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想去看你,带着乖乖……可以吗?”我一愣,司墨勋过来看我,我还觉得有情可原,可是,为什么要带乖乖呢?我当然知道,乖乖就是司墨勋的女儿,我住院的那段日子,司墨勋有带她的照片给我看,是个十分可爱的娃娃,我也很喜欢,但是,毕竟我和乖乖没有任何关系,至少,我辛毅没有,带她来看我,司墨勋到底想做什么?
“你不是说想看看她吗?乖乖也很喜欢你,她还经常说起你呢……”见我半天不说话,司墨勋有点急了,语速变得有些快,我勾唇一笑,差点笑出声,没有你这个爸爸,怪怪那么小,怎么可能认识我这个与她毫无关系的人呢?唉……
“好吧……”
“乖乖还经常说要见见……恩?!你答应了?!那我明天就过来!等我啊……再见!”我诧异地拿着手中的电话,半天反应不过来,这个声音是司墨勋吗?真的没有听错?这么暗含喜悦和兴奋的上扬音调怎么可能出现在司墨勋的嘴里?!让我有点不敢相信。
拿着电话瞪了好久,我这才反应过来,放上电话,也没有心思再去看书了,看了一眼站在阳台门口闭口不言的枭,我淡淡地开口:“我要去画室,你要过来吗?”
“不必,我会在门外等……”我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径自转身走进了右手边的画室,关上了房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我实在不是个擅长交际的人,面对时不时打电话问候的司墨勋,还有动不动就派保安送各种补品和小物件的邵御哲,我能做的,只能是沉默地接受,我做不到完全的拒绝,我知道被人拒绝的滋味,那种感受,现在想起来,依旧痛彻心扉,可是,我也不能就此给他们希望,邵御哲值得更好的,一个健康的,阳光的,懂得回应他的男子,而不是我这种连味道都不太能尝出来,天天要吃药的呆板的人,司墨勋是彻彻底底地异性恋,这件事,连他自己都不能否认,他有一个乖巧的女儿,虽然已经同妻子离婚,但是凭借他在官场上的作为,要想寻得一个贤妻良母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而且,这件事,对乖乖来说,也是最好的选择,先不说我谈不上爱司墨勋,就算我爱他,我也无法这么自私地伤害一个孩子。
在画案前坐了半天,端着调色盘的手已经有点僵硬了,另一只手则悬停在半空,画布上一干二净,愣是一笔都没画上,我颓然地叹了一口气,满脑地都是混乱的思绪,实在无法集中精神,只得放下手中的画具,站起转身走出画室,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慢慢地缓解额际的疼痛感,有些虚弱地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枭。
“下楼吧,我给你泡杯茶,别总是站着,这里不是暗影总部……”楼下的装璜很简洁,难得天爷爷有心,知道我喜欢的不过是简单加素净,不太喜欢太过奢华或是花哨的装饰,住人的地方,就算不必像真正的家那样温馨,但也不必搞得像是宫殿一样冰冷。
拉近矮桌上的茶座,洗茶,温差,倒茶,动作不紧不慢而沉稳,当然,这么做的人不是我,而是坐在对面的枭,不愧是暗影出来的人,茶道学得很好啊……
“真香,上好的铁观音呢……”我扶着紫砂茶杯,满脸的享受,暂时也将刚才的纷乱抛诸脑后了。
“毅少爷,有什么话要说吗?”我一愣,随即展颜一笑,“枭很敏锐嘛,没什么话,只是有一个疑问而已……”
“请问。”我敛起笑容,眼帘半掩,却暗含锐光地看向对面一脸平静的枭。
“晚上的电话,是打给谁的?”话音刚落,枭的脸色就变了,显然,他很意外我竟然会察觉他的小动作。
“对,我知道,而且,我更知道,喝完这杯茶之后,我估计要离开这里了……”
“为什么?”枭平日里平板没有任何波动的脸上呈现了复杂的神情,有内疚,有惊讶,有怀疑,还有很多,我淡淡地一瞥,已经看不清更多的了,这杯茶里的药还真是霸道。
