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一颗废子,他也还有动口说闲话的能力,瞎子,你该不会把我当作傻子吧。”冷紫邪讥屑的轻哼一声,莫名的,他就是喜欢喊严倾城叫瞎子,因为,他是在他双眼害瞎的时候被他给迷惑的,所以,不管此刻他是否双眼复明,他记忆中的那个瞎了双眼的严倾城,还是那般的记忆深刻。
严倾城浑身一颤,眉间更多的是忧愁,那双秋水般的眼,此刻也染了一层烟雾,仿佛轻轻一碰,就梨花带泪,要下一场春色的雨。
“听着,你这是在求我,求人就该有一个求人的样子,不是哭两声,说几句好话,就能改变我的心意,想必,我们相识这么久,我冷紫邪要的是什么,你也知道了一二,要求,就要求在我的心尖上,懂吗?”冷紫邪含笑的眼,充满着丰彩,但说出的话,却冷酷无情,让人胆颤。
严倾城双眼一闭,紧吸了一口气,忽然揍上前去,朱红润唇像雨点一般轻轻的刷过冷紫邪紧抿的薄唇,顿时,一股电流,迅猛的击在冷紫邪的心尖上,他浑身不由的一阵震荡,这一刻,几乎将他所有的理智击溃,严倾城那蜻蜒点水的一吻,怎么能够满足他此刻的满心兽狂,所以,当严倾城的唇离开了他的唇时,他伸出手,猛的将那人的身子紧紧的抱住,火烈的唇,更是像春风吹动野草般,狂烈的卷向那颤弱的人儿,如洪潮,将他彻底的淹没。
四周落叶吹动,冬雪骤然降下,在这个无人的寂静园子里,来的那般的突然,那般的汹涌。
“放、放开我、”严倾城哪里知道自己惹动的不是一只兔子,而是一只潜伏的狂兽,本以为那轻轻的一吻,就已经是极限了,可谁能想到,冷紫邪此刻就像发狂的野兽,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吓呆了,脑子一片的空白,严倾城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他剧烈的,拼命的挣脱,终于,那个人吻够了,猛的松了手,他跌跌撞撞的往后倒退了数步,满脸惊恐的看着那人,那个无比浪荡的拿手指擦了擦嘴角,沾了一湿彼此的液迹,笑的无比的邪肆:“味道果然不错,也难怪皇兄要为你痴狂。”
严倾城惊惶的瞪着他,忽然,一股莫名的怒火激的他猛的冲上前,啪的一巴掌,狠狠的打在冷紫邪那张俊秀无匹的脸上,由于出手太重,顿时映出了五道指痕,在那俊白的脸上格外的扎眼。
有些人,挨了一巴掌,他会还两巴掌过去,有些人,挨了一巴掌,会捂着脸,羞愤欲绝的转身逃离而去,而有些厚颜无耻的人,挨了一巴掌的反映是……没有反映。
冷紫邪就是最后的一种人,他并不反感严倾城打他一巴掌,反而,以一种你打我就是你爱我的戏谑表情看着严倾城,让严倾城更加羞愧的想要去死。
“你给我的痛,我会记住的,但你也给我记住,我有多痛,就要多恨你,反之……也许我已经爱上你。”冷紫邪饶有兴趣的抚摸着被打的左脸,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严倾城几乎可以用惊恐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了,他无比挫败的返身就逃,逃的越远越好,最好,他永远也不要再见到这个男人,这个让他丢失了清白的男人。
园子里的戏上演的如火如茶,而站在不远处看戏的一男一女,也被这突如其来发生的事件搞的一头雾水,满脑子的疑问,不过,当看清楚了整场戏之后,两个人都发出了一声得意的冷笑。
“公子,这严倾城还真是风流多情啊,有一个疼他入骨子里的皇上还不够,竟然沾花惹草,三心二意,跑到这没人的园子里勾搭七王爷,简直太不知羞耻了,如今被公子撞见了,哼,可不要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说话的正是夜明月身边的贴身丫环兰儿,脸上尽是得意之极的笑容。
