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拿住大汉的人便是钟隐,他又一个使力疼的那大汉不住的嚎叫。过了一会儿稍一松力说道,“你到底偷了钱没?偷了就快点拿出来,不然让我搜到就卸了你这只手,左右留着也没有用处。”
大汉听了大叫饶命哆嗦着另一只手掏出个钱袋出来,“是我偷的,我还,我还。”
钟隐拿了钱袋朝大汉身上狠踢一脚立即听到一阵痛喊,他冷着脸说道,“还不快滚,等着我多赏你几脚?”
大汉听了这话连爬带跑的滚了,接了钟隐钱袋的少妇不停的说着谢谢,钟隐却并不理她,看了一眼愣在一边的少年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那少年便追了上来停在他身前躬身施礼,“刚才多谢兄台。”
钟隐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开口,“一个丫头不老老实实在家学绣花倒在街上管闲事,自不量力。”
那少年并不是别人正是穿着男装要出城的武念情,她听了钟隐的话心里着实有些不快,“谁说女孩子只能在家绣花了?刚才还觉得你这人挺好,没想到也如此古板肤浅。”
钟隐嗤笑一声回道,“小娃娃走开,我还有正事要做没工夫跟你闲聊。”
武念情这真是气坏了,“谁是小娃娃?我今年十二岁了。”
钟隐更是不以为然,“十二岁还不小?我整整大了你一轮呢,没本事就不要管闲事也不要挡着我的路。”他说着话绕过武念情直接向前走了。留下武念情站在原地跺脚磨牙。
钟隐取回新衣又准备了黑茶第二天便和赵光帧到了太子府,赵光帧的礼物乔清婉很喜欢,她还亲自下厨准备的中饭。赵氏兄弟吃完饭又足足在书房说了半下午的话。
又过了几天钟隐出门采买,走在路上看见不远处武念情还是穿着男装正和一妇人争论,他皱皱眉还是决定走过去看看。
离近了就听武念情指着她旁边的一个小孩说道,“他刚才碰到你已经道歉了你凭什么不依不饶?”
那妇人撇嘴笑道,“笑话,谁不依不饶了?他差点把我撞倒,我说他一句就走还要如何啊?不依不饶的明明是你。”
“我不让你走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原谅他就算了,干嘛还说些没爹娘的孩子就是没教养的话骂人?”
少妇哼了一声答道,“他本来就没爹娘管教,这一条街的人都知道。”
钟隐看着气得脸上泛红的武念情便向前走,到跟前时撞了那个妇人一下然后赶紧道歉,妇人刚要骂他,钟隐指着她的肩膀说道,“这位夫人,你肩上好像有东西啊。”
妇人一偏头便看到一只瓢虫在她肩上爬着,吓得她边抖落边大叫,围在一旁的人看了都起哄的大笑,好不容易抖掉了一抬头就听见钟隐说道,“这位夫人好教养,一只瓢虫就吓得当街大叫,不失名媛风范啊。”
妇人气急刚要骂人钟隐就指着脚下的一条毛虫说道,“你看这是什么。”看见毛虫的妇人吓得又是一阵尖叫,恨恨瞪着他哭着跑走了。
众人看完戏都散去了,武念情对旁边的小男孩说道,“不管父母在不在都不能让别人轻易欺负了去。”
看男孩点头她又转身抬头对着高自己两头的钟隐说道,“刚才谢谢你了。”
不等钟隐回答她就自顾向城门外走去,钟隐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不觉的就跟了出去,看到她走到城门外的一处山丘上坐下,钟隐停了一下还是走到她身边坐下。
武念情看着身边的钟隐擦擦眼角说道,“我都谢过你了你还跟过来干嘛?是又要说我不自量力还是想讽我也是没了爹娘才这么疯癫没教养。”
她没等到钟隐的回答却听到身边响起了好听的鸟鸣声,转头一看那声音竟是钟隐口中吐出来的。
那声音婉转轻快就好像真的有只鸟儿在身边歌唱一般,武念情听着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渐渐耳边的鸟鸣声越来越多,让人感觉身处林中,不同种类的众多鸟儿一起欢歌,声音包围着自己好似一抬手就能抓住那些调皮的精灵。
待钟隐停下来时候武念情不禁睁开眼惊喜的说道,“你这是口技?好厉害!”
