “它还不是兰花落。” “下边还有花。” 黄色的小花在下层衬托这清高的兰花,空谷幽兰,也不过如此,而这园里的花,却非深长空谷中,她开在一座园内,荒芜的园地,虫鸣此起彼伏,夏季的喧嚣聒噪,在死寂的园子里喧哗,显得无比诡异,尤其是微微的凉风再飘过来一缕,两人背靠背,警觉的眼观四面,耳听八方。 “有人再搞鬼。” “那么就捉鬼。” 颀凤轩这辈子什么都不怕,尤其是鬼! 他忽然飞快踩步踏去,直接闯入那间房子。 谷龙觞随后跟去,他把颀凤轩拉开按倒,那些木制的尖利刀剑,自正面打过来。 谷龙觞回头看一眼,漆黑的屋子里,外面的微光映照进来,可见蜘蛛的丝线在房间中飘荡。 谷龙觞站起,他才想回头,可耳朵一动,他偏开身子,不知何时窜入的影子,手上一把寒光闪闪的剑,他刺过来,颀凤轩出手,出门前,记得拿起龙太子的匕首,终于派上了实用的战场。 谷龙觞想看清那人,可对方的武功,显然在自己之上,他们,有可能敌不过。 “凤轩。” 谷龙觞站着站着就忘了,忘了,颀凤轩抵挡不住,他险些遭毒手,谷龙觞冲过去,堪堪挺住那一剑,直接从右背刺进去。 颀凤轩想推开抱住自己的人,为什么,龙太子就那么下流,总是想占别人的便宜,上次,吻了还不够这次还趁着夜黑,又猛然抱住凤太子,“谷龙觞。” 那人显然一愣,他的剑,其实虚指,若不是谷龙觞过来挡住,根本刺不进去。 “你是何人?” 颀凤轩扶住为自己受伤的谷龙觞,看见那人要走,他丢下受伤的人,前去阻止,这般又要开打。 外头,闻见动静,即刻有人赶过来。 谷龙觞拿起颀凤轩丢下的匕首,本想再出手,谁知,黑暗中,再出现一个人影,颀凤轩道,“郭甫海?” 那是郭家的三公子,武功不弱,行走江湖,惹上了一桩命案,他跑回家中寻求庇护,之后一直留在家中,不敢再外出,他今年,也就十五岁,同郭二公子,差一岁,传郭丞相二公子,儒雅不凡,人称玉面公子,他待身边的弟弟,都极好。 颀凤轩本想抓住那人,谁知,郭三公子一剑,要了人的命。 颀凤轩从未杀过人,他不知,一个人,被刺了一剑后,还被拿开面具,他所流露的怨毒之色。 那一刻,颀凤轩以为,那人是郭五公子,可,却是猜错了,他不是郭甫凉,因为,才跑进来的人,他惊慌失措的跑进来,摔倒了还要爬过来,他叫他,“珞旻。” 颀凤轩面对这些接二连三的真相,他有些怔住,而谷龙觞,这时,却出手,他对郭三公子出手。 做人,能狠绝至此,当真是历练过江湖的人,他懂得不杀伯仁,伯仁会反咬的道理,可惜,一山更比一山高,山外既有人,那么人外更有人。 颀凤轩想拉住发疯的谷龙觞,可他们的交手实在太快,这时候,颀凤轩才懂得,谷龙觞的武功,究竟有多深。 “珞旻。” “对不起,不能,不能,带你走了。” 他气绝,而他的手却颤抖不止。 千算万算,为了算死他们,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他说过,会带他走,带他去任何的地方,天涯海角,只要能走,就走,绝不滞留,可,一直以来,都走不得,他郭甫凉,天生没有那个自由的命,身为青楼女子的孩子,他亲眼见自己的娘亲被人打死,他反抗不得,他想逃不能,多少人,晓得郭丞相的不仁,可谁人能找出他的不仁证据。 身为权倾朝野的左丞相,他掳掠了当年名动一时的青楼花魁,他将她带回府中锁住,说喜欢她,喜欢了两年,终究,在她怀上孩子后,又娶了别的女人,三妻四妾,她一妾不占,身为丞相,他娶的女人,都是名门闺秀,而青楼的花魁,算什么,要够了,玩够了,便弃之,随手之间。 郭甫凉拿起死去的人的手中剑,想逃,逃不出,想留,留得那么辛苦,何故,一剑了之。 颀凤轩神色一惊,他过来,把那把剑踢走,可,他阻止了这边的傻子,那边更大的傻子,谷龙觞,不知脑袋是不是被人打晕了,他竟然拿自己手中的匕首,刺向自己,在外边大队人马赶到的时候,背后一剑,胸口再一剑,整不死人,那才叫怪! 颀凤轩赶忙丢下这边的文弱公子,谷龙觞说得没错,他颀凤轩就是同情心泛滥,否则怎么会没有注意到龙太子的轻生之举。 “谷龙觞,你发什么疯。” 把人家抱在怀里,心里一慌,泪光便在眼里打转。 郭甫凉看那一幕,心里迷迷茫茫的不知是因为龙太子的举动还是那两个少年,一个挨着一个,谷龙觞咬了颀凤轩的耳朵,他道,“要想除去左丞相,很简单,拿郭家的公子,问罪。” 颀凤轩睁大眼睛,谷龙觞一笑,其实,刚才只是忽然想到这个办法,所以就对郭三公子出手了,谷龙觞当然不是傻子,他要是傻子,就不会在转瞬间想通了几位公子的关系。 那日在花园里,颀凤轩和郭甫凉聊天,经过的郭二公子,他温柔的笑眼,当真是迷人,可一边漠然的谷龙觞,却看见了郭甫凉眼里的冷意。 第三晚,偷偷去打听五公子和二公子的关系,谷龙觞险些从窗户上摔下,他那晚回去后,就不敢去和颀凤轩睡了,龙阳之癖,这个,真不是好习惯! 颀凤轩不知谷龙觞为什么就不跟自己睡了,因为一心只在怎么整死郭家,颀凤轩也未在意谷龙觞的避讳,这般,谷龙觞早早了解了人称的郭二公子,此人伟大的喜兴,便是喜欢男孩,而且,他对自己秀美可人的五弟动那样的念头。 至于郭甫凉怀抱的珞旻,他是追了郭三公子来到郭丞相府,郭三公子千不该万不该,在惹上命案后,还要惹上人家姑娘家,那姑娘家,刚好是珞旻的表妹,为了给自己的妹妹讨回公道,珞旻闯入郭甫,他原是想拿了郭三公子去向表妹道歉,谁想,他会见到虚弱的郭甫凉,那个少年,独自坐在寂寥的院落里,拿着手上的兰花把玩。 无意中的相遇,无意中留了意,他想带他走,可他不会放他走。 那时,珞旻隐身到大树之后,他见到温如玉的公子,他走向自己的弟弟,轻薄的举动,做得也是那般温柔,摸着弟弟的脸,一脸的疼惜之情,流露无余。 郭甫凉打掉那只手,只道,“二哥请自重。” 谁知,对方反问,“自重为何物。” 娘亲身为青楼女子,儿子传承了做娘的美貌,看起来,母子都可人。 郭甫凉的手抬起就是一掌,那一掌,伤了二公子,而从另一边走过来的三公子,刚好见了,他不由分说的替温和的二哥,教训了不知轻重的弟弟。 当时,珞旻亲眼看见他们三兄弟在那里上演不为世人知的一面,他握紧自己的剑,想过去插手,却又知,这是什么地方,郭府,那是他们的家事,他乱闯进来,已是不可饶恕,若是出去,必定不好交代,普通人家的孩子,怎么跟官斗,如此,珞旻打算一走了之,连想抓三公子去见自己表妹的想法也不敢再想,若不是第二日,见郭甫凉一人上街买药,他被人拦住去路侮辱,珞旻定不会出手帮忙。 那一眼,就这样牵扯了一生,以致付出生命的代价。 珞旻本想带着郭甫凉走,但是,郭三和郭二都不会放手,郭三轻视这个弟弟,他更痛恨郭甫凉得到自己二哥的在意,而以郭二公子的心思,他更不能放走了弟弟,因此,三人,一个下毒害人,一个拿出解药救人,郭甫凉中兰花落,他知道郭三公子从哪儿得来的兰花落,涟漪贵妃有。 颀凤轩查不出,涟漪贵妃的兰花落又是谁给,他不再深究,他只想,怎么治了郭家的罪。 所以,“甫凉,你的罪,我不追究,但是,你必须如是指控,将你所知的有关丞相大人的事,全部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只有他被判罪,才能将其拿下。” 颀凤轩尔后,再恳请自己的父皇赦免了郭家年纪小于十四岁的孩子,其他妇孺皆发配做官家侍从,年长十五皆追究其罪,任尚书的大公子,他知父亲的作为,却任由而为之,并且强抢民女来做自己侍婢,如此目无王法,只一个斩字。 郭家最后,只剩下一男一女,男的郭甫凉,他不知何去;女的柔儿,她还在宫中,侍奉太子左右。 当颀凤轩独自一人在夜月下的花园坐着,他摊开手掌,月光落在手心里,谷龙觞早已回国,他受伤后,就被那些侍卫带回去,龙皇说只要一个交代,而那个交代,就是追究郭丞相的罪,胆敢伤害龙国太子的罪,有谁敢去担当。 颀凤轩很想对谷龙觞说一声多谢,然而,以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想来,这话是说不出了。 卷三 舞夕之年并风发 第14章:转眼而过舞夕年 韶光流转,四年转。 谷龙觞再次见到颀凤轩,已是他们十四岁之后。 当十四岁的少公子,于尘世中脱颖而出,成双绝对的两人,他们挺俊的身姿,卓立于人群中,卓尔不群。 人山人海中,相遇还有重逢的机遇继续未完的纠缠,十岁的稚气,十四岁,渐趋董事,那稚气的眉目,慢慢的脱去了可爱而纯净的灵秀,俨然而出的却是绝伦之美,凤眸风光,剑眉微挑,风采和俊逸,耀眼了华年。 颀凤轩和谷龙觞,他们就站在这人群之中,当笑眼相看,那般友好的眉目,彼此却在下一刻,又要打起来! 两人一同游玩到龙国华城,在一场佳人抛绣球选夫婿的场地里,他们各自站在台面下,于人群中,鹤立翩翩! 那般突兀的俊影,并非他们的身高让其在人群中突显,夺目之处,乃是他们的风姿和装束,锦衣华服,两人头顶上,华冠耀眼了流年,光彩映射。 龙凤之冠,随着年纪一年比一年大,它的纹路和标识也越来越明显,其之沉重,它们的存在,不只是作为龙和凤的吉祥物象征,那更是他们身份的代表。 颀凤轩轻轻的摇着手中的折扇,谷龙觞负手而立。 当那迷人的凤眼,在人海中遥遥重逢相望,他们薄而明利的唇边,各勾起的笑意翻覆了尘世的万种风情,同是丹凤眼,皆不输迷人之采,各自长长的墨发,一袭鲜华之衣,手中各摇一把,那样貌美俊秀的人,让站在台上的姿色美妙的碧玉犹豫不决,她不知该将手中的绣球,抛向于他们中的哪一个人? 丰姿艳丽选亲佳人,她今日的这场招亲,因为拥有倾城丽颜,故引来了无数路人和倾慕者,那般人潮人海,让人只想到今日这场招亲大会,当真盛大空前。 而,再如何的盛大,再怎般美丽艳绝的佳人,却都比不过他们的存在。 风雅高绝之采,身份高贵兼并,他们,龙凤两国的太子,居然也在这样的招亲场地里出现,实属罕见! 颀凤轩摇着扇,他看一眼那边的龙太子,嘴角撷笑,风流无限; 谷龙觞也摇扇,他回应那边的凤太子,嘴角勾笑,冷傲里又多了一份沉稳。 他们的目光里,都是那个意思,敢不敢赌,她的绣球。 两人都很自信,以为,她的绣球一定落在自己怀中,可,再自信的人,他们也有输给意外的时候。 当人群中,有位姑娘大喊,让开让开,她带一队人马,冲入人群里,捣乱? 她四处乱跑,他们穷追不舍,那几个人,也不知她得罪了他们什么,他们四面围追堵截,整一帮人,都只想堵住她的去路。 “让开,让开,让开。” 她千方百计的穿梭在人群里,企图逃脱他们的追捕,为此,她绕在身姿挺拔,站着不动的谷龙觞来回躲,而后又绕着距离谷龙觞不远的颀凤轩藏。 颀凤轩没想到这一出意外,他看一眼那位姑娘,谷龙觞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他道,“凤轩,好久不见。”语气,当真是前所未有的和气,也许,有人想,换个方式和平相处。 “是啊,好久不见,苍龙。”可这语气,却是,至始至终,都是那样,欠扁!想来,有人,不打算换方式和平相处。 谷龙觞神思一提,颀凤轩眼里都是盈盈的笑意,他回应龙太子的目光,虽还年少,然而,成熟的气韵,各自身上拥有的气势,谁都不输与谁。 “苍龙?” 谷龙觞蹙眉头,颀凤轩的自主称呼,触了龙太子的眉头,他那里显得苍了,颀凤轩,你胆敢乱给人起名字! 颀凤轩道,“我又赢了,龙觞。”这一句,算是回应龙太子对自己的直接称呼,当真是温柔和气的一语! 谷龙觞冷哼,这时,那位东窜西逃的姑娘,她一个不小心,忽然猛力的撞到了颀凤轩,谷龙觞看一眼投向自己怀里的人。 当即道,“凤轩,你这算是投怀送抱吗?” 颀凤轩仿佛遭到五雷轰顶,投怀送抱,去他的投怀送抱。 “谷龙觞,抱着个男人,你断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为保住颜面! “颀凤轩,你再说一遍。” 谷龙觞恨不得捏碎了怀中人的手臂,断袖,颀凤轩,你找死!怎么会想到这个事上去! 颀凤轩难以想象,他只是随口说说,这语不惊人死不休了,他实在恨死了那位姑娘,没事跑什么跑,害他像个娘儿们一样倒在男人的怀里,成何体统! “颀凤轩,你给我让开。” 谷龙觞心里一提,只觉得整个人浑身不自在,这一起睡也睡过了,还那般看凤太子光着上半身的绝妙了,今儿个的感受又是哪一出?明明美人在怀,却好像是触及了烫手山芋,反射性的只想怎么退开。 断袖断袖,这哪是谷龙觞敢惹的祸,就不说上有父皇母后,下有百官言论,就他和颀凤轩的性子,他们会…… 此般的想入非非胡思乱想,他谷龙觞终究选在了不肯示弱上,若是推开颀凤轩,会表明自己心虚,会让人误以为自己真的喜欢男人,不推开,他就想咬舌自尽,断袖断袖,断什么袖,他袖子束得紧得密不透风,颀凤轩,你滚滚滚! 颀凤轩僵硬的挨着身边的公子,他就不滚,因为,龙太子的胸膛,怎么靠怎么觉得舒服! “颀凤轩。”你还在眨眼睛! “什么?” 颀凤轩突然想装傻一回,他认为自己也不能让开,那样也显得自己心虚示弱,他会输给谷龙觞,那不可能! “颀凤轩。”你还享受的赖着了,离开啊混蛋! 谷龙觞看着怀中的俊绝美人,十四岁了,都长那么高了,四年不见,各自的身子,怎么就拔了那么高,成了翩翩佳公子。 “龙太子,你的怀,真舒服。” 不推开,那么,只能用这样的话刺激了,颀凤轩抬起含笑的眉眼,眼里的笑意,盈盈的黯然了韶华春光,四年不见的人,那次受伤后分别,便不再见,今日一见,竟又是这样相遇,何苦来哉,要知道,有人已经试着遗忘! 谷龙觞俯瞰怀中人的笑意,光天化日之下,这种笑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正当两人如是维持了相依相靠好半天,本以为这要天荒地老天长地久的相守时,终究,解铃人还需系铃人,最后,还是由那位莽撞只顾忙着东躲西藏的姑娘再次撞回来,她猛然的再撞一次,到底是恶狠狠的把他们撞开了,然后她继续她的逃窜,而他们在脱离尴尬境地边缘的瞬间,在恍惚里,彼此难得一致对外,都有了同样的想法——找她算账。 第15章:两两相看皆是厌 “啊喂,你们干嘛抓我?” “你说呢?” “以身相许吧。” 前一句话谷龙觞问;后一句话颀凤轩说。 谷龙觞皱眉头,他读取这个词语,以身相许?他看向颀凤轩! 颀凤轩道,“姑娘,我家弟弟看上你了。” 颀凤轩笑,那位姑娘抬起明亮亮的杏眼,她看着面前的两位小公子,当真是美人,美得连太阳都羞射到躲进了云层里面,因为,突然间乌云密布,黑云压城。 城门外的破庙不远处,空旷的野地里,人烟稀少,大雨前的风暴,一股冷风席卷而过。 谷龙觞眯起眼睛,他在这那句话,我家弟弟看上你了! 颀凤轩,他家的弟弟,是他,谷龙觞? 颀凤轩,你找死! 他居然成了他弟弟,不就相差两三个月吗! 两人陡然开打! 那位姑娘从未见过此等险况,那般凌厉的招式,说打就打,全然不顾身边的有人无人。 她怕他们真的在无眼的刀剑下,伤了和气,故而赶紧叫停手,她以为他们是在争夺自己,怪歉疚的心里,她不得不承认,两位俊秀的少公子,终于成了自己人生的第一大难题!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抉择。 颀凤轩和谷龙觞,一人拿扇子一人空手上,单对单的打,来去强劲中,分不出胜负的争持,他们一无所知,自己已成为她人心中的鱼和熊掌! “两位公子,你们,你们别打了。” 她靠去不得,站在外围上焦急的喊着话阻止,如此姣好的身段的人儿,她纤瘦轻灵的身子,温泠泠的声音,柔得让天上的雨儿直接噼里啪啦砸下来。 颀凤轩一惊,他看一眼天上,天色暗沉,黑云一片,抖大的雨珠,来势汹汹,他不想淋雨,故赶紧飞身像不远处的破庙而去,他心里不由责怪谷龙觞干嘛带她出这里来,就算要找她算账,在城里就可以了,为何非得拎着她出了这里。 谷龙觞眼看凤太子飞身逃去,为了追杀到底,他也追随而去。 谷龙觞原本想放过她,毕竟她也是不小心,但是,看她被那些人追捕,谷龙觞想了想,既然都打算拐人家来算账了,那不如彻底一些,直接将她带出了更远的地方,躲避那些人对她的追杀,他哪里想得到,会遇上这场暴风骤雨。 颀凤轩站在屋檐下,那是一间破庙的屋檐下,方才,他跑过来的时候,顺带将那娇小容易拎起的姑娘也拉了过来。 谷龙觞随后走到屋檐下,他睨过去一眼。 颀凤轩拉着那位姑娘纤纤玉手还未放开。 谷龙觞不曾想自己怎么一看就盯上了他们拉拉扯扯的手,颀凤轩回过头,他看见了龙太子欠扁找打的表情。 谷龙觞就是那样的表情,怎么,凤轩是怜香惜玉了,如此,那你就带她走吧,虽是龙国的姑娘家,只要得了龙国太子的准许,她去哪里,都可以! 谷龙觞就是这么欠教训的眼神,颀凤轩回头看着那独自孑然玉立的人,他不晓得,谷龙觞那贼恶的心思。 谷龙觞只觉得心里舒畅无比,他眼神儿再飘过去,只一句,颀凤轩,跟我斗,你注定是输! 颀凤轩冷哼一声,他把自己的衣服脱下,将它交给瑟缩的女孩。 大雨夹杂大风,晚来风急,不只是急,还突然无从预测! 她身上的穿着,鲜艳的霓裳,想必是富人家的小姐,就不知怎么被人追杀成那样,竟乱逃到人群里捣乱。 颀凤轩把衣服递给冷得瑟缩的姑娘,他道,“下雨了,天冷,你把衣服披上。” 谷龙觞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他自顾看着雨,想不到,凤太子,真的怜香惜玉! 颀凤轩走过去,他道,“龙觞,你来华城做什么?”他前脚才到此地未过一天,怎么龙太子的后脚这么快也跟了上来? 四年未见了,听闻他的伤早已痊愈,听闻,他四处游历,身边带有两只人,一只叫蝴蝶,一只叫蜻蜓,他身边的女护卫,她们厉害得比敌凤国太子的两位女护卫。 “本太,本公子喜欢四处游玩,怎么,凤轩有意见。” 谷龙觞心里不由暗骂,颀凤轩你个混蛋,说好了,有空,记得来龙国,我们一起比试,好分出许久未分的胜负。他谷龙觞好不容易有了空闲,养好伤,好不容易决定亲自跑到凤国找他颀凤轩,谁知,凤国的皇帝却说,“卓觞来了怎么也不会通知一声,轩儿昨日才离开凤国,说去龙国的华城走走。” 谷龙觞当时站在凤国的大殿内,他只觉背后一股冷风贯穿了心脏,他颀凤轩居然去了龙国的华城观光游玩,那玩物丧志的主儿,谷龙觞心里怨恨起凤国未来的王,“如此好游山玩水的人,看你将来如何端稳凤国江山!” 谷龙觞满眼怒意,颀凤轩视而不见。 他道,“我对龙觞,从来没有意见,诶,你的武功,练得怎么样了。” 颀凤轩剑眉一挑,他眼角里的轻蔑,实在而分明! 谷龙觞握了握拳头,那拳头在下一瞬,顺应心里的想法,真想掐了凤太子的下巴,把他的下巴掐下来,丢掉。 颀凤轩这次抓住,他握住龙太子的拳头调戏道,“小美人儿,生气了。”不就是白跑了一趟吗?颀凤轩可记得,以前的谷龙觞,他很沉稳,很镇定,冷而处事的人,他的处世态度,今日,怎么越长大,越是沉不住气! 两人面对面而立,各自心里怀了想法,眼神里的讥讽,心里的恨意,如翻滚不止的滔滔江水,难以杜绝。 那边,被生生忽略掉的姑娘,她蓦地,打了个喷嚏,响亮至极,似乎在向他们表示,她的存在! 颀凤轩先转开自己的目光,凤眼对凤眼,对等的身份,都不输人的各个方面,为何,彼此间的相见,就是一副两两相厌的剧情! “颀凤轩,你是不是。” 不想见到谷龙觞,四年,他去凤国,他颀凤轩就不闻不问,好歹相识一场,好歹相交一场,即使每次都是见面就打,可是,整整四年,一封信不曾稍,一个字不曾提,只言和片语都未曾有,他颀凤轩,是不是利用完了龙国太子,利用完了他,就不再过问了! 谷龙觞眉宇里都是痛恨之色。 颀凤轩眉宇里都是喜悦之采。 他不会说,谷龙觞,你,终究,欠了我! 第16章:绝不低头屋檐下 “公子,谢谢你的衣服。” 她走过来说声谢谢,颀凤轩回了神,走到面前的女孩,她漂亮的眼睛,眼珠子儿溜一圈,她在打量他们,俊美不凡的少公子,一身华贵衣袍,出身身手皆非同寻常的两位公子,他们看起来像是兄弟,又感觉不太像,至少眉目里,毫无相似之处。 谷龙觞看一眼坦然欣赏自己的女孩,他心里一想,便传音道,“颀凤轩,你凤国是不是很缺女人,跑到我龙国找女人?”凤国的太子,难道真那么饥渴! 颀凤轩想不到谷龙觞会说话说得那么直白,他想了想,笑道,“若龙觞吃醋,我把她让给你。” 谷龙觞回,“你把那个她字改成是我字,我考虑考虑。” 颀凤轩这回忍不住动手,“谷龙觞,你找死。”怎么受过一次伤的人,说起话,完全变两位味! 彼此相互讥讽,到底得了什么! “哼。” 谷龙觞避开那个拳头,他转身,走进寺庙里,生火。 “公子如何称呼?” 她坐到颀凤轩的身边,冒昧问起人家的名字,她微湿的头发,几缕发丝贴到额角,鬓发上的金钗饰物,璀璨得刺眼。 “我叫苍龙。” 颀凤轩开口道! 那边,刚把火点燃起来的谷龙觞,他差点以身殉职,他真的想,投到火中自焚。 颀凤轩,你家没姓氏? 苍龙?苍龙?苍龙你个混蛋! 谷龙觞狠狠睨回去一眼,颀凤轩眉目含笑,他道,龙太子,我一定让你的声名,远扬在外。 “我叫雪儿。” 她欣然道,颀凤轩点头,看她今天在众人堆里的举动,想来是不拘泥繁复礼节的女孩。 至于名字,雪儿,雪儿,倒真是美得讨人喜的名字,当真就像她人一样美,白得透明的肌肤,杏眼儿最美,一双眉黛,如远山描,粉色樱桃唇,声音软软的腻到男子的心里去。 “苍公子,今天,谢谢你们。” 她虽自顾着逃跑,但是也晓得他们是帮了自己,其实,追她的那些人,不是什么大仇人,是家中的护卫,他们是奉她爹爹的命,将她抓回去,嫁人。 性子叛逆的女子,她总要做些叛逆之举,过后,才会认命的去从早已被安排好的路。 谷龙觞独自坐在火堆旁,他皱眉头。 苍公子?真是难听的称呼,难听得要死,他谷龙觞活了十四年,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起得这么不吉利! 颀凤轩朝那边看过去,那位背对自己坐在火旁的公子,挺秀的身子,怎么看,怎么落寞! 颀凤轩站起身,他道,“雪儿,我们坐到那边,烤烤火。” “好。” 那小两口一起和乐融融的走过来,谷龙觞杀人似的眼光,看向拿了自己名字去胡作非为的凤太子。 “你好,苍小公子。” 雪儿很聪明,她真的很聪明,她以为,既然凤太子叫苍龙,方才,还听颀凤轩道谷龙觞乃自家弟弟,那便是苍家的小公子了。 谷龙觞淡定的回了那女人一个笑,那浅而不明的笑,让雪儿姑娘看得心口直跳,兄弟两都很美,不过,苍小公子更沉稳,他那种不多说话的样子被雪儿姑娘看成了沉稳的表率。 颀凤轩把一切看在眼里,他不做声! 谷龙觞沉默的对着火光不语,他已经想到怎么杀了颀凤轩,只需直接干脆的给凤太子一刀,断了他的气,然后在他脸上刻上凤头两个字,即可解下心头之恨。 既然他凤太子敢摘了龙太子的名字,那么,谷龙觞认为自己也有权利摘了凤太子的名字,凤头,还真是独一无二的名字不是! “两位公子,看外面的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了。” 雨似乎是越下越大,而天色,已渐渐晚,天越来越黑,火光映了黑夜的色彩。 颀凤轩和谷龙觞看向外边,他们,都想走,当然不想在破庙里留宿,都是太子,要找个地方住,只要一进城里,随便找家大户,要是做官的只要报上名就能得到好生招待,吃穿住皆不用愁,但是,她怎么办? 他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颀凤轩坐在火旁,他倒不是冷才过来烤火,不过,他的衣服,被那位雪儿披在身上,他衣服上,有个香囊,乃是她小表妹送他,想到那精灵的丫头,颀凤轩嘴角不由扬起一点点,他想她此刻正陪伴自己的母后吧,这般下雨天,聪明乖巧的女孩,难得有个值得信赖的人,陪伴自己的亲人,多少让远在他国之外的人,安心少许。 谷龙觞眼角瞥见凤太子傻笑的样子,他直视过去,“你笑什么?” 颀凤轩加深笑容,他道,“我笑弟弟真是体贴之人,雪儿姑娘,今晚,我们只能留宿在此了,小苍。”谷龙觞仿佛被雷劈,颀凤轩道,“你去整理那边的草垛。”如此之口气,就像是在吩咐小厮。 谷龙觞在心里狠狠的给了凤太子千刀万剐。 颀凤轩,你等着,有仇不报,非君子。 小苍,滚他的小苍! 谷龙觞起身走向墙角那边的草垛,他听话的照做。 颀凤轩满意的微笑向雪儿姑娘道,“他很勤快。”比敌那些贤妻良母! 谷龙觞自顾握紧拳头,他真想抱起那些干烈草垛来埋了凤太子,接着点上一把火,然后烧死凤国太子干净。 “我过去帮忙。” 雪儿姑娘忽然变得温柔无比,跟白天那位到处乱窜的姑娘相比,她们宛然不是同一个人,女人,不知是不是都善变。 颀凤轩点头,他接过她还回来的衣服,“谢谢苍公子的衣服。” 她走过去,颀凤轩转头,看那边在铺草垛的谷龙觞,有些想不通,龙太子的手法,那么娴熟,整理草垛,那般在手。 难道,龙太子,常常露宿街头? 颀凤轩被自己假想到的可能性怔了半天,那,根本不可能! “苍小公子,我来帮你。” “不用了,很快就好。” 谷龙觞不温不暖的回她的话,他对女人,不是没有好感,只是像雪儿这样的女子,他没有喜欢之情,他喜欢的女人,一般都是莲步生花,温柔得能化出水的那种,他实在看不出,颀凤轩竟然会喜欢上这种活泼乱跳的女人,对她那般保护,真是难得。 