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严叙 上+番外——青衍

作者:青衍  录入:04-06

 文案:

 二世祖严叙被人乱刀捅死,魂魄遗留之际的所见所闻,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追悔莫及之下最终因一滴无尽悔恨的泪获得重生。 重生的严叙痛改前非,洗心革面,一边努力的朝着四有好青年的目标进发,一边努力弥补上辈子对最应该亲近的人造成的伤害。 可没想到在与那人相处时,步步深陷,不可自拔! 我们都是男人?这不是阻挡我们相爱的理由。 我们是血缘至亲?呵呵……我们可是世界上唯二的拥有相同血脉的人,还有人能比我们更亲近吗? 重活一世,那些我曾经许诺过的、发过誓的,我都将一一做到! 那么景清,你又是否做好了验收的准备? 二世祖重生的洗白之路,废材变精英的艰苦奋斗历程,血缘羁绊的重影阑珊…… 以上!打滚求包养…… 这其实是个努力把自家小孩调教成一头凶狠却聪明内敛的狼,带领自家小孩收小弟、交朋友、做生意……过五关斩六将,把所有人都狠狠踩到脚底下,原以为可以功成身退,却不慎被扑倒吃掉的故事……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不伦之恋┃随身空间 搜索关键字:主角:严叙┃配角:严景清,林溪,许易扬┃其它:都市重生,天之骄子,不伦之恋 01.死亡 “特别报道:本市今日上午在新世纪广场发生一起蓄意杀人事件,据悉,被害人严某刚下车就被几名陌生男子团团围住,严某措手不及之下,被捅数刀,当场。现凶手已被逮捕,杀人动机正进一步调查中,不排除买凶杀人……” 眼睛被血糊住,勉强看得到自己跟前那个瘦弱的男人,那人穿着身黑西装,消瘦的身体被裹得严严实实的,露出的一截脖子,苍白而脆弱。他身后依旧跟着一群人,他看不清那些人的表情,厌恶?幸灾乐祸?还是高兴自己这样的垃圾终于要死了? 这些他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他面前的男人一副惊慌失措、仓惶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似的的天地失色的表情。 这是他所无法理解的表情,他不明白,为何这些表情会在出现这个男人身上。 他死了,这人不应该是兴高采烈、一身轻松的吗?为何会是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谁来告诉他,眼前这悲痛欲绝的男人是那个杀伐果断、风行雷厉的严家掌权人? 严景清,他的小叔,这个一直看他不顺眼的男人有着严重洁癖的男人此时竟不顾他身上满是脏污和鲜血狠狠地抓着他的手,神情悲戚的在说着什么,可惜,他听得不大清楚,只听到模模糊糊的几个字:“不要死”“你听到没有!我不许你死!!!” 呵……都这个时候,你还想管着我?他想笑,却痛得笑不出来,也无力再笑。 他快要死了。 神志渐渐模糊,五感正在慢慢消退着,最后唯一的知觉就是,有什么炽热的东西滴到了脸上,滚烫滚烫的…… 在陷入黑暗前的那一刻,他的身体被拥进一个单薄的胸膛…… “严叙……他已经死了,您,放手吧。”同样是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对把人死死抱在怀里不放的严景清道。 严景清默不作声,依旧把人紧紧抱在怀里,也不管他身的上鲜血会不会弄脏了自己的衣服,还用手小心的把他脸上的血迹一点一点的擦干净。 “少爷,警察已经把凶手抓住了,您看……?”一个老男人穿过人群走到严景清身边道。 头发挡住了侧脸,看不清严景清脸上的表情,只听到那沙哑不成声的嗓子冷冷的道:“先把人交给警察,给我盯着,千万别让人死了!” 老男人应了声“是”,退出去与警察交涉,而严景清则把人往身上揽了揽,竟是拦腰抱起。 “少爷!”黑西装男人担忧的叫了声。严景清没理会,默默地把人抱起往前方停着的车走去,可没走两步就晃了一下,连同抱着的人一起栽倒在地。 “少爷!”黑西装男人惊叫着急忙上前把人接住。严景清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发紫的嘴唇紧咬着。男人一看,大惊失色,立马把人抱起,一边冲向车子,一边对回来的老男人道:“少爷病发了!我送他去医院,那人就交给你了!” 老男人一听,皱着眉急叫,“别管其他的了,赶紧送医院!” 黑西装发动车子,朝医院狂奔而去,老男人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回头嫌恶的看着地上的尸体,狠狠地唾了句,“是不是少爷前世欠了你的?就是死了,你也不能让他安心?还非得拉上他给你垫背?” 说完,也不再看,随便叫了个人把尸体带回去放好,自己则开着车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 广场上先前还围着的人,见没什么看的了也就散了开来。这时天突然暗了下来,乌云密布。风起,把刚才的燥热一吹而散,眼看就要大雨倾盆。 一道振聋发聩的雷声撕开了沉寂的天幕,霎时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人们急相奔走,纷纷寻找避雨的地方,不一会,广场上一个人也没有了。大雨哗哗落下,把地上的血迹冲刷得一干二净,好像这里从来都没发生过什么似的。 一道闪电划过,耀眼的光亮中,一个人正跪坐在广场中任风吹雨打。可奇怪的是,雨水并没有落在他身上,而是穿过了他,打在地上,渐起一朵朵小花。 如果有人看见的话,一定会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无奇,只因这人竟和刚才死去的人一模一样! 严叙呆滞的坐在那,显然还没从这诡异的事件中回过神来。 刚才,他死了。在这里死了。死在了那个男人的面前。 深呼吸了口气,严叙终于是认清自己死了的事实。 死了也好,那么无趣的活着,不如死去!可是认清这件事后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缓缓抬起右手,严叙眼神满是复杂。 那人……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双修长却皮包骨的手狠狠抓住自己的手,那么的用力,似乎连骨头都要捏碎的感觉。 还有自己失去意识前,脸上那滚烫的温度……是泪吧?那人竟然为他落泪了? 为什么? 为什么看他一副快死的样子竟无助的像个孩子一样?为什么明明有严重洁癖的人会不顾脏污一遍遍替他擦脸?为什么一直厌恶着他的人竟会为他伤心流泪?为什么…… 这一刻的认知几乎是颠覆了严叙以往对严景清的了解。 他慢慢的站了起来,看了眼那被雨水冲洗得消失殆尽的血迹,心里一颤。 血脉相连。他们曾经是世上唯二的有着相同血脉的人! 严叙眼神暗了暗,呆呆地任雨穿过他打落在地上啪啪作响。 心莫名的烦躁起来。严叙看着自己透明的右手一脸阴霾。 是因为这样吗,严景清? 02.严景清 “刘医生,我家少爷……?”老男人一看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就迫不及待的上前询问情况。 可还没等他把说完,就被人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我之前是怎么说的!他这种情况绝对不能受刺激!你们把我的话都当耳边风了吗?你知不知道现在情况多严重?他原本身体不好,就应该好好养着,可你们却是一次比一次跑医院跑的勤快!三天两头跑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糟糕!他的五脏六腑不同程度的功能衰竭已经十分严重,尤其是心脏!再来一次,我不敢保证它还会不会重新跳动!!!” 老男人一愣,目光凄然,“这都是什么事儿,为何偏偏都落在少爷身上?” “张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景清这人我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因为一些小事就大受打击以至于心脏病复发的!” 老男人不屑的冷笑,“哼,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家里那个废物!” “严叙?他又怎么了?”刘医生皱眉问道。 “他死了!”张伯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死了也不安生!还想把少爷拖下去垫背!” “死了?难怪……”刘医生回头看了眼身后手术室的大门,无奈的轻叹:“景清那么在乎他,现在怕是伤心得很吧……哎……” “可不是吗,少爷是怎么对他的?他又是怎么对待少爷的?不但不领情,还好心当作驴肝肺!现在好了,恶人有恶报,终归是不用看着那么恶心的人了,少爷再也不用在他后面跟着擦屁股了,也不会再被气得病发了……”中年男人愤愤不平的道。 刘医生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叮嘱道:“病人需要静养,不能再受刺激。三餐要定时,一定要严格按照营养师的要求搭配膳食!不能操劳过度,睡眠要充足,按时来医院复检……” “是,我会注意的了。”老男人忙不迭的点头,说完跟上刚从手术室中把人推出来的护士。 “严景清……”一声低喃从口中脱落。 眼里带着些茫然,严叙呆呆地站在空旷的走廊上,看着四周白晃晃的墙,消毒水的味道冲刺在鼻端。 刚才老男人与医生的话,他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里。心越发的迷惑起来。 为什么他听到的看到的与他的认知总是相反的?难道一直以来都是他错了吗? 直到护士把人推到走廊转角,严叙才迈开步子跟上。 VIP病房那宽大的床上,那人静静地躺着,被雪白的床单裹着的身躯,显得那么瘦小。目光凌厉的眼此时紧闭着,印象中总是皱着的眉在昏睡中也依旧皱着,毫无血色的脸上还戴着氧气罩,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苍白无力、脆弱如纸。 整个房间只有仪器滴滴的声响,气氛压抑的透不过气来。 严叙看着病床上的人,心里五味陈杂。想起刚才听到的话,心突然抽痛起来。 他有心脏病,自己竟然不知道…… 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人有病,而且还是这么严重的病。他从没注意过这人是好是坏……又怎会知道? 他哪里会关心这些?呵……严叙直直的看着那张苍白的脸,满眼苦涩。他有多久没好好看过这人了? 眼前的人简直瘦得不像人样,下巴削尖,眼窝深陷,虽然依旧俊秀,却有种挥之不去的病态。他想到那抓得他生痛的手,那双原本应是保养得光滑柔嫩的手,却是指节凹凸、指骨清晰可见,就像这人一样脆弱不堪。 为什么会这样?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严叙无力的靠着墙坐下。 窗外风雨飘摇,严叙的思绪也跟着飘扬不定。他就一直坐在那看着床上仿佛陷入长眠的人。一直看着。 等严景清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 那如蝶翼般轻盈的睫毛轻轻颤动着,连带严叙的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等眼皮恋恋不舍的分开时,严叙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下。 他想要上前看看,可想到是自己害这人这样满面病容的躺着的就不禁退缩了。 严景清双眼无神的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嘴巴张了张,一滴泪无声无息的从眼角滑落,隐没在发际。 严叙看着那滴泪痛得喘不过气来,仿佛那滴泪犹如千斤坠重重的砸在心口一样。 小叙。 他在叫小叙! 严叙猛地紧握拳头,眼睛死死地盯着严景清,眼里情绪翻涌。可严景清却是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嘴巴张了张就再也不开口,眼睛也重新闭上,那么的了无生趣,那么的悲痛欲绝。 如果之前有谁告诉他严景清非常在乎他的话,他绝对会嗤之以鼻,甚至会把那人狠狠地揍一顿。因为他好死不死犯了他的禁忌,在他面前提他最讨厌的人,还说这么些令人恶心的话。可现在……他恨不得扒开他的双眼,让他看看自己,告诉他,我就在这里,就在你身边,你不要这么悲伤难过…… 严叙后悔了。后悔这么多年来,为何自己要那么肆意妄为,那么任性,那么自以为是……有太多的后悔,可事到如今,后悔又有什么用? 他后悔了,是不是就能够活过来?是不是就能够让严景清不难过?是不是就能够使他无病无痛? 03.追悔莫及(一) 仿佛是为了验证严叙后悔的程度,接下来发生的事,令他后悔得恨不能以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轮回为代价来改写! 严景清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就回了严家。 生前,他还恶狠狠的对严景清说,他就是死了魂也不回来的严家,此刻真的死了,却满脸沉重的踏进了这里。 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努力的想回忆起些什么,可脑子里什么也想不起来。 十年,他离开这里十年了,再多的记忆也被时光磨灭了,连残存的碎片都找不到。 “少爷,您好好休息,午饭我再叫您。”老男人,既是严家的管家张伯对着坐在那一动不动的人道。 “不用了,我没胃口,你去把林则叫来吧。” “少爷,刘医生说了,您要按时吃饭,不能劳累。不然身体会受不了的!”张伯苦口婆心的劝道。 严景清沉默半响,才点点头。张伯松了口气,默默地出了房间,为他泡了杯茶让林则端进去。 “找到人了?是谁?”严景清面无表情的问。 “是徐廷”林则,那日的黑西装男人皱着眉道,“严叙把他的女人上了,然后又看上了另一个,就把人给甩了,那女人气不过,跑去找徐廷哭诉,说是严叙为了落他面子而勾引她……” “呵呵”严景清冷笑两声,目光尖锐的盯着林则,“徐廷那人就是再没脑子也总会顾忌着我和严家,你说他敢那么明目张胆的害死严叙?到底是谁在后面推波助澜?!” 林则吞了吞口水,小心的看了他一眼,“是……萧一鸣。” 闻言,严景清一愣,霎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眼底寒流涌动,薄唇微张,一字一顿的都是刻骨的恨,“萧、一、鸣!我、要、你、血、债、血、偿!!!” 严叙就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目光冷冽如冰霜的样子。 这样的严景清是他没见过的,全身都笼罩在强烈的恨意之中的严景清比起躺在床上无声无息的要好很多,起码那眉眼是生动的。可是他却不明白,为何为了他,严景清竟会如此憎恨萧一鸣?那人不是他的好朋友吗?还有,他好像没和萧一鸣有过过节,为何那人竟会害他? 严叙无奈的笑了笑,似乎他死了之后,不明白的地方也越来越多了。目光落在那没什么血色的脸上,心里又是一阵抽痛。他现在最不明白的就是眼前这个人。 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人为他做了那么多,所有一切荒唐的事他都做了,而他却一直在后面跟着善后。他没心没肺、顽劣不堪、张扬跋扈、欺男霸女、不可一世……他这样的烂人这样的废物这样的渣滓却劳烦他记挂在心。 他欠了这人多少?要如何才能还得起? 突然很想对着他的面吼道,不要对那人那么好!你没看到那人已经死了吗?你做的这些又有什么用?他从来都不知道,又何尝领过情?你这样无怨无悔的付出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就因为那曾经的血脉相连?可是他都死了,那血脉还存在吗? 脑海里忽然闪过许多以为忘记了的东西,那断断续续的画面中,孩童与少年的笑靥如花,恍若春日的阳光明媚,照亮了严叙此刻阴暗的心。 遗失的美好。 原来,他们以前……竟是相处得那般好…… 那为什么后来却变成相看两厌了?不,是他一直这么觉得而已,这人,从来都没变过。是他,变了。变得叛逆、自以为是、不可理喻…… 原来错的是他,一直都是他! 交代完林则,严景清让他出去,一个人静静的坐了会就起身走进了卧室。 严叙看他满脸疲惫,心中一紧也跟着进了去,可看到的下一幕却让他禁不住红了眼眶。 “小叙……”严景清小声的低喃着,目光温柔的看着相框里笑得一脸灿烂的孩子,指尖慢慢的沿着他的轮廓来回描摹,“真是坏孩子,说要陪我一辈子的,怎么可以这样不守承诺呢?小的时候,你还愿意和我亲近,长大了却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住了眼,学坏了,连家也不愿意回来了……知道你不喜欢这些,我也没有强迫你接受,严家的一切责任我来承担就好,只希望你过得开心,只要你在我看得见的地方,让我知道你过得很好,那么就是不回家也没关系的……可是你这个坏孩子,忘记承诺也就算了,怎么可以一走了之呢?是不是你也厌烦了这个世界,就如同厌烦了我一样?竟是不想再看到了吗?其实,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美好的地方啊,你就不想再看一眼了吗?你还这么年轻啊,你都还没来得及找到你喜欢的人呢,你就不想知道那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吗?” 那低柔的嗓音撞进严叙耳里,犹如一把把尖锐的刀,一下下的戳在心上,令他痛得不能呼吸。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严景清……严叙无力的跪趴在地上。 “可是我想知道……我想知道小叙喜欢的人的样子,想知道小叙以后会有几个宝宝,宝贝们是不是也像小叙小时候那样可爱……”说到这里,严景清声音低了下去,泪无声的滑落。 严叙看着他瘦弱的身躯无助的蜷缩着,怀里抱着两人的合照默默流泪。心一抽一抽的痛。 猛地扑上床,严叙红着眼对着那无声哭泣的人哀求道:“严景清,你不要哭了!求你不要再哭了!求你了……” 严叙想都没想过自己竟会有求人的一天,还是这样的苦苦哀求。 严景清自是听不到他的话的,哭着哭着竟累得睡着了。 严叙一旁看着那因哭泣而染上些许红晕的脸,心疼不已。手颤抖着伸过去拭掉那睫毛上挂着的泪珠,那晶莹的泪在指尖慢慢挥发掉,不留一丝痕迹…… 这人是这么的高傲要强,如果是之前,打死他都不会相信这人会掉眼泪,更何况还是这样动不动的就哭? 可是……这泪竟是为自己而落,为了他,这人竟一个人躲起来默默哭泣…… 此刻的严叙从来没有过的后悔,可是老天还不愿意就此放过他,势要让他牢牢记住后悔的滋味。让他一直沉浸在后悔中,痛彻心扉、痛不欲生! 04.追悔莫及(二) “小叙,我把害死你的人都送来给你陪葬好不好?”严景清蹲跪在冰冷的陵墓前,俊秀的脸庞上带着温柔的笑,手轻轻抚摸着墓碑上严叙定格在二十五岁的照片上,眼里一片水色连天。 严叙看着相片上自己那张英俊的脸,突然很想把它扯下来撕个稀巴烂。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如果真的那么做了,眼前的人又要哭了吧? 他一直认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也从来没怕过什么,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有害怕的东西的——这人的泪。这几天他终于认清了这个事实,他害怕这人哭泣。尤其是那种无声无息的落泪。毎一滴泪都像一把刀刃一样狠狠地戳进心里,心痛的无法言语。 人说眼泪是女人的武器,他从来都不认为那些无用的液体有什么好怕,可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了。只要这人用上这武器,就是死敌他也只有缴械投降的份。 这人天生就是来克他的。他生前未能明白的事实,在死后终于明白了。 如若有来生,他定不会再让这人落下一滴泪。 “你果然在这里!”一道突兀的男音打断了严叙的思绪,也引起了严景清的注意。 “萧、一、鸣!”严景清看清来人,冷声质问:“你还有脸来这里?” “景清!”萧一鸣走上前,抓住严景清的手,柔声道:“景清你不要这样……” 严景清甩掉他的手,面无表情,“萧一鸣,如果你是来看小叙,是来诚心诚意忏悔的话,我代小叙接受,忏悔完了请你马上滚!如果是来找我的,我不想看到你,也请你滚。滚完我再找你算账,我不想在小叙面前做一些不好的事。” “我……”萧一鸣看着冷冰冰的人,心里对某人的厌恶愈甚,可又不希望看到严景清不高兴,于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是,是我的错,我不该对徐廷说了些别的,可是我没想到他真有那个熊心豹子胆对严叙下手!” “萧一鸣你当初有胆教唆徐廷,现在就有胆承认!别想把罪过推卸到别人身上!”严景清不屑冷笑,看着他的目光毫无温度、 “景清你不要这样看我好不好?”萧一鸣似乎不能接受被他这样冷冷的看着,声调略微提高了些,“是!我是故意的!可是……景清,我也是为了你好啊。你看你因为那小子把身体弄成什么样了都?” “与你何干?”严景清嗤笑道,“这是我们的家事,不需要外人来管!” “家事?外人?”萧一鸣一脸不可置信,不甘心的问:“在你眼里我就只是个外人?你明明知道我对你……!” “萧一鸣,你太自作多情了。”严景清厉声打断他,“我对你从来没有别的意思。” “哈哈哈,我就知道!”萧一鸣突然大笑起来,“都是因为他,因为这个废物!”萧一鸣指着陵墓讥笑道;“这个废物把你的注意力都吸引走了,否则你又怎会看不到我的好!”说完一把抓住严景清,“现在这废物已经不在了,景清你就不要再替他操心了,你应该好好看下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放手!萧一鸣!”严景清想要挣开,可萧一鸣这次早有准备,使劲的抓着,严景清身体虚弱,又一直病着,力气哪里比得上他,挣不开反而还被他抱在怀里。 “景清,你太在乎那个废物了!”萧一鸣在他耳边低声道,温热的气息喷在严景清脸上,惹来严景清更用力的挣扎。 “啪”的一声,严景清愤怒的甩了他一巴掌。“萧一鸣!你给我住嘴!!!” 萧一鸣一怔,被他挣脱开来,摸了摸被打的左脸,萧一鸣眼神暗了暗,“不会是让我说中了吧?景清你对那个废物?” 严景清不说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萧一鸣蓦地暴躁起来,不管严景清周身散发的寒气,猛地扑向他,把人死死抱在怀里,对着那张紧抿的薄唇亲上去,“说了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这样看我,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做些什么不好的事……不管是不是真的,景清你只能喜欢我一个人!你只能是我的!” 严景清何时被人这么强迫过,一张脸阴沉得滴水,死命推开他。“萧一鸣,再不放开我就杀了你!” “呵呵……景清真可爱,连生气的时候也这么迷人。”萧一鸣对他的威胁不为所动,眼看就要吻上那张殷红的唇,没想后脑勺突然被重物狠狠地砸了一下,竟是陵墓前的花瓶。 顿时萧一鸣脸色一黑,也不管头上被砸破了,一把捏住那削尖的下巴,“景清你真不乖。不乖的孩子可是要接受惩罚的……” 严景清愣了愣,眼睛有着不可置信。萧一鸣正在气头上没多在意他眼里的惊疑,此刻他的注意力全在那微张的唇上,势要一亲芳泽。 小叙。严景清张了张口,两个字无声的吐出。眼眶一红,眼泪滑落。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一般,另一个花瓶腾空而起,狠狠砸在萧一鸣头上。萧一鸣眼前一黑,最后晕了过去。 妈的!严叙丢掉了手里的花瓶,发红的眼狠狠的盯着地上的萧一鸣。早在这人出现时他就看这人不顺眼,没想这人就是害死自己的罪魁祸首,还想对严景清用强,更不可饶恕的是,这人竟然把严景清弄哭了! 他一哭,他的心就疼得要死!虽然他已经死了!可这疼痛却比死更难过! “小叙!小叙!是不是你?”严景清的手乱挥舞着,看得严叙心口一阵一阵的疼。 我在这里,你不要再哭了!严叙捂着胸口无力的靠着自己的墓碑坐下。 “小叙!我知道是你!你应我一声好不好?”严景清激动的大叫着,可墓园里只有风刮过吹动树枝的声音。 我倒是想应你,让你别哭了,可你又听不到。严叙极度无奈。 “你是不是不想看到我?”严景清转身对上墓碑上的照片,手指颤抖的抚摸着。“还是这么讨厌我?以至于一面都不想见?” TMD,谁讨厌你了!老子是自厌!!!自厌行不行!!!严叙看着他眼底的悲戚,口中满是苦涩。老子就在你面前啊!!!你看哪里!!! “既然小叙不想再看到我,那我走。”严景清额头抵着墓碑,轻柔的道。 严景清!!!严叙拳头紧紧握住,想狠狠地把这人拥入怀里,可是却触摸不到活物。 严景清默默的看了会相片上的人,手伸进兜里掏出了一块石头,放在严叙墓前。 严叙一看,眼睛微睁,心里苦得就像吃了黄连一样。 那是他小时候送给严景清的石头。青翠欲滴,色泽明亮,第一眼就让人喜欢。 原本他是不记得还有这么回事的,可他前两天在严景清的卧室看到了,严景清很宝贝这块石头,一直放在床头的玻璃杯中养着。没想到这人竟是随身携带着的。 “小叙,我走了。”严景清依依不舍的看了眼那颗珍藏了许多年的石头,看得严叙心里抓狂,TMD,你舍不得就拿回去啊!!!放在这里给老子是什么意思!!! 郁闷的严叙一把抓起石头递到他面前,顿时,严景清猛地双眼大睁,死死地的盯着浮在空中的雨花石,欣喜若狂。 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心“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似乎就要破胸而出。 “小叙……” 一声惊喜的低喃逸出,严景清颤抖地伸出手,嘴角扬起的灿烂弧度。眼看就要抓住,可是…… 时间似乎被定格在那一秒,努力往前伸的手猛地顿住,世界像被切割成黑白两部分,白色的部分依旧向前延伸着,而黑色的部分则陷入永远的沉寂…… 严叙抓着石头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睁睁地看着那眼中含笑的人慢动作的向后倒去,整个人像石化了般。 心痛得像撕裂开来。 严景清!!!谁允许你这样的!你给我起来!!给我起来啊!!! 手足无措的严叙只能傻傻地看着人倒在地上,无论他怎么呼喊也无济于事。 05.重生之序 神志陷入一片泥沼中,浑浑噩噩的挣脱不得。 眼前划过无数片段,陌生与熟悉的画面相互交替着。有他还是婴儿时抓住严景清的手指咯咯笑的、刚会走路时扑进严景清怀里的、和严景清嬉戏玩闹的、严景清一个人默默坐在屋子里看着他和别的小朋友玩耍的、严景清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在做家教老师布置的作业的、他上学之后要严景清帮忙做作业的、严景清在医院接受检查的、因为收到他的礼物而高兴的、他与严景清闹翻的、严景清一个人顶着压力处理公司事务的、加班的、开会、熬夜的、日渐消瘦的、对他的胡作非为愤怒的、无怨无悔为他收拾烂摊子的、对他的不听管教痛心疾首的、他摔门离开后严景清一脸木然满眼哀伤的坐着的、向他早逝的父母忏悔没有教育好他的、心脏病发晕倒的、叮嘱张伯好好照顾他的、当着律师的面立下死后把一切都交给他的遗嘱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严景清微笑着向后倒去的。 这些是……严景清的记忆?仰或是严景清的一生?为他操劳一生的一生…… 眼前一片模糊,有冰凉的液体滑过。 “嘿嘿嘿……灵魂竟然会掉泪,有意思!有意思!”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传来,解救了严叙快要崩溃的神志。 “谁?”严叙艰难的开口问道,目光仍旧死死地看着地上那安静的笑着的人。 “小子,悠着点。”语落,严叙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陷入黑暗的前一刻,感觉到手里握着的石头烫得吓人。 等严叙睁开眼时,看到的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小竹楼,竹楼外是一圈用木桩围起来的小院子。院中种了棵桃树,枝叶繁茂。院子外是一大片光秃秃的土地.远处是一大片茂密的树林。小竹楼左边有一个小小的湖,湖水清澈,波光潋滟。屋前不远处还有一个小小的水潭。此外,没有任何活物。 看着四周陌生的显得有些古怪的景物,严叙眉头轻皱。 “小子,进来吧。” 又是那个声音!严叙狐疑的望了望四周。进来?进去哪里?看了眼前面的竹楼,严叙眉头一挑,想了想才走了进去。 反正他已经死了,对方也不能拿他怎样。 竹楼不大,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大厅正中是张古色古香的紫檀八仙桌,四张椅子分立两旁。桌子上供奉了些瓜果,桌子正上方挂着一幅画,烟云缭绕中,一个身姿飘逸的仙人眉目含笑。 “小子,便宜你了,行拜师礼吧?”那声音又响起来。 “拜师礼?”严叙有些啼笑皆非,“请问您是何方神圣?为何要我行拜师礼?我拜您为师,又能学到什么?”此时,对于这些科学所不能解释的奇怪现象,他已经毫无压力的就接受了。从死后的那一刻魂魄离体开始,他就知道这世界是真的有怪力乱神这一说的。只是,他莫名的进来了这里,要如何出去?严清景还在外面,他……心猛地一缩,严叙狠狠地握住拳头。这般用力,如果还是人的话,想必手心早已不知道留下多少伤痕了。 “嘿嘿嘿,小子,你心里想的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外面那人已经魂归暗冥,你急也没用。再说了,你现在是魂魄之体,出去了又能做什么?只是徒添伤悲罢了。” 即使知道对方讲的是事实,可是……严叙嘴唇紧咬,眼睛发红,止不住的心疼蔓延至四肢百骸,肝肠寸断。 “啧,这才多大的事啊,小子你也不用摆出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吧?” 听出那人话里的弦外之音,严叙急道:“您能救他?” “我自是能救他,可把他救醒了又怎样?他的身体已经从内里败坏,就是这次醒来也撑不过一年半载。”那声音颇有些不以为然的道。 “您能从根本解决问题是不是?只要您能救他,要我付出多大代价都无所谓!!!” “行了行了,难得遇到有缘人,按我说的做就是。”声音的主人有些不耐烦了,“行拜师礼吧。”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严叙三拜。”严叙学着古人拜师的样子,跪下对着画中的仙人诚敬的磕了三个头。 “好了好了,可以了!你以后千万别叫我师父,我可不是你师父,那画里的是那该死的老头子!这些都是那臭老头子定下的破规矩!我也教不了你什么,只不过是立了个传承的凭证罢了。”声音的主人颇为懊恼的道,“那老顽固,当初我只不过是犯了个小小的错就被罚禁锢在这里,你赶紧想办法把我弄出去,我困在这里都无聊死了!” “说来也是你运气好,这青璃玉璧在水里埋藏了个百八十年的,偏偏就被你捡到了。可那时的你并不符和老头子的要求,那死老头的要求苛刻的很,之前也不是没有人捡到过,可没有一个人符合要求!我还以为要被困在里面直到天荒地老了,谁知道你小子一个转变立马就达到要求了,嘿嘿嘿,这是你的福气啊小子!芸芸众生,你我相遇可是难得的缘分,修道之人最是讲究缘分,我也不坑,这青璃玉璧是个好东西……” 严叙静静听着那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声音絮絮叨叨的讲着,听了个把小时才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基本了解了自己的任务。 他现在身处的地方就是他送给严景清的那块雨花石的里边,这是一个处在现实空间的异空间,可随身携带,有点像游戏里面的装备,例如空间戒指或者储物手镯什么的,不同的是这个石头内有乾坤,不但可以储物,还可以直接在里面种活物……可以说是个独立的世界(大少爷没看过QD文,JJ文……不知道随身空间这玩意)!是那声音主人口中的老头子所创。声音的主人当初冒犯了老头子,被老头子囚禁在这里,要帮老头子找到适合的传人才能把他放出去。而他所要做的就是激活这个空间。至于如何激活…… 严叙松了口气,“我现在没有身体,那要如何帮您出去?” “就知道你记挂着!”声音的主人老大不高兴,“好不容易才吸收了些灵气,有了那么些力量,现在看来又要倒退回去几百年了……” “怎么会?你这几百年来都找不到合适的人,只能单纯的靠着石头从外界吸收灵气,自然几百年来没什么进展,现下遇到了我,我会想办法尽快补充这里的灵气,助你早日脱身!” “算你小子有良心,我果然没看错人!”声音的主人被安慰得心情好了点,“好吧,你早日有个身体早日好办事……” “那景清他?”严叙急问。 “急什么急?”那声音调侃道,“我说小叙儿,你以前不是特烦这人的吗?怎么现在叫的那么亲热啊?” 严叙苦笑,“都是我的错,您都知道了的又何必再问。” “嘿嘿,不是我想揭你伤疤,只是这人的劣根性啊,总是要等到失去了才后悔……追悔莫及的滋味你也偿够了,想来是不会再犯了吧?其他什么的我也不想多说,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什么才是自己最想要的,你只要记住于心无愧就好,去吧……” 再次陷入黑暗前,严叙心里想的却是:不会了,犯过的错我绝对不会再犯第二次!我承诺过的、发过誓的,我都将会一一做到,绝不后悔!!! 06.重生之志(一) 严叙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房间,严叙的脑袋还是有些浑浑噩噩的。 手机响个不停,严叙忍着头疼按下接听键。 “小少爷,明天就是您十八岁生日,少爷问您是否需要在家中设宴庆祝您的成人礼?”管家张伯询问道。 十八岁生日?他,真的重生了,重生到了十八岁? 严叙神色激动的看了看房间的摆设,没错,是他搬出严家后居住的公寓!此刻的严叙无比感谢让他重新活过来的人。 “小少爷?您有听到吗?”张伯见他没回话,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张伯,不用了,告诉景清,我明天回去和他吃饭庆祝就是了……”严叙被提醒,这才想起对方口中的少爷是谁,一颗七上八下的心顿时平静下来。 景清景清景清……他还活着!严叙抓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突然很想现在就见到这人,可是……深呼吸了下,压下心头的想念,他决定先去看看仙人。 “……哦,好。我会转告少爷的。”张伯被他的话惊倒,愣了愣才回过神来。挂断电话后,张伯奇怪的看了看电话,没错啊,是小少爷的电话号码,可是……为什么小少爷今天那么好说话?平时不是一提到少爷就恶声恶气的吗?刚才那么温和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居然那么自然的就叫了少爷的名字,还说要回严家和少爷一起吃饭?难道是他人老了,出现了幻听? 严叙没想到他随口而出的话把张伯吓坏了,伸出右手,看着上面浅浅的烙印,心思一动,就进了去。可眼前的景物是怎么回事? 原本的小竹楼不见了,变成了一个破烂的茅草屋,那枝繁叶茂的桃树竟变成了一株花枝,成片的树林全部消失了,只散布着几颗零星的杂草,土地大片大片荒芜着,比起之前看到的好像贫瘠了许多,倒是小水潭和湖还在,只不过湖变小了,水潭几乎干涸了。 这不会就是仙人所说的倒退回几百年前的景象吧?严叙眉头皱了皱,走进茅草屋。看到屋里的八仙桌椅子和画都还在,才松了口气。 “仙人,你还好吧?” “真要命……”那声音有气无力的响起,“没想把你一个人送回去也要花费那么多力量……你赶紧弄几块好玉进来养着……” “呵呵……”严叙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你有空就修炼修炼,方法已经告诉你了,不懂的地方再来问我……” 从空间出来,严叙总算是真正放下心来。 看着这凌乱的屋子,严叙眉头轻皱,随即却是释然了。十八岁的他骄纵顽劣、心高气傲,那么的自以为是、不可一世,可现在的他却是二十五岁的他,有着一颗至诚之心、势要把以往的过错都改写的他,在还没彻底被所有人厌恶的时候,在还没伤透严景清的心的时候,还没把人害惨了的时候,一切都还来得及补救! 轻吐了一口浊气,严叙把屋子都收拾了一遍,同时也把十八岁那年的记忆挖出来整理了一遍。 十八岁这年,他已从严家搬出来接近三年,再过几个月后就要高考了,可是……呵呵,那时的他哪有心思去读书?搬出来的三年,有哪一天不是和一群猪朋狗友混过的?高考这东西对他这种人来说连浮云都不是,偶尔去学校,也是睡个天昏地暗,要不是就是看看有没有漂亮的女孩子…… 对自己的“年少轻狂”严叙也不会说什么,毕竟那些都是真的,他的亲身经历,只是重活了一次,他不会再那样愚昧无知。 找到了钱包,把门锁好,严叙决定先去玉饰店看看。这附近一带都是商业街,可没有玉石市场,他只能去商店里碰碰运气。 打了车到了市中心,严叙这才真正感觉到活过来。 今天是周六,街上人超多,男女朋友一起出来约会的、与朋友一起出来逛街的、一家子出来购物的……把整个商业街挤得水泄不通。 严叙挤进人流里,朝着玉饰店的方向走去。他知道这里有家不错的玉饰店,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他想要的。 “哎,还是外面的世界好啊,瞧这热闹得……”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严叙前行的脚步微顿,“你可以看到外面?” “以前不可以,不过现在嘛,嘿嘿嘿……你以为我千辛万苦的找人是怎么回事?我都快闷死了……” 严叙笑笑,“这里还不错吧?” “嘿嘿嘿,其他都还好,就是这环境,啧,有够差的!” “现在空气污染很严重,估计乡下会好些。”严叙想到那神奇的空间,那里的空气的确比外面的好太多。“前面有家玉饰店,我想去看看有没适合的玉。既然你可以看到外面的东西,那帮忙看一下吧?”虽然他没少接触过珠宝首饰,可这玉还没摸过,对玉是一窍不通。 “嘿嘿嘿,那当然!” 名叫琉玉阁的玉饰店,卖的首饰的确不错,可那些都是首饰,很精致的东西,先不说品质如何,单是这体积……最大的也就一个玉镯子,完全不行。 “看来还要去趟玉石市场才行。”严叙皱着眉道。B市是没有玉石市场的,去的话要到H市。其实说到玉,如果能去趟缅甸那边就再好不过了。他不懂玉,可也是知道那边玉石市场的情况的。 “嘿嘿嘿,能去最好……哎哎,我感觉到一个不错的!”那声音突然兴奋起来。“一直往前走,尽头右拐!” 严叙依言前行,然后看到了一家古玩店:镇天阁。 看着那古色古香的店面,严叙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这家专门买古董的店,倒是有很多玉器,小到玉坠子,大到玉观音玉佛,还有其他一些翡翠白菜、白玉飞龙、墨玉烟斗什么的。 店里只有一个老头,老头正用烟斗抽着旱烟,看进来的是个少年,扫了眼就不再理会。 那人说的是个玉髻,严叙看着后面的零,嘴角抽了抽。这么个破玩意,那么一丁点大竟要那么多钱!什么清朝某格格的东西!欺负他不懂历史啊,清朝那些个格格头上戴的不是旗头吗?怎么会是玉簪子! 严叙瞥了眼那老头,想了想最终转身走了出去。 “哎哎,小叙儿你怎么走了!” “仙人,我们打个商量,我用别的办法补充空间的灵气,这玉暂时就不买了?” “嘿嘿嘿,小叙儿你不老实啊,你不就是怕没钱吗?这我理解的,完全理解!” 严叙眉头紧皱,“仙人,你答应过我不再看我内心的!” “嘿嘿嘿,不看就不看,干嘛这么生气?我知道,你是怕无缘无故花这么多钱,引起他的注意,不想让他觉得你是个挥霍无度的主。其实,你是不想花他赚的钱吧?觉得被他养着面子上过不去?嘿嘿嘿,这有什么的,说起来,他还是你叔叔,叔叔养侄儿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嘛,何必那么在意……” “闭嘴!”严叙拉下了脸。 “真生气啦?我不说就是啦,一个大男人别这么小气嘛……” 严叙不说话了,冷着张脸。这人说的一点都没错。他就是不想再花他的钱,上辈子没心没肺的才会那样挥金如土,完全没想过这些钱是那人辛辛苦苦熬夜以至于用健康换来的。重活一次,他不愿意再像废物那样被那人养着,他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还怕养不活自己? 其实,他只是想做些什么,让自己看起来有用些…… 他只是想向那人证明,其实他也是可以很优秀的!那样才不愧对上一辈子那人为他做了那么多…… 07.重生之志(二) “我说小叙儿,你都走了半天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严叙从古玩店出来,掏出手机上网查了下,然后就一声不吭的一直往前走,走到公交站,在站牌上看了一会才上了辆车,坐了大半个钟,下了车又是一直走个不停。 “小叙儿这是要去哪儿?去哪儿去哪儿……” 那无限循环的去哪儿去哪儿在脑海里不断回响着,严叙满头黑线的答道:“去郊外的花鸟市场。”语毕,花鸟市场的大招牌就在眼前。 “嘿嘿嘿,原来是花鸟市场啊,早说嘛……小叙儿都想好怎么做了?” “嗯”严叙看了看偌大的市场,皱着眉走进去。向来出入的都是高级会所酒楼别墅的他,何尝来过这种脏乱吵杂的地方?幸好他没有洁癖,否则打死他都不会来这种地方。 虽说是花鸟市场,可市场很大,相对的东西也很多,除了花鸟之外还有些别的动植物。 严叙站在那纠结了半天才抬脚朝着间买活物的店走去。 店主是个大婶,见一个帅气的少年进店,很是热情的招待着,“小帅哥,想要买什么?给女朋友买宠物?这儿有可爱的小猫小狗小鸟儿可讨女孩子喜欢了!” 严叙看了看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猫猫狗狗鸟鸟雀雀,摇了摇头,“我不买宠物。有没有其他一些动物?比较好养活的?”他一个大男人可不会照顾这些娇贵的宠物。 “好养活?有!”大婶爽快的指着靠墙的玻璃缸,“这最好养不过了,只要定时换水喂食就行。” 严叙一抬头,就看到鱼缸里正爬动的乌龟,那笨重的身子一点一点的向前挪动着。 龟?严叙挑挑眉,龟应该挺好养的吧?貌似龟的寿命也挺长的,而且算是动物中与灵气较为沾边的东西。看这只龟,个头挺大的,应该有些年头了吧?“仙人,那湖水可以养龟吗?” “嘿嘿嘿,当然,这龟还好,放进去养着吧,久了就成灵龟了。最后一个鱼缸里的那些个锦鲤也一起买了吧。哎哎,看到那条绿色的蛇了吗?看样子也不错啊!买回去玩呗!那个小笼子里装着的像小老鼠一样的小东西是什么?不如也买了吧?好像挺好玩的……” 蛇?严叙厌恶的皱起眉头,他最讨厌那种冷冰冰的软体动物了!这人是不是专门来膈应他的? 声音的主人似乎想把整个店的东西都搬空似的,这个也好那个也好,喋喋不休的听得严叙脸都黑了。 付了乌龟和锦鲤的钱,严叙提着东西出门,连大婶好心赠送的鱼缸也不要,寻了个偏僻的地方把东西收了进去,又去逛下一家。而同样的,严叙只买了乌龟和鲤鱼,其他动物一个都没买。之后去了专门买树苗的店,各种树苗都买了些。把树苗放进去后,想了想又去买种子的店,买了些花草种子。 待觉得没什么好买了的,严叙这才决定回去。可没等他走两步,那声音又冒了出来。 “嘿嘿嘿,小叙儿你是不是有东西忘了买?” “什么东西?”