手持折扇,面色深沉的夜明月露出了洋洋自得的笑意,又忌妒又高兴,打成进宫以来,他行事都很低调,不争不抢,寂寂无名,因为他调查过之前后宫里还有一个官玉寒的男妃,可后来因为严倾城被掳走后,他就胆大包天的去冷轩辕面前邀宠,下场是被打入冷宫,当了一名除草工,终日里闷闷不乐,郁郁得病,由此可见,冷轩辕的心中只有严倾城一个人,而如果他想得到冷轩辕的心,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是让严倾城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当然,这是最下下之策,如果不是到最危险的关头,夜明月不会这样冒险,第二个办法就是让冷轩辕看清楚严倾城朝三暮四的花心手段,当得知心头至爱竟然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的,专横霸道如冷轩辕,他一定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严倾城的,少不得恨他入骨,等到那个时候,冷轩辕讨厌了严倾城,那么,属于他夜明月的时光就到来了。
“兰儿,把我们的人调进宫里来,好好监视这二人的一举一动,本公子现在要拔掉这颗毒牙,一招致他于死地。”夜明月妖孽般的脸庞闪过一抹阴狠的狞笑,出声吩咐兰儿。
兰儿露出一抹欢喜的笑容,当既应声道:“是,兰儿这就去办。”
“小心一点,别露出了马脚。”夜明月冷冷的提醒,兰儿当既保证下来,这才转身去了。
夜明月依旧站立在花丛之中,远处那两抹身影已经背道而驰,严倾城似乎受尽了委屈和羞辱,打完了巴掌后,他就急急的逃离了现场,独剩下冷紫邪伫立在原地,一脸深沉的望着那逃走的背影,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夜明月紧紧的捏着拳头,想他仍是楼兰国第一美男子,曾经也像严倾城这般风风光光,那些俗气的人为了想他看一眼,抛金散玉,想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尊贵,多么的荣光,在来的路上,他本以来自己也能在京城闯出属于自己的天地,可惜,一个严倾城就把他彻底的打败了,望着严倾城那张秀逸出尘的脸,夜明月恶毒的想拿刀子狠狠的划上两道痕迹。
严倾城几乎是逃离般的往没有冷紫邪的地方冲去,刚才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太过吃惊,已经趁出了他的承受能力,冷紫邪他怎么可以这般的羞辱他?
是,他下贱,他是祸水,可为什么?为什么不给他留一点尊严?难道,他真的要变成人尽可夫的下流之人吗?
不……他的身心只能让冷轩辕一个人触碰,从今往后,他再也不会让任何人触及。
“雪……下雪了?”一个虚弱的女声,在寂静中,显的格外清脆,严倾城猛的一转身,就看见许久未见的枫儿包裹着一件厚厚的披风,手里撑了一把油纸伞站在他的身后,她似乎只是单纯的欣赏着这飘飘而落的白雪,却不想,发现身后有人看着她,她不由的转身,那双灰白色的眼睛顿时放出光亮,喜悦的走上前来:“公、公子……”
喜悦只一闪而逝,随既,枫儿便像回忆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秀气苍白的脸上闪过一抹惶惑,一个劲的往后退了去。
“枫儿……”严倾城走上前,轻轻的握住她的手腕,轻柔道:“枫儿,你还好吗?我听小莲说你病了,可有好一些了?”
枫儿脸色稍稍平静了一些,嘴角擒着一抹苦笑:“公子还会关心我已经是我的幸福了,我听小莲说,公子想把我送出宫去,我心里是很感激的,本来,我想能在这皇宫里陪伴着你是上天的恩赐,可……公子,我不想出宫,就算是死,也让我死在离你最近的地方,好吗?”
