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龙被笑篱的这句话勾的心里眼里一起泛酸,再看笑篱也是眼圈红红的。两个人平时贫惯了,当下这么煽情的场面还真是让人不适应。玉龙轻轻揽过笑篱,像长辈一样哄了几句,笑篱听来却是感伤的道别。
“各位朋友,今晚是我最后一次在WHISPER登台了,谢谢你们一直以来对我的关爱,最后一次……我自己写了一首歌,想唱给特别的人听,第一次写,不专业的地方请大家多多包涵。”
笑篱对着下面鞠了一躬,这晚气氛分外感伤,大家都注意到笑篱说的“特别的人”,以前常有人看他和一个爱穿西装的儒雅男人在一起,难道说的是他?
手指娴熟的在琴弦上拨动,音节渐成旋律,笑篱随着旋律哼唱……
方学敬进到酒吧就看到舞台中央抱着吉他弹唱的笑篱,惊讶于他竟然不再躲避了,本来为那晚失约的深怀愧疚的心升腾起一丝希望。
跟乔玉龙还有常见到的熟面孔打了招呼,方学敬在乔玉龙身边坐下一首歌已接近尾声。
爱有多难得
我早已晓得
真的就这样再见吗
一个孤单的我你怎么舍得
你还在看着我吗
告诉我告诉我
无尽的黑暗尽头
你也在等吗
笑篱的声音不大,那几句歌词学敬听得清楚,不觉湿了眼眶。
自以为不曾辜负,自以为是付出多的那一个,他选择爱他,却忘了思考他要的是怎样的爱。尉言那样堂而皇之的出现,而且是在一个那样的时机,当时的自己是怎么做的……
不否定,在笑篱看来就一定是默认了。想想他们在一起,谁也没说过爱,听着他唱的歌,学敬终于明白敏感脆弱如笑篱,是多么渴望他的承诺爱语。
笑篱退到后台,学敬已泪流满面,他终是不愿意这么狼狈的去见笑篱。
“不是吧你,这么个大男人哭鼻子啊。”乔玉龙递过面巾纸。
“是啊,是够丢人的。”学敬整理好情绪说。
“你公司那边怎么样了?”
学敬看了一眼突然转换话题的乔玉龙,明白他是想问尉言。
“尉言帮了很大忙,他前妻那边算是稳住了。至于马良,耍流氓我或许比不过他,商场上他下辈子也赢不了我。”提到马良学敬的语气恶狠起来。
“学敬,别为了那种人弄脏了自己。”玉龙手搭在学敬肩上,担忧的看着他。
“你放心吧,我有分寸,他现在已经喘不过气了,他自保不过也没得功夫来找我的麻烦了。”
“那……尉言呢?”玉龙之所以没有再为学敬和笑篱牵线搭桥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中间插了一个尉言,当时都搞不清楚的话,别人帮再多忙也是无用功。
学敬想了一下开口说:“可能我以前也没太明白,但是我想在我决定和笑篱在一起的时候尉言就已经成为再也不可能的过去了。我对尉言是倾慕,而笑篱,他不好,我会心疼会失去理智,这,是爱吧?”
“是什么只有你自己才最清楚啊。你能这样跟我说,那也早点跟尉言说清楚吧,别耽误人家也给自己找麻烦。”
“恩,我会的。”其实学敬已经跟尉言表示过他喜欢的是王笑篱,只是尉言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会败给那个毛头小子,他明明哪都不如自己的。学敬想,以尉言的个性会明白的,他本身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只是习惯了什么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从来没输过,所以才一时难以接受。
“你最好快点解决。”
学敬不解的看着乔玉龙,玉龙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对着学敬神秘一笑。两个人能不能真的成一对,有时候也得看缘分。
四十二、最终章
“你说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乔玉龙把手机拿远一些,方学敬也会暴跳如雷啊,电话里分贝大的要把耳朵震聋了。
还没等在说什么,那边已经把电话挂了,乔玉龙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挂电话是“啪”的一声。
这家伙这么心急干嘛,你问他从哪个车站走了吗?你问他几点的车了吗?
