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妖人!!道长救命!!道长救命啊!!!”镇长吓得连忙往老道身后钻。那老道一把年纪,险些被吓个半死,手中的桃木剑不停抖着,煌无影不待他说话,一把夺过桃木剑捏的粉碎,威吓道:“滚!不然就叫你命丧黄泉!”
老道被他吓到,一把推开胖镇长,连滚带爬嚎叫着逃跑,那胖镇长实在跑不动,只能伏在泥地里磕头,话都说不出来。煌无影揪住他的衣领问道:“我的同伴呢?快说!!”
镇长嘴里咕噜半才结巴道:“他……他我不知道!!我们去、去的时候,就、就见到你一个………………”他说一句话就不行了,当场就翻了白眼。
“该死!”煌无影丢开他,心知除那处通往视心山庄的道路,夜泓云不可能去其他的地方,于是也不顾自己行动不便,奋力朝外面冲去。
因为太过心急,脚下不稳,煌无影在出门的时候头栽倒在外面的石板路上,爬起来抬头看时,他看得很清楚,整个视心山庄已经到镇子口的位置,像是要倾倒的座山,重重压了下来,煌无影也是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赶往那座山庄。
但是随着他越来越靠近那座山庄,他的意识就越来越模糊,眼皮像是快要黏上似的,他终于明白,自己在废弃大屋时为何会昏迷不醒,一定和山庄的靠近有关,彷佛注定他不能进入山庄似的,他虽然拼命挣扎,仍然抗拒不昏睡的魔力,昏昏沉沉地再次陷入了梦乡…… ……
一只野猫淋着雨、叼着刚刚捉来的老鼠从墙边溜着经过,甚至在看见倒下的煌无影时,好奇心强的野猫忍不住暂时松开嘴里的死老鼠,去查看煌无影是不是一大坨从天而降的肉食。
但是当它用爪子试探地去抓煌无影的时候,野猫犹如被雷电击中,直挺挺地就倒下去了。
过了数刻,野猫终于醒过来,它从地上爬起来,眼神变得完全不一样,凌厉的目光直视着前面的楼阁,然后笔直地朝着楼阁跑去,而躺在地上的煌无影醒来则是更久之后的事情,他醒来就抓住那只死老鼠要往嘴里送,幸好被路过的那名开医馆的大夫看见,把死老鼠夺了下来,看看四下无人,于是把他又带回了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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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猫终于来到视心山庄的地域,奇怪的是,进入视心山庄的景色,雨就立刻不下了,像是整个天空都被撕裂成了两半。
野猫通人性地跃入山庄内部,无声无息地朝着最高处的那座楼阁靠近。
与之前进入的情况不同的是,那些从独孤绝身上长出来的白色蔓藤此刻蔓延得到处都是,几乎将山庄内部整个覆盖,顺着些蔓延的蔓藤,野猫很容易就找到通往最深处的道路,直到最高的楼阁之下。
真是想不到,就在楼阁的前的空地上,野猫就看见露出半个身子,苦苦挣扎的独孤绝。
野猫发出呜呜的怪叫一声,浑身的毛也竖起来,独孤绝本来是从门扉后露出半个身躯,死气沉沉地像个木偶,此刻看到只野猫,他眼珠终于转转,几乎凝固的脸勉强能动动,用断断续续的声音道:“你……害死了我…………快……放我……出去……”
“喵……夜……泓云……在……喵……哪里……”野猫嘴里发出沙哑的人类语言,用野猫的发声系统显得诡异恐怖无比。
“放我……出来……我就……放了……他们!!”独孤绝望向上,野猫抬头一看,看见从最高的层伸出一个触须,又离地数十丈,正卷着昏迷不醒的夜泓云和夜祈。
“喵————”野猫凄厉地叫了一声,似是啼哭又像是冷笑。
“放!!快!!!!”独孤绝似乎已经到极限的样子。
野猫斜睨他眼,随即跃入楼阁内,只见独孤绝的下半身被拖得很长很长,一直延伸到最上层,而且像是一根正在被拔河拉锯的绳子,一股力量正将他不停地后拉,独孤绝则拼死逃离那股力量,形成这种拔河的局面。
野猫跃上顶层,终于找到“拔河”产生的源头————就是他在梦中所见的那道屏风!