“你在说什么傻话?”严倾城只感觉喉间一阵沙哑,满脸的急怒,本来,他已经买通好关系让枫儿出宫的,可没想到冷轩辕忽然出这么大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情他就担搁下来了,心中有些惭愧,此刻听到枫儿说这种悲凉的话,更是心痛。
枫儿缓缓的抽脱了自己的手,往后多退了两步,脸上闪过一抹笑意,轻声道:“公子有所不知吧,等赛华佗公子的伤体好全了,枫儿就要做他的人了,皇命难为,公子莫再为枫儿的事得罪了皇上。”
严倾城表情僵窒,看着枫儿的眼睛更是自责,他知道冷轩辕下了那道命令之后,他身边的公公都在马不停蹄的执行,如今只等着楚清绝的身体好全了,就直接把枫儿送去给他做妻妾。
“枫儿,你、你愿意嫁给赛华佗吗?”严倾城颤抖的捏紧了拳头,轻轻的问。
枫儿浑身颤瑟了一下,有些立足不稳,但还是免强的笑道:“愿意啊,赛华佗公子治好了公子的眼疾,就是公子的救命恩人,能侍奉公子的恩人,是枫儿修来的福份,枫儿一定会代替公子好好照顾他的。”
严倾城的心更是像刀割一样的疼痛起来,他就知道的,自己就是一个灾星,只要靠近他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够得到好的下场,他忍不住的痛恨自己,鄙弃自己。
“公子别自责。”看着他紧咬自己的唇,那眉头拧的死紧,枫儿侍候他多年,岂会不知他此刻内心的挣扎和痛苦,忙上前两步,心疼的轻呼。
“枫儿,公子没用,照顾不好你,还让你受尽委屈。”严倾城脸上闪过悲哀的苦笑。
枫儿猛烈的摇着头,哽咽道:“公子说的哪里话,枫儿今生能遇见公子,已经是几世修来的福份,能蒙公子照顾多年,已经感激不尽了,好不容易能为公子做些事情,枫儿岂是委屈呢?”
“你还是这般的懂事,唉,枫儿,我如果送你出了宫,给你找户好人家,让你过安稳的日子,那该多好啊,可惜,我又怕你性子刚烈,受不得气,让人欺负了,楚清绝是个好人,你去侍候他,也是个好的归宿。”严倾城想来想去,才发现自己又能送枫儿去哪里呢?他已经无家可归了,她一个弱女子出了宫,无依无靠,更会受欺负。
枫儿不由的抿嘴笑了起来:“公子总算是想通了,公子是枫儿唯一的家人,公子就不要再赶我走了,好不好?对了,你刚才说的楚清绝是谁?”
严倾城见枫儿露出笑容,悲哀消了大半,轻声说道:“楚清绝就是赛华佗,他其实是公子很好的朋友,此番进宫替我医治眼疾,也着实让他受了苦头,枫儿,答应公子,好好照顾他。”
“真的吗?想不到赛公子是这么好的人,竟然为了公子冒死进宫?”枫儿听了,忍不住的感叹,同时,对那位赛华佗多了一份的感恩。
“这件事,我只跟你说了,你别让别人知道,否则,他会很危险的,你马上就要去照顾他了,我才告诉你实情,枫儿,如果有机会离开皇宫,不管天涯海角,你就随着他去,莫要留恋在此地,懂吗?”严倾城一脸严肃的说道。
枫儿皱了皱眉,半懂不懂的点头,她感觉和公子说了这番知心的话,心中的阴郁消失不见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痛苦的,可看着公子消瘦的脸庞,她才明白,在这后宫之中,公子的处境也十分的困难。
“我先去见皇上了,你好好保重身体,别自暴自弃让我担忧了。”严倾城见她终算是想通了,这才安下心来,转身离去。
枫儿呆呆的望着他的背影,轻轻的叹了一声,就算命运要让她和公子分离,她也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内心,就去做个小丫环,好好照顾那位赛华佗就是了。
严倾城冒着雪花,急步朝着龙祥殿走去,这是入冬后的第一场雪,雪下的很急,铺天盖地的往下倾倒,似乎要将人间都涂成银白,一股寒冷钻进了严倾城的衣襟里,他止不住的颤抖了一下,欲望龙祥殿的脚步停顿了,一寻思,就朝着自己的殿堂走去。
一进殿门,就看见小莲生了火炉,正扇着风,抬头看见他,惊呼了一声:“公子,外头下雪了,你怎么还穿着这么单薄的衣服?我昨晚送去的裘狐披风呢?”
