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不像那时候的他。”広瑟有些唏嘘的说,那时的黑子一身彪悍气息,杀气腾腾的眼神让他尤为深刻。
“嗯,虽然我不知道那时候的他是什么样子,但我也能想象出来绝对和现在和他差别很大。”于瑭摸了摸下巴上长出的胡渣,有些调侃的说。
広瑟放下照片,直直的看着于瑭,“于队长有什么疑问就问吧。”
于瑭咂了咂嘴,也看着広瑟,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眼睛里却没有笑意。
“你是不是会催眠。”
……
风凝霜左思右想,那天的那个背影真的很眼熟,到底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真是愁死她了。
偏偏一边的小警察又是个没眼力劲的,一个劲的殷勤的嘘寒问暖,转来转去,让她本就想不起来的脑子更想不起来的。
“你能不能别在面前转,烦都被你烦死了,有时间拍马屁不如去帮我把那段路况的摄像内容掉出来找到那个人。”风凝霜的忍耐到了极致,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一脚踹向他的屁股,把他踢个酿跄,差点跌倒。
“查到了,风小姐,你过来看看认不认识这个人。”一个颓废的警察大声叫道,他本来不是那么颓废的,只是他们这组被强硬着加班加点,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不颓废不行。
风凝霜立马从座位上弹起,快步走到那人面前,看着电脑,里面有个人接近黑色奔驰,并且看着录像上的时间,他们整整聊了十分钟。
还记得那时候秦一涵问司机那人是来干什么的,他说是问路,问路,问路需要问十分钟吗,摆明了有问题。
摄像头因为角度的问题,只拍到了那人的背面,和下半张脸,可惜那人围着围巾,正面根本看不见,但是仅仅这样谁也看不出名堂的影像,风凝霜却第一时间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让他感觉到危险的人,秦一涵的未婚夫的同性情人。
“你们马上给我查一个大学生的底细,是周海大学的,叫什么来着,算了,拿张纸给我……”风凝霜想了半天没想起了那个人叫什么名字,结果只好从桌上的拿起笔,要来一张纸,写写画画起来,大概几分钟的时间,就简略的画了个人的肖像画,只有寥寥几笔,却把人的特征画的活灵活现。
“按照这个肖像去查,我要知道他的一切资料。”
“是,风小姐。”
……
酒店的房间里,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水声,房门却在这个时候被敲响。
水声停止,浴室的门被打开,只围着一条浴巾的风凝霜不含扭捏的打开门,却看见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男人。
她警惕的看着他,她趁着警察去搜集资料的时候,回来洗漱一番,却被一个不认识的人敲响房门,这不得不让她警惕。
“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很想知道的事情,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轻柔的男声从男人的嘴里流出,给人的感觉……很娘。
风凝霜挑挑眉,让开了身子,让他进来,她并不怕这个男人用什么手段,因为她的身手可以让绝大多数男人哭泣。
“好吧,现在你可说了,你有何贵干。”风凝霜解开浴巾就开始穿衣服,丝毫没有避讳男人的样子,大大方方的让男人甚至产生了这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错觉。
他看着彪悍的在他面前更衣的女人,愣了愣后,苦笑的低下头,推推眼镜,说:“风小姐,你果然与众不同,这里是你需要的资料,如果你有什么疑问可以自己去找答案,我相信以你的聪明,除了自己找的答案,是不会相信别人的一己之词的,那么,我就先走了。”
说完,男人匆匆的离开,那背影很像落荒而逃。
……
広瑟听于瑭说的那句话后,先是愣了愣,随即笑得很开怀,好像是于瑭在讲笑话一样:“哈哈……于队长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哦,催眠,我一直觉得那是十分神奇的事情,我都怀疑是骗人的呢,我怎么会有那种本事哦……”