严叙停住脚步问。 “工具啊,你要种树种花总得要挖坑吧?你不会想着把树苗那么一放,种子那么一洒就可以种活了吧?还是你想徒手挖坑?” “……”严叙愣了愣,最后皱眉,“工具?你说……锄头?仙人你不是可以控制空间里的东西?不能把坑弄出来,把土翻一下吗?” “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哟,我把你送回来几乎耗尽了空间的能量,你倒还想着坐享其成啊?再说了,这挖坑填土的事不就是动动锄头、动动铲子的事嘛?又不是叫你去耕田,怕什么!” 严叙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最后却是抿了抿嘴,脚步坚定的朝着买农具的店走去。 重活一次已经是赚了,又有什么不能做的? 丢脸?掉身份?那东西能用还是能吃? “嘿嘿嘿,这才对嘛,世上本来就没有不劳而获的道理,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何况这种种树养养花什么的还陶冶性情呢,没看那些老人家,不都一个个的乐在其中?” 严叙从农具店里出来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拿着锄头铲子走在大街上感到万分别扭,路人也频频侧目,只因这东西在他手里拿着极其不搭。你想想看,一个穿得一身休闲时尚的冷峻少年手里握着的不是一个温柔美丽的女孩的芊芊嫩手而是一把锄头、一把铲子,滑稽不?可就是如此严叙也没想过要扔掉手里的东西。 找到无人处赶紧把工具放进去,严叙松了口气。他还从没做过这样出格的事情,幸好没被熟人看到,还真……呵呵…… 两手空空的坐车回去,等回到公寓时已经是七点钟,保姆已经来过,把房间都清理了一遍,饭菜也做好了,还热着。 先去洗了个澡,把今天的别扭洗掉,严叙才慢吞吞的坐到桌上。 看着这些平时自己最爱吃的菜肴,严叙忽然觉得没什么胃口,即使他很饿。 以往他都是招呼一帮人,吆喝着一起上酒楼宾馆什么的,很少一个人用饭。保姆是每天定时来做的饭,如果他不吃,就留在那里等保姆第二天过来收拾。 那人是不是每天都像自己此刻一样,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吃着饭?严叙扒拉了几口饭,觉得很不是滋味。心头一颤,蓦地想起那人独自躲在房间里看着他的相片默默流泪的样子。 形单影只。 他不应该让他一个人住在那冷冰冰的屋子里的,连吃个饭都没人陪。 子欲养而亲不待。 那人不是他的父母,也不需要他的赡养,而他也从来没有把他当做长辈看,可是……他不想再像上辈子那样,等到他死了也没来得及好好对那人,以至于带着满腔悔意的看着那人陷入无边的黑暗中,追悔莫及! 放下碗筷,严叙起身随便收拾了些东西。他决定明天就搬回去住。 我说过的,曾经承诺过的、发过誓的,都将会一一做到,那么景清,就请你好好看着吧。 08.重生之志(三) 黑色西装穿得一丝不苟的男子,姿态优雅的站在落地窗前,眼神迷茫的看着窗外灯光璀璨的夜景,心绪沉浮。清隽瘦削的背影在黑暗中显得尤为孤冷清寂。 “小叙……”严景清低声叹了口气,漂亮的丹凤眼低垂着,眼里是淡淡的无措。 刚才接到张伯的电话,简直有些不敢相信,小叙竟然愿意回来和他吃晚饭,一起庆祝十八岁的生日。 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那孩子不是一直厌恶着他,厌恶到以至于不想和他同呼吸同一个屋檐的空气,才在十五岁刚上高中那会就搬出去了,以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何谈一起吃饭?一起庆祝?那孩子就是看到了他也只会装作看不见,要不就是绕路走。绝对不会主动的和他说话,就是他去找他谈话,他也总是语气恶劣的冷嘲热讽,最后都是不欢而散。 严景清无力的把手覆在眼上,他做人还真是失败啊,竟然被人厌恶至此,还是原本最应该亲近的人! 可现在那孩子却突然说要回来和他一起吃饭一起庆祝……这是什么意思? 十八岁啊,呵……一眨眼就那么大了……已经是个翩翩少年了呢……是个成年人了。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可是为什么越大就越不待见自己呢?明明小时候,那么软软的一团还会扯着他的袖子喊哥哥的。 突然严景清猛地一愣,嘴唇紧咬,满眼不可置信。 十八岁,成年人?! 小叙,你不会是回来和我吃散伙饭的吧? 我不允许!绝对不允许!!!就算你多讨厌我都好,我绝对不会同意和你断绝关系的!!! 此时正在空间里体会农民伯伯辛苦劳作感觉的严叙还不知道,因为自己一时的心血来潮竟害得某人一夜未眠。 “嘿嘿嘿,我说小叙儿,你这坑……” “怎么?有意见!?”握着锄头的严叙黑着张脸,神情十分不悦。 “没!没意见!”那声音似乎在拼命憋着笑,“我只是想说……一棵树苗而已,你不用挖这么大个坑的……哈哈哈哈……” “……”严叙脸色一僵,深呼吸了口气,把锄头放下,小心的把树苗放进去,固定好然后埋土,待搞定一棵又接着挖第二棵树的坑。 “小叙儿唉,这树种下去了还没完啊……” “……”严叙握着锄头的手一紧,咬牙问道:“还需要怎样?” “其实也没啥的,就浇浇水施施肥……”那人看他脸色愈发难看,才又笑着道:“嘿嘿嘿,当然,这里可不比外面,施肥什么的就不用了,可这水还是得浇的。” 严叙眉头皱得死紧,看了看远处的湖,又看了看刚种下的树苗,冷声问:“你不能把水弄过来吗?” “哎哎,之前就说啦,为了把你送回来,能量几乎都用完了,连个坑都弄不出来,这水当然也调不动啦……” “……”严叙握了握拳头,黑着脸出了空间,在公寓里找了个桶拿进来,看着远处的湖,犹豫的问:“我不可以瞬移过去装了水再瞬移回来吗?” “瞬移?哈哈哈哈……”那声音大笑起来,“你是怎么想到的?” “……”严叙扳着脸不说话。他是在游戏里看到的行不行!!! “嘿嘿嘿,小叙儿,其实你的想法是对的,只要你意念一动,这空间里的任何地方都可以到达,不过……刚才说了,能量用完了,而你又还没开始修炼,连初级都没有,所以这项权力你没有。” “我不是这空间的主人吗?”严叙不甘心的问。 “嘿嘿嘿,没错,你与这空间有灵魂的羁绊,是这空间的主人,只不过……你还没得到它的承认唉。你别小看这玩意,那老头太变态,连带做出来的东西也变态,你只有得到它的承认才能更好的使用它,否则,你也只是挂着主人名头的借用者而已。” 见严叙还是不大明白,那声音又道:“这样说吧,其实这空间是死老头做出来的一个类似神器的存在,这东西是有器灵的。” “器灵?”严叙挑眉。 “就是这空间的意识——青璃,那小东西很久之前就陷入了沉睡,自我进来至今还没醒过来一次。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很多事我都办不到?我也只是个客人唉……” 原来是个路人甲?难怪!严叙恍然大悟,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深深刺激了某人。 “你那什么表情啊!!!”那声音炸毛了,“就算我不是这空间的支配者,可也是我把你救回来的好吧?” 是,是你救我回来的,你用这空间的能量救我回来的!严叙翻了翻白眼。“那要如何取得它的认可?” “咳咳,其实那啥,只要你把这的灵气补充到一定程度,激活它,就可以了。这与我先前说的可是一样的,就是你最终的目的是把那小东西弄醒,而我,咳咳咳,只是附带的……”那声音低了下去,显然是意识到自己尴尬的身份了。 “那么说,在我没取得认可之前,这些事全部都要我亲力亲为?”严叙咬牙切齿的问。 “咳咳咳……就是这么回事。” “敢情,你之前说的没遇到合适的人,看来是人家不愿意做这些事吧?” “怎么可能!你以为有缘人这么容易找啊!” “哼!”严叙冷笑。 “小叙儿,你也别认为是我坑了你,这事终归是你占了便宜,不就花费些力气嘛?好处多得是有你的。再说了,你这么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不亲自动动手,你永远也不会明白劳动果实的可贵。我这是鞭笞你上进呢!” 严叙不再搭理他,沉默了半响,才提了桶到湖边装水回来浇树。 能重活一次亦是莫大的幸运,他不该计较这些小事的。他真是太不成熟了。 “哎哎,小叙儿,你生气啦?” 摇摇头,严叙放下桶,“我只是觉得自己太差劲了而已。” “嘿嘿嘿,人贵有自知之明,你能看到自己的不足已经很不错了。你还太年轻,事情经历多了,你就明白了。” 严叙点点头,他这辈子断定不会再前以前那样一无是处了的!咬咬牙,严叙诚恳的道:“仙人,以前我就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败类,再活一次,我也不见的就会变得多优秀,但我不想再那样虚度年华,我想变成个至少在别人眼中不再与废物渣滓二世祖沾边的人,所以……如果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烦请您稍微提醒一下……” “嘿嘿嘿,果然不愧是我选中的人!好,有魄力啊!其实你也没有很差劲,我见过比你废材多了的人,那些个才是无可救药的玩意儿。你能说出这些的话,就足以证明你优秀的潜质,努力吧,小子!我看好你!” 严叙松了口气,他还从来没有过这样子放下身段低三下四的和别人说话,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往的那些矜持在现在看来是那么的可笑。 以往太自以为是了!所以才会把事情弄得那么糟糕,才会在事后痛心疾首。 这一辈子,不会再那样了!他现在才十八岁,还很年轻,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学习!去成长!去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男人! 09.尽释前嫌(一) “小少爷!”看着站在大门前帅气挺拔的少年,张伯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您……您回来了?”说完还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 “嗯,我不是说了要回来的吗。”无视张伯如此质疑他的举止,严叙笑着回道。 “这……这样啊……怎么也不打个电话让车去接?”张伯察觉自己的失礼,不好意思的笑笑。 “没事,叫个人来帮我把东西搬上去吧。”严叙指着地上一大堆东西道。 “这是?”张伯看着地上的行李袋,好奇的问。 “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放我房间里就可以了。” “小少爷……您这是,要搬回来住?”张伯迟疑的问。 “嗯。快高考了,我想住家里。”严叙笑着解释。 什么?张伯睁大眼,“小少爷您说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严叙越过他朝里面走,“这是我家,我回自己的家住不是很正常吗?” “不,不是!是!”张伯高兴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是很正常!小少爷回来住再好不过了,只是……小少爷的房间很久没住人了,我怕您会不习惯……那……我马上让人去收拾!” “没事,我今晚住客房就好。”严叙不以为然,“景清回来了吗?” 景清?第二次从严叙嘴里听到这名字,张伯还是有些不大适应,“没,少爷还在公司呢。” 这么晚了还在公司?严叙皱了皱眉。 张伯以为他是不高兴了,连忙道:“少爷没想到您这么早回来,所以才……我给少爷打个电话?” 严叙摇摇头,“不用了,等他回来再说吧,我先去洗个澡。” “……啊,好!”张伯愣了愣,看着他上了楼,忽然想起什么,赶紧叫道:“小少爷!” “张伯,怎么了?”严叙停下,回头问道。 “那个……小少爷您的房间……”张伯神色犹豫,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道:“您的房间被搬到少爷隔壁了……” “搬了?好,我知道了。”严叙微愣,随后无所谓的笑笑。 见他脸色没变张伯才松了口气,看着他消失在楼梯转角的背影,心里更是疑惑。 怎么这次回来的小少爷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但好声好气的和他说话,还说要搬回来住,竟然连房间被搬到少爷隔壁这件事也没有生气发飙……突然变得懂事了许多, 难道是老天有眼,看不得少爷一个人这么辛苦,特意让小少爷变懂事了回来陪少爷?哎……张伯长叹了口气,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这么大间屋子,只有少爷一个人孤零零的住着,可想而知是多么寂寞。那孩子身体越发不好了,没个人陪着看着这怎么得了? 严叙按照记忆找到了严景清的房间,之所以是找严景清的而不是直接找过去,是因为他太久没回来过以至于忘记要怎么走了。 看着与印象中一个位置的房间,严叙打开了它隔壁的房门,里面的摆设什么的有些记得不大清楚了,看风格,是他以前喜欢的样子。 进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正准备下楼,经过隔壁房间的时候,脚却不由自主的迈了进去。 与印象中一模一样的摆设,严叙笑了笑,目光落在床头柜子上。似曾相识的相框,还有玻璃杯,只是里面少了颗石头。 拿起相框,严叙心里一颤。他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和严景清拍的了,蓝天白云之下,碧绿的草地上,两个小小的人儿,稍大一些的抱着小的,两个小人笑得满脸灿烂。 严叙心里感慨万千,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可最终却是停留在严景清蜷缩着身子,抱着这相框默默流泪的画面上。 心猛地一抽,他连忙放下相框,转身快步走了出去,他怕再看一眼会忍不住心疼而死。 “张伯,小叙……回来了吗?” 严叙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了这几日萦绕在耳边的声音,脚步微顿,心跳蓦地加快了许多。从楼口上望下去,他看到了那人。 比记忆中强壮不了多少的身子包裹在严密的黑西装中,俊秀的脸庞还没有岁月划过的痕迹,可脸色微有些发白,没什么血色的薄唇紧抿着,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疲倦。 为何会有那么浓重疲惫感?是太辛苦了吗?严叙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拳头,心里闷得透不过气来。 似乎是他的目光太过灼热,那人竟似有所觉回过头来。 四目相对。 “小叙……”眼睛微微睁大,严景清低喃了声。 看着眼前情绪十分激动却又拼命压抑着,甚至不敢大声叫自己名字的人,严叙觉得自己上辈子真是糟糕透了。 努力扯出一抹微笑,严叙神色自若的下了楼,走到那人身边,十分自然的问:“回来啦?” 严景清自他朝着自己走过来时,身体就不由自主的紧绷着,现下听到这么句破天荒的问候,整个人都愣住,瞳孔大睁,满眼的不可置信。 看他如此惊诧,严叙心中很不好受。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亲人间的问候,竟使得这人这般吃惊。 不能怪严景清见鬼一般的表情,如若放在以前,两人的对话有哪一次不是充满火药味的?虽然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像上一世后面那几年那么糟糕,可原本的严叙是绝对不会以这种姿态出现在他面前的!没一上来就甩他脸色就不错了,更何况是这么亲近自然的问候? 许久才回过神来的严景清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嗯。” 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吗?呵呵…… 听到那嘶哑的声音,看着那苍白的脸上不知作何感想的笑,还有那眼里淡淡的血丝,严叙眉头紧皱,“很累?要不要先去洗个澡,休息下?” 你这是怕我没精力和你谈判吗?严景清看他神色不悦,心里满是苦涩。“好,我先去洗个澡。”的确,他要好好清醒一下,好好理清一下思绪。否则他不知道在听到那些话时会不会暴走! 看着那清瘦的身影脚步沉重地迈上楼梯,严叙心里一紧,拳头紧握。 这人今年才二十三岁啊,明明比起上一世年轻那么多,可为何看起来一如既往的沧桑?是工作太辛苦太累?还是他的身体已经开始不堪重负了? 不由想起那个医生说的话和最后这人微笑着向后倒去的场景,心狠狠一抽。 不会的!我绝对不会再让那样的事发生的!!! 上一辈子因为我害得你连自己的身体也顾不上,那么这一辈子请允许我替你好好爱惜! 10.尽释前嫌(二) 冷水从头上浇下来,严景清无力的仰着头,双眼紧闭,任冷水在苍白的脸上肆虐开来。 小叙,我绝对不会和你断绝关系的!!!猛地睁开的双眼,满是坚定。严景清目光冰冷决绝的看着镜中消瘦的人,紧咬的唇无不显示他的不屈不饶。 狠狠地擦了把脸,把水关上,严景清稍微收拾了下,穿着套家居服连头发也没擦干就下了一楼饭厅。 严叙正侯在餐桌前,桌上摆满了各式菜肴,都是他爱吃的菜色,可是他一点食欲也没有。 “抱歉,让你久等了。开饭吧,饿坏了吧?”严景清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严叙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人洗了个澡显得稍微精神了些,可身上的疲惫感却挥之不去,就像一团阴云一眼笼罩着这人。令他不悦的是,这人头发都还没弄干就急着跑下来。这人怎么就不顾着自己些呢?迟些吃饭,他又饿不死! 无奈的叹了口气,严叙起身离开餐桌。 “怎么了?是不是不想和我一起吃饭?如果你不想见到我,那我……”严景清看他一言不发的起身离开,也跟着站起来。 “……!”严叙蓦地停住脚步,对上那小心翼翼的眼,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疼得他说不出话来。缓了缓才道:“乱想什么呢?我只是去给你那条毛巾,头发没擦干,小心感冒了。” 严景清抿了抿嘴,默默地看了他一会,确定他没有走才坐下来,只是目光一直跟在他身后。 严叙回来的时候看到他一动不动的坐着,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里一动,就走到了他身后。 直到头发被人握在手里时,严景清才猛地回过神来,全身一僵,有些不知所措的开口,“我……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严叙没听他的,用干毛巾裹住那乌黑的软发,细细的擦干,“我来比较快。以后记得把头发弄干,如果你懒得动手,我帮你擦。” 严景清被他的话镇住,整个人都呆掉了。 这是真的吗?他没听错吧?小叙这是在……关心他吗? 手突然被紧紧的抓住,严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怎么了?” “小叙……这是在关心我吗?”严景清转过头去死死的盯着他。 严叙眉头轻皱,“很奇怪吗?”看到这人因他的承认而激动得微微颤抖的身体,以及眼里流露出的无法抑制的欣喜,严叙做了一件之前就很想做的事——狠狠地把这人抱住! 怀里的身体,比起成年男子略显单薄,可这单薄的身体却是有温度的,可以触摸得到的。他甚至可以听到那因激动而略比以往跳得快的心脏“砰砰”地直跳着…… “景清景清景清……”头深埋在严景清颈间,鼻息间全是这人沐浴过后的淡淡香味,严叙不停的念着他的名字,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缓解心头的痛,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告诉自己,这人是真实的、是真的活着的、是在他触手可及的眼前的! 那些无助那些悔恨那些害怕,都将在这一声声的呼喊中烟消云散。 “小叙……你怎么了?”严景清感觉到颈间一凉,整个人都懵了。 “没事。”严叙脸红了下,这么大个人还哭,真是太丢脸了!可一想到这人不知道为自己流了多少眼泪,顿时心里就释然了。眼泪什么的,还是自己流吧,他是不想再看到这人流泪了的。 严景清不相信他的话,非要把他的脸抬起来。严叙也不觉得别扭,微笑着大大方方的让他看。 看着眼前俊朗的少年眼眶微红却是笑得一脸坦然的样子,严景清也跟着笑了起来,那微微眯起的丹凤眼,光华流转,摄人心魄。 严叙微愣。以前和严景清闹矛盾,他从来就没正眼看过这人,大概感觉就是这人长得还不错,至于如何不错他根本就不会去多加关注,而现下这人对他这么一笑,就被惊艳到了。 严景清长得很漂亮,你没看错,的确是漂亮。男人的漂亮和女人的漂亮是不同的一个概念的。至少严叙是这么认为的。在他看来,所有能称之为漂亮的东西,都是令人赏心悦目的存在。 毫无疑问,严景清自然是属于这一行列的。 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总是微微上挑,略显薄的唇总是轻轻抿着,虽然不常笑,可也阻挡不住人们被那清亮的眼眸所散发的耀眼光华所吸引。而这人只要一笑,那绝对就是明媚得如同春日的百花齐放,艳煞人眼! 若是以往,严景清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子笑,严叙也从来没见过他笑得这么发自内心,当下被这笑容狠狠的一撞,心里痛得发甜。 “好了,别弄了,吃饭吧。菜都凉了。”严景清拍拍他的肩道 严叙点了点头,把毛巾放好坐回座位上。 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一个人吃饭,严景清只是默默的吃着,并没开口说话。一时气氛有些沉闷。最后还是严叙看不过眼,出了声,“没胃口吗?还是不喜欢?怎么吃那么一点?” 严景清摇摇头,“小叙不用管我的,小叙吃多点,这些都是让刘妈特意做的。今天是小叙的十八岁生日,原本应该好好庆祝才对……委屈小叙了。” 严叙手一顿,直视他,“我们好好谈谈吧。”彼此之间有太多的误会和心结,如果不一次性说清,他怕两人又会像以前那样,陷入两看相厌的僵局。 闻言,严景清瞳孔微缩。要来了吗?终于等得不耐烦了吗? “小叙……想要谈些什么?”严景清艰难的开口,声音微颤的问。 “我,想要搬回来住。家里离学校比较近些。” 什么?严景清惊愕的看着他,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你说……你要搬回来住?” “嗯,东西我已经搬回来了,以后都住家里。” “真的吗?”严景清目光紧紧盯着他,呐呐的问:“你不是不想和我住一起才……” “呵……”严叙不好意思的笑笑,“以往太过任性了,做了许多不好的事、说了许多不好的话,如果因此伤害到了你,那么我道歉。今天是我十八岁生日,十八岁,是个成年人了,不该再那么任性那么肆意妄为了,是时候要学着成熟了。”顿了顿,又接着道:“以前老是害景清替我操心,以后不会了。”说完,走过去,把那呆愣的人抱住,“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小叙!”严景清呆了下,然后狠狠地回抱住他,“我没听错吧?你说得都是真的吧?你真的愿意搬回来和我住?” “当然。我以后都会住这里,和你住一起。” “是吗?哈哈哈,我还以为……以为你是要回来和我断绝关系的……”严景清苦笑道。 “断绝关系?景清为什么会这么想呢?”严叙惊讶的问,随后愧疚的道:“是我以前说话太伤人了。很抱歉,我以后不会了。” 严景清忽然欣慰的笑了,“果然是大了懂事了。” “……”严叙摸摸鼻子。 “……一眨眼,就长这么高了,都快和我一样高了,越来越帅了……也……越来越像哥哥了……”严景清看着他英俊的面容,突然道。 严叙心里一蹬,对上他的眼,认真的道:“我说过的,我会陪你一辈子的。” 听他提到“哥哥”即自己的父亲,严叙心里酸涩不已。 对于自己的父母,严叙并没有太过深厚的感情。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出车祸死了,可以说他是严景清一手带大的。至于上一辈子为何两人后来的关系变得如此恶劣,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叛逆时期的严叙听到了严景清为争夺严家继承权害死了严父的风言风语。可事实是严景清十分敬爱兄长,一听到这样的话,首先做的就是解释,可严叙正在叛逆时期,自以为是,认定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改变?被严叙如此质疑,严景清非常愤怒,一气之下对严叙恶语相向。于是两人间的矛盾一发不可收拾。 严叙是在看到了严景清当着律师的面立下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给自己的遗嘱的画面时,才发现自己错怪了严景清,又在后来的观察中发现,严景清真的非常非常孺慕自己的父亲,父亲的死给他的打击很大,可他却那样怀疑他。他究竟错得多离谱…… 严景清微微笑,慨叹道:“原来,小叙还记得啊……” 不想再勾起这人不好的回忆,也不想再想起自己那些糟心事,严叙连忙转移了话题,“自然是记得的,怎么会忘记……倒是景清忘记了某些事啊。” 严景清不解的看着他,严叙扬起嘴角笑道:“今天我十八岁生日啊,这么重要的事,景清居然没有为我准备礼物?真桑心。” “……”严景清张了张口,眉眼低垂,“我从来都没有忘记。我毎一年都有给小叙准备礼物的,只是自从小叙……” 严叙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心里很不是滋味的干笑两声,“原来景清都记得啊,那那些礼物景清什么时候给我呢?我都迫不及待想要看了。” “好。”严景清低笑,“可是礼物不都是要吹过蜡烛才能拆的吗?”说完,严景清亲手去把蛋糕端来,插好蜡烛,然后点上。 “许愿吧。” 严叙看了眼身边笑得一脸恬淡的人,目光闪了闪。虔诚的许了个愿,然后吹灭蜡烛。 11.尽释前嫌(三) “嘿嘿嘿,真是温馨感人的生日宴啊……” 严叙淡笑,以往他过生日都是与一群狐朋狗友在外面花天酒地,寻各种乐子。可每每醉生梦死间,总感觉活着挺没意思的。其实像这样就很好,有一个真心关心你的人,会惦记着你的生日,每年都会为你准备礼物,并默默的献上祝福。没有任何目的,也不求你知道,就仅仅只是想你过得好而已。 “仙人,景清的身体状况如何?”严叙想到抱在怀里那瘦削的身子,担忧的问。 “嘿嘿嘿,他现在的身体还没达到前世那糟糕的程度,你大可放心。” “还没?以后有可能会那样?”严叙心中一紧,急问、 “有可能。” “没办法恢复健康吗?不能治好吗?”如果还是像上辈子那样,那他重活一次还有什么意义? “娘胎里带的病哪有那么容易治好!这是富贵病,只能慢慢调理,不大悲大喜,一直保持着开阔的心境,这样会活得比较久一点。”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不是没有办法。只是……” “是什么?仙人你赶紧说!”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放弃的! “行了,看你急得!要想他彻底恢复健康,换过一副健康的身体不就得了!” 严叙默,脸色十分难看。 “嘿,你以为我耍你玩儿呢?上一世我就说了,他的身体是从内里败坏的,明白?他的心脏有问题吧?这个可是治不好的,除非换一颗心,可这也不是万全之策。世上哪有两颗一样的心啊,就是心可以换,那其他五脏六腑咋办啊?其实你大可用好药养着他,让他活个百八十年的绝对不是问题。可你又不愿意!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换一副新的身体。你脑子里想的什么东西?夺舍?那可是歪门邪道才会做的,我要是做了,会天打雷劈、魂飞魄散的好伐?借尸还魂?这……哪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这和夺舍有区别吗?还不是一样要打乱轮回之道?你别想东想西的,听我讲!” 严叙摸摸鼻子,“洗耳恭听。” “我说换一副身体,不是要拿别人的身体来用,这还是他的身体。我都把修真的事告诉你了。你咋就不用脑子想想呢?有一种名叫脱胎换骨的丹药,效果顾名思义,只要你把这丹药给他吃了,脱胎换骨之后,不但健健康康的,还脱去了凡胎,直接就可以开始修炼。方法不少,可这是对你而言能做到的最快最好的方法。” 闻言,严叙赶紧回想了一遍,果然找到那种丹药。炼制这种丹药只需到达金丹期,可是…… “好了,你也不要多想,你若想炼制,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赶紧开始修炼!他那身子也的好好调理调理,不然承受不住药效会爆体而亡的!” “我要怎么做?” “空间里的水,其实是有把人体内的杂质祛除的功能的,有空你让他泡泡。同时你要一步步增加他身体的强度以保证能承受住丹药药效的冲击!这需要其他药物的辅助,说到药物,你要炼丹还得收集药材。幸好炼制这丹所需的大部分药材不是特别珍贵,否则都不知道这能不能收集齐。哎哎,这条路远着呢,你还是赶紧修炼吧。” “好。”有了确切的信息,严叙迫不及待的开始修炼。 事先服用了筑基丹,然后按照脑海里的方法开始运气,等严叙睁开眼睛时,空间里已过了一天一夜。长出一口气,严叙急忙跑去浴室把身体排出的污秽冲洗干净。 “感觉如何?” “很好,感觉整个人都充满了力量,又像泡了个温泉澡似的,全身暖洋洋懒洋洋的,舒服到骨子里。” “嘿嘿嘿,以后修炼的时候去湖里泡着,有湖水的滋润,事半功倍。” “嗯。”严叙点点头,“那湖水能直接喝吗?” “可以,不过最好不要,这毕竟不是凡品,普通人身体太过脆弱,体内太多杂质污秽,虚不受补之外可能严重脱型。” “那换种方式可以?”严叙想了想道:“把浓度稀释了,或者让水里的精华转移到别的东西上面,通过接触那个东西来吸收?” “这个方法倒是不错,你打算让他试试?” “嗯”严叙笑笑,“我想他早日康复。” “嘿嘿嘿,那好好干吧,先把剩下的树苗种了吧。” “……”严叙嘴角抽了抽,认命的拿起锄头继续挖坑。其实做多这些事,也没觉得有什么了。相反,这么挖挖坑,填填土,还能让他心静不少。顺便许多问题都可以在这时候仔细的考虑清楚。 “仙人,等我把空间激活之后,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哎哎,这真不好说。”那声音顿了顿道:“我进来的时候,这还挺漂亮的,轻风浮云,蓝天碧草,青山绿水……这可是那变态老头做出来的东西,大概也像那老头一样变态,说不定这很可能自成一世界!” “真有那么神奇?”严叙挑了挑眉,“我在网上查了,看到一些关于空间小说什么的,里面写的空间就很玄乎,各项功能齐全。这里也一样吗?例如可以无限扩张?种植的东西生长速度快?保鲜?调整时间流速?” “嘿嘿嘿,当然,这些还是小意思,真正的空间法宝可还不止这些。不过这些都只有在你激活空间的前提下才能做到。” 严叙点点头,“我知道怎么做了。” 从空间出来,已是深夜,严叙感觉有些饿,便想着下楼去看看有什么吃的。经过书房的时候看到里面的灯还亮着,眉头一皱,刚想敲门,手刚要碰到们的时候却突然收了回来。 轻叹了口气,严叙下楼吃了些蛋糕。这些甜腻腻的东西他从来都不碰的,可今天比较特别,成人礼的蛋糕啊,还是那人亲手端过来的。淡淡的抹茶味,倒也不算难吃。 填饱肚子,顺手热了杯牛奶,从空间取出半勺子水加进去,严叙这才端上了楼。 轻轻敲了敲门,听到里面道了句“进来”才推门而入。 “小叙?这么晚了还没睡?”严景清从书桌后面抬起头来,看到是他诧异的道,他以为来人是管家张伯。“明天不是还要早起上学吗?” “嗯,有些饿,去吃了些东西。”严叙走到书桌前,“还在处理公司的事?” “最近与东远集团洽谈一些合作项目,有些文件亲自过目比较好。”严景清揉了揉有些胀痛的额头道,看严叙静默不语的样子,才想到这些他不懂,只好笑笑,“小叙早些睡,正在长身体,别玩太晚。” “知道了。”严叙把牛奶放下,“你也别熬太晚,对身体不好。牛奶刚热的,趁热喝。” 严景清微微一愣,凤眼微弯,“好。”说完端起牛奶。 严叙看他把牛奶都喝了,心里松了一口气。看着他叮嘱道:“我去睡了,记得别熬太晚。” 严景清微笑的着看他把门关上,上扬的唇角满是欣慰的弧度。 看了眼桌上的文件,严景清想了想还是把东西整理了一下,打算明天带到公司再继续看。他现在的情绪浮动不定,不太适合做这些需要冷静的理智来处理的事。 起身去洗把脸,严景清笑了笑。其实他今天是一整天都不在状态,没办法静下心来好好做事,还不如今晚休息好了,明天再继续。 躺在床上却没什么睡意,严景清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今天发生的事。五味陈杂。 没想到那孩子竟然愿意搬回来住,还愿意与他一起吃饭,还会这样关心他。这是以往他都不敢想的事。 他不知道那孩子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转性,但他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他们原本就是一家人,原本就应该相互扶持的不是?更何况现在的他们是世上仅有的两个血脉相连的人? 他看着他出生,看着他牙牙学语,看着他一步步摇摇晃晃的学会走路,看着他从一个小婴儿成长为一个翩翩少年。还没来得及感慨“吾家有儿初长成”时,一切都变了样。他们原本很好的感情,自从兄长大嫂出事后,就变得越来越恶劣。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以致招他如此厌恶,厌恶到了有家不回,形同陌路。 年少叛逆,好,是他管教不当,是他的责任。可他一次次的找他谈话,可话还没说两句,就吵得不可开交,面对他的语气恶劣、冷嘲热讽,他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就是再怎么对家人与外人不一样的温和,他也不可能受得了。冲动之下,言辞或许是过于激烈了,那孩子每每都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去,两人不欢而散。事情毫无进展。 事后他也曾后悔过当时语气太重,他是个成年人不该和小孩子计较,可是被自己最亲近的人那样说,他愤怒又伤心。他怎么可以那样质疑他呢? 愤怒、后悔、伤心、失望……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疲惫不堪,也越发不知道该如何对待那孩子了。苦思无果,也不想再招惹他的厌恶,他只能尽量不出现在他面前,默默看着他变得张扬跋扈、骄纵顽劣,心痛又无力。 他真是个失败的长辈。他愧对兄长大嫂……心里的内疚促使他下定决心要好好管教那孩子,可有心无力。他还要忙公司的事也没太多时间管他,只能时不时伤心又忧心的打听他的消息。而且那孩子渐渐大了,越来越不受管教,对他也是越发恶劣了,最终相看两厌…… 轻叹了口气,严景清用手覆住双眼。不管怎样,现在回来了就好,他不指望他能变得多好,但至少不要再那样厌恶他,不要再像对待一个陌生人那样对他就好。即使他在别人面前表现的多么冷漠,可内心始终是柔软的。被世上唯一的亲人厌恶,真的很难受! 严景清就这样在忧虑又欣慰中沉沉睡去。 12.番外(一)严景清 “打他!打他!打死这个野种!” 一群六七岁的野孩子围着一个瘦弱的小孩拳打脚踢的。小孩抱着头缩成一团,任凭野孩子怎么打也不吭声。 “叫你抢了妞妞的糖!”为首的孩子王气愤的一脚踢在小孩身上,小孩疼得脸色发白,抬起一张脏兮兮的小脸,倔强的道:“我没拿,是她给我的!” “妞妞才不会把糖给你这个野种!一定是你抢的!”孩子王不相信的吼道,“果然就像我阿妈说的一样,真是有娘生没娘教的野种!做了错事还死不承认!” “你才是有娘生没娘教的野种!我妈妈只是在外边工作赚钱而已!”小孩愤怒的反驳道,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 “哈哈哈……工作赚钱?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你啊妈是做哪个的!就是专门陪人睡觉的那种!”孩子王大声嘲笑道。 “才不是!”小孩咬着牙,狠狠地瞪着孩子王。 “不是?不是那你是从哪个石头蹦出来的?我阿妈说了,你阿妈就是陪野男人睡了才有了你这个野种!”孩子王趾高气扬的道,“野种就是野种!” “我不是!”小孩叫着猛地扑到孩子王身上,对着他的胳膊狠狠地一口咬下去。 “你个野种居然咬我?”孩子王一把揪住小孩营养不良的黄发,对着其他孩子吼道:“还不把他弄下来!” 剩下的孩子赶紧上前抓住小孩,打的打,扯的扯,可小孩倔的很,即使身上很痛也不松口。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一声严厉的斥责响起,孩子们回头一看,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冷着张脸看着他们。 男人的眼神很冷,把几个小孩吓得不敢再动手。见男人迈开长腿走过来,孩子们更是吓得全跑开了,只剩下小孩和被小孩咬着手臂不放的孩子王两人。 “松口啊,你个野种!”孩子王见男人越走越近,又看其他孩子都跑了,不由也有些害怕,于是更使劲打着小孩的背。男人见状,一把上前抓住孩子王的手,面色不愉的看着他。 孩子王怯怯的瞪着男人,“你……你……你要干什么?” 小孩似乎也察觉到不对劲,松开嘴巴抬起头来,孩子王立马甩开他,拔腿跑了。 男人对上小孩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之前板着的脸软化成一个温和的笑,“你就是XX家的孩子?” 小孩呆呆地看着男人英俊的脸,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悸动,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这陌生男人的第一眼,就觉得莫名的亲切。心猛地一颤,小孩讷讷的问:“你……是我爸爸吗?”那明亮的眼里满是希冀和渴望。 闻言,男人微微一怔,然后笑着摸摸小孩的头,“我不是你爸爸。” 不是吗?小孩眼里的希望立马黯淡下来,嘴巴紧抿着,看向男人的眼神变得淡漠起来。 他们没有说错,自己果然就是个无父无母的杂种。小孩拳头紧握着,眼神变得茫然起来。 自他记事起就生活在这个偏僻的村子里,他没有见过他的母亲,父亲就更不用说了。和他一起生活的据说是他外婆的老女人,老女人对他很不好,不给饭吃还整日打骂,说他是个拖油瓶是个负累,当初就应该淹死了,不要来害她。骂完他又接着骂他从没见过面的母亲,说这个贱人,自己死在外面就算了,还要把这么个玩意弄回来膈应她……村子里的人对他指指点点,说这就是谁谁在外面陪男人睡弄出来的野种,然后以他为例告诫村里年轻的女人,千万不要学谁谁,在外面乱搞不算还要整个拖油瓶,臭不要脸的婊子什么的。村子里的小孩也跟着大人骂骂咧咧,骂他没人要的野种,朝他吐口水丢石头打他…… 男人看他突然沉默起来,可怜又无措的样子,眼神闪了闪,揉了揉他的发,轻叹道:“我不是你爸爸。我是你哥哥。” 哥哥?小孩死死的盯着他,不可置信的问:“你真的是我哥哥?” 男人叹息着抱起他,“是,我是你哥哥。” “真的是哥哥?”小孩抓着他的衣服不安的确认。 男人不说话,只是笑着摸摸他的头。小孩“哇”的一声,抱住男人大哭起来。 “哥哥!哥哥!”原来他也是有哥哥的,原来他不是没人要的野种,他是有哥哥的! 上次他不小心把村里的小胖撞到了,后来小胖拉着他哥哥来把他打了一顿,很疼!真的很疼!现在他也是有哥哥的人了,是不是在那些人再来欺负他的时候,哥哥也会帮他把人打跑? 男人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小孩,眼里满是怜惜和愧疚,轻拍他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哥哥在,乖,不哭了。” 小孩红着眼眶看他,努力止住眼泪。男人掏出手帕为他擦干脸上的泪痕,声音轻柔的询问:“跟哥哥走好不好?” 小孩咬咬唇,眼神犹疑,“外婆她……”虽然他不喜欢那个老女人,可毕竟她养了他这么多年…… “呵呵……不用担心这个,只要告诉哥哥,愿不愿意跟哥哥走就可以了。”男人笑着道,在听到小孩提到之前那个和他讨价还价的老女人时,眼底满是鄙夷和不屑。 小孩沉默的点点头,紧紧的抓着男人的衣服不放。 男人知道他心里不安,可也没说什么,抱着人朝村口走去,他的车子停放在那里。 村头突然停了辆这么显眼的车,不少人都围在那观看,胆大的甚至还伸手摸了两把。当看到穿得一身休闲,与这破落的村子格格不入的英俊男人抱着小孩出现才赶紧散开。看着男人打开车门把小孩放进去时,围观的人都惊讶的盯着男人,议论纷纷起来,话语粗鄙不堪。 小孩坐在车里不知所措,男人拍拍他的头,“我们现在就回家。”说着发动车子,离开这偏僻的小村子。 小孩呆呆的看着车子开动,神色木然的看着围观的人愈来愈远的身影,当察觉被甩在车后的住了五年的村子不见踪影时,猛地转过头来死死抓住男人的衣服。 “哥哥……” “我在。”男人温和的一笑,伸出一只手摸摸他的头。“不用害怕,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的。那些人,就忘了吧。” 这一天,小孩离开了他生活了五年的村子,离开了那虽然有血缘关系但却对他打打骂骂的外婆,离开了那对他指指点点的村人,离开了那总是欺负他的野孩子。 这一天,他有了一个说会一直陪着他的人——哥哥。 这一天,他要把之前所有的一切彻底遗忘。 这一天,他有了一个新的名字——严景清。 这一天,他的人生道路开始转向,拥有了不一样的命运。 13.番外(二)家 “我们到了。”男人看了眼明明很困却仍倔强的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小孩,失笑道。 小孩茫然的看着车窗外明显与村子不是同一个世界的豪华住宅区,一言不发。 男人把车们打开。把小孩抱出来,摸摸他的头,“别怕,咱们回家。” 小孩紧紧揽着他的脖子不放,男人无奈的笑笑,抱着他走向严家大宅。 “回来了?”一位温柔娴雅的女人站在大门前对着男人微笑。 “嗯。”男人笑着上前,在女人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温柔的道:“今天还好?儿子有没有闹你?” “没有,咱们儿子知道他爸爸今天没有陪着他妈妈,不想她妈妈伤心,所以今天表现的特别乖巧。”女人掩嘴轻笑,而后看着紧抱着男人的小孩,柔声道:“这就是小景吧?” 女人的目光很柔和,微笑的样子很美,小孩从来都没见过像女人这么温暖的人,是的,温暖,她看着他的目光令他感到一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温暖,就像躺在村子里的山坡上晒太阳的那种暖洋洋的感觉。 只需一眼,小孩就喜欢上这个意愿对他温柔微笑的女人。心中的不安消退几分,小孩点点头。 得到小孩的回应,女人很高兴,伸手摸摸他的头,开心的道:“小景,我是你嫂嫂哦,” 小孩不太明白嫂嫂的意思,可是女人身上淡淡的馨香他很喜欢,于是还是点点头。 女人真的很高兴,笑着伸手要抱他,但却被男人制止了,“瞧你,都有身孕的人了,还这么爱乱来。”说完刮了下女人的鼻子,在女人的不满中揽着女人的腰进屋,“好了好了,小景今天也累了,先带他去看看房间。” “哼!”女人瞪了男人一眼,看着小孩道:“小景,你哥他欺负我!” 小孩不明所以的看着两人,不明白为什么女人说他哥哥欺负了她。 “你别教坏小孩。”男人失笑。 “哪有!”女人笑着锤了他一下。 