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
周宪章笑了，“你知道该叫什么。”
唐可索性低头继续戳碗里的饭，反正他也不想吃笋丝，随便。
周宪章沉了声音，“抬头。”
毕竟自己的一切都要受这人的摆布，唐可也不想惹他不高兴，乖乖抬起头。
周宪章盯着他，意思是叫不叫。
唐可想了一会儿，实在不知道该叫这人什么。他上辈子是直男，从来不知道同性恋人之间是怎样称呼对方，况且他和周宪章也不是恋人，顶多就是一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
“……我该叫你什么？”唐可是真的疑惑，抬眼看周宪章没理他，皱着眉寻思半天，从牙缝里迸出俩字儿，“……干爹？”
周宪章差点笑了，“你是真蠢还是装笨？”
唐可还是一幅特郁闷的样子，皱着眉说，“我是真不知道。”
周宪章只觉得好笑，这唐可的样子可真是和以前他印象里的一点儿不一样，现在这模样看起来，还真是哪儿哪儿都讨喜。
唐可看周宪章一幅不甚在意的模样，心下也就不是特别在意了，管他叫什么呢，难不成还叫宝贝儿亲爱的不成！
周宪章也不是特别有胃口，只是觉着这样儿和唐可一起坐着，时不时瞅他一眼，心里就特舒坦。
手机震动，周宪章掏出来一看是Sandy打来的电话。
对唐可起心思之前的那一段时间周宪章也没有包什么人，只是偶尔和Sandy玩一玩。
Sandy刚被送进‘夜色’里来的时候还是个处，周成知道周宪章喜欢Sandy这类型，也知道他喜欢处，所以那天正好周宪章和一帮朋友一起来玩，周成就让人把Sandy送到了周宪章跟前儿。
周宪章一看Sandy那模样，心里就挺喜欢，又听周成手下那人说这小子还是个处，专门儿给周三少留着的，当下就把他按到了自己腿上，说，“这孩子以后就跟我了。”
可对唐可起了心思之后周宪章就把他忘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昨儿晚上和一帮朋友在‘夜色’玩儿，一抬眼看到他这才想起来，毕竟这孩子的模样是他喜欢的类型，当下也就招了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这里来了。
还没坐几分钟，唐可的司机就打了来电话过来说是唐可出了点儿事儿，周宪章立刻就起身走了，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跟Sandy说。
现在这孩子打电话过来，估计是看昨儿晚上周宪章对他还有点儿意思，就又大起胆子来了。
周宪章接起来，就听那边儿说，“周老板，你不来看Sandy吗？”听着腔调，明显是在撒娇。
“我忙着呢。”
“这样啊，那你忙完能来吗？人家从昨晚就开始想你了呢。”
周宪章抬眼看到唐可又在戳碗里的饭，一幅兴趣缺缺的样子，就说，“好好吃饭。”
起先唐可没有意识到周宪章是在和他说话，他听不到周宪章电话里的声音，还以为他是在谈生意上的事情，心下还纳闷儿呢，这生意合作伙伴都关系好到这种地步了？竟然都关心起对方的吃饭问题来了。
直到听到周宪章说，“我没和你说话。”才抬起头，问，“你在跟谁说话？”
周宪章把盘子往他那边儿推了推，“跟你。”
唐可噢了一声，指了指周宪章的手机，“你生意要紧，不用管我。”
周宪章看他那模样，心里愈发喜欢的紧，漫不经心地对电话那边儿的Sandy说，“以后不要打过来。”就撂了电话。
唐可愣了，对生意伙伴说这种话真的没关系么。
“你怎么跟一定海神针似的又定住了？赶快吃饭！”周宪章示意仆人给唐可换一碗饭过来。