而独孤绝的下半身就被吸入屏风上的影子中,与其说那是一个影子,不如是一个人形状的黑洞,深不见底,甚至有呼呼的风声和奇异的呼吸声从里面传来。
那个影子就是煌无影被剥离的影子!也正是因为这个“影子”被独孤绝打开黑洞一样的“大门”,使得它变成一个不知道通往何处的通道,因为某些神秘的原因,这个通道是煌无影永远无法靠近的,所以他的身体只要接近这个“通道”就会昏迷过去,可是和野猫交换身体的煌无影依旧靠着奇特的方法见识到真相。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有某个“东西”咬住独孤绝的下半部分,并且不停地将他往影子里拖拽,
“影子……喵……我要影子……”野猫冲着影子黑洞说话。
原本是正面对着他的姿势的黑影突然神奇地变换成侧脸的样子,随着那张黑影的侧脸上嘴唇的掀动,这个影子竟然起唇语————“郁山,你不能靠近这里,你的出现已经给这个世间带来了太多的混乱。”
“你……是……谁?”野猫问。
“某个联盟。不被世间认知的怪奇之物联盟。像你的存在一样,世上不可思议的事物并不止一个郁山,很多很多‘怪物’,都掩藏在事实之下,甚至藏在人们的舌头底下的谣言里,我们集合在一起,遵循某些原则,不会出现在人的面前。这个变成蔓藤的人我们要把他带走,他即将成为我们的新同伴。”
“为什么不吸收我?”野猫问,“我可以加入么?”
“不行,你是我们联盟禁止的‘怪物’。”
“为什么?”
“不行。”侧面影子道,“表里郁山不能同处在一个地方,为了平衡,只要你留在世间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我是表郁山?!那么这里郁山是和你们一伙的?里郁山是什么?!!!”野猫咆哮起来。
侧影没有说话,倒是那个影子黑洞渐渐地把脸转正,然后黑影变得淡起来,好像有一个人形的样子完全贴合着那影子的轮廓显现。
那个人和煌无影一模一样,像照镜子一样,不过唯一和煌无影不同的是,他的双眼完全没有眼白,而是一片黑暗的瞳孔布满整个眼睛。
“我们是一体的,无影。”那个人说话了,“但是我们注定永不能在这个世界里。有时候你是我的影子,有时候我是你的影子。”
“煌……无……瑕……”野猫凄厉地嚎叫起来。
煌无影用没有眼白的眼睛看着他,脸上的微笑越发可怕起来,他的身形越来越暗淡,终于再次复原成一个深邃的影子形状的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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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真可怜,被镇长折磨傻了。”大夫把捡来的“煌无影”强行按在一张轮椅上,并用绳子捆住,因为这个不老实的家伙已经打翻几乎他家所有的桌子,虽然只剩下一条腿竟然生龙活虎,上蹿下跳,甚至抱住他晒在墙上的鱼干在怀里不放,并发出呜呜的声音。
“鱼干给你!别捣乱了!”大夫把鱼干塞到“煌无影”的嘴里,哄骗道。
第100章 无瑕的预告
“煌……无……瑕……怎么拿回……的影子?”野猫冲着屏风叫道。
“来到的世界,去的世界,个时辰,们可以取回彼此需要的东西。”煌无瑕的声音从影子里道,“跳进来,们互换次。”
“在骗,煌无瑕。”野猫戒备地弓起身体。
“有选择吗?无影。想做的事情不是能阻止得的,只要乖乖听的话就好,那样可以直过喜欢的日子,得到夜泓云也好,浪荡江湖也好,要的只是凡人的生活不是么?现在给个时辰的时间,答应会把夜泓云救回来,并且解决切事情,们双方互利互惠,好,快进来吧。”煌无瑕道。
野猫思索下,终于纵身跃入那影子形状的黑洞里,在进入后的刹那,煌无影就感到自己的意识已经和野猫的身体分离,他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许许多多奇形怪状的物体在他周围漂浮,尽管如此,他依旧不停地下落,他坠入深水之中,继续下落,看见水中无数畸形的怪物,当他从水底漏下来的时候,持续在不同的“世界”之间层层坠落,他想停下来,想抓住什么东西制止自己下落的态势,可惜都是徒然,他不知道究竟自己是虚无的幻影,还是眼前所见的切都是幻影,或者他现在飞速经历的就是人们口中所的“轮回”。
总之,那时间长得远远不止个时辰,是十还是十个月?煌无影的意识里已经完全没有时间的概念,当他终于停下来的时候,他感到自己背部贴在冰冷的石板上,他的头顶是片混沌漩涡的夜空,周遭则是影影绰绰,只能看见尖耸塔尖的无数建筑的影子,他应该是在某个神秘城市的街道上,但是他的双眼却只能看见各种形态的影子,是个黑暗的影子都市。
“那个家伙又想跑出去,里有什么不好。”几个少体型的影子站在煌无影的面前,手中持着种长杖形状的东西。
“并且把他的孪生弟弟扔进来充数,难道他不知道他的孪生弟弟是被禁止进入们的内部么?”少们议论着。煌无影想开口提问,但是他声音都发不出来。
“让他在里躺着吧,在们里,个人只不过是个‘废物’。”
里是哪里?们口中所的人是煌无瑕么?些人和煌无瑕是什么关系?