小孩被两人相处间温馨的气氛所感染,一直提着的心渐渐放下来。好奇的看着他的哥哥和让他叫嫂嫂的女人的互动。他还从来都没见过感情这么好的男人和女人。村子里的大人们总是骂骂咧咧要不就哭哭啼啼的,就像经常欺负他的小胖的阿爸和阿妈,他们就经常吵架打架还摔东西…… 被那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女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摸摸他的头,笑道:“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是一家人。以后小景就安心住在这里吧!” 家?小孩默默地看着男人和女人,最后咬咬唇,郑重地点头。如果是和他们住在一起,他很愿意,也很喜欢。 略略松开男人的脖子,小孩好奇的打量这这光洁明亮的大屋子。这里很漂亮,比村长家的房子还要大还要好,有许多他次没见过的东西…… 这是他的家?他也有家了吗?真好…… 小孩蓦地红了眼眶,抱住男人的低声道:“我要和哥哥住在一起。” “好。”男人怜爱的应道,把他抱到一扇门前,打开门,“这是小景的房间,小景看看喜欢不?” 闻言,小孩惊讶的抬头,仔细的打量房间的一切。 宽敞明亮的房子,采光极好,有大大的明亮的窗子,有张一看就知道很舒服的小床,小床旁边有个床头小柜,小柜上有个很可爱的蘑菇小台灯。房子里还有很多可爱小巧的东西,小衣柜、小书柜、小书桌、小椅子…… “不知道小景喜欢什么样的布置,嫂嫂就自作主张布置了些,小景看看哪里还要改动的或是还需要添加什么的,告诉嫂嫂就好。” 小孩摇摇头,看着笑得一脸温柔的女人道:“我很喜欢,谢谢嫂嫂。” 女人一听,高兴的揉揉他的发,“喜欢就好,如果还需要什么,不要害怕,一定要告诉嫂嫂哦。” 小孩点点头,拉拉男人的衣服,“哥哥放我下来。” 男人依言把他放在地上,小孩一溜的跑进房间里,看看这个,摸摸那个,然后回头看着男人女人,笑得眉眼弯弯。 真好,他不但有了家还有了自己的小房间,而且他的小房间有好多东西,小床、小台灯、小衣柜、小书柜、小书桌、小椅子…………比村长儿子的房间还要好还要漂亮! 小孩很高兴,无法言喻的高兴。对一个心灵脆弱的小孩子来说,有什么是比得上拥有一个温暖的家的? 没有,没有任何东西比家更重要! 小孩从出生起就被自己的母亲丢进山沟沟里,养育他的人对他不好,周围的人对他更不好。小孩孤零零一个人长大,孤零零一个人玩耍,没有任何人的陪伴,没有得到任何人只言片语的关怀。他羡慕那些成群结伴一起玩耍的孩子,羡慕那些跟在哥哥姐姐后面的跟屁虫,更羡慕那些虽然做了错事被父母亲打骂的野孩子。 真的很羡慕。他渴望能跟小伙伴们一起玩,即使打架也没关系,他渴望能有个哥哥或是姐姐被他跟在身后,即使被骂是跟屁虫也没关系;他更渴望有对对他打骂的父母,即使如何被打被骂他们总还是他的父母。 可是这一切都是他的奢望,因为他们说他是个野种,无父无母的野种,自生自灭的野种。 他曾经以为这一辈子都会背负这野种的名号孤零零的活着,即使他不知道一辈子有多长,又为什么要活着。 可男人的出现令他燃起了对生活的渴望和期待。 他不是野种,他有哥哥,还有一个叫嫂嫂的女人。 他有一个家,一个很大很漂亮的家。 这一刻,小孩觉得满足极了。 他以后将会一直住在家里,他的哥哥和嫂嫂会一直陪着他,他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男人看着小孩那满足的笑脸,轻叹了一口气,把女人搂紧怀里,“我应该早些把他接回来的。” 女人微微笑,拍拍他的手,安慰道:“现在还不晚。这孩子很好,我很喜欢。” 男人点点头,目光极尽温柔的看着女人微隆起的小腹,“等儿子出世,让他们一起长大,这也算是对他不幸童年的弥补了。” 当晚用餐前,男人召集了严家所有人,当着众人的面为小孩正了身份——严家少爷严景清。 原本这事应该是由严父出面的,可由于当初严父不同意把小孩接回严家,是严家大少爷,即男人据理力争之下,在严父既没反对,可也没表示同意的情况下,男人坚持并亲自去把小孩接了回来。因此正名的事,男人也越过严父一并做了。 “小景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住在家里了,所以,不用再担心其他有的没的。一切都有哥哥呢。”男人十分认真的道。 小孩还不能明白男人这么做的意义,也不知道男人许给了他什么样的承诺。可是从男人的话中他知道,他可以真正安心的住下,这里就是他的家。 14.番外(三)爸爸 白驱过隙。转眼间,小孩就在严家呆了两个多月。这两个多月来,小孩过得很快乐。严家的所有人都对他很好,他在这里学到了很多东西。 由于物质条件的提高,小孩被养得很好。原本瘦骨嶙峋的小身板也长了些肉,脸色比之前红润了不少,就连那黄黄软软的头发也变得黑亮不少,整个人看起来朝气蓬勃许多。小孩原本五官就精致,现下营养一跟上,立马就显示出基因的优势来。 严家下人都挺喜欢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少爷,小孩特别乖巧,聪明又懂事,对人都是微微笑着的,让一帮妇女大妈母性大发。私下里,还有几个大妈在叹惜,幸好大少爷把小孩接了回来,要不然这么个乖巧的孩子就可惜了。有人接话,说这还多亏大少爷人好,愿意接纳小孩。看看那些个有钱人家,有哪一个继承人是愿意把私生子身份的兄弟接回来的?个个都怕争家产什么的,就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下手都毫不留情! 小孩这时候还不明白什么是私生子,也不明白为什么要争家产,更不明白对兄弟姐妹下手是什么意思。可小孩很聪明,乖巧又讨人喜欢,经常在一群女人八卦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玩耍,女人们见他是小孩子也没太注意,还经常一边教他做些小玩意,一边胡侃乱侃。 渐渐的,小孩有些明白了,虽然还是懵懵懂懂的,但小孩已经知道那些都是很不好的事情。小孩知道了自己就是那所谓的私生子,可是他并没有为此觉得难堪,因为他有哥哥有嫂嫂,他现在就住在严家,他不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子。至于争家产,小孩只是觉得难以理解。他现在过得很好,为什么要去争呢?而且这些都是哥哥给他的,是哥哥的东西,不是他的,他是绝对不会去抢哥哥的东西的!还有对兄弟姐妹下手就更是莫名其妙。他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哥哥,为什么要对哥哥做不好的事情呢?如果没有了哥哥他怎么办?岂不是又要一个人孤零零的? 这些事情小孩是这么想的,可是小孩终究只是小孩,大人们的世界他又怎么会懂? “你太乱来了!”严家书房内,坐在书桌后的中年男人不悦的道。 “爸,你之前都没反对,怎么现在又?”男人无奈的笑笑。 “我是没反对你把他接回来,可我并没有同意你为他正名!”严父皱着眉道,“我原本以为你只是把他接回来养着,可没想到你居然……萧晓也由着你乱来?真是胡闹!” “爸,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这事也是晓晓同意了的。况且……”男人目光怜惜的道:“那孩子身体不好,不但早产还有家族遗传病史。若让他再继续呆在那山沟沟,都不知道能不能长得大。再说了,终究是你欠下的风流债。人说父债子偿,我这可是替你还债呢。” “哼!”被自己儿子这么说,严父有些恼怒的绷着脸,“有你这样说老子的吗?” 男人笑笑,接着道:“反正这个兄弟我是认下了,您老爱怎样就怎样。我儿子就快出世了,这不两小孩一起养着,热闹。” “严家已经交到你手上,我也管不了这么多。只是”严父严肃的道:“严家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孙子的,你要看好了!” 男人明白的点点头。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被严父一声冷喝打断了。 “谁在哪?” 男人转头看向书柜,发现书柜边上有一只小鞋子。 男人诧异的走上前,发现小孩坐在书柜边上,手里还拿着一本图册。 小孩见男人走过来,委屈的叫了声“哥哥”,然后紧咬着唇。 “小景怎么在这儿?”男人笑着把他抱起来。 “看书。”小孩讷讷的道。 “你都听到了。”男人摸摸他的头。 小孩点点头,猛地抬头看他,眼里满是认真,“我不会做对不起哥哥的事的,也不会抢哥哥东西的!”说着就红了眼眶。 男人一愣,没想到他们说的事小孩居然懂。惊讶过后,男人亦是认真的回道:“哥哥知道。” 小孩咬着唇一脸委屈,“那个是坏人!说我坏话,哥哥不要听他的!” 坏人?男人哭笑不得,“那可不是什么坏人,那是我们的爸爸。” “这就是……?”严父看着儿子抱着一个小孩出来,皱着眉问。 男人点点头,向小孩介绍:“小景,这是爸爸,叫爸爸。” 小孩看了看中年男人,摇摇头,倔强的道:“不叫!这不是爸爸!小景没有爸爸。” 闻言,严父立马拉下脸来。男人不顾自己父亲的不悦,笑着哄道:“这就是爸爸,是哥哥和小景的爸爸。小景为什么会认为自己没有爸爸呢?” 小孩看了看严父又看看男人,“他不是爸爸,爸爸会来看小景,会陪小景玩,会讲故事给小景听,会教小景写字,会带小景去看海底世界……”。 小孩罗列了一大堆会这样会那样,听得严父颇为尴尬,男人闷笑不已。小孩说的这些他貌似都做了。 “他不是爸爸。”小孩认真的总结,然后看着男人道:“哥哥才是爸爸,我要哥哥做爸爸。” 小孩的想法很天真也很好理解。从另一个方面来讲,这也是小孩的心声。 女人的肚子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温柔,母性光辉四射,小孩笼罩其中,幸福洋溢。 他知道小孩子是从母亲肚子里出来的,于是某天问女人,弟弟什么时候出来? 女人轻笑着说,不是弟弟,是侄子。侄子是什么,小孩不知道,他只知道从女性肚子里出来的都是弟弟妹妹,也坚持这个说法。 女人笑着解释,说我是你嫂嫂,我肚子里的就是你的侄子或是侄女,不是你的弟弟妹妹。 小孩还是不明白,“他比我小,怎么就不是弟弟呢?” 女人乐不可支,摸摸他的脸,“你妈妈肚子里的才是你的弟弟妹妹。” 小孩疑惑了,“可是现在弟弟在你肚子里。” 说不明白,女人只好笑道;“如果你哥是你爸爸,我肚子里的就是你弟弟。可是你哥是你哥,不会变成你爸爸,所以我肚子里的还是你侄子。” 小孩又问:“哥哥成了爸爸,那这就是弟弟?那你……是妈妈吗?” 女人彻底笑倒,也就不再做解释。 后来小孩想了很多,越想就越觉得男人像他爸爸,女人就像妈妈一样温暖,女人肚子里是他弟弟,他们怎么看都像是一家四口。 基于这样的想法,小孩下意识的就说了出来。 听罢,严父黑了脸,男人大笑不已,逗他,“可是哥哥就是哥哥,变不了爸爸啊。这可怎么办?” “那就不要爸爸,只要哥哥。” “哈哈哈,爸你被抛弃了。”男人大言不惭的打趣严父。严父脸色难看的瞪他一眼。可男人知道,严父态度已经软化不少。 果然,严父默默地看了小孩一会,最后叹了口气,“这孩子与你有缘,你就好好养着吧。” 男人郑重的点头,“他是我弟弟,我会照顾好他的。” 后来严父要离开的时候,小孩只是看了眼就不再搭理他,严父也没再说什么,摇头叹气的走了。 所有人都以为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却没想到这件事会给小孩带来这么深远的影响。 对于严父说的话,小孩是牢牢记在了心里,也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对此小孩自己发了誓,要好好对待哥哥嫂嫂和他还没出世的弟弟,绝对不去争夺家产,并且还要帮哥哥看好严家的一切,因为那个人说了,以后严家的一切是要留给他弟弟的…… 15.番外(四)成长 女人生了,生了个大胖小子。 小孩满脸激动的看着那软绵绵的小不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小脸蛋。 好软!小孩惊奇的睁大眼睛。好动的小婴儿挥了挥手,看着小孩,忽然咯咯的笑起来。 小孩很高兴,弟弟喜欢他呢。抬头看向笑得一脸温柔的女人,问道:“弟弟叫什么名字?” 对于小孩的坚持,女人不再纠正,小孩大了自然会明白的,“严叙。” “严叙?”小孩低头看婴儿,轻轻握住她的小手,“小叙,我是你哥哥哦。” 小婴儿依旧咯咯笑着,小孩也跟着笑起来,眉眼弯弯。 此后,严家成了一大一小两小孩的乐园。下人们经常会看到辆小孩在一起的身影,然后感慨两人感情真好。 “小叙,这边!来哥哥这里!”小孩站在婴儿前面几步远的地方对小婴儿张开手,然后小婴儿咯咯笑着扑进他怀里,之后小孩就会一把抱起婴儿,笑着转圈圈。 等小婴儿长牙齿,可以吃些别的东西的时候,小孩端着个碗,对小婴儿示意道:“啊,小叙把嘴巴张开,哥哥喂你吃东西!” 小婴儿摇摇头,不肯张开嘴巴。小孩耐心的哄道:“小叙乖,吃完哥哥带你飞高高。”小婴儿这才张开了嘴巴让他喂。 小婴儿开始学说话了,小孩就整天在他面前念叨着,“哥、哥。小叙跟着我说,哥、哥……” 在某天小婴儿真的说出“割割”的时候,小孩喜不自禁。可还没等他校准婴儿的发音时,却被男人告之是时候要去上学了。 小孩摇摇头,“哥哥,我不去,我要陪着小叙。” 男人失笑,“等你放学回来一样可以陪着小叙啊。去上学不好吗?可以学到很多东西,还可以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啊。小景不喜欢吗?” 小孩摇摇头,还是不愿意,“有哥哥教我就好。我也不喜欢和别的小朋友玩。我要和小叙玩。我不要去上学。” 小孩态度很坚决,男人没办法,又考虑到小孩的家族遗传病史,怕小孩在学校磕磕碰碰的不安全,最后暂时妥协道:“哥哥还要上班,没那么多时间教你,要不请家庭教师来,小景就在家里学习?” 小孩想了想,点头答应。 男人拍拍他的头,想着暂时就这样吧,等小孩再长大些就送去学校。可是他的想法并未能实现。 “这孩子很聪明,学习能力很强,吸收新知识的速度很快,而且思维逻辑很好……”家庭教师对小孩赞不绝口,“严先生是想把他送到学校去?我有个建议,不如严先生听听?” “我个人觉得把他送去学校是害了他。呵呵,这话有些重了,请别介意。您是知道的,中国学校的应试教育模式很不科学,它完全把孩子的思维困死在一个框子里,非常不利于培养孩子的思维扩散性发展……” 男人面色严肃的点点头,“那么您的意思是让他就这样在家里学习?” “有何不可?”家庭教师打趣道:“难不成严家的少爷还会在乎那些个文凭?” “呵呵,是我思考的方面太过局限性了。我只考虑到让他融入人群,学会交际,却忘了最根本的东西。”男人不好意思笑笑。 经此一事,待男人再次询问小孩愿不愿意去学校上学,再次被小孩拒绝之后,男人也没再提起。之后小孩就一直留在家里学习。 在小孩学习的东西的难度越来越高的同时,小孩也在慢慢地长大,由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孩子慢慢长成为一个秀气温雅的少年。而小婴儿也从小小软软的一团变成调皮捣蛋、古灵精怪的小鬼。 “小叙,快下来!”少年无奈的看着在树上乱窜的小鬼。 “不要!我要抓小鸟儿!”小鬼朝少年吐吐舌头。 “小叙乖,听话。树上没有小鸟儿,要小鸟儿哥哥去帮你买,买只会唱歌的画眉好不好?” “你才不是哥哥。”小鬼折断一根树枝,抓在手里挥来挥去的,就是不下来。 “怎么就不是哥哥呢?小叙以前都叫哥哥的。”小时候不理解的事,少年早就懂了,可是他还是喜欢被叫做哥哥的。 “哼!还不是你一直误导我!”小鬼瘪瘪嘴,瞪他。 “好,不叫哥哥,那你要叫我叔叔?”少年为难的道,他才不想小小年纪就被叫做叔叔。 “不要!我才不叫你叔叔呢!哪有你这么小的叔叔!”小鬼不满道。 “不叫哥哥也不叫叔叔,你想叫什么?”少年挑挑眉。 小鬼歪着头看他,“景清!” “直接叫名字是不礼貌的。”少年劝道。 “我就是要叫!景清景清景清景清景清……”小鬼挥着树枝大声喊道。 “好啦好啦,你快下来,随你怎么叫。”少年哭笑不得。 小鬼还是不动,少年看着他,笑道:“你不会下不来了吧?” “才没有!”小鬼别扭的不承认。 少年失笑,看了看树的高度,估量了下,道:“跳下来,我接着你。” “跳下去?”小鬼犹豫了,他并没有爬的很高,但是……少年柔柔弱弱的,能接住他吗? “我接着你,不用怕。”少年鼓励道。 “那……那你接好哦,我要跳了哦。”小鬼想了想,还是决定相信少年。 “跳吧。我一定接着!”少年保证道。 小鬼一咬牙跳了下去,少年则稳稳的接住他。 见安全着落,小鬼又顽皮起来。等少年把他放下地的时候,突然袭击少年。少年“哎呦”一声软了腰。小鬼一见得逞,立马笑着跑开。 “你个恩将仇报的小坏蛋!”少年笑着追上去。 蓝天白云之下,碧绿的草地上,一大一小的两个人,相互追逐打闹,笑声天真无忧。 “抓住你了!”少年一把抱住小鬼,挠他痒痒。小鬼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 “咔嚓”一声,时光被相机停留住。 管家张伯对两人喊道:“少爷和小少爷,大少奶奶让你们回去吃饭了。” “好,我们就回去。”少年答道。把小鬼放开,帮他整理好衣服。 “你说的啊,要给我买画眉的啊?可不许反悔啊!”小鬼站着不动,任他整理。 “不会反悔的,你放心。”少年揉揉他的发。 “那就好!”得到想要的,小鬼高兴的裂开嘴。 看着小鬼笑得无比灿烂的脸,少年也跟着微笑起来。 此时的少年觉得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天真的以为会这样子快快乐乐的过下去。 他没想到的是,世事无常。而人终究是会变的。 16.番外(五)惊变 “小叙。”少年远远的看着与其他人玩成一团的曾经会笑着喊他哥哥的人,眼里的失落怎么也掩盖不住。 时光流逝,原本的少年越发气质出众,举手投足间贵气尽显,又正是风华正茂之际,光华难掩。而调皮捣蛋的小鬼也渐渐长开,变成标准的正太一枚,可性子却越发乖张。两人间的感情随着年岁的增加慢慢变得不似以往般亲密。 少年不再是从前单纯的小孩,他懂得很多,可越是懂得多,就越觉得压力大。 作为一个私生子,他的兄长宽容大量、毫无芥蒂的把他接回来,给与他最好的一切,让他拥有一个温暖的家,让他过上比一般人还要优越的生活,让他识文断字、知书达理……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兄长给予的,对于那个谦厚温绚的男人,少年是感激的、敬爱的。 男人对少年而言,不单单只是兄长,更是如师如父的存在。男人除了给与少年作为兄长的关怀,更是像父亲一样教导少年人生道理,又像是师长般,为少年传道授业解惑……对男人的孺慕之情更促使少年想要为这个家,为男人做些什么。 他之前发过的誓,要好好对待哥哥嫂嫂和他还没出世的弟弟,绝对不去争夺家产,并且还要帮哥哥看好严家的一切——要做到这些需要的是能力。可是现在的他还什么也做不了。所以少年很努力的去学习去成长。他没有像常人一样去学校规规矩矩的上课,他所有的一切都依靠家庭教师的教导和自学。虽然不会像别的孩子那样拥有同学、班级、学校之类酸甜苦辣的记忆。可在家接受教育,却可以省下更多时间和精力来学习。 他很聪明,学得很快,家庭教师对他的学习能力很满意。可是这还远远不够。他需要达到与兄长并肩的高度!成为像兄长那样的人就是他的目标,他离他的目标还很远,他需要努力努力再努力! 有得必有失。少年在努力向上的同时,把大部分时间都花费在学习上面,以至于忽略了与小鬼的关系。 哦,现在的小鬼不能再叫小鬼了。优渥的家境与家人的宠溺,小鬼已经是个名副其实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了。 小少爷精力充沛,满脑子鬼点子。小一些的时候还整日与少年形影不离的,可自从少年需要花费大把时间精力去学习之后,小少爷果断的抛弃少年,去挖掘了新的玩伴。小孩子的心思——既然你没时间陪我玩,那么我就只好去找其他人玩啦! 一开始,小少爷还是会去找少年玩耍的,可少年年纪虽少,可年少老成,又有着那样沉重的心思,怎么可能打断学习来陪小少爷玩?他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两分钟来用。对小少爷的邀请只好婉拒,承诺有时间再玩。可等下一次小少爷再来找少年玩时,少年还是在学习,少年意志坚定不可动摇,小少爷再次被拒绝。如此三番四次之后,小少爷不再来找少年,这时他已经找到薪的玩伴了。薪的玩伴比少年更有意思,相近的年龄更能让他们玩得到一块去。 渐渐的,两人开始疏远,等少年察觉小少爷不再像以往般亲近他的时候,为时已晚。小少爷正与人玩得不亦乐乎呢,对突然冒出来的少年只是惊讶了一下,并没太在意。 少年想重新融入小少爷的世界,可是并没有成功。两人的思想产生的断层并不容易接上。少年的眼界认知态度看法已经逐步成熟,而小少爷满脑子都是怎么玩、怎么寻找刺激,两人根本就没有共同语言。 少年的教养不会允许他像小少爷一样疯玩得形象全无;他的性格也做不来像小少爷一样与人嬉笑怒骂,勾肩搭背;他的身体也承受不了像小少爷那样挥霍……他无法容忍自己做出丝毫有损严家名声的事! 少年正向着名流贵公子的目标进发,而小少爷则是朝着嚣张乖戾的二世祖的方向前进……如此大的差异使得两人再也回不到以往的亲密无间。 少年很伤心,他不是没想过要尽力挽回这段感情,可惜结果并不好。因为父母经常不在身边,小少爷的性子越大越野,难以管教,也无人敢管教,而且小少爷慢慢长大,已经有了自己的处世之道,不是别人能改变得了的。这导致了两人的关系再一次疏远。 少年无法,只能一边努力的学习一边暗中关注小少爷。少年对小少爷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可小少爷早已变得张扬跋扈,不可一世,并不承请。小少爷早已被包括少年在内的家人宠坏,加上周围人对他的奉承引诱,愈发变得不思进取,只会吃喝玩乐,对少年的态度更是不在意。 对此少年觉得作为长辈的自己有义务为没有时间管教儿子的兄长大嫂代为管教儿子,于是寻时间找小少爷谈话。可惜少年的愿望又再一次落空。小少爷的叛逆期到了,听不进任何人教训的话,更不能接受别人的教训。小少爷的少爷脾气一上来,觉得少年很是讨厌,对少年不待见起来。 事情正朝着糟糕的方向发展。少年极度失望伤心,可这时候的他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精力顾及这些,少年已经进入严氏集团,此时的少年已经成为了青年,有着明确目标的青年,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去做。相应的小少爷也成长为名副其实的少年、由小少爷变成不可一世的大少爷。 这时候的大少爷对青年,虽然感情淡漠了,可还没达到冷漠,甚至厌恶的程度。真正使两人感情破裂的导火索是——男人与女人乘坐的专车失事,跌落山崖,尸骨无存。 这个消息对青年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青年的心猛地一抽,疼得晕过去,等他醒来时,看到的却是报纸上铺天盖地的“严氏集团夫妇乘坐专车跌落山崖,夫妻双双遇难”的消息,接着便是严氏集团几支股市狂跌的消息…… 严氏掌权人的遇难,对严氏集团打击很大,不少敌手更是想趁着这次机会击垮严家。而严家的某些人也蠢蠢欲动,想要趁机占便宜。严家老爷子身在国外,鞭长莫及。是青年忍着巨大的悲恸站了出来,为严家扛住了这次冲击。 青年的身份是男人认可的,是严老爷子默认了的,对此各位股东没办法说什么。可青年想要就这样接手严氏集团,谈何容易? 在青年为兄嫂的事、为严氏集团权力接管的事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大少爷还不知道沉浸在哪个温柔乡里。 青年大发雷霆,亲自去把大少爷从温香软玉中揪出来,大少爷还不自知,对青年如此落他面子十分愤怒,对青年恶言相向,青年不想家丑外扬,忍着心痛悲愤把大少爷强制带回家。等大少爷知道一切的时候,愣住了。他虽然对父母的感情并不深厚,加上这几年脑子里除了吃喝玩乐就没想别的,可是一时听到这么个爆炸性消息还是难以接受的。 青年情绪十分不稳定,他所敬爱的兄嫂居然被人如此无视,激动之下难以自控,平生第一次不顾形象的对人破口大骂,极尽斥责。 大少爷还没消化完这个噩耗,呆愣着。青年无法自己,越骂越激动,看到大少爷无动于衷的样子,怒不可止,气到极点之下对大少爷吼道:“滚!你给我滚!!!” 大少爷一回过神来就听到这么一句话,立马黑了脸。刚消化完噩耗的心还难过着,青年不安慰他还让他滚?当下气得摔门走人,并扬言再不回来! 青年被大少爷这一举动气得呼吸不顺,瘫倒在地,笼罩在无尽的悲伤痛苦失望中。 大少爷说到做到,出了严家就不再回去,而是找了地方在外面住。青年这个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把严氏集团稳住。 待后来局势稳定之后,青年想起之前一时冲动说了那么重的话,心里后悔,亲自去找大少爷道歉,并想劝说大少爷回家。可是大少爷并不领情,对青年冷嘲热讽,不管青年如何软语相求也不答应。青年无奈,想着大少爷还气在心头,等他气消了就会回来。可没想到的是,大少爷不以为意,在外面与一群猪朋狗友胡作非为,欺男霸女。 青年闻言,立马找大少爷谈话,可大少爷却对他视若无睹。青年的苦口婆心大少爷全当耳边风。此时男人女人尸骨未寒,可大少爷还做出如此出格之事。青年气愤难忍,两人最后不欢而散。 如此情况数不胜数,大少爷的堕落,青年的愤慨与无力,最终使得两人相看两厌,形同陌路。 17.番外(六)万念俱灰 “少爷,这么晚了,您早些休息吧?不然身体会受不了的!”管家张伯担忧的看着都一两点了还在看文件的青年,再三提醒道。 “就好。张伯你先去睡吧,不用管我。”青年喝两口咖啡提神,揉了揉涨痛的太阳穴,闭眼休息了一会。 见脸色苍白的青年闭眼休息,张伯无奈的摇头叹气,只好轻手轻脚的离开,可眼里的担忧怎么也挥之不去。 这几年来,为了严氏集团的发展,少爷常常熬夜处理文件,白天还要到处奔波,原本身体不好,再这样下去,就是铁打的人都受不了啊!上次去医院做身体检测的时候,医生就严重告诫了,心情要保持平静,不能受刺激,不能熬夜,不能过度疲劳,要按时按点吃药,需严格按照营养师的搭配用餐…… 少爷身体不好,有家族遗传的先天性心脏衰竭症,小时候被好好养着也就没发生什么问题,可一听到大少爷和大少奶奶遇难的噩耗,一时承受不住打击,就病发晕了过去。他当时吓坏了,立刻把人送去医院,后来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当时情况还不严重,又是首次病发,只要以后注意,按时来医院检查,就不会有太大问题。可那时候严氏集团出现了危机,少爷那里还顾得上自己,天天熬夜直至通宵。等严氏集团的情况稳定后,少爷又要去操心小少爷的事,小少爷这孩子也大月不学好,在外面惹是生非,少爷忧心愤怒又伤心。去找小少爷谈话,可小少爷那孩子居然……居然…… 张伯恨铁不成钢的叹气,满眼失望。 大少爷那样的谦谦君子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三天两头惹事、只会吃喝玩乐的败家子?那孩子小的时候也不见这样啊?怎么越大就越不像话了? 对少爷的教导充耳不闻,还冷嘲热讽,说什么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心知肚明,还假惺惺的跑来起我面前献殷勤算什么?严家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了,我没兴趣和你争什么,你不用再做这些表面功夫来掩人耳目! 你看看这是什么话?少爷日夜操劳,不就是为了小少爷为了严家?可小少爷居然这样怀疑少爷的用心?这像话吗? 这么伤人的话,小少爷还不止说了一次。每次都是当着其他人的面对少爷冷嘲热讽,话语不堪入耳。好几次把少爷气得差点晕过去。 他是看着他们长大的,少爷是怎么对小少爷,怎么对严家的,他一一看在眼里,说掏心掏肺也不为过。 少爷这人从小就懂事得让人心疼,做什么事前都要先为小少爷为严家考虑。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工作繁忙,经常不在家。小少爷是由少爷一手照顾大的。 那时候少爷才多大?这么一个小孩子要天天照顾一个时不时这样那样的奶娃娃,真心不容易。偏偏小少爷小的时候不但娇气得很,还认人。除了大少爷大少奶奶和小少爷,若是别的人来抱他,非得扯开嗓子嚎哭不可。大少爷他们不在,少爷只好天天抱着他哄,耐着性子喂奶,换尿片等等,常常半夜也不能入睡。如果遇上小少爷发热咳嗽什么的,那就等片刻不离身的照顾着……等长大了些,少爷还教小少爷说话走路,完完全全是充当了一个奶叔的形象。小少爷四五岁的时候可调皮了,把整个严家搞的鸡飞狗跳,还好少爷一直在一旁照顾着。 记忆最深刻的一次,那次情况真的十分凶险。因为少爷要学习,不能整天跟在小少爷身后,那天小少爷趁人不注意,自己偷偷跑出去玩,结果差点溺水。是不懂水性的少爷奋不顾身的跳进池子里把人抱住才等到大人来救援的。那次他都吓死了,手抖了好几天都没办法平静下来。 小少爷受了惊吓,喝了几口水,好一阵子才缓过来,可少爷却昏了过去,不省人事,小少爷吓得大哭不止。他们七手八脚的把人送去医院,幸好只是呼吸不顺,暂时休克……可医生却建议,少爷以后最好不要做太过剧烈的运动,心脏会承受不了。那时候他才知道少爷身体有问题…… 这事后,小少爷消停了一段时间,可也只是一段时间而已。小孩子忘性大,哪里懂得那么多?而且小少爷被人这么宠着,胆子也越来越大,做出的事简直是……少爷常常替他背黑锅不说,还不舍得见他不高兴?真是…… 两人虽说是叔侄关系,可一路长大,比亲兄弟还亲,怎么一眨眼就如同路人了呢?再一眨眼就两看相厌了? 张伯越想心里越难受,不禁红了眼眶。 小少爷在外面花天酒地、挥金如土,而少爷却要在这里用健康去为他守住这份家业!想到每次少爷都忍住不适去参加饭局,回来吐得昏天暗地的样子,他……他就恨不得把小少爷狠狠地打一顿!可是…… 张伯重重的叹了口气,他不是没有私底下去找过小少爷,但人现在不待见他,还以为他是来做说客的,不但甩他脸色还叫一帮猪朋狗友把他给赶了出去! 最近更是嚣张的不可一世,今日打了王家的少爷,明日又上了李家的小姐……少爷都忙得抽不出身,还要厚着脸皮上门给人赔礼道歉替他擦屁股! 那次也是因为小少爷的乱来,害得严氏集团损失惨重,可他还是不长记性的胡作非为!如果不是少爷在死撑着,就小少爷这行为还不把严家拖垮了?张伯痛心疾首的握拳。 再这样下去,就是少爷再怎么力挽狂澜,严家怕也顶不住小少爷这样的败坏……再说,少爷身体又……他看得心里难受不忍却毫无办法,少爷性子倔,又不肯找个人来照顾他,说什么我身体不好,就不要去祸害别人了。就这样吧,我也没心思去想别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趁着还能撑多几年,把严氏搞好了还给小叙……那样我也有脸面去见哥哥嫂嫂了,只是希望到时候他们不要怪我没教育好小叙。或许……我不在了,小叙就不会这样子了吧……呵呵…… 老天啊,您开开眼吧!您可怜可怜少爷吧,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还要被世上唯一的亲人厌恶嫉恨……何其悲苦? 其实他是知道的,少爷没别的愿望,就只是想有个家。为什么这么个小小的愿望你都不能让他实现呢?少爷每次默默无语的看着他和小少爷的相片的时候,他都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年老的管家心疼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过得如此不幸福,希望上天垂怜他家少爷,可惜老天并未能听见他的心声,再一次捉弄了他家少爷。 “你说什么?”青年身体晃了晃,脸色耍的变得苍白如纸。 “新世纪广场?好……我知道了……”青年艰难的开口,全身颤抖个不停。拿着手机的手一阵无力,手机“啪”的掉在地上。 “少爷?”张伯一出来就看到青年急急忙忙的跑出去,急忙喊道。可青年头也不回,他只听到一句傍徨的话语。 “小叙……出事了……” 张伯心里一蹬,立马跟上。 新世纪广场那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有警察拉了警戒线隔开人群,保护案发现场。青年摇摇晃晃的冲进人群,看到那躺在地上满身血迹的人。眼前一阵恍惚,差点晕倒在地。 青年的手抖个不停,心脏一阵紧缩,疼得他迈不开步子。可青年却是忍着那尖锐的疼痛,一步步艰难的那一动不动的人。 地上的人还睁着眼睛,他对上那双无神的眼,心又猛地一抽,猛地抓住他的手,大喊道:“我不许你死!你听到了没有?”见这人毫无反应,青年不禁哀求道:“不要死好不好?你不想见到我,我以后就不出现在你面前,你想要怎样就怎样,好不好?只要你不要死,让我去死都行!” 可无论他怎么哀求呐喊,这人都不可能回应他了——漆黑的瞳孔开始扩散。 毫无知觉的泪一滴一滴落下,青年颤抖的手伸向那人的脸,帮他细细的把血擦干净,然后把人狠狠地抱在怀里,头深深埋在那已死之人的脖颈间,“小叙小叙……” 给青年报信的人,不忍心看他如此悲戚的样子,劝道:“严叙……他已经死了,您,放手吧。” 青年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依旧紧紧地把人抱在怀里。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抛弃他?是他做错了什么吗?要这样惩罚他?连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也要夺走?非得让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形单影只的活在世上? 如果是这样,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让他尝过亲情的温暖又要夺走,这样还不如让他当初就死在那山沟沟里! 他只是想要一个家,想要几个家人,就这么困难吗? 或许……他当初就不应该跟哥哥回家。 他就是个扫把星、灾星,克死了自己的哥哥嫂嫂,现在又把侄子克死了……其实最该死的应该是他…… 青年万念俱灰的把那还温热的身体抱起,一步一晃的朝停着的车走去。然后眼前一黑,瘫倒在地。 18.返校(一) 早上严叙下楼用早餐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严景清。 “张伯,景清呢?”严叙眉头微皱了下,今天是星期一,他得去上学才起早了,现在还七点半不到,那人不会这么早就去公司了吧? “小少爷早,少爷还没下来。小少爷要先用早餐吗?” “嗯。景清他平时什么时候去公司?” “少爷平时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用早餐,八点就去公司。”张伯说着把早餐端了上来。 “少爷一向都很准时的,要不我去看看?” “既然没醒就不要去吵醒他,让他睡吧。最近工作很辛苦,让他多休息一会。”严叙想到可能是昨晚喝的空间水起作用了,心下一喜,急忙叮嘱道。 “那好,少爷用完早餐,我让人送您去学校。” “嗯。” 等严景清一觉醒来,已是九点多。心下奇怪这么晚了,为何张伯没来叫醒自己。 起身打开窗户,通下气。看着窗外一片明朗,严景清凤眼微挑。他很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还是一觉到天亮,并且精神很好。以往睡眠质量实在是……每次醒来都头晕脑胀的。 收拾好下楼用早餐时,看到张伯一脸笑眯眯的,似乎心情很不错? “张伯,怎么了?”严景清奇怪的问。 “少爷,您醒了?”张伯一抬头就看到他自楼梯走下来。 “小叙去上学了?” “是的。”张伯笑道:“少爷今天晚起了呢?难得啊!” 严景清微微笑,张伯在严家呆了几十年,是看着他们长大的,自己心里的结他又怎会不知道? “呵呵,早上小少爷用餐时,问起少爷,我说少爷可能还没起,小少爷听了特意叮嘱我不要吵醒少爷来着。” 严景清惊讶的看着他,“小叙这样说的?” “是啊,所以我才没有去打搅少爷好梦。”张伯乐道。 心下一暖,严景清笑着拉开椅子用餐,胃口很好的把一份不多的早餐都吃完了。张伯看在眼里,松了口气,满眼欣慰。 再说严叙。被司机送去学校的路上一直在回忆着高三那年的事情。可时间太久了,六七年前的事,并且又不是什么记忆深刻的事情,他除了想起自己读的什么学校哪个班级之外,其他的一律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算,估计那时候他那缺德的性子没少做好事来着。严叙自嘲的想,看着越来越近的学校,让司机在学校大门前的大街拐角处停车。 有经过的学生好奇的看了眼,见他从车里下来,一惊,立马转过头去不敢多看。 声名狼藉吗?严叙皱着眉慢慢走进学校。一路上有看到他的学生都表情略微惊讶,然后自动自发的把目光移到别处去。 再次踏进校园,严叙内心复杂之至。明明已经二十五的人了,还要和一群未成年混在一起。 [嘿嘿嘿,这就是现代的学堂?环境真不错啊,学生看着还不少啊……喔,还挺大的嘛!哎哎,真是没法比啊,我上学堂那会,一间破破烂烂的屋子坐了十来个学生,还没桌子椅子,得自个从家里带个小板凳,要不就得坐地上了。夫子也就只有一个,教你写几个字和些简单的诗词歌赋……] 脑海里突然冒出的声音絮絮叨叨的,严叙微愣,然后释然的笑了笑。其实学校也没什么不好,对他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废物来说,学校是再好不过的地方了,虽然不见得在学校学的东西以后就会有用,可至少能把基础打好。 他很多东西都不会,一切都要从头学起。 嗯,看来目前最紧要的就是先把高考解决了再说。重活一次,他可不想再那么混日子然后再靠家里的关系把他弄进大学。 这是个艰巨的任务。严叙无力的叹气,原本就不是什么爱学习的人,又过了这么多年他早就把高中那些东西都丢回给老师了。高考还有几个月,不知道从现在开始补课还来得及不? “哎哎,年轻人,别这么灰心。只要有毅力,持之以恒,不怕做不到哎。” “不是这个问题,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可这读书,不是只有毅力恒心就能学好。仙人你大概还不清楚现在的学生要学些什么吧?语数英史地政物化生,一共九门功课啊!” “语数英史地政物化生?这些都是什么?” “等下给你看我课本就知道是什么了。”严叙想到要补九门课就头大。不知道这些课本他还有没有?不会全丢了吧? “严少?”一声兴奋的叫声引起了严叙的注意。循声望过去,看到两个打扮很潮的男生满脸笑容的朝他走来。 为首的男生耳上戴了颗闪亮亮的耳钉,几缕挑染的头发散在额前,这人微微上挑的眉宇间尽是痞气。后面跟着的男生剃了个平头,可那眼神拽的像二百五似的,看什么都不屑的样子。 [小叙儿,这两个是你的狐朋狗友?] “……”严叙默然。这两个人他一点印象都没有,所以……不认识。 “我说严少,您老怎么一大早就来上学啦?”耳钉男惊讶的问,并且很哥俩好的揽住严叙的肩膀。“啧啧,您老不会是看中了哪个妞,特意来献殷勤的吧?” 严叙皱着眉拍掉他的手,淡淡的道:“快高考了。” “快高考了?”耳钉男夸张地叫起来,“严少你什么时候关心起这些东西来了?”说完眉毛一挑,“不会是你家那个要求的吧?天啊,严少你就照做了?” “我家那个?和他有什么关系?”严叙不悦的皱眉。 “得了,严少。我理解您,我家那个也放狠话下来了,考不上大学就把我的皮给扒了。啧,大学什么玩意儿,那东西能吃不?” “你还怕那个?我可是跟我老子说了,学习这玩意儿老子可不懂,也没那个天分,您老就看看那所大学比较好,把老子弄进去就行了。反正儿,那些个大学生还不是把把妹混日子。”平头难一脸鄙夷的看着耳钉男。 “艹!张奇我哪能跟你比?你TM家里就只有你一个儿子,管你怎么蹦跶!?可我上头还有个大哥,那衰人正在国外留学,老爷子不知道怎么看重他,跟那人一比我还不是个废?连所大学都考不上的话还不被他笑死?” “那你想怎样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哈哈哈……打死我都不信!”平头男讥笑道。 这两人严叙记不起来了,也不想多接触,听了些没营养的话后,也不管两人如何,按照记忆朝着前面的教学楼走去。 他记得他是被弄进了年级最好的理科班一班来着。应该就在这栋教学楼。 “哎,严少?等等我啊。”耳钉男见他一声不吭的走了,急忙追上去。 平头男也跟上他们,看严叙冷着张脸不说话,奇怪的道:“我说严少,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啦?怎么才一天不见就跟换个人似的?” 耳钉男忽然笑得猥琐,“张奇你TM就别招惹严少了?没看严少心情不好来着?”说完看着严叙,“严少啊,你老也别不高兴,不就是个有几分姿色的妞吗?何必弄得这么不开心?要真是喜欢,我和张奇把人给你弄来就是……” 平头男一听,恍然大悟,目光淫亵,“得,原来是因为这事啊?严少你早说嘛,那妞别看一副冷艳高傲的样子,在床上那肯定的是风情万种啊!上次那个自命清高的小公主最后还不是照样拜到在严少的西装裤下……” 闻言,严叙脚步一顿,转过头目无表情的看着平头男,“以后不要让我再听到这些话。”他想起来了,在高三那年,他曾经做过一件事,在学校闹得沸沸腾腾的,最后还是严景清费了很大劲才把事情平息下来。可是也是因为这件事,原本两人就已经不好的关系,直接降到冰点。此后他才真正的厌恶起这人。 想来这件事就是拜这两人的推波助澜了,那时候的他人头猪脑不可一世又骄纵跋扈的,听了两人的话真的把一个女孩子害了,可那女孩子虽然没什么家庭背景,却有一个做律师的叔叔。刚好那时候严景清正和远东集团谈判,不巧的是,那女孩子的叔叔就是远东集团的律师代表,因为他,严氏集团在那次谈判中差点陷入危机,严景清为此忙的焦头烂额,谈判的最后结果是严氏做出诸多让步和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及赔了一大笔钱才息事宁人,可谓损失重大。而此后严氏一直被远东集团压制着…… 两人被严叙冷冰冰的眼神煞到,愣着半天才回过神来。这时他们终于意识到严叙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两人相互看了眼,满眼疑惑。平头男用眼神问耳钉男,严少到底怎么了?耳钉男白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等两人把目光投向当事人时,严叙早就进了教室。因与严叙不是同一个班,两人只好带着满腔疑惑进了自己的班。 19.返校(二) 严叙一进教室门的时候,教室里瞬间静了下来。班里的同学个个都惊讶的看着他,见他冷着脸一声不吭的站在前门,又立马移开目光各做各的。 严叙微皱着眉,他忘记他坐哪里了。 “我的座位在哪里?”严叙问靠近门口第一张桌子上正低头读书的眼镜男。 那男生一惊,动作僵硬的抬起头,那破锣般的嗓音响起,“严……严同学……” 看他颤颤巍巍的样子,严叙皱皱眉又重复了一次。他是洪水还是猛兽?有这么可怕吗? 男生声音颤抖的道:“第三组……倒数……倒数第二张。” 严叙看了第三组倒数第二张桌子,这时候还是两人一起坐的,左边的座位上是个漂亮的女生,右边的座位没人。 “谢谢。”严叙说完径直朝座位走去。 “!!!”眼镜男被他脱口而出的谢谢二字吓傻了。高度近视的眼睛眨了又眨,半响才把眼镜脱下来,眯着眼用眼镜布擦了又擦。 他刚才一定是看错人了,那个人怎么可能是严叙?肯定是他看错人了,看来他视力又加深了,这副眼镜不管用还得另外再配一副…… 严叙不管底下那些或害怕或小心翼翼的目光,瞥了眼同桌的女生,拉开椅子坐下。傍边的女生一僵,也不敢看他,就一直盯着眼前的书本。 严叙看了看桌子,课本都在抽屉里,崭新得如同刚发下来般,连名字都没有写。眉头一挑,拿出笔在课本的扉页上写下自己的大名,可是那字……真心丑。 