唐可本来就没有胃口，他一个劲儿表示说我不饿，今儿不想吃了。可是周宪章像没听见似的，还是一个劲儿让他好好吃饭，就自个儿不吃，坐对面瞅着唐可。
唐可从王导家回来的路上就有点儿心神不宁，这么被周宪章瞅着，心里更是没底儿。可是周宪章显然是不看够了是不会放他离开餐桌的，他也就硬着头皮如同嚼蜡的吃了点儿。
好不容易吃完饭，周宪章就去书房处理事情了，唐可回房间洗了澡，琢磨着王导剧本那事儿。
他擦干头发穿着睡衣就躺沙发上了，闭着眼睛自个儿寻思着这电影到底要怎么演。手机就在他边儿上放着，铃声一响，他顺手接起来。
是陈生打来的电话，那边儿说，“小可你去见王导了没？”
唐可嗯了一声，“见了。”
“怎么样儿？”
“我去了之后他让我给他表演一段儿，他给我挑了个镜头，我就演了，但是效果不好。”
陈生知道唐可的演技还是很不错的，但是那王导脾气古怪在圈里是出了名儿的，唐可演出来他不满意，陈生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
“你觉着自己演的怎么样儿？”
唐可皱眉，“我自个儿也没琢磨明白，关键是那镜头我想象不出来啊。”
“啥镜头？”
唐可眉头皱得更深了，“就是阿峰要结婚了，小尚自个儿难受的不行，要哭不哭心如死灰的那种。”小尚是唐可在戏里的角色，阿峰是他的恋人。
陈生寻思着，“那要不你想着之前你和恋人分手的时候的事儿？”说完又意识到，“诶对了，我都忘了你失忆这码事儿了，啧。”
唐可一愣，要说搁脑海里想象，他可是确实想象出来了，只不过想象出来的是周宪章。
周宪章好像和爱人没啥关系。
一想到这事儿唐可心里又开始烦躁了，这想谁不行，怎么那时候脑子里就蹦出来了周宪章呢！
“陈哥你别操心了，我再自个儿琢磨琢磨。诶对了，谁来演阿峰啊陈哥你知不知道？”
“应该是古清和。”
“古清和？！”唐可倏地起身，“我和他演一对儿恋人？！”
陈生没想到唐可反应这么大，“怎么了你反应这么大？咋地，你不想啊？”
唐可急忙摆手，“没有没有。”他其实挺庆幸是古清和来演，毕竟古清和那样儿他心里就挺喜欢，这要是和别人演他指不定得多膈应，正好古清和是他偶像，还能跟着学演技。
唐可撂了电话才忽然意识到，这剧本里有不止一处的吻戏和两处床戏，这要是吴泽知道他和古清和要演一对儿，那他不得气势汹汹来砍人啊！！
还有，吴泽说过，这古清和可是一名副其实的基佬啊，一想到这唐可打了个冷战，和古清和接吻，那场景真是莫名的诡异。
唐可起身在卧室里来回踱步，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明儿早上还要起早去拍戏，他也就没继续寻思了，定了闹钟就上床睡觉了。
周宪章挺忙的，一直到十二点多钟才处理了眼下比较紧急的工作回了卧室。
唐可睡觉见不得光，卧室里的大灯也就关着，只留着床头一小灯。
周宪章去洗澡，哗啦啦的水声，他不自觉地就想到那天他从更衣间出来一抬眼没看到唐可心里慌得那劲儿，到那时候，他自个儿也知道，他现在可是特稀罕唐可，稀罕地不行。
一想到唐可在床上那模样，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裹着浴巾到床前一看，唐可睡得正香。遇到这情况儿，按照周宪章一贯对待情人的习惯，那就是二话不说上去把人折腾醒了，压在身下做个痛快。
可是，不行。他看到唐可睡得安稳的那样儿就不想去打扰他了。
可是在欲望这方面他可从来没委屈过自己。
周宪章在床前转悠半天，抽了根烟，那欲望还是没有半点儿消退的迹象，又抽了根，最后还是滚回洗手间自己动手解决了。
