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承认这姓戚的节奏掌握的是不错,乐感也还可以,脸上的表情也很投入,但是周围这些起哄的家伙也不用像看见菩萨一样的激动兴奋吧,都替你们手掌疼。
杜梨知就这样一边吐槽一边努力抗拒着睡神的召唤,好不容易撑完了一场演奏会,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家,然后和他家的床做一下亲密的接触,至于那些狗屁的人和狗屁的关系,管他狗屁的事。
可是,他才起身那么一下下就被那些太太小姐们围住了,一脸“我和你很熟”的态度,不时与杜夫人攀谈,还伸出爪子拍着杜梨知和杜盟的未婚妻,夸着杜夫人“好福气”。
杜梨知在心里骂娘,我他妈福气好怎么还可能混成现在这个熊样,还有你们都他妈是谁啊。
亏得杜梨知后来打开了他的臭脸模式,虽然场面有点尴尬,但好歹躲过了这些吃闲饭的太太们其后的一连串类似于“以交往为目的的邀约”,成功脱身。
巧的是,停车场里杜梨知的车位对面就停着成骄惯用的那辆卡宴,之前几次杜梨知都有见过,而等到杜梨知在车内都抽完了一根烟,也没见人来把车开走。他掐了烟蒂,踩下油门,离开了这里。
其实温寅在戚憬然返场感谢的时候就想离开的,但见杜梨知还没走,便想留着等等一起顺便解释下今天失约的事情,没想到险些被一堆问成骄要签名的人给围堵得水泄不通,最后只有通过员工通道才勉强脱身。
然而,在出口处却遇见了刚下台就急急赶出来的戚憬然。戚憬然还带着妆,穿着衬衫系着领结,领口处都被汗濡湿了,跑得气喘吁吁,“阿寅,幸好你还在……”
成骄道,“憬然,恭喜了,演奏很圆满。”
“谢谢。”戚憬然略过瞪着他的赫定川,把视线重新落在温寅身上,“阿寅,你觉得呢?”
温寅点点头,语气很诚恳,“你演奏的很好。”
戚憬然这才笑了,“我很高兴你能来,你们也是。”
赫定川,“哼,你以为我们想来啊。”马上被成骄轻轻踢了一脚。
戚憬然道,“抱歉,我知道你们很忙,阿寅也是,但我还是很希望你们可以听到这场演奏会。”
“你比以前又厉害了很多。”温寅道。
戚憬然听了他的话忽然眼眶泛起泪来,他忙用力眨掉了,温寅却不给他接下来说话的机会,直接告别了,赫定川和成骄也随着一起离开,只剩戚憬然还有些愣愣的站在那里。
第四十章
杜梨知心不在焉地开出一段距离才发现到身后有些不对劲,他从后照镜里瞄了两眼,接着飚了两句脏话出来。他都快要忘了有多久没有被狗仔跟过了,自己最近有什么新闻需要他们派三四辆车随后这么劳师动众的?
杜梨知越想越火,从傍晚开始憋闷的躁郁仿佛叠罗汉一样往上冒,他妈的老子不是谁都可以欺压的,人人都当他是软柿子捏了么?这就让你们看看爷爷的厉害。
他用力踩下油门,车速由六七十码直接往一百二以上升去,他这么给面子,身后的狗仔们自然不会不领情,这种追逐战不是他们最喜闻乐见的么。于是,夜晚空旷的街道上上演了一场激烈的飙车。
杜梨知这个人的脾气一向是吃软不吃硬,你跟他来横的,他绝对是可以不要命的,而Gl的高档越野性能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过水塘,越草地,还可以偶尔来个惊险的漂移,不是普通的小吉普可以比得上的,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吃了多少个超速,终于在连续四个拐弯处成功把那些跟屁虫给甩掉了,而代价就是杜梨知的车差点一头撞上人行道上的围栏。
当Gl终于缓缓驶进梛楠苑的车库时,杜梨知不由松了口气,捂着头上了楼,只是才进到房间正想进浴室洗个澡检查检查时,门铃就响了起来。
杜梨知充耳不闻,然而门外的人耐心极好,就在杜梨知暗骂“你他妈想找抽老子就给你机会的时候”,门铃却安静了下来,杜梨知愣了下,抽了几张纸巾回到镜子前拨开头发照了起来。
今天真是他有史以来第二背的一天了,被人放鸽子不说,还看见人家小情人甜甜蜜蜜的在演奏会上约会(?),最后又被几只狗追的狼狈逃窜,他还可以再惨一点吗?现在更是要对着镜子独自一个人……等等,那边哪里来的影子?!!