谷龙觞继续整理手边的活,他去拜师学艺那时,刚开始,因为不服师傅的要求,被罚去面壁思过,面壁思过的地方是个山洞,山洞里晚上异常的冷,他为了暖和一点,自己出来拔草,然后把那些草垫在身下,开始那次是随便找了点干枯的草简略的铺在大石上,后来,几次三番挑战师傅的脾气,他成了那个山洞的常客,久而久之,他就懂得怎么铺这些草垛了。 雪儿推了推手边的草,谷龙觞只顾自己想当年事,所以,当移过去,正打算整理她面前的草,却不小心,和她额头相撞。 “对不起。” 雪儿先忙道歉,他道,“是我先撞到,你没事吧。” 颀凤轩坐在那边看戏,他心里计较了一下。 谷龙觞,四岁那年,他嚣张跋扈;而十岁时,他高傲得跟头铁公鸡似的出现在凤太子的面前,而到了现在的十四岁,他怎么在女孩面前,变得那般温柔近人? 这难道就是他获得女人芳心的手段,还真是够差劲! 颀凤轩在心里腹诽那边正辛苦劳作的人,谷龙觞似有感应般,他回过头来。 颀凤轩,看什么看? 谷龙觞,你真是好贤惠,要是你是女人,一定不错! 谷龙觞吸了口凉气,他的手被一根刺,刺入指腹。 “苍小公子,你怎么了?” 谷龙觞抬起自己的手指,看了看自己,被木刺刺到了,一小小的木条儿刺进肉里,白而润的肌肤下,那短短的刺条,清晰可见。 “我来看看,好大的一根刺。” 她自主拿过了他的手,谷龙觞眼角瞥见火旁的公子,正在看自己手上的荷包。 “苍小公子,我帮你拿出来。” 雪儿抬头对身前的公子道,她才发现,谷龙觞此时是在看那边的颀凤轩。 谷龙觞收回手,“无碍,过几日,就自然好了。” 他找出那根带刺的木条道,“你将就一晚吧,雨越下越大,要走,是不可能了。” 谷龙觞捡起那根带刺的木条走到颀凤轩身边坐下。 他道,“凤轩,床铺好了,上床吧。” 第17章:求来求去求不得 谷龙觞的声势很响,可仔细听的人,会发现,他在咬牙切齿,因为,他在心里说,颀凤轩,我一定会一一向你讨债。 颀凤轩听听身边人想杀人的声音,他反问道,“你我一起?”上床! 谷龙觞顺应而下,“凤轩,先去躺好。” 两人,还在较劲。而她则道,“两位公子,你们呢?”睡,睡哪里? 她轻悄悄走过来,颀凤轩笑得颠倒众生,他道,“我弟弟说,今晚,让我这做大哥的来守夜,你们去睡吧。” 凤太子笑眼迷人,他意思里,像是在说,龙觞,你们去吧去吧,春宵苦短,莫负春光。 谷龙觞想不到凤国的太子,居然想入非非到这个地步,也不知凤国的太子,他在凤国的太子殿里,都学了什么! “你身子不是不舒服吗,你去躺一会吧,我守在这里。” 谷龙觞话说得温柔,让身边的雪儿姑娘心脏猛儿跳,如此好的公子,不仅长得好看,还体贴入微。 颀凤轩听着陌生的话语,他全身起了一地鸡皮。 “雪儿姑娘,你要是困,先去睡吧,我们守在这里。” 颀凤轩其实已经想走,他要得了自己的衣服和荷包,想赶紧去找客栈,洗澡睡觉。 昨天赶了一夜,来到华城,今早儿被客栈里的吵闹声吵醒,他把那几个人丢出了客栈,之后清醒了,再睡不着觉,就四处逛逛了,如果不是那什么抛绣球选亲让他和谷龙觞遇上,他肯定自己此时已经做好梦会周公了。 雪儿不好意思白白浪费了龙太子的一番辛苦,她真的去休息,夜里,总不能坚持的坐在两兄弟中间,尴尬着。 谷龙觞看一眼走过去睡下的人,破庙外的雨,滴滴答答的流下屋檐,雨声和水声流淌的声势,让夜里变得异常冷清,他们就只一坐,竟在这破庙里做了半个下午,如今还要忍受一个冷雨夜。 颀凤轩沉默的挑着火苗,谷龙觞看着叹气的人。 “我刚才问你,你来华城做什么,你忘了回答,凤轩。” 谷龙觞感觉,自己食指上,那肉里的刺,刺得指尖难受。 颀凤轩才想起,“是我问你吧。” “现在你先回答。” 谷龙觞语气里都是冷,他一副你要是敢再拐弯抹角,颀凤轩,绝对废了你! 颀凤轩瞧着人家的那副模样,他道,“你的手,怎么了?” “一点刺在里边。” “我看看。” 颀凤轩好奇的拿过来瞧瞧,啧啧,果然是根刺,明显的黑木头嵌在肉里。 “龙觞,求我,我帮你拿出来。” “我求你?”你吃错药吧,颀凤轩,发什么神经! “嗯,求我,我帮你拿出来。”认吧,只要认了这一次,或许,所有都可改变! “自作多情,我不牢你费心。” 谷龙觞就一句话,他抽回自己的手。 颀凤轩露个笑,他不再做声! 谷龙觞看一眼突然沉默不说话的人,他再道,“凤轩,你还没回答我。” 颀凤轩随便丢过来一个答案,“我出来找美女。” 即使凤太子本身就是个大美人,但他还想寻遍天下美人比美! “颀凤轩,我们需要刀剑相向。” 谷龙觞心里窝火,他颀凤轩,是不是被人洗脑了,为什么难得再见,却是那般不冷不热的回应。 “好啊,刻日奉陪。” 此时,不行! 颀凤轩感觉困顿得要命,他抓了身边之人的胳膊道,“龙觞,移过来,让我靠着休息一下。” 突如其来的要求,他说着便做了。 谷龙觞愣了一下,他不想同意,正想动胳膊,可凤太子下手太快,他一靠上来,即刻闭上眼,装睡得心安理得。 谷龙觞转头看着肩膀上的人的眉目,剑眉修饰如剑,长长的眼睫,比女人的还好看,净白的脸上,英挺的鼻子,嘴唇薄而润泽,睡觉的样子那般乖巧,怎么睁开眼就是一市井里的无赖加流氓,满嘴都是不经心不经脑的话。 颀凤轩倏然睁开眼,他道,“龙太子,我很好看,是吧。” “嗯。” “怎么,对我动心了?” “不是,突然发现。” “发现什么?” “你长得像女人。” 颀凤轩正了身子,他,动手。 谷龙觞抵挡住那狠戾扫过来的手。 “夜里也要打?” “谷龙觞,你才像女人!” 颀凤轩最讨厌被人当成是女人,小时候,被人捏着脸叫小公主,那女人欺辱人欺辱得高兴,她和他的母后作对,就拿这当了话题,要知道,那人说的那句话,颀凤轩谨记一辈子,她只道,“皇后,太子若不说话,妹妹当真以为他是姑娘人家呢。” 颀凤轩那时虽小,他多少也能看出自己母后脸上的尴尬,以及她的隐忍。 男人长得好看怎么了,他是堂堂正正的男人,他会输给女人! 谷龙觞想不到颀凤轩会那么气愤。 “她在睡觉。”好心提醒,本来希望颀凤轩能停手,谁想,颀凤轩不想就此善罢甘休,他把谷龙觞推进雨里。 “我们比试之后,分出胜负之后,我颀凤轩,跟你谷龙觞,就此划清界线。” 谷龙觞看着雨中被淋透的人,他发狠话的样子,实在太认真,谷龙觞没想过要和颀凤轩划清界线,从未想过,再说,凤国和龙国之间,一直是友好的邦国,他们怎么可能划得清界线! “颀凤轩,你这算什么,这么点儿,就不经受。”发这么狠的话,你想死还是怎么着,谷龙觞心里不舒服,他不远万里去找他,还在半路上转折四处追上他的脚步,而他是怎么反应? “哼,谷龙觞,我们迟早要比试,不是吗?你不就是一直在怨恨,我十岁那年,断了你的长矛吗?” 那是侮辱的举动,没错,可你,又可曾在乎另一个人的感受,有没有想过,你说的话里,有那么一句,特别的不中听! 颀凤轩扫起长腿,再打出拳头。 谷龙觞拿住暴怒之人的手,这样的比试,没意思,他要的是公平的对决,而非两个人在莫名其妙的的怒火中烧中拳脚相向! “颀凤轩,你随意乱改我名字,我还没跟你算,你凭什么恼怒。” 两人都是十四岁的年纪,要真一起计较起来,几乎谁都觉得自己才是生气的那一方。 “哼,有种你就拿我名字去用。”但,不要把他当女人。他是男人,是凤国的太子,未来的天子。 “怎么,你以为生气了我就怕你。” 谷龙觞拿出腰间的折扇,打开那只手,打下去,力度不轻,清脆的声响,让人听着,感觉都是疼的声响。 颀凤轩感觉手背上麻辣得厉害,他生生忍住,继续攻击。 谷龙觞不敢再掉以轻心,他不会再让他。 两人的扇子在雨中相抵,雨水顺着各自的脸颊流下来,雨夜里,看不清彼此真正的眉目,火光还在破庙里灼灼。 谷龙觞道,“颀凤轩,你就这点能耐和气度,都十四岁了,还那般不能忍受。”你算什么,身为凤国太子,一点姿态都没有,说动手就动手,即使言语上有什么不是之处,你都该将其情轻易的化解才是,虽说年纪还小,可是,你的身份不会让你再小! 颀凤轩掠开身子,他握紧拳头,是啊,气度,能耐,姿态,他颀凤轩,究竟,缺的是什么?他还有什么没有具备? “明日再找你算账。” 他转身,飞身而去。 谷龙觞看着消失在雨夜中的矫俊身影,他抬起左手,按在右肩,颀凤轩刚才那一拳,好像拼尽全力打过来,还真是痛! 第18章:年少意气难风发(一) 颀凤轩回了客栈,他脱掉身上湿淋淋的衣物,入了浴桶,他靠在浴桶边上,想着谷龙觞的话。 他不否认,谷龙觞的话,说得很对,他身为凤国太子,不该如此计较个人的失策,要想顾全大局,就必须深思熟虑,只有这样,才能继承大统 ,也只有这样,才是男儿的气度和风范。 若还是当时年少时,可以解为童言无忌不须记,但,现在,都十四岁了,还有两个月,也就十五岁了,他颀凤轩比谷龙觞大两个月,仅仅两个 月之差,可人家已经比自己懂事得多,深思熟虑得多,那么他呢? 麻雀和啄木鸟过来敲门,颀凤轩从房间里走出来。 这日,颀凤轩草草吃完了早膳,尔后,叫上跟在身边的两位女护卫,麻雀和啄木鸟,她们跟随他而去,前往云庄。 云庄,乃江湖门派,昨日,麻雀和啄木鸟已前去打听了云庄的一些事,此刻,她们道,“主子,云庄庄主出去办事了,现在,还在庄中主事的 人,是刚过十六岁生辰的少庄主。”他叫,房董明。 颀凤轩自顾自走着,房董明,他不是谁人,就是个多管闲事的主儿而已,前些个月,云庄的少庄主,去凤国游玩,他胆大包天,竟然公然挑衅 凤国太子,而且他多管人家闲事不算,且还将凤国太子的剑夺走,他逃回龙国,只留下一句话给颀凤轩:“凤太子若想拿回自己的剑,就前去龙国的华城。 啄木鸟和麻雀默默的跟在自家的主子后边,要说起房董明得罪颀凤轩的理由,那还真是不好说,因为,只有当事人知道,他自己有多冤,而多 管闲事的人,他又有多愚昧。 麻雀捅了捅身边的啄木鸟,啄木鸟道,“怎么了?” 麻雀抬了抬自己的下巴,她道,“主子,走路不看前方。”他心思不专啊! 麻雀直视前方,远远的马车行驶过来,要是撞到了,难免会引起骚乱。 啄木鸟顺着麻雀的视线望去,她道,“主子。” 颀凤轩回神,他还在想着自己的行为,自己到底在哪点上比不过谷龙觞? “主子,你在想什么?” 啄木鸟小心翼翼的问神游的人,颀凤轩看一眼眸光精灵的啄木鸟。 啄木鸟,这玲珑的女孩,她今年芳龄十七,乃是太守千金之女,却因不满父母安排,为此偷偷离家出走,然后在出走的路上,遇上了凤国的太子。 他和她,曾经,扛上了一场。 那会儿,颀凤轩好不容易才从宫里溜出来游玩,他正想好好的尽兴一番,谁知却遇上了自称文才了得的啄木鸟。 颀凤轩当时看啄木鸟年纪,也不过十四,可她老是瞧着凤太子叫小兄弟。 颀凤轩当时微微一笑,他道,“你说你不仅懂文,且会武,那,若我是和你比了,你输了怎么办?” 那时候的啄木鸟,她还未见识凤太子的本事,所以,她底气十足反问,“你觉得,我会输给你?” 颀凤轩笑着眯起好看的眼睛,他道,“你说,你会不会?”这纯属废话,当然没有人认为自己比别人差劲,尤其是啄木鸟原名舒巧纤的姑娘! 啄木鸟最后不再多说废话,她拿实力说话,叫身边的小厮拿来了笔墨纸砚,随即道,“那么,小兄弟,我们来比比诗词吧,若你能对得上,我便由你处置。” “当真。” “嗯,姐姐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颀凤轩看向天空,笑,“你为何就肯定,我比你小?” “因为你头上的华冠啊。”天下仅此唯一的凤冠,无人再可拥有第二个! 颀凤轩眉头一皱,他才想起,自己的华冠上,有凤图,凤图上,镶嵌十一颗细粒珍珠,此乃装饰品,因未到冠发之龄,他的华冠,都是只戴在 顶上,并未束发。 啄木鸟道,“嘿嘿,小兄弟,看你的凤冠,其实,你是凤国太子吧。” 她附其耳边私语,颀凤轩知道自己瞒不住这自作聪明的女子,故而道,“出题比赛吧。” 啄木鸟偷乐着开始出题,听说,“凤太子素养了得,我倒要看看,是真是假?”颀凤轩蹙了蹙眉,她写道,“水波兴沙渚,烟火秦楚馆。落花流水意,东风戏春雨。” 此乃调戏之作,她故意而为之,如此之诗词,小儿科里,还真是有了戏谑之意。 她抱拳笑道,“小兄弟,请吧,你自承雨字而去。”若是其它,皆行不通。 颀凤轩看着白纸上的诗,他突然想,要是身边有这么一位才女帮自己打点行装,感觉一定不错,所以,他笑看风云且回,“雨落江南岸,风在北国吹。江南以北天,霜雪话秋月。淮北向南陵,风雨楼台飞。” 此诗,以景托情,颀凤轩道,“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你该懂得,这诗的真正意思。”只莫误会成是表白诗即可! 啄木鸟拿起凤太子的诗读着,她反复看了好几遍,方道,“我认输。” 凤太子的诗,表面上是写景,但实际上是在描绘龙凤两国山河,他的诗,实在不像舒姑娘写的那样,轻佻。这隐含志气的诗对上戏弄的词,哪一方胜出,不用多作争论。 啄木鸟重新打量了身边的秀美少年,她以为,那么小的少年,不可能有那么好的志气,她觉得,人还小,不懂世事。 她认输后,颀凤轩即刻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才女,就当本太子侍女吧。” 啄木鸟当即一惊,确认道,“什么?” “你,以后就给本太子研墨吧。”这好像也叫红袖添香,看看啄木鸟姑娘的衣装,粉红色的衣裙,实在合得妙极! 啄木鸟听了要求,她二话不说,抡起小香拳,只想揍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太子,“你让我堂堂太守之女去当你太子的侍女,哪条的国法规定。” “你不是输了吗?” “我我我我,我那是开玩笑。” 她舒太守的宝贝女儿舒巧纤会去当太子的侍女,笑话! “你叫舒巧纤?” “是。” “名字不错。” “恩?” “但是,看你刚才吃甜糕的样子,实在有损了名字的雅意。” 舒巧纤不想理会奸诈的人,她充耳不闻,继续拿甜糕吃,既然太子想要试用期,那就陪他,让他试用几天无妨,舒姑娘觉得,等把凤太子搞得头晕目眩了,再逃之夭夭也不迟。 颀凤轩淡定的看着对面的才女,他有点想不通,这位才女是怎么习读诗书五经及学习三从四德之道?怎么一点规矩礼法也不懂! “我就是这样,你要是后悔了,赶紧改变你提出的要求。” “我若不改呢?” “呵呵,你一定会知道错。”错字怎么写! 舒巧纤,舒大人的女儿,打她懂事起,就不知什么叫乖巧讨人喜,她只会在活波好动中在讨人乐的同时加以捣乱。 颀凤轩继续观看对面吃着甜糕的舒姐姐,他道,“以后,我就叫你啄木鸟好了。” 舒巧纤把刚吞下去的甜糕全部喷出来,“什么?” “你吃甜糕的样子,真的很像啄木鸟吃吃虫子的样子。” “噗。” 凤太子的随从忍不住笑出来,确实很像,形象极了! 舒巧纤咳了半死,她动手打架。 颀凤轩坐在凳子,凳子一旋,他嘴角带笑,真的和某人很像呢,但凡是能刺激凤太子高兴的人,她都会得到优待,比如,被提拔成太子的侍女 ! 舒巧纤最终很不幸的被提拔了,她人虽喜欢捣乱,却也是守信之人,既然自己都那般信誓旦旦在先了,那么,当然该履行承诺,给他当侍女,试用期,七天! 凤太子随即道,“那走吧,随我回宫。”整死你! 舒巧纤白了眼那骄傲得跟只孔雀的太子,她跟随他而去。 现在。 舒姑娘小心好心的问,“主子,你有心事?”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颀凤轩等那辆马车走过身边,他继续往前走,不说话。 麻雀沉默的跟上去,她给啄木鸟一个眼色,“主子不想说,就算了。”再天大的事,他也不会想不开。 如果,他想不开了,那就不是她麻雀认的主子。 啄木鸟看一眼比自己大一岁的姐姐,麻雀! 麻雀麻雀,啄木鸟啄木鸟,凤太子身边的随从,好像,都是鸟类。 啄木鸟有点想不开,麻雀的脸上绷着。 麻雀不认为自己是属于鸟类的人,怎么说,她楚秀雅,也是掌管翰林学院楚大人的女儿,她也是楚大人唯一的女儿,作爹可是宝贝得不得了,从小,他不仅让孩子熟读各类修身诗书典籍,且还教了孩子书法,她的书法那可是当今天下一流,无人能敌,当然,除了凤太子,他用武功写字,打败了楚秀雅姑娘! 颀凤轩在前面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问身后的两位女护卫,“我要的木剑,在哪里?” 舒巧纤正在想当年的败仗,她蓦然提神道,“嗯,在这里。”她双手呈上手中的木剑,身边的麻雀,一袭胭脂衣裳,无风自动。 舒巧纤忍不住戳了戳自己的同伴道,“麻雀,你在想什么?” 颀凤轩拿了剑,继续走,前面,云庄就在不远处。 麻雀加快脚步跟上去,她道,“我在想,主子为什么可以用剑写字?” “不会吧,你不是也学会了武功吗?” “是啊,可我还是不懂怎么依靠内力写字。” 舒巧纤脑袋一歪,只能道,“因为你实事求是习惯了,所以,学不会浮游云上。” “嗯,什么叫浮游云上?” “这以后再告诉你,走,跟上主子。” 两人加快脚步,一袭粉色衣裳并一袭胭脂色衣裳,她们加快跟上走在前面的人,走到云庄大门。 云庄门卫道,“你们是何人?” 颀凤轩看向古灵精怪的啄木鸟,他示意她解决。 啄木鸟上前,拿出云少庄主的随身玉佩,偷人东西,拿过来的用处就是这样,“见物如见人,我要找你们家少庄主。” 门卫抬眼皮看一眼娇美玲珑的粉衣女子,果真是好看的佳人,怕是云少庄主中意的玉人,故,态度从悬崖之上跌到谷底,他道,“三位,里边请。” 颀凤轩大步朝云庄走进去,当他远远见到云庄少庄主坐在正堂上,云庄的少庄主,却毫无迎接之意。 颀凤轩远看着高傲的房董明,那人高傲的坐在那里睥睨万物,实在做得有些不伦不类。 颀凤轩看不过眼,他转了一下视线,其实他很想扔出自己手中的木剑,他想将它飞过去,一剑予与云庄的少庄主教训! 麻雀和啄木鸟同步并行,她们看不见走在前面的颀凤轩的脸色,正当凤太子真的打算冲动的作出心里的想法时,他忽然想到谷龙觞昨晚说的话:气度!能耐!忍耐! 他终是生生压下心内的怒火!轻浮不可用,气势必须有,那么,该默然紊然的走进去,而后翩然入座,既然,自身的身份比其高,那么就该从容的比之高雅,那样,才能打败对手。 麻雀和啄木鸟的下巴,砸到地上,她们都在想,自家的主子,是不是,吃错了早膳! 本以为凤太子会怒发冲冠,大开杀戒,想不到,他那般冷静沉着! 颀凤轩把座上之人的目光,睨回去。 啄木鸟和麻雀两人,默默无言的站到了自家主子的左右。 房董明傲然的坐在座位上,看着。 他,也称得上是有名才子,人不仅有计谋,而且还练得一身好武功,上次,他前去凤国出游,听说,颀凤轩荒淫无度,故而在客栈遇见出来玩乐的颀凤轩,他即出手教训了众人非议不休的凤太子。 颀凤轩当时去往客栈喝茶,他走进茶楼时,在坐的满座宾客,他们异样的目光投过来,瞬时聚焦到他一个人身上,那一刻,让本来洒脱俊逸的公子,感觉如芒在背。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当了那信守承诺的人,反而遭到了非议。 他明明是为了她柔儿,才没有多说什么话,可想不到,他为此却,毁了自己的名声。 第19章:少年意气难风发(二) 郭柔,郭丞相之女,那女孩,算算年龄,她比颀凤轩大三岁。 从十一岁,她出现在颀凤轩面前,从出现开始,她就守在凤国太子的身边,她本想好好爱他,可天意弄人,她留在他的身边,不仅爱不得他,反而害了他。 郭柔等凤太子到十三岁,她就在凤太子十三岁的某一晚里,再次无声的躺到凤太子的床上,而后就有消息传出,这位跟随了凤太子四年的侍女,她怀有身孕的消息。 当年的郭家,有些大臣虽在郭丞相倒下后,渐渐收敛了为虎作伥的本性,可有些人,不长记性,他们总在找凤国太子的事情,因为太子为了拿下左丞相所进行的谋划,让那些臣子们对这位看起来中看不中用的太子,存了戒心,对此,有意无意的人,他们总在试图挑起些事情慰藉那整日惶惶不安的心,为此,他们把郭柔怀有身孕的秘密,放了出去。 他颀凤轩,就为这件事,成了荒淫无度的不负责任的乱来公子,且听说郭柔怀了孩子后,颀凤轩立即命人将其关押。 颀凤轩以为,那事本该那样过去,却不想,有人把消息散布开去。 原本,这事,说来,也不关房董明什么事,可惜,怪只怪,云少庄主爱多管闲事。 当在一家茶馆里见到颀凤轩出来悠闲,房董明竟然当起了正义人士,他想要为天下人除害,故而走上前去,拦了颀凤轩的去路,他说要教训凤太子一顿 。 他说,“凤太子,你可听说这句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房董明听凭人家的片面之词,他就此认定颀凤轩是这样的人,风流随性,不负责任! 颀凤轩当时,有些怔愕。 那是他平生第一次,受到指责和侮辱,他那时候,还学不来怎么样闻风不动,因此完全把冷静处之的态度抛掷于脑后。而且,房董明拔出剑后,两人交手间,他还多说了一句,“凤太子果真是荒淫之徒,空有一副好皮囊。” 颀凤轩为了房董明这些侮辱性的言语,整整懵了好半天,以致他手中的剑,被敌人,夺走了也无察。 颀凤轩认为自己一向自持清绝,行事端正磊落,可他却听到了别人那般妄断自己的行为,原来他是不洁身自好,不自觉自律的人。 他房董明,凭什么那样指责凤国的太子? 要给他教训的人,还没出生,所以,他颀凤轩是怎样的人,还轮不到身为龙国之人的房董明来管。 颀凤轩握紧自己的木剑,他和云庄的少主走出云庄大堂,到了堂外的空地中央,他们打算比剑定输赢。 房董明当日说过,“若凤太子想要回自己的剑,可以到龙国的华城索回,而条件就是比剑定输赢。” 颀凤轩拿住自己的木剑,他眼里很冷,那冷意沉在心的最深处,冻结了他一向灵动的思维,他颀凤轩不像云庄少庄主那么清闲,有得时间去游山玩水,而且还多管人家闲事,更甚是污蔑凤国太子是荒淫之人。 颀凤轩做好了准备,他只知道,这次和房董明的比试,自己只能赢,不能输。 谷龙觞出现的时候,他只往前一看,便看见了颀凤轩在云庄和房董明比剑。 他特意从客栈那里过来找房董明,本是想见见常常写信给自己的师弟一面,怎知,自己一来到,会见到凤国的太子和自己师弟大打出手的场面。 颀凤轩正在动刀动枪,当他眼角瞥见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影,他惊了一息。 “谷龙觞,你怎么会来这里?” 颀凤轩手中的剑,险些掉落! “我来找董明。” 谷龙觞气定神闲,他确实是来找自己的师弟,不是凤太子。 “卓觞,你怎么来了?” 房董明收了剑势,他赶上去迎接那风中卓然的公子,卓觞卓觞,乃是其字,人如名字般,有卓然不凡之意。 颀凤轩看着自己手中的断剑,心里全不是滋味,他竟然,输了! 究竟,他是武功不如人,还是气度不待人,或者是都存在问题。 颀凤轩啊颀凤轩,何时,你才能担当,独挡一面! 房董明过去同自己的同门师兄打招呼,谷龙觞却看向站在那边背对自己的颀凤轩。 为什么,他看起来,很不对劲,还有,为什么,凤国的太子会和龙国的云少庄主大打出手? 谷龙觞正在琢磨这些疑惑,房董明回头再道,“凤太子,你已经输了,还要比试吗?” 云少主的那般语气,实在有些刺耳。 颀凤轩瞬间感到有些恍惚,他恍恍惚惚地当想到身后还有另一个人,他便有了一丝丝的清醒。 颀凤轩扔掉自己的木剑,他不能就这么罢手,那把被房董明夺去的剑,乃是代表凤国太子身份及地位的象征之剑! 若连一把剑都保管不好,何以保天下。 谷龙觞眼看着那边的人,他问,“董明,怎么回事? 房董明大略的解释了一遍,谷龙觞听后,他的笑意浮起。 颀凤轩回头看向老盯着自己看的龙太子,那一刻的颀凤轩,他真想,杀了谷龙觞! 凤国和龙国的太子之间,本不该有任何的差距和距离,他们都不希望自己在对方心中落下败势的痕迹,偏偏,他颀凤轩先露出了那不堪的一面。 “凤颀轩,你……”就那么不济? 谷龙觞好笑的看着难得神色不对的人,第一次,龙国太子见到凤国太子,他输在别人的手上,还落了个难堪的下场! “哼。” 颀凤轩冷哼一声,他此刻不想同谷龙觞相较言语,心里已经百味陈杂,眼下,他只想要回自己的剑,顺道,再狠狠的教训房董明。 即便云少庄主自诩武功再好,文才多了得,也毫无用处,是非不分的人,还不懂尊上,就这点,已足够让凤国太子治罪于此人! 云庄的庄主,家世再如何,他就算是江湖盟主,他颀凤轩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退怯! 要得人尊者,先须尊重人! 颀凤轩握紧了拳头,他道,“房董明,刚才不算,重新再来一次。” 颀凤轩这次决定用自己的扇子,木剑可以断,当然手上的扇子可以废,但是自己名声,却不能丢也不能扔。 谷龙觞淡定的站在原地袖手旁观,他就是要看好戏,他不知,另一个人的心里,已经在承受着什么! 成长,成熟,需要代价,那些代价就是让人觉得难堪,那难堪之后呢? 颀凤轩拿出自己的折扇,房董明走过去,他想不到颀凤轩还要来。 本来,房董明已无心再和这样浮躁的太子对着干下去,但,谷龙觞来了,房董明心下一转,他想,正好,展示展示自己的武功给自己的师兄看看,以得满足心理的那份遗憾。 龙国太子,风姿卓然,行事作风皆严谨,言语里滴水不漏,他具备了身为太子该有的风范,也拥有了人人无法比敌的地位和冷傲。 