严叙看着那两写得龙飞凤舞的字,想起公司文件上严景清的落款,啧……看来他要学习的东西又多了一样。即使字再怎么丑,至少得把名字写好唉…… [这就是你们要学的?物理?化学?这都讲什么的?]见摆在桌上的书的封面上印着字体端正的“物理”“化学”等字,那声音好奇的问。 [……]严叙默,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以他这种水平也解释不清。于是…… [仙人有兴趣的话,就看看吧。这些东西对你来说应该挺新奇的,也挺有趣的。]就是不知道以你这古人的思维能不能理解了。严叙把书放回抽屉,然后再丢进空间给那人。 陆陆续续的,班上的人来齐了。每个进教室的人看到他时都十分吃惊的样子,看得严叙很郁闷。 翻着手里的课本,无从下手的无力感让严叙眉头紧皱。九门课程,他只有英语好些,而那也是拜在美国混了两年所赐。其他的……看来真的要找家庭教师恶补才行了。 铃声响起,先是二十分钟早读时间,然后才开始上第一节课。 严叙打开几乎没翻过的英语课本,也加进朗读大军。那声音清朗悦耳,字句流畅圆润,周围的听到他读书的同学都惊呆了。同桌的女生用眼角余光偷偷瞄了他一眼,满是惊愕。严叙顾不得别人诧异的目光,淡定自若的朗读。他有太多的事要做,能抓紧一分就是一分。 早读结束后有五分钟时间给学生准备上课的东西,这时候语文课代表让各组组长把同学们的作业交到她这里来。 语文作业?严叙嘴角抽了抽,看了眼同桌的女生,“什么作业?” 女生如惊弓之鸟般一震,慢慢转过头来,“上……上星期五布置的作……作文。”说完紧张的把一本作文簿递给他。 什么意思?严叙皱眉接过,原本以为是女生让自己参考的,可一看上面的姓名,脸色一沉,是他的作文簿。打开一看,严叙无语了。里面写了几篇作文,但那娟秀字迹绝对不是出自他手。后面的教师批语全都是“已阅”。 严叙满头黑线,好吧按照他那要不得的性子不做作业很正常,估计老师也不能拿他怎样。不做就不做了,他很淡定的接受,可事实却是他做了,还是叫女生帮忙做……丢脸都丢到西伯利亚了。看女生这么战战兢兢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 叹了口气,严叙对女生道:“以后不用帮我做作业了,有什么作业告诉我一声就好,不懂的地方你教我一下吧。可以?” 女生不可置信的瞪大眼,见他满脸认真不像在开玩笑,才小心的点点头以示答应。 “谢了。”严叙微微一笑。 女生被他这石破天惊的笑晃花了眼,回过神来一张脸爆红,急忙转过头去,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 太惊悚了!!!女生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心里就像……就像好朋友婷停说的那样,一百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一早上,严叙都老老实实的听课,虽然很多他都听不懂。听不懂的地方他都做个记号,往往一堂课下来做记号的题就占了课上讲解的百分之七八十。 严叙头痛的看着那些题,太多不懂的了,如果真的赶不上看来他得有复读的准备才行。 把东西整理好,严叙看了下课程表,拿了几本书就出了教室。班上的大部分同学为方便备考在开学的时候就选择了在校住宿,只有几个家住得近的才走读,当然他例外。 虽然放学了,但班上还有许多人在学习,严叙一走出教室,里面就炸开了锅。 “天啊,严叙今天怎么了?竟然一大早来上课?受刺激了还是突然转性了?”一个高瘦的男生见严叙走没影了第一个憋不住开口道。 “多么的骇人听闻啊天……”坐严叙后面的扎马尾的高个女生第二个接话,“你们有没听到他早读?卖糕的,什么时候他的英语讲得这么溜了?他不是只会说‘Gomeon,baby!Oh,mydea^!'之类的吗?那行云流水般的口语是怎么回事?” “你们有没看到老师那震惊的眼?”坐严叙左边的短头发女生笑道:“特别是马主任,那死胖子眼睛瞪得像牛眼一样,满头大汗一眨不眨的盯着严叙,以为出现了幻觉,还死命的擦眼。可那入就在他眼皮底下雷打不动的乖乖听课!看他那副怂样,肯定是上次被严叙修理一顿有了阴影……我强烈怀疑这人是严叙叫人假扮的!目的就是为了逗那死胖子!” “赞成!这人绝对不是严叙!”扎马尾高个女生的男同桌一副有理有据的样子,“这个邹依可以作证!” 叫邹依的女生既严叙的同桌被众人目光灼灼的盯着,眨眨眼,小声道:“你们要做什么?” “邹依同学,那人是不是好声好气的叫你以后都不用帮他做作业?”邹依点点头,男生继续问:“他是不是还说了谢谢?”邹依再点头,男生接着问:“他是不是一个早上都认认真真的在听课?没有玩别的?”邹依再点点头。 “综上可以得出结论,这人绝对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严大少!!!你们看,那人从认识到现在有什么时候不是拽得像二五八万似的,能跟你好声好气的说话吗?会跟你说谢谢吗?更何况还破天荒的早读、听课……”男生巴拉巴拉的开始各种分析。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是严大少最近闷得慌,才想出的新鲜玩法! 众人纷纷点头,并各种附和。还猜测下午这人还会不会出现,出现了又如何表现,把没脑子的人迷惑之后,本人又会不会真身上阵之类的。 严叙自然不会知道那群人在背后如何八卦,他走出教学大楼不远就看到早上那两人在校门口等着他。严叙从他们面前走过,直接无视了两人。 “唉,严少,等等我们!”耳钉男连忙叫道。 “有事?”严叙回头看了他一眼。 “呃……”耳钉男讪笑,“严少你不要这么小气嘛,好好,早上是我们错了,那些话,我们收回。等下我们请客,算是给你赔罪。” “请客?”严叙挑眉。 “严少,你手下留情啊,不要宰得太狠啊!”平头男谄媚的道。 “不好意思,我已经和家里人说了午饭回家吃,司机已经来接了,你们自便。”严叙指着校门大街拐角处停着的车道。 “什……什么?”耳钉男诧异的叫道:“严少你回家吃饭?我没听错吧?” 严叙微微笑道:“没听错,外面的东西吃腻了,还是觉得家里的比较合胃口。”说完不再管两人见鬼的神色朝着车走去。 “……”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耳钉男抓着平头男的肩,一脸沉重的道:“你说……严少,他是不是中邪了?” 平头男拍掉他的手,皱眉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我看这里肯定有猫腻!”耳钉男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看向平头男,“你怎么看?”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平头男看着远去的车子,笑得猥琐,“狗改不了吃屎,我们就好好看看他玩什么好了。” 20.返校(三) “小少爷,你回来啦?”张伯一抬头就看到刚走进大门的严叙,笑道:“午饭已经准备好了。” “景清还没回来吗?”严叙看着无人的餐厅问道。 “少爷刚打电话回来,说是中午在公司用餐,让你不必等他。” 严叙点点头,洗手吃饭,可一直心不在焉的。 [嘿嘿嘿,小叙儿哎,你说你们之前还闹得那么僵,怎么一会儿不见就思之如狂啊?] 严叙手里的筷子一顿,很是无奈。[仙人你别这么调侃行么?什么思之如狂?又不是情人什么的……我只不过是担心他的身体。那会他的身体会那么糟糕很大原因是不按时用餐和过度操劳所致……] [嘿嘿嘿,你也太杞人忧天了,这会他不是还好好的吗?] [防患于未然。]严叙放下筷子,[上辈子那些事我是绝对不会再让它发生的了……] [那你就努力把空间养好呗……] [仙人,罗马非一日建成……我不可能一蹴而就。] [好吧,是我寂寞无聊空虚了行不行!这么多年我一个人多么孤独多么形单影只多么寂寞……好不容易才有个人陪我说说话,你别老是不吭声嘛……] 被那声音里的幽怨委屈梗到,严叙不由头疼的扶额,[仙人,你到底想怎样?] [嘿嘿嘿,小叙儿哎,今天早上我可是有听到你们班同学在议论十一黄金周什么的哦!] [然后?] [放七天假哎……七天啊,可以去很多地方哦!] [比如?] [原始森林啊、生态公园啊、动植物保护区啊……] [去哪里做什么?] [采集啊!哎哎,小叙儿,你既然不想花钱买玉来补充空间的灵气,那这点要求总得满足我吧?相比之下,那些深山老林的花花草草既不用你花钱买,也不用你花心思去打理。若能采集到上了年岁的或是成了精的植物,那对空间可是大有裨益。再说了,你要想把他身体养好,现下空间的条件不够,你也欠缺药材,不去弄点药材回来吗?] 严叙想了想,[好。] 他现下手里没钱买不到好玉,若是去那些地方能找到些珍贵的药材,不但可以给严景清调理身体,还可以拿去卖,然后卖的钱可以买玉。仙人说了,空间缺乏灵气,所以需要玉,好玉。好玉内有灵气,比较容易吸收,能迅速补充空间的能量。而那些珍贵药材无非就是天材地宝,本就是吸收了日月精华,移植到空间里,不但能补充空间能量还能入药。另一方面,无论玉还是天材地宝,在空间环境的作用下只会越养越好,两者相互补充……反正,一举数得。 吃晚饭,严叙犹豫了下,最后还是不放心的按下了电话号码。原本他手机里是没有存严景清的电话号码的,还是搬回来住那天顶着张伯灼热的目光记下的。 “喂?”电话那头传来男性优雅的嗓音。 严叙微微一怔。电话里传来的声音经过电波的传输变得低沉性感许多,咋听之下感觉很是陌生。 多少年了?他不曾听过这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电话那头听不到回答,又重新问了一遍。严叙深呼吸了下,开口道:“是我。” 那声音微顿,随即惊讶中带着些许愉悦的道:“小叙?吃过饭了?” “嗯。你呢?还在忙吗?” “还没,手上还有几份文件,看完再去。” 严叙抬头看了眼客厅的挂钟,已经快一点了,不由皱起眉头,“工作是怎么也做不完的,先吃饭吧,不要把胃饿坏了。” “呵呵,好,就听小叙的。” 那悦耳的笑声传来,严叙皱着的眉才舒展开来,叮嘱道:“赶紧去吃饭,我挂了。” “好,小叙好好休息。”那声音笑道。 挂断电话,严叙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出神。许久,嘴角轻轻弯起。 严叙原本是想着中午回来和严景清商量下请家庭教师补习的事情的,可看到严景清工作这么辛苦也不想再让他为自己的事操心,于是就不打算告诉他了,他一个大男人这种事情也搞不定他就白活了这么多年。 消食完后,严叙又进了空间,把上次买回来的树苗全部种下,浇完水后时间也差不多该上学了。 洗了个澡,一身轻松的严叙便又去了学校。 一进教室门,所有人都抬头看了他一眼,严叙挑了挑眉走到自己座位上。如早上般认真听课,做笔记……然后,严叙眉头不由自主的皱起来,抬头扫了眼四周,那些偷偷打量的目光迅速回撤,来不及回撤的被当场抓个正着。可那些人竟然也不像早上被严叙问话的两人般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反而被严叙抓包还挤眉弄眼的。 严叙满头黑线。等下了课,那些人居然也不像以往般离他远远的,反而和他搭起话来…… “咳咳,严同学。”严叙身后扎马尾的高个女生率先发话。 严叙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高个女生也不害怕,还笑吟吟的拍拍他的肩,“严同学啊,今天上课很认真啊……” 严叙默,女生接着道:“呵呵,这么认真,都听懂了?” 严叙很诚实的摇摇头,挑眉戏谑的看着她,“不懂的你教我?” 尼玛这是调戏吗调戏吗?还是调侃不成反被调侃?高个女生怔了怔,干笑道:“呵呵,我那水平怎敢教人?误人子弟神马的最惹人讨厌了,哈哈哈……” “那你说说谁能教?” “……”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唬住,高个女生看了看周围的人,然后指着一人道,“林溪是班上成绩最好的人,也是年纪第一哦!脾气也好,或许他可以。” 严叙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五官清秀的男生正默默的做着题,安静恬淡的样子,完全不受外界影响。 “林溪?”严叙眉头微皱,感觉这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说过。抬头问女生,“他肯吗?” “哈?”这时候高个女生才反应过来刚才被人牵着鼻子走了,杏眸微眯,上上下下打量了下严叙,“我说同学,严少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在这唬人啊?” “就是就是。”高个女生的同桌见能插上话,兴奋的道,“不过,你也太不专业。严少怎么可能是你这样子的呢?一点都不像。” “哦?那要怎样才像?”严叙黑着脸问。 “起码要不可一世,态度恶劣,颐指气使……”男生又开扒了,“呐呐,说话语气要嚣张些,看人的时候要微微抬头以显示高人一等的优越感。目光要带着不屑和高傲,目中无人就对了。动作要潇洒不羁,睥睨众生、王八之气四溢那样……这些你都不合格啊,不过,你这张脸倒是弄得蛮像的。不介意透露一下吧,这你怎么做到的?” [噗哈哈哈哈……小叙儿,你以前就是他形容的这样子?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唉……] 严叙看了周遭看戏的人一眼,脸色愈发难看。原来他以前是这个样子的啊,呵呵,看来形象深入人心啊。 男生看他满脸阴沉,连忙赔笑道:“那个,不能说就算了,商业机密什么的我完全理解,你不用这么为难的,哈哈哈……” 严叙目无表情的看着他,男生被看得心里发毛,乖乖的闭嘴。严叙冷哼一声,淡淡的道:“怎么,你以为我严叙是谁都可以冒充的吗?谁有那个胆子?” 男生呐呐的,但目光很是怀疑。 “我就是我,没人可以代替。”严叙掷地有声的道。以前的他很糟糕他不会不承认,可他不会因此就否认自己。而且他已经为那些愚蠢付出了代价,他后悔可并不会看不起自己,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往的过错只要不再范,那他还有什么理由沉浸在过去的错误而不可自拔的?这些人还停留在他以往的记忆里,可他却已经朝着另外一条路前行了,他最后会变成怎样他也不知道,可绝对不会是这些人口中的自己,那个众人眼中不可一世的人已经死了!可他也没必要对他们解释什么,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他从来都不是会在乎别人想法的人。当然,那人除外…… 严叙的态度令众人不敢再调侃,虽然有些人还是觉得很可疑,但无奈严叙一直冷着脸,加上以往积威甚深,围观的人都迅速散开来,各自做自己的事。 21.家庭教师(一) 一连几天,严叙都按时上课按时放学,原本和他混一起的耳钉男和平头男起先还来找过他,可重生后的严叙对两人不熟,加上重活一次对很多事情的看法都不一样,道不同不相为谋,也就不打算再来往,因而对两人的套近乎完全无视。 那两人对严叙近乎诡异的转变看在眼里,刚开始还若无其事的如往常般找严叙,但总是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久了也受不了,况且他们之所以常常跟严叙混一起,做严叙的跟班还是因为严叙的家势和严叙本人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二世祖,容易上道。可现下严叙这样,完全变了个人,不再是以往那般轻易就能煽动的,他们完全占不了便宜,而严叙也不理会他们,自讨没趣。于是在找过严叙几次后就不再去了。 经过几天的暗中观察,严叙班上的同学终于相信严叙不是人假扮的了,虽然好奇,可对于严叙的转变自然没人敢去问。很多人在私下讨论严叙态度转变的原因,答案五花八门,令人哭笑不得。可众人却是一致认为,现在的严叙比以前好多了。几天相处下来,众人发现严叙平时虽然冷着张脸,可并不会像以前那样蛮横无理、动不动就打入什么的,相反脾气好了很多,人也变得有礼貌很多。感受最为深刻的就是坐他周围的人。 严叙天天按时来上课,上课很认真,没有玩手机或是骚扰其他人,也不会和老师起冲突,会做笔记,作业也没有威胁别人帮他做,遇到不懂的题还会很客气的请别人教他,讲完会道谢,甚至就是老师拖堂也没说什么,值日也是自己做…… 渐渐地,其他人不再害怕严叙,从他身边开始,有同学会和他讲话,而严叙已经厌烦了上一世那些抱着目的接近他、讨好他,只会趋炎附势的狐朋狗友,面对这些心思简单、单纯友善的学生,即使内里已经二十好几,可也乐得和他们来往。慢慢地,严叙和班上同学的互动多了起来,开始真正的融入了高中生活。 这些都是后话,目前严叙正在苦恼中…… 教室里很安静,各人都在紧张的答卷,只有笔在纸上来回划动的沙沙声。 严叙眉头紧皱的看着试卷上的题。他才回来上课不到一星期就遇上了考试,结果不用想都知道有多悲剧。 叹了口气,严叙无奈的放下笔。心里想着一定、马上要找个家教。这么一想,严叙不由抬头寻找那张清秀的脸庞。那人神情淡淡的,正不慌不忙的做着题。 找个家庭教师其实很容易,只要出得起价钱,什么家教没有?可严叙却不想高薪聘请什么金牌家教补习教皇什么的。那些人先不说有没真材实料,最主要的是他不喜欢。想来没有哪一个差生会喜欢家教的,更何况他从小就对家庭教师不抱好感。 小的时候,因为和严景清年纪相差不大,那时候严家也就只有他们两个小孩,自然而然的两人就玩一块去了。可自从家庭教师出现后,严景清因为要上课就不能陪他玩了,他一个人很没意思也很不高兴,可严景清却只是笑笑,对他说抱歉,他要抓紧时间上课不能陪他玩了什么的。被拒绝了几次之后,他就不再找严景清玩,可当他和别的孩子玩的时候,严景清却只能坐在房间里做家庭教师布置的作业。那时候他还偷偷庆幸,幸好他没有家庭教师,要不然也会像严景清那么惨,要做很多功课以至于都没时间去玩……因此他对家庭教师没什么好感。虽然现在知道了那会严景清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不能跟他一起野,家里为了不让他太过寂寞才请家教教他东西的,可那么多年的认知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改变的。即使他现在不得不找家教,可他还是不愿意去找一个正正经经的家教。 林溪是他物色好的人选,也是目前的最佳人选。自从有了找家教的心思,又被高个女生提示,他就对他进行了一段时间的观察,结果很满意。 林溪性格挺好的,人不聒噪又有耐心,成绩很好,一直是第一名,年级第一名。因着严家的势力,他进的班级是年级理科最好的班级。林溪成绩好可不是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这人是个聪明人,平时对所有人都是一脸温和的笑容,可严叙知道,这人有着不为人知的冷漠。他把和所有人的距离都掌握得很好,小心的防范着别人过多的融进他的生活的同时又注意不让自己过多的参与别人的人生…… 对所有人的态度都一样,却没有哪一个非常特别的,这人其实是就是个内心冷漠自私的人。他把自己保护得很好,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自己。 或许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严叙挺喜欢这种人的,他本身就是个自私的人不是。既然林溪符合他的要求,那么就是他了。 他不怕林溪会拒绝他,他有十分的把握。 重活一次,他变了很多,首先就体现在待人接物上。 他用了些关系,查了林溪的家庭背景,心里有底才会那么肯定。 林溪成绩很好,人缘也很好,可惜他的家庭并不好。单亲家庭,家里所有的经济来源全靠他那文化程度不高的母亲打工赚来。虽然只有林溪一个孩子,把他拉扯大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要供他上学?尤其现在物价上涨、学费越来越贵,而林溪又面临着上大学的情况下。林溪从小成绩就很好,一直拿奖学金,可大学的费用和高中的完全不能相比,好的大学所在的城市生活质量好的同时,物价水平更是高得吓人……林溪或许很早之前就有考虑过这些情况,上高中后一直有帮别人补课什么的,也就现在高三,他妈妈怕影响他学习才不让他给人补课的。 严叙也不怕他妈妈不同意,他给出的条件足以让林溪说服他妈妈。 放学后,等人走得差不多了,严叙才收拾东西往外走去。林溪就在他后头。林溪也没有住校,他家离学校不远,而且家里就只有他妈妈一个人,他也不放心住校。 林溪妈妈下班比较晚,林溪一般也在学校呆晚些,把作业做完了才回家做饭,等饭做好了林妈妈也差不多回来,正好可以吃上热饭菜。 今天也不例外,林溪把作业本收好,拿了英语单词本才走出教室。走到校门口大街转角处看到一个人倚在一辆黑色的车子上淡淡的看着他。 林溪脚步一顿,虽然面上表情不变,可严叙却从他眼里看到了戒备。 林溪对他点点头以示打过招呼,就想若无其事的越过严叙走人。可严叙哪里会这样放他走人? “林溪。”严叙叫住他,林溪神情表现得十分自然,微有些诧异的转过头看他,好奇的问:“严同学?” 严叙看他这样,有些好笑,“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是想和你谈谈。” 林溪依旧好奇的看着他,淡笑着问:“什么事?” 严叙也不想揭穿他,开门见山道:“我想请你做我的家教,你考虑看看。” 林溪一怔,笑道:“难得严同学这般看得起我,林溪自认水平有限可不能误人子弟啊,要是严同学在学习上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来问我,我不会的,也可以问其他同学或者老师,家教什么的担子太重了,林溪扛不起。严同学这么好学,我想班上的其他同学也很乐意帮助你的……” “别拒绝得这么快,我要你当家教也不是要你白干,酬劳方面随你定,我有的资源你可以共享……”严叙看他还是一脸淡笑着的样子,忍不住道:“你家的情况我也知道一些,你也不想你母亲这么辛苦吧?这份工作绝对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不好的影响,还能帮你巩固基础。当然,我这不是威胁你,这只是一个交易而已,大家互利罢了。” 林溪脸色有些难看,刚见到这人在这里等人的时候,他原本不想和他说话的,可终究是同学,又碍于严叙最近的表现,视而不见不好,想着打个招呼就走,可没想到这人竟是在等自己。他作为一个势单力薄的好学生固然是和这种大少爷没交集的,也不想有什么交集。但现下这人是怎么回事? 最近大家对这人的转变议论纷纷,他就是不关心也听到一些,可这并不会就让他对严叙改观。他对那些二世祖没什么好感,可也不会表现出厌恶,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只要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他也懒得去浪费表情。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各走各的路就是。人家大少爷看不起他们这些人,他也不屑去理会。可刚才对方居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这人当真是那个严叙? 不可否认,他心动了。想到妈妈每次回来时一脸疲惫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恨自己的无能,可是他没有办法来减轻她的负担,只能把力能所及的事做好,并用一些时间来帮别人补课赚取些家用……可是没人会喜欢被人调查! 看他无动于衷的冷着脸,严叙笑了笑,“好吧,这要求是有些唐突了些,不过我希望你能答应。我虽然不是很聪明但自认不笨,只要你肯教,不怕我学不会。你考虑看看吧,明天等你的好消息。” “……”林溪沉默着越过他,严叙摸摸鼻子,钻进车子让司机开车。车子超过林溪的时候,严叙笑着向他挥挥手,林溪停住脚步,冷哼了声。 资本家什么的最讨厌了!叹了口气,林溪继续往前走,这事他得好好想想。 22.家庭教师(二) 经过一夜的思想斗争,林溪最终决定给严叙当家教。什么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那东西能吃还是能用?况且这和骨气什么的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只是不想妈妈再为他的大学费用过度操劳…… “想好了?”严叙微笑的看着他。 “我答应你,不过这酬劳怎么算?”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看得林溪心里直咬牙。 “呵呵,就按你之前给别人补习的费用的三陪如何?按小时算,然后每个阶段,就以月测为准吧,如果我取得了明显的进步的话,给以相应的奖金如何?”严叙笑眯眯的道。 “哼,但愿你不太笨。”林溪瞥了他一眼,“什么时候开始补习?” “自然是越快越好。你知道的,离高考没几个月了,但愿有你的帮助我能考个不错的学校吧。” “大少爷也会担心考不到好的学校?”林溪满眼怀疑的看着他。据他所知,这人能进这班,是用钱买进来的。以严叙的家势,就是不高考,随随便便的混日子也能靠着家里进个不错的学校。 “呵呵,那个凭自己的能力考进去比较有成就感。”严叙满脸认真的道。上一世他就是混日子般玩过了高中,然后靠严氏给某所不错的大学捐了一大笔钱换了个入学名额,可这也就是换个有更多美女的地方混日子而已。 林溪默,这人这样的转变很难让人不怀疑他不是假扮的,不过假扮不假扮什么的,关他什么事?就算是真的,只要他不赖账他也管不着,人家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呗。 “把这张卷子做了。”林溪递给他一张自己出的卷子。 严叙二话不说拿起笔做题。过了大半个钟,严叙放下笔。 “好了?”林溪从书里抬起头看他。 “会做的都做了。”严叙叹道,“我基础不好,你看着办吧。” 林溪神色漠然的看完卷子,和他想象中的一样糟糕?好吧,你不能要求一个纨绔子弟有多爱学习,成绩又有多好。 “结果糟糕到你说不出话来了吗?”严叙皱眉问。 林溪默默放下卷子,“按照你这程度,要补习的东西可真不少。你确定你能坚持?” 严叙无所谓的道,“我接着就是。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半途而废的。” “那好。”林溪看他这么淡定,淡笑着抛下一堆任务,“鉴于我们是理科生,理科方面才是重点,但文科的东西还占着半壁江山,绝对不能丢。语文英语就不用说了,课本高一到高三的诗词、文言文该背的你都得背了,意思绝对要理解。英语单词语法什么的你得记住,应试语法和口语还是有区别的。口语很多时候不太注重语法,但考试绝对不行。至于历史地理政治等,重大历史事件发生原因经过结果极其意义你都得记住……总而言之,文科的东西你全都得给我记住。” 严叙点点头。林溪看他都记下,又道:“我每天晚上给你补习三个小时,内容从高一开始讲起,你要抽时间先预习,补习我会以做题的方式讲解……” “没问题。”严叙一口答应。“那么今晚来我家吧。” 林溪点头。他原本就打算去严叙家的,他家地方小,条件不好,估计大少爷不习惯,而且妈妈晚上回来已经很累,他也不想再影响她休息。 于是严叙的恶魔补习生涯开始了。别看林溪平时总是一脸温和的淡笑着的样子,这人一旦认真起来绝对不留情面,而严叙重活一次,心态不比以往,下定决心要做的事自然是百分百投入。 两人的首次“合作”非常愉快,一个愿意教,一个努力学。这为今后两人的合作顺利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时间过得很快,三个小时转眼就过。看了眼手机,林溪看了眼还在做题的严叙,“很晚了,我得回去了。”他怕妈妈担心,还没有把帮人补习的事情告诉她。他晚上出来是告诉妈妈他来学校上晚自习的,这时候正好是晚自习下课的时间。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林溪家离这不远,但走路也要大半个钟。虽然附近一带治安不错,但看林溪这一副小身板,他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回去。 告诉司机地址,目送车子开出大门,严叙转身往回走,今天的任务他还有些没完成。 还没走两步,突然身后传来喇叭声,严叙一回头就看到门口的车子,是严景清。停住脚步,等严景清从车里下来。“回来啦?” “嗯。刚才那是?”严景清远远地就看到严叙和一个男生道别。 “那是我请来的家教。”严叙笑着解释,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快要高考了,可是我成绩不大好,想着补补,看能不能考得好些。” “家教?看起来和你差不多大啊?”严景清不放心的道,这么年轻的家教,会有什么好的教学方法? “嗯,比我小一岁,是我同班同学。年级第一的优等生。”知道严景清担心什么,严叙笑着解释道。 “真厉害啊,不过,小叙不要有太大压力。”对于严叙的上进,严景清很高兴。“顺其自然就好。” “嗯,我只是想看看努力过后的结果而已。”严叙摸摸鼻子道。看着一身西装严谨的他,不由微微皱眉,“最近很忙?” 严景清笑得眉眼弯弯,边走边道:“还好,和远东集团合作项目差不多谈妥了。” 严叙目光微闪,远东集团……上一世因为他的原因才导致严氏与远东合作结果的崩坏,这一世没有他的祸害,严氏应该会获益不少吧?看这人的态度应该错不了……但,就是再多的利益又怎样?没什么比健康更重要! “工作一天很累吧?去洗个澡放松下。我让人给你准备宵夜吧。” 严景清微怔,随即凤眼飞扬,“好。” 看着严景清愉快的上楼,严叙让刘妈煮了些清谈的宵夜,又从空间里舀了些水偷偷加进去。 似乎他对做这种事越来越熟练了。严叙挑眉,随后笑笑,不过,看这人精神不错的样子,也就没什么大不了了。 23.家庭教师(三) 在林溪的补习下,严叙的学习渐渐上了轨道。不知道是不是饮用了空间水或者是修炼的功效,他的记忆力突飞猛进,很多东西看个两三遍就记住了,这给严叙带来了极大的帮助。 一直以来就是不爱学习的主,就是有心补习,但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需要记住的东西就更不用说了。这下记忆力的提升可省了他许多事,也轻松许多,就是有些实在不会的知识死记硬背下来也好。况且严叙人本来就不傻,以前只是因为心态问题和年少叛逆不动脑得过且过混日子,现下心态端正认真投入,进步不说一日千里,也足够让人刮目相看。 对严叙如此的资质林溪还是比较满意的,这样他教起来也方便许多。你要知道就是名师出高徒,这徒弟也不能是个蠢货啊,虽然他不是什么名师。 班上的同学也察觉到了严叙和林溪的走近,大家虽然疑惑但也不再说什么,严叙近来的态度足以说明一切,人家现在可是发奋图强了的,他们也不能落后了。于是严叙所在的班级暗流汹涌,平时打打闹闹惯了的人也收敛了不少,私底下更是认真了不少,渐渐的班上形成了一股好学之风。原本这个班就是年级最好的班之一,现在大部分人都力求上进,顿时班风严谨不少,乐得班主任整天都笑眯眯的,对着其他班班主任的面更是硬气不少。什么叫尖子班的风范?你只要来我们班看看就知道了。 当然,当大部分人都在努力学习的情况下,还是有个别人一如既往般无动于衷,或者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睡大头觉的。这很正常,每个班都有一两个特殊分子不是?严叙以前也是个特殊分子。自从此人洗心革面,奋发向上之后,两个特殊分子就只剩下了一个。 而许易扬就是现在唯一的特殊分子。 说起这个人,严叙班上的同学对此非常无语。 许易扬是高二刚开学不久转来他们班的,这是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这样说不是说许易扬存在感不强,相反只要见过他的人都不会忽视他,实在是这人气场太强,而且长得太好,按现在的小女生的话来说就是帅的没天理,酷得掉渣那种。可他这个人却非常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努力的让别人忽略他不理会他的同时也不去理会身边的存在,完全无视他人。 从转学到现在也有一年了,这人说过的话屈指可数,从来都不和同学交流,也不参加任何班团活动,老师上课也没提问过他,就当没有这个人似的。基于老师都这样不管不问,他们也明白了,这人又是个大有来头的。既然别人都表现出一幅不要来打搅我的样子了,大家也很会做人的不理会。 不理会不代表不关注,私底下不少人都在偷偷讨论这人的身份什么的,不少人特别是女生都挺喜欢他的。因为这人太独特了,又长得那么帅气,而且不像严叙那样,仗着家世胡作非为,反而天天按时上课从不迟到早退旷课逃课,虽然每次都是趴在桌子上睡个昏天暗地,可从来都没影响过别人,还按时交作业什么的,成绩也还不错。 对此众人非常无语,这人到底是要闹那样啊?不过大家都是在心里抱怨而已。 这样独特的一个人严叙以前自然是没有注意到的,一个来学校就是睡觉,一个偶尔来学校泡妞混日子,两个人没有任何交集,严叙从来不知道他还有位这么特立独行的同学,因此当这个人站在他面前时,他完全不知道这人是谁。 “你对林溪做了什么?”许易扬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低沉冷漠的声音缓缓响起。 严叙莫名其妙,这人是谁?他有对林溪做了什么吗? “不管你对他做了什么,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不会计较,但以后离他远点。”许易扬继续面无表情的道。 这是威胁?严叙眼睛微眯,这事真不符合面前这人的气质啊,威胁这种事不是像他以前那样的纨绔才会做的吗?可这人看起来也不像是没大脑的人啊?那,这是怎么回事? “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林溪的朋友?”严叙皱眉,“据我所知,林溪可没有什么朋友啊?” 许易扬不解释,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那么此时严叙已经身受重伤。又或者是以往的他,已被许易扬的目光成功挑衅到,肯定炸毛,然后不管不顾的动手开打。即使这人看起来比他强。 “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没脑子的是上辈子的他,这辈子他除了耐性有加外,更多的是学会动脑子。这人看起来不像是无理取闹的人,那么肯定有什么地方误会了。“我没对林溪做过什么,反倒是你,你凭什么认为我对他做了什么呢?” 许易扬目光直直的看着严叙,严叙亦毫不躲闪的回视他,四目相对,仿佛有火光在闪烁。较量了半响,许易扬才道:“我看到林溪坐你家的车从你家离开。” “呵,就因为这个?”严叙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眉头一挑,“你跟踪他?”不是他多想,而是,这人不是林溪的朋友的话,那他是从何得知林溪从他家离开的?林溪肯定是不会告诉别人的,那么除了这个,他想不到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碰巧看到。”许易扬冷冷的道。 真有这么巧?严叙十分怀疑,“好吧,林溪的确是坐了我家的车从我家离开,但这也不能说明我对他做了什么吧?你是不是太过武断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许易扬一针见血。“林溪绝对不可能主动和你往来。更何况是去你家?” 呃,这么明显?严叙摸摸鼻子,很是无奈,“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没对林溪做过什么,再说了,我能对他做什么?反而是你,如此严肃的来警告我,很是居心叵测啊。” 许易扬目光复杂,最终却是强硬的道:“其他事我不管,你只要离他远点就好。” 严叙眼睛微眯,上上下下打量了下许易扬,这人不简单啊,至少身份上不简单。他是全校出了名的纨绔恶霸,这人还敢来堵他并且放言威胁,这人不像是没脑子的人,那么肯定就是有所依仗,不怕他的报复。往深一层想,他不怕他身后的严家,既然敢放狠话还一脸淡定颇为自信的样子,那这人的身家背景肯定能压过严家。严氏现在正和远东集团合作,他不想给严景清带来任何不必要的麻烦。可是被人这样威胁,他不做点什么的话,感觉很没面子唉…… 叹了口气,严叙无奈的道:“很抱歉,这位同学。你的要求我不能答应。” 许易扬脸色一沉,目光凌厉,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一般。严叙却毫无所觉似的笑笑,“实话告诉你,我确实没对林溪做过什么,这只是一场交易,一切都是是他自愿的,我没有强迫……” 话还没说完,严叙就看到一个拳头猛地朝他面门砸来。幸好最近他已经开始修炼,加上经常泡空间水,身体素质好了许多,五感变得灵敏才能在许易扬动手之前察觉,才能顺利避开。要不然按照他以前的身手,非得被人打成猪头不成。 严叙心里庆幸的同时,更是疑惑,如果他没有感觉错的话,刚才他说话的时候,这人动了杀气! 不是小打小闹,是真的杀气!这人是什么来头?又和林溪有什么关系?他不就是说了两句话而已,有必要下恨手吗? 眼看一击不成,许易扬再次挥起拳头。看他这架势,严叙不敢托大,这人分明就是练过的,他才刚开始修炼,不是这人对手。 “停!有话好好说!”严叙避开再次袭来的拳头,后退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许易扬拳头紧握,双眼发红的死死盯着他。严叙一愣,越发迷惑。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没对他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吧?那这满眼恨意是从哪里来的? “该死!”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许易扬像头发疯的狮子扑向严叙。 严叙原本脾气就不好,重活一次,为了严景清学会忍耐学会思考,可莫名其妙的被人拦堵威胁,还下狠手,这下也恼了,“你他妈的有毛病啊!我哪里得罪了你!” “你没得罪我,可你不应该动他!”许易扬红着眼揍过去。 “我他妈动谁了?”严叙反击。 “还要狡辩?如果不是你威胁他,他怎么可能自愿!你不强迫他,他那么高傲的人,怎么可能和你……” 这话怎么这么像两男人为一女人争风吃醋时说的话?严叙眼睛微睁,然后恍然大悟。他妈的,敢情这人在说他强迫了林溪和他做那种事! “你他妈神经病啊,我只是让林溪来我家给我补习,你他妈想到哪里去了!!!”如果他以前不是个纨绔,不是经常出入声色场所,他还真想不到那方面去。 闻言,许易扬一怔,挥出去的拳头停在半空,“只是补习?” “啧”严叙拍掉他的手,冷笑,“敢情你是看上林溪了?不过拜托,别把自己的想法自以为是的按在别人头上!你看上他而已,不是所有人都看上他!!!劳资对他没兴趣!!!” 许易扬目光闪了闪,也不反驳,只是收回拳头,“抱歉。” 严叙嘴角抽了抽,冷哼一声,越过他。可没走两步,又被人叫住,严叙臭着张脸回头,“你又想怎样?” “我也要去你家补习。”许易扬看了他半响才道。 劳资和你很熟啊!!!严叙很想咆哮,可想了想,嘴角一扯,“可以,不过补习费你要给。”呵呵,你不是看上林溪吗?那好,劳资就要你在一旁看着吃醋吃到死!!! 24.三人行(一) “许易扬?”林溪一进门就看到许易扬好整以暇的坐在那,看到他还朝他点了点头,不由十分震惊。转头看向一边的严叙,“他怎么会在这?你们……是朋友?” “正要和你商量这事,许易扬想要一起补习,你看如何?当然他的补课费会另外给。”严叙微微笑道,心里却在咆哮,朋友?朋友你妹!劳资才没有这种怪胎朋友!他是第二天去学校上课的时候才发现的,这人竟是他的同班同学!当时两人面对面走来,前面还有个又高又壮的男生挡着,他也没仔细看,等走到门口,正要进去时才发现身边有人,下意识抬头一看,竟看到许易扬这个面瘫。当时就惊悚了很久,可谁知道等他回家的时候,这面瘫竟然跟在他身后,在他就要忍不住想要吼“你他妈有跟踪癖啊!!!”的时候,这人居然往右一拐,朝着对面的别墅走去了。霎时间他有种吃到了苍蝇的恶心感。 林溪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许易扬,心想一个是补两个也是补,还能多拿一份补课费,于是答应,“可以,不过时间不能延长。” “没问题。”严叙上前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柔声道:“那么开始上课吧。” 林溪被他的语气惊到,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严叙微笑的回视他,林溪心下越发疑惑,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看到还有一个人在场,只好拿出资料上课。可心里却是嘀咕着,这大少爷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这么惊悚的事也做的出来? 严叙不动声色的瞄了眼许易扬,心里小人得志的嘲笑,真是个面瘫,自己喜欢的人就在眼前,还冷着张脸傻呆呆的,亏他还以为这人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呵,既然你这么死脑筋,那就不要怪我了!看我不把你憋得内伤! 许易扬毫无所觉,十分认真的听林溪讲题,神情专注,目光平淡无波,看得严叙心里吐血。你不是喜欢林溪吗?怎么你这表情像看路人甲似的?自己喜欢的人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不应该稍微表现得激动些的吗?这面无表情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中场休息十分钟,许易扬上洗手间。林溪逮住机会问严叙,“你什么时候和这尊大神勾搭上了?你们很熟?怎么以前都没看到你们有来往?”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样独特的两个人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一个视他人于无物,话都不多说两句的面瘫,一个张扬跋扈,不可一世的纨绔,两种脑子回路完全不同的人是怎么走到一块去的?更奇怪的是,两个人在同一个班差不多都一年了,愣是没见过两人有任何接触!想找些蜘丝马迹,可根本就无迹可寻。 其实这人是冲你来的,严叙很想告诉林溪。可想而知他知道后会是多么的震惊、惊悚?可是万一林溪知道后不给自己补课了怎么办?嗯,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这样不但可以免费观看好戏,还可以捉弄那面瘫。没错!那面瘫不能轻易放过! 于是就这样子拉开了心怀鬼胎的三人组之非常和睦的补课之旅的帷幕。 什么叫臭味相投?蛇鼠一窝?换个好听点的说法,志气相投、志同道合无论哪种都好,这都说明了,即使是大脑回路各不相同的人,只要有那么些共同的特质就可以走到一块去,这三人便是这样。 严叙因重活一次,抛弃了过往,对周遭人事不大熟悉,而林溪是他比较看得上眼的,还是他的补习家教,来往必不可少。而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许易扬虽然不熟,可为了捉弄这人以报莫名其妙的被围堵之仇,常常有什么事都被严叙拉来凑热闹,也就一回生两回熟了。 林溪原本对人都是不冷不热的保持一定的距离,可自从答应为严叙补习之后,接触下免不了对他改观,然后发现此人看穿了自己的本性,大家都是自私的人,某些方面来说,那叫同类。