“我只是这么选择而已……”一句话,音量也是越来越低,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眩晕感立即上头,我不禁在心里暗暗叹气,真是可惜,明天看不到小乖乖了……
第57章
第58章
第59章
这次的失踪,让司墨勋再也不相信那个臭老头的建议,本来,他信任的人完全可以替代那个一句话不说的黑衣男子保护小毅的,可是,那个老头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硬是让廖华回绝了他的好意,现在好了,那个黑衣男子连同小毅一起不见了,明显的,那个老头用人不善,眼睛绝对有问题,唉……现在也不知道小毅怎么样了……
“爸爸……抱抱……”身穿粉红色小连衣裙的小娃娃张开双手,脸上尽是讨喜的笑意,如此单纯的面容无法让人拒绝她的要求,司墨勋稍稍敛了敛心头的郁气,伸手将小丫头抱到了怀中,同时暗暗地向对面的那个满目愁容的唐装秃顶老头白了一眼。
“这里,不安全,要回法国,回去……”罗拉一脸怒容,好不容易刚把Fare救回来,还不出几天,就又不见了,这里实在是不安全,虽然她认同在场的几人势力算是不同凡响,可是,显然,绑走Fare的那人更是技高一筹,否则,也不会总是弄得他们焦头烂额了。
“我想……这次不太一样,小毅知道他在干什么……”邵御哲突然从楼上走了下来,手里拿着一幅非常简单的写实素描,上头只有一个极其精美的盒子,罗拉怀疑地看了一眼,沈天成眼睛一亮,却很快地将光芒掩下,司墨勋仍旧抱着乖乖,可是眼神却紧盯着渐渐走近的邵御哲,等着他的答案,廖化已经等不及,直接站起身走到邵御哲面前,正要想接过那幅画,却被邵御哲拦了一下,弄得廖华一愣,却发现邵御哲动作飞速地将那幅画翻了个个,拆下了上头的画板,众人这才发现有一封信被夹在了画板之中,不禁有些讶异地瞪大了双眼,看的邵御哲摇摇头,失笑。
“你们别忘了,小毅曾经和我合作过J市希望小学的壁画,这幅风景图只是其中的一个板块,它的名字叫《打开它》,呵呵……我想就算是你那个手下再怎么聪明,也不会猜到这幅画的意义吧……”廖华迫不及待的打开手中的信纸,只见上头写着:“邵御哲: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这封信,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替我转告大家,我很好,沈孺不会伤害我,我不会有什么大碍的。如果司墨勋在的话,替我说一声抱歉,我失约了,很遗憾没看到可爱的乖乖,不必迁怒天爷爷,这次不是他的错,也替我带一句话,沈孺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不用找我,相信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辛毅留”
“臭老头,怎么又是你那个不孝孙啊!真是作孽!”廖华又是担忧又是生气地坐到了沙发上,而手中的信纸则被其他人拿了过去,看过之后,却是几家欢喜几家忧,喜的是小毅似乎早已知道会有这件事,也做好了准备,忧的是他们完全不知道沈孺到底有何意图何为,这么穷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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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被重重的压着,有些透不过气,辛毅皱了皱眉头,渐渐地转醒,一睁眼,却发现颈边的呼吸非常的急促烫热,心中一凛,连忙转头看向一侧,就见沈孺脸色不正常的潮红着,唇角干裂,枕在我肩上的脸庞温度也是不正常的高热。
