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民拉住想要追上去的米可可，“让他一个人静静吧，他们两个人的事，旁人插不了手。”
“什么旁人？我是他姐姐！”米可可不满的嚷嚷，看着顾民的坚持，只好作罢，红着眼眶道，“都怪那个畜生！我怎么想得到他会瞒着他那么多事。”
“别哭了，别吓着孩子。”顾民温柔的将米可可拥进怀里，“谁没个三灾八难的，都会过去的，想想我们，他们也一定会挺过去的。”
“是啊。”米可可吸了吸鼻子，“我都能幸福，他也一定能。”
两人的话都落进了柯小慕的耳朵，他坐在床上手摸到了裤兜里的那把钥匙，想起了许多事。
“小慕，我居然有点患得患失了，我常常在想，你会不会离开我。”
“我为什么要离开你？”柯小慕笑着问。
“我怕我没你心里想的那么好。”
“你怎么就知道你在我心里是好的了？”
“啊！那你是觉得我特坏？”秦洺翻身把柯小慕压在身下，双手卡着他的脖子，“快老实交代，不然就杀了你。”
柯小慕不答话，只是笑。
“我想起来了，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柯小慕飞起一脚揣在那人肚子上，“去你的，我又不是女人。”
“那我不管，先吃了再说！”说着秦洺就扑上来又啃又咬。
柯小慕推搡着避开，突然对方的动作停顿了下来，抬头那人却是盯着自己的眼睛，欲言又止。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发现有些事情跟你想的不一样，你会不会生气。”
“要看什么事情，你不会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吧？”柯小慕用力推开秦洺，坐起身认真的看着秦洺。
“哈哈……怎么可能……”
这些片段让柯小慕的脑袋乱的一团糟，他停止了继续回想的念头，拨通了单位的电话，“喂，林老师，之前您提的出国深造的事情，我考虑清楚了。”
第二十二章
柯小慕准备出国留学的事情，连米可可也被蒙在鼓里。
“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神神秘秘的，问他也不说，我总觉得有些不安。”米可可一边打着毛衣一边说道。
“你也别瞎操心了，他又不是孩子，再说，我看他也放不下秦律师，说不定过几天，秦律师就能把他带回家。”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米可可白了顾民一眼。
“怎么把我也搭进去了，再说，小慕也是男人啊。”
“他跟你们不一样！”
“……”
开门声打断了这场对话，柯小慕踏进房内，“姐。”
“上哪儿了？成天的不见人。”
“有事出去了一趟。”
废话，就是问你为什么事！米可可见对方不愿多说，也就不再问了。
“吃过晚饭没？”顾民起身问道，“等了你很久不见回来我们就先吃了，要不我给你去把饭菜热热？”
柯小慕摇了摇头，“我在外面吃过了，姐，我有话对你说。”
顾民想着反正没自己什么事，准备回避。
“姐……姐夫，你也坐。”
这还是头一次听柯小慕叫自己姐夫，虽然语气很不自然，不过顾民心里还是有些欣慰的，挨着米可可坐了下来。
“我这几天在忙着办签证。”
“签证？”米可可忍不住打断了柯小慕的话，被顾民拉了下手，不满的闭上了嘴。
“有件事一直没跟你说，当时大学毕业后，我们学校有一个名额可以去美国留学读研，我们老师帮我填了申请表。我想着这种机会不可能让我得到，也就没放心上。老师还让我先去考了托福，反正也没什么损失，我就去考了。”
“我没想到这个机会居然真的会落在我身上，我……我之前拒绝了。”
米可可听着有些焦急，也顾不上顾民的阻拦，抢白道：“那你现在是决定要去了？是不是因为秦洺的事情？”米可可推开拉着自己的顾民，“哎呀！你拉着我做什么！我都快急死了！”
“原本拒绝是因为他，现在……是为了我自己。”柯小慕说完自己都觉得太过矫情，尴尬的低下了头。
“他还不知道这事儿吧？”
“……”
“不管之前怎么样，我觉得你都应该告诉他一声，一走了之算什么，你这叫逃避，你懂吗？谁还没个犯错的时候，你要觉得他犯了原则性的错误不能原谅了，你大大方方的告诉他去，说你们完蛋了，你把他甩了！你这么一走了之，算怎么回事，敢情没了他这地方就不值得呆着了是吧，连我这个姐姐都不要了是吧？”米可可说到后面激动的哭了出来。