“啊——!”
杜梨知在呆愕了一瞬后忽然抄起一边的拖把猛然转身,顺便壮胆的吼了一下,当看见对方的脸时,立刻觉得自己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傻x。
看看一边窗门大开,冷风灌入的露台,杜梨知不由暴怒,“谁让你他妈随随便便就进来的?!你可真是在我家来去自如啊!”
然而被喊的双耳嗡嗡的温寅见到杜梨知的模样却也是吓了一跳,没了以往淡然的表情,“你的头怎么了?”
只见杜梨知半边的脸白皙如常,另半边脸却正从眉角处淌下两行细细的血条,配上他凶狠的眼神,看着分外骇人。
直到温寅问了两遍,杜梨知才不耐烦道,“出车祸不行啊,关你什么事?”其实是他刚才急刹车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后照镜可破了,现在他妈的疼死。
“我送你去医院。”
温寅来拉杜梨知,自然被一把甩开了,“走开,不要你假好心,你还是省省力气该干嘛干嘛去吧,我怎么敢劳烦你。”
温寅住了手,回头便离开了,杜梨知瞄了眼空荡荡的客厅,用纸巾胡乱擦着头上的伤口,却弄破了才结起的血痂,又有液体冒了出来。
“叮咚——”
门铃再度响起,杜梨知一顿,骂了句“操”就开了水龙头想把脑袋往上面凑,身后有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下一刻杜梨知的手就被人拽住了。
温寅冷冷道,“你要想留疤你就这么干!”
回头就见温寅一手拿着药箱,一手却拿着自己家的钥匙,杜梨知额头爆出了青筋。
“给我!”他伸出手去。
温寅却不动。
“他妈我说了给我听见没?”这小子什么时候顺手牵羊的?太掉以轻心了!
温寅迎向他挑衅的眼神,显然早有防备,所以杜梨知冲过来抢钥匙的时候,温寅直接一把握住对方的两只手腕往背后一扭,轻而易举的就把他压在了沙发上。
若换做以往,杜梨知大概还不至于这么没有战斗力,大概是之前撞到了脑子,又或者失了点血,于是被刚才那么一晃,立时眼前就有点发花,温寅压着他的时候杜梨知完全没办法反抗,只有嘴巴还不轻易服输,顺着血缘关系把温寅家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温寅把杜梨知翻过来,捏着他的脸查看他的伤口,“幸好不深,可以不用缝针,不过你再乱动就说不准了。”
“滚,老子不用你管!”杜梨知继续嘴硬。
温寅拿出止血棉擦拭他的伤口,含着消毒酒精的滋味让杜梨知疼得龇牙咧嘴,挣扎的力气跟着小了,温寅这才放松了对他的钳制,察觉到对方的紧张,动作也温柔下来。
“抱歉,傍晚的时候失约了。”一边处理着,温寅一边开口道歉。
温寅的脸就在杜梨知面前晃着,说这话的时候更是近到能感觉的到他的气息,杜梨知各种不自然,忍不住扭了扭头,嘴里却阴测测道,“约什么?谁和你约了?不好意思我给忘了。”
温寅不再说话了,包扎完毕后,他忽然朝着杜梨知低下头来,让一直侧眼观察着他的杜梨吓了一跳,那两秒里,除了额角处掠过几丝凉意外,杜梨知的心脏更是骤停,等到温寅抬起头才恢复了跳动。
“吹吹会好点。”温寅很正经的脸。
杜梨知在温寅转身收拾东西后,心里的火龙开始咆哮:你妈当我三岁小孩骗啊!!!!!你#@&*~\%℃%&¥……去死吧!
