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苏湛 上——容子行行

作者:容子行行  录入:04-10

“你要是有意的,大爷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老子的发型!某人心里郁郁地想到,虽然他并不是很介意外表,但是,这样缺心眼儿的造型根本没办法见人好不好。

李副官惋惜了半天,提出了唯一的解决办法——贴着头皮,索性全部剪短了。

于是,某二少满怀期待的新发型在苏泛惭愧抱歉的眼神中诞生了——他被剪成了一个毛栗子,果真是贴着头皮剪的,一茬儿短短的头发下青色的头皮隐约可见。苏湛觉得自己非常像刚从牢里劳改出来的,也很像从庙里刚还俗的。

然而,二少的脾气上来了,看着自家哥哥抱歉至极的表情和眼神,又觉得自个儿断断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爱发脾气就发脾气。瞧着镜子里头的毛脑袋,只好把这苦果吞了。

“我真是缺心眼儿了才相信你的话——”苏湛摸着小光头似的脑袋咬牙切齿道。

其实贴着头皮的发型干净利落,更加将唇红齿白的面部五官给凸显了出来,很有一种触目惊心的好看。苏泛瞧着苏湛比睫毛还长不了多少的头发,简直毛茸茸的像颗毛球,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笑着赞美道,“好看。”

李副官一边给他整理发茬儿,一边笑着道,“没事儿,咱二少爷长得好看,就是光头那也好看。”

苏湛一向对自己的长相不大感冒,好看不好看他从未留意过,此时听着二人一口一个好看的赞美,很有一种翻白眼的冲动——好看个鬼啊,给你剪个光头你愿意!

于是,对于新发型很不满意的苏家二少爷,怒气冲天地摔门而出,推了今晚的出行,以及,这几日内所有的活动,决定在家安心养头发。

晚饭的时候,苏将军和夫人对着自家小儿子的新发型果断得不是很适应,碎碎念了很久,翻来覆去的俩夫妇就是一句话——这也太短了,像个出家人。

于是,苏湛就更怒了,恨不得将在一旁笑意盈盈的某人揍一顿。

苏泛在弟弟可以灼灼的目光中很是淡定从容地喝了一口汤,继续赞美道,“还是很好看的,没事儿,养几天就出来了。”

没有人知道,他将苏湛的头发拾起来一小撮,放到了自己贴身的一个护身符里。这护身符是母亲前年去仰光替苏湛祈福的时候求的,他和苏湛以及将军一人一个。他放了自己的一小撮头发进去,俩人的头发缠缠绕绕地揉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就像他小时候读过的一句诗——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

第44章

无法出门的苏湛只好专心地留在家里把自己的头发养起来,他虽不在意美丑但是也还晓得光头实在是有碍观瞻,故而谁喊他出门都懒得搭理。苏泛很有将功补过的自觉,又碰巧遇上最闷热的夏天并没有多少事情,索性成日陪着他猫在家里。

白天苏湛能做的事情,只有洗澡睡觉吃各种瓜果,缅甸的天气热得能让他恨不得能拿个木桶泡在水里头,而老妈和苏泛都不肯让他多吹冷气,理由是他打从娘胎出来身子就不是特别好,一旦受凉能折腾上个十天半个月。家里还建了座游泳池,苏湛是一贯地怕水,但是随着年岁渐长,也就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若是苏泛在的话,还会和苏泛一起去池子里呆上半会儿。

晚上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和苏泛一起睡觉,兄弟俩脱得只剩一条裤衩,赤身裸体地靠在一起,冷气是凉的,身体却是暖的,让苏湛觉得凉热交替舒服得不得了,更何况苏泛的按摩手法实在是高明,加上又喝了好几天的骨头汤,他再也不会像在美国一样因为脚疼睡不好了。

有时候兴致起了,他会和苏泛大半夜地爬起来开车出去兜风,家里新买的路虎在漫天星辰的夜晚里攀爬驰行,夏日的香气在风里弥漫,月光下张牙舞爪的缅北丛林看起来神秘又恐怖却一点都不妨碍他透气的好心情。

只不过某人十年未在缅甸生活,一下子回来对这里漫长又闷热的夏天并不是很适应,除了吃早饭、一天三碗苏泛交代好的骨头汤,为了长个子他只能捏着鼻子喝掉,其他时间一概不想正经吃饭。