钟隐看着她兴奋的小脸不禁说道,“还有更厉害的呢。”说着他又发出鸟鸣,不久竟然有几只鸟儿飞到他们身边,甚至有只鸟儿飞到了钟隐的手上。
钟隐把手中的鸟儿放到武念情手上,小心翼翼捧着鸟儿的武念情惊奇到无以复加,“你能操控鸟儿?”
钟隐看她可爱的样子不禁笑道,“怎么可能,这些鸟都是我自己养的。”
武念情激动的看着钟隐,“你教我好不好?”
钟隐望着那双晶亮的眼睛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可以,但是我不是每天都有时间,要怎么找你?”
武念情高兴的说道,“我每天下午都会来这里等我哥哥,你来了自然找得到我。”
钟隐不禁问道,“你哥哥出门劳作么?你要天天等。”
武念情解释道,“不是的,我哥哥出远门不知何时回来,我只是在这里盼着能第一个接到他。”
钟隐点点头,“我叫钟隐,你呢?”
武念情想想,“你叫我念情好了。”
钟隐笑道,“念情,是个好名字。”然后他便开始和念情一起聊起了如何学习鸟鸣。
学了快一个时辰后武念情告别钟隐回到叶府,晚饭时她想起下午的事情还高兴的合不拢嘴,顾莲若便问她高兴些什么,她只答道是出门看了热闹想着高兴。
叶辛清在晚饭后把一封家书交给武念情,“这是今天刚收到的,你拿去看看收着吧。”
武念情看着书信不禁想起哥哥,“这都四月了,哥哥出征快一年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叶辛清也叹气,“听说出征的军队已经打下了北周十一个州了,黄河以北只剩下四个州城没有攻下。只盼着打完这四个州皇上就能下令召他们回来。”
武念情沉默一阵却忽然高兴的说,“我要写信给哥哥,告诉他一件好事。”
武惟扬收到妹妹的信已经是半个月后,他拿着手中的信对身边的叶怀堂说道,“念情这个丫头,信里说是回去要给我个大惊喜呢。”
叶怀堂正要回话就见王朴进账躬身禀报,“恭喜将军,齐州守将韩令坤遣信使投诚来了。”
听了这个消息武惟扬高兴的笑道,“快请人进来。”
武惟扬接待了信使保证招榜安民后便率军入城,齐州城因为被攻打又围困持续大半年,城内粮食供给几乎断绝。守将韩令坤久病缠身投降不久就离世了,自此出征军队拿下北周十三个州。
16.玉安求缘
靖武三年五月北周皇帝李璟将黄河以北的剩余两座城池赠与大盛并且去北周年号对大盛称臣,用大盛的靖武纪年,每年进贡金银。
武惟扬听说这个消息很是高兴,命火头军做了小灶和五位大将还有叶怀堂、曹禄在帅营庆祝。
席上武惟扬举起杯子说道,“这没有大胜不能饮酒,但是今天听说北周去号称臣的消息实在高兴,咱们就以水代酒庆祝一下。”
其余七人也举起杯子把水饮了,林毅超第一个开口,“和将军您分开作战这么久刚刚会合就不用打了,高兴之余还真有些不甘心。”
武惟扬笑他,“不甘心什么?咱们一起打仗的时候还少么?以后啊机会更多的是呢。”
王朴举起杯子对叶怀堂说道,“战事结束了,我这时也该谢谢叶大人了,前些日子受伤多亏大人照顾。”
叶怀堂举杯笑笑喝了说道,“咱们之间谢什么,不要叫我叶大人,怀堂就好。”
武惟扬也接茬,“可不是,这帐里呆着还把他叫叶大人真是拘谨了,上了桌的都是兄弟,那些称呼还不是叫给外人听的。”
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苏南忍不住说话,“将军,你这说话的气势让我怀疑独你的杯里是盛了酒的。”
其他人也都应和武惟扬没办法,把自己身边壶里的水分了他们每人一杯,“哼,都尝尝,省的冤枉我。不过可不能白喝,即饮同一壶,便如骨肉亲。”
大家听了举杯碰了一饮而尽一齐道,“即饮同一壶,便如骨肉亲。”众人吃喝到繁星漫天才散了。
晚上武惟扬把叶怀堂又抱在怀里头抵在他肩上,叶怀堂不禁觉的好笑就调侃他,“你这习惯该改一改了,估计着我们就要回家了,以后睡觉怎么办?抱着枕头睡?”