“沈孺……沈孺……醒醒……”辛毅伸手轻轻拍了拍沈孺的脸颊,同时也发现双手不知什么时候挣脱了那条缎带,可是沈孺显然陷入了昏迷,怎么叫都不醒,这下,辛毅有点担心了,连忙直起身,却讶异地发现自己的分身还埋在沈孺的体内,而随着他的移动,沈孺的口中也传来有些低沉的痛吟,辛毅皱了皱眉,硬是抽出了自己的分身,伴着淫靡的粘腻声响,一波浓稠的白液渐渐滑出沈孺已经被弄得红肿不堪的穴口。
辛毅当然知道性事之后要及时处理,否则发高烧是小,身体就此留下什么后遗症是大,长叹了一口气,辛毅挣扎着有些疲软的身体,掀被下床,这才发现这个房间的布置竟然同囚禁他时住的那个别墅十分的相似,驾轻就熟地走到洗浴间,放好了热水,回到卧室,有些勉强地抱起沈孺的身体,走进了洗浴间,轻轻地放到浴缸中后,辛毅也走了进去,缓缓地将沈孺的身体翻过来,背靠着他,将他的头慢慢地拨到颈侧,辛毅这才伸出双手轻轻扳开沈孺的双腿,将手指伸进了那处红肿,轻轻地抠弄,放水进入,引流出其中的白液。
似乎是有些弄痛了那处红肿充血的地方,沈孺有些微微转醒,但是意识显然还是在迷蒙之间,辛毅尽量放轻力道,他也知道不能泡太久,否则会容易引起感染,待看洗的差不多了,辛毅这才给自己简单地擦了擦身,这时才发现,全身上下都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从脖颈开始一直延伸到大腿根部,根本就是一处都不放过,不禁哑然失笑,这个沈孺,把他当猪蹄啃了吗?再看看沈孺身上,显然除了身后的那处地方,其他都是白白净净的,不过,也正是这样,辛毅才发现沈孺的身上竟然大大小小布满了各式的伤疤,有的,甚至离要害处只差之厘毫,看起来凶险无比,辛毅有些吃惊,但也知道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想想沈孺的身份和天爷爷对他那么没辙的样子,也应该明白沈孺本身就是个极不好惹的人物了,怪不得他从来不拍各类的袒露身体的广告了,但是,这样一个骄傲又强势的人,如今虚弱地躺在辛毅的怀里,任他上下其手,要说辛毅心里的感觉,还真是复杂的难以用语言形容。
“你在这里啊……守好你的主子,我去去就来……”安置好沈孺,辛毅刚打开门,就看见枭如同木头庄子似的站在那里,呼出一口气,辛毅交待完,便迈步下了楼,这里简直就是那处别墅的复制版,不过辛毅直觉的知道,这里绝不是那处树林中的别墅,而且距离他住在风景区的那栋别墅根本不会太远,什么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也就是这个道理了,只是,辛毅不知道这到底是哪里,正如天爷爷要找到这里也不会如上次那么容易,再说,他们应该发现那封信了吧……唉……
厨房里的东西很齐全,感觉这里的人要长住了一样,辛毅失笑地摇摇头,开始动手煮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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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家主说过的,果然不假……”空荡的客厅中间,一把黑色的沙发椅上,一名紫衣黑裤的男子单手撑着侧颚似笑非笑地瞥着突然凭空出现在眼前的人。
“影枭拜见暗主……”突然出现的黑衣男子单膝跪地,面上虽是毫无表情可言,但是动作间已然是十分的恭敬。
“你的消息来得倒是快……”紫衣的男子撤了撑着下巴的手,细长的手指艺术般地轻点着额头,脸上的笑容不变,但在有些暗沉的灯光下看起来却是格外的灰暗而邪魅。
“这是影枭的职责所在……”
“你的名字。”紫衣男子眸中精光一闪,眼神一凛,顿时气势凌然,原本的邪魅也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地上的黑衣男子身体本能地一僵,但很快便恢复了原来的状态,顿了顿,终于从嘴中吐出三个字:“莫笑言。”