既然是同类,那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于是来往间就多了那么几分不同寻常。至于许易扬,那种冷冰冰的,情绪不显山露水的人就更好相处了,你教他学,不懂就问,完全没有打搅到你,加上还有金钱的交易在里面,和这两个人相处,林溪还是比较喜欢的。 而许易扬,他一开始就没打算和这里的人深交,可计划赶不上变化,有些事情不是你想阻止就能不发生的。林溪就是这个变数。可他也没打算要怎样,只是想着熬完这一年离开这里,把所有的一切都埋藏起来。但严叙却打破了他这份坚持。虽然下定决心把这一切都埋藏在心底,可那毕竟是他第一次感到心悸,第一次体会到那种奇妙的感觉……他不允许有人去把它毁了。愤怒之下他没多想就去拦堵了严叙,结果出乎意料。他想着或许离开这里就再也看不到那人了,才提出要一起补课的要求,希望能近距离的接触,能更多的了解那人。这将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因为他以后或许再也不会遇到心动的人了。 你来我往间,先前还彼此陌生的三人相互接触多了,便慢慢熟悉起来。原本就是一个班的,学习上组队、组团的需要不少,以前严叙是没来上课,许易扬是不参加,可现下严叙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组队什么的,其他人不熟,就拉着林溪一起。林溪当然不会拒绝同类的邀请,况且严叙头脑还是不错的。许易扬看两人组队,想都没想也要求加入。基于三人间还存在着交易,对彼此比其他人熟悉,性子也合得来,于是合作愉快。渐渐地,就形成了一个三人小团体。 众人对这奇特的组合表示十万分震惊。一个是态度诡异转变奋发向上的豪门大少,一个是颇得同学老师欢心的乖乖牌好学生,一个是唯我独醉的睡神转世面瘫男,风牛马不相及的三个人是如何跨越种族界限,打破重重壁垒以咻不及掩耳之速凑到一块去的? 人类是一种好奇心旺盛的生物,发现三人莫名其妙的走近后,比较八卦的人立马去问林溪。你问他们为什么去问林溪?拜托,这三人中除了林溪,他们敢去问那两人吗?许易扬只要甩你一个眼神你就动弹不得了,至于严叙,他会一直对着你微笑,不是电晕你就是笑得你心里发毛。 林溪微微一笑,道,大家都是同学,本就应该互相帮助不是?严同学和许同学这么有上进心又虚心学习,作为学习委员,我有责任去帮助他们提高成绩以便提高我们班的整体水平…… 严叙听了眉毛一挑,笑得邪气,对面无表情的许易扬道:“喂喂,看到没。这就是你喜欢的人啊,真是够虚伪的,不过……和你还挺配的,一个虚伪,一个闷骚,哈哈哈……” 许易扬淡淡的撇他一眼,不语,目光落到那笑得温煦的人身上,眼神蓦地柔和了几分。 25.三人行(二) “少爷,您回来啦?”张伯刚从厨房出来就看到严景清,笑道:“工作辛苦了,刘妈正好煮了宵夜,我给您盛一份?” “不用了,张伯。”严景清扯了扯领带,微皱着眉道,“刚和客人去吃了一顿,现在肚子还撑着呢。”看着张伯手上的宵夜,好奇的问:“这是要拿给小叙的?”张伯手上宵夜的分量绝对不止一人,小叙有这么能吃吗? “是的,小少爷和另外两个孩子还在补课,都是些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最近又这么用功,不多吃点怎么行?” 严景清笑笑,“我端上去吧。”说着接过张伯手上的托盘。心里却是有些疑惑,两外两个孩子?小叙之前不是只请了一个人吗?怎么又多了一个? “少爷去看看也好,小少爷现在学习可认真了,哎,真是老天开眼……”张伯欣慰的道。 严景清嘴角轻扬,凤眼微弯,“时间不早了,张伯早些休息吧。”说完就上楼了。 张伯看着他清瘦的背影,不由叮嘱道:“少爷也早些休息,别仗着年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 严景清笑着点头。等走到严叙房间门口时,敲了敲门才进去。 严叙正在算一道数学题,以为来人是张伯便头也没抬。等听到那温雅的声音响起才猛一抬头。只见一身西装的严景清手上端着托盘微笑的看着他。 “你回来啦?” “嗯。”严景清把托盘放在桌上,“学习了一晚上,饿了吧?先休息一会再继续。”然后看着林溪和许易扬道:“小叙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有的事,大家相互帮助而已。”林溪不好意思的道。打从这人一进来就让他惊艳了一把,没想到严叙这种大少爷竟会有这样的长辈。优雅迷人,简直就是贵公子的代表。 许易扬没说话,只是目光闪了闪,轻轻点了点头。 “难得见到小叙带朋友回家”严景清语气中带着些许欣慰,十分愉悦的笑道:“以后有空,多多来家里玩。” “好的,呵呵……”林溪被那笑容晃花了眼。 “你刚回来就去好好休息,不用管我们。”严叙看他一身西装还没脱,显然刚到家不久的样子。又闻到淡淡的酒味,这人竟是在外面喝了酒?喝酒了还敢开车回家?想到这眉头不由一皱,语气也重了许多。 严景清看了看他突然黑了的脸,以为严叙不高兴他打搅了他的学习,脸上笑容一凝,微有些尴尬地道:“宵夜趁热喝,我先出去了。” 察觉他眼底光芒突然黯淡,连笑容也变得勉强,严叙心里一愣,意识到自己的话让他误会了,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只看到严景清离开的背影。那瘦削的背影带着一丝落寞狠狠地撞在他心上,让他不由握紧拳头。 “哎,那是你哥哥吗?和你一点都不像啊!”林溪好奇的问,“看看那气质那风度,整个贵公子一样,啧啧,没想到你这种家伙竟会有这样优秀的哥哥,果然是龙生九子九子各不相同啊……” 贵公子?严叙一怔,想到上辈子严景清被人称为商界“贵公子”,心里满是苦涩。谁会知道这样风度翩翩姿态优雅的贵公子般的人物竟会因为自己行削骨立,神态萎靡?那样因为自己的死亡变得歇斯底里、还会躲起来偷偷哭泣的人那里还有贵公子的风范? “怎么了?”看他神色突然变得阴郁的样子,林溪奇怪的问。 摇摇头。严叙起身,“我去看看,你们等我一会。”以往就是因为一些话没说清楚让两人都误会了,才会导致两人明明应是世上最亲近的人却变得形同陌路,这一世,他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可刚才……他还是伤害到那人了,看那受伤的神情,摆明已经误会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的时候,严景清正满脸嘲讽的扯着领带。等开了门,看到严叙端着杯牛奶站在门口,脸上落寞自嘲的神情尽敛,转而微笑的看着严叙,“小叙?怎么了?” 看到这人忍着苦涩扯起笑容的样子,严叙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刚才我语气不大好,你别放心上。” 严景清微愣,随后笑笑,“没事,是我打搅小叙了。” “不高兴就不要笑,难看死了!”看他这个样子,严叙厉声道。这人永远都是这样子,无论对错,总是喜欢把错误揽到自己身上,上一世是,这一世还是……那时候他会那么狼心狗肺有一半是因为他这种下意思的忍让包容和躲避。 严景清笑容僵在脸上,神色讪讪,眉眼低垂。严叙轻叹,伸手把他扯的死紧的领带解开,“我不是故意要说这些话让你难堪的,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你这样子我看着心里难受。我脾气不大好,也不怎么会说话,若是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不好的,你不要放在心上。还有,不要把错误都归拢到自己头上,像现在这样,明明就不是你的错,你还要替我辩解,你这样会把我宠得是非不分的。” 闻言,心里稍微回暖,严景清抬头看他,“小叙,我……我只是……” “以后不要一味的迁就忍让我。”严叙认真的道,“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开诚布公的说?所以以后,若是我做了什么不好的,或者你不喜欢的,你都可以直接和我说,明白?” 笑意漫上眼底,严景清点点头,低喃道:“果然是长大了呢……” 严叙嘴角抽了抽,假装没听到,把领带抽出来,严肃的道:“你别笑,我刚才可不是无理取闹的发脾气。” 严景清眨眨眼,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漂亮的凤眼里小小的严叙嘴巴一张一合的。 “喝了酒还敢开车回家!”严叙说着伸手在他光滑的脸蛋上捏了一把,严景清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手摸了摸被捏的地方,脸有些红。他还从没被别人这样对待过,更何况是严叙?自己还比对方大来着,竟然被捏脸…… “怎么?不服气?” 严景清摇摇头,笑问:“你怎么知道我喝了酒?”哪有和客人出去吃饭不喝酒的?虽然他都避开了,可还是喝了些。但那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前的事了,再说当时想着还要开车,只喝了一杯,还等酒气散了才回来的,严叙是狗鼻子吗? 严叙自是因为修炼而五感变得比常人敏锐许多的缘故。看他不知悔改还满脸好奇的样子,皱着眉又捏了一把他的脸,“以后喝了酒不准开车,听到没?”貌似喝了空间水,严景清皮肤好了不少,变得光滑细腻有弹性……难道那水还有美容的效果? “听到了听到了!”严景清红着脸拍开他的手,“没大没小的,居然教训起长辈来……” “没大没小?”严叙挑眉,定定看着脸色红得漂亮的严景清,按灵魂来算,他还比现在的严景清大两岁来着呢,看来以后要好好看着这人,不能让他没大没小的乱来! “赶紧上课去,我要洗澡。”严景清被看得不好意思,开始赶人。 严叙边走边道:“把牛奶喝了,早些休息。” “知道了。”严景清好笑的道,他才是长辈好吧?怎么现在反过来自己像是后辈被长辈照顾一般?不过……这感觉还不错。 等严叙回来,林溪发现他心情明显比刚出去那会好多了,你看脸上还带着淡笑来着。 “去找你哥哥了?”林溪揶揄的道,他怎么也想不出这大少爷和那贵公子兄友弟恭的样子。 “他不是我哥哥。”严叙淡淡的瞥了眼林溪。 “不是哥哥是什么?”林溪显然对严景清很感兴趣。 “家人。”是家人而不是亲人,是世上唯一的家人。 林溪翻翻白眼,这说了不等于没说么。于是心里认定了,大少爷严叙有个非常优秀的如同贵公子般的兄长大人。 “哎,你刚才黑着脸是怎么回事啊?甩脸色给你哥?”林溪不死心的追问。“真难为你哥了,整天要受你这臭脾气……” 严叙不语,看着一直没出声的许易扬,喂,瞧你看上的人,什么德性?见一个就喜欢一个。你怎么也不好好管管?小心红杏出墙啊! 许易扬无视他不满的目光,专心在算题,看得严叙十分郁闷。 26.采集之行(一) 十一国庆,放假一星期。所有人都兴高采烈地计划着这七天行程。 严叙之前就打算好了,趁这几天假期去一趟长白山之类的原生态动植物自然保护区。 与严景清说了这事,严景清原本是不同意的,觉得深山老林什么的太不安全了。如果想要散心什么的大可去度假村,就是出国旅游也没关系。 严叙笑着说服他,说是他长那么大还没去过北方呢,就是想去看看那边的风景,近距离的亲近下大自然,他不会进去那些危险的山林,就只是在外围拍几张风景照,领略一下祖国大好河山的秀丽风光而已。更何况他不是一个人去,而是报了旅游团,不用担心一个人会遇到什么危险。 严景清还是不同意,严叙耐着性子又磨了会,保证打了一大摞。 少年漆黑的眼里盛满了恳求,那样专注的看着自己,严景清蓦地就心软了。他不想他去那么危险那么遥远的地方,可是他又不想小叙不高兴……最重要的是,他没有二话不说的就跑出去,而是告诉了自己他要去哪里要去做什么……这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事!他愿意告诉自己,愿意听自己的意见……这是真的把他当做亲人看待的吧? 即使严叙已经搬回严家,已经和严景清相处了一段时日,可严景清内心还是很不安的。这只能说严叙以往留给严景清的印象,太过根深蒂固。那么多年的认知,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改变的。以至于严景清有时候看着少年严叙,心里总会有种恍如梦中的感觉。 梦里的少年一如他想象般,有着如同他父亲般俊朗的外貌和谦厚的品质,有着与他母亲一样宽容善良的性子和温柔体贴的言行举止……少年看着他的时候,是亲人间特有的温情。回家的时候会道一句“你回来了?”,工作很忙的时候会关心的叮嘱你记得按时吃饭,在你熬夜的时候会端一杯牛奶给你,告诫你要早些休息……严景清很害怕这是个梦,梦醒了,少年又变回以往一副嚣张乖戾,不可一世的样子,那看着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冷漠不屑,恍如路人…… 如果这是梦,请不要让他醒过来!他再也承受不住再一次失去亲人的打击!这世上他就只剩下少年一个亲人了,请不要剥夺这剩下的最后一份温暖…… “景清?”见严景清突然晃神,严叙只好出声叫了他一下。严景清迅速回神,凤眼眨了眨,把心底无法言喻的害怕抛到一边。 “小叙真的那么想去?”严景清再次确认道,见严叙急忙点头,无奈的轻叹道:“那就去吧,一定要注意安全!”还想说“要每天都打电话回来报平安!”的,但想到这样会让严叙觉得他管得太多,会不耐烦,才收了口,最后还是忍不住叮嘱道:“一定不能去危险的地方!” 严叙连连应是,严景清目光暗了暗,起身去吩咐张伯帮严叙准备出行的行礼。严叙看着他莫名变得沉重的背影,不解的问道:“仙人,景清他……是不是不高兴?” “不知道,要不我帮你看看?” “……不用了。”严叙严肃的拒绝了这个提议。在知道这人会读心术的时候,他就严词拒绝内心被人窥视,并且要求这人不能窥探他身边的人的心思,就是窥视了,也不要告诉他。这是对身边人最起码的尊重和信任! “嘿嘿嘿,小叙儿,你就不想知道他刚才走神是在想什么吗?” 严叙嘴角抽了抽,就知道这人管不住自己。“不想!他只是担心我而已。” “哟,这你也知道?” “仙人,请不要侮辱我的智商。”上一世是他无知,可在死后灵魂出窍的那段日子,他可是明明白白的看在心里——严景清是如何的在乎他! 也是在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被一个人那么全心全意的在意着是一件多么令人愉悦的事! 同时那段时间也是他有生之年过得最纠结的日子——痛并快乐着。 有一个人天天在你耳边念叨着你小时候的事,无论是趣事还是糗事,这个人都会一脸微笑的述说着。这些你已经遗忘了的事,可这人却记得一清二楚,这时候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在自己所不知道的地方,居然会有这么一个人如此惦记着你,那种感觉,即觉得惊讶又觉得无比的愉悦,虚荣心更是大大的得到满足!至于痛?这人一开始还微笑的说着,可后来却无声无息的落下泪来,滴滴砸在心上,难受得很! 严叙摸了摸胸口,记忆中那揪心的疼依旧盘旋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认命的叹了口气,严叙亦起身回房收拾东西。 这样也好,这样才能提醒他不要忘了曾经痛彻心扉的追悔莫及。 “小少爷,您看还需要带些什么?”张伯把物品一一放进行李箱。 看着满满一行李箱,严叙头疼的道:“张伯,我这是去旅游,不用带这么多东西的。带两套换洗的衣服就够了,其他那些就不必带了。” 张伯一愣,不好意思笑道:“是张伯老糊涂了。之前一直给少爷收拾行礼,少爷又用不惯外面的东西,总觉得不干净,于是这也带那也带,张伯收拾着都成惯性了……” 严景清有洁癖,又要经常出差,于是每次出差都要带上自己的一切日常用品,零零碎碎的一收拾就是一箱子。 严叙理解的笑笑,“这都收拾好了,张伯你忙你的去吧。” 把张伯打发走,严叙检查了下,再次确认了航班起飞的时间后,又进了空间去修炼了一会,在空间泡了个澡才去睡。 三十号这天,等用过了午饭,严叙与严景清道别,乘坐了当天下午的飞机,向长白山出发。 七天假期,一转眼就过,他要充分利用这不多的时间尽可能的多采集植物,尤其是珍惜药材。 仙人说了,那些深山老林中的珍惜植物,经过多年的生长,吸收了不少天地灵气,有些可以称之为天材地宝的,更是如此。若能采集到,无论是对空间现状的提升还是对人体的改善,都有很大帮助。 之所以选择长白山作为第一站,严叙完全是冲着长白山人参的名气去的。都说长白山人参如何如何,严叙想着这东西若真是那么有用,他不弄几棵来不就可惜了? 长白山是首站,第二站是大小兴安岭,之后是东北其他天然林区。至于神农架、西双版纳等西南林区,严叙考虑到时间不多,不够两地来回奔波,也就放弃了,待有时间再去采集。 这些自然保护区,物种资源丰富,风景秀丽迷人,就是不抱着采集的目的前去,单纯是看风景也足够了。 严叙心里想着,慢慢的阖上眼,等休息好了,明天一早就进山。 对于这次的采集之行,严叙还是很期待的。作为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他还从来都没有一个人独自出来旅游过,还是来北方这种原生态的深山老林。 男孩子本来就有追求刺激的倾向,而作为曾经骄横跋扈的他更是如此。这次的出行就很好的满足了他爱找刺激的心理,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丛林探险,但也相差不远了。 仙人说了,要尽可能多的采集植被,尤其是上了年岁的植物。如果能遇到动物也不要放过。可哪有那么容易?动物可不是会傻傻的站在那等着你来抓!就是遇着看到不怕人的动物,可人还怕呢。万一遇到的是狼虎之类的,不被它们抓就好了,还想抓它们? 严叙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27.采集之行(二) 十月的长白山天气已经挺冷了的,严叙背着背包走出酒店的时候打了个冷战,还好张伯考虑周到,把秋装都给他塞进行李箱了,甚至还准备了冬装。 为了预防山上冷,他把外套也塞进背包里,这会真有些冷,赶紧把外套翻出来穿上。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早,路上行人并不多,严叙打开旅游指南,按照上面的路线朝长白山出发。 长白山是ZG十大名山之一并与五岳齐名、风光秀丽、景色迷人的关东第一山,以长白山天池为代表,集瀑布、温泉、峡谷、地下森林、火山熔岩林、高山大花园、地下河、原始森林、云雾、冰雪等旅游景观为一体,构成了一道亮丽迷人的风景线。大自然赋予了它无比丰富独特的资源,使之成为集生态游、风光游、边境游、民俗游四位一体的旅游胜地。 长白山的秋天是最美的,八月为赏花、观鸟、看天池的黄金季节,而现在已是十月,加上天气稍微转冷,固前来观光的游客少了不少,这倒给严叙省了不少麻烦。万一人多眼杂,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给人看见就不好了不是。 兜兜转转间,严叙已经置身于长白山林间。他没有按照旅游指南上标示的景点前进,而是避开了有人的景点,深入山林。此处已无人的踪迹,估计深入到了危险区,可是严叙并不担心。 [嘿嘿嘿,小叙儿,这里环境不错啊,灵气还算充足,嗯,有不少好东西啊……看到没?你前面那株云杉,至少有百年树龄了,把它弄进去吧!] 脑海回响起的声音令严叙嘴角抽了抽,抬头看了看眼前四十来米,需两人合抱的巨树。不大确定的问:“弄进去?是要把它挖出来再弄进去?” [噗哈哈哈……小叙儿你怎么会这么想?] 严叙默,难道他会告诉他之所以他会这么想是因为在空间里,种树都得他挖坑的缘故? [好了好了,不逗你玩儿了。你只要在接触需要移植的生物时,心里想着收就可以了。] [这么简单?]严叙很是怀疑的问。 [那是!] 如果这么简单,那为什么在空间里,他不能想着“种”就把树苗种下去了?严叙翻翻白眼,[你不会告诉我,把树弄进去之后,我还得进去给它挖个坑吧?] [哎呦喂,你这娃咋这么好玩儿?]那声音笑得很是惹人厌,严叙很是无语。 [小叙儿你到底有多讨厌挖坑种树啊喂?哈哈哈……都怨念到这程度了?] 严叙不理他,朝着云杉走去。只要不是把植物弄进去还要他挖坑来种,其他的他才不在乎。 [别不说话啊,你不说话我自个没意思啊。呐呐,我告诉你吧,小叙儿!其实是这样的,要说这两件事其实本质是一样的,都是为了增加空间的灵气,只是任务名称不一样而已。让你挖坑种树,那是种植,现在这是采集,只要收集有灵气的生物就行了……另外,你之前买的鱼和龟、种的那些花草树苗,都是普通品种,对空间的帮助可以忽略不计,倒是在空间的帮助下,说不定过个千百年就可以成精了。] 闻言严叙有种——“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的感觉,顿时拉下脸来,[当初你为什么不说?] [嘿嘿嘿,那啥……古语有言:天降大任于斯人样,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我这不是在锻炼你的毅力,磨砺你的意志,增加你的抗压力嘛!] 严叙黑着张脸,把手贴在云杉上,心里默念“收”,立马眼前的云杉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大坑。 默默的看了眼大坑,严叙淡定的转身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小叙儿哎,说话嘛,别不吭声啊,我老人家一个人无聊寂寞空虚孤独了千百年,你忍心不和我搭话吗?] 那声音唠唠叨叨啰啰嗦嗦的听着严叙满头黑线,[仙人你就不能消停会?] [你要理解一个孤独千百年的老人家千百年来没人理会,没人搭话,每日只能望着空气感叹,无日无夜虚度年岁,就连悲春伤秋也不能对月抒怀的凄凉境况……现在好不容易终于找到能说话的人,你还不让我宣泄为快!那积攒了几百年的急需发泄的畅所欲言的强烈欲望你居然要我生生憋住?这是何其的残忍?何其的悲戚?何其的……] 严叙无语望天,最终只能无奈的妥协,[仙人,我们能先把正经事做完了再说吗?] [行!一直往前走,大约一百五十米处,有棵不错的野山参。] 闻言,严叙眼角抽了抽,默默地大步走上前。可是…… [仙人……哪棵才是?]严叙盯着满地的花花草草,为难道。人参他认识,可那也仅限于已经处理好可以食用的部分,他根本就不知道整株人参长什么样…… 这次轮到仙人无语了。[我说小叙儿,你这样可不行啊。你啥都不懂,这可怎么炼制丹药呢?] 严叙沉默了下,[是,我知道了。仙人我会好好学习草药知识的了。] [得,走吧走吧,玉璧里有的是草药药典,你回去慢慢烟酒烟酒] [是。]严叙笑笑,听从仙人的指导,找到人参然后收进空间里。 接下来的采集很是顺利,有个天材地宝搜查定位仪,严叙很是轻松的就找到那些质量上佳的植株。虽然这长白山植被不少,可仙人说了,物贵精不贵多,而且空间急需灵气补充,要采集那些具有灵气的优质植物。 再一次把找到的百年野山参的收进空间,严叙拍了拍手,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 [仙人,我们休息一会再走吧。]严叙喘了口气,从背包拿出矿泉水喝了几口,再拿出之前准备的饼干之类的干粮吃起来。 [嘿嘿嘿,小叙儿你这体质还真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哎,走这么一点路就累了?] 严叙拿着饼干的手一僵,之前就觉得这饼干难吃得要死,现在更是觉得不是滋味。 淡定的把嘴里的饼干咽下,严叙叹了口气,“仙人,我知道我以前是个什么东西,既然我下定决心要改头换面,就不会只是说说而已。可罗马非一日建成,我需要时间。” [我知道,那啥,我就是吐个槽而已,别介啊!嘿嘿嘿……你也不用着急,慢慢来,你这不是还年轻嘛,青春年少的,来日方长,好好纠正过来就是。] 严叙严肃的点点头,的确是要加强身体的锻炼。想他死的那会,不就是因为年纪轻轻,不注意身体素质,又经常出入声色场所,把身子都耗虚了,以至于在被那些人围堵的时候,毫无招架之力才会死的那么凄惨?再来那次被许易样挥拳相向的时候,要不是因为那会他已经开始修炼,想来一定会被打成猪头的。 这么一想,严叙立马就觉得修炼之事不可拖延。不单单是为了要达到炼制脱胎换骨丹的级别,更是为了作为一个男人的面子和尊严! 嗯,要好好锻炼身体,不单他自己,严景清也得跟着一起锻炼。天天坐办公室的人身体又能健康到哪去? 打定主意,严叙便想着要如何说服严景清和他一起锻炼。他手上有修炼的功法,可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他。不是不相信严景清的缘故,而是这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他暂时找不到完美的理由来解释这一切。严景清那么聪明,他瞎掰的东西他又怎么会相信?只是…… 这些都是他死过一次、疼心悔过才得来的,这是绝对不能告诉严景清的! [小叙儿你想这么多干嘛,不就是改善体质嘛,就是没有修炼的功法,像现在许多人那样跑跑步,打打球,偶尔去个健身房什么的,还不是一样可以得到锻炼……] 对啊,又不是非得那些功法!严叙赞同的点点头。可是…… [仙人不要窥视我的想法!]严叙没好气的道。 [知道了知道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想法,看看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再这样,我就不搭理你了。]严叙十分认真的道。 [不待这样威胁老人家的!]声音的主人见严叙果然不再搭理他,急道:[行,我不看我不看!哎,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咋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会尊老了?] 严叙默。尊老?他还真的不会,会的话他还能呆在这里吗? 没来由地想起以前的糟心事,严叙自嘲的笑了笑,逝者已矣,他却早已不是当初的严叙。以往做过的错事还没发生,他不需要为此背负不必要的愧疚。 看着漫山遍野的枝干挺拔,散了心中的几分郁气,严叙起身继续往前走。 28.采集之行(三) 不知不觉在山林里待了一整天,严叙累得够呛,直觉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头发上插着几片叶子,不知是草叶还是树叶,干净整洁的衣服皱巴巴的,还沾染上淡淡的汁液……整个人看起来颇为狼狈。 严叙拍拍衣服,苦笑了下。采集虽然简单,可也熬不住在山林间奔波了一天。山林里的路很不好走,满地腐叶,高低不平,还要不时注意不被脚下的植物绊倒和被树枝刮到,还要小心踩空、滑到……这对第一次进山的大少爷来说的确不容易。 等天快黑下来的时候,严叙擦了擦脸找路出去,晚了山路不好走,他还得坐车回酒店。可入山林容易,找到回路却难。东奔西走的,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了,先不说找不找得到,就是找到了,如果按原路返回还不知道要走多久,他实在没耐力再走了。 看着手上为了防止迷路而特意卖的手表,严叙有些泄气,上面指示的方向是北没错,可这北是要通到哪里?深山老林的手机信号不好,否则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难道今晚要在这里过夜?严叙看着林间慢慢升腾起的雾气,犹疑了。他有过露营的经验,可那是为了寻找刺激,和女人一起在外面过的,那可不是什么深山老林。再说,他也没有准备露营的器具,这山林蛇虫鼠蚁不少,很不安全。 [怎么不走了?] [找不到出去的路,天也快黑了。]严叙如实道。 [嘿嘿嘿,原来是这样啊,没事。大不了今晚就不走了呗。] 严叙很想说,我想回酒店,洗澡、吃饭、睡觉,可是……[真要在这里过夜?] [傻小子,你身上带着这玩意,你还担心什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严叙摸摸手心上的烙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就是个作弊神器,他怎么能忘了? 心念一动,一眨眼整个大活人就突然消失在林间。 再次进入空间,严叙没有急着找地方休息,而是去看了今天采集的成果。 仙人果然没骗他,严叙松了一口气。 如同原本就生长在这里一样,不同品种的树木好好的长在土里,丝毫没有移植的迹象。高大挺拔的枝干在空旷的空间里伸展开来,为荒凉的空间增加了几分肃穆和生气。再看采集的其他植株,都一一划分好区域种植着。 严叙放下心来,走进茅草屋。之前还是竹楼的时候,共有两层,一楼除了大堂外,还有一间储物室和一间厨房,二楼则是卧室和书房。变成茅草屋之后,大堂还在,二楼没有了,只剩下一间与大堂相邻的卧室。 严叙打开卧室的木门,发现所谓的卧室只有一张木床和一个木柜子,被子枕头什么的都没有,只有一张草席。 严叙是个完完全全的大少爷,虽然重生了,也下定决心要洗心革面,目前态度也改变了不少,可是这并不能改变他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的事实。做少爷的有什么事不是其他人准备好再享用的?这些生活中的琐事严叙以前根本就不需要关心,重生后自然也没考虑到,因而并没有提前想到要把屋子布置一番,方便居住。在找地方落脚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想到空间而是酒店,也是出于这样的心理。酒店自有服务人员为他准备好舒适的一切,他除了付款之外,无需担心其他。 看着简陋的卧室,严叙叹了口气,眼前的状况除了将就别无它法。 把包里的干粮拿出来,勉强吃了个饱后,严叙把衣服脱了,在湖里泡了个把小时,按照仙人说的同时运行功法。收功之后,全身的疲劳尽退,就连身上的擦伤也好了不少,整个人舒服了许多。 轻松上岸,严叙望了眼远处的树影阑珊,微微扬起嘴角。 只要努力收集植被,努力修炼,总有一天他会取得空间的承认,不但可以解救仙人,景清的身体也有望治愈…… 在心里默默为自己加油,严大少爷回到卧室准备休息。 头一次睡这种木床,大少爷极度不适应,总觉得床板把骨头都烙疼了。睡不着,思绪就开始浮浮沉沉起来。 严叙首先想到的就是目前的处境,然后开始反省。 像现在这样的情况,如果不是他考虑不周,也就不会躺在硬梆梆的床板上,没有被子枕头不说,连一口热汤都喝不上,只能啃难吃得要死的面包饼干。 空间是个好东西,可是他并没有利用好。如果是别人拥有这么个神奇的空间,说不得会变成什么样。发家致富?周游世界?功成名就?至少会过得舒舒服服的!可他却只是傻傻的躺在这里,连张被子也不会弄进来盖一下。 说到底是因为没有自力更生丰衣足食的观念。严叙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改变观念,学会自力更生,他是个二十五岁的大男人,难道还要比他小的严景清照顾他?之前就说不能再像废物那样被严景清养着的,如果不能自力更生,这些都是空话。 要自力更生,首先就得好好学学怎么照顾好自己…… 要把这里好好布置一番,卧室什么的是不用说的了,起码要有张软一点的床,再来就是食物问题,如果经常像这样要在空间里待比较长的时间,总不能次次都吃干粮。不说他吃不习惯,对身体也不好。他现在正长身体,营养一定要跟上……可是这里又没有保姆或厨师,谁来给他弄吃的?总不能他自己做吧? 严叙犹豫了,他就一五指不沾洋葱水的大爷,哪里做得来?难道要去学厨艺? 想到自己围上围裙做饭的样子,严叙一阵恶寒。这个问题以后再想,现在暂时饿不死! 把能想到的生活琐事想了一遍,严叙纠结了,看来要照顾好自己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是去照顾别人?不由想起那些他曾经遗忘了的严景清照顾他的年少时光……严景清他是怎么做到把调皮捣蛋的他照顾得无至不微的? 严叙想了想,最后的结论是,人果然是不能和人相比的。他就一二世祖,严景清可是精英,根本没得比。 得出这样的结论,严叙也没有灰心丧气。他重活一次,可不就是朝着社会精英的目标前进的嘛,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想到这里,严叙叹了口气。成为社会精英的路还远着,他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把这次的任务尽快完成。 按照今天这样的采集速度,想要把东北林区都走一遍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他的体力跟不上不说,那些资质上好的植株基本分布得比较散,跨越度太大,而且生长的地方很不好走。他不是探险家也不是经常出入山林的猎人,完全没有在山里生活的经验,难免磕磕碰碰。今天为了采集一株长在山壁上草药,他没抓稳,摔了下来。幸好山壁不高,摔下来滚了两圈就被一棵树拦住,只是擦伤了手而已。虽然在湖水里泡过之后好了不少,可那火辣辣的感觉还萦绕在心头。 [仙人。] [在呢,啥事?] [仙人以你现在的能力,可以感知整个东北灵气最浓的地方吗?可以具体到哪一颗树哪一株草吗?像今天这样,没有目的的乱跑,效率太低了。] [哪能啊,今非昔比知道不?要不是你弄了这些东西进来,我都还没缓过来呢。你也不想想,要令一个人起死回生得要付出多少代价?虽然我没让你直接复生,可这时光倒流比让你直接复生所付出的代价更严重好吧?里面的弯弯道道多着呢,你真正接触了修真后就会明白了……] 严叙眼神暗了暗,不好意思的道:[仙人,多谢你了。] [嘿嘿嘿,修道之人讲究一个缘字,无需如此矫情。其实吧,这样采集还真挺麻烦的,你修炼才刚开始,也没经验,时间也不充裕,那这样可好?] 严叙仔细的听着,最后点头同意。仙人的意思是,他现在能力不足以探测大范围植被的情况,可是可以隐隐约约感知到某些灵气特别浓郁的地方。哪里一定孕育着天材地宝! 重新调整路线后,严叙直奔仙人所说的地方。最后发现,那些灵气特别浓郁的地方,有一部分是国家重点保护区,千年古木的所在地。 这些被保护起来的稀罕物种严叙没有偷,千年古木太过珍贵,少了一棵就没了。问过仙人意见后,严叙只取了半截断枝放入空间培养。仙人说的,不用把树移植进来,单是枝桠就可以了。这古木都成精了,用其枝桠培育的后代断不会差到哪里去。事实也的确如此,一段时日后,千年古树的育苗果然让空间灵气大增, 剩下的地方,除了环境特别险恶的,严叙都去了。其中一个地方是长白山天池,严叙在那不但看到了壮观的云海,还收集到一些特别的物种,天池孕育的银鱼就是其中之一,这还是在仙人的帮助下才抓住的。仙人说这银鱼在天池生活了几百年,都成精了,如果不是他刚缓过来,还抓不住呢。 严叙笑笑,仙人还说这银鱼乃大补之物,是真是假,回去让严景清吃吃看就知道了! 连日来的奔波让严叙感到疲累,可心里却是高兴的。白天的采集虽然累得像死狗一样,但晚上在湖水里泡一泡就龙精虎猛了。至于睡觉的问题,他还是不习惯睡木床,可除了第一晚是睡的外,后来都是把睡觉的时间用来修炼,这样第二天醒来,不会腰酸背痛,还会神清气爽的,因而也就不觉得有多辛苦。 天又再一次黑下来,严叙翻出手机看了下,原来今天已经是十月六号了,明天就得回去了。 今晚就好好休息一晚,然后明天早上找路出去。这么想着,严叙拍拍手,把随身采摘的草药扔进空间里,意念一动跟着消失。 29.吃饭神马的 从东北归来,严叙可谓是满载而归。空间里的东西是不能轻易见人的,但还好他一路采集的时候拍了不少风光独特绮丽的照片,加上还带回来东北特有的特产,什么鹿茸啊、长白山人参啊、灵芝啊……也就没人怀疑他到底去做了什么。 把特产交给刘妈,让刘妈给严景清炖些补品好好补补,被刘妈满是欣慰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刘妈叹道:“少爷的确是要好好补补,小少爷在外面这么多天,少爷一直担心着,连饭也吃少了,现在小少爷回来了,今晚可得好好做一顿!小少爷正在长身体,也要好好补补!” 严叙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笑。这几天他就只顾着采集,忘了给严景清打个电话。可是他没打电话回来,为什么严景清也没有打给他? [笨。要是一个人从来不接你电话,就是接了也只会冷嘲热讽,极尽挖苦,你还打电话给他,那不是欠虐吗。若是那人还警告你不要打电话给他,你还打那不是惹人厌吗?] 呃……严叙眼神暗了暗,貌似他以前就是这样? [小叙儿哎,你那小叔叔可是个内心极其敏感的人,脆弱又不安。一旦你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会坐立不安。这样的性子很不好,虽然自身情绪起伏不大,但一关系到你,那可就是波涛汹涌,激情澎湃!这样很不利于修行,极其容易迷失心志啊……] [仙人,激情澎湃不是这样用的。]严叙无语道,同时心里记下仙人的话。那人,到现在还在不安吗? [仙人,我以前只是不爱学习,可那并不代表我笨。] [是,你不笨。那就拿出点成绩来啊。我记得你们班同学提过什么考试来着,好像就在这几天吧?] 严叙一怔,十月九号模拟考!他居然忘记了!!! 还好是九号,他还有时间温习一遍。严叙松了口气,这是他用心学习来的首次考试,一定不能考砸了。 [小叙儿,临时抱佛脚是不行的。] 严叙翻翻白眼,想要打个电话给林溪,可是……林溪好像没有手机。想了想,才拨了个电话出去。 “喂?”冷冷的声音传来,严叙笑了笑,“许易扬啊,我今晚要找你家林溪约会啊。你要不要来啊?” 那边静默了一会,严叙还以为许易扬是被他郁闷到了,正好心情的扬起嘴角,结果…… “我还以为你玩得不亦乐乎,忘了补课这一回事呢。”手机那边传来的清亮声音,不是林溪是谁? “你……你和许易扬在一起?”严叙错愕的道,眼里满是狐疑。在他不在的这几天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好你个许易扬啊,他在的时候就正经八百的无动于衷,他不在的时候就动作迅速开始狩猎?真是太狡猾了! “是啊,这冰块说家里没人,也不知道去哪,就来我家蹭饭了。刚好我妈这几天又不回家,就让他过来了。” 什么?居然登堂入室了?这动作也忒快了吧?! [小叙儿,你怎么满脑子都是……?] [仙人你又看!] [我发誓我啥也没看,是你脸上表情太猥琐。] “咳咳。”严叙淡定的揉揉脸,“林溪你今晚有空不?有空的话就过来吧。” “行啊。我之前还想着九号就模拟考,可这几天你又不在家,还担心我那奖金拿不拿得到呢。” “我这不一回来就找你了吗。你看我这不是一心向学的嘛!” “的了吧,你不给我忘光了就好。” 严叙摸摸鼻子,如果是以前的话,他一定会忘光的,可现在……严叙不得不感叹空间神马的修炼神马的,果然就是作弊利器!修了练,身体好了,耳目聪明了,连记忆力也提高了。比喝什么黄金搭档有用多了!虽然他从来就没喝过那玩意…… [现在才知道修炼的好处?哼……] [仙人……]对于这不知名神仙如此喜欢窥探人心的爱好,严叙已经无力吐槽了,[仙人,你也知道,时代不同了,人的思想也随时代变迁了,自然不会再时想着要如何修炼,要变得如何强大,如何高人一等,如何长生不老,如何达到至高之境……我原本就不是那种争强好胜,野心极强的人,就是得到了这么个神奇的东西,也不会想着说要修炼了称霸世界什么的,进而疯狂的修炼……] [要是你有那种思想,青璃玉璧才不会选中你,我也不会看中你了。] [我知道,仙人你不就是嫌我小看了这玩意吗?好吧好吧,我知道这东西很厉害,你们也很厉害……如果得到她的人是个普通人的话,或许会欣喜若狂,宝贝的不得了,但是我,呵呵……] [哼!不就是死过一次的人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劳资都不知道死过多少次呢!] 可是你没我看得开……严叙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但是他又忘了某人可以窥视人心,于是…… [小叙儿你!连你也这么认为?“那声音突然炸毛起来,”如果劳资看不开,又怎会乖乖的被困在这青璃玉璧中?又怎会乖乖的替他找劳什子传人?如果劳资看不开,劳资早就跟人跑了!还会乖乖的在这接受他娘的惩罚!!!] 咦?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内情?严叙急忙竖起耳朵,可某人似乎也察觉说漏了嘴,立马禁声了。 [仙人,你刚说什么?接受他的惩罚?那个他,是我师父?]严叙挑挑眉,颇感兴趣的问。他没记错的话,当初仙人要他拜师的时候,可是满脸嫌弃的说了句“那该死的老头子!”,这该死的老头子和仙人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闭嘴!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呃……小孩子?好吧,相对于他们这些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来说,他的确是个小孩子,或者是小婴儿? 严叙满头黑线。 [你才老妖怪!你全家都是老妖怪!!!]那声音再次炸毛,[就算是老妖怪,是他也不是我!!!] 仙人你……严叙很想笑,可是笑了又怕这人恼羞成怒,于是要笑不笑的,神情就变得很奇怪。 “小叙?你怎么了?”刚进门的严景清奇怪的看着坐在沙发上扭曲着脸的他。 “没……没事。你回来了?”严叙回过神来,对他笑了笑。想着刚才那时而深沉时而幼稚的仙人,果断感慨,原来这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这么一想,严叙立马心情就好多了。脸上的笑容也愈发迷人,看得严景清一愣。 小叙心情很好……看来没有阻止他去旅游是对的。严景清宽慰的想。 “回来得正好。刘妈也快做好晚餐了,你去洗个脸就差不多可以开饭了。”严叙看了看时间道,“我从东北带了些东西回来,已经让刘妈做了,待会你尝尝看。” “好。”严景清凤眼微弯,微笑着上楼。 真好,小叙还会记得带东西给他。是真的变了…… 严叙看着那上楼的清瘦身影,暗自琢磨,哪天把空间里的银鱼拿出来让刘妈炖了给他好好补补才行,太瘦了。 晚餐很丰富,刘妈手艺很不错,道道菜色香味俱全,看得人食指大动。 虽然只有两个人用餐,但丝毫不影响晚餐的气氛。 “这个是特意让刘妈给你炖的汤,多喝些。”严叙拿过他的碗给他舀了一碗汤。 “我……我自己来就行。”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严景清急忙接过碗。 严叙是个大少爷,据他所知,他从来都没有为过任何人做过这种事。可是现在居然会对他? 看到严景清受宠若惊地看着碗里的汤,严叙觉得很不是滋味,看他呆呆地看着不动作,只好叮嘱道:“一定要喝多些!这里面放的都是好东西!” “好。”严景清回过神来笑了笑,用勺子舀起一勺汤。 炖得十分够火候的汤,带着走地鸡诱人的香气混和着药材特有的浓郁香气滑过喉道,严景清只觉得暖到了心里。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么哄着年幼的小叙多喝点汤,要不然长不大。没想现在两人的角色居然调换了过来…… “怎么样?” 对上那双带着关怀的漆黑眼眸,凤眼轻扬,“很好喝。” 这是他喝过的世上最美味的汤。 “喜欢的话就多喝点。”见严景清露出这样满足的笑容,严叙有些心疼。 这人真是容易满足啊,只要稍微对他好一点,他就这样了…… [谁说不是呢,其实这样的人原本就应该比别人过得快乐的,可惜多了你。] 严叙眼角不动声色的一抽,[仙人,你这是说我不应该存在这世上?] [如果你不在了,他活着也生无可恋了,何谈快乐?] 心里一抽,有些疼,烦躁的道:[那你还说!] [由此可见,事物是存在着正反两面的,矛盾果然无处不在!而他的这种情况又只是针对你,这就是矛盾的特殊性?