于瑭皱了皱眉:“当时他只和你接触过,所以我觉得……”
“话不能这样说哦。”広瑟摆摆手,耸了耸肩膀一脸夸张道:“我如果能够催眠早就干别的事情了,比如要单斛哥穿兔女郎的衣服给我看啊……呃……怎么说漏嘴了……”
赶紧捂住嘴巴,红着脸低下头,広瑟抱歉的对于瑭一笑:“一不小心就说了心里话,不好意思啊……”
于瑭见他如此没心机的模样,心里的怀疑也消失了一大半,本来也是,这么纯洁可爱的一个少年,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许真的是自己思虑过甚了。
而单斛这一边,却是一番全新的模样。
金岩不在了,有些回忆,单斛花了好些时间才整理好,哪些事情是可以经常拿来想念的,而哪些事情是该埋在心里永远也不堪回首。
王龙的死,在大众眼里至少是失踪,也让抄袭风波平复了下去,加上因为秦一涵的意外身亡,单老爷子也再无心管这种芝麻小事,便放松了对单斛的打压。
也不知道是谁,在网上发出一系列的声明,证明单斛是被冤枉的,还附上了各种细节考证,有些东西甚至单斛自己都不知道,却被很细心的找了出来。
这么戏剧化的生活让单斛很是无语,前一秒还乌云压顶,后一秒就拨开乌云见太阳了,只是代价是好几条人命。
单斛似乎头一次理解到于瑭的感受,这样的社会,很寒冷。
也不着急结婚,单斛又回到原先那种无毒一身轻的状态,但说轻松又似乎浑身上下都是事,不得安宁。
于瑭的一通简讯更是让单斛的心情雪上加霜。
“黎巍儒的事情调查得差不多了,的确‘皎月’是有问题的,现在质监部门已经勒令黎氏集团停止销售该产品,具体情况我们当面谈。”
于是尽管单斛已经好多天都没能好好闭眼睡一觉,也只能够开着车赶到“旧时光”。
他不知道于瑭在见他之前刚刚和広瑟分开,于瑭自然也不会告诉单斛,对他的爱人,自己是有些顾忌的,一系列的事情让他觉得広瑟这个少年身上有什么与常人不一样的特质,况且広瑟和黎巍儒还曾在一起过,就更加让人,不得不往深处来想。
但这种毫无根据的猜测,连于瑭自己都觉得冒失了。
“唉,兄弟,真是不好意思,叫你过来跟你说这种烦心事,害你不能好好睡一觉。”于瑭见单斛尽管衣装笔挺,举手投足间沉稳安然,但眼睛下覆盖的淡淡阴影以及偶尔飘忽的眼神,还是说明他精神状态实在不佳。
“无所谓了,又没做什么事,不需要那么多睡眠,何况睡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像被直升机轰炸过似的,只能搂着広瑟温热的身体心里才稍稍平静一些。
“你也别想太多了,关于金岩兄弟的事情,我也很抱歉,如果我能早一些查到信息,那也许就能避免了……”于瑭浓浓的眉毛皱在一起,十分内疚,
“这样说太牵强了,我不认为那样会改变什么。”金岩的死,以及整件事的发生,都是一开始就注定了,不可能改变的。
要说错,只能说金岩他,孤注一生的对象错了。
于瑭叹了口气,避开这个不甚开心的话题不说,笑着问道:“怎么最近不喝摩卡了?”
单斛面前摆的是一杯黑咖,的确,他已经很久不再喝摩卡了。
“心情不够好,承受不了它那么热情的甜蜜。”单斛捏了捏眉间:“唉,说正事吧,黎巍儒那件事是怎么回事。”
“就是我告诉你的那样啊,谢海平已经被查出来了,他自然也把跟黎巍儒勾结的事情都供出来了。”于瑭挑了挑眉:“估计黎巍儒遇上个这种窝囊废,也挺伤脑筋的吧。”
“那现在东西都停产了幺?”
“嗯。”
“那不就结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啊,但你叫我过来,就表示事情没这么简单吧,怎么了。”
于瑭苦笑道:“还是你了解我,这事情一查啊,发现黎氏集团背后可是有靠山,是什么人我们暂时还不知道,但那人一定位高权重,手下覆盖的是包括黎氏集团在内的一些极有影响力的商界巨头。”
“靠山。”单斛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黎巍儒勾结的不只是质监局这类的小喽啰。”
“是,我怀疑,这一位跟你老子一样,是个大官。”
第九十五章:跟踪
広瑟刚和于瑭告别,一个人静静的走在路上,嘴角的一抹安静的微笑让他看上去乖巧而平和,可谁够知道他此时心里是何等的烦躁呢。
走到一个公共电话亭,掏出几枚硬币拨了个号码,电话嘟嘟的响了几声后,就接通了,“喂,你好,哪位。”
“黎巍儒,是我。”広瑟淡淡的接口。
“阿広瑟,怎么这时候打电话给我。”语气很是惊奇。
“怎么,你现在很忙。”広瑟看了看表,现在已经快12点来了,应该是午休时间了吧。
“嗯,有点,最近出了点事。”黎巍儒沉吟了下,还是选择告诉広瑟。
広瑟挑了挑眉,“哦,什么事?”