柯小慕看着米可可噙着泪瞪着自己，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已经妥协了，他无数次的想要回到那个人身边，他还爱着他。可是他不能原谅这样的自己，他觉得自己犯贱！矛盾的思绪在他心里互相拉扯着，最后痛苦的是自己。
他曾经可笑的去寻找不爱对方的办法。可是爱上无需要理由，想要不爱，却即使有千万个理由也无用。心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交付给了他人，你又如何能掌控得了！就算那个人把你伤得体无完肤，就算你把他恨得咬牙切齿，可是你依然会爱他。
“姐……”
米可可扑上去抓住柯小慕的双臂，颤抖着说道，“我知道你其实一点也不想离开这里，你不会想离开我的，对吧？如果你真的是为了自己为了前程，姐半句话不会多说。可我知道你不是，你是怕你自己会背叛你自己。你这样的逃避无济于事，只会让你更痛苦，你得学着面对。”
“……”
“小慕，这没什么可耻的，你爱他才会原谅他的。”
“所以我才恨自己！谁先爱上了，谁就输了。就像两个用力拉皮筋的人，不忍放手的那个总是最受伤的！”
“放屁放屁放屁！就算是什么拉皮筋好了，秦洺什么时候放手了，他死死拽着，等皮筋反弹呢，只要你不松手，他就是等着你回他身边呢。我去看过他，他这几天过的还不如你呢！”
“……”
“有时候我在想，他是不是并不爱我，这也许只是他的一场新游戏。他想看我为他疯狂的样子，可我一旦为他充满了热情，他就觉得游戏无趣了。”
“呵呵，我说不过你。”米可可颓然的坐在沙发上，“你如果是为了逃避才选择去留什么P学，我以后都不会原谅你。”
“姐……”
米可可没搭理他，起身回房间，把门一甩坐在床头打电话。开门声音响起，她戒备的捂着电话回头，看是顾民才松了口气。
顾民看到米可可这个模样，了然的一笑，“你就算不通知他，我也会通知他的。”他自然是指秦洺。
米可可不满的嘟嘟嘴，“真是不爽啊！为了这个家伙居然要抛下我，无法原谅。”
“他有他的想法，你这样只会给他压力，去国外读书没什么不好的，反正又不是不回来！”
“你！你到底站在哪边的啊？！”
顾民无辜的闭上了嘴巴，看她压抑着嗓门冲电话那头狂轰乱炸，心里默默为秦洺祈祷。
原本以为知道消息的秦洺马上会有行动，可是等了几天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急的米可可这几天上火。
她哪里知道秦洺的打算，就在他获得消息的当天晚上，他就驾着车一路狂奔，开到了林凌的家。排开门卫，卷着狂风暴雨般的怒气一阵风的冲上林凌的房间。
砰的一声，房间的门被一脚踹开，林凌回头看到门口一眼阴沉的秦洺，云淡风轻道：“你来了。”
秦洺冲上去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将他从椅子上提了起来，一双眼睛喷火似的瞪着他，“你什么意思？你明知道我跟他的关系，你还怂恿他出国留学！？”
“这是伯父的意思。”
只一句话，秦洺错愕的松开了桎梏，半晌后，秦洺冷笑一声，“你什么时候也做他的走狗了？”
“说话别这么难听。”林凌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意思，淡淡的说道，“你要真那么喜欢他，你就跟着一起去美国，脱离了你爸的魔爪不是更好。还是说，你也少不了他的庇护？”
林凌明显嘲讽的语气让秦洺想要冲上去给他一拳，可也仅仅是想而已。
“想揍我？从小到大，没少被你揍过。”林凌说这话的时候皱了皱眉头。
“哼！”秦洺不予理会，问道，“那老头到底想怎么样？”
像听到很好笑的话，林凌嗤笑了一声，“他是你爹，这话不应该来问我吧？再说，你答应了他什么，难道都忘记了？”
“结婚？！他自己不还是那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没那个资格！”
“他是你爸爸。”林凌看着秦洺眼中露出的痛苦，放轻了语调。
“哼！他也配？想想那时候他是怎么对付爷爷的？他为了自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可以随便找个什么女人生孩子。我可做不来这些！”
“说话别这么刻薄，什么女人，那是你妈。”
秦洺别过头，轻声道，“她不是！”谁的妈妈会为了钱给男人生个孩子，然后卷着钱一走了之，几十年都不来看一眼的？
“你很喜欢他？”
林凌突然转换话题，让秦洺一时没有明白那个他是谁，半晌后，坚定的说，“当然。”
“那就带着他远走高飞，这样不是最好吗？你爹魔爪伸的再远，也抓不到美国去。”林凌轻笑道。