谷龙觞的那般风采,让云少庄主迷失了心,所以,他放任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谷龙觞挺直了身子,站在一旁观看,颀凤轩和房董明再次动手。 刀与扇子的交锋,扇子竹制,刀无眼。 谷龙觞心里叫不好,颀凤轩的攻势和守势,漏洞百出。 房董明的刀法,谷龙觞领教过,运用得很娴熟,只可惜,他在场上,不专心。 房董明的眼光,时不时飘向站在那里的挺俊人影,他看着谷龙觞俊美的容貌,那绝傲的风姿,只是这样看着,心里的异样情感,便莫名升腾。 谷龙觞,他拥有天下人无法比拟的东西,不论是相貌还是气势,他都堪称是举世无双之公子,而同他并列名头的颀凤轩,这个人,他,不能同他站在一起,这才是房董明得罪凤太子的真正原因。 第20章:至此之后初长成 颀凤轩尽了全力去换回自己的面子和局势,可他忘了,在想赢得对手的同时,自己先要赢了自己。 房董明嘴角勾起一丝哂意,他虚张声势的一剑,让颀凤轩扑了一个空。 麻雀和啄木鸟互相看一眼,她们不会看不出,房董明,在戏弄人! 比赛场上,居然这般作为,实在有失云庄少主的身份! 颀凤轩心里一冷,他一只脚折下,再而打开手中的扇子,切掠过去,凌厉的一次攻击,他打开了房董明手中的剑,再迅捷收住扇,直指房董明左颈,这叫绝后余生。 颀凤轩道,“房董明,你输了。”那么,马上,物归原主! 房董明心有不甘的挥手,云庄的侍卫去拿来那把剑。 颀凤轩站在那里,背对着身后的两名侍卫和谷龙觞,他心里当下一沉,就为自己刚才的疏忽和大意,竟然,就这么被人戏耍了! 他强撑强硬了那么十几年,他终究还是没学会,怎么面对那些风和雨,他的母后一再告诫他,凡事不是为了出口气而出手,你出手之前,必须想好,你这么做的真正理由,记住,绝不是为了心里的平衡才那样做。 他母后常道,“轩儿,你是凤国太子,不是普通人家的少年,你总是忘记自己的身份。” 他忘记了,该如何的从容应对突然的事发! 他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不以身份要回自己的剑,或者拿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他荒淫无度,好一个左丞相,他的女儿,就是这般贡献给帝皇,甚至是帝皇之子,那晚,他和柔儿根本什么都没发生,但是,她后来却有了身孕,可,那孩子根本不是他颀凤轩的孩子。 据舒巧纤调查得知,那是喜欢郭柔的一位公子哥做的事。 此事被查出后,她跪下请求他,不要说出去,他心软的遵守了自己的承诺,而她呢,口口声声指向自己,说肚子里的孩子是凤国太子的骨肉。 他不曾对那单纯的女孩动过任何的心思念想,他也不曾想明白自己温和善意的母后,为什么总是受到身边人的非议,明明她已经很努力的用微笑来面对所有人,而他们呢,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她! “主子。” 啄木鸟和麻雀看着背对自己的人,感觉不对劲,她们想走过去,但是,想到了什么,她们只是面面相觑。 去年,为了柔儿那件事,凤皇后气得晕倒。 她对自己的孩子动了刑,她只希望他承认,敢于承当,她道,“轩儿,你身为男儿,做过的事,为什么,就不能敢作敢为。” 颀凤轩挨了二十几下板子,他依然坚持道,“不是我!” “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 他承诺过,不说出去,她明明跪下哭诉,“凤轩哥哥,我什么都没有了,爹爹被处死了,姐姐也没了,难道,就连这点,你都不能答应么?” “凤轩哥哥,我喜欢他,他纵然是玩弄我的感情,看不起我,那不都是因为你吗?” “我郭柔原本有一位身为丞相的父亲,可你,想方设法治了他的罪,连带,郭家的所有公子,你都不放过,我没有人依靠,我没有人可以信任,我就喜欢那个人,我以为我可以拖他终生,可他,就因为我是你身边的侍女,他说他不敢娶我,他娶了别的千金,他不要我,他不要我!” 颀凤轩喊一声,“够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处死一位为非作歹搜刮民脂民膏的丞相,那么难。 想当初进宫来的女孩,她单纯的眸光里,只听着身为父亲的安排,只要听从安排,她就能救出姐姐,可她不懂大人的心思,而等她懂了,她竟然也练就了别人懂不得自己心思的本事。 争斗,缠斗,算计,看谁比谁更深沉和厉害! 她郭柔如愿以偿,粉碎了他高洁的名声,即使是死,她也不后悔,她道,“你们不会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她认为,是颀凤轩害自己失去了所以亲人。 啄木鸟和麻雀恨不得甩了执迷不悟的女人几巴掌,啄木鸟把带进来的饭菜丢在地上,她真的打了,她一字一句道,“郭柔,对,你是没有父母了,所以你可以找凤太子报仇,那那些被你爹害死的孤儿,他们该找谁报仇去,你爹身为丞相,不为民,不忠于皇上,整天只想着怎么玩弄手中的权势,你以为,别人不曾有你的仇恨么,难道你可以得到护爱保护,而别的公子小姐就不能么。” 啄木鸟气愤得下手,不知轻重,她真的打了身在牢房里还不知死活的女人。 “那么我的孩子,他是不是杀了他,是不是杀了他!” “哼,你为什么就认定,我们主子杀了你的孩子,难道就因为你心里的阴暗,难道就因为你只觉得你郭家人全是对,所有人都是错,所以,你想尽一切办法,毁了我们主子的名声。” 麻雀蹲下,问着光彩不复的少女,是啊,她也只是少女,但她最终成了不幸的棋子,而拿她来作棋子的人,并非是她郭柔又爱又恨的高不可攀的颀凤轩,而是她父亲。 她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想明白。 当目光呆滞的环顾牢房里冷清,她也想说,其实,我也不想,可我不知如何是好,别说郭柔没有喜欢俊秀不凡的凤太子,正因为喜欢,才不能容忍他那样对自己的亲人,可,终究是因为恨透了他,为什么,他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到底是真君子之为,还是小人的作风? 郭柔看不穿他颀凤轩,她看不透他,她怕了,所以就放手做了。 “郭柔,你的孩子,主子让人拿去抚养了。” 麻雀将那些饭菜拿过去给她,“吃吧,吃完了,离开牢房,离开这里,你要是恨,就活下来恨他好了,这是凤太子的表妹,小萱为你求的情,他决定放你走。” 麻雀说了那些话,心里却是沉,那天,皇后命人对颀凤轩动刑,以逼得孩子承担他的过错,整整五十大板,颀凤轩修养了七八天,他下床的时候,郭柔就走了。 在这过程里,啄木鸟和麻雀都是看客,要不是她们忍不住把实情说出来,想必,皇后已经不认了自己的孩子,而皇上可能就会废了凤国太子。 颀凤轩,他为了遵守承诺,不说出实情;而郭柔,为了死去的爹娘,她报了仇,她走了,至于如今在哪里,无人懂,想必,颀凤轩也不想知道。 麻雀记得,当凤皇后知道自己错怪了自己的孩子后,她病卧床榻。 她道,“我步步小心了那么多年,却因为你,险些酿成大错。” 她这句话,不是对自己的孩子说,也不是对凤皇说,她昏迷醒来后,喃喃的就只这一句话,麻雀和啄木鸟当时随颀凤轩的表妹守在皇后的床边,她们也不知道,皇后的这句话,对谁说。 只是从那以后,吊儿郎当守卫颀凤轩的两位女护卫,她们终于学会了怎么尽心尽责安分守己,也许,她们是因为懂得了太子的不易,也许,是因为突然间觉得,这个比她们小的少公子,其实,他很辛苦。 “主子。” 啄木鸟再喊一声,颀凤轩转过身来! 他为了那件事,差点失去太子的身份地位,也差点,害死了自己的母后。 颀凤轩拿回自己的剑,他手一绷,弹出剑鞘,再指直房董明。 他道,“房董明,你,现下跪下,向本太子认错。” 他颀凤轩就以他作为凤国太子的身份,既然房董明认定他颀凤轩荒淫无度,那么就该说出有理有据的实情来,若然,像如此不分是非对错的人,总该受些教训! “凤太子,你说笑吧。” 房董明还站着,他,不可能下跪,而且,谷龙觞还在这里。 颀凤轩冷笑,他那绝不是说笑的意思,他看一眼身边的左右侍卫,她们会意的上前。 “房董明,我们家主子以凤国太子的身份,叫你跪下,认罪,承认你的愚钝言行。” 她们真不介意用强,反正别人都说了,凤太子身边的两位女侠,蛮横无比。 谷龙觞冷静的站在一旁观看事态发展,就在事情快入不可扭转之势时,他道,“这里是云庄。” 云庄,怎么说都是江湖门派,较真过了头,并非好事,而且,云庄是龙国的子民,凤国还管不到龙国的事,闹不好,就会惊动到两位身在高位上的天子! 颀凤轩心里一惊,他蓦然的把手中的剑,甩过去,青峰剑直掠过谷龙觞的耳际。 谷龙觞脸色一白,他道,“颀凤轩,你发什么疯。”要是这一剑,真的不长眼,凤太子该如何像龙国交代! “最后一次。” 颀凤轩冷冷说出这四个字,他转身,他想,谷龙觞,最后一次,就此分别,最好再也不见! 他学习了那么多年,却被其他同样年纪的人取笑,挖苦,甚至是污蔑,而他颀凤轩,居然意气用事的跟随别人的脚步,作出那些幼稚的反应。 明明可以凭借身份,要回自己的剑,他颀凤轩,没有必要向谁证明,自己不是荒淫无度之人的真假,尤其是房董明,他还管不着凤国太子的事! 谷龙觞脸色一变,颀凤轩勾起唇角,他在心里道,谷龙觞,这是我最后一次轻浮的姿态,自此后,他颀凤轩,会从容的面对那些风云变幻。 “什么最后一次?” 谷龙觞心下一提,他以为,颀凤轩指的是最后一次,比试,从此,不再比。 房董明最终没有下跪,他认为自己绝不是那种软骨头的人,那一点傲气,在谷龙觞面前,他拿命来赌,做足了样子,却不知,这样的性子,也是害死自己的原因。 颀凤轩总算领教了一回,他终于明白,是人,都有那倔脾气,那么,自己该如何处理别人轻易赐给自己的怒火,那就是自己的事了,既然,怒火易攻心,容易伤身,那么,能不放在心上,就不要再放在心上,能一笑而过,且该,一笑而过。 颀凤轩转身而去,谷龙觞怔在原地,他不明白,颀凤轩在一夜之间发了什么疯,他本来想追出去,他想问,凤轩,我们的比试?但是,想想,依颀凤轩的脾性,他火气还没消,要是现在和他对着干,定不会有好下场。再且,人家刚刚动用了那么多功力,想必消耗了不少。 “卓觞,你什么时候来到了华城。” 房董明喊一声,谷龙觞有点怔神,看着已经离去的颀凤轩,他心里却沉了下去。 “我昨日才到。” 他不过想来这里找个地方住,不想在此遇到颀凤轩,“你怎么会和凤太子结了这个槛。” “也就上次我去凤国游玩,听说凤太子居然欺辱了左丞相的小女儿,他不承认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我就不明白,难道,他身为太子,就可以随便推卸责任,随便欺骗她人的感情。” 房董明一句话把前后经过总结,其实,他未说出实情,自己是因为不想听见别人拿颀凤轩和谷龙觞比较,才对颀凤轩出手。 谷龙觞眸光有了一点异样,他道,“不说他了,我远道而来,你不会让我站在这里陪你说话吧。” “额,还真差点忘了,卓觞,走吧,里边请。” 第21章:紊然回首决归去 谷龙觞随房董明去饮酒叙旧,他回头看的时候,暗卫看主子的动作行事,他们去跟踪颀凤轩。 颀凤轩离开云庄,他即刻回客栈。 麻雀和啄木鸟看着沉默不语的主子,她们看沉默人的神色,不像是为比剑输的事耿耿于怀,他似乎在想什么其它事? “主子?” 这回,换麻雀来问话,啄木鸟吃了一回闭门羹,她不想再吃第二次。 颀凤轩看两人一眼,“你们去打点行装吧,明日,回凤国。” “是。” 麻雀示意啄木鸟,两人上楼去办事了,而颀凤轩独自坐在二楼喝酒。 他拿起酒杯,一杯浊酒,举杯的人,恍惚间,忽梦起十岁的年少,那时,他随同谷龙觞走上酒楼里喝酒,那酒楼里,有位说书先生在说着不知是谁人的传纪,只是记得他说起了一句,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那时,不知说书人说的少年,他愁什么,也更不知,当时才十岁大的少年,他心里添了愁,又是为什么而愁? 颀凤轩放下手中的酒杯,他起身下楼,前往离客栈不远的地方,一家药铺。 他坐在楼上饮酒时,便看见了那位公子,他独自去买药。 麻雀和啄木鸟才从外边回来,她们买了一大堆东西,这是凤太子的表妹,小萱儿想要的礼物,除了吃的还有各种凤国没有新鲜的玩意儿,麻雀和啄木鸟打了一包满满的拿回去贿赂那位主子的表妹。 “小二哥,刚才,坐在这儿的公子呢?” “哦,他说出去一会儿,叫你们在客栈等。” 颀凤轩摇了摇扇子,他走向那位公子,只是笑着,便道,两年不见。 竹青色衣衫的公子,他笑,“是啊,都过了两年呢。” “你过得好吗?” “嗯,很好,凤太,凤公子呢?” “嗯,一切安好。” 颀凤轩看一眼他买的药,才道,“你怎么会在华城?” “我是随师傅来龙国,可师傅,他走了。” 颀凤轩看着说话之人的眉目,清秀的五官,观他流露的的神色,他师傅走了的意思,看来是去世的意思。 “你,要回去吗?” “嗯,我本打算过些天,再回龙国,因为师傅说,要我把一封信带给和门寺的师傅。” “那,明日,一起回去吧。” 颀凤轩把对方的药拿过来,十岁,十四岁,其实,时光可以这样静悄悄的走过,原来,他都两年没有见到安世了,原来,两年后的安世,看起来,如此平静无澜。 “你还是这样子吗?” “什么?” “有心事的时候,藏着掖着。” “哪有?” “凤轩,其实,你不必须为许多事困扰,很多事,你看不看重,它都在那里,既然,你决心要成为未来的王,那么,你就有放弃很多东西的准备。” 安世跟随凤国的太子回客栈,少年初长成,也只是转眼间的事,很多很多的事,等他经历了,想明白了,握紧的手,再放开,手心里的汗,会随风散去。 安世懂得凤太子的心思,他在四年前就看出来了。 颀凤轩带了位陌生的工作出现在两位女护卫面前,他道,“去安排间房间。” “是。” 颀凤轩,喜欢一个人独睡,他喜欢一个人独睡的,可,不知道是谁以前和凤太子磳在一起过。 夜里,冷清的夜月,洒下清幽的月光,晚风吹开了窗子,他跳进来。 颀凤轩闭着眼睛,不予理会。 谷龙觞摇着扇子风流倜傥,他不知道凤太子是不是还在气头上,怎么说,人家也是凤国的太子,没想到,居然输给了云庄少庄主,这事要是传出去,估计有人会被嘲笑。 谷龙觞走向龙太子睡的床,正要拿扇子敲睡着的人,不想,颀凤轩翻个身,侧睡! 谷龙觞的动作,顿住半空。 他道,“凤轩,我知道,你没睡。”醒来吧。 颀凤轩一动不动。 谷龙觞坐在床边,为睡觉的人摇摇扇,只道,“其实,人难免会有输的时候,你看你,就这么点儿小事,就让你气跑了。” 谷龙觞殷勤的为凤国的太子摇扇,夜凉如水里,他雪上加霜。 颀凤轩死睡着,他心里问候谷龙觞,“谷龙觞,你莫得意忘了形,小心幸灾乐祸!” 颀凤轩安心的睡着,谷龙觞摇摇得郁闷,怎么都过了那么久还生气,人家又不是有意看见凤太子出丑的样子。 “颀凤轩。”你还装睡! 谷龙觞摇扇摇得手软。 颀凤轩昏昏沉沉的打算就此睡去,却不想,门外,有人在敲门。 谷龙觞收住自己的扇子,颀凤轩坐起来,他把龙太子踹开,“什么事?” “主子,安世公子出事了。” “什么?” 颀凤轩披上衣服,谷龙觞想跟着过去。 颀凤轩回身,“你出现在这做什么?” “我代龙国子民慰问凤太子。” 龙太子,一副理所应当。 颀凤轩披好了自己衣服束紧腰带,再拿自己的剑,他懒得再搭理谷龙觞。 代表龙国子民慰问凤太子,谷龙觞,你可以走了!拿了剑,说了一句客气的话,颀凤轩走出自己的房间,谷龙觞站在原地。 “安世,你怎么了?”出事的人面色惨白,看起来,身上的病,未完全好。 “我无事,许是今天吃的饭菜,有些不合胃口。” 颀凤轩蹙眉,他道,“菜里不会有毒啊。” 啄木鸟却道,“不,主子,菜里,其实有毒。” 麻雀和啄木鸟去检查了一番跑回来,她们如是禀告,颀凤轩心下一惊,正要发号施令,交代她们去查清,这时,忽然记起,晚上,有人鬼鬼祟祟来客栈里看自己有点心虚的样子,那人,颀凤轩见过,云庄里的人。 “什么毒药?” “是让人吃了肚子会疼到想去解手的药。” 啄木鸟小声说,她小声小心的说。 颀凤轩嘴角有点僵。 房董明,他卑鄙阴险! 谷龙觞坐在屋檐上,他正打算躺在瓦片上睡个觉沐浴一下月光,不想听了那位啄木鸟这样说,龙太子在人家房顶上险些掉下来。 颀凤轩道,“安世,都是我的错。”千不该万不该把自己的饭菜全给了文弱的公子吃! 颀凤轩拿过茶水,给被整得面色惨白的人。 安世只是一笑,只道,“你呀,是不是得罪谁了,居然敢有人整凤太子。” 颀凤轩为朋友顺了顺背,只道,“好了,不管他了,你好好休息吧,过两日,我们就离开。” 至于,那小人的行为,权且放过他一回。 颀凤轩想,不妨做一次退让,尝试着,退开一步。 番外:安于尘世萧然顾 安世安世,安于尘世,莫再多问红尘事。 他决定如此,故而,任由青丝落地,一丝一缕,直到落地净尽。 颀凤轩从皇宫里赶去和门寺,他道,“安世,你怎么了?怎么,就想出家了呢? 记得,原来的安世,不叫安世,他叫郭甫凉。 甫凉甫凉,清凉如水,一直以来,都是那般清水般的人,从十三岁,到十七岁,他转身成了忧郁的公子,本以为,他该笑起来,继续着未完的人生,怎知,他这般选择了。 “凤轩,也许,她说得没错,我生来就是克身边的人,不论是谁。”只要他们在乎他,那些人都会死。 颀凤轩看着悲戚到哀哀到无哀的人,他怎么,就有了这种认知。 只要在乎他的人,不管是那位叫珞旻的少年,还是后来出现的安世,他们都会因为在乎一位叫郭甫凉的人而死。 安世,或者是郭甫凉想,也许,就此,遁入空门,未必不是好事,这样可以远离尘世的喧嚣,不再理会那些是是非非。 颀凤轩看着拿着一把扫帚慢慢的扫起飘零落叶的清俊公子,他真想道,“甫凉,也许,安世,安国的皇子,未死。” 他也许还活在这世上,他可能回到安国的皇宫中了,都说不准。 可如今拿着扫帚的安世,他慢慢的扫落叶,慢慢的忽又想起当年事。 曾经,他还是郭甫凉的时候,他亲眼看郭家的郭丞相被砍头,待看完了那血腥的一幕,他无声的转身融入人群里,他想就此而去,他想,天涯海角,安之若素,可随意而安,只是未曾想,他遇见了逃亡中安国皇子。 两个身形一般的少年,皇子不知是不是生来就命贵,那些护着皇子逃亡的侍卫,为了能让那位叫安世的皇子逃脱,他们抓住了失魂落魄流落在人群人海里的郭甫凉,他们想要这人代替自己的皇子,让他代他去死,以断绝那些人的追杀。 郭甫凉被抓了去,安国的皇子看着那文弱的少年,他道,“我看出你眼里的死光。” 他如是对他说,他抬起头看他。 郭甫凉那时想,其实,自己和安国的皇子一点也不像,就是身板儿一样高而已,那时的安世,才十岁,颀凤轩的年纪。 “生无所依,死何所谓?” 郭甫凉当时平平静静的说出了这句话,安国的皇子不再说什么,他只道,“那么,对不住了。” 安世,他想活着,活着回去报仇。 皇位之争,总是这般血腥,既然要代价,那么代价就是让一个无辜的人代替自己去死而已,以及那么多那么多的护卫,他们必须被烧死在那家茶楼里,陪葬的人越多,那些追杀的人就越深信不疑。 安世一个人背对火光,渐渐走远。 他本以为,自己这一生,就这样欠下一条命债,谁又想到,颀凤轩,把火海中的郭甫凉救走,他毁了安国皇子的计划,那些人,依旧追杀不断,而这边,颀凤轩找到这丧尽天良的安世皇子,凤太子道,“你苟且偷生。” 安世皇子道,“苟且也是为生。” 郭甫凉站在一旁看着两位比自己小了三岁的少年争吵,两人打起来,打得天昏地暗,等打累了,他们躺在地上。 郭甫凉看着两个用力呼吸的少年,突然之间,才明白,活着和死的不一样。 人活着,必须要用力的呼吸,艰难的呼吸,那才叫活着。 即使再多的苦,即使再大的悲哀,都不可成为轻生的借口,那是生命最大的意义。 郭甫凉终于明白,自己也有必要活着,哪怕是当看客,看着别人悲欢也好。 颀凤轩自顾走到石凳上坐下,他道,“安世,你别扫了,你跟我说说原因吧?” 难道就因为真正的安世的离开? 颀凤轩想不明白? 那时,明明是安世皇子想要让郭甫凉死,最后反而却是安世皇子死了。 三个少年,为了逃离那些追杀不止的人,他们一起亡命的逃跑了整整两个月,两个月的时间里,颀凤轩边逃边像安世皇子打听安国的事情,而安世皇子却开始留意自己原来想要害死的人,郭甫凉。 “郭甫凉,他中毒了?” 安世第一次看到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下的少年。 颀凤轩想带走郭甫凉,他道,“安世皇子,你自己的事,自己去解决。” 安世皇子看了看昏迷的郭甫凉,他道,“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去解决,那么,你记得,让他活得好好的,如果,我死了,就告诉他,让他安于世。” 颀凤轩目送远去的少年,郭甫凉晕了一天一夜,等醒来,就见少了一个人。 那一刻,他急忙问,“安世皇子呢?” 颀凤轩道,“他走了。” 郭甫凉心里感觉空落落,他说,“你知道吗,凤太子,我第一次听他说起他的娘亲,她的娘亲也是青楼里的女子,和我同样的遭遇。” 颀凤轩不懂他们这些人的遭遇和心里的想法,他道,“甫凉,你要想活着,就远离他吧。” 颀凤轩给了郭甫凉一些盘缠,他自己回宫了,因为总不能在外四处游玩。 郭甫凉拿了那些盘缠,他去找安世皇子。 颀凤轩不知道这一个过程,郭甫凉从未说,后来,自己和安世皇子相处了一年时间,在好不容易劝他放弃报仇夺权的念头,可那些人,又追来,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人灭口,以除后患。 郭甫凉以为,自己是因为同情安世皇子,他以为他只是把安世看成是自己的弟弟,却不想,心里的情感,慢慢的变了味,在乎,在乎到了想要一辈子,郭甫凉想,要不然,和安世一起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吧,既然那么有那个心。 可安世皇子道,“甫凉,你别骗你自己了,我打听过你的事,你心里,其实,在乎的是珞旻吧,你只是,同情我,可,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堂堂的安国皇子,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他们之间的坎,原来只有一道,那就是死去的珞旻。 安世皇子,他不会去做那种事,“你知道吗,甫凉,我母妃,她和我父皇相爱,可父皇走了,母妃没有了依靠,她怕,怕我出事,所以,答应和王爷在一起。” “你知道吗,王爷不爱我母妃,他只是把她当成,他的死去的夫人。” “我痛恨这种代替的行为,我母妃为此自尽,而我沦落到这个地步。” “有些感情,从一开始,就要分得清清楚楚,只要有一点点的糊涂,就要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安世那晚说了很多话,他说完就走了。 十一岁的少年,他其实不懂什么是爱,只是听了别人那样说那些事,他就有了那般主见。 十四岁的郭甫凉,当时,也是颀凤轩这时候的年纪,十四岁,十五岁。 颀凤轩坐在石凳上听放下扫帚的公子娓娓而道。 郭甫凉想说,“凤轩,你心里,其实藏了一个人。” 颀凤轩看向揭穿自己心事的人,“没有。” 郭甫凉笑,只是笑了笑。 有些人,有些事,需要慢慢来,慢慢的磨合,才懂得,彼此的曾经,有多重要。 卷四:舞象之年春风渡 第22章:回首恍然顾谁顾 两日后的清晨。 谷龙觞在颀凤轩住的客栈对面,他站在窗外,看着那两位看着可成双成对的两位公子上马车离去。 颀凤轩先上了马车,他小心的拉了安世一把。 谷龙觞目送那个人离开,而后,他转眼看自己的伤口。 两日前,晚上,从房顶上下来,在回去的路上,谷龙觞遇上了那位雪儿姑娘,她一个人骑马狂奔,后面还有人,继续追她。 谷龙觞站着看了一会儿,他还是去拦了她的马。 她大喊,让开! 她几乎又是另一个样子,温柔或者调皮都不在,只剩嘶声力竭的喊,让开。 谷龙觞明亮的瞳孔缩起,他真的侧身让开,她喝马继续奔驰,之后,再调转回来,她道,“帮我。” 她叫谷龙觞去帮忙救人,谷龙觞为此受了伤。 “主子。” 蝴蝶和蜻蜓两人推开门进来,她们道,“主子,你的伤,要不要紧?” 十六岁的蜻蜓和十七岁的蝴蝶,她们,原是谷龙觞的师妹,因龙国皇后请托,她们来到自己师兄身边做护卫。 谷龙觞又看一眼刚才目不转睛盯住的地方,难道,他还要去一趟凤国?为了找颀凤轩比赛分输赢? 凤国和龙国相距千山万水,来回最短的时间也需要那么两个月的时间,而他谷龙觞,身为龙国太子,他哪有这等闲心,为了去找凤太子算账! “主子?” 蝴蝶再叫一声,谷龙觞回头,他决定,“回宫。” 他回到了皇宫,接着写信给颀凤轩。 他想,这样,总该能让气量小的凤太子消消气! 可,非常不幸的事发生,外出的颀凤轩,他没有收到谷龙觞给自己写的情书。 颀凤轩为了陪陪安世,他在外逗留了好些时日,顺带还远出凤国去打听些事情,因此,对于龙太子捎来的信,他没有收到。 