煌无影头脑中片混乱,他索性什么都不想,放空自己的思维。而随着他意识渐渐沉寂,他反而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甚至意识都涣散起来。
那些影子少连忙叫醒他道:“喂!如果什么都不想的话,就会在个‘世界’消失,要保持的脑海刻不停地想着东西,那样才不会消失,因为们里所在的层,叫做‘想的世界’。”
想的世界?那是什么?煌无影心念流转,顿时知觉渐渐聚集起来,似乎是个完全由意识构成的世界,如果思想停止,那么也不会在个世界‘存在’。
“就是样,如果在层停止冥想的话,就会继续落下去,里有万万千千个未知的世界,会永远迷失在黑暗之中,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影子少们道。
煌无影:“…… …… ……”他想,会不会切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他做的梦罢,如果世上有什么可以不停的想的事情的话,那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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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鱼干,不是最喜欢吃鱼干的吗?”小镇的大夫把鱼干塞给“煌无影”,确切的是被野猫附体的煌无影,“煌无影”把夺过鱼干,依旧美滋滋地先舔舔,然后心满意足地享用起来。
“唉,幸好把藏在里,不然被他们找到非要打死不可,镇长几都要吃人
。”大夫忧心地抱起手臂,他想起几镇中的困境————所有离开小镇的路都消失,座神秘的庄园竟然出现在镇口,而进入庄园的人全部有去无回,连日不见日的倾盆大雨,现在整个小镇的人都快要崩溃。
“也不知道们到底是不是灾星,不过看起来确实是疯,的同伴该不会也被那座吃人的庄园给吃掉吧?”大夫嘟囔着。
他看向窗外,现在从他们医馆的窗口都能看见那座吃人的庄园,那个庄园比接近,镇里的人都,庄园进入镇子的时候,个镇子的人就会全死光。
而此刻,庄园中被困的夜泓云却在某个时刻睁开他的眼睛。
在剧烈的头痛过后,他终于发现情况不对劲。
“怎么……会在里?”夜泓云发觉自己被倒掉在空中,许多蔓藤从他的身上生长出来,和大堆的蔓藤融为体,他是怎么?还在梦中么?他明明记得自己还在那个荒宅的厨房里刷碗的,怎么会被吊在空中?无影呢?夜祈呢?
“夜泓云。”个呼唤声从他的身侧传来,夜泓云扭头看————他现在已经被倒吊在屋顶的位置,而在屋顶之上,则坐着个白衣子,子的眉眼形貌无不是他最熟悉的,正是煌无影的相貌,但是那嘴角噙着的抹微笑分明昭示个看起来心机深沉的人是另个人——————那个早已死的煌无瑕!
不可能!为什么他又见到骇人的幻象?!!
“又见面,泓云,真是想不到,们还有见面的缘分。”煌无瑕淡淡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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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影!无影怎么样?!为什么会在里?”夜泓云惊恐道。
煌无瑕道:“和无影是表里两个世界的平衡,来平衡里世界——个神秘的境界,而无影负责在表世界——现实世界中掌管两个世界的入口,其实白,所谓的什么里世界,就是郁山所作的‘梦’,
无影把整个郁山都藏在他的梦和影子里,就变成那个世界的总管家,而无影则是郁山的意志,代表‘醒着的郁山’。”
“和个有什么用?”夜泓云质问。
煌无瑕伸出个手指,使得夜泓云整个身体扭转过来,能够和他面对面对视,他才继续道:“直以为无影还是个人是吧?包括无影自己也是那么认为的,那就是问题所在。其实无影是郁山自己造就的,郁山选择降生为人,它就变成肉胎无影,无影作为人染上太多人的习性和感情,他喜欢,喜欢悲风赏月,喜欢诗词琴画,喜欢美食……呵呵,真的很像个人。
但是,不要以为他的感情是因为遇到才有的,有趣的是,在进入里世界之后,才发现,无影他作为郁山个东西本身,竟然直都对凡人怀有种倾慕的心情,尽管那个家主利用郁山不断地累积血肉和怨恨,使得郁山看清人的邪恶欲望本质,但是它竟然还是如此倾慕着丑陋的凡人,它收集死去的人的记忆,并将之作为收藏品样时时拿出来欣赏,甚至幻想自己做为人体验世间的种种。作为个‘怪物’,真是种畸形的心情,因此产生个想法,不得不对。”
“想……法?”夜泓云连连摇头,“不!不要再涉入的阴谋!”
煌无瑕的脸色凝重起来:“好好听,泓云,对和他都有好处,包括们的儿子。听好,无影就是郁山本身,他本质是个可以藐视人命、颠覆世间切法则的怪物,是都不用质疑的!但是世上那么多怪物中,无影却是最惦记人世的个,因此他乐于接近人,和人生活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