老苏将军晚上再次听到二少爷躲在二楼休息室吹着冷气看电视不想下来吃饭之后,勃然大怒想亲自上楼把他给扛下来,“这小兔崽子,怎么能不吃饭呢!二少爷这几天都这样么?是饭菜做得不好还是怎么地?真是没吃过苦,想当初老子带队刚进……”上了年纪的苏将军絮絮叨叨地开始说起当年,得了大部分老人家都有的毛病——忆苦思甜。

钟意映也是皱着眉头叹气,“这孩子,现在就捧着水果当饭吃,说了也不听。”但凡家长都觉得不爱吃饭的孩子着实任性地令人头疼,然而想起苏湛更小的时候无法无天的样儿想到他这十年离家在外吃的苦头,二老又觉得不能过于苛责。而他们是不指望苏泛这个当哥哥的能把人哄下来吃饭,因为苏泛比他们自个儿还惯他。

果不其然,苏泛笑着安慰父母道,“阿湛不想吃饭就先别逼他,他现在热得慌,头发还没长好,心情又不好,自然是没什么胃口。等下我给他煮点绿豆粥去。”

钟意映着实有点看不下去了,“你啊,就没见过你宠弟弟宠成这样的。头发剪坏就剪坏了,这小子,还气上了。”

苏泛心思一转,笑了笑没有回答母亲的话,他就是要这么宠着阿湛,对他好,好到在苏湛心里除了他苏泛这一标杆在,谁都比不上。当然,他才不会告诉爹妈,那个正经不吃饭到了半夜就肚子饿的臭小子,自己还得伺候他夜宵,非得被父母给念叨死不可。

吃完晚饭,苏泛利索地洗米下锅还特意放了点红枣莲子,怕绿豆太凉伤了身子,这里吃晚饭早,等下还可以给父母当消暑的点心。

钟意映在一旁看着大儿子坚持自己动手的样儿只把苏泛的举动归到太过疼宠弟弟的原因上去,连煮个绿豆粥都不肯他人沾手,笑着替苏泛理了下方才一番动作翘起来的领子道,“阿妈可再找不出比我们家阿泛更体贴懂事的了,不过阿泛,你这心思该分点给别的地方了,要是找个女孩子这么温柔对她,没有人会不喜欢我们家阿泛的。”

钟意映闲了这么多年,眼看着大小俩儿子都长大了,还一个聪明能干,一个总算不再调皮捣蛋,丈夫事业有成,总之没有她该操心的地方。眼瞅着和她一辈儿的太太们都抱上了孙子,便也将主意打到了自家大儿子身上——苏家的人还是太少了。

苏泛洗了洗手擦干净道,“妈,我,暂时还不考虑呢。”

钟意映瞧着清俊明朗的大儿子,想着苏泛无论哪点儿都是拔尖的,放眼望去在缅北的几家大户里头,连找出个相貌和苏泛能匹配得都少,“不好找,得早点考虑,妈还指望你早点让我抱孙子呢,阿湛我就不指着了,还跟小孩儿似的挑食,不吃饭。你这当哥哥的还惯着他。”苏泛对于母亲的这种心情很是无奈,只能哄着,恰好小丫鬟跑来说是将军有事找,这才得以解脱。

苏湛摸着自己一层毛茸茸的光脑袋愤愤不平地从一旁闪出来,“阿泛,你又跟妈嘀嘀咕咕说什么了?”他方才被老爹敲了几个毛栗子,心情略微不爽,及至见到母亲又在厨房里拉着苏泛说话,更加不敢现身——肯定要被说道一通。

苏泛却是一见他心情就很好,拿了一盘子香蕉出来,直接勾引他家的水果弟弟坐下,某人现在简直拿各式各样的水果当粮食故而被苏将军一声令下限制供应,看你小子还不吃饭不。果然,晚饭不吃的苏湛一见到那一串黄橙橙的香蕉,长睫毛挑了两道亮亮的光,眼睛都要直了。

“老爹太不够意思了——”苏湛朝着自家哥哥抱怨道,一边不忘拿起香蕉吭哧吭哧跟只猴子似将一根香蕉三两口吃完。苏泛眼睛微微眯着,蓄满了笑意,“阿爹也是怕你不吃饭伤了身体,没事儿等后天我让人找的日本厨师就来了,你不是就爱吃凉的吗?到时候吃个够,就是这个厨师得放在城里,阿爹看到日本人估计是要大发雷霆的。”