“呵呵……和你的性子还真是很像啊……”紫衣男子唇角微翘,可是整张堪称美丽的面容上却是窥不到半点的笑意,口中说出的话听在人的耳朵里也是那么冰冷。
“过来……”上扬的薄唇中缓缓出现两个字,这一次,黑衣男子身体没有再有犹豫的迹象,身随意动,很快便移到了那个紫衣男子的脚边,只不过,人还是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
紫衣男子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抬起了他的左手,缓缓伸出白净的食指,而另一只手则同样伸出,只不过,不同的是,掌心停留着一颗黑色的圆形药粒,大约有小指的指甲那么大颗,黑黝黝的,让人无法感觉良好。
代号影枭的男子抬起头,不知从哪里弄出来一片柳叶刀,暗光一过,就见他的左手掌心出现了一道殷红的血痕,大股的鲜红血液汩汩地流出,鲜血滴落在地,溅出一滴滴美丽的血花。
影枭似乎没有任何疼痛感,面无表情地将那颗黑色的药粒放到了流血的伤口处,手心向上,稳稳地托住那颗药,而另一只完好的手则迅速地划出一根银针,紫衣男子的食指很快便出现了一滴血珠,缓缓地滑落,直至滴落到影枭手心那颗沾满血迹的药丸上,而诡异的,眨眼间,那颗药丸飞快地融化,混着血液融进了影枭的伤痕之中,而那道伤痕也随着药丸的融合渐渐地消失愈合了。
影枭只是一个代号,一个暗影每一次更换暗主的时候,身后所跟的影子的代号,每一代的影枭都是由上一任暗主培养,然后交由下一任暗主,这中间忠诚的转换尤为重要,所以,某些属于隐秘力量的控制便是必不可少的,当然,如果下一代的暗主候选人一天不知道影枭是谁,那么就算他们的成绩是如何的斐然,也是只能永远站在暗主的门槛之外,无法真正地成为暗影的掌权人,这一关,是跃上暗主位子的最后一关,也是至关重要的一关,显然,这个紫衣男子做到了。
“从现在起,我不想再从你的嘴里听到'少主'这两个字……”紫衣男子站起身,面容冷酷,双眸深邃而冰寒,目不斜视地绕过地上的影枭。
“是,暗主。”
“回去吧……记着,两天后,把他带来,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是。”话音刚落,那道黑衣便已消失不见,昏暗空旷的客厅里只站着一个紫衣男子,脸上挂着莫名的邪肆笑意,原本冰冷的双眸不知想到了什么,而变得格外的柔和,夹杂着淡淡必得的笑意,衬着他的面容愈加的迷人而诱惑……
莫笑言,不,应该是影枭,回到别墅时,辛毅还在睡觉,每次影枭需要出门的时候,都会确保辛毅喝下那杯牛奶,其中放了些许能够帮人入睡的东西,这也是影枭能够放心离开的原因。
看着床上睡得恬静的男子,影枭说不出心里的感受,以他的身份和能力,要知晓辛毅的过去不算是难事,只是,那些单板的字面描述根本不足以让人了解辛毅这个人的内心,影枭始终记得那个安静的夜晚,他凭着高超的身手闯入了辛毅的卧室,看到了意料之外的柔美容颜,也发现了那双澄净的眸子竟然那般的不像他拿到的那张照片,一霎那间,影枭甚至以为他认错了人,但身为暗影成员的本能还是让他立即镇定了下来。
那时的司奕完全不如影枭想象中的那般失忆的人应有的慌乱和恐惧,见到他这个陌生闯入的人,也仅仅是淡淡的挑眉,表示了仅有的一点讶异,如此镇定淡然的神态和孱弱的身体却完全没有矛盾的感觉,只因为有那双澄净的眼眸在其中调和,这样的司奕让影枭疑惑,却同时也在他的心里印下一抹淡淡的痕迹,很浅,但足以记住。
“你在这里啊……守好你的主子,我去去就来……”身侧的门轻声被打开,一名年轻的男子缓步走出,身上穿着简便的浴袍,发丝间还有隐隐的水汽,看样子,是刚刚洗完澡的,影枭敛下眼帘,微微点头,直到那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的时候,这才抬起头,空气中残留着那人身上的沐浴香气,同他以往知晓的香气都不同,很淡也很清新,有着他们这些黑暗中的人无法具有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