直到两年过后,颀凤轩突然向自己的父皇母后恳请,“允许儿臣,去龙国一趟。”他想,该去找龙国太子打一场架! 皇后扶起自己的孩子道,“正好,龙国在下个月,佳节将至,轩儿可以去凑凑热闹。” 如此,颀凤轩便这般一站,他锦衣华服,凤冠闪耀,白袍翩然的同龙国的龙皇和皇后站在月台上,在这欢天喜地佳节日,万头攒动 锣鼓喧天中,颀凤轩站在高处,看得遥远,当他远远看见那熟悉的人影,谷龙觞的俊影,由远及近。 龙国的太子,在热闹非凡喜气盈盈的欢乐佳节里,火气十足,他赶回来,走近那个人,最后一脚抬起,直接而干脆的竟然就这么把十七岁的凤太子给踢下了自己的床。 “颀凤轩,父皇安排你住在凤仪殿,这是本太子的宫殿。”滚回你住的地方! 谷龙觞坐上自己的床,看着坐在地上的人,忽然间的恍惚,似乎曾经,好像也有人把龙太子踢下床,如今,风水轮流转。 颀凤轩坐在地上,他靠着床边,醉意未减。 宴会上太热闹,回来的谷龙觞,他快马加鞭,从师门中赶回,他来到自己父皇母后的跟前,单膝下跪行礼,见过父皇母后之后,就是把寒光如刀的眼光投向那位站在一边的凤太子。 颀凤轩当时微笑着,他用笑意盈盈的样子回应那位从远方赶回来的沉着脸色的龙太子。 听说,谷龙觞这两年也没闲着,勤学苦练,四处奔波,想必武功精进不少,若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踹得真是疼” 颀凤轩揉揉自己被踢到的腰,他平时和别人打架,都是自己把别人打得屁滚尿流。想不到今日,却被无缘无故怒不可遏的龙太子狠命跩了一脚,凤太子有点想不通,龙太子的暴怒,究竟源于什么! 谷龙觞沉默的坐在自己的床上,他两眼恶狠狠的瞪着坐在地板上的人,踹不死你该算万幸,颀凤轩! 颀凤轩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阴沉,他在晚宴上,喝得有些多了,为此,人昏昏沉沉的他走错了房间! “颀凤轩,既然知道疼。”那最好识相的离开这个寝宫,这不是,凤仪殿。 谷龙觞话里寒气凛凛,外冷内热,想必,他火气在体内燃烧的势头还没熄灭! 颀凤轩靠着右手边的床,他居然就这么被两年不见的原来具有暴力倾向的龙太子这么无情的踹了一脚,腰都快被踹断了,还叫人滚,这人还是不是人! 颀凤轩疼得直按自己的腰,谷龙觞坐在床上,他僵持着,生生把想问的话,咽回肚子里! 曾经,还一度以为,龙国的谷龙觞和凤国的颀凤轩,从十四岁分别便要形同陌路,谁想到,他颀凤轩还敢来龙国! 颀凤轩抬头看着眼里冒火的人,适才有点清醒,他想知道,“龙觞为何这么生气?”本以为,两年不见,龙太子会想念某个人,看来,有人,又自作多情! 颀凤轩站起来,他回了自个该住的凤仪殿,完全看不到身后坐在自己床上的龙太子,人家脸色怎般乌黑! 两年前,写信去,杳无音讯。既然一句话也不回,现在又凭什么来磳床! 谷龙觞火气持续攻心,他漠然的送走那不请自来的客人! 颀凤轩自顾回自己住的宫殿,他走到桌旁坐下,就此扒着入睡。 他承认,龙国的酒,够烈,尤其是龙国的美人,都极其热情好客,她们在晚宴上,频频为凤国太子斟酒。 酒宴上,谷龙觞像座冰山,他远远的坐在那里,高高在上的姿态,他人难以靠近。 而笑得颠倒众生的颀凤轩,他亲和得很,欢喜的和龙国的各位公主皇子笑谈。 谷龙觞坐在一边,独自拿起酒杯,一口气喝完,他放下酒杯,掷地有声。 那边,笑得合不拢嘴的龙皇,问道,“觞儿,为何不同轩逸敬酒?” 谷龙觞把喝进去的酒水全部吞下去,为了不让自己父皇看出自己不懂事的心里,他拿起酒壶,走过去,全身上下,冷冷的气流,席卷过去,那些围堵着凤太子,说要凤太子赏脸的美艳公主极其各位大臣的千金们,她们愣愣的回头看一眼冷冷的龙太子。 颀凤轩凤眼含笑,他剑眉微佻,道,“龙觞。” 谷龙觞走过去,坐下他旁边,真想,把凤太子的脚踩烂。 可惜,狡猾的狐狸,他把脚收走太迅速。 颀凤轩拿走谷龙觞手上的酒壶,他眼角里有一点点温逸的笑意,仰起头,把酒喝,此般豪爽和俊绝,让站在旁边观看的佳人们,欢欣鼓舞,为凤太子的豪饮喝彩。 “凤太子,好酒量。” 谷龙觞眼角里一点冷意浮上,他伸手拿回自己的酒壶,也毫不示弱的,同样豪饮了一番。 龙国的公主千金们,同样一致称赞,“龙太子,亦高雅。” 谷龙觞放下酒杯,他的妹妹谷龙灵,这时绞着发丝道,“皇兄,这样豪饮虽能体现男儿大度之风,但是,你们皆身为太子,不如文雅作对,看谁能撑到最后。” 谷龙灵如是提议,颀凤轩笑着问,“龙觞,敢不敢?” 谷龙觞把酒壶推到颀凤轩面前,意义不言自明。 他们要拼酒,不就是拼酒吗,谁怕谁。 这年轻人,簇拥在一起,为的就是尽把兴,故龙皇和皇后,任由了那群年轻人乱来。 他们喝他们的酒,他们看他们的歌舞升平。 颀凤轩嘴角的笑意轻佻,他道,“灵儿,若是你皇兄输了该如何?” 谷龙灵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瞧着自己的皇兄和凤国太子,风华绝代,举世唯双,仅此两人而已,“那,凤轩哥哥就把皇兄抱回去便是。” “噗~,灵儿尽使坏,男儿抱男儿,怎使得。” 龙国丞相的小诸葛女学士,她笑着打量两位并坐在一起的太子,果真是绝世成双的一对,容貌皆不凡,俊美不凡,凤眼里睥睨,霸气的剑眉之下,星目微光,眼里的深邃,不知是不是智谋和睿智,而那嘴角边,一人如是傲气的扬着属于自己的冷傲,而一人那般傲然的扬起属于自己的傲采。 谷龙灵站在桌子的对面,桌上,美味佳肴,瓜果飘香,她道,“皇兄,凤轩哥哥,你们再坐近一些。”那般,不好敬酒! 谷龙灵边说边走过去,她把两位太子推到一起,旁观的几位姐姐们只是掩嘴笑,两人的相貌同样俊美,气质相当,实在让人难分出,他们之间,谁比谁更胜一筹。 颀凤轩眼角里的笑意,晕染在眉宇,他任由谷龙灵把谷龙觞推过来。 谷龙觞不好对妹妹呵斥,可能是平时惯坏了这小丫头,她越发妄为道,“皇兄,你们俩好般配。”小丫头悄悄对着自己的皇兄耳语,颀凤轩揍过去一点点,想偷听那悄悄话,等差不多要把自己的身子挨到龙太子的怀里时,谷龙觞抬起自己的左手,把那恬不知耻的人推开。 “灵儿,你偷偷跟你皇兄说了什么?” 颀凤轩坐好,等谷龙灵给自己斟酒。 谷龙灵拿起酒壶,她为两位太子斟满酒,再附到凤太子耳边道,“我说,凤轩哥哥同皇兄貌美倾绝,世无仅有,天生一对哦。” 颀凤轩把浅酌进去的酒水毫无预示的喷出来,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别忘了,他们都是男子,而且是一国太子! “怎么,我说错了吗,凤轩哥哥?”干嘛把人家好心给你的酒喷出来,那是人的一片心意! 谷龙灵一脸不满,颀凤轩看向身边的人,谷龙觞把酒杯放下,他起身走人。 小孩子不懂事,十七岁的人自不能跟着不懂事! 颀凤轩自己一个人喝酒,谷龙觞借口说醉了,早早离开宴会。 谷龙灵拿走凤太子手中的酒杯时,她道,“凤轩哥哥,你醉了。” 颀凤轩自己站起,他道,“那我去休息了。” “你能走吗?” 谷龙灵把人扶走一段路,颀凤轩点点头,他认为,可以,所以,自己走了。 谷龙觞自己去龙吟殿弹琴,他停手的时候,颀凤轩便走进了龙太子的寝宫里,然后就有了谷龙觞回来后即刻给的一脚。 “颀凤轩,你出去。” “出去就出去。” 何必对人动粗,又没有得罪你,这一次! 颀凤轩敲了敲了自己的额角,以此动作来醒酒,他脚步虚浮的走开去,他离开了龙太子的寝宫回自己的凤仪殿,任由傲气霸气坐在自己床上宣示所有权的龙太子,由他蹙紧眉头! 谷龙觞想起了丞相之女在晚宴中向两位太子敬酒时说的一番话,她道,“我们龙国和凤国,在同一个时期里,出现了两位貌美倾绝的太子,他们身份地位显赫,都是未来的继承人,等他们越长大,美貌就越明朗,带着成熟的气质和天生的霸气,在日后,定能昌荣两国,使之繁华鼎盛。” 龙国和凤国,原来,隔开了一条界线,那是国界! 谷龙觞自顾甩了甩头,他甩开那些繁乱的思绪,人因为也有点醉意,他旖旎的墨发,披散在了肩上,那倾斜的华冠,无人来帮其端正,他伸手,抓了抓床上枕头的流苏,决定过去看看颀凤轩,因为那么狠的踹了人家一脚,要是他回国告状,他谷龙觞怕不好向凤皇交代。 颀凤轩坐在桌子边睡着,他一手拖下巴,一手无力的放在凳子的扶边上,姿势随意得慵懒,逸态尽显,那过腰的长发,迤逦于凳子扶边,华贵的锦袍,上面绣有火焰,衣摆上的凤凰,在火里重生。 一片火海一只凤,他于火中涅盘。 谷龙觞推开了凤仪殿的门,他推开门进去,就见到了颀凤轩的这般仪态。 贸然闯入,谷龙觞站在门口许久,在把门关上之后,他朝他走过去。 “颀凤轩。” 颀凤轩睁开眼,“这里可不是你的宫殿或者床。”龙太子,你这人,怎么生起莫名其妙的气来,那般执拗! 颀凤轩睁开了眼,抬起一脸睡意看那冰着脸的人! 谷龙觞转开身去奉茶,他道,“你酒量不错。” 颀凤轩接过茶水,他笑,“总之,我不会像你。” “我怎么了?” “三杯倒。” “你才三杯倒。”奉上一杯茶水,附送一个拳头,敢说龙国太子酒量差,找死! 颀凤轩吃痛,“我没惹你,龙觞。”敢打他的腹部,还给你,一报还一报。 谷龙觞吃痛,凤太子下手够狠,狠又准,这算是还刚才的一脚吗! 谷龙觞转起头,向着身边的人,“颀凤轩,这两年,你都在忙什么?”为什么,不会信! “怎么,想我了。” 凤太子睡意全无,他把茶杯放在桌子上。 “我惦记我们之间的比赛。” 谷龙觞说着,忽然再次出手,颀凤轩踢起长腿,扫了龙太子坐的凳子的脚,凳子被踢飞。 “谷龙觞,你是主,我是客,本太子要睡觉了。”难道过来,就是为了打吗! 颀凤轩走向自己的床,他边走边解开外衣,他脱到只剩一套雪白的里衣,清俊的身材,谷龙觞也走过去,他道,“我也困了。” “你的床在这边?” “这是我的家。” “哦,颀凤轩倒下去,刚好压下先躺上床的龙太子身上。 谷龙觞把人推到里边,顺便掐了人家的腰身,充满强健的腰身,原来,少年已脱胎换骨! 第23章:人生若只如初见 颀凤轩浑然不觉的捶出一拳,他的拳头打在谷龙觞的左脸上。 谷龙觞抓住那只手,忍气吞声,他想,暂且忍他一人,等凤太子回国了,自己先到半路上等他,只要一刀给他,一不做二不休,将他解决掉。 颀凤轩睡意朦朦胧胧间,谷龙觞把凤太子的手丢回去道,“我父皇说,明日你想去哪里玩,我请几位美人陪你去。” 颀凤轩翻身睡去,他模糊的答案,“你去比较一下,那位美人比较美,让他随我去就行了。” 谷龙觞嘴角抽了抽,晚宴中,谷龙灵好像有说过这么一句话,“凤轩哥哥,你知道龙国的天下第一美人是谁吗?” “非我皇兄莫属哦!” 颀凤轩嘴角微微勾起,他睡后好梦,直至翌日早上,凤太子嘴角边的笑意还微勾着完美的弧度。 谷龙觞一大早上起来,看一眼那睡着也傻笑的人,他一拳打下去,准确的捏住凤太子的下巴。 “起床。” 颀凤轩睁开凤眼,迎上龙太子的凤眼,凤眼对凤眼,无限的风流! “公子叫我起床有何要事?” 谷龙觞起身穿戴整齐,他出去两个时辰回来,人骑在高头大马上傲然道,“走吧,凤轩,我带你去青楼。”卖了! 颀凤轩换了一袭不甚华丽耀眼夺目的白袍,他翻身上马,龙太子想欺负凤太子,做梦! 颀凤轩飘逸跃起,他上了龙太子的马,他抱着怀中的美人,出宫去,寻青楼,互相贩卖对方。 谷龙觞一路上咬牙切齿,他甩了身后的人好几次,可他就是不掉下去。 “颀凤轩,你不会骑马?”干嘛非得跟着人家同骑乘,凤太子又不是女人,怎么把人抱得那么紧! 颀凤轩笑得阳光明媚,他探出自己的脑袋,漂亮的下巴越过龙太子的肩头,他道,“龙觞,你忘了,我十岁那年,可是独自骑马回家,还有,你过后去凤国参加比赛,我在骑射的比赛 上,赢了你。”那是打败龙太子涉猎的唯一项目啊! 凤太子如是高兴的说起过往;谷龙觞咬紧自己的牙关! “颀凤轩,你再不下去,小心我带你去荒郊野岭。”解决了喂狼! “好啊,我们一起去。” 颀凤轩轻佻得随意,谷龙觞甩起马鞭,他感觉身后的人变了,他变得处变不惊,遇事从容,而自己,却轻易的动怒,怒发轻易的冲上冠顶。 颀凤轩一只手怀抱过前面之人的腰身,一只手拿紧自己的剑。 他如今掌握得了自己的手中剑,也就表示他未来能掌握得住自己的天下。 她的母后,那次,这样抚自己孩子的头发道,“轩儿,你是倔强的孩子。” 颀凤轩道,“那母后,我会学会沉稳处事。” 她道,“嗯,很好,轩儿,你且记住,你是凤国未来的王,你可以不要皇位,潇洒快活而去。”无人会逼迫凤太子上位。 颀凤轩跪谢自己的母后,他道,“母后,儿臣知道怎么做了,我想,我必须要做一些事,比如,守住凤国的江山,让凤国的百姓,安居乐业。” “所以,轩儿,这是你的选择,不是谁人替你选择。” “你要明白,每个人,做的任何选择,都是由于自己的心愿,若不是,就会害了别人。” “你明白吗,轩儿。” “嗯,轩儿明白。” 他终于明白,确定一个目标,朝着它走去,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眼光,有时候,该随性而为,保留一点自己的本性。 谷龙觞甩了甩手上的马鞭,当停下甩马鞭的动作,他带凤太子来到了一处寥无人烟的地方,这里不是荒郊野岭,这里满地青葱翠碧,郁郁葱葱的丘陵,满地的野花盛开,像是花的海 洋。 谷龙觞回头看一眼被自己甩在身后的护卫,他等他们跟上来,然后取出自己的弓箭。 颀凤轩拿起一支箭问,“龙觞,我的弓箭呢?” “你会打猎?” 颀凤轩凤眼一眯,站在龙太子的面前,“龙觞,你再问一次?”小心把你猎了! 谷龙觞誓死不松劲,说就说,“颀凤轩,你会打猎?” 颀凤轩直视面前的人,龙太子,又是那个取笑的笑意。 颀凤轩道,“那你去打来,我在此等你归来。” 谷龙觞本以为,颀凤轩会生气,出乎意料之外,他没有。 他道,“你们,去把凤太子的弓箭拿上来。” “是。” 两人拿了弓箭,他们一同走进密林里,侍卫在外守候。 颀凤轩走自己的小路,他转去另一个方向;谷龙觞也走自己的小道,他背对凤太子而行,两两相背而去,他们在密丛里相撞。 “恩?”凤太子手上空无一物,谷龙觞打量了某人全身上下,衣服上毫无血腥,“颀凤轩,你的猎物呢?” 颀凤轩瞧着神骏不凡的龙太子,他手上抓了只死掉的鹿子。 颀凤轩笑,“因为我菩萨心肠,不忍杀生。”所以,猎无所获! 颀凤轩站起来,他其实也打过猎,去年,他带自己的表妹去打,那丫头心儿软,见到血淋淋的兔子,她道,“好残忍。” 颀凤轩道,“适者生存。” “可是,轩哥哥,我们也该有善意的一面,如果那一面都没有了,你以后如何造福天下黎民百姓。” “小萱。” “轩哥哥,我知道,你以后会成为一国之君,但是,作为一国之主,不一定要冷血无情啊,你看看你近段时间来,多少人求情,你都不顾,柔姐姐纵然有错,但是,孩子无罪,他无罪 啊。” 颀凤轩最后命人抱走了那个孩子,至于孩子去了哪里,无人得知。 颀凤轩那时候就明白,有时候,该狠,有时候,该柔,刚柔并济,才能济世苍生。 谷龙觞盯着走在前边的人影,颀凤轩步行散漫,他走到一处河边坐下,就坐在草地里。 谷龙觞也走过去,他把那只鹿丢给了侍卫。 颀凤轩道,“苍龙,日后,我们做了皇帝,你还有时间去凤国吗?” 凤太子躺在草地上,他偶尔,也会有点茫然,当两个人都成为了一国之君,是否,还能像今天这般,你来我往的互相言语相击?怕只怕,到时,说一句话,都要斟酌好久,客气客套来回。 谷龙觞躺在草地上,他望着蔚蓝的天幕,双手枕头,他的答案是,“没有。” 他不会再有时间去凤国找凤国的太子,曾经,跑去一次,同对方错过了,再见,却是那般不欢而散,过后,两年,却一点音讯也无,他想,何必庸人自扰。 “是啊,韶光易逝,也许,在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抓住曾经的流光。” 颀凤轩把手中的石头丢到水中,心沉了得就像投进水里的石头,石沉大海之后,谁也找不到它,再也拿不回来。 一个人的心事,就像一颗沉入大海里的石头,再也浮不出水面,而且,他们都不是轻易将各自的心事摊出来的人。 谷龙觞转头,身边的人,又躺下去。 颀凤轩挨着谷龙觞,他道,“你最好别动手。”打架的事,有的是时机,现在,阳光正好,岁月静好,难得这么和气的靠在一起,图得片刻安宁! 谷龙觞任由凤太子的矫情,他直视天际,白净的天幕,谷龙觞道,“凤轩,你用两年锻炼自己,成就感如何?” 颀凤轩把自己长长的腿压到龙太子的腿上,实在没办法,不欺负人,就不舒服。 谷龙觞咬牙,他等凤太子的回答。 颀凤轩笑,“我的成就,不如何,反正,我学会了,以后,只要是对于龙太子的事,我的反应,只要不悲不喜,就对了。” 颀凤轩随意得惬意,或许,这就随意而安的另一种境界。 谷龙觞明显一震,他终于承认,曾经,自己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不小心的提醒,都成了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格局发生改变的主要因素。 谷龙觞不知从何时起,开始留意与自己走到一起的颀凤轩。 按理说,以他们这般太子身份,显赫地位,说来,都不会走到一起才是,谁想到,两人的纠缠,只源于小时候的不服气,只因为那么一点点心里的作用,就这么让他们有了经过,而经过之后呢?他们之间的关系,最终要怎般定势? 谷龙觞到此刻才肯承认,颀凤轩改变了,他变成了他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而他谷龙觞呢,是否依旧如昔? 天下,流光,经过,他们,心里到底有没有感情? 如果有,假如真的有,他们的那些感情,又都是些什么感情? 他们各自修习得了那些作为太子未来皇上的学术,他们会比通常人高傲一些,而当,两个高傲的人站到一起,他们要谁输谁赢,才能圆满这个已经有开始并且有过程的关系? 颀凤轩虽然改变了自己的反应态度,然而,他有一点仍不会改变,那就是,让龙太子,有求于自己的事! 谷龙觞懒得理会执拗的人;颀凤轩忽然想到一件大事。 第24章:窈窕淑女君不逑 他道,“龙觞,我听说,龙国的焰华城,有位佳人,她长得闭月羞花?” 颀凤轩停下脚步,他们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走,路向何方,都不知。 谷龙觞自顾往前走,他道,“说不定,那个人就是你。”长得闭月羞花,其实凤太子也可以有此等风姿。 谷龙觞边道边走,他说这样的话,本想刺激颀凤轩,可,他却失败了,这次是彻彻底底的失败,颀凤轩,竟毫无反应。 颀凤轩继续道,“我想去会会她,看她合不合我胃口。”所以,想请龙太子代引见引见,因为听谷龙灵说,那位姐姐,同皇兄认识,且,关系,不一般。 谷龙觞绕了一座山,旁晚十分回到原地,他收拾猎物,颀凤轩帮忙拎一些。 谷龙觞冷笑,“凤轩不是说菩萨心肠吗?”怎么还敢碰它们,血淋淋的猎物,难道,不足矣触动菩萨心肠的凤太子? 颀凤轩提起手中的死兔子,他回眸一笑,“哦,龙觞你可能不知,我在超度它们。”将死物拿在手上,握住冰冷的感觉,感受心间冷与热的交替,这般的心肠烂好,其实也不过是想些事情,不要当真的以为凤太子不敢杀生,身为未来国主,他不敢杀生,那就等将来有一日,别人把他端下皇位。 “颀凤轩,你一定去啃了一年的石头。”以致,心地变得跟石头一样,无情无义。一封信,两年的时间,蓦然走过的人和事,不复当初! 原来的人,初见,真是让人实在忍不住感慨这句话,人生若只如初见。 “龙觞,你还是高看我了,石头能吃吗?”不若,龙太子,可以去吃试试!做人,都有自己的所想要所追逐,切记不要计较以前容易被激怒的颀凤轩不在了,像现在,他不在意的样子,也很好,这叫逍遥。 “对了,龙觞,那位天下第一佳人,她叫什么名字。” “盈盈。” “好美的名字。” “颀凤轩,琴棋书画,你会几样?” “基本通晓。” “那进去吧,她要考核。” 谷龙觞把凤太子带到一座楼前,那座楼,叫歆歌楼,烟花红尘,红尘里的烟雨,据说,凡夫俗子,都可在里边寻得。 歆歌楼,“唱歌的楼?” 颀凤轩想不通,为何龙国各种地方楼阁门点取的名字都那般文邹邹,龙国是宗尚武术的国家,凤国推扬文学,从他凤太子的身上就可闻到文人的气息,非常的浓厚! 歆歌楼里到处都是莺莺燕燕,她们衣裳多彩,五颜六色;她们柳腰曼妙,衣袂纷飞间,一把手绢儿半遮面,羞笑问道,哎哟哟公子你可来了,妾身可想你了。 谷龙觞随手揽过这里的头牌花儿,歌音,她什么都会一点儿,卖艺也卖身,前些个月子,谷龙觞乃韵歌楼的常客,那时,歌音的初夜,龙太子要了,他吃的一干二净,包了她好多天好多夜,此次,他再来,又是点名要她搂她,那衣装艳丽的女人,红唇齿白,身娇腰柔,一抹胸衣,红艳繁华的牡丹盛开,烂漫在她的衣裳上,美得比敌皇帝后宫里的那些什么贵妃。 “苍公子许久没来了吧?”娇嗔的样儿,容妆艳抹,施了一层粉黛,再也脱不开沦落的俗世气味,她为他斟酒,选了间房子走进去。 颀凤轩看一眼很快就能进行逍遥快活之事的龙太子,他随那位侍女,穿堂绕室,走过了一座拱桥,在那如诗如画的境地里,看见那一座灯火闪烁迷离的阁楼,阁楼四处透光,凤太子仔细看一眼,他想用肉眼看穿楼阁里的美人儿,可惜,连个影儿都看不到,更别说什么碧玉佳人。 “公子,这边走。”那位侍女看起来,眉目顺眼,细瞧,也就普通的面向,落在人海中,不易再找。 “你家小姐,在这歆歌楼里待了多久?” “回公子,小姐来此,是十一岁时,如今算算,也有六年了吧。” 六年,他们算算,他们也是十七岁的公子了,还有一年,即是成人礼,再过两年,即可行了弱冠之礼,果真是应了那话,岁月如梭。 颀凤轩回头看身后的那栋春宵楼,楼自然不叫春宵楼,而来此寻欢作乐的公子,都会在楼里抱着美人尽欢。 他认识谷龙觞多少年了,从四岁到十七岁,漫漫的时光,回首自顾,也就十三年。 十三年,流成水,长带般,绵远流去,其中翻覆的是他们之间的骄傲,而非什么交情深情。 “公子,小姐请你进去。”侍女进去通报后出来,便做了请示。 颀凤轩收了打开的折扇,他闲然跨步,一个门槛,一段情史,以及一份不为人知的心思。 颀凤轩终于看到了身在歆歌楼里,坚决卖艺不卖身的佳人,钟盈盈。 她坐在案桌前,桌上放置琴瑟,纤纤玉指,如藕白皙,轻轻跳动,瑟鸣无琴和。 “颀公子,坐吧。” 她垂眉敛目,如扇翼的长睫,掩住了她眸里的盈盈流光,简雅的发髻,头绾饰物简单却不失气势,衬了雍容和卓约,雪白的衣裳,抹胸衣上,单调绣制的花草,丝线的颜色择取淡色配制。 颀凤轩也不做什么推辞,他自顾寻了一个位子坐下,闲逸的姿态,她还在那里调弦弄瑟,想奏一曲,却不知是不是心情所致,零乱不成句。 颀凤轩接过那名侍女给自己端来的茶,他揭盖,轻轻吹走茶水上的浮叶,茶香浓淡相宜,让人精神气爽。 她在那里,自顾做自己的事,长长的青丝,垂落肩头,那简单的玉簪斜斜插在她的发里,绕在臂上的玉带,滑落而下,雪肤玉肌的女子。 颀凤轩闲吟一口清茶,他再次看过去,她已然抬起眉目看过来。 玉人夹桃似的容颜,给人瑞雪初晴的初见,明珠一般的双目,春水在其中荡漾,小巧的鼻子下,一双淡雅色的唇,抿和着,嘴角藏不住那点滴的幽怨无奈。 “公子,可看够了?”声若流水,涓涓泠泠,柔里含有疏离之意。 颀凤轩扬起嘴角,他这种笑,一般来说,都会让不一般的女子招架不住,可她,无动于衷,想必,她很一般。 “公子我深夜来访,钟姑娘难道就是为了疏远在下,于千里之外?” 他放下茶盏,她起身玉立,袅娜纤腰,拖地的衣摆,随着她生花莲步绵远长远。 “公子,你是来请教琴艺还是来寻欢作乐。” “两者皆有。” “碧桃,开门。”送客! 碧桃守在门外,她外面一件桃色衣衫,里面一件碧色衣服搭配,所以,名叫碧桃? 颀凤轩笑着道,就此告辞。 他出了门,再看一眼俯首的侍女,“你跟我来。” “是公子。” “这里,可有什么好地方可供我赏月把酒?” 他行走在前,那名侍女跟随在后,钟盈盈站在门口看着那远去的两人,她漠然关上门,每个人,都有傲气,也会有低声下气的乞求。 “在那边,有座亭台,只是晚上,上面风大。” 她指了左手边方向,那独立的高高亭台。 他转身走去,他的用意也不是为了问什么大事,就想知道,“你们家小姐,可有喜欢的公子。” 碧桃想来,是以为面前这位美貌不输苍公子的如玉公子,也是喜欢上了自己家的小姐了,她福身道,“公子,小姐没有,中意的人。”她说谎。 颀凤轩开启酒杯,拿来酒壶,亭台上的晚风,确实很大,呼啸而过,吹乱了那些白色的琉璃纱幔。 “想必你一定知晓苍公子和你家小姐的事吧?” 颀凤轩洗了酒壶,碧桃移过来一步为其斟酒。 她拿酒壶的手,抖了抖。 颀凤轩道,“满杯。” 她听命的满杯。 他道,“把它喝了壮胆。” “这。” “我想知道的事,从来没有得不到。”他明着来,威胁。 碧桃深懂得这些有钱人家的公子,随便弄死人了弃尸荒野,也不会有人管,她觉得害怕了,一边是自个的命,一边是忠心忠诚。 