温寅回头看见他的模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
“那怎么脸有点红?”
杜梨知一个打挺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晃了晃才站稳,“我热不行啊!去洗澡!”说着冲进了浴室用力关上门。
温寅还不放心的在外面嘱咐道,“小心不要让伤口沾到水。”
当杜梨知从浴室平复了心情出来,外面已经没有了人,他把自己重新扔进沙发里,想到今天一天的鸡飞狗跳,杜梨知觉得自己的表现有些不太正常,他拍拍自己的头。
睡一觉,起来,然后明天开始变回正常的自己,就这样!
等到温寅把带血的纱布和垃圾丢完上楼后,见到的就是穿着浴袍,湿着头发,在沙发上睡的四仰八叉的杜梨知。这一场小事故让他显得有些疲劳,阖上的眼睫无力的下垂,唇色微白,配上眉角的纱布看上去没了往日张扬的生气,甚至有些可怜,只是却还是无损于他出色的外表。
温寅关上了还大开着的落地窗,调高了中央空调的温度,又去看了看鱼缸里的鱼,很可惜,两条小鱼还是没有撑下去,早已纷纷翻起了白肚子。温寅遗憾的摇摇头,回身抱起杜梨知,把他送回了房间。
第四十一章
要不是露台上还蹲着那只蠢到死的鹦鹉,杜梨知早晨醒来离开房间还真以为跑到别家去了。客厅里堆积的杂物不见了,地板澄亮,窗明几净,因为打扫阿姨平时不敢乱动乱丢杜梨知的东西,所以这种明显搬家一样的效果肯定不是出自她的手。
除此以外,桌上还放着热腾腾的早餐,而一边的水族缸里重新又游动着五六条鲜艳活泼的红鹦鹉鱼。
杜梨知抓了把饵食撒下去,愣愣地看着那些小鱼欢快地来抢,昨晚睡前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回来了……
搞屁啊,爷的生活已经够衰了,就不能别再来添乱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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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骄公司下面的几个新人参与了赫定川新戏的拍摄,于是这几个家伙见面的机会就更多了起来。
午餐时,赫定川甩开一本八卦杂志道,“这上面报的消息什么意思?成骄你什么时候和那小子搭上的?”
成骄气定神闲,“就是你看见的意思喽。”
赫定川道,“戚憬然要当你新专辑两首歌的配乐,其中还有段独奏?你有没有搞错啊,还是不是兄弟!”
“定川……”温寅道,“我和憬然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们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分手也是非常和平的,你不用这么处处紧张,以后也不应该影响你们和他的交往,如果你愿意,完全可以继续和他做朋友。”
“做个屁的朋友啊!”赫定川不爽,“当初他那样对你,也就你他妈还把他当好人,成骄我跟你说,你要讲点义气你就顺顺利利的让这小子自己滚回美国去。”
成骄道,“留他参与专辑也不全是我的意思,是Burr的主意,他和憬然之前有过两次合作,觉得他很优秀,适合我专辑这次的风格。”Burr是成骄从美国请来的音乐制作人,全权负责这次成骄的复出之作,非常大牌,当然专业素养也是一级的,“所以我尊重他的选择。”
“省省吧,你要不愿意他怎么留得下来啊,跟我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呢。”
见赫定川又开始没完没了的趋势,温寅适时的岔开了话题,“昨天那事如何?”
成骄道,“你说柯娱那人么,回去给我打电话了,只是还是那套推诿的说辞,不过我觉得违约金的事他们早晚还是会松口,只是需要点时间而已,反正这官司短期也了结不掉。”
“你们在说什么?”赫定川果然被扭转了注意力。
成骄道,“我们在说昨天下午碰上柯娱经理的事,我和阿寅顺便找他喝了杯咖啡。”
昨天下午?就是在看演奏会之前喽?