“小莲,替我打几桶水来,我要沐浴净身。”严倾城声音里透着急切,完全没有听进小莲的叨唠。
小莲呆了一下,看看门外刚刚落下的夜幕,点点头:“好的,小莲这就去准备热水。”
不大会儿,一群宫女抬着一桶桶的热水进了殿内,将水倾倒进了那精致的浴池里,小莲散了一层花瓣,又把更换的衣服给挂好,轻轻的退了出来,小声道:“公子,水放好了,快去洗吧,小心别着凉了。”
“嗯。”屏风内传来严倾城的应答声,等小莲将帘子放下,屏风后走出来一抹风华绝色的身影,一层薄薄的白衣裹着一道玲珑俊秀的身体,一头乌长的墨发散在脑后,衬着精致白玉般的脸,整个人美的就像一副黑白水墨的画卷,若是让外人看见了,只怕终生都难于忘记这抹风采。
严倾城整个人都滑进了池水里,在温热的水中,他努力的将自己的唇齿狠狠的搓揉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肮脏的自己清洗干净,直到双唇已经泛肿疼痛,他才干休,缓缓的自水中坐起身来,墨发已然浸湿,打在娟细优美的肩膀上,两条性感之极的锁骨,衬着天鹅般修长白晰的玉颈,越发消瘦的脸,刻画着一张柔和秀美的脸,堪比女子还要美三分。
严倾城呆坐在池子里,忽闻帘外传来小莲低急的声音:“公子,皇上要见你呢。”
“知道了。”严倾城轻轻的答着,然后站起身来,拿了干燥的毛巾开始擦洗长发和身体上的水珠。
穿好了衣服,小莲急急的送来了雪白的裘袍替他披上,然后拿了干燥的巾帕将他乌长的发细细的擦干,梳理整齐披散在脑后,没有束发,只是任意的披散着,一袭雪白长裘,衬的尊贵华美。
“我去见皇上了,晚上就不回来用膳,你早些休息。”严倾城一边整理着,一边轻轻的吩咐。
小莲温和的点头:“公子也要注意身体,不要累着了才是。”
严倾城绽了一抹笑意,就转身随着一群太监丫头打着灯朝着龙祥殿去了。
龙祥殿内,一片温暖,冷轩辕倚坐在龙床上,身上盖着一袭纹龙的绸丝暖被,身边的宫女刚侍候他喝了一些清粥,正闭目养神,黄昏时分,严倾城说要回去洗个澡再来,可他都等了一个多时辰了,却未见他的身影,难免又要担忧着他是不是被别的事情分走了心神。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人都很极品,至少冷轩辕此刻就是一个大极品,严倾城一离开他的视线,他就少不得要胡思乱想一通。
“皇上,严公子来了。”门外等焦急了的公公们看见自夜幕下走来的那一抹雪白色的身影,就像看见了救命的恩人一般,急急的前来回报。
他们能于想像,如果严倾城消失不见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是否还有脑袋留着看明天的太阳。
门外冷寒逼人,门内却一片温暖,严倾城刚一进来,就看见对上一双幽沉的眼,他心神不由的一颤,回想今天冷紫邪的可恨,他不由的心虚的往前走去。
“你们都退下。”冷轩辕看见那抹雪白般的身影,宛如从天而降的一只白狐,专跑下凡间来勾人魂魄的,心中悸动,难耐之极,当既挥退了无关人员。
严倾城走到床前坐下来,温柔关切道:“皇上可有吃些东西?”
“吃了,但没吃饱,需要你来喂朕。”冷轩辕一上口就是邪恶之极的话,严倾城虽然已经习惯,但还是羞的满面通红,心中没好气的暗骂,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这嘴巴还不老实点。
“皇上还是省着点力气把伤养好,再有半个月,就是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到时候,皇上还要到泰山之巅去祭天呢。”严倾城把他的龙爪拿开,面带微笑的提醒道。
冷轩辕着实是看谗了嘴,听严倾城的这般话,看来是免强不得了,只好将他搂入怀中,眯着眼说道:“那朕就听你的,朕刚才想了想,百梅的招亲之事,是在祭天大典之前举办好还是祭天大典之后呢?”
严倾城怔了一下,随既皱眉细想了一下,观那日周亦天的脸色,他似乎也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恢复元气至少需要半个月以上,如果之前比武,依照他的个性,认准了的事情就算拼尽性命他也不会放弃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