果然,还是他哥最够意思了,某个快把自己吃成水果的二少神采飞扬地点点头。

此时苏泛守着一脸愤愤但总算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头的弟弟,心满意足地给苏湛又宰了只西瓜,并用眼神示意仆人不许告诉将军。小厨房只开了个小灯,显得昏黄融洽,洒在苏湛埋在西瓜的半张脸上,长长卷卷的睫毛扑散开来,多情而缱绻的模样。虽然,某人吭哧吭哧席卷西瓜瓢儿的那股劲儿着实不够雅观。

然而看在苏泛眼里,这样的弟弟却是稚气纯然得可爱,所以,他又不自主地伸手摸上了苏湛毛茸茸的脑袋,短短的一层发茬蹭得他掌心和心脏都发痒。苏湛却是登时扭头瞪了苏泛一眼用眼神抗议道,“苏泛,你再摸试试看,老子还没跟你算我光头的账呢!”说罢还眼尾拉长恶狠狠地瞥了自己哥哥一眼,继续埋头啃西瓜。因为五官实在精致漂亮,这一威胁毫无震慑力。

苏泛伸回了逗猫的爪子,扑哧一笑,“真像个,水果弟弟。”

苏湛吃了三根香蕉小半个西瓜适可而止地停了下来,因为苏泛特意给他煮了绿豆汤,等下放凉了就可以吃了。某人还算记得卖自己哥哥一个面子。

本以为今晚上的活动是和苏泛打牌睡觉的苏湛却是意外地接到了穆天璋的电话,后者的声音在电话里头听起来依旧是很欠揍。

“阿湛,怎么,回家几天乐不思蜀了都不晓得来看我这青梅竹马?”

苏湛眉头一挑,“穆少你的礼物呢,还说什么让我大吃一惊呢?”

电话那头的人轻轻笑了几声,声线带着几分磁性。还没等他开口,苏湛却是听到了旁边有人恶狠狠地用掸邦话催促道,“穆天璋,你少给我耍花样儿!快点!”

苏湛心下一凛,这家伙是被劫持了?可听着穆天璋的声音干净有力又不大像,“你——”

“我没事儿。虽然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面,但是,阿湛,你能来一趟么?”

苏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是只是略思索了下道,“你在哪里?”

“二少果然够意思,大金坊。”

“真不要我一起进去?”苏泛抬手又习惯性地摸了摸苏湛的脑袋,现在这个弟弟真是太可心了。大金坊的招牌霓虹灯在夜色里闪烁着,透着一股喧嚣。

苏湛一把扯开苏泛的手,点点头道,“没事儿,我进去看下就出来。”苏泛还真把他当做十九岁的小青年了呢,其实再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个地方——这是他上辈子常来的销金窟,吃喝嫖赌毒一条龙,他和那帮子狐朋狗友有事没事都在这边混着。然而能在这种地方开得起这样子的娱乐场所的人可不是单单有钱就行的,所以能进得去快活的人都晓得里头的门门道道,总归不会在大金坊里头放肆。

故而又略带不满地加了一句,“就说不让你来的吧。你偏要跟。”

苏泛眨眼笑得狡黠,“穆天璋打小就想把你拐走,我这做哥哥的得看紧点。好了,我在外面等半小时,半小时之后你还没出来,我就进去。”

苏湛说了句好就转身进去。

凭着上一世的记忆顺利地找到包厢,门口正站着几个保镖似的人物,一见苏湛来了用缅甸语问了下身份来意,立即开了门。

然而门一打开,苏湛惊讶地看着包厢里头的情景——床榻上散落着一大堆鸦片烟和工具,牌桌上的扑克筹码也是乱七八糟,女人男人,缅甸人中国人泰国人,纷纷杂杂一大群人,所有的人都对他的突然来访纷纷侧目,只除了站在中间的穆天璋和穆威。

穆天璋的额角显然被人打破,鲜血顺着立体感十足的眉骨流了半边脸,英俊挺拔的五官因为刺眼的鲜血更加显得突出,然而他的眼神却是平静得带了点冷漠,丝毫没有因为太阳穴旁边的黑洞洞的枪口而动摇。

穆威依旧是一动不动地举着枪,转头见是苏湛,忽地欢天喜地热闹地寒暄开来像足了穆百,“哎呀,这不是苏家二少爷么!当年你还是个小娃娃呢,这么大了!”