也就十几分钟吧,也不知道他是从哪过来的,方学敬风风火火的出现在乔玉龙家门张口就是“他在哪!”
乔玉龙被他吓了一跳,眼睛红的跟要吃了谁似的,愣愣的说;“他下午两点的车,你现在过去时间还挺充裕的。”
我把马良那个混蛋送进监狱,因为他欺负过你。我跟尉言说要跟他绝交,因为我知道你一直介意他。我买下玉龙的酒吧,只因为你说那是你的家。
我一步一步的铺,我一直忍着,就是想什么都解决了再找你,我要给你,也是完完整整不再有瑕疵的。我以为我们来日方长,我以为你等的就是这样。
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不告而别,你给了我希望怎么忍心亲手毁掉。
不,我不会让你离开的!笑篱,等我!
方学敬一路狂飙,乔玉龙说的他时间充裕也没让他安分下来,万一晚了,他不敢想那个万一,见不到人他的心就不安定。
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笑篱老早的到了车站却一直没有进候车大厅,向着这个方向走来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是他,却又没有一个真的是他,还在等什么……
笑篱拎起不大的行李箱,起步向拥挤不堪的入口走去……
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直觉,又像是全身心灰尘尽散一下子鲜活起来。
不可能的,一定是错觉。
没有回头,笑篱还要往前迈步,却怎么也动不了分毫了。这竟是真的,幻觉的话不会有手腕上传来的实实在在的疼痛。
两个人就那样僵着,笑篱回头看到的就是气喘吁吁的方学敬一向干净的脸上被肆意的汗水弄的有些狼狈还有被他握在手里的手腕随着他的一起颤抖……
“你……”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都是话不成语,方学敬一路飞奔而来气还没喘匀,急于说些什么反而被呛到咳了起来,而笑篱虽然一直期盼方学敬会留住他,人在眼前还是不敢相信他真的就这样来了,又惊又喜,不真实的感觉自己说话声音都飘渺了。
“别走,我不要你走!”不顾周围人来人往,学敬就势将笑篱拉进怀里。
他们虽然外表出众,在这大千世界他们也不过是平凡的沧海一粟,掀不起大风大浪,也做不到万众瞩目。但是就这一刻,周围的人群景物,车辆喧嚣,都颜色变淡,沦为背景,所有的一切都要退居其次,他们才是整场的主角。
“方学敬……”笑篱被学敬抱着,明明一直就这么撑下来了,此刻却像是被全部掏空,甚至连抬手回抱住对方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颤抖着虚弱的哽咽着叫着那个自己几乎从没叫过却为其魂牵梦绕的名字。
“笑篱不要走啊,你不能走啊,你不是说WHISPER是你的家吗,我把它买下来了,以后它就是你的了,真的,不要走……”
笑篱面上闪过吃惊,但却稍纵即逝,似乎也从刚才的恍惚中清醒过来,轻轻的推开方学敬,只问他,“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这句话似乎并不那么难说出口,为什么一直以来就没有说呢。
那声音不大不小,笑篱却被震得后退几步,那是最想听到的答案,应该要大笑的,为什么却忍不住泪流满面,可骗不了自己的是,心里已经被那股甜蜜溢满了。
“我爱你笑篱!”学敬抚上笑篱双肩更加确定的说。
“可你身边已经有了一个那么好的伴侣了,而且我……我曾经还……”纵使渴望自己又有什么资格留在他身边呢。
“伴侣?你说尉言吗?我跟他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他跟你说了什么,我对他的那点心思早就过去了,你要是不愿意,我以后就再也不见他,他对我的恩,大不了,我就把我的公司给他。”
“至于……那件事,我从来没有在意过,我一直不说是怕你听了难过,我不在意过去,真的,那个混蛋我已经把他送进监狱了,以后也不会有人骚扰你了。我在意的是你这个人啊,我的未来不能没有你,我要的是你的现在和未来啊,傻瓜你明白了吗?”