“我说你们一个个是不是开始都信佛了?一个戚憬然还不够,现在还要加个杜梨知,成骄,别告诉你真的打算让他进你们公司?蒋山他老糊涂了,你们平时不都嘲笑我脑子不好么,现在我看你们也老糊涂了!难得帮帮忙是可以,但是你找了柯娱就等于直接和杜显人杠上了。”不是说成骄拼不过对方,而是只为了个杜梨知,实在不值得。
“你在看人这上面是外行,就像我导戏是外行一样,要不你问问阿寅,对于杜梨知……到底值不值得?”
成骄向温寅投去个深意的笑容,温寅淡定的回视,接着他掏出一个文件夹递过来道,“这个你有空看看,然后告诉我意见。”
成骄打开一看,竟然是好几张曲谱,字迹潦草随意,显是私下所做,并不是正式定稿。
“哪儿来的?”
温寅道,“你先告诉我你觉得如何?”
成骄扫了两行,在心里默默哼了两句,“有点意思,”见温寅模样,不由猜测,“这不会是……杜梨知的吧?”
温寅默认,成骄说,“要是找个好点的填词人出来大概效果会更好,他给你的?”
温寅不说话,成骄意外,“你自己拿的?”
“你看完我会放回去的。”温寅毫无异色,口气自然。
成骄静静盯着他半晌后眼内露出更多的兴味了。
赫定川把他们两个都当神经病,“我服了你们了,只要你们到时候别后悔就行!”
成骄把曲谱收起来,随手翻开桌上的杂志,“嗯,后悔了就来找你哭。”忽的他手一停,把杂志一面朝向温寅给他看,“看来最近他的日子过得还是这么热闹。”
只见杂志上是一大幅孙思威被过度锐化的照片,那脸上的表情跟被人强奸了一样苦逼,下面的标题则写着:孙思威声泪控诉,近日在洗手间内遭某巨星威胁并殴打,并大声呼吁娱乐圈需要一片净土!
而杂志对于所谓的“某巨星”却只刊登了一个黑色的头像剪影,再加上一台模糊的车屁股照片,让读者自己去猜测。不过温寅还是能一眼就认得出那是杜梨知的Gl,现在看来想必这才是昨晚他出车祸的元凶。
成骄道,“看这样子柯娱大概也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的,程泽惟没有出来说话,这应该是孙思威单方面发的媒体。”
“靠,又是这娘娘腔贱人,每次看到他我都很想拿鞋子塞住他的嘴。”赫定川怒道,“当初抄阿寅的歌还不承认,现在每每见面都还反过来阴阳怪气的,妈的,下次再遇上我肯定要抽他一顿,上次姓杜的没揍到他真是太便宜了。”
温寅把杂志阖上,“我来搞定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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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杜梨知到露台上喂鸟,他给这只鹦鹉起了个名字叫杜小贱,起完后他觉得这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适合它性格的名字了,对此杜梨知万分满意。
一边喂杜小贱吃东西,一边忍不住注意隔壁的动向,等到那头似是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杜梨知马上就闪了回去,半晌,见没人来露台,杜梨知这才又作势气定神闲的闪了回来。就这么来来回回了好几次,他自己都累着了,不过才稍稍喘了口气,温寅就出来了。
杜梨知看到他不由自主就把全身的刺都竖了起来,温寅却是温柔道,“你跑来跑去在干什么?”
杜梨知炸毛,“我哪有跑来跑去?我这不是又要喂鸟又要喂鱼么!”
温寅笑笑,“那你吃饭了吗?”
杜梨知想嘴硬的说吃过了,但是他这眼睛上顶了这么大块纱布(其实很小一块),实在是违反他的审美原则,对于面子比天大的杜梨知来说,这种造型他怎么可能还会出门去吃饭,这不是给人笑话死么,所以,从早上吃了温寅准备的那顿早餐后,杜梨知到现在还饿着,他都几乎要把鸟食鱼食给塞进肚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