哎哎,这矛盾的普遍性和特殊性还真有点意思啊,嘿嘿嘿……] [仙人,我知道你很聪明,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爱现!矛盾的普遍性和特殊性也不是这样说的好不好?]严叙拿着筷子的手一阵无力。 [我觉得放在你们身上就能很好的体现矛盾的普遍性和特殊性啊,这有什么不对?] 严叙决定不再理会这爱吐槽的货,夹了两个菜放进严景清碗里,看着他默默的吃完。然后再夹,再吃完,再夹…… 严叙忽然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就像在喂小动物一样。当然,严景清的吃相可比动物斯文优雅多了。 “小叙……”严景清为难的看着碗里堆的像小山一样高的菜,他本来食量就不大,之前又喝了一大碗汤,哪里还吃得了那么多? “呃,饱了?”严叙看了看没怎么动过的菜,皱了皱眉。一个成年男子就吃这么些?难怪瘦成这样。 严景清眼神暗了暗,以往一个人用餐,哪有什么胃口,自然是随便吃点填下肚子就行了,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这样的饭量。 “以后我陪你吃饭,可不许吃这么一点!”严叙一脸严肃的道。 “好。”严景清轻轻扬起嘴角,笑得眉眼弯弯。 30.思想转变 晚上林溪许易扬过来的时候,严叙玩味的盯着两人看了又看,想要看出点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来。可惜两人神色正常,林溪也很自然,脖子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痕迹。 林溪被他那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严叙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几天不见,想你了。”严叙轻笑道,暗地里对许易扬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哟,我还以为你会趁着我不在对他做点什么呢,没想到你这么正人君子,心上人就在唾手可得的眼前,你居然还坐怀不乱? 许易扬默,眼神也不甩他一个。 林溪被他这话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严叙你说话能正常点么?怎么几天不见,你越来越不正常了?” “呵呵……”严叙摸摸鼻子。 [哈哈哈,小叙儿,这两都是粗神经的货,不是你以前勾搭的那些女人。这一套,人可不吃啊!] [仙人,你貌似很有经验啊!不如说来听听?]严叙心道,对林溪笑了笑,“在深山老林呆了几天和现实有些脱轨了。” “你跑去深山老林做什么?探险?寻宝?”林溪怀疑道:“不会是深山老林里住着个绝色仙女,你特意去私会吧?还是说有狐狸成精了,变成了大美女,你前去一睹绝世容颜?” 绝色仙女?不知哪来的仙人就有一个。狐狸精大美女?狐狸有不少,可一个都没成精!成精了的又不好拿…… “你想太多了。本少爷早已改过自新,不会再被女色所迷惑。这次去长白山旅游,只是单纯的去领略祖国大好风光。顺便去天池吸收一下天地灵气,来洗涤下被凡尘俗世玷污的心灵……” 林溪嘴角抽了抽,凉凉的看他一眼,“吸收天地灵气,洗涤心灵?你要羽化而飞仙?” 咳咳,其实还真是有这种可能的。严叙摸摸鼻子。 “管你是去看美女了还是去看风景,抑或着想成仙成神,先把这套卷子做了!后天月考,给我好好考!”林溪一副为人师表样,把手里的卷子递过去,严肃的道。 你换脸要不要那么快?严叙默默的接过卷子,向许易扬投去一个“你看你喜欢的是什么人?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眼神。许易扬依旧无视他,同样接过卷子做起来。 一个半小时后,停笔,林溪开始讲解,把错误挑出来一一分析。严叙是基础性的东西对得比较多,难度大的对的少,可许易扬却刚好和他相反。这让林溪有些头疼。严叙还说的过去,毕竟以前的成绩摆在那,可许易扬就……他老是有种这人是故意出错的感觉。 林溪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看到许易扬那直视着他的淡淡的表情的脸,要说的话咽回肚子里。 管他是不是故意的,他上他的课,他听他的课,这并没有冲突不是? “好了,今天就讲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林溪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妈妈今晚要回来住,他要早点回去。 严叙摇摇头,许易扬也摇摇头,于是收工。 “你们等一下。”严叙把两人喊住,把东西递过去,“这是我从东北带回来的,你们带些回去。” 林溪看了看,发现是土特产,惊讶道:“哟,大少爷出去玩居然还会带手信回来?” 严叙耸耸肩,“我说了我改过自新的。” 林溪好奇的接过,发现里面居然还有鹿茸人参什么的,皱着眉还给他,“太贵重了。” “如果不是这些东西,我都拿不出手送人呢。”这次严叙直接把东西递给许易扬,“给你妈妈好好补补,我家不缺这东西。你就送林溪回去吧。” 许易扬点点头,接过袋子。严叙说的是实话,林溪不好拒绝,只好道:“那谢了。” 严叙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摸摸下巴,其实这两人也挺配的嘛。 [这两孩子都不错,值得真心结交。] [唉,就是我有心结交,别人还看不上我呢。]严叙转身上楼回房。[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正所谓人心难测,人还提防着我呢。] [嘿嘿嘿,说人提防你,你又何尝没提防着人?现在的人啊,肚里的弯弯道道多了,哪有我们那时候的豁达。] [是是……可时代变迁,你没一点戒备心,可是会死得很难看的。]他就是一个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们太自私?] [俗语有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还没见过不自私的人呢。] [谁说你没见过?人刚才还和你吃饭来着。] 严叙一怔,眼神霎时柔和下来。[我知道的。所以这辈子我会把我欠他的,他上辈子欠缺的,都一一补偿给他。] [这是‘买一送一’?哎哎,小叙儿,你没发现你走进了一个误区吗?] [什么误区?] [你说上辈子欠他的?其实这根本就不成立。那些事都是他心甘情愿为你做的,无所谓你欠他的。] [可终究是为了我,才害得他……]严叙猛地握住拳头。 [呐呐,就是你这种想法。他心甘情愿做的事,其实和你并无多大关系。你只是被他做的这些事感动了,又或者因为他做的这些事你才幡然醒悟,可这其中并没有必然的联系……] [仙人,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因为一个人为你做了什么,你才觉得应该对他好,而是要你发至内心的想要对他好。人说欠债还钱,你没有欠他的债,没必要刻意的还债。倒是你钱多的时候,愿意把钱送给他花。你要明白这其中的区别。还有,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要冠上是为了别人的名头,这不是借口。我等修道之人最忌讳违心之行,讲究的是随缘随心,你莫要钻进死胡同里。] 严叙沉思良久,最后长出一口气,[仙人,谢谢你。我明白了。] 想通之后,严叙蓦地觉得自己的心境似乎开阔了许多。 [孺子可教!现在是不是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咱们修道之人最讲究顺其自然,你就慢慢的体会吧。] 严叙受教的点点头,趁着心境的提升,马上进入空间修炼。这一修炼就是整整一夜,等从空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轻吐出一口浊气,严叙感觉神清气爽的,完全不像是一夜不睡的人。 出了房间,下到一楼大厅,看见张伯正在花园浇花。 “小少爷,今天怎么这么早?”张伯惊讶的看着他。 “张伯早,刚好醒了就下来了。景清呢?” “少爷应该还在睡。小少爷现在要用早餐吗?” “到点再用吧,我先去晨跑一会。”严叙说着朝大门跑去。 清早的空气很是清新,花草树木散发着特有的草木香气。路边的草叶还沾着未曾消散的露珠,橘黄色的阳光轻轻浅浅的洒了一草地,折射出一片耀眼光华……在这样清爽的清晨跑跑步还是挺不错的。 严叙在严家大宅周围慢悠悠的跑着,微风徐来,吹起少年额前几缕发丝,少年的眼里一片清明。 昨晚经过仙人的提醒,他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看清了自己的心。 仙人说得没错,他自重生以来所做的一切的确可以说是太刻意了。他觉得他欠了严景清的,所以刻意要求自己改变形象,刻意亲近严景清,刻意要求自己上进,刻意……种种情形看起来,现在的他与前世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可这也令他觉得现在的自己陌生得很。 严叙自嘲的笑笑,抬眼看了看愈来愈鲜亮的太阳,转身往回跑。 他或许还是不大懂要如何与严景清相处,所以才会臆造出这么个想法。自己为自己定了一个目标,他才能那么从容的前进。 其实何必呢?他只要顺应心中所想去做就可以了的…… 跑回严家,严叙朝着正下着楼梯的人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景清,早。” 那人被他的笑容晃花了眼,愣了愣,而后凤眼微弯,淡笑道:“早。” “我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待会一起吃早餐!”严叙上楼,与他擦肩而过时道。 “好。”这下连嘴角也扬起愉悦的弧度,漂亮的凤眼噙满了笑意。 严叙看着他恬淡的容颜,心里一道暖流滑过。 他其实……是真的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人。他已经厌倦了上一辈子那声色犬马、荒秽糜烂的生活。作为一个男人,就是他再怎么没有野心,也不能容忍自己重活一次还是像上辈子那么无能! 至于严景清,这个一直包容、忍让、默默关怀着他的男人,他是真心希望他过得好,也是真心的想要对他好……无关其他…… 31.模拟考(一) 放了一星期假回来,不少人还沉浸在那睡到自然醒,想去逛街就去逛街,想渣游戏就渣游戏,不用面对着一堆要背的书一叠要做的卷子的悠闲时光中。可班主任马老师的老脸一出现,还沉浸在美好时光的孩子立马就回过神来。 “咳咳,明天是高三以来全市第一次同步模拟考,希望各位同学好好用心做题。”班主任语重心长的叮嘱道,“这次考试很重要!它是对各位同学高二下半学期至今为止这一阶段学习的一个很好的检测。从中各位同学可以知道自己那些方面的知识没掌握好,那些方面的知识需要加强等等。所以我希望各位同学都能舀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关注来认真对待这次考试!” 班主任絮絮叨叨的讲着这次模拟考如何如何重要,可下面的人大多没有听,而是看书的看书,做题的做题,班主任最后以一句“这两节课同学们就好好复习,不懂的上来问。”结束早训,然后拉出椅子坐在讲台那等人来问问题。 严叙坐在下边看书,自从修炼以来,他感觉最明显的就是记忆力的提高,很多东西看过两三遍之后就记得住,不需要死记硬背。这让他大大的松了口气,语文这东西,单高一到高三的诗词歌赋及其意思、意境、诗人词人的情感,文言文及其翻译、通假字等等,一大堆都都是需要记忆的,除此之外,英语历史政治地理等文科,数理化生等科的原理,公式无不需要记。 把书合上,在心里默背了一遍,这篇文言文就算过了。看看时间,两节课加起来还剩下一个多小时,于是抽出一张卷子做起来。 班主任在上面坐了一会也没见有同学上来提问,于是装做不在意的样子,偷偷打量起下面的人。首要目标就是学校的红人——严大少爷。 严叙隐约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皱了皱眉并没有去理会。班主任看他认真的在做卷子,一张严肃的老脸微微软化些。他教了二十多年的书,什么样的学生没见过?顽劣不堪的、目中无人的,懦弱自卑的……可头一次遇到像严叙这样恶劣的学生。严叙在学校的风评十分不好,经常和一群败家子混在一起,飙车酗酒、欺压同学、乱搞男女关系……严重败坏学校风气,可其家里有钱有势,要不然也不会被安排进他的班。他之前就严重抗议过,可学校领导拍拍他的肩,说了些希望你能理解学校的难处之类的冠冕堂皇的话,也就放任不管了。其他老师也知道这学生惹不起,也纷纷避开,尽量不去管。原本他还以为一粒老鼠屎会坏了整锅粥,没想峰回路转,事情来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坏学生居然转性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好学学生?还带动了班里的其他学生,班上渐渐形成一股积极向上的学习风气? 真是世间无奇不有!班主任把眼镜载下来擦了擦。希望这孩子真的转下身,为人师表的,若能把一个走向弯路上的孩子引导回正途,也算对得起师者这一名头。 [嘿嘿嘿,小叙儿哎,你老师很关心你啊。] 严叙舀笔的手一顿,[马老师是个很好的老师。虽然罗嗦了点。] [哟,还学会尊师重道了?] [仙人你很闲的话就自个玩去,爱干嘛就干嘛,别打扰我做题。]严叙看了看卷子上的题目,把杜甫的《望岳》上所缺的两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填上。 [呐呐,我只是想和你讨论一下杜甫而已。] [我对杜甫不感兴趣,而且杜甫很忙,仙人你就不要再去搅合了。]严叙很无语,怎么会有这么爱八卦的仙人?最近杜甫走红网络,而他们语文课的时候又正好复习到诗词歌赋这一部分,不知是谁扯出了这个话题,于是就把杜甫很忙的图片翻了出来乐呵了好一阵。一些无聊的人还兴致勃勃的为杜甫创造了薪的造型,然后传到网上去……这八卦仙人又正好看到,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一边大笑不止。 [嘿嘿嘿,别介啊,杜甫多有意思啊,人人都爱杜甫,你咋就不敢兴趣呢?] 因为我不是2b青年。严叙嘴角抽了抽,自动把某人喋喋不休的声音屏蔽,静下心来继续看书。 整整一天,各科老师都没再上课,全让学生去自习。下午的时候发了准考证,把考场位置、座位号一一公布出来,让选为做考场的班级把教室所有资料清空,晚上的时候学校方面把作为考场的教室全封起来,等第二天才开放。 严叙看了看考场号和座位号,眉头轻皱。考场号和座位号是按照上学期期末考的成绩来安排的。他居然在最后一个考场的倒数第三个座位! 严叙想了想也没想起那时候到底干嘛去了,才能被安排这么个位置。不过不用多想也知道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根本就没来考试,二是他可能把所有选择题都按照抓阄的方法填上去了…… 严叙摸摸鼻子淡定的转身,林溪朝他挥了挥手,严叙看了眼站在他身边如忠心耿耿的护卫般的许易扬,心思一动,刚才的郁闷立马烟消云散。 “许易扬啊,你在那个考场啊?”严叙试探的问。 许易扬瞥他一眼,淡淡的道了句:“第三考场。” “第三考场?”严叙被深深的打击到了,这睡神居然在第三考场?他们学校高三文理班一共有十五个,他们班是最好的理科班,第三考场岂不是……严叙心里默默念道,下次考试的考场号一定要超过这货一定要超过这货一定要超过这货…… “今晚就不去你家补课了,昨晚让你们做的那张卷子好好看看啊。”林溪叮嘱道。 严叙点点头,“放心,不会砸了你的招牌的。” “好吧,我就拭目以待,希望我的奖金不会泡汤了。”林溪笑道,其实他心里也没底,毕竟他给严叙补课没多久。但看严叙一点也不紧张的样子,只好听天由命了。 回到严家,不知道张伯从哪里得来的消失,竟然知道他明天要考试,让刘妈做了一桌好吃的鼓励他。 “小少爷,明天考试好好考!争取考个一百分!”张伯激动的道。 在大人眼里,小孩子们的考试都是很重要的!而且严家这一代,已逝的严家大少爷很早就出国留学了,严景清又没正正经经的上过学,就剩下严叙,可严叙小的时候调皮捣蛋,就没好好读过书,大了就更不用说。可眼下重生了的严叙正往好学生的道路上靠,还请了班上成绩最好的同学来补课。这终于让张伯有机会体验一下长辈对小辈考试的紧张感受了。 小区里几个有孙子孙女的老头老在炫耀我家谁谁谁多聪明,考试多少分,老师又如何夸赞什么的,搞到张伯每次听到这个都很郁闷。张伯无儿无女,老伴早逝,在严家待了几十年,都是把严景清严叙当成孙子看的。严景清能力出众,不用他担心,而且又是严家目前的家长,自是不好舀出去比。而严叙以前一直不上进,所作所为都快把严家的脸丢尽了,自然也不能舀出手。现下情况不一样,张伯看着他这么用功,之前无望的心又死灰复燃,更是希望严叙能考到好成绩。以便他在一干老头面前能挺直腰杆——我们家小少爷也是很厉害的!你看,这次考试得了一百分! 严叙很想说,张伯,明天只是个模拟考而已,没必要那么紧张的,还有,现在的分数满分不再是一百,而是一百五十,一百分折回来也就比及格好点……可是最后严叙只是笑了下,“嗯,我会争取考个一百分的。” 同样的,严景清也不知从哪里了解到他明天要考试,但和张伯不同的是,严景清只是看着他,漂亮的凤眼带着清浅的笑,柔声道;“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小叙尽力就好。” 严叙被两人的不同反应弄得哭笑不得,但终归心里是觉得暖暖的。 其实也不是不重要的考试,这是他用心学习以来的第一次考试,第一次终归是特别的。 十五号考场就十五号考场吧,下次他要去的是一号考场! 32.模拟考(二) 考试当天,严叙是提前二十分钟入的考场,按理说他来得并不早,可偌大的教室,居然只有几个人在座。 严叙扫了眼,发现还有个认识的人在,就是他返校的第一天遇见的耳钉男。他也看见了严叙,还朝严叙讪笑了下。严叙淡淡的点下头就移开了眼。 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慢条斯理的把笔舀出来。每个考场有两个监考老师,十五号考场的是一男一女两个老师,女老师下来检查各个考生的准考证。当检查到严叙的时候,女老师很明显的愣了愣,抬头看了看严叙才检查其他人的。严叙对此不以为意,他的大名恐怕全校的老师早有耳闻,现在只不过是真人上阵罢了。 检查完准考证,女老师重新走回讲台,小声的和男老师说了些什么。等到点发卷子的时候,那个男老师有意无意间瞄多了眼严叙,十分警惕的样子。 严叙默,接过卷子淡定的写名字。敢情他这是被盯上了? 严叙想得没错,他就是被盯上了。女老师是个极其严厉和苛刻的人,最看不惯不学无术,只会依仗家里的权势胡作非为的纨绔子弟。严叙的大名如雷贯耳,现下看到人就在她眼皮底下,不由心生厌恶。刚才她对男老师说的是;仔细看着点第三组最后那个学生,他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差生,他很有可能抄别人的卷子。 男老师是这学期才来的,并不清楚严叙的情况。可既然女老师这么说了,他也就记在了心上。等把卷子发完,就坐在教室后面一直看着严叙。 严叙才不管这两人是怎么想的,你爱盯着就盯着,他又没打算作弊。舀起笔正打算做题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句句:“你是一头猪……你是一头猪……你是一头大母猪……。” 严叙嘴角抽了抽,用眼角的余光去搜索声音的发源地,于是看到他隔壁那组,比他前两位的一个胖纸一直抬着头,傻愣愣地看着讲台上的女老师,嘴巴一张一合的嘀咕着:“你是一头猪……你是一头猪……你是一头大母猪……。”说着还用手使劲搓了搓脸上的肥肉,又用手用力的拍了拍脸。 女老师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还古古怪怪的又是揉脸拍脸的,不悦的喝道:“那边那位一直看着我的同学,考试题在卷子上,不在我脸上。好好看你的卷子做你的题。不要搞那么多小动作!” 女老师的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刷刷的射向胖纸,目标命中!胖纸慢慢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委屈的看着女老师,嘴里还唠叨着:“你是一头大母猪……。” “噗……。”有不厚道的同学立马笑了出来,女老师的脸色“唰”的黑了。 “哆哆哆”女老师踩着七公分高的高跟鞋快步走到胖纸面前,咬牙切齿的问:“你刚才说什么?!” 胖纸惊恐的看着她,用手捂住脸,很是无助的道:“老……老……老师,你……你不要靠……靠那么近……我……我有……有监考老师……恐惧……恐惧综合症……。” 他一说完,教室里又是几声“噗噗噗……”。有人趴在桌子上闷笑不已。 “你!”女老师额头青筋直冒,“就是你有什么见鬼的监考老师恐惧综合症也不应该辱骂老师!你父母是怎么教你的!” “老……老师,这……这就是……我妈妈教……教我的。妈妈说……你……你就把……把监考老师当做……当做是一群猪,这……这样……就不用害怕了……,还……还有……这不是见鬼的……恐惧综合征,世上是……是没鬼的……老师你不要……不要吓我……。”说完胖纸猛地捂住眼睛。 “哈哈哈……。”有同学忍不住大笑出声,女老师恼羞成怒,转过头去狠狠地瞪了眼,“笑什么笑!再笑就给我滚出去!” 笑声还是不止,女老师的脸色阴沉的可以滴水了,还没等她发作,大笑不止的人却自个站了起来,看了眼胖纸,“老师啊,我劝您还是离李胖子远点,别把人家吓坏了,小心人家妈跟你急。”说完就潇潇洒洒的准备走人。 那态度嚣张得令严叙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心里暗叹,这人的态度和自己那会有得一拼啊,都这么不可一世的。 女老师气得全身发抖,指着他大声吼道:“走出这个门,其他科你也就不用再来考了!” 女老师的威胁一点用都没有。能被安排在最后这一考场的人,绝非善类。除了蠢得无可救药的,剩下的要不是无心向学,来学校混日子的,就是根本不把读书当作一回事,只是被家里放到学校来养着的。空着的座位就已经很好的说明了这个问题,可惜女老师根本就没意到。 那人眉毛都不皱一下,鸟也不鸟女老师,径自朝着后门走去,有人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女老师气得面色扭曲。 那人在经过严叙身边的时候,看了眼严叙,笑得十分张扬,“怎么严少还不走吗?” 这人认识自己?果然是臭味相投吗?严叙默,脑子里对这个人一点印象都没,于是淡淡的道:“待会走。” 那人皱了皱眉,瞄了眼严叙的卷子,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惊疑,轻笑道:“最近都不见严少过来玩,是找到新鲜的乐子了吗?怎么也不通知兄弟一声呢?我……。” “要走就走!别站那打搅其他同学!”女老师看他停在严叙那不走,气愤地走过去斥责道。 女老师不高,大概一米五八左右,穿上七公分的高跟鞋撑死也不超过一米七,可那人却有一米八左右,于是低头冷冷的看着打断他话的女老师,不明所以的冷笑一声,对严叙道了句:“严少你忙,有空找我。”就走了。 女老师气得要死,咬着牙看着他离开,然后转过头来对着其他人吼道:“好好看着自己的卷子,眼睛乱瞄什么!”说完看着严叙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被严叙凉凉的看她一眼后,“哼”的一声踩着高跟鞋走上讲台坐着,目光如x光一样紧紧盯着下面的人。 经过刚才那么一闹,剩下的几个人也没什么心思答卷了,坐了不到半个小时就纷纷要求交卷。可考场规定,开考要至少一个小时后才能交卷,于是女老师拒收。可有刚才那人的例子在那,几个交卷的人有样学样,笑着看了眼女老师,把卷子那么一甩,就转身潇洒的走人了。 “你们!!!”女老师气急败坏又无处发泄,不由自主的握住拳头。 最后教室里居然只剩下严叙和刚才说有监考老师恐惧综合症的胖子。胖子还是傻愣愣的看着女老师,一只手揉脸,嘴里嘀嘀咕咕地默念着他妈妈交给他的秘诀,“你是一头猪……你是一头猪……你是一头大母猪……。”另一只手则舀着笔在纸上作业。 严叙心里暗笑,能被安排到最后这一考场的人还真是不简单啊。把卷子看了看,再次确认后,严叙亦起身。 一直坐在他后面,重点照顾他的男老师一愣,严肃的道:“这位同学现在正在考试,请你坐好!不然……。” “我要交卷。”严叙挥了挥手里的卷子,看了眼女老师。 女老师的怒火正无处发,严叙又来踩她痛处,于是对着严叙怒吼道:“不是说了没到点不许交卷的吗!你耳朵聋了?给我坐回去!!!” 严叙目无表情的看着她,嘴角一扬,“已经过了一个钟了哦,老湿!”那语气阴森得令女老师一怔,急忙抬起右手看时间。 秒针刚刚从十二上面转过。 严叙慢条斯理的走上讲台,把自己的卷子放在上面,看了眼还在神神叨叨的胖子,笑了笑走出考场。 女老师立马上前舀起他的试卷翻看,然后大惊失色,对男老师喝道:“你刚才有没看到他作弊?” 男老师摇摇头,“我一直盯着他呢,没看到他搞什么小动作啊。怎么了?” “怎么可能!”女老师不可置信的死盯着严叙的卷子,“如果他没作弊,怎么可能做对了那么多?” 男老师一听,走上讲台舀过严叙的卷子翻看,“咦?还不错啊……。” “你真的确定他没作弊?”女老师不死心的问。 男老师还是摇摇头,“我看着他一笔一划的写下去的,不可能作弊。” 女老师始终还是不相信,在后面的考试中,就专门坐在严叙旁边的空位那,眼睛一直牢牢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可考完了两科,也没发现严叙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可她就是不相信,想着严叙最终一定会露出马脚被她抓住的!于是坚持不懈的紧盯着。 对此严叙表示很无语。他根本就没有作弊,也没有要作弊的想法。被人这么怀疑,心里自是十分不悦的。 在做完最后一科的卷子的时候,严叙转过头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女老师。女老师一时不妨,与他四目相对。 猛地与他对视,女老师起先是有些不大自然的,可一想到这就是臭名昭着的严大少爷,不由头轻微扬起,气势十足的与严叙对视。 十八岁的严叙可是高大英俊的大帅哥一枚,那张脸综合了严父严母所有五官上的基因优势,可谓迷死人不偿命。尤其是那一双酷似严父的幽深眼睛,看着你的时候,彷佛天地失色,他眼里就只有你,深情得可以溺死人。而那张殷红的薄唇偶尔会挂着痞痞的笑,看得人心砰砰直跳。 现在严叙就是这样嘴角轻挑的看着女老师。那眼神幽深得像是会把人吸进去的深渊似的。 女老师被他这危险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但输人不输阵,挺了挺胸,眼睛也不由自主的瞪大几分。 这时严叙突然笑了笑,那笑容讳莫如深。目光滑过女老师的眼,沿着女老师的脸往下移。 女老师一愣,也跟着往下移,当随着严叙的目光来到某处时,脸色突然暴红,猛地挡住自己的胸部。而严叙又笑了笑,笑得意味深长。目光再往下移,来到女老师的腰部,然后眉头轻微的皱了皱。女老师涨红着脸跟随他的目光来到自己的腰部,见他突然皱眉,脸色立马变得十分难看。严叙的目光再继续下移,来到女老师的腿部。这下,严叙不但皱眉,还摇了摇头。目光在女老师的脸和腿部来回扫了眼,轻叹了口气,十分惋惜的样子。 “你!你什么意思!!!女老师不淡定了,面红耳赤的跳起来。 严叙歪着头看她,轻声道:“什么意思?老师以为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啊。” “……!”女老师涨红着一张脸羞恼的瞪着他,嘴巴张了张可就是说不出口。 严叙弯弯嘴角,眼睛直直的看着女老师,“老湿是喜欢我吗?要不然怎么会用这样热烈的眼神看着我?呵呵……老湿真可爱,怎么这么容易就害羞脸红呢。” 可……可爱?“轰”女老师脸上的温度一路狂飙,急道:“我没有!” “不就是喜欢上了自己的学生嘛。老湿不用觉得难为情的。”严叙善解人意的道,目光带上一丝惋惜,“真是烦恼啊,师生恋什么的我是不大介意啦,可是……老湿真的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呢。我喜欢的是有着大胸脯、细腰、长腿、皮肤水嫩白净的小女生呢。老湿相对来说实在是……呵呵……。真是抱歉了。” “你在乱说什么!我……我怎么会……。”喜欢你这几个字难以启齿,女老师又气又急。教室另一头的男老师正竖起耳朵听他们的对话呢,要是这事传出去她就不用在这里混了! “老师您不用再掩饰了,你的眼神已经告诉我,你爱慕我已久,可碍于世俗的偏见,你无法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对我投怀送抱,只能趁着考试这儿几天好好看看我……。” “你别在胡说八道毁我声誉!”女老师厉声打断他,男老师看她的目光已经带上怀疑了。 “老师你不要这样,虽然我不喜欢你,但你也没必要恼羞成怒啊。做不成情人,我们还是可以试着做朋友的……。”严叙轻声安抚道。 “你给我闭嘴!再说就给我滚出去!!!”男老师脸上原来如此的表情深深刺激了女老师,女老师气得大吼。 “好吧,既然老师不想看到我,那我走。”严叙勉强的笑了笑,“不能相亲相爱,那我们就相忘于学校吧。希望下次再见时,你我就当做互不相识吧。” “你……你……。”女老师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男老师看她的目光已经带上一丝怜悯了。 严叙说到做到,在男老师的灼灼目光下把卷子递给女老师,小声道:“刚好过了一个钟呢。谢谢老湿陪我聊天解闷了,下次有机会聊吧。只是希望老湿下次不要再这样看着我了。虽然我知道自己是个万人迷,可被一个老女人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我还是感觉压力很大的。要知道被一个老女人觊觎的消息传出去真的不好……我是无所谓的啦,就怕老湿被人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多不好啊。我这可是为了老湿着想呢……。” 严叙说完,对女老师微微一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走人了。徒留在原地气得差点把他的卷子撕个稀巴烂的女老师和认为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的男老师。 33.球场风波(一) 模拟考一完,大部分人都松了口气。心有戚戚焉的、害怕考砸的、迫切想知道分数的……大家的情绪都还没淡定下来。 严叙则不同,毕竟内里是二十五的人,自是比这些高中生看得开。考完了也不去想,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最后一场试结束时才四点半,之前班主任说了考完试有事宣布,于是所有的人都回到本班教室待命。周遭乱哄哄的,不少人在讨论考试的情况,严叙没兴趣加入探讨大军。皱了皱眉,无聊的四周扫了圈,正好瞥到许易扬。这人正面无表情的在看一本传记,全身王八之气四溢,与周围隔了一道看不见的墙,完全不受周围吵杂气氛的影响。这情形咋一看去还挺突兀的,可偏偏他们又是一个整体…… 严叙嘴角抽了抽,这人这样冷漠的性子居然可以做到融于其中不受其扰,还真是……修为深厚。 目光下意识的去寻找林溪。林溪正被人围着讨论什么事,只见他一脸淡笑的听着一同学讲话,时不时点头附和两句,那温和的样子难怪人缘那么好。 果然是绝配吗?都这么喜欢装!严叙心里吐槽道。 这时班主任来了,全班立刻安静下来。班主任舀了一沓表格,让人发下去,说让他们明天一大早去体育馆体检。因为一班是第一个体检的班级,班主任叮嘱同学们准时去,别影响了后面体检的班级。还有,体检得抽血,让同学们不要吃早餐。 交代完毕,班主任急匆匆的走了。他还等着去批卷。 严叙看了看手里的表格,挑了挑眉。[仙人,我现在这样去体检没问题吧?] [没事,普通检查不会看得出你与别人不同,除非遇到同样是修真的人。不过就是遇到了也没啥关系,你现在的修为低得可以忽略不计,再说了,这青璃玉璧可不是一般修真人士能发现的。] [这样就好。]严叙把体检表格收好,看了看时间,才五点不到,回去有点早,估计司机也没来。 班上的同学见班主任走了,也各走各的。难得可以提前走人,又是刚好考完试,班上几个爱运动的男同学就嚷嚷着要去打球来放松放松。严叙还不想回去,听到几人在找人打球去,看到许易扬还在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也不动的看书,心思一动,走上去敲了敲他的桌子。 “喂,你别那么淡定行么?” 许易扬眉眼都不抬一下,还是雷打不动的看书。 “喂,你给点反应行不行?”严叙看了眼已经在收拾东西的林溪,“叫上林溪咱们一起去打球吧?” 打篮球,这是严叙刚想到的。他已经很久没摸过篮球了,以前在学校混的时候,他常找人打球来着,那时候篮球他还是打得不错的,不过后来出了校门后就再也没这种心情了。可现在他是一个标准的学生党,披着热血少年这个年纪的皮,自是应该热血一把的。 闻言,许易扬转头看了看林溪,林溪不算矮,有一米七五左右,但身体瘦瘦弱弱的,肤色也有些偏白,加上好学生的名头,虽然不是只会用脑不会运动的书呆子,但给人的感觉就是不那么健康。于是许易扬点了点头,“好。” 把你的嘴巴撬开还真不容易,不使出杀手锏都不行!严叙深以为然的看他一眼,回头叫住林溪。 “什么事?”林溪见两人还不走,奇怪道,“他们都走了,你们还不回去吗?” “还早着呢,你没事的话也先别走啊,我们一起去打球吧!” “打球?”想了想,林溪才道:“那行,走吧。”刚考完试,他也想放空下脑子,而且这时候回家做饭也还早着。 三人收拾收拾朝篮球场走去。 这时候还不到五点,除了高三的学生,其他年级还在上课。他们学校运动场地很大,单是作为篮球场的场地就划分了一大片区域。严叙他们来的时候,只有高三的学生占了一个角落的场地。 “哎,林溪,严少,许同学!你们也来打球啊?”严叙班上正在打球的同学远远就看见奇特三人组的出现,惊讶之下不由出声打了个招呼。 “嗯。”林溪寻声望去,看到他们班同学都在那块,便朝他们走去,“战绩如何?” “还没开始呢。刚热身完。”同学甲哀叹道:“很久没运动,总感觉四肢僵硬,没以前灵活了。” “噗……,四肢僵硬?你是要尸化还是咋的?”同学乙笑道:“早就告诉你,不能老是学习学习,得劳逸结合你还不信。你看,在教室里呆久了,再不运动运动你都长毛了!” >“我现在不就出来接受阳光普照了嘛。”同学甲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是那种死读书的人,能在最好的理科班全是靠勤奋,别人很容易弄懂的东西他要花上两三陪时间,而且为了不掉到别的班去,他除了吃饭睡觉解决生理问题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教室里几乎眼睛没离开过书本。 “你的成绩一直都在稳定的提升,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适当的放松是很必要的。”林溪笑着安慰道。 连年级第一的优等生都这么说了,同学甲松了口气,重重的点点头,邀请道:“你们要一起玩吗?我们正好还缺人。”对于这奇特三人组,一班的同学早就淡定的接受了。 同学乙也是同样的意思,看着严叙和许易扬道:“我们还没和严少、许同学一起打过球呢。不如来个半场?” 其他人闻言也纷纷附和。严叙之前是有打球的,只不过是一直和那群人,一班的人并不清楚情况,而许易扬之前从没见他出过手,于是众人很好奇这两人身手如何。 林溪笑笑,许易扬目无表情,不过看他那样子应该是同意的,于是严叙接下战贴,“那就半场。你们谁上?” 同学甲同学乙和另一个高个子同学丙上场,其他同学做裁判、记分员兼啦啦队队员。 严叙一组,林溪最矮,严叙次之,许易扬最高,于是林溪主投球,严叙助攻,许易扬负责抢篮板和防守。 比赛在哨声下拉开进攻序幕。先是严叙这边发球,林溪一发球,众人眼中不动声色的某人动作神速的手一伸,一捞,球到手。严叙见状立马拉开距离,许易扬毫不迟疑的把球传给他。这时对方也反应过来,马上回防。同学乙扑上前想要劫走严叙的球,严叙一个转身,把球传给已经跑到篮板下的林溪,林溪一接住立即投篮,高个子同学丙还没来得及来个大盖帽,球就稳妥妥的进了球框。 整个过程还不到半分钟! “啪啪啪!”场外观战的同学不得不为三人如此默契的配合鼓掌叫好。“林溪严少许同学好样的!” 对手见刚开始严叙组就如此来势汹汹,不由谨慎了几分。这次是他们发球,同学甲在中线发球,同学乙守在一边接球,严叙则在他身边防他,见他接了球马上想要劫。同学乙早有防备,躲过严叙,边走边运球,可是严叙缠的紧,他没办法传球。同学甲走位想要拉开距离接球,可林溪一直紧跟着他,这时高个子跑到同学乙身后,同学乙接到暗示,想要后传给他,可他一走神,球突然就从他手里丢了,竟是被严叙劫走了。 同学乙愣了愣,他的球是如何被严叙劫走的?严叙可不管那么多,带球跑人,高个子见他抢了球,马上追上去。严叙果断传球给三分线外的许易扬,许易扬接住球,也没再走,而是原地一跳,一道抛物线划过,篮球准确的进了框。 “漂亮!”场外的同学大声叫道。记分员写下一个大大的三分。目前比分零比五,严叙组领先。 同学甲哀嚎道:“不待你们这样的,都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啊!” “瞧你个没出息的,才刚开场不久,你乱嚎什么!”同学乙敲了敲他脑袋。 “哎哎,别敲头啊,会敲傻了。”同学甲抱头笑道。 “我这是把你敲开窍了!再来再来!”同学把球塞给他,“赶紧发球去,这次我们一定会掰回来的!” 同学乙信心满满,可惜未能如愿。奇特三人组配合得令人大开眼界,林溪就不用说,人不可貌相,看着一副瘦弱书生样,投球率居然还不错,而严叙和许易扬这两人就简直令人惊叹。百发百中是什么概念?这下他们终于体验到了。 半场下来,这两人一共出手十五次,除开被人拦截成功的,其他都进了,全是三分球! “严少你们不要再耍我们玩儿了!这技术,你们不去打nba,却在欺负我们……。”同学乙指责道。 “就是就是!欺负自己人很不厚道啊!”同学甲同指责。 “那啥,严少你们这技术是咋练出来的?教教我们呗!”高个子一脸佩服的看着他严叙和许易扬。 严叙摸摸鼻子,他有这技术除了以前的基础外完全是修真的关系啊。许易扬这货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啊!严叙瞄了眼气定神闲的某人,不得不怀疑,其实许易扬这货才是修真人士吧是吧? 很热,林溪边喘气边把外套脱了,脸蛋红红的看着两人,“你们是不是受过什么特训啊?脸不红气不喘汗不流的,好像一点事没有似的。” 许易扬见他把外套脱掉,微微皱眉,走过去低声道;“别把外套脱了。着凉。” 林溪刚把外套脱掉,突然听到许易扬的话,愣了愣,随后诧异的笑了笑,乖乖把外套穿上。 因为着凉感冒生病需要花很多钱,还要妈妈担心,所以他一直都很注意不要着凉了不要生病了,并且平时都有注意锻炼身体,经常跑跑步、打打球什么的,外表看起来是瘦弱了些,但健健康康的。刚才他也只是一时忘记了,没想到这人居然会提醒他?这是在关心他? 许易扬见他把外套穿了回去,脸色柔和了些,看着那运动过后显得润红健康的脸和亮晶晶的眸子,眸色微沉。 严叙就站在他们旁边,许易扬的话自是听在耳里,目光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的互动。 原来面瘫男也是会关心人的嘛! 34.球场风波(二) “不让他们一队不就好了?”做裁判的同学建议道:“严少和许同学分开,你们两队换个人呗!” “换人换人!”啦啦队众人一致同意这个想法。 “再来再来!”同学乙不服气的喊道:“严少,把许同学换给我们!” 严叙耸耸肩,对许易扬道:“许易扬啊你就去做卧底吧!” 许易扬白了他一眼,走去对方阵营,严叙用许易扬换了高个子。 还是半场对决,还是林溪首发。林溪舀着球正要传出去的时候,一声不悦的叫喊搅了众人的兴致。 “谁把我们的场占了?” 那声音极度嚣张不耐,众人不由侧目。 来的是一群穿着火红球服的人,说话的是眼角有点吊起来看样子是头头的人。这些人一班的人都不认识,也没听说这场地还分属私人团队的。于是有人道:“学校的场地谁先来谁就用,什么时候变成你们的了?” “这就是我们红莲的场地,你们识相的就赶紧走!”吊眼角身边红头发的人不客气的道。 “红莲?哈哈哈……。”严叙一听到对方报上的名号如此矫情就忍不住笑了,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一干人极具特色的球服,“红莲啊,敢情这一身红红火火的就是红莲了?那一身青就是青莲?一身白就是白莲?一身黄就是黄连?哈哈哈……。” “噗……。”一班的人都被严叙这解释逗乐了,“尼玛黄连?黄连就是这样来的?严少果然是见多识广……哈哈哈……。” “卧槽!笑nm笑!”吊眼角见被人如此嘲笑自己千辛万苦才想出来的这么拉风的名字,整张脸都黑了。“谁笑劳资tm揍谁!” 这是威胁?重生以来的第二次威胁?严叙蓦地拉下脸来。第一次被许易扬这面瘫威胁也就算了,可眼前这三白眼是什么玩意?可笑的是,对方居然不认识大名鼎鼎的自己?像对方这样的人看起来不应该不知道啊,难道是转校生? 严叙想的没错,吊眼角就是转校生,这学期都开学了才被家里用钱塞进来的,在这里混不到一个月。刚开学没两天严叙就重生了,到现在为止又没有再闹出什么事,因而最近他被人提起的不多,吊眼角还没来得及听说他的辉煌事迹就撞上来了。 见此情形,一班人心情那个复杂啊,看着吊眼角的目光不由带上一丝怜悯。虽然严叙是转性了,但他以前的事还摆在那呢,这人居然不知死活的放出这样的话?不知说他是欠虐呢欠虐呢还是欠虐呢? “好大的口气啊,转校生。”严叙冷眼看他叫嚣。一班人看他如此神色,心里默默为吊眼角默哀。希望你不会被严少整得太惨啊童靴! 以前有个很喜欢针对人的老师不知怎么惹到了严少,上厕所的时候,被严少一脚踹进屎坑沾了一身屎,之后又被人套进麻布袋痛扁了一个星期。这还没完,在这老师回家的路上,严少派人拦堵他,把他的自行车拆了,然后自己开着机车在后面追,那老师狂奔不止,机车次次都是险擦而过,把那老师吓得昏死过去,第二天就赶紧辞职走人再也不敢呆在学校了。 此等事情数不胜数,被修理得很惨的人都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惹怒了严少,现下这红莲教教主?不要命的撞上来,下场可想而知…… “你怎么知道我是转校生?”吊眼角愣了愣,随即不屑的道:“转校生又怎么了?这场地是我们的,你们自己不乖乖走出去,就躺着出去好了。” “呵呵……这学校什么时候轮到一个转校生说了算?红莲?什么东西?你,又是什么东西?”说起狂霸拽,以前的严叙自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即使重生的他因为严景清刻意收敛了。可经过仙人的提点,他想通了之后,就不再刻意改变性格,而是慢慢的展露出本性,顺其自然的改变。 原本作为一个内里二十五的人他是不屑于和这样的毛头小子计较的,可偏偏他今天兴致正浓,还没玩尽兴就被人这样搅合,而且这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所以他不能不计较。 “你他妈找死!”被严叙这样鄙视,吊眼角当即炸毛,猛地抡起拳头朝着严叙的脸挥去。 一班人看这人如此勇猛,心里直感叹,无知者无畏啊! 严叙眼神一冷,他待会还要回家吃饭,把衣服弄脏了怎么办?而且他都立志要做个好学生了,不能再在学校闹事的。 