当然，在洗手间里他脑海里想的全是唐可。
终于出来了，心里却还是特不满足，刚才唐可在床上的模样在脑海里那么一过，心里更是急不可耐。
32.人都是贱
周宪章自己动手发泄了一次，还是不满足，可是他又不想去打扰唐可，只好自个儿裹着浴巾，皱着眉头在洗手间抽烟。
这已经是今儿晚上第三根儿烟了。
唐可睡得特香，可是膀胱被挤压的难受，迷迷糊糊起来去洗手间。
眯着眼推开洗手间门，站在马桶前往下扒裤子。
膀胱终于得到放松，唐可实在困得不行，就那么闭着眼站着。
他觉着这洗手间似乎有挺浓的烟味儿，皱着鼻子轻哼一声，按了下冲水。
唐可眯着眼一摇三晃地按下水龙头洗手，洗完了一转身就撞上一堵墙。
他掀了掀眼皮，跟前儿站着的好像是周宪章，晕乎乎地说，“你干嘛，别挡道儿。”声音还有点儿嘶哑。
从唐可推开门进来，周宪章就抽着烟看着他。看他闭着眼扒裤子，看他皱眉放水，看他晕乎乎来洗手。
洗手台上有烟灰缸，周宪章把烟摁进去，抱起唐可往床那边儿走。
身体猛地一腾空，唐可有点儿清醒了，怕自己掉下去条件反射搂住周宪章的脖子。眯着眼问，“你怎么没睡？”
周宪章低头看他，“困么？”
唐可点头，“困死了。”
周宪章把他放到床上，自己也进被窝里，然后搂着他的腰，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胸口，说，“睡吧。”
唐可本就困得不行，正好这姿势也特别舒服，他蹭了蹭脑袋立马就睡着了。
唐可睡衣的扣子上面几颗已经开了，从周宪章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他胸口白花花的皮肤，两点若隐若现。
周宪章深呼吸皱眉闭眼极力忍耐，可是唐可无意识地一动，正好碰到他肿胀的下身。
他眉头骤然锁紧，一个翻身把唐可压在身下。
终是没能忍住。
也难怪，他从没有刻意忍耐过欲望，今儿晚上在洗手间抽了那么多支烟忍了那么久，已经很是不容易了。
唐可正是睡得昏沉沉的时候，冷不防觉着两腿中间有什么硬热的东西来回抽动，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摸到之后被那热度惊了一下，条件反射缩回手。
唐可手有点儿凉凉的，那一摸让周宪章差点抓狂。他一手扣着唐可的后腰，慢慢抽出来，又重新插进唐可大腿中间，开始抽插。
唐可迷迷糊糊间觉得大腿内侧被什么硬热的东西来回摩擦，热的要爆炸。
这滋味实在难受，他掀起眼皮看到周宪章满是欲望性感的脸，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心想，这他妈还真是梦里都不让人消停。
＊＊＊＊＊＊
第二天早上唐可五点钟就要起床去拍戏，起来之后去洗澡，温水流到大腿内侧，忽然觉得有点儿疼。
他低头一看，大腿内侧红红的，有点儿肿。
唐可愣了几秒，我擦，合着昨儿晚上那不是梦，确确实实是那老家伙又发情了。
转念一想，幸好自己睡着了，要不然又要被捅屁股。
自己要是被捅的直不起身那可就麻烦了，今儿可是要拍一整天的戏，还有几场要跑起来打篮球追坏人的戏。晚上还要去录节目，据说这节目主持人相当刁钻，不多张几个心眼，可是一不留神就会被绕进去了。要是被她看到自己那歪歪斜斜的走路姿势，指不定还要被怎么调侃。
时间不太赶趟儿，唐可也就没有给大腿内侧上药，就那么去拍戏了。
今儿早上这场戏是要拍唐可和吴泽在篮球场交锋的戏码。
唐可换好拍戏穿的球衣吴泽才慢悠悠赶来，照样儿是双手合十一叠声儿的给其他人道歉，说是不好意思来晚了，一转头就打着哈欠对经纪人抱怨，说，“真是有毛病！要这么早来拍戏。”