她的小姐对自己也没什么大恩大惠,只不过是小时候,见自己可怜,就收了自己在她身边当丫鬟,小姐家原本是官家,却因为其父贪赃王法,被人告到刑部去,最终,再怎么大权大势不可随便盘查的官家,也在刑部的大刑之下,承认了罪责,好在主掌刑部的大人不是什么昏庸贪官,他留了钟家千金的一条命。 当年千金小姐,最后举目无亲,就在她孤苦无依时刻,在险些遭人强暴时,被路过的陌生少年救起,他,就是苍公子。 “你是说,你家小姐在十岁时,就遇见了苍公子?” 颀凤轩杯中的酒,还剩半杯,他凤眼一眯,十岁,他嘴角弯了一下,饮一口酒。 “那时,我陪着小姐,我们无处可去,就找了处简陋的无人居住的房子暂时住了几天,小姐本打算去找自己的舅舅,但是,一个女孩,她哪里来的盘缠,幸好,那位路过的苍公子,他不仅救下了差点被人欺辱的小姐,还给了她一些银子,然后,他就走了,他没说名字。” “哦?那你们如何知晓,他姓苍?” 颀凤轩讥笑,那不是他给谷龙觞安的姓名吗,龙国之龙,苍龙在天,没想到龙太子真的拿了这个虚名,到处乱用! “关于小姐和苍公子的认识,这要说到后来,后来,我家小姐拿了那些银子,我们准备远行去西土,那里,她还有亲人可依靠,可,半路上,遇到了歆歌楼的妈妈,她命人把小姐掳掠来了这里,这一来,就是六年。” “你家小姐为何不愿接客?” “小姐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她怎么会去做那种事?” “哦,如何说?” 颀凤轩一副事不关己,他酒杯里的酒,还剩一口。 碧桃才发现,眼前这位貌美俊绝的公子,他眼里的冷漠,比自家小姐更甚,先前带着的笑意,早已隐去。 “小姐死命不从,歆歌楼倒也有卖艺不卖身的契约,小姐不得已选了学艺。” “她擅长鸣瑟还是弹琴。” “鸣瑟,因为,她听说,苍公子练就一手好琴。” 颀凤轩剑眉,似乎有动,又好像是错觉。 “苍公子是如何与你小姐重逢?” 碧桃再给颀凤轩斟酒,“那天,小姐出去春游,他们相遇在郊外。” 颀凤轩才察觉,酒水早已冷了,方才暖的一壶酒,早就冷了透彻。 “那天,我随同小姐出去,小姐抱着自己的瑟,她在茂密的一颗大树下练习,远远的自然有歆歌楼的伙计跟随,小姐知道自己逃不掉,她只能三心二意的学习技艺。” “如果不是知道苍公子懂得弹琴,小姐也不会那么勤修苦练瑟艺,她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和苍公子琴瑟和鸣。” 碧桃依然记得那天的美好,她站在自家的小姐身边,她四处遥望的目光,当出神的看着那位闲步走过远处的公子,她出神了,她的小姐叫了自己好几次,也没回应,然后,钟盈盈抬起头,顺着自己丫鬟的视线望过去,她看见了那位着锦衣华服的公子,他挺拔的身姿,玉树临风,孤立于溪河边,他远远身后,有大队人马跟随。 “你可知道苍公子的身份?” 颀凤轩喝下那半盏冷酒,冷,冷到了心底,可以结成冰。 “我不知道苍公子的身份,小姐说过,他应该是达官显贵家的公子人家。” “苍公子可有像你家小姐表明了心意?” 碧桃全然不知的神态,她摇头,该说的她都说了,决定说出来之前,她犹豫了很久,本以为说完了,自己差不多也要死了,其实也不是,说完了,心里为自家小姐藏着的心事,忽然变得很轻很轻。 “苍公子自那次在春游里和小姐重逢,小姐认出是他后,她就向苍公子表明了身份,小姐当时还哭了,她对苍公子道,‘带我走’。” 颀凤轩自己斟酒,碧桃继续道,“可苍公子茫茫然的好像不记得小姐了。” “最后呢?” “最后啊,最后,就是小姐告诉苍公子,现在她在歆歌楼,苍公子又一次来了,见到了小姐在弹瑟,苍公子当时进来观看了小姐的房间一眼,他自己轻叩了桌上的琴弦,然后小姐惊喜道,”公子会弹琴。” 颀凤轩看着杯中的酒,还满杯,没喝,自己斟酒自己还未喝。 “苍公子当时怎么回答?” 碧桃想了想,“恩?苍公子道,会弹一些。” “之后呢,苍公子就弹奏了一曲,小姐站在一旁听得入神,之后,她苦练瑟。” “当时,苍公子多少岁了?” 颀凤轩问了才觉得喝进嘴里的酒很苦很苦,他问这个做什么! “这碧桃就不知道了。” “你小姐当时多少岁?” “十五岁。”那么,苍公子也是十五岁。 颀凤轩咬着这个姓氏,苍公子? 十四岁,凤太子乱摘掉龙太子的名字,叫他苍龙,跟那位雪儿姑娘说他们是兄弟,姓苍,想不到,他居然用这个名字在青楼里逍遥快活! “今日之事,不许再对任何人说。” 颀凤轩拿出了一锭银子,足足五十两。 碧桃不敢收,他留下了银子,离开了亭台。 亭台之上的偷听人,麻雀和啄木鸟,她们互相眨眨眼。 颀凤轩道,“你们还要躺在上边多久?” 第25章:公子多情作惆怅 “主子。” “你们是不是闲得没事做!” 两人摇摇头,又点点头。 表情里似在控诉,主子,如果你继续流连风月场所,我们就去泡小倌。 颀凤轩笑得倾国倾城,“你们知道这里,哪里有小倌?” 麻雀看啄木鸟,啄木鸟看麻雀,她们虽然女扮男装,一副清秀水灵的模样,但是是女孩子家,不是男孩! “主子,你真想要去?” “那我能去哪里?” 麻雀指了指左手边,继续左手边的不远处,就是一家小倌院,那里什么样的货色都有,个个身材妖娆,叫男人欲罢不能。 颀凤轩翩翩摇了摇扇,他真去了。 麻雀和啄木鸟呆立原地。 “主子,那个地方,我们就不去了。”那位爹爹会收了我们的! “你们要是还把我当主子,就必须得去。” 麻雀和啄木鸟,每人一只右手,在自家的主子背后抬起来,隔空捶啊捶啊,想不到,凤太子男女通知! 碧桃收拾了酒壶酒杯,她也离开亭台,出来的时候,看见那位公子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两位小公子,他们往那个方向走去,那里可是小倌的场地。 碧桃惊讶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她端走了残杯,回去,她决定去向自家小姐老实交代自己所犯的事。 钟盈盈还在房间里穿针引线,她还未睡,手上的针也不知刺到手指多少次了,她看着明明晃晃的烛光,眼里微光盈盈。 听说,他来了歆歌楼,听说,他又叫那歌音去作伴。 他不想要她,他不碰她,他弹琴给她听过,他也和她琴瑟和鸣过,他道,你是知通达理的女子,他道,他并非是看不起她,也不是有什么难言苦衷,我可以把你当朋友。 谷龙觞最终没说出这句话,他曾想道,既然是朋友,那么,就不能随便碰你。 他没有这样说,她独自一人在房间里悲愁。 碧桃开门进来,默默了好一会儿,才把刚才自己去做什么的事告诉自家的小姐。 “那位公子和苍公子一起来。” “是的小姐,苍公子和刚才那位公子一起来?” “嗯?他们看起来,应该是兄弟关系吧。” 碧桃怀着对方能帮一把的心里才决定说出那些事,谁知他却留下五十两银子走了。 “你收了他的银子。” “他放在桌上,就走了。” 钟盈盈只是惊了一顿,她过后冷静想想,道,“明早,你去歌音姐姐的房间,叫苍公子来我这里一趟。” “是,小姐。” 碧桃带上门出去,她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小姐又要叫苍公子来房间里,她难道还不够伤心吗? 上次,她找他来,她哭着从背后抱住他,问为什么不想要我,那样的话,从女子的口中说出来,她需要多大的勇气,放下多少的知礼。而他呢,苍公子,上次只沉沉道,很抱歉,那么,这次呢? 碧桃乖巧的站在门外,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她也许想像得出。 一大早起来,她的小姐就特别梳洗了一番,那些花香,飘逸在整个房间。 谷龙觞走进去,就闻到了浓郁的花香,浓得他皱眉。 钟盈盈道,“你来了。” 谷龙觞站在帘子外边,里边,窸窸窣窣的水声,他不用想也知道,里边的人,在做什么? 出水芙蓉,娇艳欲滴。 她只披了见薄薄的羽纱,纤细的双腿,若隐若现,雪白玉足,轻轻踩在地板上,水还在滴落。 谷龙觞看着面前的这一切,他剑眉深锁。 “盈盈,你这是做什么?” “苍公子,我自愿。” 她喜欢他,情真意切。 她喜欢他,所以甘愿赴蹈汤火,那么,这副身子,也该是给他,只给他。 她主动勾住他的脖子,主动靠近他的双唇,即将吻上的刹那,他拿住她的手,推离。 “我不喜欢被强迫。”这就是他的答案。 他本以为,她是例外,然而,除了喜欢,奉献,难道就不可以精神交流吗? 那么多人,他身边,不缺人,只缺一位知心人,本以为她是,哪想,她也不是。 “高山流水,知音难觅。” 他走过去,端坐弹琴,此一曲之后,各自诀别。 他是龙国太子又如何,想找一位懂得自己的人,却难以找到。 他不缺那些软香温存,他缺的是懂得自己的知音。 他什么都不缺,未来主宰天下,他还有什么可求,谷龙觞啊谷龙觞,你是自寻苦恼自寻烦恼还是为了什么? “苍公子为何不愿给我一次机会,即使不喜欢,我自愿付出,又有什么不对?” 钟盈盈想不明白,她想把自己还珍藏的唯一贞操给他,可他不要。 谷龙觞停下,琴声戛然而止。 “你的一生,未必只是遇见我,你还可以遇上更值得依赖的人。” 他正因为珍重她,才不拿她和那些女子相比,他不会给她名分,入了深宫里的女子,注定深锁于宫墙之内,那是终生的孤苦,他,不能确保,只对她钟盈盈一心一意,而对于他不能作出保证的事,他不会去做那些事,他走的每一步,都算好了。 单纯的女孩,她该留在尘世之中,任享悲欢,而一旦深入宫中,就只剩下悲切,无欢可求。 “我是龙国太子,谷龙觞。” 他将身份告知与她,她泪眼凝于睫,刚刚还在悲伤不已的脸上,悲伤凝固,慢慢流露的惊讶,谷龙觞尽收眼底。 “盈盈,你连我真正的身份也未弄明白。”还谈什么不离不弃。你以为,天下所有人,都同你一般,每一日,都是动动之间,弹奏鼓瑟,然后就过了一天吗? 他不是,他是太子,要做很多事,并没有那份空闲,陪着她琴瑟和鸣,况且,日后,他拥有的不仅是她一人。 钟盈盈没想那么多,为感情飞蛾扑火的人,不是说她不值得表扬,那也要看看,自身的约束。 她愿意为了他奉献一切,可那也只是她一时的冲动渴念,等尝到了独自一人守候等待他来临幸的日子,她会后悔,她的反应告诉了谷龙觞,她不会是他想要的那个唯一的人。 天地浩大,谁可以至始至终,陪伴一生,只一人,能入住自己的心,给一生一世的约,执手偕老? 谷龙觞不知那个人在哪里? 钟盈盈急切的以为面前的公子就是自己的良人。 她道,“苍公子,我们在弹奏一曲吧。”琴瑟和鸣。 她的心变得很乱,一下子就乱了。 谷龙觞点头,他们一起去亭台。 碧桃先去将那些纱幔束好,她配置好了酒菜,过后,悄悄退下去。 谷龙觞才坐到桌子边,忽然发现,旁边的凳子上,遗落了一件东西,彩色鲜华的流苏。 谷龙觞俊容上出现异色,那是颀凤轩扇柄上的流苏,这还是颀凤轩亲口勒索谷龙觞买来的悬坠之物,他谷龙觞就算是瞎了,只要拿起它,就知道是自己捣银子买的流苏,而凤太子抢去挂在了扇柄,那天是来歆歌楼的路上,他们在街上流连了半天,当时,凤太子楚楚可怜道,“苍龙,我好不容易来龙国京都一趟,你作为地主。” 谷龙觞咬牙回击,“我看你就整个地主的架势。”整个人简直就是文人版的山贼强盗。 颀凤轩不理会龙太子的咬牙切齿之痛,他继续道,“作为主人,你该尽地主之宜,带我逛街。” “滚。” 谷龙觞走在前面开路。 凤太子左看看右瞧瞧。 当龙太子回头,看看身后的跟屁虫有没有上来,他才惊觉的发现,凤太子不见了。 谷龙觞俊容明显一惊,回身仔细寻找了个遍,身后的那些侍卫才道,“凤太子,进那里去了。” 赌庄! 谷龙觞走进去找人,他东寻西找,终于在一桌喧闹的赌桌里发现了像只凤凰赫然存在于那些男人堆里的凤太子。 颀凤轩的面前堆了点银子。 谷龙觞走进去就是一睨,你居然敢赌钱! “偷得浮生半日闲!” 颀凤轩继续下注,他扭头道,“苍龙,你敢不敢?” 谷龙觞冷哼一声,他把凤太子挤开,他下注。 颀凤轩想不到,谷龙觞真的来,他希望他不会,好欺负欺负他一下,看来,失算了! 两人出来时,得了满满一袋银子。 颀凤轩伸手想要拿那袋银子,谷龙觞举高手,“银子归我。” “你说什么?” 他颀凤轩也有赢钱! “在我手上,就是属于我。” 颀凤轩不争,他收放自如的无赖个性,让谷龙觞站在原地怔了一下。 颀凤轩快步前行,他找到了一个摊子,“我买这个,弟弟,给银子吧。” 谷龙觞想杀人,杀了颀凤轩! 弟弟,滚他的弟弟! 不就差三个月吗! 颀凤轩叫龙太子掏银子,就为了要一把流苏,他把那流苏挂在自己的扇子,翩翩摇扇招摇。 谷龙觞看着那人的招摇样,就笑了,凤太子很幼稚,不是吗? “苍公子,怎么了?” 钟盈盈久久不见谷龙觞回神,他在对着手上的鲜櫈流苏出神。 谷龙觞回神,他立即四顾,接着,再猛回头,就看见了不远的阁楼上,那抹熟悉的身影。 颀凤轩,他在那里。 一袭白色的衣衫,束袖长衫,墨发垂腰,他背身负手而立,拿在手上的扇子,他负在背后的手,一直不停旋转手中的扇子,而他前面,有一个人在舞剑。 他王荆禹,乃是空鹤派的大弟子,传闻其剑法高超,颀凤轩亲眼看了他舞一段,他抱拳道,“荆禹大哥,果然不负盛名。” “哪里,轩师弟的武功也很好。” 王荆禹五官硬朗,他笑起来,当真像一位大哥一般。 颀凤轩嘴角像根抹了蜜似的,他认识王荆禹,是在师门中,当时,空鹤派的掌门来找清啸派的掌门一同前去参加武林大会,王荆禹随同师傅来,那天,颀凤轩刚好一人单挑众师兄,他急着下山回家,可他师傅不愿放他走,说什么他还要学很多,颀凤轩知道自己的师傅,返老顽童的老头儿,喜欢捉弄自己,悉心教导之余,总会逗着弟子,让自己的徒弟习武习得满身是泥巴,如此为师之人,可想而知,他的徒弟,凤太子有多恼火,他一向爱干净,所以他爆发的怒火,就是想尽快的离开师门。 那日,王荆禹随自己的师傅拜会清啸派掌门,他也参观了那场比赛,说实在话,那些师兄师弟也不愿俊美的凤太子下山,他们一轰而上,就把他,把他,打败了。 颀凤轩站在场地中央,他再第无数次大喊一声,“师傅,我要,下山。” 老头悠悠捋须道,“乖徒儿,你再练习几个月,为师就准你下山。” 那些师兄弟们赶紧附和,“是啊,小凤凤,再过几个月,我们随你下山。” 老头怒道,“你们还不去练习。” 颀凤轩转身要走,老头叫他留下来。 老头道,“轩儿,还不见过空鹤派掌门。” 颀凤轩瞪了一眼自己的师傅,为师不尊。凤太子有礼的见过了空鹤派的掌门,接着,再转头,他就见到了一旁微笑的王荆禹,那年,王荆禹十二岁,颀凤轩将近十岁而已。 “荆禹大哥,凤轩在此,贸然领教了。” 颀凤轩拿过自己的剑,王荆禹点头,他们双剑摩擦,火花四射。 王荆禹的剑法比颀凤轩纯熟,他让了凤太子。 颀凤轩一个回旋而上,王荆禹轻易的抵开颀凤轩的剑,颀凤轩收回见,还想再来一剑,不想,王荆禹抵抗的剑道用力过猛,颀凤轩险些摔倒,王荆禹反应快,急忙拉住了对方一把。 “小心。” 王荆禹将人的手拉住,颀凤轩险些扑入前者怀中。 “轩弟,没伤到你吧?” 王荆禹满脸歉然。 颀凤轩摇摇头,“荆禹大哥说的是哪里话。” 两人入座饮了一杯,颀凤轩问道,“荆禹大哥上这里来?”此地乃小倌之地。 王荆禹脸上一窘,他道,“我来找我小师弟,昨晚,他说要上来看看。” 颀凤轩明白的点点头,好奇心的人,什么样的人都有。 王荆禹脸色不太自然道,“轩弟,你又为何,到这里来?” 王荆禹知道颀凤轩的太子身份,那些贵公子,如今,有很多人喜欢男人,他想不到,颀凤轩也是。 颀凤轩修长的手指摩挲手中的白玉杯,舒滑的质感,凉意剔透入心。 “荆禹大哥,你会不会?”嫌弃,喜欢男人,是不是就该,被鄙夷! “轩弟,怎么会这么想?” 王荆禹表情认真,他虽然是个木讷之人,却不是不开窍的人,而且,他对颀凤轩,有喜欢的感觉。 昨晚,在里面撞见那久违不见的公子,他看着他的背影,就叫了出来,“轩弟。” 那一刻,心里的惊喜,让王荆禹讶异。 第26章:如此相吻待怎般 颀凤轩虽然贵为太子,但是,他对自己要求太高,他不想让他父皇还说自己不明事理,他不想让温柔的母后无言以对,他在亲人的眼中,都是自持洒逸的公子,没人怀疑他的性取向,他对男人有感觉,自从认知了以后,他很少对女子有需求。 “不说这些了,荆禹大哥不说要找师弟吗?” “嗯。” “我也准备走了。” 颀凤轩放下酒杯,王荆禹突然道,“轩弟,你是不是以为,大哥对你有轻视之意?” 颀凤轩哑然失笑,“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有心事。” 王荆禹看得出来。 “大哥,没有。” 王荆禹怔然,颀凤轩道,“走吧。” 他起身,长身玉立。 王荆禹还坐着,他忽然道,“轩弟,大哥,能抱抱你吗?” “嗯?” 颀凤轩显然惊了一息,很快,反应过来,他道,“当然可以。” 王荆禹走到锦衣绣服的公子面前,两人面对面相望。 谷龙觞在那边,眯起丹凤眼。 王荆禹抱住俊美的公子,温暖的胸膛,充实的怀抱,有力的臂膀,就是这种独特的感觉,让人沉迷。 颀凤轩放下手中的扇在桌上,他收过自己的手,回抱抱住自己的人。 “轩弟,我喜欢你。” 王荆禹对着怀中人的耳朵,如是说。 颀凤轩身子一震,他道,“谢谢。” 王荆禹觉得自己心跳很厉害,喜欢这个人,不需要理由,他美貌,就让人沉沦,然而,他的眼睛,看向很远的地方,让人找不到落脚点。 有人可以去追他们所想要的人和事,有人没有那个勇气,他也许喜欢得不够,他也许还不确定,那份情感。 王荆禹放开了怀中的人,他道,“轩弟,再见。” “嗯。” 颀凤轩站在原地,等离开的人走下阶梯,他转头看着他的背影。 颀凤轩,他终于承认,他内心里,一直在蠢蠢欲动的东西。 “巧纤,秀雅,出来。” 他打开折扇摇摇,两人又再次从楼阁上翻身下来,习武的好处就是能上瓦房,而且隐蔽在别人背后偷听惊天大秘密! “主子,什么事?” 两人已经习惯了凤太子给的惊喜,原来,凤国的凤太子,喜欢,男子。 “明日,回,龙宫。” 颀凤轩说完了话,他也走下楼梯。 谷龙觞喝了杯中凉却的酒,钟盈盈一直站在旁边,她何时靠过来,他毫无知觉,那温软的身子,柔软,香韵流芳,她道,“苍公子,不管你是太子还是哪位公子家的人,盈盈心里只装下你。” 她寻了他的唇而去,她吻过他的眼睛,吻过他俊挺的鼻尖,准备要吻下他的唇,他推开她,“我还有事,他日在说。” 谷龙觞离开歆歌楼。 颀凤轩无聊的在街上闲逛。 “麻雀,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头顶上的烈日,还真是火热! “回主子,快入正午了。”这个时辰,不适合逛街的主子,您能别逛了吗? “那,进那里的酒楼坐坐吧。” 啄木鸟啊一声,颀凤轩往前走,他懒懒道,“怎么了?” 麻雀道,“主子,从昨晚到刚才,你一直在喝酒。”你确定,你还能喝?脚步都虚浮成这样了!离地三尺行走的人,凤太子,真的确定,自己,不饿吗? 啄木鸟边快一步跟上前去的主子边咕哝道,“昨天逛街后,你陪龙太子吃了点饭,就找佳人去了,晚饭没吃,今早的早膳你也没吃,这都快中午了,主子,你去吃点饭吧。” 颀凤轩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才想起,谷龙觞,那人不知睡在女人怀里醒了没有。 啄木鸟要了一家上等的客房,麻雀吩咐小二准备好酒菜。 颀凤轩自己一个人先上楼,他进了房间,啄木鸟道,“公子,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她退出去。 麻雀把饭菜送上来,留一句,主子,饭菜放在桌子上,待会你记得趁热吃。 两人拉上门下楼。 颀凤轩放下折扇,解开衣服,进浴桶泡水。 温凉适中的水,让身在其中的人舒服的沉吟出声。 谷龙觞蹙紧自己好看的剑眉,翻窗入室,一进来,就听到这种声音,龙太子在想凤太子发什么春? “既然来都来了,还藏头露尾做什么?” 颀凤轩坐在水里,舒服! 谷龙觞冷哼一声,他走向那一桌饭菜,吃! 颀凤轩才回神,他赶紧披了衣服跳出浴桶,“谷龙觞,你这么饥不择食吗?”那是他颀凤轩的午膳! 颀凤轩坐到桌子边,只有一双筷条。 “麻雀,你不知道有小偷吗?” 颀凤轩叹一声。 “她当然不知道。” 谷龙觞吃得津津有味,夹起一只金龙虾,它看起来,就美味可口。 凤太子暗暗吞口水,他痴痴望着对面的公子。 “你不是睡了女人一夜吗?”还不饱? “我饭量大,凤太子,你记住了。” 颀凤轩,一定要吃死你! “谷龙觞,你不会没有抱得美人归吧?”难道,带着歌音姑娘的体香去见钟姑娘,人家把你踹出来了? “不是,我刚从盈盈那里出来。” “那么她呢?” “她在她的歆歌楼里。” “哦,真的抱不回来啊。” “颀凤轩,你不是去抱男人吗,怎么,你空手而归?”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跟男人搂搂抱抱,凤太子,你真的忘了你的身份! 颀凤轩用手戳了那只烤鸭,他充耳不闻,好香的烤鸭。 谷龙觞伸出手中的筷条,他夹,烤鸭! 颀凤轩淡定看着那贪得无厌的人。 “谷龙觞,我两餐没吃东西了。”你能不能做一回好人! 谷龙觞嫌烤鸭离自己太远,他干脆把那装着烤鸭的盘子拿过来,他建议道,“凤轩可以喝酒啊。”喝酒真的解渴! 颀凤轩眼神儿有气无力的白了对面的人一眼,他真的喝酒,他就笑着看向那边吃得闲情逸致的人,如剑的双唇,缓缓嚼动,丹凤眼明亮里,透着丝丝轻蔑。 谷龙觞再夹一只虾道,“凤太子,我喂你。” “好啊。” 颀凤轩坐等着。 谷龙觞道,“张嘴啊。”好拿快掉戳掉你牙子。 “你亲自过来喂。” 颀凤轩凤眸青睐。 谷龙觞凤眼眯起。 他真的起身过来; 而他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谷龙觞喝了一口酒,真的喂过去,彼此眼中的你敢不敢,促进了事态无法想象的发生。 颀凤轩感觉嘴中流进一股暖热的酒水,酒水在舌头的搅动下,顺势流下喉咙里,袭击他的百骸。 谷龙觞用自己的双唇,压着凤太子的双唇,无从预知的过程,两片舌头交缠到一起,他们在逾越禁忌,挑战彼此,看谁是缩头乌龟。 四片唇,一口酒,两片舌头,交缠了两个人的火热。 颀凤轩双手阻在谷龙觞的胸前,欲拒还迎似的,谷龙觞强势压进去,他们吻得头晕目眩,这全然不再是谁喂谁的最初要求。 颀凤轩抬起的推拒的手,欲拒还迎式,谷龙觞把欲拒还迎的人抱住,看吻不死你! 十岁的时候,就咬了凤太子的嘴巴,感觉,回味无穷。 十七岁,再来一次,这一次,便要好好感受一般,看看,吻一个人的感觉,是不是真的要用心用情! 谷龙觞勾起舌头,绕了与自己交缠的人。 颀凤轩感觉难受,呼吸不畅,而且,第一次这样,感觉不好,谷龙觞的吻技实在让人不敢恭维,颀凤轩真的想推开了,可说要喂酒的人,他还在努力的咬着人家的唇不放。 颀凤轩,让你知道什么叫错,从一开始,就是先犯错,是你,是你,都是你! 谷龙觞婉转力度,手中的筷子不知何时掉在地上。 颀凤轩左手反撑在桌子上,谷龙觞,你不要吻人还得寸进尺,人压过来了连带身体也再加大倾斜度! 谷龙觞拖住凤太子的后脑勺,不让人家躲。 颀凤轩右手揽住龙太子的修长腰身,手感极佳。 谷龙觞轻轻咬住嘴角边的唇,他咬住,看着面前的人,眉眼对眉眼,“颀凤轩,认输。” 颀凤轩眨了眨眼,他也反咬一口,看着面前的人,鼻子碰鼻子,“谷龙觞,求我。” 只要一个人认输或者一个人提出请求,或许,他们就会走到另一个方向;或许,就不会有后来的决裂,拿起剑,刺向彼此的胸口,然后,一个人说是为了我凤国的江山,一个人说,我也是为了我龙国的江山。 谷龙觞闭上眼,感觉真是,疼,被人咬了嘴唇疼。 颀凤轩也闭上眼,感觉当然也是疼,被人咬了嘴角的疼。 到底,是要认输还是请求? 两人都在碾压着对方的嘴唇,想着这个极其重要的大事。 颀凤轩反撑在桌子上的左手,他的左手撑得有些酸麻,差点要松开手;谷龙觞把要倒下去的人,抱住。 认输! 求我! 麻雀走上楼来,走到自己主子的房间,她抬起手,叩叩门道,“主子。” 谷龙觞松开怀中人,想让他倒下去。 颀凤轩推开面前的人,真想把他踹飞。 “什么事?” “回主子,龙皇派人出来,要你和龙太子赶紧回宫,莫在宫外玩得太久。”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颀凤轩下了逐人令,他眼睛一直盯着对面的龙太子。 看什么看! 谷龙觞双手环胸,他就一副,我就看你,怎么着,难道,还想要像小时候一样,说你找打的话? 谷龙觞特别欠揍的姿态,颀凤轩微笑,他抬起手,摸摸自己的嘴角,只道,“龙太子的献身精神,凤轩赞不绝口。”吻技真是高啊,都咬痛了凤太子的牙子了! 谷龙觞凤眼眯起,“哼,凤太子的口味,还真是独领风骚。”跟你吻,前身都要做回应! 谷龙觞走一步,他坐到桌子旁,这时,眼角里才发现,颀凤轩的衣服,闯开,赤裸的胸膛,肌泽流华。 谷龙觞感觉身体起了异样,他才知道自己想要解决。 颀凤轩自顾收紧衣袍,他道,“龙太子,你吃也吃了,要是吃饱了,赶紧走吧。” 颀凤轩感觉饿得要命。 谷龙觞抬起眼,看一眼那衣服未系好的人,蛊惑人,真是欠扁。 谷龙觞起身,出去。 颀凤轩坐在桌子旁,他盯着那只烤鸭,饿! 谷龙觞又回到房间里来,手里拿了一份丰盛的饭菜,他把它放在凤太子的面前。 “赶紧吃。” 颀凤轩拿起筷子,他默默的吃,只喝了点汤,感觉困意席卷,一个晚上没睡,居然,那么难熬,刚才还沐浴了一番,此刻筋骨都散开。 谷龙觞坐在旁边看着吃东西东挑西拣的人,“颀凤轩,你不想吃?”那是本太子拿来的东西,你敢不吃! 颀凤轩抬眼,凤眸里含笑,眉稍微微挑,“怎么,龙太子还想吃,别忘了,玩物丧志。” “哼,我还用不着你来提醒。” “呵呵,我提醒你做什么,你那些妹妹们都懂得自己的皇兄每每出宫,都是为了寻钟姑娘。” 颀凤轩放下筷条,他全无了吃饭的心情,起身,走向床边,躺到床上,他想要好好休息休息,过几天,就回国。 谷龙觞透过珠帘看床上的那个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 谷龙觞认为,自己在外,泡女人的事,应该无人知晓。 何况,他和钟盈盈的事,更没有说与谁听。 颀凤轩躺了一会,他把靴子磳掉。 “龙觞难道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聪颖灵巧如谷龙灵,曾经跟踪自己的皇兄,原是想为了好玩,谁知见到自己的皇兄去那种楼里找那位仙风仙姿似的美如在云端上的仙子的姐姐。 谷龙觞走过去,他他也上床。 两人一起睡觉,有了第一次,一起睡;那么第二次,就理所当然自然而然。 谷龙觞推了推占据整个床的人,他龙太子也困,昨晚,本要与歌音姑娘寻欢一夜,哪想,人家姑娘说身子不适,为此,谷龙觞陪那女子在深夜里练字,她道,好歹也是公子的第一人,即使不能尽君之欢,那也该陪陪贱妾一晚,哪怕是教我写写字,也好。 谷龙觞昨晚真的陪了歌音姑娘写一晚的字,他道,“凤轩,移进去一点,我也要睡。” 颀凤轩瞪了一眼去洗洗后,进来的龙太子。 凤太子移进里边,这一大中午的两位太子睡觉,果然,寻欢作乐的代价就是浪费时光。 麻雀和啄木鸟听了谷龙觞的吩咐,随处去逛逛,晚上再回来。 颀凤轩和谷龙觞,晚上起床,他们醒来的第一反应是转头看各自一眼,而后一起坐起。 颀凤轩把睡在外边的人推了推,“快点。”起来,回宫! 谷龙觞拍掉那只手,催促人就催促人,推向人家的腰做什么! 谷龙觞下床,颀凤轩穿戴整齐,他们穿戴完毕,各自横对方一眼,颀凤轩还是决定走过去,他走过去,扒拉龙太子的华冠,给它,束正。 谷龙觞背对着身后的人,他嘴角勾起,“爱妃,你还真是贤惠。”这算是伺候? 颀凤轩看一眼窗外,他道,“龙觞,你且莫自作多情,我这是为了本太子的形象,我怕出去了,人家见你衣冠不整,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 颀凤轩在龙太子背后笑得天翻地覆。 老天爷很快就会知道凤太子到底在笑什么。 谷龙觞觉得自己的华冠好像重了很多,后面好像悬挂了什么东西,一直往下垂。 麻雀和蝴蝶走在两位太子的后面,啄木鸟和蜻蜓走在两位太子的前面,麻雀和蝴蝶互相错愕的看向彼此时,麻雀忍不住笑了出来,蝴蝶哭笑不是。 谷龙觞停下脚步,他冷冷道,“说吧,颀凤轩,你在我华冠上挂了什么?” 颀凤轩靠近去,他抚摸着龙太子的墨发,“没什么,也就是你买给我的那流苏,我昨日以为弄丢,不想,刚才起床,见到它出现在你睡过的地方。” 谷龙觞脸一阵红一阵白,要不是夜色太浓,他一定会弄瞎了颀凤轩的眼睛好让自己不至于吐血身亡。 颀凤轩正打算走开去,谷龙觞再冷冷道,“颀,凤,轩,把它拿下。”一声令下,冰冻三尺! 蝴蝶准备上前去帮主子一把,谷龙觞再喊还走去的人的名字,“颀凤轩。” 颀凤轩合上手上的扇子,他听听龙太子冷冷的话,寒气十足的气息,凤太子乖乖的回身去取下那流苏,他将它拿在手里把玩,把玩了一会儿,随后,流苏在凤太子的手上,不见了踪影。 第27章:犹是自作多情扰 “颀凤轩,你几时回凤国?” 两人回到宫中,一起去拜见龙皇,谷龙觞边走边问和自己并步前去的人。 颀凤轩把玩自己的折扇,谷龙觞身姿挺立,笔直的走着,他的步伐不急不徐,边玩折扇边同步的人也能跟上去。 “五日之后吧,怎么了,龙觞,是不是,舍不得我走?” 颀凤轩心情大好! “不是,我希望凤轩最好今晚就走。”鬼才会舍不得你! 皇帝坐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皇后刚好送夜宵过来,她道,“觞儿,还有凤轩,你们回来了。” “是母后。” “是,皇后。” 颀凤轩笑着进去和龙太子跪下见礼,“凤轩叩见皇上万安。” “儿臣拜见父皇万安。”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看着底下两个起身并立的年轻人,言行举止如出一撤,果真是那些人议论中的旗鼓相当的青年才俊。 “你们都去了哪里游玩?”皇帝悠悠的问。 谷龙觞和颀凤轩对看一眼,“我们去看了西湖。” 颀凤轩暗骂,该死的谷龙觞,我没见过你们龙国的西湖。 “哦,凤轩,你说说看,西湖美景如何?” “啊?” 颀凤轩,彻底傻了,他想灭了谷龙觞。 谷龙觞嘴角满是揶揄的笑意,“父皇,凤轩的酒量,你见识过吧。” “这和他游西湖有什么关系吗?” “他去那里就是为了拼酒。” 颀凤轩握紧了自己的扇子,他在心里已经砍了谷龙觞不下百次。 “皇上,凤轩头到现在都还有一点痛。” 凤太子说的是实话,从昨夜喝酒喝到次日中午,没死掉也算了不起。 “你们不是去游玩吗,怎么出去喝酒了。” 皇后走过来看自己的孩子和凤太子。 颀凤轩笑得如春风拂面。 谷龙觞道,“凤轩硬要喝,我没办法。” 颀凤轩在心里咬死龙太子,假好人! “好了,你们啊,玩了两天了,想必也累了,既然来请安了,就回去休息休息吧。” “是。” 颀凤轩走出了皇帝皇后的视线,即刻对龙太子下毒手。 “谷龙觞,你个阴险小人。” 谷龙觞闪开身子,凤太子的拳头没着落。 “颀凤轩,我们彼此彼此而已。” 一起回到寝宫,谷龙觞吩咐婢女去烧壶茶水呈上来。 颀凤轩跟在龙太子后边。 “你跟着我干嘛?” “霸你床位。” “哼,鸠占雀巢。” “你是雀?” “凤轩,你十八岁生日快到了吧?” 谷龙觞转移话题。 颀凤轩躺在龙太子的床上,蹬一蹬腿,他的靴子飞走。 谷龙觞看着飞去的白靴,明天,一定叫凤太子赤脚走走! “还有七个月呢,您急什么,想去我凤国讨酒喝,你说一声,求我,我也许可以赐你一杯。” 谷龙觞看着坐在床上解衣袍的人,颀凤轩,你怎么整个一幼稚的小孩行为,脱鞋子不放好,坐床上脱衣服,十七岁的人,快要十八了。 “你要不要喝点醒酒的药?” 龙太子出于好心关心。 “谁知你会不会在酒药里下毒。” 颀凤轩四仰八叉,躺在龙太子的床上。 谷龙觞扑下去,他对凤太子拳打脚踢,好心没好报,好心当成驴肝肺。 颀凤轩用尽全力推开身上突然暴力横行的人,他努力推开,实在推不开时,他一脚踹起,龙太子步了凤太子上次的后尘,被踢下床。 颀凤轩坐起来,“尝到滋味了吗?” 谷龙觞瞪一眼床上的人,婢女拿茶水呈上来。 “放在桌上。” “是。” 颀凤轩下床,他穿起龙太子的靴子,他才不会光脚走路。 “我回自己的寝殿睡了,以防龙觞报仇,半夜掐死我。” 谷龙觞看那人离开了,他自己坐在床上,之后,喝了一杯茶,睡下。 白天,在客栈里的冲动。 晚上,刚才的那些举动。 谷龙觞辗转反侧,进入梦里。 颀凤轩一个人坐在园子里,晨曦快破晓时,他才进房间去睡。 当玩的时候,可以暂时性的遗忘自己所需所求,而等清醒异常时,只有可笑无声的笑。 颀凤轩嘴角扬起,笑了笑,他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佳节里的热闹,他们出去玩就是进青楼,是不是无处可去才去那种地方,明明是说出去游赏,谁知,去打猎了再去歆歌楼,他觉得这一趟,来得很无趣,整个人都是无精打采。 谷龙觞一大早上,起来,上早朝拜见自己的父皇回来,本以为还没起床的颀凤轩还在睡觉,怎知,蝴蝶道,“蜻蜓带着凤太子出宫了。” 谷龙觞站在日光下一会儿,他之后也出宫去,理由是怕凤太子迷路。 颀凤轩这回去看各种热闹的比赛,赛龙舟,美食城,他先看了赛龙舟再往美食城。 谷龙觞站在人群里,他笑的时候,颀凤轩就看见了那个人。 “怎么不去寻佳人了,龙太子?” “你呢,凤轩为何也不去?” 谷龙觞走过去;颀凤轩拿起手边的一个猪腿子,他问师傅,“这个怎么啃?” 那位师傅道,“只要咬下去,公子就可尝到了美味可口的滋味。” 其实,咬人也是那般,只要勇敢的撕咬下去,也许就是一辈子的缠绵悱恻! 颀凤轩转头,他把猪蹄子递给身边的龙太子。 “龙觞,送你个猪蹄子。” 谷龙觞嘴角抽了抽,他真想拿起猪蹄子砸了凤太子好看的脑袋。 他堂堂龙国的太子,会当众啃猪蹄吗? 约束,行为,言行举止,从何时几,就学会了这些? 袖手天下,为了这个,谷龙觞付出了多少,勤修武艺,修行素养,他以为自己能自持,可,颀凤轩,他把他所有辛辛苦苦肃立起来的姿态,全部粉碎。 “进里边去。” 谷龙觞把凤太子推进门里。 颀凤轩走到满汉全席的桌子旁,坐下。 “你是不是有事,颀凤轩?” 昨晚,把别人踹了一脚后,就自己去睡了,早上过去,房门紧紧的下了栅栏。 “我怕你夜里过去吃我。” “就你?” “龙觞,你为何一副苦大仇深,要是舍不得我离开,求我。” “我求你?” “嗯。” “颀凤轩,你做梦。” “是啊,我可以做梦,龙觞,日后,我们都做了皇帝,你会不会有求于我?” “你为什么想要我求你?” “就想看看龙觞求人的样子啊。” “哼,颀凤轩,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 “像我一样?” “是啊,谁人像你一样,尤其是我谷龙觞。” 颀凤轩默默吃菜,酸甜的菜,刺激味蕾,全不是滋味,一直以来,他都是吃香喝辣,不知酸甜何味! 他也许,真的不像他一样,可能,真的是他一个人,在自作多情! 第28章:龙和凤遥遥相望 颀凤轩这日,早早起来,他早早的启程,他走了,走得不动声色。 早上,出宫去办事的谷龙觞,他以为颀凤轩下午才走,等谷龙觞从外面买了些乱七八糟的礼物回来,却发现颀凤轩已经走得无影无踪。 谷龙觞叫那些奴才婢女拿那些礼物去扔掉,他双手握紧。 这一年,两位公子,十七岁,还差几个月,就到十八岁,凤国和龙国一样,十八岁的男孩,就是大人了,十八岁之前,他们做的任何事,都可以被谅解,父母还认为有得教化,而十八岁以后,他们的任何行为,都需要自己负责,个人负责,无需在跟父母讲。 颀凤轩回到凤国后,他的父皇母后开始筹备孩子的成人礼,凤皇后道,“轩儿,你该纳妃子了,之前,你说,你还小,现在,你都成年了,你莫要再找借口推脱。” 颀凤轩道,“母后,儿臣想行弱冠之礼时,再纳妃,在此之前,儿臣过了成人礼,想四处闯荡,锻炼锻炼自己,充实阅历。” “你,真的没有遇上喜欢的女孩,还是柔儿伤害你太深。” 凤皇后一直以为,自己的孩子是爱那个柔儿,哪知,他不爱她,他心里,有的是男人。 颀凤轩在十岁就知道,他喜欢,谷龙觞! 所以,在迷迷糊糊里,他把全部的心思投注到了可以与自己相比敌的谷龙觞身上,他们,都不想输给彼此,也不想谁求谁。 长大,是必须的过程;而过往,有可能要成为记忆,再不能持续下去。 四个月的时间,当十七岁的公子,明白什么叫思念,他打从龙国回来后,就筹备的一场平生唯一一次的成人礼。 这四个月,即将结束。 颀凤轩也试着去遗忘,他也试着转去移自己的心思,可回首间,蓦然发现,在转头的瞬间,原来越来越想念,越来越深刻。 谷龙觞的一言一行,他嘴角的笑,勾勒了无人能比的傲气,那是只属于谷龙觞的傲。 颀凤轩都还来不及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对谷龙觞有了这种想法,他现在只是一回头,时隔四个月后,两位越来越峻拔超拔的公子,他们在百官簇拥下对立而视。 谷龙觞,其实想上去给颀凤轩一拳,他想道,颀凤轩,你个混蛋,当日,说走就走,为何不懂说一声! 颀凤轩怔鄂了一息,随后,焕发昔日的神辉,他道,“我想不到,龙觞会亲自前来。” 谷龙觞看着眼前风华绝代的人,真真正正的凤冠,金碧辉煌,在日光下,光辉熠熠,十八岁的公子,他头顶上的凤冠,去掉那一层纱网,换成金银铁壁,银白色的华冠,冠中央,羽然一只凤,凤在火中,涅盘重生。 火红色的长袍,束缚曾经年少的公子,他长身挺立,于高台上,双手接过,代表成年的青峰剑,男儿之志,先为家国,再为个人恩仇。 谷龙觞站在人群里,月台之上,凤国太子拿起青峰剑,引一剑,足矣惊动天界撼动九霄的凤翔九天式。 据说,凤国和龙国,各有一绝,乃九天呈祥及龙飞凤舞;据传,龙凤天下时,龙国和凤国的四剑五枪,可绝世称霸。 颀凤轩在此刻,他的成人礼上,首次展示了只存在于传闻中的四剑,一剑凤翔九天,二见凤飞来仪;三剑凤啸九霄,四见丹凤朝阳,此乃四剑,剑动而现,故而有了凤飞来仪和丹凤朝阳。 当初,谷龙觞写信给颀凤轩,他的信中,最主要提到的就是四剑五枪,至于龙国的五枪,谷龙觞本身早已习得,只是他深藏不漏。 那五枪,第一枪第二枪,游云惊龙而笔走龙蛇势,皆是以笔作器,当敌他千军万马来;而第三枪,卧虎藏龙后云起龙骧,此为修养之要,如此最终方能成就匣里龙吟果。 传说此四剑凤鸣五枪耀,乃是根据意象而生发,只为帝皇修炼之用。 颀凤轩一人引动了四剑,惊天绝世举。 他的父皇频频点头称道,“吾儿当好样。”看来,凤国的皇,非轩逸太子莫属。 颀凤轩负手看底下的百官。 人群中,那孤立的玄衣长袍之人,他鹤立在人群,与月台上的人遥遥相望。 谷龙觞道,“怎么,颀凤轩,你还不欢迎我来?” 彼此随时随地都针锋相对,却彼此都深深明白,此生,惟有一人,可同自己比肩天下。 他们从未发现,各自的笑意,除了充满讽刺讥笑的意味以外,还有什么其它成分存在于各自的心里,萦锁住自己的心思。 同样骄傲的人,他们都高傲的以为,自己已经看出对方的任何一种意思,不服你,第一眼,看到彼此,就是不服你,此外,未曾提及美貌的比较,及风采上的相较,可心里,就因为那俊美的相貌,日益加深,对彼此间的猜测。 谷龙觞走过去,他和他比比身高。 其实,一直以来,各自的身高,都不相上下,身形,同样矫健英挺超拔,鹤立人群。 他们到底是在哪里,输给了彼此,各皆不知。 颀凤轩请谷龙觞去面见自己的父皇,他道,“父皇,他就是小时候,我揍过的小孩。”想不到,如今,我们都要长大了! 谷龙觞沉稳持重的站在一旁,这一回,轮到谷龙觞在心里暗杀颀凤轩。 颀凤轩,曾经是谁揍过谁,不要颠倒是与非! 颀凤轩嘴角轻勾,他道,“龙觞,走吧。” 谷龙觞跟随骄傲的凤太子而去,他道,“凤轩,我住哪里?” 颀凤轩回头,“你住街头。” “你寝宫?” “你做梦,还是旁边那间。” “这么优待本太子啊,看看前面的绿树红花,梅花盛开了。” “你喜欢梅花?” “不喜欢。” 谷龙觞走进自己的房间巡查,他道,“够气派。”比小时候住的模样,更加庄严。 颀凤轩坐在桌子旁,他的成人礼,直续到明天晚上,直到后天,才算是结束。 谷龙觞拿过凤太子给自己斟的茶,清凉润喉的茶水,茶韵留香。 颀凤轩看着自己茶杯里的茶叶,茶叶浮浮沉沉,最终沉浮。 从此后,他颀凤轩,也要沉浮于头上的凤冠,他的凤冠上,去掉了那层丝网,独立一只凤,翔于九天上,从此后,他的一言一行,都要自己负责,而非再是一层纱网的护佑。 谷龙觞放下自己的茶杯,颀凤轩抬眼看着又表示不满的龙太子。 谷龙觞,也许,只对一个人表示出自己的不满神态,他在别人的眼里,都是懂事自持力极强的孩子,除了在颀凤轩面前。 颀凤轩转头看向别处,他想说,谷龙觞,我真的很想做这只凤,可是,他也想自由的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他又不想自己的父皇母后痛心,那些难以取舍的东西,原来那么多,如今,他才发现,自己所想要的早在很久以前就注定得不到。 他和谷龙觞,都是凤国和龙国的太子,身份高贵无比,本以为这样两个身份,让他们骄傲自豪,到头来,颀凤轩才发现,这个身份束缚了自己,除非舍弃心内的渴念,只求一个天下,他才能翱翔九天。 他颀凤轩不想放弃天下,又不想放弃堕落一次的机会,那么,在如此两难全的情况下,他只能这么做。 让身边的婢女,陪龙国的太子睡一晚。 第29章:此时共事西窗烛 这一晚,颀凤轩手拎一壶酒,脚步闲庭进,走入凤和殿。 凤和殿,凤和殿,和和气气迎来客,且此客,唯此一人,即是龙国龙太子,谷龙觞,字卓觞之公子莫属。 谷龙觞整个人晕晕沉沉,他感觉自己喝得还不够。 颀凤轩此时手上还来一壶酒,当真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颀凤轩道,“龙觞可是醉了?”难说不是三杯倒的人了,凤太子心里愉悦,以致脸上的笑意怎么藏都藏不住。 谷龙觞抬头,借助微弱的烛光,看坐在桌对面的人,曾经挑灯作玩,今日,才想起,那日,拿着人家的玉簪,挑着烛火,十岁的少年里,他的心意,就如同烛火一般,明明灭灭,难以分辨,何是情,何是义,何又是情意情义? “我还清醒得很,颀凤轩,你十八岁了。” 成人礼一过,此后,做凡事,行何事,都改小心谨慎,切莫在同十四岁那年,暴躁得像只刚出笼的小狮子,易怒,易泄露自己的心,给别人把捏着玩耍也不自知。 颀凤轩停下挑灯的动作,偌大的房间内,只一盏烛灯,这一方,已是一个人世界,两个人的天和地。 “要不要,再喝几杯?” 这一次,作为成年的人,他做客,请一杯雕花,梦一场风花雪月! 谷龙觞拿过酒,颀凤轩干杯。 “凤轩,你以后,还会去龙国么?” 这人一旦长大了,约束也就多了,他们都不能再那般随意而为。 本来,有人长大了,成年了,该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分明该是值得欢喜的祝贺的事,却因为觉得,从此后,可能,他们的会越来越远,而莫名觉得心里不舒畅。 颀凤轩曾道,做人,就该做自己,莫为了其他的事而伪装自己,这样累人又累己,可是,谷龙觞却发现,原来,那个说要做真实的人,他也开始学会了怎么伪装自己,改变自己,然后,总有一天,他也会,变得讳莫如深,深不可测。 “龙觞,这是什么话?”莫说,是不舍得,莫说是心里藏了不为人知的事情。 谷龙觞喝尽杯中的酒,他讨厌颀凤轩的随意和轻佻,总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实在令人讨厌,那一言一行里,会让人误会,另一个人的存在,都是笑话,而非他什么人,几乎连对手都算不上。 “凤轩,我讨厌你。” 谷龙觞把整壶酒都抢过来,只因为讨厌,所以,抢走凤太子所有的东西,也许,可以包括整个人。 “是吗,十七年了,你今天,终于坦白了,龙觞。” 颀凤轩只旋转自己的酒杯,他想,为什么不是讨厌的反义词呢?为什么就不能是反过来说出另一番意思的话? 颀凤轩,他还是有奢望; 谷龙觞,他还是他自己! 谁都未曾变,谁都在极力的维护自己唯一一点骄傲,莫要流露出来,成为对方的把柄,然后毁灭掉自己。 “是,我讨厌你。” 谷龙觞把空空的酒壶摔在地上,似是在明誓一般,打碎了白玉壶,就像是打碎了一颗心一番,疼得让人直皱眉。 小时候,打你,小时候,吻你,小时候,与你较劲,不过是想这样,这样,再这样。 颀凤轩扶住喝醉的人,有的人,醉酒了会乱摔东西,有的人,喝醉了只想睡觉,看龙太子的样子,他是前者行为,乱摔东西,甚至是乱打人,甚至是……。 “颀凤轩,你找打。” “谷龙觞,你住手。” “你怕了?你怕吗?” 他给他一拳,打中他的腹部;再给他一拳,打疼他的腰,再最后一手,把他压下去。 颀凤轩抱着喝醉的人,他忍着疼,忍着痛,他想说,我不怕,不怕你谷龙觞,从来都不怕,从始至终! 可是,他的话还不及说;他的梦还来不及分。他们就又开始小时候,长大后一直以来的打斗,非得动手动脚,才能缓解心理的压抑,只有对方,才能缓解彼此的压力,只要看见对方,就觉得,今生今世,即使是太子,也不觉得苦,反而是觉得美好的独一无二的。 当痛并快乐着,原来是要两个人那般结合! 谷龙觞烦躁的把凤太子的衣服全抛掉,尽数扯开,尽数抛开,他带火的手掌滑过没有衣服包裹下的颀凤轩的身体,他的手慌乱的触摸着,寻找着,想要竭尽全力的去缓解内心忽然的渴求。 颀凤轩靠着床头,他看一眼醉意朦胧的人,他想道,龙觞,你喝醉了。 谷龙觞把试图逃脱的人按住,他想说,颀凤轩,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谷龙觞也不会去犯那种懵懵懂懂的错。 曾几何时,他试着写信,试着在字里行间,写上几个连自己都分不清是什么跟什么的词句;他还试着,试着不要去搭理凤国的太子,他试着,如此的想要把这个人从自己的生命里剔除 ,可是,怎知,他越想摈除那个人在自己生命里的记忆,他反而越深刻鲜活的存在和晃动着,那样的深,那样的刻痕,仿佛要两个人融合在一起,交缠着互相抗争着直至最后两败俱伤最后一同化作骨和血,然后一起交融,不分彼此。 “龙觞。” “凤轩。” 颀凤轩感觉痛不欲生,他咬住龙太子的衣物,咬紧了,才知道,自己偶尔只会轻轻的心疼外,事实上,身子上的承受,也会那么疼,那么的痛。 谷龙觞紧紧的压制着那个从小到大一直不向自己服输的人,他压制着他,在这一刻里,终于缓解了自己莫名其妙的恐慌不安和急躁! “龙觞,你这是想弄死人吗?” “凤轩,向我认输,凤轩。” 颀凤轩咬紧了衣物,疼痛的不堪,他已经找不到可反驳的话,无法思考的承受里,其实要一个人,完完全全的不想其它事的办法,就是做这一件事,做到他连想其它的不可为,不能为的事,都抽不出空闲去想! “龙觞,龙觞。”放开,放开! 颀凤轩说不出话,他疼得咬破了嘴唇;而他谷龙觞却汗流滚滚,他努力的靠近去,让灼热的气息焚烧彼与此,谷龙觞吻住那咬得紧紧的嘴唇,这个吻,只属于两个人,他们彼此,谁都要不得,拿不起,抢不走。 “凤轩,凤轩。” 谷龙觞不想再自制,他不想再压制心内的渴念,他吻去颀凤轩嘴角边的血,他吻住颀凤轩眼角的泪,书上说,这是两个人的云和雨。 颀凤轩真想杀了那个这么说的人,什么让两个人欢愉的云和雨,那是疼痛不堪的血和泪。他心慌意乱的不知如何才能打开对自己动手动脚的谷龙觞。 而他谷龙觞还这般情不自禁的模模糊糊的念着这句话,凤轩,向我认输,六个字之后,反复念来念去的却只是这个名字,凤轩,凤轩,凤姿绝傲,轩俊绝然,举世无双。 “龙觞,你为何就不求我?” 若是求,又怎么会不给,那打十岁就觉得喜欢上了谷龙觞的颀凤轩,若是谷龙觞想要,他颀凤轩又怎会不给,怎会不给! 可他从来不求,而他不求了还能这般强横的要! 颀凤轩腰酸背痛,他举起拳头,想要打,打下去,打死了龙国的太子最干脆。 可最终,还是下不了手! 也许,从一开始,有人早就就输了。他输在了一个自作多情里。 他想,他只能这样继续错下去,独自一人忍受着疼,忍受着痛,然后,再玉树临风的出现在他面前,掩藏所有真实发生过的事。 这一晚的印象,不存在谷龙觞的记忆中,他只大概记得,自己喝了很多酒,然后,在醒来时,发现,身边躺了娇柔可人的女人。 第30章:凤太子之之情人 这个清晨的早上,旭日的光辉普照大地。 颀凤轩早早起床,他去看看前晚喝得醉到一塌糊涂的龙太子,然后,在掀开棉被时,见到了棉被底下一丝不挂的双人。 “龙觞,你那么饥渴。” “颀凤轩,看够笑话了吗?” “呵,龙觞,我们来打赌,怎么样?” “什么赌?” “我们以后,无论谁输谁赢吗,都任凭,赢的那一方作出为难的要求。” “颀凤轩,你趁人之危。” 这次他谷龙觞输了,所以他颀凤轩就这样提出为难的问题! “怎么,你怕了?” 两人一人锦袍华冠,俊宇不凡;一人还穿着睡衣,他们一起坐在床上,那名婢女,早被打发。 “我会怕你?” “那好,我说出我的为难选择题了。” 颀凤轩平静异常,谷龙觞心里莫名忐忑,他害怕,而他颀凤轩也在害怕。 “龙觞,我们以后,就不比试了,不论是武功,还是你强我弱的无聊斗争。” “就这样。” “嗯,就这样。”也只有这样,我们就找不出想要见对方的理由,只有这样,就可以早一点扼杀不该有的念想。 谷龙觞一时想不到这个要求有什么不妥之处,他细想了之后,才清醒,“颀凤轩,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这次,你输了,不是吗?” “好啊,你倒说说看,我输了什么?”是睡了凤太子的女人?还是刺激了凤太子什么事? “昨晚,龙觞,拼酒拼输了,你忘了,真的是喝过头了。” 颀凤轩起身,叫人进来给龙太子更衣。 谷龙觞甩了甩头,他不再说任何话。 颀凤轩一人走出殿外,他坐在树下,婢女端茶上来。 “你行了成人礼之后,打算做什么?” 谷龙觞坐上来,他拿过斟满茶的杯子,喝了一口,清润的茶,润了干涸的喉头,却解不开心头的疑团。 “我还不知道。” 颀凤轩看着对面的公子,贵冠映辉,剑眉如锐利的光影,被时光切成一小片,两端锋利展横。