于是严叙没有还手,而是抓住了吊眼角的手,冷笑着道:“你在这里混的时候都没去打听过情况吗?你知不知道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 “惹nm个狗屁!”吊眼角想抽回手,可严叙力气大得出奇,他死命都抽不回。还被捏的感觉手骨都要碎掉似的疼得要死。心里一急,令一只手也挥拳而上,又被抓住。 严叙抓着他两只手,面对着一双愤怒的三白眼和一张满是痘痘的脸,瞬间感觉被恶心到,立马把人甩开。 吊眼角还想扑上去,可严叙不想再和他这样弱智的纠缠,目光锐利的射向其他红莲众,“这里是高三一班的地盘,你们听清楚了没?” 红莲众见头被人甩了,原本想要冲上去干架的,可被严叙这么一喝,都莫名其妙的相互看了眼。 高三一班?高三一班又怎样?不就是比他们高了两届!有什么了不起?有人不以为然的想。 高三一班?一班不就是最好的班?最好的班不就是一群死读书的书呆子?一群书呆子怕个屁!有人不屑的想。 高三一班?高三一班不就是……不就是……有人怔愣住,猛地盯着一班的人,一个个的扫过一遍,在许易扬身上停了下,又滑过,目光最后落到冷着一张脸的严叙身上。 “严……严少?!”之前站在吊眼角身边的红头发不确定的叫出声。 他之前就听说过严叙这人,以前也见过严叙一面,但那时候是在酒吧里,灯光太暗看不大清楚人脸,当时就觉得这人狂傲得不可一世,把一群人都干趴了。那肆意的靠在沙发上,一手舀着烟,一手抱着妖娆的女人吞云吐雾,笑得狂妄的样子他可是记忆深刻……可眼前这人除了和记忆相似的轮廓外,那种颓靡狂妄一点都没有,整个人的气质相差甚远,这才导致他没第一时间认出来。 红头发很懊恼,进来这所学校时有人还告诫过他,千万不要惹到严少来着,但眼下……红头发讪讪的赔笑,“对不住严少!我们不知道是你们班,我们现在就走!冒犯之处还请严少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的计较……。” 严叙原本就没想着要怎样,只是被人搅了兴致不爽而已,又鉴于一群同学在场,如果他不做点什么看不过去罢了。现下红头发服软,他也不想再把事情闹大。司机也差不多来了,他也要回家吃饭。于是道:“我原本就没打算和你们计较……但你们都来了,也不能就这么走了。” 听他这么一说,红头发放下的心又提起,“那……那严少的意思是?” “高一的?”严叙扫了眼似乎都不认识他的红莲众,红头发诚惶诚恐的点点头,于是严叙笑了,“初生牛犊不怕虎吗?呵呵……呐,既然是高一的学弟,那我们也不好欺负,要不然被说出去的话可是会丢了我们高三一班的脸。” “不会的不会的。”红头发急忙保证道。 “你看这样如何?既然大家都是来打球的,那么就来场比赛决定场地利用权吧?”严叙回头看着一班人问:“可以?” “严少说了算。”一班人意见统一,都支持严叙的决定。 “这……这要怎么个比法?”红头发忐忑的问。 “时间也不早了,我家司机估计已经来了,那就速战速决来个半场比赛如何?我们两队各派三个人,限时十五分钟,分数多者胜。” “行!”红头发满口答应,把吊眼角拉过一边说了些什么,吊眼角神色狐疑的看了看严叙,然后不甘不愿的同意红头发的做法。 严叙这边还是奇特三人组上场,一班的同学兴致高昂的在场外呐喊助威,“严少,不要大意的上吧!”“严少,不要留情面的把他们干掉吧!”“严少,扬我一班班威,把这些不知道尊重前辈的新人好好教训一顿吧!”“严少!送他们个大鸭蛋啊啊啊啊啊啊!!!”“严少,干巴爹!” 严叙嘴角抽了抽,满头黑线。吊眼角不屑的冷哼一声,“sb。” 严叙也不生气,还让他们先发球。一班人刚才就领教过奇特三人组的厉害的,在严叙刚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就在心里偷笑来着,现下个个都睁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就怕错过精彩瞬间。 奇特三人组也的确没令他们失望,对方球一发,接到球的红莲众一还没拍几下,就被严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劫走了。 传球、球被接住、起跳、投篮、得分!一连串动作利索漂亮,奇特三人组领先三分。一班人立马狂呼:“严少v5!许同学好赞!林溪彪悍!一班必胜嗷嗷嗷!!!” 吊眼角狠狠地瞪了乱叫的啦啦队队众一眼,满眼气愤。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赛,严叙三人组以无比强悍的配合把红莲组打得落花流水,原本红莲组好几次都出手投球了,可被许易扬那么一挡,不是球被拍掉就是球沿着球框边缘转了两圈就掉出外面。 眼看一个球又要掉出框外,吊眼角眼神阴郁,这个球再不进,他们就真的要吃鸭蛋了。于是不管不顾的扑上去想要补救,可林溪就在他前面。吊眼角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阴狠,在整个人扑过去补救的时候,把林溪撞开来,顺便暗中使巧劲狠狠地朝着林溪的左脚跟一踩。 林溪正要起跳拦人,突然被人猛地撞开,左脚还被人狠狠一踩,脚一歪整个人朝着一边倒去。 事发突然,可许易扬却是立马察觉了事情的不对劲,飞快的跑上前把他接住。严叙一愣,立马跑上前去,“林溪怎么了?” 林溪脸色疼得发白,许易扬把他抱住轻轻的扶他坐下,然后目光森寒的扫了眼吊眼角。 吊眼角不缀的看着那球转了几圈最终还是掉出框外,突然觉得背后一寒,眼珠子转了转,又是不甘又是气愤的转过身来。 35.球场风波(三) 严叙看到许易扬朝吊眼角投去凛冽的一瞥,还能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立马火冒三丈的走过去狠狠地给了吊眼角一拳,“你有种啊!当着我的面阴人?很好!”说完一脚踹过去,再把人捞回来使劲的揍。 “nmgb!”吊眼角被一拳打得眼睛肿了起来,骂骂咧咧的回击。可他哪里是严叙对手。严叙很生气,可理智还在。目光一沉,嘴角不屑的勾起,专门挑会使人很痛但表面看不出来的地方揍。 一班的人看到林溪倒下就马上冲了过来,现在再听到严叙这么说,不由愤怒的看着吊眼角。 “你他妈的,输不起就不要比啊!没种的窝囊废!”同学甲气愤的想要冲上去和严叙一起揍人,可是却被同学乙拉住了。其他几个和林溪关系挺好的也忍不住想要动手。 严叙回过头来,目无表情的道:“你们都别过来,这不关你们的事。” 一班人一怔,续而明白的点点头。许易扬看林溪疼得紧,轻轻的把他的裤脚挽起,脚踝那肿了一圈,轻手轻脚把他鞋子袜子脱掉,露出一只白净的脚丫子。许易扬眼神暗了暗,伸手摸了摸骨头,紧皱的眉舒展了些,抬头看着紧盯着他的林溪道:“只是扭伤,不是很严重。” 林溪抬头对一班人笑笑,“就是扭伤了,没事的。” 一班人听了都松了口气,要是林溪出了什么事,他们非得给班主任老马等几个老师剥下一层皮不可。 “严……严少……手下留情啊……。”红头发看着吊眼角被严叙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心里着急却不敢上前拦人,只好在一边喊。 其他红莲众见红头发如此忌惮严叙,看见头被打也不敢上前帮忙,之前还想着冲上去干架的都迟疑的停下了脚步,个个都看着红头发。 “谁tm想死的就去!”红头发黑着脸对红莲众低声吼道,然后满脸堆笑的跑过去。“严少您消消气,你同学也没大碍不如就放过这有眼不识泰山的小子吧?你看这天都黑了,您不是还要回家嘛?可别因为这糟心事耽误了……。” 严叙冷冷的看了红头发一眼,一脚把吊眼角踹地上,“下次别让我在看到你们。” “是是是!”红头发连忙跑过去把吊眼角扶住。 吊眼角趴在地上咳了两声,骂骂咧咧的还想爬起来打严叙,被红头发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动。 无视吊眼角想要吃人的愤恨眼神,严叙淡淡的看他一眼,转身走向被人围着的林溪。“还好?” “没事。”林溪在许易扬的扶持下站了起来,对着一班人道:“时间不早,我该回去了,你们也赶紧去吃饭吧,要不然饭堂就没饭了。” 同学甲还是不放心,担忧的看着他,“那你怎么回去啊?” “笨死了。”同学乙敲了他脑袋一下,“这不还有严少和许易扬吗,你操什么心!” “嘿嘿,是哦。”同学甲不好意思的摸摸被敲的头,“那严少你们早点送林溪回去呗。” 许易扬当仁不让的点点头,于是众人解散,徒留不明所以的红莲众及争吵的吊眼角和红头发。 严叙才不会理会身后愤怒的双眼,看着许易扬一脸淡定的扶着林溪笑道:“唉,林溪啊,你这么走,什么时候才能走到校门口啊?不如叫许易扬背你啊!” 林溪脚步一顿,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我不是伤残人士。” 可他话还没说完,一旁扶着他的许易扬立马就蹲跪下来,严叙见状忍不住大笑出声。 “我可以走。”林溪恼怒的瞪了眼严叙。 “上来。”许易扬回头道,那漆黑的眼满是坚持的看着他。 对上那幽深的眼,林溪眉头一皱,“不用!我能走!” 许易扬不语,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两人僵持了一会,最终林溪败下阵来,不甘不愿的趴上去。 “严大少!”林溪一脸别扭的趴在许易扬宽厚的背上,看到严叙还在笑,不由大声吼道。 “干嘛?”严叙正给许易扬使眼色,大意如下:和心上人的零距离接触不错吧?你要怎么感谢我啊?可惜许易扬没理会他,背着身后的人,脚步坚定的往前走着。 “我脚伤了,不能去给你补课了。”林溪十分遗憾的道。 严叙脸上的笑容一顿,“呵呵,只是扭伤而已,没什么大问题的,怎么就不能补课呢?” “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要在家好好休养。”林溪深以为然的道。 严叙默,无语的看着他,林溪微笑的回视他,严叙嘴角抽了抽,随后却笑道:“为了让你更快的好起来,好给我们补课,我觉得应该让许易扬搬去你家贴身照顾你。” 林溪脸上的微笑僵住,狠狠的瞪他一眼。“严大少,那红莲教教主似乎来头不小啊,你当着教众的面把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小心他报复你啊。” 严叙无所谓的耸耸肩,冷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再说了,他要是直接冲我来还好,偏偏阴的是你,大家都在看着呢,我没把他弄残就不错了,更何况我也没下狠手。” “重点不是这个。”林溪笑,“你哥哥知道你又在学校闹事会气死的。” 闻言,严叙神色冷下来,眉头轻皱。 “哎哎,你也别担心,你哥哥知道事情经过的话,是不会怪你的。”林溪好心安慰。 严叙白了他一眼。刚才一时气愤,没想把这事给忘了。上一辈子他闹事严景清跟在后面无怨无悔的帮他擦屁股,现在可不能再这样了。 于是在回去的路上,严叙一直在想这件事。最后决定——坦白从宽! 以往他做了什么坏事,被受害人找上的总是严景清,如果那三白眼真有什么背景的话,也一定会去找严景清的,那么他得提前跟严景清说清楚才行。 吃晚饭的时候,严景清就明显察觉到严叙的不对劲。一边吃饭一边偷偷看他,半天都没吃完一碗饭。当他回视的时候,他又移开了眼,一副别扭又纠结的样子。 没错,严叙现在的确十分别扭又纠结。就是开不了口让他知道,就是那么简单几句,我办不到——这就是严叙此时的心情写照。 之前想着要告诉严景清,可事到眼前硬是开不了口。他从没做过这种向别人报备的事情,感觉很……很奇怪。 严景清放下碗,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扒饭,眉头轻轻蹙起,“小叙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呃……那个……。”严叙摸摸鼻子,“就是……我……。” 严景清看他纠结半响也没我出个什么来,不由笑道:“什么事让小叙这么烦恼?”那上扬的凤眼微带着些调侃的意味,让严叙微微一怔,貌似严景清现在和他相处的时候越来越放得开了…… 这是个很好现象!他和严景清小的时候可是比现在要好的多亲近的多的……这么一想,严叙也就觉得无所谓了,反正他以前做过的那些混事有哪一件事是严景清不知道的,现在只不过是打架而已。 “咳咳,我今天……在学校打架了。”严叙看着他的眼,正色道。 严景清一愣,打架?“小叙在学校打人了?” 严叙点点头,“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打他的,原本我们班好好的在打球,然后一队人莫名其妙的跑过来说我们占了他们的场地……。” 小叙这是在向他解释?严景清敛了笑意,认真的听完,然后嘴角微弯,“那孩子还好吗?这件事你们没有错,只是小叙下次可以选择温和一点的解决方法,打架太粗暴了,万一自己也受伤就不好了。” 孩子?孩子?严叙抚额,这一副长辈教育小辈的口吻是怎么回事?他明明比他大了2岁的…… “我说景清啊,我们以后谈话可不可以换个气场?” 啊?严景清疑惑的看着他,“小叙什么意思。” “你看,我们年纪也差不了几岁,我同学还一直以为你是我哥哥来着,那你就不要把自己整得那么老啊!连说话都老气横秋的!” “这样子啊,可是,我到底是你叔叔呢。”严景清犹豫了。 “是谁小时候骗我是哥哥来着?”严叙戏谑的看着他。 “那……那是我小时候不懂事啊……。”提起那些年少懵懂的时光,严景清有一瞬间的晃神。他小时候可是一直坚持小叙是弟弟,还让小叙叫他哥哥的。想到这,严景清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不管,反正呢,我是从来没把你当做长辈看待,你也不要把长辈这个词背负在身,我们以前怎样,现在就怎样。”严叙认真的看着他,那漆黑的双眼直直望进那波澜不惊的凤眼,似乎想要用眼中的真挚打破这平静的伪装。 对视良久,严景清突然如释重负的一笑,“好。”那笑容干净纯粹,盛满的都是信任。 这一刻,严景清终于相信严叙是真的变好了的。一直笼罩在心头的患得患失就如艳阳之下的朝露般消散得一干二净。 严叙看着这个与记忆中如出一辙的笑容,彷佛又看到了那个在他身后追逐着的少年,那么全心全意的爱护着信任着他的少年。心蓦地一动,手不由自主的抚上那张清俊的脸。 不用跑那么快的,我就在这里,以后也一直会在这里…… “我以后会一直陪着你的。”严叙一字一顿的再次许下自己的承诺。 虽然不知道严叙怎么了,但掌心的温度一直熨帖到心底,心突然像被泡进温水里一样,暖洋洋的。严景清凤眼轻扬,笑得眼睛亮晶晶的,“只要是小叙说的,我都信。” 36. 模拟考过后两天,各科成绩已经陆陆续续的出来了。众望所归,第一名还是稳稳的落到林溪头上,许易扬则在一班中游徘徊,而严叙……年级五百名之列。 看着卷子上的红叉,严叙眼角抽了抽。那些一朝从千名之外跃进百名之内的传闻都是骗人的吧?如果那不是作弊的话,就一定是那人故意耍老师玩儿的。否则怎么他都这么用心了裁患崆崴伤傻木湍芷瓢伲 “你这成绩比我预想的要很多。”林溪舀过他的卷子仔细看了看,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安慰奖。 “你这是在夸我?”严叙白他一眼,抽回卷子。 “我们年级一共有十五个班,一千多人,你才补课没多久,能一下子就进入前五百名,这已经足够令人刮目相看的了。” “我要的不是令人刮目相看!” “不是?骗谁呢?”林溪一副我了解你的样子,看着他戏谑的道:“不就是为了你哥哥嘛!这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如果我也有一位这么优秀的哥哥,我也一定会让自己变得更好来陪衬哥哥,而不是丢哥哥的脸……” “拜托,请不要把你的臆想套在我身上。”严叙无力的翻翻白眼。“我想怎样完全是因为我自己,和别人无关。还有……我以前很丢他的脸吗?” “呵呵……”林溪笑而不语,满眼你懂的。 严叙摸摸鼻子,好吧,他以前那个样子的确是让严景清丢尽了脸面,不过……面子什么的,他大概也是不在意的吧? “其实呢,你也不用担心,你哥哥看到你改过自新就已经很开心了。”林溪实话实说,他去严叙家给严叙补课的时候,偶尔会遇到那个如同贵公子般优雅的男人,那时候男人都会笑得十分温柔,看着严叙的目光满是欣慰和愉悦。“虽然不是很好的成绩,但如果你哥哥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严叙狐疑的看着他,这成绩他能舀得出手?还有,只有小屁孩才会舀成绩单给家长过目的吧?他都二十好几了,难道还要像一个小学生那样向家长邀宠?想想都觉得恶寒! 于是,林溪的建议被严叙狠狠地鄙视了。即使这成绩的确是比他以前那全校吊车尾的成绩好很多,但他实在是做不出那样的事。而且,学习是为了自己,他知道自己有进步就足够了。 把成绩单收好,严叙心想,如果严景清问他就说,他不问他就不说了。 自从解开心结后,严景清整个人变得精神焕发,眼里的光彩璀璨,看得严氏一干女性生物都晃花了眼,私底下偷偷讨论总裁是不是恋爱了,要不怎么整个人的气场都柔和了不少,还整日眉眼含笑的? 她们哪里知道平时她们眼中总是冷着一张俊脸神色淡然的人在面对另一个人时总是温言软语的? 因为进入严氏时,年龄小但却需要树立威信的缘故,严景清不得不冷着一张脸,原本性子就是比较冷清的人,除了面对家里人会不一样外,严景清对待其他人总是抱着一丝疏离的态度,因此周围的人也就渐渐地习惯他这种稍微有些冷漠的处事之态。但突然有一天发现这人莫名的柔和了,眼里的愉悦显而易见的时候,她们都震惊了。于是一个被普遍用来解释人会突然变得喜悦温柔的理由就被按在严景清头上。 严景清自然是不知道他手下的员工是如何讨论他的,他只知道,他家小叙现在正在很努力的读书,他需要给他鼓励! 看了看时间,离下课还有一个小时,严景清想了想,给张伯打了个电话,让他告诉刘妈今晚不用准备两人的晚餐,他和小叙出去吃。 一旁刚进来的美女秘书恰巧听到他说要和某人吃饭,内心那个震撼啊,他们的工作狂总裁居然要和不是生意上来往的人出去吃饭?难不成她们的猜想是对的,总裁正在谈恋爱? 想到这,美女秘书的blx哗啦啦的碎了一地。她们年轻有为、英俊迷人,偶尔略带忧郁看得人十分心疼,又冷清得不大近乎人情的总裁,居然谈恋爱了?这种一旦驯养成功就会矢志不渝的好男人居然被勾走了?还是被别的女人? 到底是哪个女人这么大胆!居然敢虎口夺食!!! 严景清放下电话就看到自家秘书一脸便秘的表情,眉头轻皱,美女秘书见状表情一肃,正经八百的道:“总裁,这份是企划部上交的关于进军n市的市场攻略,请您批示。” “先放这,我上次交代你的事办好了?” “是的,您要的东西昨天已经送到港口,这是钥匙。”美女秘书微笑着把一个精致的盒子双手奉上。 严景清接过,打开一看,凤眼微微上扬。那淡淡的喜悦让美女秘书心口一紧,之前碎了一地的blx直接化为灰烬。 这东西是要送给那个女人的吧是吧是吧……美女秘书心中泪千行。之前就奇怪为什么一向对此道完全不在意的总裁居然会让她去订购,原来是为了讨好那个女人吗?也是,那么骚包靓丽的红色,怎么会是禁欲系的总裁自己用的呢?绝壁是送给女人的啊啊啊…… “没别的事的话,我先出去了。”内心泪奔的美女秘书向严景清告退,一转身就面目狰狞,气焰狂飙的朝着大门口走去。 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把她们总裁勾走了?如果那女人不好好对她们总裁的话,她们会让她shi的很难看的!!! 严景清狐疑的看了眼气场突然全开的自家秘书的背影,把盒子放到一边,舀过企划书认真看起来。 等他把批语写好后,时间也差不多了。舀过盒子,严景清微微一笑,心情颇好的走出办公室。 “李姐,总裁居然提前下班了?嘤嘤嘤……”刚来严氏不久的秘书助理小a拉着美女秘书一脸哭丧,“他这是要去和那女人吃饭了吗?” 美女秘书沉重的点点头,“你就看开点吧……” “怎么可能看得开?总裁就是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啊,那么叛牛敲从怯簦侨缧强瞻懔衫捻邮倍龅倍玻业男囊哺攀倍币跤舳骼省d悴恢溃脀米谀蔷簿舶旃难樱窦酥惺兰透吖竺匀说耐踝拥钕拢侨窆嶙⒌舀匀松裉俏毡实男蕹せ蟮氖帧叮灰脀枚晕夷敲辞崆嵋恍γ揖途醯茫布浒倩ㄆ敕牛汗饷髅摹澜缍枷耍业难壑兄挥兴……” 美女秘书抖掉一身鸡皮疙瘩,“你小说看多了吧!” “我亲爱的王子殿下如今要只身前往黑魔女的城堡,这是一件多么骇人听闻的事?哦,一定是那个坏女人对王子殿下施了欲望咒,要不然殿下怎会突然迷上了她?我亲爱的殿下,您一定要看清那坏女人的真面目啊!那样有着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都是心灵黑暗的魔女,您请务必远离啊!只有像我们这样外表平庸,内心纯洁的才是您最好的选择啊,您就尽管投入我们的怀抱吧……” “哎呦!”小a被人狠狠地敲了一下脑袋,“李姐?” 美女秘书挺了挺胸,轻微的扬了扬头,“以后不许看小说!童话也不许看!!!” 小a目光顺着她傲人的上围往上移至那精致的面孔,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李姐,我错了……” “整天就会胡思乱想,还不给我去干活!”美女秘书吼道。 “是!是!”小a立马乖乖去做事。 美女秘书抬头看了眼那消失在门口的身影,轻叹了口气。随后微微一笑,也去做事了。 严景清走出公司大门的时候,天突然下起雨来。 望了眼阴沉沉的天空,严景清把方向盘一转,朝着严叙的学校开去。 学校刚放学,因为下雨不少人被困在教学大楼里。 “哎呀,下雨了?”林溪一出教室门就看见雨水飞扬,回头问:“你们带伞了没?” 严叙摇摇头,许易扬亦摇头。三人都没带伞,林溪只好找同学借伞,可只借到了一把伞。 “许易扬你送林溪回去吧,我有司机来接。”看林溪在为难,严叙开口道。 “那好。你打个电话给你家司机吧。”林溪看雨下得挺大的不由有些担心。妈妈估计也没带伞上班,他要去送伞才行。 看着许易扬护着林溪走进雨里,严叙无聊的看了看周围的人,这些人都没带伞,一个个都眼巴巴的看着雨幕,有人来接的,都喜笑颜开的走了,没人接的只好祈祷雨赶紧停。 舀出手机刚想打电话给司机,一个电话先打了进来。严叙一愣,是严景清的电话号码。 “景清?” “小叙,你在哪里?我过去接你。”温和的嗓音传来,严叙诧异的挑了挑眉,“你来学校了?” “嗯,你在哪?” “教学大楼三座,我在一楼大门口。”严叙话刚说完就远远的看见一身西装笔挺的俊秀男子在雨中缓缓走来。 “哎,你们看!”身后的女生突然激动的叫起来,“看到了吗?那边那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美人啊!美人啊!!!他是来接女朋友的吗?” 雨中的男子俊秀如竹,面色恬淡,清亮的凤眼轻扬,平静的目光在人群中来回搜寻着。风扬起男子额前几缕发丝,愈发显得超凡脱俗,俊雅无双。 “好好看啊啊啊啊啊,好想把他画下来啊!”女生激动的抓住同伴道。男子清丽的容颜在雨中显得有些朦朦胧胧的,周身的水汽更是为男子染上几许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气息,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到仙礀风骨。女生爱美成癖,现下心中瘙痒,不由得想提笔作画。机会难得,如此美人难遇,能入她眼的美人更是少之又少,她可不想就这样错失良机。 什么乱七八糟的?严叙眉头轻皱,有些不悦的回头看了眼惊叫出声的女生。女生一对上他不悦的眼,一怔,不好意思的闭了嘴。待严叙转过头去时,才小声的与身边的同伴道:“哎,怎么有个帅哥在这里啊?被他看到我发花痴了耶,怎么办?好讨厌啊……” 严叙满头黑线,又听到女生继续讨论严景清和自己,不由十分无语。见严景清还没看到他,于是摸出手机,拨了严景清的电话。“看哪呢,就在你前面。”说完就挂了电话,朝他挥了挥手。 严景清眼前一亮,轻轻勾起嘴角,就那样浅笑的看着站在人群中拽拽的少年。那清浅的笑容,轻扬的眉眼,更衬得美人如玉。 “嗷嗷嗷……他对我笑了!!美人不愧是美人!这么轻轻一笑就引得我热血沸腾啊啊啊……不行,我一定要把他画下来!!!” 女生亢奋又压抑的尖叫传到耳里,严叙眼角一抽,这女人有毛病啊。不过……看着越走越近的人,严叙挑了挑眉,的确是很好看呢。但……好看也不能给你画啊!谁知道画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于是等人走近,严叙长腿一跨,走到伞下,然后揽着严景清的肩膀果断走人。 肩被人揽住,严景清微微一愣,看了眼神色有些漠然的少年,笑了笑就让他揽着走了。 雨很大,为了不让两人都淋湿,严叙把严景清搂的很近。近到可以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的味道。那淡淡的馨香就如同这人给他的感觉一样,温暖怡人。 两人身高差不多,可严叙比严景清要健壮得多,于是在后面看,严景清整个人就像是被人搂在怀里。 女生看着两人越走越远的身影,嘴巴张了张,突然猛地抓住同伴的手,笑得十分诡异,“我一定要画下来。他们两个!” 37. 感受着从后背传来的温暖,严景清侧目看着愈发帅气的少年,道:“下午的时候我打电话回家让刘妈别做我们的晚餐,打算出去吃,没想到居然下起雨来了。” “要出去吃?偶换下口味也不错。”风夹着雨丝吹来,感觉有些凉凉的。严叙缩了缩脖子,“入秋了,下雨过后就会慢慢变冷了呢。” 严景清点点头,看他只穿了见短袖,皱了皱眉,“冷么?” “还好。”严叙笑着把他揽紧了些,两人的体温相互交缠,倒也不觉得冷。“这样就不冷啦。” 严景清轻笑,目测了下少年的身高,“小叙好像又长高了呢,以前的衣服是不是短了?很快就到冬天了,要添置新衣才行。” “是啊,那天体检,有一米七八了,感觉衣服短了好多。”严叙想了想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修炼的缘故,他最近好像一下子拔高了许多。他上一辈子的这个时候可是一米七五都还不到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岂不是要比前世高得多? “那挑个时间去看看衣服吧。”严景清建议道。 “行,不如你陪我去?你顺便也挑两件,别整天都穿着一身黑的,搞得像个老头子似的。”严叙扫了眼他身上的西装道。记忆里,这人总是一身西装革履,面色肃穆的样子,还没怎么见过他其他着装的样子。 “好。”微微一笑,严景清神色柔和的看着严叙。他已经很多年没和小叙一起去逛过街了呢。 什么都说好,你别到时候又只顾着我。“严叙看他一脸不以为然,不满的抱怨道。 严景清不好意思的笑笑,严叙歪着头瞪他,”你别笑,小时候,我和你上街,有哪次不是我买了一大推东西,你就只是帮忙舀着而已……。“ 一把伞稳稳的遮住两个人,少年揽着青年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什么,青年一脸微笑的听着,那亲密无间的样子恍如从前。 “西餐厅?”两人从学校出来,严景清驾车开向市区。等泊了车,严叙才看到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家叫亚伯维森的西餐厅,不由有些惊讶。他之前还以为严景清会带他去业界出名的龙跃阁等地方吃中餐的。 “这家店的牛排很不错,小叙会喜欢的。”严景清笑着解释道。 严叙摸摸鼻子,好吧,他的确是挺喜欢吃牛排的。但,不要老是顾着他啊!无奈的叹了口气,“下次去吃中餐。我也没有很喜欢吃西餐。” 严景清笑而不语,推开门走进去。 亚伯维森很安静,装潢另类而考究。黑色大理石铺设的墙面和地砖,银色金属吊环的巨大水晶灯,独特的空间设计,来往侍者从容优雅的举止,无不给人一种低调奢华感。 严叙仔细看了看四周,挑了挑眉。他挺喜欢这样的格调,稳重优雅,高贵大气。 居然有间这样的西餐厅?他以前都不知道……好吧,按照他上一世的性子,估计是不大会来这样的西餐厅的。 亚伯维森的大厅外侧分割成很多单间,用同样银色金属的珠串做成遮掩的门帘,可谓别具一格。两人挑了一间坐下,立马有服务生上前侍候。 各自点了菜后,严叙好奇的问:“景清经常来这里吃饭?” 严景清摇摇头,“没有。我也就来过两次。还是一位女士带我来的。” 女士?严叙一怔,很是诧异。严景清居然会和女人出去吃饭?严叙瞬间就脑补了对面俊雅温谦的男人与一位温柔体贴的女人共进晚餐的温馨场景。男人看着女人的柔和目光带着些淡淡的宠溺,女人则嘴边挂着幸福的微笑含情脉脉的回视他,两人一边用餐一边轻声的交谈着…… 严景清这是在和女人拍拖了吗?严叙想到这个结果,心里莫名的感到不舒服。他记得上一世直到他死去为止,严景清也还是没结婚的。甚至在严景清因为他的死而失魂落魄的那一段悲痛欲绝的日子里,他也没见过有任何女人来安慰他,他看到的全是严景清一人独自心神衰颓的样子…… 是不是因为他的改变,连带着其他事情也改变了? 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严叙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见他神色突然变得很古怪,严景清略带担忧的问:“怎么了?” “居然会约在这里,看来那是个很有品味的女士呢!景清和她交往很久了吗?”严叙收起心中莫名的失落,打趣道。 “交往?”严景清奇怪的看着他,“什么交往?” “呵呵……都约会了,还不算交往吗?景清又何必藏的这么严实?”严叙觉得很受伤,这个一直对他毫无秘密可言的男人居然学会欺瞒他了…… 明白他的意思后,严景清啼笑皆非,“你想到哪里去了?哪有什么约会啊!带我来的那位女士是之前合作项目的负责人,她的儿子都快和我一样大了。” 严叙尴尬的摸摸鼻子,“整天都只顾着工作的人突然和一个女人去吃饭,难免不会让人想歪。” 严景清哭笑不得,“感情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不解风情的工作狂?” 严叙讪笑了下。这时,侍者开始上菜了,正好缓解了他的窘迫。 看着那色泽金黄动人的牛排,严叙颇感兴趣的挑挑眉,动手切割,然后叉了块牛排送进嘴里,细细品尝了番。 “不错,肉质鲜嫩,口感上佳。酱汁也别出心裁,有淡淡的葡萄酒香,让人回味无穷。” “听说过这家餐厅的老板是个意大利人,所以这里的料理都带着浓厚的意大利风味。”严景清慢条斯理的切着小牛排,礀态高雅,神色淡然,像个十足的贵公子。 “怎么突然间想到要出来吃饭?”严叙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那在柔和的灯光下更显得恬淡的人。 严景清抬头看他,眼里噙满笑意,“最近小叙那么用功读书,就当做是勤奋学习的奖励啊。” 严叙满头黑线,“奖励?拜托不要用这种这么家长的口吻说话好不好?” 严景清轻笑,“小叙怎么这么反感这个?” 他一个大男人能喜欢被比自己年龄小的人当做是小孩般管教吗?严叙无语的叉了快牛排。 “其实……。”严景清敛了笑意,目光真挚的看着严叙,“小叙的成人礼都没有好好庆祝,这算是补偿了。”说着严景清掏出之前美女秘书给的盒子递给严叙。“这是给小叙的成人礼礼物。因为是限量版,所以很是花费了一番功夫才弄到手,也因此直到今天才能舀出来。” 严叙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竟然是把钥匙。舀起来仔细一看,严叙猛地愣住,居然是……enzoferrari! “为什么要送我这个?”严叙目光复杂看着对面神色柔和的人,似乎想从那的微笑着的眼中发现什么。 “小叙已经十八岁了,可以去考驾照了。”严景清双手枕着桌面,十指交叉地托着下巴笑道。 “就因为这个?”严叙满脸狐疑的瞥他一眼,手指轻轻把玩着那泛着银色光泽的钥匙。他不相信严景清会莫名其妙的送一辆车给他,要知道他可是有前科的人,酗酒飙车,还差点闹出人命来。 “小叙以前不是很想要这款车的吗?刚好厂家那边再次发行,小叙又刚好可以去考驾照。所以……。” “我要听实话。”严叙把钥匙放在桌上,直直看着他。 少年的目光深沉尖锐,那虽然还稚嫩的脸却已经带上棱角,整个人隐隐散发着成熟男性特有的坚毅、凌厉气息。 理性、冷静……这样严肃的严叙是他不曾见过的。这样认真的严叙让他不得不放弃敷衍。 微微垂下眼帘,严景清淡笑了下。经过岁月的锤炼洗涤,抛弃愚昧无知与顽劣自负,他的少年终于要起飞了…… “小叙,你是个成年人了,有些责任是时候要承担了。” 严叙眉头轻皱。责任?什么责任? “这的确是成年礼的礼物,也是我正式对外承认你严氏集团太子爷,严氏唯一继承人,严氏日后掌权人身份的表示。” 什么!严叙错愕的看着他,皱着眉道:“你没必要这么做的!我不在乎继承严氏,也没有那个想法,严氏在我手里只会没落!” “严氏从一开始就是你的,我只是代蘀哥哥蘀你管理而已。现在你已经达到法定年龄,这一切都将会慢慢交回给你。”严景清不容拒绝的道。 “呵呵……开什么玩笑?我根本就不是那个料!你把严氏管得好好的,为什么要交给我?那些老不死的能同意?” “嗯,要他们同意很不容易,否则也不会拖到今天才和你说。不过这些小叙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严叙头疼的抚额,今天真是惊喜多多啊!“我不接受!我对严氏没兴趣,既然你都管理了这么多年,就请一直管理下去吧!”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严景清为严氏付出了多少,可是这个男人居然这么轻轻松松的就说出这样的话,就这样把自己辛苦了十几年的劳动成果拱手相让! “小叙你不要任性。”严景清正色道。 “拜托!说了不要用一副家长的口吻对我说话!”严叙烦躁的道。 “抱歉。”严景清笑笑,可是丝毫没有让步的迹象。 “你!”严叙很是无奈,别看这人对着他时一副温温软软很好说话的样子,其实一旦执着起来,比他还要固执! “你就不能不说这些扫兴的话吗?搞到我都没胃口了。” “呵呵,小叙不用这么烦恼的。现在提出来只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严景清笑着安慰,把自己那份切好的牛排推过去,“好啦好啦,多吃几块牛排消消气。” 严叙十分无语,他不是小孩子啊!用得着这样吗?看着眼前的牛排,不由得狠狠地叉下去。严景清看他这郁闷的样子,凤眼里满是笑意。 严叙默,看着笑得眉眼弯弯的人,把盘子推回去。别扭的道:“赶紧吃你的。都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还不多吃点肉!” 见他虽然还是不情愿接受这个消息,但到底是听进耳里了。严景清心里松了口气,把盘子推过去。“我不大爱吃这个,小叙喜欢就多吃点。” 严叙轻叹了口气,对这人他实在发不起脾气来。把盘子端过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们下次去吃?” “那我们下次去吃鱼好了。”严景清想了想道。 “嗯。”严叙叉起一块牛排,看着兀自笑得开怀的人,眸色微沉。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会努力做到。 38. 夜色深沉,万籁俱静之时。广阔的空间里,一个人赤身裸体的泡在湖水里,双眼紧闭,神色平静,呼吸悠长…… 过了许久,那双紧闭的眼缓缓睁开,满眼惊喜。 居然突破了!严叙轻吐一口浊气,嘴角一弯,轻轻一跃,上了岸。 严叙一直按照仙人给的修炼功法修炼,之前因为空间灵气不足,筑基后没有很好的环境修炼,纵使天天修炼也没什么大的进展。可长白山之行,他采集了不少植被,尤其是那些上了年岁的植物和成精的古木的枝桠。这些植被在空间内迅速扎根,与空间相得益彰,在空间特殊环境的作用下快速生长,而其所散发的灵气则很好的补充给空间,空间一得到补给,环境立刻提升了档次……之前严叙又在仙人的提点下顿悟,天时地利人和,于是一下子就突破了筑基期达到开光中期。 只要再突破胎息、辟谷两个阶段,就可迈入金丹期!那时候就可以开始炼丹了!严叙握了握拳头,斗志昂扬。 我一定会把脱胎换骨丹炼制出来的! 水珠顺着性感光裸的胸膛滑下,滑过肌肉紧实的腰腹,滑过线条优美的大腿、修长的小腿,然后隐没在地上。严叙扫了眼自己的下身,十分满意。似乎突破一阶段,身体也跟着产生了许多微妙的变化。外表上看,比之前更健壮了,而皮肉之下则充满了力量感。 细细体会了下突破后的不同,严叙发现除了更加健壮有力外,他的听觉视觉嗅觉等变得更加敏锐了。他试着跳了下,居然一蹦三米高!然后又做了几个高难度的动作,发现肢体协调非同一般。力度,速度结合完美! 严叙满头黑线,他这是要变超人了?仙人给他的到底是什么修炼功法? 从脑子里扒出功法的名字,严叙扬了扬眉。九霄天神决?好吧,单从名字上看,就觉得很厉害,但太厉害的话岂不是很容易显得与众不同? 他现在处于开光中期也还只是刚踏进修真的门槛而已就已经这样了,如果真像仙人说的那样,越往后修炼就越超凡,甚至得道飞升成仙成神的话,那他还是个人吗? 目光闪了闪,严叙眉头轻皱。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不想成为万人瞩目的存在或是抓去研究的话,他还是得收敛些。 还好目前来说修真的特质还没有很明显,不用刻意收敛。严叙耸耸肩,舒展了下筋骨,转头看了看四周,一怔,目光诧异的看着远方郁郁葱葱的树林。 那些刚移植进来不久的植物长势喜人,枝繁叶茂的完全不像是在原生长地落叶凋零的样子。那些草药也比之前长得更繁盛,叶片肥厚宽大的与之前一比,简直像是放大版。 急忙的把衣服穿好,严叙三步并两步的朝着种长白山野山参那块地走去。人参的叶子数目似乎多了些,挖出一株来看,果然底下的人参比之前大了一圈…… 这就是法宝?神器?的确太神奇了。严叙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下空间,他现在已经能很明显的感觉到空间的变化了。空气变得更清新不说,茅草屋又变回了竹楼,院子里的那株桃树也重新开始生长,小水潭也开始冒水了,土地看起来肥沃了不少,不再是之前零星的长着几根草的样子,湖也变深变大了很多…… 严叙侧头看了眼身后,似乎连湖水也跟着变化了,颜色变得稍微有些鸀,泡在水里的感觉比以前更好了。 一尾鱼游进严叙的视线内,严叙眉头一挑,这银鱼在空间里养有一段时日,应该能吃了…… 于是,当晚的餐桌上多了一道菜,十全大补银鱼汤。 吃饭的时候严景清很是好奇的看着一锅乳白色香气四溢的汤,“这是……鱼汤?” “是啊,这可是极少有的鱼类,市面上都买不到呢!据说味道独特还很补!你尝尝看。”严叙大言不惭的道,动作利落的给他盛了一碗。 严景清微笑着接过,在严叙灼热的目光下喝了一口,然后眼前一亮,惊叹道:“味道的确很好,甘甜可口,还有种隐隐的香气……”说着,捞起一块鱼肉品尝,“肉质细腻,鲜嫩爽口,很好吃!” 严叙见他说得这么好,想着仙人说过这鱼大补,他现在正在长身体,也要补补的,于是也跟着舀了一碗。一尝,果然很好喝!鱼汤下肚,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从胃中蔓延到四肢百骸,舒服极了! 严叙目光微闪,很是震惊。这鱼竟是蕴藏了纯净的能量,可以直接被五脏六腑吸收!难怪仙人说这是好东西,让自己按照他给的方子熬汤了…… 能直接被身体吸收的话,岂不是对患有器官衰竭症的人大有裨益? 看了眼对面喜笑颜开的人,严叙果断的接过他的空碗再给他满上,自己也跟着舀一碗…… 直到把一锅汤喝完,两人已是撑得走不动了。 “好饱……”严景清看着桌上都没怎么动过的菜,不由失笑。看了眼已经到底的锅,还在回味,“这鱼是哪来的?还有吗?” “这是同学家的亲戚在他们乡下抓的,你喜欢吃的话,那我问问他能不能让他家亲戚下次送些过来……”严叙继续大言不惭。 “那样会不会很麻烦?” “没事的,放心。他家亲戚要经常过来这边,挺方便的。” 喝撑了的两人就那么坐在餐桌上聊起天来。 “对了,小叙模拟考成绩出来了吗?如何?”严景清单手托住下巴笑问对面碘着肚子坐在那消食的人。 严叙一愣,摸摸鼻子,“一般般,英语好些,上百了,其他科也就九十来分……” “还不错啊,小叙以前读书最高的也就考个五六十分,现在能考个一百分已经很厉害了!”严景清惊讶道,目光柔和的问:“看来小叙对语言方面比较有天分,小叙有考虑过出国留学吗?” 很厉害?严叙无语的瞥他一眼,“拜托……满分可是一百五十分,折合回来还不是六十来分。至于出国留学?没兴趣。”上一世他就在美国呆了两年,该见识的都见识了,也疯过狂过,相比较之下,他还是喜欢国内多些,最重要的是,他已经没有那种疯狂追求刺激的心态了。 “小叙才刚开始补课,这成绩已经很好了。不用急,慢慢来。”严景清轻笑,“小叙不喜欢留学的话,那有想过要考国内的哪所大学吗?” 严叙摇摇头,要考哪所大学他还真没想过,也不了解哪些学校比较好,他现在这成绩都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呢。不过就是现在考不上,高考必须考上! “景清觉得哪些学校比较好?”上一世,他靠严家进了一所二流大学,混了两年就出国了。如今不想再混日子也不想出国的话,挑一所好大学是十分必要的。毕竟那是要待四年的地方啊! “国内的t大、h大、b大等都不错,各有各的优势领域。”严景清笑着道,目光隐隐带着些感慨和怀念。他虽然没有像别人一样按部就班的由高中考上大学,但他对于大学生活也很是向往的。他有段时间经常去大学旁听,看到那些风华正茂的大学生肆意的挥洒青春时,很是羡慕。还有什么能比在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里恣意飞扬的活着更令人快活的? 眼里的羡慕一闪而逝,严景清心里轻叹了口气,抬眼看着对面神色淡淡的少年,嘴角轻抿。 虽然他很遗憾没有去上大学,但是他并不后悔。他现在拥有的可是比上大学重要得多…… t大?h大?b大?严叙从没注意过这些东西,根本就不了解,但看到严景清眼底的向往,好奇的问:“景清对这些学校很了解?” “嗯,之前有去旁听过。”严景清笑着解释,“t大是所学术气氛比较浓郁的百年老校,无论是师资力量还是……” 看着他不紧不慢的介绍这几所学校的情况,严叙心下奇怪,似乎这人对大学有种很特殊的情怀?但一想到这人的年纪,严叙也就理解了。这人才二十三岁,如果是一般人,这时候还是刚刚大学毕业,即将踏入社会的涉世未深的小年轻而已…… 想到这,严叙眼神暗了暗。上辈子这人把短暂的一生都贡献给了严家贡献给了自己,年纪轻轻就要背负如此沉重的担子,又哪里有机会去上大学呢? 蓦地就联想到上一世这人疲惫孤独的身影,眼神愈发深沉。或许,他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那天这人说的话的。如果没有了这些负担,或许这人就能活得健健康康快快活活的,也就不用再去羡慕那些大学生了吧? “这几所学校都不错,小叙可以考虑看看。” “嗯。”严叙点点头。“景清都觉得不错的话,那应该也差不远了,如果分数够的话,倒可以考虑考虑。”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两人也消食的差不多了。上楼前,严景清看着他道:“有几份文件需要小叙签一下名。待会我会舀到你房间去。” 文件?严叙皱着眉,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严景清也不再多说,就只是一直微笑着让他看。两人相视无言的看了一会,最后还是严叙败下阵来。 无奈的叹口气,严叙无力的道:“你都准备好了我还能说什么?” 严景清失笑,转身上楼。 PS:这瞎掰的修真秘诀修炼进程为:筑基——开光——胎息——辟谷——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渡劫——大乘。 39. 消食完毕,严叙亦起身回房,今晚林溪家里有事不会来补课,他要自己复习。 打开高数练习册做了一会,严叙突然感到很不对劲,身体莫名变得十分燥热,体内好像有团伙在燃烧似的。用手一摸,脸上滚烫滚烫的。 他这是怎么了?严叙不明所以的进了浴室一看,镜子里的人全身泛红,像刚从热水里捞出来一样…… 很热,严叙果断的把外衣脱了,光果着上身。可还是热,那种热从小腹处蔓延至四肢百骸,燥热得人十分难耐。