停了半天没有声响,叶怀堂以为武惟扬睡着了便也放下心思准备睡觉,正昏沉却听身后声音低低的说一句,“这仗要是能打一辈子就好了。”
叶怀堂想了想没回话只当自己睡着了,武惟扬把手臂紧了紧两人不知多久睡了。
众人都以为这下玄宗会召大军回去,没想到却来了一道圣旨封武惟扬为镇边将军掌管兵符,率兵士留守黄河以北夺下的十四个州,另有一封密信给叶怀堂,反而是将曹禄召回朝阳城了。
吃完晚饭进了帅营,坐在榻上叶怀堂把皇上的密信交到武惟扬手里,“看看吧,以后有的忙了。”
武惟扬看着信说道,“皇上要你研究地形建造浮桥?”
“是啊,皇上这是不放心,准备着渡河攻打北周首都平安城呢。”
武惟扬想了想,“这样的话,黄河沿岸的邳州和凤州要加强城防啊,皇上不相信北周,北周自然也不是真心臣服,不知什么时候就又要开战了。”
叶怀堂把他手里的信拿回来放在蜡烛上烧了,看着地上的灰烬叶怀堂说道,“看来还要在这里呆上几年呢,两边不知是谁先绷不住。对了明天你就上书皇上建议训练水兵。”
武惟扬看他走回来坐在床上说道,“这不用我操心,既然连浮桥都要修水军自然是练着了。”
叶怀堂想想点头,“这就是了,你尽快进城安顿吧,安排好了陪我沿着黄河走走,看看哪里适合建造浮桥。”
武惟扬身子一歪直接躺在叶怀堂腿上,“急什么?人家都说北周富庶特别是黄河一带好玩的地方更多得是,反正要待好一阵子趁这机会也见识一下。”
叶怀堂听了这话皱了下眉头随即又展开了,看着武惟扬的笑脸点点头,“这么想也对,机会难得。那就早点睡吧,你快些安顿好我们就快些到处看看玩玩。”
见叶怀堂答应武惟扬很高兴起身突然把他扑倒在床上抱着他乐,叶怀堂就把他往外推两人闹了一阵才睡了。
第二天武惟扬命令苏南回齐州守城然后自己率领大军进驻邳州,命令林毅超率另一半军队驻守相邻的凤州。武惟扬进了邳州就把招榜安民等大小事宜全交给了王朴,他和叶怀堂看黄河去了。
两人在黄河边上看着壮丽的河景不禁心中豁达感慨,武惟扬迎着风张开怀抱大声念道,“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如今直上银河去,同到牵牛织女家。”
一旁的叶怀堂不禁笑他,“这大白天的哪里来的银河,又是谁同你到牵牛织女家。”
武惟扬看着他恨恨说道,“我今天就捉了你同去。”说着就伸手要抓叶怀堂,叶怀堂见势不好拔腿就逃,两人慢慢的从追逃变成过招整整玩到中午饿了才回城里。两人后来又偷偷到近处的几个城县游玩,过得好不自在。
又过了几日王朴才终于忙完了,费了好些口舌才跟武惟扬领了三天的假带着叶怀堂到凉州去玩。出了邳州城骑在马上的叶怀堂还在纳闷,“王朴兄你出去玩干嘛非要带着我?”