这双眉之下,就是一双丹凤眼,勾去了很多人的魂,也伤了很多人的心,那清晰的轮廓,若脸上含霜,他冷酷的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 “看够了吗?” 谷龙觞右手撑在石桌上,他遥望晴朗的天幕,凛凛的寒冬过去了,四个月后,即是他的成人礼,转眼而已,他们都十八岁,好像,他们昨天才认识,第一次见面,有人就说,你找打,他不问,你叫什么,他不说我叫什么,他是问,你找打。 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你才找打,那时,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的怒火,心里有一方一定在说,你就是太子。 “这次,我是主,你是客,想去哪里走走?” 颀凤轩自主邀约,这让谷龙觞受宠若惊,还真怀疑凤太子会带自己去真正的荒郊野岭,然后,暗杀。 “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吗?”最好先除却青楼之地! “最近,要过情人节,你想去吗?”情人节,顾名思义! “你要去会你的情人?” “是,龙觞,你敢去吗?” “怎么不敢,我倒看看,凤轩偷偷圈养的情人,长得如何?” 两人去拜见了下朝回来的凤皇,谷龙觞走出来,他道,“我居然,睡了一天一夜。”谷龙觞有点难以置信。 颀凤轩嘴角一勾,他笑,“是啊,你输得真够彻底。”睡了那么久! “颀凤轩,你用藏了多少年的酒来招待我?” “我也不清楚,好像有千年吧。” 颀凤轩全然不在意的回忆起那晚的事,那时他们离开晚宴后,凤皇帝怕怠慢了龙国的太子,他叫自己的皇儿扶着龙太子回寝殿去了,而这两个从初次见面就开打的人,他们回去,又拼酒,拼完了酒,就是打架,无人看见他们的争斗,又是为什么而起。那奢华的寝室里,烛火明灭,他们打累了,也就睡了。想想,其实,那一晚,也没什么好追究,不是吗! 谷龙觞皱紧眉头,他努力的想,但是无论怎么想,他都想不出。 颀凤轩道,“龙觞,快点跟上来。” 颀凤轩站在轿子旁等候,回头,他看见谷龙觞边走路边想着事。 谷龙觞道,“我想骑马?”不想乘轿。 “那好,你们去配马。” “就一匹。” “谷龙觞,你想报仇。” “有仇不报,非君子。” 当日,凤太子搂着龙太子去打猎,那么,今日,龙太子决定搂着凤太子去会会颀凤轩的情人。 大队的侍卫在后面远远跟着,白衣白马的两位公子,他们都身穿白衣,同骑着一匹白马,若要分他们身上的不同之处,就是一位凤冠金灿灿,一位则龙冠乌黑发亮,俊美的相貌,引来两边的路人驻足观看。 “颀凤轩,你们这里的花,多少银子一束?” “按花类而定,玫瑰在今天很贵。” 谷龙觞揽紧了怀中的人,熟悉的气息,为什么那么熟悉? 谷龙觞甩甩头,他把自己的下巴搁到凤太子的肩上。 颀凤轩抬了抬胳膊,谷龙觞道,“我是客人。” “我可不是你点的那些小姐。” “哦,你承认你是女人?” “本公子是男人,要脱衣验身吗?” 颀凤轩,真的不再生气了,第一次,谷龙觞说他是女人,颀凤轩很生气,现在,他冷淡的回应这个带有刺的问题,是与否,不必须别人来认定,只有他自己确定做的是男人的事就行。 两人出了热闹的城里,颀凤轩带龙太子去古寺,他道,“我希望龙觞诚心拜佛,祈求老天爷保佑,以后你酒量能好一点。”莫在醉得一塌糊涂,连做过什么事也不知道! 谷龙觞瞪了那自说自话的人一眼,他跃下马。 颀凤轩放下马鞭,他也跃下来。” 谷龙觞四顾,他道,“这阶梯有多长?” “不知道,你自己去数数。” “要不你数,我来记数目。” “那你自己数吧。” 颀凤轩先走上去。 谷龙觞加快脚步跟上去,等走完了那高高的阶梯,他们一到上边,互相看一眼,异口同声回答,“总共一百三十一个阶梯。” 久久相视,都说了不数的人,他走完了却报出了一个数。而那个没有说要不要数的人,他也报了一个数,同样的数字,若是心里想的都是一样,到底好不好?要该怎么处理?而对于那个异口同声的答案,心里的想法,是否能像数一个阶梯那么简单。 “两位施主,里面请。” 小师傅走上前来迎接,颀凤轩道,“安世师傅在吗?” 小师傅道,“在,他独自上云观去了,凤施主可去那儿找他。” 颀凤轩循着路径,轻车熟路而去,跟随的谷龙觞没有落下,他道,“此地风景幽绝。” “怎么,龙觞想抛弃荣华隐居而去。” “你要想,你便去。” 谷龙觞遥遥看到了那山顶上的云观,就一座凉亭,飘渺的云烟,缭绕不去,看起来,很飘渺。 “安世,我来了。” 颀凤轩在很远之处便开口大喊,谷龙觞才知道凤太子的嗓子不是一般大。 那位剃光了头发的师傅,他年轻得很,同凤太子一般年纪,最多大三四岁。 “凤轩,恭喜你,成年了。”以后,该多担当的事,可有得要担当了。 “是啊,可惜,安世没有去参加。” “呵,我去与不去,都一样。” 两人一见面就热络聊起来,谷龙觞打量着凤太子的情人,原来是位和尚,凤太子的口味,真是特别。 “这位是?” “他是龙国太子。” “谷龙觞?” “正是。” 谷龙觞不失礼节的回应了凤太子的情人。 “小僧安世。” 安世师傅似乎看到了龙太子眼里的光芒,那种光芒,好像是怒火,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么风度翩翩的一位俊美公子,他的言语,让人听着感觉疏离。 “安世,你真的打算坐在这山上一辈子?” “嗯,我跟你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不觉得孤独吗?” “习惯了就不知道何谓孤独了。” 谷龙觞站在那里,自己找可观的风景观赏,颀凤轩和那位安世的师傅说的话,谷龙觞听进了耳朵里。 习惯了,就不知道何谓孤独了。好比当认定了一件事,再改变,就困难了。 谷龙觞这辈子,认定的路,就是成为龙国的皇上。 他颀凤轩也不会例外,习惯,改变,习惯难以在改变,不是不能,是很难。 颀凤轩和谷龙觞准备下山时,安世说想看看谷龙觞的掌纹,谷龙觞伸出手来,任由安世师傅看。 “凤轩,你好自为之。” 安世送给颀凤轩的话就是这句。 谷龙觞感到莫名其妙。 颀凤轩还是那招摇的笑容,轻视任何的笑意。 “他就是你的情人?” 谷龙觞,龙太子,他闷闷的问,那语气里,让人听起来好像是被灌了那什么!!! 颀凤轩怔鄂了一息,他道,“谷龙觞,你这是什么语气。” “居然泡上和尚。” 颀凤轩开打,两人才走到山脚下,刚刚还形影不离,成双成对,这下,扇子相向。 “谷龙觞,真想把你废了。” “我们谁废谁!” 互相过了几招,等气顺了,即刻停手。 “有点饿了,哪里有吃的?” 谷龙觞实在不想亏待自己的胃。 颀凤轩吐了一口气,只能回城里,他翻身上马。 谷龙觞后面上去,他上去就抱住凤太子的腰,当感觉怀中的人身子一震,谷龙觞嘴角勾起一个恶劣的趣味,他贴近凤太子的耳朵道,“走吧。” 颀凤轩险些把身后的人给揍下马,敢在凤国飞地盘调戏天下无敌的凤太子! “谷龙觞,你又想去逛青楼是不是?” “你奉陪,我便去。”一起滚上去,要不要去! 颀凤轩这下才深刻明白,谁才是真正的无赖。 “诶,龙觞喜欢花么,我带你去花都走走?” “好啊。” 谷龙觞应得随心所欲,他想走着瞧! 颀凤轩勒住马。 谷龙觞四处环顾,他道,“凤轩,花都里的花,有多少种?” 颀凤轩把马交给了小二哥,他道,“百种吧。” 谷龙觞瞧着盛放的百花,万紫千红总是春,“可如今,才是初春。” “我们凤国气候暖和。” “难怪你在冬日不敢去龙国。”原来凤太子怕冷。 颀凤轩嘴角一扯,他真想摘下这些花摔进龙太子的嘴里。 谷龙觞蹲下来看满地的花,他拈花惹草,摘下一朵白里透红的花,举手,“送给你。” 颀凤轩嘴角抽了抽,转身而去,谷龙觞,你神经病! 谷龙觞在原地笑得前仰后合,第一次见到凤太子这种表情。 “哈哈!” 颀凤轩自己走向那家花店,他看一朵冰花,晶莹剔透,那不是冰,是药材构制成的欣赏物品。 “这个多少银子?” “公子,你想要,三千两。” 颀凤轩转身,等谷龙觞走近来,凤太子道,“龙觞,拿这朵去送给你的妹妹,上次我跟她说过。” 谷龙觞看了看,“它多少钱?” “三千两。”不讲价。 “我身上没有带银子。”龙太子一毛不拔。 颀凤轩丢出一锭金子,店家拿去包装好后,递给颀凤轩,谷龙觞拎过来。 “它有什么用途?” “夏季炎热可以解暑。”敢情是诅咒人家中暑! 谷龙觞拿了价钱不算便宜的一朵冰花,他道,“我的礼物呢?” “我凭什么送你。” 要他凤太子送龙太子礼物,做梦! 谷龙觞拿着手上的礼物,他亲自拿回龙国,他认为自己一定能送到,因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但是,当龙太子一人坐在回龙国的轿子里,他拿出那朵花,左看右看,当看了好半天,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它,所以有了独吞的想法。 为此,最后,龙太子做了一件平生最缺德的事,他打破自己一向贯守承诺的原则和作为,他把那朵花,占为己有。 颀凤轩不知道,他一无所知;好比谷龙觞,他永远也不知道,那晚,他和颀凤轩打了什么架! 第31章:成人礼后尽非礼 谷龙觞参加完了颀凤轩的成人礼,他道,他要回龙国准备自己的成人礼。 颀凤轩把龙太子送到凤国皇城的城门外,他道,“龙觞,你的成人礼,我定前去恭祝。” 谷龙觞转身而去,“颀凤轩,记得说话算话。” “嗯,所谓,有来不往即非礼也。” 那时,相别之间的话,就是这么几句话,并无难舍难分之情节。 本以为,彼此都不在乎,可,谁又知,他们早已在乎。 所以,当过完了自己十八岁的成人礼,谷龙觞去天水宫,从天水宫主的床上,抱走了中毒的颀凤轩,他看怀中人的脸色道,“凤轩,你的脸很红。” 谷龙觞温柔的抱着凤太子,他终于找到机会欺辱一番这只骄傲无敌的凤。! 颀凤轩难受得要命,他尝尽了欢愉,如今被陆卿厢下药,无人帮解决,他觉得自己承受不住! “谷龙觞,你别欺人太甚。” 颀凤轩俊脸上又是怒意,可那眼神,使不上劲,他好想要,解脱! 谷龙觞把人带离天水宫好远,远看长路漫漫,也不知哪里能找到青楼,叫来美人给这位凤太子解决! “谷龙觞,你放我下来。”难受,药效的作用本就难受,更别提还被个大活人,充满活力爆发力的大活人抱着。 “你确定?” “我确定。” 谷龙觞看着怀中的人,好久! “别看了,放我下来。”颀凤轩受不了! 谷龙觞停下前进的脚步,他不走了,颀凤轩见抱住自己的人没有放下来的意思,他只能动手了,找打! 颀凤轩自己下地! 他强行的结果就是药效越来越上劲,此药不会有反噬效果,长久不得解决,只能等死。 “颀凤轩。” 谷龙觞被打了一掌,他追上前面的人。 “谷龙觞,你放手。” 颀凤轩还想走,他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哪里去。 谷龙觞把要走的人拉住,抓住他的手,再用力把他拉入自己的怀里。 “很难受吗?” 谷龙觞把痛苦不甘的人抱住。 颀凤轩神志渐渐迷幻,一会儿是衣冠整齐的谷龙觞,一会儿是他们赤身交缠的样子。 “龙觞,龙觞。” 颀凤轩再也逃不了,他拉开了抱住自己的人的衣襟,他寻索着,湿热的嘴唇,从近在迟尺的胸膛,转而上他的喉结,下巴,嘴唇。 谷龙觞抱住怀中正在为所欲为的人,他在想,是不是幻觉? 颀凤轩咬住那双嘴唇,深深的吸索,拉长的线,透明成丝。 谷龙觞闭上眼,把怀中的人的衣服拉开,刚才未系好,这下,轻轻一抹,衣衫就滑下,底下,顶在腹部的硬物,在高昂的炫耀。 “凤轩,告诉我,那晚,我们发生了什么?” 谷龙觞追随凤太子送给自己的那句话,那日,颀凤轩送谷龙觞到城门外,他道,“龙觞,你成人礼,我一定去参加,来而不往非礼也。”他说了这句话,嘴角勾起一个笑容,倾城绝世的笑,让看着的谷龙觞恍惚了一瞬,他忘了,颀凤轩的要求,他们之间,以后谁要是输了,就出个为难的选择题。 颀凤轩曾说,龙觞,我们没什么事,就不要老像小时候那样,动不动就打来打去,他们已经不小。 谷龙觞双手扶住身上的人,这次,颀凤轩没有如约而至,参加龙太子的成人礼,那么,到谷龙觞出为难的选择题。他问,“颀凤轩,要想解脱,就回答我的问题,那晚,我们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发生。”比气力,比武功,比身高,他们都不相上下。那么,眼下的情况,也旗鼓相当。 颀凤轩整个人难以自持,他胡乱的扯开谷龙觞的衣服,就像那晚谷龙觞胡乱的扯开自己的衣物一般,他道,“龙觞,给我!” 颀凤轩的手指不安分的滑到那个地方,直接刺进去,他已经等不及了,大汗淋漓,滴滴落下。 谷龙觞僵直了身子,他试图推开身上的人,“颀凤轩,你别对我出手。”他愿意带他去青楼。 颀凤轩吻住多嘴的人,现在拒绝已经来不及了,所有的事,会在这个经过里,全部摊牌,谷龙觞僵硬的绷直了身子,修长的腿绷得很紧,“颀凤轩,你!”再一个吻下来,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带你去找男人。”谷龙觞真的怕了,硬顶在腹部这里,那样的热度,让从未尝试过的谷龙觞感到惧怕,他奋力的挣扎,宁愿带颀凤轩去找别人! 颀凤轩停滞一息,一息后,感觉迅猛袭击,他翻了谷龙觞的身,强行攻入! 谷龙觞痛得身子再次紧绷。 颀凤轩却是沉沉的叹息了一声,声色迷蒙,他连绵的吻落下,吻他的唇,吻他的耳垂,谷龙觞身上的任何地方,都只属于颀凤轩。 谷龙觞还在挣扎,他想挣脱,而身上的人,他滴下的汗,一滴滴,滴落在龙太子的剑眉上,谷龙觞想看看疯狂人的样子,他努力的回头看,却怎么也看不到。 颀凤轩不停的吻着因为疼痛而僵直身子的人,他道,“龙觞,放松,我不想弄疼你。” 颀凤轩的声音哑了,谷龙觞打死不愿松开身子,那种穿心刺股的听觉,承受的不是颀凤轩! “这样,我们谁都不好过,龙觞,放松。” 颀凤轩试着抽动,谷龙觞慢慢放松身体,他竟然,输给他,怎么可能! 颀凤轩慢慢的来回了几下,之后,开始攻城掠地。 谷龙觞将脸埋在手臂里,他决定,等事情结束了,有必要杀了颀凤轩。 颀凤轩要完了一次,再来一次,这次,面对面来。 谷龙觞捶一拳上去,颀凤轩吻下来,勇猛得不计后果,再吃一个拳头。 “龙觞,你脸很红。” 颀凤轩唇角勾起那个恶质的笑! 谷龙觞正要来一句,颀凤轩,找…… 颀凤轩握住龙太子的致命要害,他再次进入,全身而退,再全部没入,浑浊的喘息声,让谷龙觞失神,他颀凤轩,也会这么霸道吗? 颀凤轩故意戳了戳那点,谷龙觞仰开脖颈,“颀凤轩,我跟你誓不两立。” 颀凤轩停了停动作,誓不两立,多少年前,这句话,是谁对龙太子说。 谷龙觞看着身上忘我为所欲为的人;颀凤轩将怀中的人抱紧,他道,“龙觞,那我们,就誓不两立吧。”他彻底解脱! 第32章:他赢了他的身体 其实,他应该早一点解脱,只是,不懂怎么样解脱而已。 颀凤轩之所以决定去见陆卿厢,他原本是想借口就此打道回去,他想就此回凤国,再也不要踏入龙国半步。 他觉得,两个人以及这样的牵牵绊绊的纠缠下去,还不如,狠心的放手,因为,知道他们不会有结果。 可是,“龙觞,你却来了,来了天水宫。” 颀凤轩告诉自己,假如,谷龙觞不来找自己,他就再也不用见龙太子,可是,他来了。 “龙觞,你究竟是为了你的古琴而来,还是为了凤国的太子而去?” 如果心里真的不在乎,怎么会去而复返?如果心里真的在乎,那为什么,又那么能忍,只字都不肯提,哪怕是一句贴心称心如意的话,都吝啬说。 颀凤轩想不明白,他在很久之前就想不明白。所以,“龙觞。”我们该何去何从?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考虑这个问题? 谷龙觞的睫毛动了动,他死闭着眼睛,不想睁开! 颀凤轩坐起来,冰凉的青草地,清新的气息,融合着满身的气味,黏腻的感觉,有人的心里一半清明一半浑噩着,也不知,实现了内心的渴求之后,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可以维护? 颀凤轩转头,再看一眼还闭着眼睛的人,他要走。 谷龙觞抓住要离开的人,“你做完了就想走。”颀凤轩,你不是人! 谷龙觞也要坐起来,可下身一痛,他又躺回去,他恨自己,居然自投罗网,自讨苦吃! “我去看看哪里有水。”并非逃跑! 颀凤轩俯下去,强行吻住吃痛之人的嘴巴。 谷龙觞把那张脸打开,少来这种厮磨! 颀凤轩抓住那只手,继续深吻,卷舌勾动那逃避的舌头,吸,吮! 谷龙觞这下不顾个人严谨的形象,他踹起一脚,他到底是忘了,他和颀凤轩之间,谁先暴躁,谁就输了。 “龙觞,你输了。”输了一贯的从容镇定! “你又赢了什么,颀凤轩,你告诉我,你赢了什么?” 颀凤轩笑,“我赢了,你的身子啊。” 谷龙觞再来一拳,这一拳,实在。 颀凤轩嘴角流血,他却还在笑。 谷龙觞错愕的看着。 颀凤轩站起,他去找水。 谷龙觞艰难坐起来,等发现那身影回来,他才松了一口气。 颀凤轩将地上的人抱起,谷龙觞再次问,“那次,我们喝酒的那晚,发生了什么?” 谷龙觞总觉得自己的记忆很不对劲,模模糊糊的印象里,两个人的颠鸾倒凤,那像是梦,又好像是真相。 “什么都没发生。” 颀凤轩把全身酸痛的人抱入水里,谷龙觞想挣脱,他想离开凤太子远远的,可颀凤轩的的手指,再次探到那个地方。 谷龙觞身子一绷,他想反手一拳。 颀凤轩从身后把人抱紧,“龙觞,别动,必须把它弄出来,否则,你会不舒服。” 颀凤轩承受过那样的痛苦,他当然不想,自己在乎的人,也体会那般感觉。 谷龙觞不想听之任之,他转过身! 颀凤轩再把龙太子转过去,“龙觞。” “颀凤轩,我自己来。”他不愿! 颀凤轩把人转过来吻住,“龙觞,你就那么生气?” “拜你所赐!”不能不计较! 颀凤轩不再说话。 谷龙觞才知觉,颀凤轩的声音,磁哑了不少! “颀凤轩,你别弄了。” 谷龙觞拿掉那只手,那哪是帮忙,不安分的手,又辗转在腰间。 谷龙觞拿开那只手,自己戳洗一番,他上岸穿衣,“颀凤轩,赶紧去见我父皇。” “嗯。” 颀凤轩穿好了衣服,他道,“走吧。” 谷龙觞才发现,自己的随身玉佩丢了,本想说,但是,颀凤轩自顾自走了,谷龙觞咬牙跟上去。 “麻雀,啄木鸟。” “主子,你没事吧?” 麻雀和啄木鸟终于等到了自家的主子。 颀凤轩等着被自己欺负了一顿的人走过来,他和他去见过了龙国的皇帝,随后,颀凤轩乖乖的或者说寸步不离的陪在龙太子的左右,因为刚经历那样的事,他想,自己万万不能一走了之,否则落下个不负责任的罪名,这辈子的英明恐怕为此毁掉。 “我说,颀凤轩,你总跟着我做什么?”难道凤太子看不见,龙太子现在满脸都是嫌恶吗! 谷龙觞很想去书房找些书看看,可身后跟着只狐狸! 颀凤轩瞧着一脸不高兴的人,“我这是关心你。” “滚。”莫名其妙的关心,一边去。 谷龙觞快步走了几步,他甩掉身后的人,而后转身去书房找书。 那种被整的感觉,实在不好,承受的人,很痛苦,他想翻翻书,他怕自己落个什么后遗症。 颀凤轩翻身上墙,他舒服的靠着墙垣,亲眼看着那窜入书房的人影,嘴角不由勾起意味不明的笑。 麻雀和啄木鸟抬起下巴,她们努力的仰望,想不明白,为什么主子坐在墙上,笑得那么奸诈做什么! 谷龙觞从书房里出来,颀凤轩赶紧从墙上掉下去。 “龙觞。”书看完了? “颀凤轩?”你在这儿做什么? “怎么,不想见我,那,我回凤国了?” 谷龙觞二话不说,握紧了拳头,就是给那个人一拳,有种立马回去试试,信不信龙太子派人到半路上埋伏,杀人灭口! 颀凤轩轻易的躲开那拳头,他道,“不想带我出去走走?” “我没空。” “那我自己出去。” “让蝴蝶和蜻蜓跟你出去,我怕你出去干坏事。” “好啊,我想去青楼,她们要是敢跟上去,我就去。” 谷龙觞不再理会身后说话的人,他自个去处理自己的事,必须找太医,帮忙。 颀凤轩笑着,等前面的人走得没踪影了,他回了自己的凤仪殿。 谷龙觞几日来,都是在埋头苦读,找书看。他这一回,反过来不待见颀凤轩,他每一见到凤太子,脸色即刻冷沉下来,仿佛凤太子欠了自己一世的恩情。 颀凤轩回头对步步紧随的蝴蝶和蜻蜓道,你们没事莫在监视我了。蝴蝶和蜻蜓满脸的黑,凤太子道,“我和龙觞有要事要谈。 她们一听,各都黑着脸色离开,而他道,“既然龙觞不想见到我,那,我真的回凤国了。” 谷龙觞瞳孔一缩,他恨不得甩出手中的酒盏,砸了凤太子整张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欠扁的脸。 “呵,逗着你玩。”别那么生气,“我这才记得,这次我来祝贺你成人礼,特别的还多带了一份礼物,龙觞,你,要是不要?” 颀凤轩拿出礼物,那是一样,荷包香料! 谷龙觞的嘴角抽了抽,他一脸嫌恶,“你拿去送你的女人,本太子不喜欢这种。” “那,就给蜻蜓吧。” 颀凤轩说着,真的喊来站在远处的蜻蜓,听麻雀和啄木鸟讨论,蜻蜓很喜欢荷包,她喜欢荷花,昨日掏银子给蝴蝶买了支钗子,今日,便把荷包送给龙太子的蜻蜓护卫,算是贿赂。 谷龙觞,忍气吞声!他绝不稀罕,那种! 颀凤轩笑,“我就知道,你不想要它作礼物,放心,那个不是送你,这个才是送给你。”是个酒杯。 “龙觞,日后,我们要忙的事很多,以后,也许都不会轻易再相见,你再怎么不待见我,想见也很难再见到。”所以,在此,便赠你一个酒杯,希望你在喝酒的时候,忍不住想起,俊美绝伦的凤太子。 颀凤轩自顾说着,他洗了酒杯,给对面的人斟满酒。 谷龙觞的脸色很难看,他想掐死颀凤轩。 白色的玉杯,满杯的酒,颀凤轩喝了一口,他递给对面的人。 谷龙觞犹豫了好久,他接过去,一饮而尽,“你吃错了什么药?”怎么说的话,人家一句也听不懂! 颀凤轩不回答龙太子的问题,他接继道,“明日,我们再出去走走吧,打猎,青楼,都可以。” 谷龙觞的问题,就这样被凤太子埋没。 谷龙觞剜一眼那说话太多的人,颀凤轩放下酒杯,继续道,“龙觞,我和你之间,除了见面就打,还有什么?其实都只是针锋相对,既然,我们互相看不惯对方,各自都放不下彼此的骄傲,那么,干脆,就不要放下了。” 颀凤轩一下子说出了那么多话,他把所有的话题都摊开来说,是,他们,确实都放不下彼此的骄傲,也不可能在如少时那般,你来我往间,随随便便的磳在一起,扭打在一起。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谷龙觞不认为自己很骄傲,他处事就是这样! 颀凤轩第一次不再跟龙太子争执,仿佛,有人已经气力怠竭。 十岁那年,凤国的太子,亲自不远万里来找龙国的太子,而他,谷龙觞,却是给了千里迢迢寻来的人一句话,自作多情,他将他这般狠狠刺伤。 那满心的欢喜,竟被一个自作多情粉碎彻底。 原来,谷龙觞曾经连颀凤轩的名字也未曾打听,为这件事,让高傲的颀凤轩尝到了苦涩。 骄傲如他亦如他,彼此拥有的谁也不比谁差,也许,颀凤轩差劲之处就是他先懂得了自己的奢望。 两人各自沉默着,不知再说什么。 原来,终于不知道再继续斗什么? 啄木鸟这时走过来道,“主子,我们想要比试比试,你和龙太子为我们做一下评判。” 啄木鸟前来请示,谷龙觞看着前后走过来的四位女侠,蝴蝶嫣红衣裙,蝴蝶环式发髻,风姿翩跹可如蝶;蜻蜓丹砂衣裳,金步遥一株钗绾发,风姿挺立如蜻蜓;啄木鸟浅绛色衣衫,麻雀樱桃色罗裙,两人虽是一高一矮,一位娇小玲珑,一位端雅,可也是绝丽婉约的人。 她们四人,今日忽然决定,想要比比试比试,她们想看谁的武功,更高,所以,按江湖人的规矩,一剑定输赢。 颀凤轩和谷龙觞互相看一眼,他们默认,同意。 蝴蝶和蜻蜓各自相看一眼,她们走去一步,转过身。 啄木鸟和麻雀各自点一头,她们上前一步,拿起剑。 第33章:春风那度尽销魂 “如果输了呢?” 颀凤轩才记得比赛输赢的要求,谷龙觞道,“输的一方,要求主子亲自上场。” 比赛; 主子对主子! 谷龙觞老早想和颀凤轩打一场,即使输了,也无所谓,那是十岁时的要求,不是吗! 颀凤轩把玩手指的折扇,“龙觞,你是不是,早就,迫不及待了?”真的那么想和凤国的太子打一架? 谷龙觞默认。 这是在很早之前就说好了的约定,约定总要有个期限。 颀凤轩观看她们的比赛,四人的武功,其实最好的是麻雀和蝴蝶,武功最差的是啄木鸟,这样分出来,哪一方胜,已见分晓。 那么,轮到他们上场。 凤仪殿和龙云殿的院内,他谷龙觞和颀凤轩,终于要比试一场。 谷龙觞起身,他命人去拿自己的银枪来。 颀凤轩放下自己的扇子,啄木鸟去把自家主子的青峰剑拿来。 “比什么,龙觞?” 颀凤轩走过去。 “四剑,五枪。” 谷龙觞接过自己的银枪,其实,谷龙觞也擅长用剑,只是为了练就五枪,而不得不将剑放下。 蝴蝶,麻雀,蜻蜓,啄木鸟,四人各自一惊,她们目瞪口呆。 难道,他们要拿四剑五枪来比赛?那是代表一国恩荣的四剑五枪。 麻雀见惯了两位太子的惊人创举,她很快便是静而观之的姿态,她道,“这才是他们之间的比试。”不是以江湖人的身份,也不完全只是作为太子的身份,至于真正什么身份,只有他们懂得。 蝴蝶站在麻雀的旁边,四人并排而立,蜻蜓道,“四剑五枪,各有‘龙章凤姿’,他们这一比,又要如何定夺?” “定夺什么?”