“凭什么？我就是要在他眼皮子底下！”
“那你那时候为什么答应他结婚的事情。”
“谁知道？！”秦洺气急败坏的点燃一根烟，猛的一吸，抬起头吐出一口浓浓烟雾。
“你要跟你爸闹到什么时候？好好说不行吗？你也不为柯小慕考虑考虑？”
秦洺停下了抽烟的动作，陷入了思考。
“这么多年也胡闹够了，你爸爸跟你有同样的遭遇，他一定能理解你的，就因为你以前总是游戏人生的态度，他才会要你定下什么结婚的许诺。”
“你又知道？”秦洺不满的说道，随后，认真的问，“真是这样？”
“我不知道，你该去问知道的人。”
“说话非要这么含蓄吗？我看你也别教书了，当年学生时代的豪爽去哪里了？怎么变成现在这副酸臭样！”秦洺将烟拧灭，“走了。”
“祝你好运！”
“哼！”
秦洺回到车上没有发动，拨通了电话，响了很久，那头才接了起来。
“是我。”
“恩。”
“什么时候的飞机？”
“下周一”半晌的沉默后，电话那头轻轻一声，“下午4点。”
“你爱我吗？”
“……”又是沉默，可是秦洺很有耐心去等答案，至少对方没有马上挂掉电话。
“不要问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
秦洺笑了，“我爱你，小慕，晚安。”说完挂掉了电话，发动汽车，向家驰去，那个有老头的家。
周一那天，米可可与顾民开车送柯小慕去机场，一路无话，米可可紧紧的拽着手机，心里把秦洺连带他的祖宗都问候了千万遍。
已经领了登机牌，乘客已经陆陆续续的过关口，米可可却拽着柯小慕东拉西扯。
“他不会来的，姐夫好好照顾我姐。”柯小慕松开米可可拽着自己的手，走过了关口。
登机后，柯小慕望着窗外的天空，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可是心口却是无法抑制的疼痛，他为什么还要说那句“我爱你”，他为什么挂掉了电话，他为什么没有来。
想到这里，柯小慕不禁啐了自己一声，还想这些做什么！
“先生，您好，很抱歉打扰你。”
柯小慕回头，一名空姐正笑容可掬的看着他。
“是这样，有位老先生需要一个靠窗的位置，想问您是否可以换个位置。”
“哦，好……好的。”
“非常感谢您！”空姐欣喜的鞠了一躬，“请您跟我来，您的行李我们会为您送到座位上。”
柯小慕定的是经济舱座位，空姐带着他走向商务舱，柯小慕心里不禁有些疑惑，可也没有多想，只是一路跟着。
“先生，这是您的位置，行李一会儿我们会为您送过来。”
“好的，谢谢。”
“是我们该谢谢您。”
柯小慕坐在位置上，满腹疑虑的看着空姐离开的背影，算是自己占了便宜吗？好端端的商务舱不坐，却要去经济舱，只为了一个窗口位置？
思绪间，柯小慕感觉有人坐在了旁边的座位。
“你好啊！”
熟悉的声音让柯小慕错愕的转过了头，对上了对方笑着露出的一口白牙。
“你……”
“跟学校申请出国考察了，”秦洺顿了顿，慢悠悠的说道，“作为你的指导老师。”
“你们……”
“别误会，这次林凌没有参与。”
“……”
“亲爱的，你还没有回答我，你爱不爱我。”
“你不要告诉我，你追来就是为了这么一个无聊的答案。”
“嘿嘿，一点儿也不无聊。”
“……”
“拉斯维加斯允许同性结婚。”
秦洺没来由的一句话让柯小慕紧张的忘记了呼吸，他僵硬着身体看着眼前的人。
不知道秦洺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盒子，柯小慕心砰砰跳个不停，将目光移到盒子上，死死的盯着。
“marry me！”
可笑的是柯小慕居然在想这个英文应该翻译成嫁给我还是娶我更合适一点。
于是在他还没有收回思绪的时候，一枚戒指已经戴在了他右手的食指上，他张着嘴，却吐不出半个字，只能呆呆的望着秦洺将另一枚戒指戴在他自己的手上。
“好看吗？”秦洺将两人的手放在一起，温柔的问道。
“……”
“下了飞机就去申请登记结婚！”说罢，秦洺将石化的柯小慕圈入怀里，“我发誓，以后的日子不会让你再为我流一滴眼泪。”
柯小慕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啊，你不要哭啊，我在米可可面前发过毒誓，不能让你哭的。要是应验了，你后半生的‘性’福就没了。”
“混蛋！”
“放心，不会应验的，你一定会‘性’福的。”
柯小慕看着故意将他的话曲解的秦洺，愤怒的一拳砸在了他的胸膛，却没有挣开那人的怀抱。透过湿润的眼睛看到手上的戒指泛着闪闪的光。管他呢，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