笑篱已经愣在那了,他是不了解他,在他独自胡思乱想闹别扭的这段时间,他已经不声不响的为他做了那么多了。
晃过神来,唇上已经覆盖上一层温暖柔软,笑篱惊了,他竟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吻他,余光看去,他们真真就成了焦点了,还有那些指指点点切切私语。
笑篱一把推开方学敬,“你疯了?在这……”
还没说完就又被方学敬揽进怀里,“我才不怕呢,他们要看就看去吧,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方学敬的肩膀被咬了一口,一头雾水的被推来。
“方学敬,你这个混蛋,你害小爷为你难过这么久,我要教训你……踢死你。”拳头腿脚已经扑上来了,方学敬也没躲就让他打让他踢。他感觉以前的那个动不动就跳脚炸毛的笑篱又回来了,他的笑篱是不适合悲伤的。
“还没够啊?我看你都累了。”
“不够!”笑篱恶狠狠的看方学敬。
“还不够啊?没关系,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呢。”
“你……无赖!”笑篱的脸又红了。
学敬哈哈笑着拉着笑篱快步穿过人群,手上的力气没有半分松懈,好不容易失而复得,可不想再次弄丢了。
“有这样好的事儿?不是说无商不奸吗?”乔玉龙难以置信的看着学敬。
“当然啦,酒吧本来就是你的,我再会做生意也不敢打我好兄弟的注意啊。”
乔玉龙不用出国了,他的那个小情人被他的真情感动的一塌糊涂,所以最终决定为了玉龙放弃出国深造的机会了。本来他也已经够优秀了,现在留在国内也会有很好的发展。
当初玉龙把酒吧卖给学敬的时候因为急于出手又是熟人就给了超低的价格,现在学敬又把酒吧送回来,坚决不同意玉龙出钱买,只说送,玉龙怎么都觉得不靠谱,不过这酒吧,他是真的有感情。
“不过有个条件。”
“哼,我就说嘛,说吧。”玉龙一副就知道是这样的样子。
“笑篱……”
其实乔玉龙也大概猜出来了,笑篱做个二老板也没什么不好,走的时候还想把酒吧交给笑篱呢,可又怕他太年轻也没有背景,太容易吃亏了,现在学敬提出来,乔玉龙才不会说出来呢,就装着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让方学敬欠着自己的。
“秀恩爱的都不得好死!”尉言看着你侬我侬的两对儿,吞了一口酒恶狠狠的说。
这会儿他们已经能自如相处了,笑篱其实跟他想象中不太一样,他其实挺喜欢这个单纯又别扭的小男孩,就是一直不好意思承认。尉言本就是骄傲的人,当初在医院对笑篱的那席话已经是他的下线了,如今人家成双成对,他不想认输,但是绝对不会去做自己都鄙视至极的第三者。
“你呀,就是嫉妒,我得去送韩笑了,回见吧。”乔玉龙脚步已经虚浮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喝多了韩笑也可以开车,他也可以有借口留宿了。
这就是为什么乔玉龙没有坚持给韩笑配车,才不是就因为韩笑那句“刚入职的新员工就开车太招摇。”的缘故。
笑篱对着一脸不善的尉言不停的做鬼脸,气得尉言没待一会儿也走了。
“王老板现在这么小气啊。”学敬宠溺的捏捏笑篱的脸,看着笑篱和尉言斗气,他也乐在其中。
“哼,要你管。”话是这么说的,眼睛却带着甜到心里的笑意。
后来的生活,大多数都是日复一日的重复,他们之间有争吵,也有他们自己才能体会的苦辣酸甜。
争吵的时候笑篱会说一定要找个完美情人休了学敬,可每次的结果就是,第二天他自己下不了床了。
他们并不是天衣无缝没有瑕疵,相互了解体谅终是一辈子的功课。
“让你随便乱说话。”学敬心满意足的笑眯眯的刮了一下笑篱的鼻头,他已经累得昏睡的没有一点知觉了。
“晚安,我的‘完美情人’”,在笑篱额头印下一个吻,学敬关了床头的台灯……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