经纪人低声警告他，“注意你的形象！这种话在外边儿不要随便乱说！”
吴泽翻了个白眼，“我就这样儿，谁让你们给我定位个什么阳光温暖的形象！每天装的我都要累死了！”
经纪人脸色变了几变，最后还是深呼吸耐心哄他。
唐可正穿着球衣裹着大衣坐在小凳子上等着开拍，陈生急急忙忙跑过来，笑着说，“今儿早上起晚了。”
唐可招呼小助理再拿来一个凳子，递给陈生，说，“陈哥你辛苦了。”
陈生扑哧笑了，掏出烟点上，“你小子知道就好！”
这场戏就是吴泽和唐可在球场你拼我抢，谢茹在球场外拼命为唐可加油。
青春偶像剧常见的狗血戏码，接下来自然就是出了意外唐可撞倒了吴泽，谢茹本来是正和吴泽闹矛盾，这下也顾不得了，奔上来给吴泽止血，心疼的不得了。留下唐可一个人在边儿上干瞪眼。
人都这样儿，平时一幅你不理我我不睬你的模样，一个儿个儿高傲的不行，非要到了见血掉泪的场景才肯放下心里那点儿傲劲儿，扑上去一个劲儿心疼。
休息的时候唐可把这话说给陈生听。陈生听后愣了一会儿，忽然笑了。
唐可睨他一眼，“好笑？”
陈生吐了口烟，摇头，“不是。”捻熄了烟，“有的人一点儿傲气没有，什么都愿意做，却还是只能在边儿上干瞪眼，啥啥也干不了。”
唐可本来还挺感慨，听陈生这么一说就乐了，“哎呦喂，合着陈哥你还是一情圣！啧啧，还真是看不出来啊！”
陈生斜他一眼，“你小子懂什么，老子在大学的时候可是出了名儿的情书圣人！”
唐可哈哈笑，边儿上的小助理也跟着笑，“陈哥这么厉害，也给我支个招儿呗，我现在可是有得意的人正愁没法子讨他欢心呢。”
陈生一扭头看到小助理，“你？你还用讨人欢心嘛，人来讨好你还来不及呢，小姑娘家就乖乖等着白马王子来找你吧！”
小助理叹气，“那人可一点儿也看不出我的好啊。”
今儿一上午的戏份都是在一大学里拍的，正好这处是要推倒重新建新楼的地方儿，几乎没有学生在这里逛游。
剧组人员也就是在篮球场边儿上的一个教学楼里休息。
拍戏拍的挺顺利，中午吃盒饭的时候唐可一坐下忽然觉着大腿内侧火辣辣的疼。
他一开始没在意，吃了点儿饭就去休息了，可是一躺到休息室的躺椅上就觉着疼的有点儿受不了了，起身到洗手间扒掉裤子一看，大腿内侧已经开始往外渗血了。
肯定是今儿早上没上药，直接拍打篮球的那场戏衣服剧烈摩擦再加上后来一直在运动的关系。
唐可骂了声操，抽出纸巾按上去，疼的嘶了一声。
他就那么在马桶上坐了一会儿。大腿内侧红肿的地方儿不渗血了才起身。
可是走了几步就觉着那里摩擦着衣服，疼的不行。
结果唐可整个儿人就是一八字步的模样别别扭扭走到休息室，陈生刚好一抬头看他皱着眉呲着牙，就问，“怎么了？”
唐可摇头，“没事儿，嘶~”
“是不是磕到哪儿了？”
“没，就牙疼。”
陈生笑，“昨儿晚上糖吃多了？”
唐可小心翼翼躺到躺椅上，接过陈生递过来的大衣穿上，说，“没事儿，我睡一觉就好了。”
昨儿下午周成问陈生要不要再接一个艺人，连人都给他指派好了，就是曾良，现在挺红挺有前途一小伙子。
可是陈生在家寻思半天，最后还是给回绝了。
走他肯定是要走的，只不过他得先把唐可捧红了再走。
要不然就这么半路把唐可给扔了，不说唐可会不乐意，就是他自个儿以后寻思起来也会特后悔。
至于那点儿心思，陈生也没有特别在意，这事儿总归是会有法子的。
下午还有一场在这所大学里拍的戏，只不过地点转移到了游泳馆。
游泳馆里人不少，虽然剧组提前清了场，可还是有零零星星的人从各个角落里冒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