啄木鸟灵光一闪,她再道,“蜻蜓,你别把我们主子和你们的主子扯在一起。” “关我什么事?” 蜻蜓不服,谁把谁扯到一起,还说不一定。 蝴蝶道,“不就是龙姿凤采、龙翔凤跃、龙凤戏珠、等等吗,你们争什么争?”再争下去也没用,他们之间,只有这样一套路可走,因为龙凤必须呈祥,他们都是太子,自是求祥不求灾。 蝴蝶和麻雀专心的关注场中的两人,颀凤轩风姿飘逸,飘逸中凌厉;谷龙觞气宇轩昂,轩扬中锐捷,似乎,他们都难分上下。 麻雀道,“龙太子一定输。” 蝴蝶不服,“理由。” 麻雀说不出理由,总觉得,龙太子身子不适。 颀凤轩也看出来了,可能是某人那天做得过火了,谷龙觞掩藏得太深,以致,细心的人,粗略不见。 “我输了。” 颀凤轩认输,谷龙觞把长枪扫过去,“颀凤轩,你这算什么?”轻视,还是继续的侮辱? 颀凤轩没有躲,那一枪,太过灵锐,气势就像一把锋锐的刀子,伤到了不躲不必的人的脸,一道血迹,谷龙觞收回长枪,他后退几步。 “主,主子?” 麻雀抱在胸前的双手放下,她们可没想到,他们的比赛结果是这般收尾。 “你想毁我容貌?” “我没想到你那么不济。” 谷龙觞放下了自己的银枪,心里一阵不爽加其实心里还是有点高兴的拿起了药膏,他要给被毁容的人上药。 这种虐待凤太子的脸的活儿,谷龙觞说,我最喜欢做,所以,他亲自来,谁人都不可以碰他颀凤轩。 颀凤轩看着蝴蝶麻雀等都出去了,他猛然动作,把谷龙觞压倒,上床。 谷龙觞一只手拿药,一手抡成拳,要打人,颀凤轩道,“龙觞,让我看看你的伤。”那日,在药力的作用,根本没有控制力! 谷龙觞猛力一踹,“颀凤轩,你别碰我。”让人窥视自己的身体,谁愿意? 颀凤轩被伤了脸,现在连带脖子也被手砍,疼,真疼! “我只想看看,不会,不会?”乱动手,真的! 凤太子极力的保证! 谷龙觞把药放在桌子上,他气沉丹田,正色道,“颀凤轩,你自己上药,我没空陪你玩。”他决然丢下手边的要事而去,凤太子心里疼,他恨死了陆卿厢! 啄木鸟和麻雀站在外面,她进来问道,“主子,我们什么时候回国啊?” 颀凤轩拿着药膏,他拿药一点点抹上自己的伤口,他想了想,“再过些时日吧。”他必须等被自己恶整的人的伤势好了再走,要是真出个什么三长两短,凤国赔不起龙国一位太子。 如此,“龙觞,我们明天去打猎吧。” 颀凤轩感觉呆在凤仪殿里,实在闲得无聊,他不得不跑到龙太子的宫殿里喝茶。 谷龙觞把手中的书放下,他把书本丢过去,“想去,明日,早起。”天天睡到中午,这就是凤国的太子,未来凤国的昏君!谷龙觞心里怎么想怎么不舒畅。 颀凤轩接住那本书,枪法之要,原来不是春宫秘事啊,凤太子丢开那本书,他怎么看怎么觉得,龙太子好像有心事。 第二天,颀凤轩早早爬起来,他连连打哈欠,这晚上一个人睡了不算,还要浮想联翩,而且又不能抱着自己那只龙入睡,凤太子真的很难熬,他又没睡好。 谷龙觞骑在马上,他看着无精打采的人,颀凤轩道,“龙觞,我跟你同骑。”他说着,竟真的跃然而起,跃上马背,坐在龙太子的背后。 谷龙觞身子不由一僵,身后,以前不察觉,现在感觉到那个人,那个,谷龙觞当下翻脸,“颀凤轩,你自己骑马。” 谷龙觞跃下来,他宁愿自己坐轿子。 颀凤轩看着走上轿子的人,凤太子孤孑坐在马上,他真的自己一个人骑马出游。 其实,谷龙觞,在拒绝。 颀凤轩知道! 颀凤轩想,自己不是没有尝试,然而,他们都懂得,再尝试下去,就是更大的拉锯。 他们都明白,现在他们的关系问题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而已,可等事情闹大了,就不只两个人的事了,那是两国之间的事,他们都是凤国龙国的骄傲,各自也那么的骄傲,两人都不会甘心屈于对方的身下承欢说,我心里实在放不开。 他颀凤轩不能,那么,他谷龙觞更不能,所以,他们,也许要走到终点了! 颀凤轩心猿意马的坐在马上四顾,他们一起去到曾经的狩猎场地,他一个人牵马走去。 谷龙觞下了轿子,他看着那边的一人一马,到现在,龙太子还想不明白,他和凤国的太子,怎么就搞到了一起。 颀凤轩放开了缰绳,他坐在河边。 谷龙觞道,“你们,拿弓箭来。” “是,殿下。” 谷龙觞这次亲手把弓箭送上去,他道,起来吧,去打猎。 颀凤轩接过那把弓,他这次放开手,猎杀猎物,他想,心只要一狠,便可忘了一切,那么心再继续一狠,就可把一切不可能忘去的人和事,轻而易举的的忘掉舍弃。 谷龙觞拿着自己的弓,与身边的人并行,穿梭在这密林里,只是不知为什么,谷龙觞总觉得,颀凤轩的兴趣不是很高,似乎心思不在这里。 谷龙觞道,“颀凤轩,你这般愁眉苦脸,是在表示,我欺负你?”别老是弯弓搭箭,寻找猎物,身边还有个大活人,该说说话! 谷龙觞拿住还想继续开弓的人的手;颀凤轩转头,他一脸我就是要愁眉苦脸的神气道,“是。”我就是不开心,龙太子难得还有意见不成! 谷龙觞眯眼。 两人继续往前走。 颀凤轩蓦然问,“龙觞,若有一天,要你做个选择,你是要江山,还是要美人?” 谷龙觞这时搭起弓箭,他瞄准了远处的猎物。 他道,“凤太子,这个问题,我没必要说。”尤其是凤太子说! “你怕?” “我怕?怕什么?” “那么,答案吧,如果是我,我会选择江山。” 谷龙觞握紧自己手中的弓箭,他拿稳它,用力的拿稳了;其实,他真想,把搭在弓上的箭,转过来对准他颀凤轩,然后松手。 “我也是要江山。” “龙觞确定?” “嗯。” 颀凤轩终于会心的笑,是啊,他们都舍不得江山,假如没有了太子的身份,他们之间,什么都不会发生,也不会有什么再值得犹豫和眷恋。 谷龙觞忽觉得心里甚是堵,他心里堵得不舒服,凭什么,他要给他答案! 颀凤轩终于释怀,他放下手中的弓箭,他道,“明日,我回国,龙觞,送我。”好不好? 第34章:把酒风月尽君欢 颀凤轩这次不想再无声无息的回国,他要求谷龙觞亲自送一程。 谷龙觞翌日早上,他起来,穿戴庄重,前行去向自己的父皇请安。 颀凤轩这一大早,他起床了,人都还未更衣,却走出凤仪殿的门口洒逸风流的靠着门站着望天。 今日的天,万里无云,颀凤轩不知,这样惠风和畅的天,能维持多久。 谷龙觞走出自己的宫殿,他远远便看见了对面那站在那里的人,当定住脚步,想着要不要过去教导教导凤太子的随意时,忽然才想起,昨日,有人道,龙觞,明日,我回国,你送我? 谷龙觞心下一冷,他走向他。 颀凤轩双手环胸,他道,“龙觞,等下,下朝归来,记得准备送我出京都。” 谷龙觞冷睨一眼,那人,风采绝世的人,凤国凤太子! 颀凤轩笑着回凤仪殿,更衣。 谷龙觞去上朝。 中午,谷龙觞下朝归来,他洗了洗手道,“凤轩,我没那个时间,送你出城,所以,只能送你到宫门外。” 颀凤轩自主走到饭桌前,满满一桌丰盛的美味佳肴,他笑道,“龙觞,这算是为我送行?” 谷龙觞拿过酒壶,为那眉开眼笑的人倒酒,只道,“是啊,这是我要送你上西天取经的践行酒。”凤太子一定要记得,走到半路了,要多看看四周,看有没有人埋伏,小心人家把你拖到天水宫主的床上,疼你! 谷龙觞把酒杯斟满了,颀凤轩唇边撷笑,他嘴角勾了勾,勾魂摄魄的凤眸里,多了一缕情和一丝意,他握住他的手深情道,“龙觞,只要你同我一起,天堂地狱,我们一起走。”且从此以后,不再管他凤国与龙国! 谷龙觞盯着坐在身前的人,他左手伸出拿了酒杯,右手任由凤太子握住,他把酒杯伸到凤太子的唇边,只道,“敢喝吗?”交杯酒! 谷龙觞想看看,放任的凤太子,一大早上起来就给别人抛媚眼的凤太子,他还想做什么,不就是回个凤国吗,用得着特意交代,龙觞,要好生为我践行! 践行践行,践行你个混蛋,你以为,日后不再见了! 谷龙觞拿起酒杯,举到身前之人的唇边,那次,在天水宫,也做这样的事,拿起一杯酒,拿给身前近在迟尺的人,喂他喝,这般的举动,亲密里的一点点柔情,缓缓的动作,从来都是暴利相向的两个人,等这般亲密的举动,发生在彼此,却不知,两个人之间,其中有没有人想过,若是在这天地间,从此他与他可这般,一起把酒风月,是不是,就可以,免却后来的悲! 颀凤轩低下眉,垂了目,他薄唇触及酒杯,含了那酒,饮进一口,甘甜可口。 谷龙觞看一眼还剩一半的酒,他拿回来,一饮而尽。 蝴蝶和麻雀走进来,当看见饭桌前两个人的举动,她们淡定的把饭菜继续添上,最后一道菜,龙凤呈祥,这才是最好的践行之礼。 “主子,还有什么要吩咐?” 蝴蝶淡定的询问,谷龙觞放下酒杯道,“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麻雀转身先走一步,她笑了,笑不露齿。 蝴蝶应了一声,她也退出去,当出去,见到麻雀笑喷出来,蝴蝶黑线满面。 “很好笑吗?” “是啊,很好笑。”他们,这算是有一腿的表现,他们,这算是你情我意的表达,他们,也算是想要震住对方的表示! 蝴蝶等着向来文静文雅的麻雀大姐姐笑完了才道,“说真的,麻雀,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们主子和你们的主子。这样,在一起了?”蝴蝶左手对右手手指,相戳到一块儿的意思,很明显,就是那意思! 麻雀终于笑够了,她道,“那次,龙太子去天水宫找我们主子,当时,看着,就觉得,你们主子,是在乎我们主子的。” 蝴蝶脸上的黑线再出来,“为什么,不是说你们的主子是在乎我们主子的?” 麻雀脑海里还在盘旋着那两位坐在饭桌前的举动,她继续笑,却道,“他们谁在乎谁,其实,只有他们心里最清楚,你问我,我也不懂。” 麻雀渐渐走远,身后跟着一只蝴蝶。 谷龙觞等饭菜渐渐凉下去,颀凤轩道,“怎么,龙觞,就这样,完了。”才喝一杯酒,就没有下去的仪式了? 颀凤轩拿过酒杯,两个酒杯,他道,“不如,我们喝交杯酒吧。” 谷龙觞蓦然道,“颀凤轩,我们这算是什么。”喝交杯酒,还发生过那样的事,这算什么,算什么! 谷龙觞眼里迷茫了,心里沉了,人彷徨。揭开,以及浑浑噩噩的不说开,也就那样,但是,假如摊开来说,那又怎样? 颀凤轩倒满了酒,他道,“我们从小青梅竹马。”他把酒递给他。 谷龙觞看着伸到面前的酒,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哼,他们,之间,无猜吗? 鬼才信! 谷龙觞拿起酒杯,他和他交杯而饮,饮下所有的迷茫和彷徨。 颀凤轩本来想说,这次我回国,可能要去很远的地方。 谷龙觞把酒喝干了,他放下酒杯,一个人转身对着一桌的饭菜,自顾吃起来。 颀凤轩道,”龙觞,你怎么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送我走,你是不是,不高兴?是不是,不舍得我走?” 凤太子笑得阳光明媚,春风习习吹来。 谷龙觞沉默的翻身上马,他拉了拉缰绳,那匹高壮的白马,喷着鼻息,似乎是在表示自己的不满。这两个大男人,身高八尺,怎么到现在还像小孩一样挤在一起,欺负一匹忠勤恳恳的马! 谷龙觞道,“颀凤轩,我看你也莫误会,我只是盼你走,可没说要送你。”莫再,自作多情,因为,毫无结果! 颀凤轩笑得醉入春风里,他靠在身后之人的怀里,“是吗,若然,龙觞亲送我到凤国好了。” 谷龙觞把怀中的人搂紧了,他真想把他搂死,“颀凤轩,你做梦。”你且记得,一定要常常做梦,比如梦见我们以另一种身份相遇相识。 颀凤轩舒舒服服的靠着身后人的怀,他心情舒畅,他道,“龙觞,我想睡一觉。”做个梦,“你且,把马赶慢些。” 谷龙觞正举起的马鞭,要抽打的手势,在看到怀中的人,闭上眼,安然睡觉的样子。 谷龙觞眯起眼,他无声的放下了马鞭,他轻轻拉动缰绳,怀中的人,真的靠得很舒服,因为他那一脸睡相,让龙太子看着觉得凤太子特别欠扁,他真想毁了凤太子的俊美容貌。 为什么长得这么俊美绝伦的人,他做事说话,总是让人那般咬牙切齿呢! 谷龙觞缓缓御马而行,看着怀中人,他想着早上,颀凤轩对自己说话的神态。 当时颀凤轩把视线从天上移下来,看着身前的人道,“龙觞,今日,你送我出宫吧。” 当时,谷龙觞只回了一句,“我没空。”他转身去上朝。 而中午,颀凤轩再次双手环胸,他依靠在门边上道,“龙觞,等下送我出京都。”得寸进尺! 谷龙觞斜视了一眼,他洗了洗手道,“我没那个时间,送你到宫门外就可以。” 颀凤轩自主做到饭桌前,丰盛的饭菜,他还在道,“龙觞,为我送行。” 龙太子这回不拒绝回答,他直接道,“可以,我会送你上西天取经。” 颀凤轩嘴角歪了歪,“龙觞同我一起,天堂地狱,我们一起走。” “哼。” 谷龙觞冷哼 他冷哼一声,接着再冷哼一声,颀凤轩终于从睡梦中醒来。 颀凤轩睁开眼睛,他感觉自己已经不在某个人的怀里,他摇了摇头,睡意全无,这下看清,自己是坐在了篝火旁。 谷龙觞正拿着一根木条,他不停的挑起火苗,他俊美的五官,在火光投映下,居然柔和了几分。 颀凤轩坐起来,身上,披的外袍是谷龙觞的衣物。 “龙觞,你冷不冷,要不要我用身体亲身回报你。” 颀凤轩随口一说,他说得很缓很中听! 谷龙觞抬起眉眼,他扔一只烧焦的山鸡过去,正对凤太子的门面,可惜,没打中! “好香。” 颀凤轩咬了一口,满嘴油腻,因此,油嘴继续滑舌,他道,“不过,龙太子身上的味道更香。” 谷龙觞,忍无可忍! 他起身,走过去,甩飞了凤太子手上的那只山鸡,他决定烤了凤太子吃! 凤太子当真是不怕死,他笑得月闭花羞,竟那般不知死活的舔了舌头,勾动舌尖,回应要把自己灭了的龙太子。 谷龙觞看着不知死活的人,他再忍无可忍,终于决定把找虐的人拉起来,进了营帐。 凤太子嘴角都是坏笑,他步子随着龙太子的脚步而去。 谷龙觞道,“颀凤轩,你自找。”他咬了凤太子的脖颈,他咬了又啃,辗转喉间,而后啃食上凤太子的胸口。 凤太子一点都不吃痛,他还在笑,那笑,邪邪中带着魅,谷龙觞恨得牙养,他一手握住凤太子的要害,眯了一下眼,作势威胁,接继不容对方有任何间隙继续骄傲的使出另一只手,刺中凤太子的要穴。 “还不肯认输吗?” 谷龙觞前后进攻。 颀凤轩明显僵了一下身子,那突如其来的痛之后,在凭空出现的药物的润滑下,痛感减缓,取而代之的是渐进的快意。 谷龙觞咬牙忍住,他空出一只手拍掉凤太子的手,想火上浇油,待会儿让你知道什么叫痛彻心扉,谷龙觞还记着上次凤太子在药力的作用下,对自己实施的酷刑,今晚,他要加倍奉还。 颀凤轩双手抱住龙太子的腰背道,“龙觞,你真的舍不得我走?” 谷龙觞挺身没入,他坦诚道,“我是舍不得这里。” 这就是龙太子的回答,赤裸裸的答案,他要了他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他向他加倍的讨还,真不是开玩笑。 颀凤轩在第五次后,他有点吃不消,他道,“难道,真的是舍不得我走。”这恐怕再做下去,明天早上起来,真的走不了,这才出龙国的皇城没多远啊,怎么就这么恋恋不舍依依不舍成这般! 谷龙觞把身下的人往死里压,他把他压得紧紧的再用棉被蒙住他的眼睛。 “不许看,颀凤轩。” “你动了我还不让我看。” 颀凤轩不乐意,他扒开棉被,龙太子拿过自己的衣物继续蒙,盖,想把凤太子捂死,往死里捂死他整死他。 “龙觞,你再捂下去。”真的会死人。 不就是刚才因为感觉来得太迅猛咬了一下龙太子脖子吗,谁知会咬出那么耀眼的印记,颀凤轩恨死自己,干嘛非要抬手摸着那些痕迹说,其实很好看,害得龙太子耳根一红,他竟然拿过棉被把人蒙住。 “你先承诺,不会看。” 谷龙觞还在喘着浊气,颀凤轩快要被闷死了,他嗯嗯的应了,结果棉被一拿开,他眼睛就直盯着自己在龙太子身上留下的吻痕看,真的很好看,世上,只有一人敢在龙太子身上留下那种有爱的见证。 谷龙觞压住身下的人,他身子再动了动,本不想再来,可,有人不安分,只能再顺势的进去一次。 颀凤轩沉吟一声,他剜一眼身上的人,怎么那么贪婪! 谷龙觞看着那样的眼神,冲动得横冲直撞,他忍不住,凤太子就是让龙太子忍不住,真的忍不住! 颀凤轩没办法再抗争,他汗流浃背,筋疲力竭,腰酸背痛,他疲惫不堪的睡去。 谷龙觞半压在凤太子的身上,半撑起身子,看疲倦不已的人,这不知算不算是赢的一种方式。 谷龙觞心满意足的吻了吻沉睡过去的人的嘴角,他起身,将人抱到浴桶里。 颀凤轩可能是真的被整累了,他眼皮抬都懒得抬,任由把自己整到没力气的人乱摸自己的身子,龙太子把凤太子里里外外都吃得一干二净后再为对方洗了个一干二净。 谷龙觞把被昏昏沉沉睡去的人抱到棉被里。 野外的夜里,清冷而幽长,谷龙觞放好了人,再看一眼那鲜櫈色流苏,流苏衔挂在凤太子折扇的扇柄上,谷龙觞把它拿过来看,他看了很久,当把一块圆润质地极好的玉也挂上去,他把扇子放下,将赖在自己身边的人抱紧,而后闭上眼,去会周公。 第35章:龙和凤就此别过 颀凤轩醒来的时候,第一眼,不是看到身边龙太子那张俊美无敌的脸,他首先看到的是,自己的折扇,“如意?”伸出手拿过扇子,他心沉了沉,他看着那快块意,如意,是不是想要如你的意愿的意思? 颀凤轩把手中的如意握得暖了,他最后踹开了龙太子道,“龙觞,醒醒,我要走了。”做了一夜了,天都亮了,还睡!若再睡下去,我无声无息离开了,估计,你又该怒火中烧了。 凤太子毫不客气的把龙太子踢醒,谷龙觞心里一顿恼怒,好好的梦,全被这人给搅了,为了解气,他咬住俯身下来提醒自己的人的嘴巴。 颀凤轩眉目含笑回应,“谷龙觞,你这样,让我忍不住,想反击。”反咬一口! 谷龙觞为了自己的节操得保,他干脆果决的拍了白马一掌,“颀凤轩,要走,赶紧走。”记得路上小心! 颀凤轩坐在马上,走了几步,谷龙觞背身反方向而行,他步行回去,而坐在马上的人,他勒住马,回头道,“龙觞,就此别过。” 也或许,就此永别了年少的好气好笑的少年时光便好,从此后,我们各做各的事,各持主见,谁再也不欠谁! “哼。” 谷龙觞又是冷哼,他头也不回的继续走。 有人已经分不清,小时候的两两相厌,怎么就打成了今天这副局面,在言语相向里,咬住彼此的嘴巴,深入寻索那些禁忌的爱觉。 第一次吻的时候,谷龙觞感觉到自己心不由自主,他想扼住不听使唤的心率,哪怕将它扼疼了,也要尝试,可,那次,面对颀凤轩的悄然回去,谷龙觞冲动的扫下了桌上的茶杯茶几,那些不堪敲击的瓷器,轻易的粉碎,打落一地,就像他心里压抑的感觉。 他树立的沉重形象那么多年,却为了他颀凤轩的离去,生生打乱。 他找不出去找他的理由,他止不住想念和他在一起言语相击后双剑交集身体摩擦的过往,直到他的成人礼到来,谷龙觞终于找到了去见颀凤轩的理由,祝贺,去祝贺他成年了。 谷龙觞本以为,自己见到他会有任何表示,可看着那人不变的戏谑眼神,那一刻,他才懂,颀凤轩,是凤国的太子,而自己,乃龙国的太子。 这进退维艰的脚步,那汹涌澎湃的情潮,他们最初引以为豪的身份,最终成了困顿他们无法自拔的牢笼。 谷龙觞不知如何去面对,面对友好邦交的邻国友伴,唯一一位可同自己比敌的对手,他们不是惺惺相惜,而是从对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另一面,而如此看穿彼此的两个人,已经无法追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心相惜。 谷龙觞,自然不会同颀凤轩讲,在他父皇秘藏的文案里,有一卷,是谋划着如何合并凤国的计划。 天下一统! 那是任何一位有雄心大志的帝皇的心愿,天下一统!最终,人的需求追求,永远不知足。 龙国皇帝道,“朕有这样的宏志,难道凤国的皇帝没有吗?” “你又怎么知道,他颀凤轩,不想建立天下一统的伟业。” “龙觞,你是龙国的太子,未来的天子,你认为,你会甘心的送出自己手中的江山?” “男儿,志在四方,当然无错,男儿,顶天立地,丰功伟绩,本就是作为一个男儿的毕生追求,你若不想要,那么,他颀凤轩就想要。” “你们之间,根本就不存在,兄弟情义,因为,你们天生就不该具备那样的感情。” 谷龙觞只能定定的听着自己的父皇如是一语沉山的将自己遗留的情愫击碎。 是,不否认,颀凤轩也有那样的野心,因为谷龙觞也有这样的想法,他们都了解彼此,不轻易放下手中所掌握的东西。 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依靠太子的身份走到一起,互相走进对方,暗暗探知对方的实力深浅,他们若是弃了身份,他们之间就再也什么都不是,无论是哪一方,都不想被遗忘和埋藏。 颀凤轩无法想象到谷龙觞此刻心情,因为他,没有从自己父皇哪里得知,他们凤国想要吞并哪个国家来壮大自己的宏愿。 颀凤轩回到凤国后,他自主请愿去边城锻炼一年,凤皇以为,太子的请求很好,他准许他去。 雄鹰若不曾冲击万丈悬崖,那么它就无法翱翔九天。 颀凤轩想去改变改变自己在父母的庇佑下逐渐变得散漫的心性。 他不曾承认,他是为了遗忘某个人,才逃避到那秋风萧瑟的疆场上。 麻雀和啄木鸟亲自送了那位她们守护了他五年的太子出南关,颀凤轩道,“来年,我回来,希望能喝上你们的喜酒。” 麻雀和啄木鸟翻白眼,她道,“你是指我和啄木鸟吗?”人家可不像凤太子那样,走不寻常的路子,有断袖之好! 颀凤轩大笑而去,女儿也有扬巾帼眉的气度,比如,楚秀雅和舒巧纤,也比如,龙太子身边的那两名女护卫,蝴蝶和蜻蜓。 听谷龙觞说起过,蝴蝶和蜻蜓乃是他的同门师妹,她们想跟随太子闯一闯,习惯动刀动剑的女子,不是没有喜欢的人,而是,看着身边那些人的感情故事,也想追求一份独一无二的罢。 听说,蝴蝶前些个日子,同一位龙国大臣家的某位公子成了亲,姑娘力气大是大了点,倒也寻得了自己的归处。 颀凤轩自然希望跟随了自己五年的麻雀和啄木鸟也能寻个好归处,他不能给她们什么名分,用她们的话说,感情是不能勉强的一旦勉强要来,就不幸福了,那样简简单单的认知,是她们此生的所求,而这样,难免又怕嫁不出去。 颀凤轩怕两人真的嫁不出去,故而,解放了她们自由。 啄木鸟道,“怎么,公子得以天涯海角,就不想要我们了?” 颀凤轩挑眉,“难不成,两位夫人还想随我而去?” 麻雀全身一抖,她极力告诉自己,不要同主子开玩笑,他什么玩笑都开的出来,人家是公子人家,女子三从四德,很多事都说不得。 颀凤轩最后一句话,倒是加重了玩笑道,“我倒希望,来年,我回来时,你们让小麻雀和小啄木鸟来作本太子护卫。” 啄木鸟这下整个身子都是鸡皮!敢情是要让她们的三四代,都要做他凤太子的护卫了。 颀凤轩真的走了。 麻雀和啄木鸟也各自回了家。 颀凤轩想,倘若来年回来,真的见到小麻雀和小啄木鸟,那他就纳位妃子,然后要个小凤轩。 颀凤轩未想过,假如他这辈子都求不得小凤轩,他会怎样! 而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虽然真的如愿见到了小麻雀,可他终究要不得一个小凤轩。 原来,终是有了那一天,当物是人非,事事便休! 番外:蓦然而已风云起 四岁相识,十岁相见,十四岁,再到十七岁,那是他们的韶年,流光一般的韶年。 当韶年不复,余下的是弱冠之后的兵戎相见,极致的对比,应了开始的极致对立。 颀凤轩十岁,就记住了谷龙觞的绝。 谷龙觞不曾在乎过四岁遇见的凤太子,后来,十岁的颀凤轩知道。 他叫颀凤轩,字轩逸。 他是谷龙觞,字卓觞。 他颀凤轩自作多情,他十岁的时候,就在意了这点,自己是自作多情的人,因为,十岁的时候,谷龙觞还不知道,凤国的太子,他的名字,他的表字。 两个人之间,如果,有人未曾在意,那么他就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更别说他的名字,他的为人是怎样怎样? 他颀凤轩也是自以为是,他一直都是这么自以为是,等啊等,假如了又假如,他就像个孤立无援的孩子,失去了自己的至亲,转瞬之间,失去所有,那些失去和拥有,来得理所当然,就像他生下来,注定可以当太子一般。 谷龙觞是不懂表达爱意的人,当他看见自己的父皇那般对自己的母后说,“可曾,想要我的心。”谷龙觞蓦然就想起了那对自己说,“龙觞,就此别过。”的人。 他们的就此别过,原来,就是他颀凤轩去了边城,原来,就是他谷龙觞发现了天大的秘密。 天下一统! 这不是两国之间该出现的秘密,不该出现,可是,它就是出现了! 繁花似锦的过去,和平共处的两国,两国之间的太子,他们不曾和睦相处,却是欢喜冤家,然而,再怎么欢喜,也欢喜不过那些蓦然变幻的风云。 当春风一度,随后离去。 这是十八岁的曲,曲未罢,便隔了两人。 四年后再见,竟是兵戎相见。 剑光流火,一剑,只道,断情绝义,因为是他不仁,他才不义! 繁花落地,醉意浓情犹未尽; 春风一度后别离。 晨曦破晓,你却踏马,归故里; 千山万水独疾行。 此番别离言及,他却挽留不提, 却是由你归去,谓何矣? 翩然风流年纪;凤眸溢彩而睥睨; 舞夕韶华记;多少誓言作飞絮。 凤冠映辉熠熠;繁华似锦成回忆; 最终一剑断情了绝义。 独自悲喜,蓦然风云翻覆起; 爱与痛刻痕依稀; 斩掉过去,剩下最后的悲戚; 他等你孤掷一局! 上部·完龙凤之风华天下 上——悠离岸
作者:悠离岸 录入:04-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