另一边的王朴看他笑道,“这不是怕莫伊骂我么,带着你去他自然不好意思说我的。”
叶怀堂这时才知自己被人拉来做了垫背的,“你这可不够厚道。”
王朴不干,“我这是厚道极了,我在朝阳城就听说过凉州六月六玉安寺的庙会,可出名呢,好心带你见识你还怨我。”
“庙会?有什么说法?”
王朴把嘴角一翘夸道,“这庙会可不一样了,人说求姻缘卦特灵验,不可错过。而且这天是主持慧觉大师亲自给解卦,一年才一次机会。”
叶怀堂听了也不禁心动,“如此是要去看看。”
两人到凉州城报了名号进了城,看到莫伊时他果真像是憋着话说不出来的样子,最后还是好好招待了两位,王朴看着他的模样不禁笑的得意。两人说明来意后莫伊竟然说是要一起去,两人更是高兴。
第二天三人早早来到寺庙,已经有很多人在求卦了,三人好不容易得了卦到主持慧觉大师那里求解。
叶怀堂先进了大师屋里,慧觉看了看他的卦说道,“此卦为‘有所思’。写的是,腰中双绮带,梦为同心结。常恐所思露,瑶华未忍折。”
他抬头看向叶怀堂说道,“此卦是说施主您希望与心中之人结同心之好但是又有诸多顾虑不能实现。瑶华为花,白玉清洁固然纯美但是花无百日好时光易逝。”
慧觉说完又拿了个同心结给他,“你拿着这同心结,待到合适的时候就给心仪之人,记老衲一句话‘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叶怀堂把同心结收在袖袋起身合掌施礼,“多谢大师。”
慧觉回礼答声‘阿弥陀佛’,叶怀堂躬身退出屋子了。接下来莫伊和王朴又分别解了卦出来,三人回去的路上都有些默契的沉默。
吃过晚饭叶怀堂睡不着便坐在屋里把玩那个同心结想着慧觉大师的话,他正发呆却听见敲门声,开门一看原来是王朴。
王朴笑着进屋自己坐在桌前笑着问他,“今天求的卦如何?”
叶怀堂苦笑,“不怎样。”说着拿出同心结,“得了这个可是又不能真的送出去。”
王朴也是识相的人没有多问,只见他从袖袋里掏出一个挂饰,“你看,我也得了那同心结,一样送不出去。我就把它解了成绳子再穿过铜钱成了挂饰,如此可不就好送多了?”
叶怀堂看着他手里那东西呆了半晌,最后除了无奈的笑不知作何表情,王朴看他的样子十分不满,“我这法子不好?”
叶怀堂看他认真的样子只好说道,“好,挺好的。”
王朴听了这话也不追究真心与否就把东西放回袖袋,“知道么,莫伊也带了个同心结回来,我知道他要送给谁。”
叶怀堂从来不管闲事的人也不禁出口问道,“是谁?”
王朴一脸神秘的凑到他跟前小声说道,“你日后看到谁身上系了不就知道了。”
叶怀堂听了这话直想揍人,王朴看他的样子哈哈大笑跑了。他走后叶怀堂坐在凳子上哭笑不得半天,最后还是翻找出针线把那同心结缝在了袖袋里。
第二天二人回到邳州,武惟扬问起叶怀堂也只是说到凉州看风景顺便跟莫伊聊天而已。武惟扬问两人都问不出来只好作罢。
17.那让人羡慕的厮守
回到邳州后叶怀堂又和武惟扬沿着黄河走过几次,但是在造船方面并没有太多了解的他为难的很,武惟扬便想出了办法,他在邳州和凤州贴榜重金悬赏了解造船和黄河地理天气的人才。
半月有余召到了几个揭榜的人,都是长期来往两岸通商的商人,打渔的渔民还有祖辈建桥的工匠。
武惟扬把他们召集到一起,每天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让他们把各自的想法都说出来然后记录成册,经过研究确定建桥的地点,然后备料实施。
叶怀堂则更希望能在渡河后最快到达对岸要塞的地方建桥,如此更能省兵力和时间,最主要的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