“电话里说不方便,我们见个面吧。”
広瑟想了想,虽然他刚刚被于瑭怀疑了,但是他自认为刚刚的表现并没有露出马脚,所以还是答应了黎巍儒的要求。
“好吧,我们老地方见,你既然出了事那就注意点,别被人跟踪了。”
“我明白的,放心。”
広瑟挂了电话,又拨打了几个无关紧要的电话乱人耳目,都是不等接听就挂断,做完这些后,紧了紧背包,走出了电话亭,向公交车站走去。
在他离开不久后,一个男人走到他打过的电话亭,用工具采集了下电话上面的指纹,并且投入硬币,按下了重播键,听筒里却传来一句:“没有这个号码,请重新拨打……”
男人皱了皱眉,掏出怀里的手机,拨打,“头,那人刚刚用xxx路段xxx号公用电话打了电话,我怀疑应该有秘密……是的,重播了没用,那小子很谨慎,自己挂断后还乱拨了号码……嗯,四毛正在跟,我刚刚采集了指纹,现在回警局……好,回见。”
原来这个男人是个便衣警察。
也许连広瑟都想不到,于瑭被糊弄了过去,却还有一组警察在调查他。
……
広瑟旁若无人的走进花园小区,但是去的方向却不是单斛的a座,反而在a座的对面b座。
这个时候花园小区的人都不多,吃午饭的时候,大多数不是在家就是在外面,所以居然没有什么人看到広瑟进入b座。
里面的保安显然认识広瑟,因为训练有素,所以他们不会透露出屋主的信息,知道広瑟和黎巍儒约会地方是这里的人不超过一个手掌。
以前就说过,花园小区的保全系统是做得很好的,外人想要进来必须要登记和住户担保,広瑟第一次出现在单斛家门口的时候,是没有要单斛担保的,那时候单斛没有在意,现在想来是因为広瑟本就是这里的住户啊。
输入密码和指纹,広瑟很轻易的就进入了公寓,那时候为了方便,黎巍儒把门做成电子的,需要输入特定的密码和指纹才可以进入,和单斛的不一样,因为单斛并不想那么特殊,整个花园小区用这种门的屈指可数,因为造假和包养的价格都很高,一般的住户根本享受不起。
推开门,屋子的布置很讲究,可以看出屋主的品味,虽然很久没有人来住,但是里面依然干干净净的,黎巍儒会定时派人来清扫,随时可以住人。
这时候黎巍儒还没有到,于是広瑟随手抛下背包,走到一边的酒架上,掏出一瓶白兰地,倒了小半杯一个人慢慢的享用着。
当広瑟杯中的酒喝得只剩三分之一的时候,黎巍儒终于到了。
“你来了。”広瑟懒懒的靠坐在沙发上,脸色红润,眼神迷蒙。
“你又喝酒了,还是我珍藏的50年以上的白兰地。”黎巍儒快步上前夺下広瑟的酒杯,闻了闻后,无奈的说。
広瑟看着他抢走酒杯,略微不满的说:“别那么小气。”说完又要伸手去抢。
“不行,你酒量不好,要少喝点。”黎巍儒严厉的拒绝了広瑟伸去的手。
“哼,讨厌,我都好久没喝酒了,在单斛身边为了维持形象,根本不能喝。”広瑟居然借着些微的酒意还是撒娇了。
黎巍儒把酒杯的酒一口喝掉,杯子随手一扔,光棍的看着広瑟,“没有了~”
“你……你……魂淡,咬你哦。”広瑟扑上去攀住黎巍儒的颈部,接着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黎巍儒闷哼出声,却没有推开広瑟,反而宠溺的抚了抚他的头发,“你心情不好,发生什么事了吗?”
黎巍儒很了解広瑟,他平时很自制的,今天居然在找醉,这显然是心情不好了。
“嗯,有人怀疑我了,还是个条子。”広瑟松开口,却没有松开手臂,整个人都贴在黎巍儒的怀里。
“哦,怎么呢,你哪里露马脚了?”黎巍儒诧异的问。
“哼,还不是你,做事居然没有做干净,那个黑子醒过来了,糟糕的是条子发现他有被人催眠的迹象了,并且怀疑到我身上了,毕竟我是在他发疯前最后一个接触的人。”広瑟不满的锤了锤黎巍儒的胸膛,眉头皱的死紧。
“没事没事,我会处理好的……”黎巍儒安抚的拍了拍広瑟的脊背,满脸都是长辈特有的关切。
“呵……我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看穿的,相信我啊。”広瑟抬起脸来,问道:“对了,你说你出了什么事?”
黎巍儒略微沉吟:“公司被查出来了,警察也开始调查了。”
広瑟呵呵一笑,松开黎巍儒,斜倚在沙发上,支着下巴眯着眼睛看他:“是谢海平把你端出来了吧,早就告诉过你,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其实我也没有把全部赌注放在他身上。”黎巍儒一笑:“我只是不太甘心,父亲当初花那么多心血成立的黎氏集团就这么付之一炬。”
见広瑟眯着眼睛出神的样子,黎巍儒轻柔的握了他的手:“不过,能让你得到你想要的,我都在所不惜,你知道的。”
広瑟狡黠地用脚尖抵了抵黎巍儒的腰,轻声却决绝的道:“你对我这么好……到底是想要什么,我的身体和心,这辈子只会给单斛,轮不上你的。”
黎巍儒握住少年纤细的脚踝,宠溺道:“我不想要什么……只是,想让你开心一点。”
……
黎氏集团的事情因为于瑭的坚持不懈终于是有了眉目,这一下子,检察院总算是着眼调查了。
于瑭在调查自己负责的刑事案件的同时,还对这件事念念不忘,单斛不得不提醒他:“你以为你是电动马达啊,就算电动马达也要充电啊,而你呢,为了这种事情茶不思饭不想的,有必要幺。”
于瑭埋首翻阅资料,听到单斛的话头也不抬,含糊道:“你懂什么……我这叫负责任,而且我觉得这次的案子绝对不简单……最好是顺藤摸瓜让我揪出个大头来……嗯……这里,好像有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