不管怎么说,穆威上辈子都对自己有救命之恩,所有人都对他苏二少避之如蛇蝎甚至是落井下石之时,只有穆威出手相助。他也熟悉穆威的性格,是个爱笑爱玩爱闹,当然做起坏事来也是毫不含糊,甚至心狠手辣带了点天真的残忍。然而上辈子他们并无利益冲突,还因为某些方面臭气相投,玩得很好可以到结拜相交的地步。

故而苏湛看到这样的情景只是略略惊诧了一番,登时心里就忍不住想要朝穆天璋翻白眼——他们兄弟兄弟阋于墙,拉他个姓苏的作什么。只从容地走近了几步,偏头一扯嘴角算是打招呼,“穆威,你好。”

他们上一世相识也是在大金坊,十五岁的苏湛天不怕地不怕在大金坊里赌了个天昏地暗,苏二少的兴致起来了,意气风发地站在高台上放声扬言,当天所有人的帐都算在他名下——输的算我,赢得算你们的。反正那个时候苏泛已经很会做生意赚钱了,他不花白不花。由此却引起了穆威的注意,俩人登时就对上眼一言不发先开赌,赌到最后他和穆威都红了眼,最后居然讲和了。自此之后,混在了一起。

穆天璋慵懒地略微向后仰了仰头,灯光笼罩在面上,是一种说不出的英气挺拔,只听他懒洋洋地开口道,“人来了,大哥,我可是有人证的。”

穆威大而圆的眼睛在黝黑的面庞上转了转,朝苏湛直接问道,“这小子六月十号那天是去了曼谷吗?”

苏湛被问得莫名其妙满头雾水,却也只能照实答道,“是的,我那天刚好从美国回来。”

穆威的脸上显然还是狐疑,“你们俩是不是串通好的?”

穆天璋吭哧地一笑,带着明显的嘲讽,“我和苏湛十年未见,有什么好串通的?再说了,他和我里外勾结有什么好处!大哥,你自己丢了父亲交代的货,现在反而怪到我的头上来,还怀疑苏将军的二公子,我想,要是让父亲知道了,他是不会高兴的。”

“但是,除了你没人知道那天商队走的路线和时间,可你偏巧又在清莱出现,这一切都太巧合了!”穆威依旧不依不饶地说道,他方才喝了一大杯烈酒,现在是酒气上头,因为刚丢了一批货让爸爸很是生气劈头盖脑就被骂了一顿,心里憋闷得很。很不巧,早上就有人来跟他禀告,那天穆天璋在清莱出现过,根本不在仰光。

“阿湛从小都和我玩得很好,我母亲和苏夫人也是十年的至交,我去曼谷接他回来,难道有什么不妥吗?有本事,你大可以在这里开枪毙了我,然后去跟阿爸交代去。”穆天璋对穆威的怒气丝毫不以为惧,轻描淡写地解释道,很有一种蔑视的感觉。

穆威眼睛睁得极大,“当初我就该把你丢到鸦片锅里给煮了!”虽然心里万分怀疑,然而穆天璋是除了自己之外最得阿爸宠的儿子,他母亲虽然是人老珠黄早就被年轻貌美的顶替,然而她和苏夫人一向交好,因为还算是很得阿爸的尊重。

穆威是非常想要扣下扳机结果了这个弟弟的命,然而他虽然有很多兄弟姐妹,但是阿爸一直对这个弟弟很是高看;鸦片膏丢了的事情他也只是疑心,并没有确着的证据,何况听到苏家二少爷的亲口证实,他看起来又不像是骗人。

苏湛看着穆家俩兄弟一番争斗,只觉得仿佛看到了上一世的自己和苏泛。

可看着穆天璋微微笑着,伸手拭去蒙在眼皮上的血迹,他又觉得以这个上一世老友的脑袋瓜子,并不能斗得过穆天璋——穆威和他一样,只不过是仗着个身份在那里,受了父亲宠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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