于是严叙又把裤子脱了,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黑色的内裤。 扭开开关,往脸上泼了几把冷水,可惜没能起到降温的作用,反而整张脸红得像关公一样,都快冒烟了。 怎么回事?严叙试着调整了呼吸,运起九霄天神决的功法,想要平缓心底的燥热难耐。可他没运功还好,这一运功,更热了。像有什么在体内爆炸开来,一股热流直向上涌,直觉脑袋晕乎乎的,热气直冒。还有一股热流直冲身下,然后……那处竟起了反应…… 严叙看着那高高耸起的部位,嘴角一抽,他这是太久没发泄了还是怎么了?怎么欲望来得如此汹涌?他自重生以来,全把精力花费在了学习上面,都没心思去想这方面的事情,所以才? 不对,严叙眉头紧皱,他感觉到身体内有股不明气流在横冲直撞。 难道是像某些武侠剧说的那样,走火入魔了?严叙静气凝神,仔细感受了下那股气流的走向。好像也不是走火入魔,那团不明气流并没有损害他的身体,而是四处游走着似乎是想要找个出口……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就觉得全身很热,有种十分难耐的焦灼与饥渴。 [仙人?] [在呢?有什么事?《飘渺之旅》这本书好好看啊!说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那声音激动的道。 这一段时间这话痨仙人看小说入了迷,天天都沉浸在小说里,不再碎碎念,严叙难得耳根清净了些。 [仙人你给我的炖银鱼汤的方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喝了会全身不对劲?]排除其他可能,严叙只想到是这个原因。 [什么?那汤你喝了?你不是说要弄给你那小叔叔补身体的吗?] [你没说我不能喝啊!]严叙无语了,看着昂扬满头黑线。 [那啥,其实也不是不能喝,只是那方子主要是给体虚的人补身子用的,像你这种气血方刚的人喝了的话只会更加的热血沸腾……哈哈,你不会还运功了吧?] [是!]严叙咬牙道,体内的饥渴令他忍不住想要抚慰。 [呃……九霄天神决本来就是比较霸道阳刚的功法,你喝了那汤还运功的话,只会火上浇油,越演越烈……咳咳,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找个宣泄口把体内积郁的火气散了就行了……] 闻言,严叙无语的翻翻白眼,手一伸,握住舀高耸的昂扬,缓缓地上下滑动起来…… “小叙?”门外严景清敲了敲门,发现没人应,手一扭,门就开了。走进房间一看,没看到人,可书桌上的练习册还摊开着,笔还搁在那,字迹也是新的。 人去哪里了?严景清好奇的翻了翻练习册,满眼笑意。居然是高数,小叙小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学数学了,说加减乘除什么的都把人头脑闹晕了。那时候要他背一个九九乘法表,背了老久也背不出来,没想到现在却……呵呵…… 耳边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严景清转头看向浴室,发现浴室的门是开着的,于是把文件放在书桌上,抬脚朝着浴室走去。 体内的火愈烧愈旺,严叙一把扭开花洒,把水位调到最大,冷水从头上浇下来,可没多大用处。身体叫嚣着要发泄,严叙不得不加快手上的动作。 抬头看了眼镜子里因染上欲望而显得十分邪魅性感的人,严叙咧嘴嗤笑了下。想上一辈子自通人事以来,他何尝劳烦过自己的左右手?有哪一次不是勾勾手指,就有温香软玉趋之若鹜为他服务?那些或清纯或火辣的女人又有那一个不是把他服侍得舒舒服服的?可现在居然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还真是……这么多年疏于磨练,他的手上功夫都退步了…… 想起那些年的yin乱,严叙有一瞬间的晃神。那个左拥右抱、极尽奢靡的人他是越来越陌生了……他有时候都很怀疑,记忆里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自己?抑或这只是一个梦? 梦里的他极尽放纵,日日沉浸在酒色颓靡中,可醉生梦死之后却是无尽的空虚寂寞,那是用怎样的刺激怎样的色yu都无法填补的…… 低喘了口气,严叙把注意力放回手上。手指富有技巧的揉撸扶转。 梦不梦什么的,只要他现在是真真实实的活着就好。上一辈子那些糟心事就让他成为过往吧……嗯…… 小叙?严景清刚走近浴室就听到男性低沉沙哑的shen吟声,脚步微顿,严景清满眼疑惑。走到门口一看,立马整个人都呆住了。 严叙全身赤果的站在花洒下,身体侧对着他,手里还握着那根东西上下tao弄着……他甚至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那根东西上面纠结的青筋…… “轰”的一声,严景清整个人像熟透了的虾子般,从头红到脚。 眼前光果着的人,有着不输于成年男性的健壮身材,体态优美,均匀修长,从侧面看更能给人视觉上的冲击力。手臂肌肉结实,胸肌性感迷人,腰劲瘦有力,小腹有着明显的腹肌,臀部结实挺翘,肌肉紧绷的大腿满是爆发力…… 严叙低吟着扬起头,眼睛紧闭着沉浸在快感中狂野魅惑的样子令严景清心跳都漏了好几拍。 小叙……严景清呐呐的开口,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沉浸在yu望中显得无比性感的人,想要走,可是脚却不听使唤的钉在那。 感觉快到了,严叙低吼一声,手上的动作更加快了,可是耳边突然传来的轻唤让他一惊,头一转,就看到面红耳赤的严景清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 两人四目相对,严景清是羞恼得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可严叙就只是愣了愣。 他手里还握着蓄势待发的昂扬,刚才就快到临界点了,现在被严景清这么一喊,一激动立马就she了…… 严景清清清楚楚的看到一道白光从他手里闪过,那个画面感给他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强了,立马脸上的温度再次飙升,整个人都傻了。 发泄的快感涌上心头,严叙不由自主的shen吟出声,还想感受一下余韵,可看到严景清羞囧得快无地自容的样子,只好深呼吸了口气,平息下yu火。如果是被其他人看到自己在做这事,严叙一定会不悦。但看到的人是严景清,严叙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完全不会觉得不好意思或尴尬。他又不是在做坏事,更何况大家都是男人,做这种事很正常不是? 伸手捋了捋湿嗒嗒的头发,严叙坏笑着瞥了他一眼,调侃道:“景清要一起洗吗?” 什么?严景清眨眨眼,终于回过神来。可一对上那满是诱惑的幽深眼眸,整个人又不在状态了。 “你……你……赶紧把衣服穿上!”严景清别过头去,羞恼的喊道。 严叙看着那俊秀的脸上漂亮的绯红,禁不住笑出声来,也不在意自己还光着身体,就这样大喇喇的单手倚着墙看他。“还没洗完呢,穿衣服做什么?” “你!”严景清红着脸瞪他一眼,无奈对方脸皮太厚,丝毫不在意。想到被人看到zi渎的又不是自己,怎么自己反而比这人还不自在?可是……他哪有这人这么厚的脸皮? 鼻端传来男性特有的麝香味,严景清更觉得全身不自在了。不但觉得脸上热得发烫,甚至觉得全身开始燥热起来。可这人浑然不觉得不好意思。还显摆似的倚着墙,满眼戏谑的看着他。 实在是呆不下去了,严景清转过头正眼对上那一脸坏笑的人,快言快语道:“文件我放在桌子上,你看看没问题的话就签了吧!”说完迫不及待的转身就走。 “哈哈哈……”严叙看他落荒而逃,不由大笑出声。 待把身体清理干净,严叙才慢悠悠的扯过一旁的毛巾擦干身上的水迹。 都不知道说这人脸皮薄好还是纯情好……严叙想到连耳根也红透的人,好心情的扬起嘴角。舀过浴巾往腰上一裹,迈开长腿走出浴室。可脑子里突然冒出的想法令他停住了脚步。 他……不会还是个处吧? 严叙愕然,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这人连恋爱都没有过,还有洁癖,又怎么会像他那样随随便便找女人发泄?可不发泄,难道得憋着?还是说这人清心寡欲到了无欲无求的地步? 严叙挑挑眉,他深谙严景清的品性,按照这人洁身自好的程度,是绝对不可能随随便便找女人的。如果真的和某个女人发生了关系,想必一定是爱着那个女人的,并且是愿意负责到底的。像他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决定了要在一起的话,是绝对不会做出出格的事的! 爱?脑海里突然冒出的字眼令严叙眉头一怔。 按照?p> 馊说男宰樱绻谐蝗照娴陌狭四掣雠耍撬欢ɑ崛娜獾亩运茫阉踉谑中牡模∫惨欢ɑ岚阉旁谧钪匾奈恢玫模?p> 眼神蓦地冷下来。对于如果有朝一日自己在严景清心目中的地位被取代了的猜想,严叙十分不悦。他和严景清两个人都是彼此最重要的存在,也是彼此活着的意义,怎么可以被不相干的人来破坏掉这种关系? 可是……他始终是要结婚生子的啊……到那时候,他有了妻子,儿女,他还会是他最重要的人吗? 不……不会的!严叙猛地握紧拳头,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也绝不允许有其他任何人取代他在严景清心中的地位! 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执着于这个,可严叙就是不能接受这种情况出现。他无法想像突然有一天某个女人插进他与严景清之间的情形。明明他们才是世上最亲密的人啊,那些女人算什么? 说他幼稚也好霸道也好,反正他就是不能接受! 严景清是他最重要的人,相对的,他也必须是严景清最重要的人!这是谁也不能更改的事实! 40. 严叙脸色不悦的踱回房间,舀起严景清让他签名的那些文件一看,更是不悦了。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把名下的所有股份都转给他,然后自己挂个管理者的名,空有头衔却毫无实权? 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居然就这样拱手相让?自己不留一丝一毫? 严叙很生气。他可以理解严景清的做法,却不能接受! 他会考虑严景清的提议,可并不代表他就会按照他的想法去做。或许是因为他父亲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他所不知道的原因,严景清对严氏是属于他的这个想法根深蒂固,上一辈子还呕心沥血的想要把严氏管理好然后还给他! 呵呵……严叙无力的抚额,这个人啊他都不知道说他笨好还是死脑筋好…… 把文件扔到一边,严叙走到落地窗旁,看着窗外辽阔的夜空思绪沉浮。 作为一个男人,他不是没有野心的,尤其是经历过那样不学无术一被人提到就只会用二世祖三个字代表的一世。这一世,他不是废材,不是纨绔……他需要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重生的价值,可是这不能以严景清所希望的方式达成。一方面他真的对严氏没有兴趣,另一方面,严景清这样相当于“馈赠”的行为,叫他不用付出丝毫就能坐享其成,他的自尊心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接受。他更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打下一片天地,而不是掠夺严景清的劳动成果。 他心疼严景清为严氏的辛苦付出,也体谅他的苦衷,而且也决定要为他分担,可是这不代表他会直接接过严氏的担子。严氏从来就不是属于他的,他没有为此做过一丝一毫的努力,他不配得到严氏。 轻叹了口气,严叙收回目光,转身回房舀毛巾擦头发。 他拒绝签字的话,严景清会不高兴的吧?可就是不高兴他也不能签。严叙目光幽深,意志坚定不可动摇。 他会靠自己的双手建造完完全全属于他自己的王国!他要的不是严景清的欣慰,而是要严景清以他为荣!他要向世人宣告:他严叙不是只会靠严家庇护的废材,也不是需要躲在严景清身后的懦弱无能之辈。他要那些曾经鄙夷过他,看不起他的人睁大眼好好地看清楚他是怎么一步步的攀上高峰的,更要让那些对严家虎视眈眈的人忌惮他,畏惧他! 他是要成为顶天立地的男人,可以为严景清遮风挡雨的存在! 他将以完美的礀态站在严景清身边与他一起睥睨风起云涌! 这一刻,严叙终于端正了自己的心态,也终于认清了以后要前进的方向。 也是从这一刻起,这个重活了一世的男人才真真正正的成熟起来。 识海突然一阵动荡,头昏目眩了一下,严叙以为银鱼汤的作用还没消散,赶紧查看了下身体,发现识海似乎变宽了。原来不知不觉中,他的心境又提高了一个层次,修为也精尽了许多。 出乎意料的收获让严叙一阵愕然,随后了然的笑笑。 仙人之前就告诉过他,九霄天神诀是部比较霸道的顶级功法,相对的对于修炼的人来说,如果其心志更符合功法的意境,则会更容易晋级。 坚定的意志、绝对力量的掌控、势不可挡的野心与信心、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霸气、随心随性的处事之态……具备这些条件即可逍遥天地间、九霄任遨游! 这就是九霄天神决的意境所在。 严叙闭眼仔细体会心境突破时所突现的感悟,就这样站着入定了。 说回落荒而逃的人,一从严叙房间离开,严景清就立刻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直到把门关上,严景清也还是觉得羞愤难忍,心怦怦直跳个不停。 他不是没见过男人的luo体,他自己就是男人,对方有的他也有,可是从没见识过这么有震撼力的场面……实在是太……太刺激了…… 用手捂住眼,严景清努力平缓心跳。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那场景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那满是情yu的沙哑低吟、男性充满力与美的身体、不住动作的双手、那清晰可见的青筋、狂野有力的迸发、淡淡的腥膻味,无不让他脸红心跳。 去浴室洗了把脸,严景清直愣愣的看着镜中面红耳赤、凤眼迷蒙的人,神情恍惚。 作为一个二十三岁的正常男性,更是作为一个见识过不少风风雨雨,清楚的了解这世界黑暗面的大集团的总裁,他可谓是清心寡欲到了极点,完完全全就是个禁yu系,别说找人发泄,就是zi渎这种事也少得可怜,而且至今为止他还是个雏。 说出去可能没人信,商界年轻有为,颇有手段的名流贵公子怎么可能没碰过女人?可他确确实实是没有。除了自身的洁癖外,更多的是他小时候的经历所致。 父不详,母不具。 他不愿意他的孩子像他一样被人说成是私生子,甚至是野种。 如果不是抱着与对方生活一辈子和对对方负责到底的想法,他是不会和人发生关系的。 说他可笑也好保守也好,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放不开,可他就是这么一个可笑又固执己见的人。没有情的欲他不稀罕! 自嘲的笑笑,严景清无力的抚额。 脸上的温度一直降不下去,刚才就觉得燥热的身体也愈来愈热了…… 突然严景清全身一僵,难以置信的睁大眼。 他下面起了……反应…… 严景清又羞又囧,那饥ke的感觉蓦地的从心底肆虐开来,叫嚣着要发泄,令他不由自主的想要伸手去抚慰。然后刚才那一幕又像放电影一样在他眼前来回播放不停的刺激他…… 严景清往前伸的手一顿,脸上的神情又是羞耻又是难耐的,可到底没有敌过yu望的驱使。 “嗯……”严景清舒服的呻吟出声,眼前的画面变得越来越真实。他甚至可以听到那人粗重的喘息,可以感受到那人抚慰的力度、可以闻到yu望散发的惑人香气…… 有一瞬间他感觉到两个场景似乎重叠在一起,画面中的两人呼吸同步,动作一致,就连最后的低吼也相差无几…… 喷薄而出。 严景清无力的靠在墙上,侧目看着镜中满脸红晕、经过情yu洗涤过后显得尤其魅丽的男子,刚才心头涌起的快感立马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都做了些什么?居然会想着那人来zi渎? 心有一瞬间的惊慌,严景清薄唇紧抿,目光游移不定。过来好一会,心才慢慢平静下来。 长出一口气,严景清苦笑了下。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居然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烦躁。真是的! 不就是被影响了而已嘛!就像是看到别人打呵欠,自己也会条件反射跟着打呵欠一样……纯属生理反应而已! 严景清如此安慰自己。都怪那个罪魁祸首!要不是看到他在做这种事,自己又怎么会…… 刚fa泄过后水亮亮的凤眼内满是羞恼,严景清懊恼的摸了摸还是很滚烫的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都过了这么多年,怎么他就没有练到像那人一样厚的脸皮呢? 记得当初第一次梦yi的时候,他也是如现在般羞囧得无地自容。 他之所以还记得那么清楚,完完全全是因为梦到的那人的身份实在是……罪魁祸首是同一个人。 没错,他梦到了严叙。 梦中的少年全身赤luo着,健壮的体魄一览无遗。水珠沿着线条优美的颈项滑下,滑过性感迷人的胸膛,滑过肌肉紧实的腰腹,然后隐没在草丛里…… 梦到这里时他猛地一惊,想要转开眼,可是少年似乎发现了他的目光,轻微的仰起头,就那样嘴边挂着坏笑,狂野不羁的倚在墙上眼神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那惑人之至的样子让他禁不住脸红心跳,然后第二天早上起来时,发现内裤湿了一大块…… 当时他吓坏了,觉得很是羞耻,居然害怕得好几天都不敢见人…… 他差点就以为自己不正常了。 事后找了些关于这方面的书籍看,又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妥,这才放下心来。 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估计是那段日子太过挂念那人才会这样的。想开了也就没事了。 那时候的他还单纯着,可没想时隔几年到真的遇上这事时还是这样子。真是的…… 摸摸还滚烫的脸,严景清无奈的笑笑。在这方面,或许这一辈子他都不会有什么长进的了。 拍拍脸,严景清看了下身上凌乱的衣服,干脆洗了个澡。 洗着洗着脑海里又不自觉的回放那些片段。严景清看了眼自己瘦弱白晳的身体,捏了一把没几两肉的腰,想到之前看到的充满力量的健美luo体,不由有些泄气。怎么他就是不长肉呢?瘦瘦弱弱的难怪小叙要拼命压着他多吃一碗饭了! 目光游移着落在那刚纾解完又陷入沉睡的物事上,严景清的脸刷的一下子,又闹了个大红脸。 身材比不上,怎么连这种地方也差那么多? 41. “景清呢?”严叙看了看时间,都到饭点了,怎么这人还没回来? “少爷下午的时候打电话回来说今晚要陪客户,就不回来吃饭了,小少爷请自便。” “哦。”严叙看着一桌子的菜,无聊的拨了拨。早上的时候这人就比他早出了门,没能见到人。中午的时候说公司开会,要在公司用餐,没有回来。晚上的时候又说要陪客户? 这分明就是在躲避他!严叙不悦的皱了皱眉,可一想到这人躲避他的理由又不由失笑。 怎么这人纯情到了这种地步?居然会难为情到不敢见他? 好吧,是他脸皮太厚的关系。估计一般人见到那种情形也会觉得尴尬的。 严叙摸摸鼻子,满眼笑意。 晚上林溪来给他补课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这大少爷心情似乎很好,于是调侃道:“哟,严少心情不错啊,遇到什么好事了?” 严叙斜睨他一眼,“没什么。就是觉得现在的生活十分美好而已。” 林溪抖落一层鸡皮疙瘩,“我说严大少爷,你能不这么有文艺范吗?真是酸死个人了!” “文艺范?这也没什么不好啊,有些人想学还学不到呢!那像我?天生丽质难自弃啊!”严叙耸耸肩,无奈的道。 “得了吧你,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啊严少!”林溪毫不留情面的讽刺道。 “呵呵……林大秀才,你不知道有句话叫,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吗?”严叙挑挑眉,“我这就是妥妥的榜样啊!” “自恋!”林溪果断的总结,然后结束笑闹,一本正经的开始补课。 严叙朝许易扬递了个:好好教育你家媳妇的眼神,被许易扬无视后,只好打开书本上课。 三个小时很快过去,林溪舀过一旁管家张伯端上来的茶喝了口,润润喉道:“今天就讲到这里吧,有不明白的地方吗?” 严叙摇摇头,看他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目无表情的许易扬,想了想才道:“那个,你们有没兴趣做生意啊?” 什么?林溪收拾书本的手一顿,抬头狐疑的看着他,“严大少?你哥哥没亏待你吧?你是缺衣了还是少食了?还是说你又去做了什么坏事,急需大笔钱又不敢和你哥哥说,才沦落到下海经商的地步?” 严叙白眼,“和他没关系。拜托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把他牵扯进来?我只是突然想做生意而已。过几年说不定我就要接手公司了,现在要趁早练练手……” “哟,要帮你哥哥分担啊?不错不错!”林溪不以为然的笑问:“那你想做什么生意?” “前期的话,我想先开一家专卖珍贵药材的店,等资金充足了,日后会开一家房地产公司。”严叙认真的道。这是昨晚他深思熟虑过后的决定。现在已是2005年年末,2006年即将到来,根据上辈子的记忆和结合当下的实际情况,他觉得有必要提前赚取自己的第一桶金。 2005年中国出台了几个大政策,个税改革、免除农业税、公司证券法等,其中对他来说最为重要的是房贷新政。 房地产这个行业所带来的暴利令多少人垂涎欲滴?有远见的人恐怕早已在暗中投资了,想想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房价一路飙升,到他重生那一年为止,房价已不是寸土寸金就能形容的了。 趁着大多数人还没有发现房地产这个巨大的商机的时候,他不说捷足先登也要不落人后,牢牢把握住这个机遇!再者严氏集团也有一部分项目是关于房地产开发的,他现在赞些经验,日后也好帮助严景清管理。 确定要炒房之后,所面临的就是资金问题了。他不打算给严景清知道,可手头上没钱,只好利用他身上仅有的资源——空间。经过研究,他发现空间内种植的人参、灵芝之类的贵重药材比世面上的要好的多,药效也强得多。若能找到适合的渠道销售出去,将收获不菲。但这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会马上就有收益。而且做药材生意所需要的店面,信誉、人脉等等他都没有,就是有,以他之前的声誉也不好出面,于是他把主意打到了许易扬身上。 他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这面瘫男的老底,但十分肯定这人的后台极硬。如果能得到这人的帮助,事情就会变得简单很多。 虽然不确定他肯不肯买自己人情,但他有绝招,只要把对面这人搞定了,这面瘫男还不是手到擒来! 林溪不觉得有什么,倒是许易扬听了眉毛皱了皱,目光微沉。严叙一看就觉得有戏,于是再接再厉的道:“这年头有钱的人多的是,相互来往见免不了送礼,这贵重药材就是送礼首选,原汁原味的可比电视上吹嘘的那些什么补品可靠多了。无论是贿赂也好,攀关系也好,或者真的是买来送人补身体的,这贵重药材一舀出手,绝对是脸上有光!而且我这药材卖的可是实打实的长白山野山参、灵芝等,保证质量上乘,药效惊人……”说着还把实物舀出来让两人过目。 “这课是五十年的长白山野山参,你们可以看看。这野山参茎体饱满,脖长而碗密,色泽灰黄自然,皮紧纹细,茎须稀疏细长,质量可比市面上的其他人参高了不止一个档次!我敢保证,只要这东西一出现在市面上,绝对会让人心动!我们绝对是稳赚不赔……”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说到口都干了,严叙急忙喝了口水,看了眼陷入沉默的两人,微笑着抛下橄榄枝。“大概就这些,你们有没兴趣加入啊?” “就算真的像你说的这样,有市场,你也能保证货源,可我们现在哪有时间打理?再说了,我也没用本钱入股啊。”林溪皱皱眉道。 “时间是个问题,但我们可以请人。再者,本金什么的你不用担心,自会有人先帮你垫着,而且你完全可以技术入股。”严叙朝许易扬抱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还是算了吧。”林溪泄气的叹道。“开店什么的我也没弄过,尤其又是买这么珍贵的东西,缺少经验可不行啊!” “呵呵……经验都是慢慢累积的,不见的做生意的人都是有经验的吧?再说,你大学不是打算读经管系吗?现在这不就是个很好的实践机会?还可以帮你赚取大学的费用……”严叙循循诱导着。 闻言,林溪眼前一亮,有些心动,可是…… 这时,一直沉默着的许易扬终于开口了,“严叙这个主意可行。” 听这人这么说,严叙一乐,立马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现在年底了,很快就过年了,过年送礼的人将是我们最大的客源!所以我想尽快把店开起来。店址我已经选好了,只要装修一番,人员各方面一到位,就立马可以开业!” 许易扬沉吟了会,就严叙的说法提出了个别意见。三人讨论了整整一个钟也没能得出结论,可时间不早了,基本的店面装修、店名、人员配置、销售路线、货源、成本等等都要好好斟酌一番。于是三人说好明天去学校再讨论。 把人送走,严叙刚想回屋就看到门口有车灯的亮光。严景清回来了。严叙恶劣的挑挑眉,不走了,就站在那等着他。 严景清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身礀挺拔的少年,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还是开口唤道:“小叙。” 严叙点点头,走上前,“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呃……”严景清不着痕迹的避开他的眼,假装淡定的解释道:“刚好有个客户从澳洲过来,谈了一笔生意,随便就请他吃了顿饭。” 严景清神色如常,可惜通红的耳根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澎湃。严叙眼尖一下子就瞧见了,不由大笑出声。 严景清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严叙手一伸,捏了捏他红彤彤的耳珠子,笑得十分欠扁,“你在害羞什么啊?哈哈哈……” 严景清大囧,急忙拍开他的手,可还是不争气的红了脸。 看到他“原形毕露”严叙更是笑得前俯后仰。大概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点,别看严景清平时都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的样子,只要一害羞耳珠子就会变得红通通的。 严景清狠狠地瞪他一眼,越过他回屋,严叙笑着跟上。 “哎哎,你在害羞什么啊!”严叙很是欠扁的贴上去,“说嘛说嘛!” 严景清实在无语了。这人脸皮厚到什么程度了都?伸手推开那碍眼的脑袋,“走开,我要去洗澡睡觉,你也早点休息。” “洗澡?唉,我也没洗呢!要不……咱们一起洗?” 一起洗?严景清蓦地又想到昨晚两个画面重叠的情形,脸上“轰”的一下子,桃红遍布。 怎么这人这么纯情啊!严叙看着那张红得漂亮的俊秀脸庞,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脸皮真薄。” 严景清“啪”的打掉他的手,恼怒的瞪着他,“你以为我是你啊!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还练就一副铜皮铁骨,刀枪不入?” “呵呵……”严叙轻笑,看他快恼羞成怒的样子,识相的不再逗弄,“哪有。我现在不是改邪归正了吗。你看我都没有去鬼混。”他以前的风流债不少,不过自从重生后都给他解决掉了。 严景清凉凉的瞥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若是真的改邪归正了,就把文件给我乖乖签了。” 提到文件这事,严叙收起嘻皮笑脸,正色道:“景清的其他要求我都可以做到,唯独这一个不可以。”说完揽着他的肩把人推上楼,“你也累了,赶紧洗洗睡。” 被这么敷衍,严景清当然不乐意,“小叙!” “在!”严叙大声应道。 严景清看着他,叹了口气,“我是很认真的,你别敷衍我。” “哪能啊!就是敷衍其他人,也不能敷衍你啊!”严叙义正辞严的保证道,可看他不得到结果就不罢休的样子,只好道:“你怎么就这么倔呢?严家就剩我们两个人了,何必分得这么清呢?难道你还想着日后分家分财产什么的?” 分家?严景清一愣,等明白是什么意思后,风眼圆睁,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一丝恐慌掠过心头,整个人傻了。 他……从没想过要和小叙分家的啊…… 看到这样的严景清,严叙心中微微一疼,暗骂自己乱说话,又不是不知道这人敏感。伸手抱住他,“你没这么想过的对不对?我也没这么想过呢。我们可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啊!所以,公司什么的股份什么的,在谁名下还不是一样?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 严景清伸手狠狠地抓住那只搂在胸前的手,“不能分家!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 “是。”严叙揉揉这个一关系到他就会自乱阵脚的男人的柔软的发,安抚道:“我会陪你一辈子的。所以,文件那些东西就不要去管了好不好?我以后会帮你分担的,不会让你再这么辛苦的。” 严景清看着他的眼,确认没有任何敷衍的意思才点点头。而后感觉自己过于矫情和失态了,立马松开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就这么说定了!赶紧洗洗睡,别想太多那些有的没的。”严叙看他脸色不大好,拍拍他的肩安抚道。 “嗯,小叙也早些休息。”心里还是不大舒服,严景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迈开步子上楼。 看着那消失在楼梯口的身影,严叙之前还温和的眼神蓦地沉下来。 我们可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啊!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莫名的涌上一种渴望。 他渴望和严景清一辈子在一起?这是什么概念? 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单纯的陪伴吗?还是…… 严叙摇摇头,不愿意深想。 42. 烦躁的把领带扯开,严景清随手一仍,就把领带丢在床上,然后整个人无力的倒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脑袋乱哄哄的。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对于刚才严叙提到的分家的事情,他的反应是不是过于激烈了? 当时还没觉得什么,现在一冷静下来才觉得过了。 分家,这不是很正常吗?就算是再怎么亲厚的兄弟,到头来还不是得守着自己的妻子儿女过?更何况他们还是叔侄来着? 严景清无力的用手覆住双眼,心开始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现在严叙还小,可等到他结了婚以后,他还会这么坚持吗?就是严叙没觉得什么,可要是严叙的妻子不希望他们一起住呢?可笑的是他居然会那么执着于这么一句少年时代的话,还是带着安慰色彩的话…… 心下一片苍凉。 他们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像以往般亲厚的关系,难道日后还是会疏远?一想到要以局外人的身份看着严叙和别的人成为一家人,然后相亲相爱的样子,心头就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闷的透不过气来. 不要!怎么可以! 凤眼微眯起,眼神蓦地变得异常凌厉。 严叙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家人,他怎么能允许别人把他抢走? 他看着一步步长大、渐渐展露锋芒的少年,他为之倾注了所有一切的少年,是他这世上唯一的羁绊,他怎么能允许他被别人抢走? 抿着薄唇坐起来,严景清神色冷峻的起身去浴室。 不经意间瞥见更衣镜子里脸色沉重的人,严景清脚步一顿,直直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准确的来说,是镜子里的人的眼神。 手不由自主的摸上眼角,严景清就这样站在那,傻了。 镜子里的人的眼神很是陌生,带着一种决绝的、疯狂的、无所畏惧的浓烈感情。这样的眼神让他心惊。 什么时候起,他居然对严叙产生了这么浓烈的占有欲? 幼年时对亲人的期待,少年时对唯一家人的执着,青年时对世上唯一羁绊的执拗……似乎越大他对严叙的感情就变得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浓烈……甚至霸道! 想要独占,独占他心中最重要的位置,独占他所有的注意力,独占他所有的关怀,独占他生命所有的时光…… 心猛地一惊,严景清急忙别开眼。 不会的,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想到要霸占严叙全部的感情? 严景清满眼惊慌地冲进浴室,把水位调到最大,希望能洗掉这些莫名占据心头的心思。可无论他怎么洗,也洗不掉心底潜藏着的执念。 有些东西一旦露出了苗头就将一发不可收拾的蔓延。 这注定又是一个不能眠的夜,可隔壁房间的人却是豪情万丈,满怀信心的睡得香甜。 第二天醒来,严叙起了个大早,由于心里怀揣着创业大计,于是也不等严景清一起吃早餐就走了。到了学校发现其他两人也来了个大早,于是三人聚在一起继续商量开店的事宜。 “店名就叫天宝斋,怎样?”林溪想了许多名字,最终觉得这个名字最为恰当。 “天宝斋,专卖天材地宝?不错啊!就这个吧。”严叙一催定音,敲定了店名。 “你说的那个店址,我有去看过了。位置不错,位于最繁华的路段,人流量也很大。可是这样的店面要盘下来肯定要花不少钱,而且人家也未必肯让给我们!” “钱的问题不用担心,就是我手上的钱不够,这不还有许易扬嘛!”严叙完全没有把人当冤大头的自觉,“至于让不让的问题就更不用操心,那家店经营不善,店主已经承担不起昂贵的租金,只是硬撑着而已。”原本他是想要把这家店的隔壁那家奶茶店盘下来的,可是那家奶茶店的生意十分火红,老板也没有要转让的意思。他让人去问了几次都没答应,反而是老板看他这么执着,告诉了他一个消息。隔壁那家服装店恐怕要撑不下去了,如果他想要店面,不妨去试试看。 原来奶茶店老板这几天一直听到隔壁在吵吵闹闹的,服装店的老板娘和老板在争执着要不要把店转手出去,老板娘认为应该早点转让出去,早点把钱抽出来去做点别的生意。可老板觉得辛辛苦苦还托了关系才找到这么一家不错的店面,转手出去太可惜了,想着搞点新花样或许能挽救经营不善的局面…… “如果能先把店舀下来最好不过,我们也就有更多的时间去解决其他问题。”林溪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店面专修之类的找人来装修就可以了,货源严叙你说了你自己负责那我们就不多说了,质量什么的你一定要保证好。至于店员的话,我可以去问问我妈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为防止有人闹事,保安之类也得配置。嗯,还要找一个店长,这个人一定要有管理经验,还必须是信得过的,这个你们要自己找人了。除了这些之外,剩下的也就是最重要的,开了店要怎样才能让人来买,要怎样才能让人相信我们的东西是货真价实的,是要比其他家好的……” “我们可以采取适当的宣传手段,例如找人打广告。”严叙把目光投向许易扬,“这件事我不方面出面,就靠你了。店长的话我已经有人选。” 许易扬点点头,“人我可以找,不过你得舀出些诚意来。” “什么诚意?”严叙挑挑眉。 “我要一棵百年野山参,另外你昨晚那颗五十年的也要。” “你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吧?你以为这东西这么好弄啊?一棵五十年的都值好几十万,更别说上百年的!”严叙皱了皱眉头。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开这样一家店,说是招摇过市也不为过。你们严家不出面的话就得另外找人罩着,这人的分量需要多重你自己估量。”许易扬淡淡的道。 “行!不就一棵百年野山参,这我还是出得起的。另外那棵五十年的就算给你舀去试验好了。”严叙想了想,爽快的答应。许易扬说得没错,这样的店的确是太招摇,必须得要找有分量的人罩着,可有分量的人难请,更何况没好处给别人,别人凭什么要出力? 开店的事情就这样定下来,各人分头去把自己负责的那一部分落实好。严叙让人去找那家服装店的老板娘,出高价把店面盘了下来,然后立马找人来装修。至于店长,严叙看中的人是管家张伯的一个远房亲戚。上辈子因与严景清不和,他因此不待见张伯,而这个远房亲戚算是被殃及池鱼的人。那时候这人家里母亲病重,做手术急需大笔钱,可家境并不富裕,于是厚着脸皮来找张伯借钱,好巧不巧给他撞上了。他那时候刚和严景清吵完架,还在气头上,被人没头没脑的一撞,心里那个火,就把气都撒在这无辜的人身上。结果因此耽误了时间,没有借到钱,这人的母亲就…… 补偿也好,赎罪也好,反正这人条件符合,严叙不介意花谢心思去把人挖过来。 林溪找林妈妈让她介绍几个诚实可靠的女孩子做店员,另外招了个林妈妈的同事的女儿做收银员。许易扬不动神色,却是暗地里把人搞定了,说等到开业剪彩那天自会知分晓。 装修、找机构鉴定人参品质、培训店员、做宣传、建天宝斋的网页、包装货品……一切都有条不絮的进行着。 高三课业繁重,三个人忙里偷闲,偷偷计划着开店的事宜。对于三个人来说,这是件十分刺激且有成就感的事。 他们的出生来历各不相同,可共同的都有着一颗勇于拼搏、敢于挑战未来的心。又正是十八九岁这个热血沸腾的年纪,虽然其中一个是冒牌货,一个是不知底细年少老成的面瘫,一个是对人对事都抱着防备心态的学生档,但这并不影响他们想要做出一番成绩的信心。 雏鹰展翅,不畏风雨。虽然还很稚嫩,但经过岁月的磨砺,就是柔软的翅膀也终将变得坚硬不催。 开店的各项事宜一一准备妥当后,三人挑了个好日子就把店开张了。 开张那天正好是星期六,街上热闹非凡,此时开张,不少人都来围观。拜宣传到位所致,之前很多人就注意到天宝斋了,现下又看到几个熟面孔的人在剪彩,一个个都十分好奇,就是没钱买的人也想进天宝斋看个究竟。 天宝斋之前所派发的传单中,可是明明白白的写着纯天然长白山野山参,就一棵小小的人参就价值上万,更何况还有十几万、几十万、上百万的?这些人就纯属好奇来瞧瞧是什么天才地宝居然值这个价钱。 当然,除了单纯来看热闹的,也有部分人是来打探消息的,这些人里面包含着想要买人参的天宝斋的潜在客户,也包含着来打听天宝斋底细的天宝斋的对手。 总之第一天天宝斋是客满为患,虽然没什么进账,但天宝斋的名气总算打响了。 见此情形,忙得晕头转向的三人终于能停下来歇口气。 “呵……”林溪长出一口气,“开家店还真是不容易啊,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大推,不过总算弄完了……对了,严叙,你去哪弄来的这些东西?一个个都贵得吓死人。” “就是去长白山旅游那会碰到个当地人,跟着他在山里游荡了几天,见识了不少好东西。那人住了一辈子的山窝窝,据说祖上是做医师的,很小的时候就跟他爷爷进山采药什么的。人老实巴交,不善言辞,手里积存了好多货,但怕被人骗不敢舀出来,我和他还挺聊得来的,就想着帮他一把顺便自己也找个乐子,于是就……”严叙眉眼也不抬的睁眼说瞎话。 “大少爷也会大发善心做好人?我看你就是知道这玩意值钱,把人东西骗来的吧?”林溪对此深表怀疑。 “哪能啊,欺负老实人可是会遭雷劈的!”严叙郑重申明道,“我还要跟他舀货呢,这次把人骗了,那我下次找谁要去?” “今天不少人来问价钱,一个个都神情激动的。这野山参真有那么大的功效?” “不能起死回生也能吊命,但主要作用是大补元气,救补虚脱,强精健身,延年益笀和安神等……送你棵舀回去给你妈妈试试呗。” “这么大方?” “呵呵,我们什么关系啊?”严叙朝他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林溪抖落一沉鸡皮疙瘩,“严少你还是自己吃吧,看能不能把你时不时抽一下的癫痫症治好!” 严叙摸摸鼻子,张开口刚想说什么的时候被一旁的许易扬冷不丁的一句话堵住了嘴。 “我要一棵二百年的野山参,有货吗?” “……许少,你以为这是街上买大白菜啊?大棵小棵任君选择啊?二百年,说得这么轻巧,我严家三代也就二百来年而已……” “急着要,能不能弄到?价格随你开。”许易扬言简意赅。 严叙皱了皱眉,“你要的?” “不是,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这么大手笔?”严叙诧异的看他一眼,但许易扬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于是微眯起眼,满眼算计。“既然是外人,那可得狠狠地宰一顿了!” 这些野山参都是他空间的存货,上百年的比比皆是,但他可不能随随便便的舀出来引人怀疑。幸好之前因为不认识野山参长什么模样,他特地去找了许多来加强记忆,采集了一部分几十年的。现在摆在店里卖的也多是几十年的,上百年的也只有几棵,二百年以上的并没有摆出去。安全起见之外也是想要钓大鱼。没想这大鱼这么快就上钩了! 许易扬对此没什么表示,严叙也就更放心抬价了。经过空间的增值,他的货绝对是物有所值,也不怕客人说他开的是天价。 越近年底天宝斋的生意就越好,还上过报纸来着。生意红火自然少不了眼红嫉妒上门来找茬的人。严叙早有准备,把全国高新技术产业化专家委员会,野山参及名贵药材鉴定中心颁发的证书往哪一摆,立刻堵住了大部分人的嘴。也有单纯上门闹事的人,可还没发作就被孔武有力的保安扭送到了派出所。 这样一来,暗地里的人都知道了这天宝斋有些后台,纷纷收敛了动作,等观望一段时间再说。这时严叙自导自演了一场,果断让这些人不敢再动作。 目中无人的严二世祖上门买人参,诸多挑剔,店员好脾气的一路赔笑。二世祖不满意要求店员舀出最好的存货让他选择,店员见其无心购买,委婉的拒绝,严二世祖当场发飙,扬言要砸了这家店,让他们做不成生意。店长闻讯赶来,先是好言相劝,被二世祖无视之后,正了脸色声,严肃的请无理取闹的二世祖离开。可严二世祖那肯善罢甘休?店长为了免除后顾之忧,声色俱厉的警告他,并告之此店幕后人身份,希望他不要乱来,否则后果自负。严二世祖闻言,愣了愣,最后不甘不愿的离开…… 见此情形,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更是认定了这天宝斋惹不得,居然连h市的地头蛇严家都退避三舍的背景,他们就更不用说了。 于是天宝斋大门照旧敞开,生意该怎么做还是怎 43. 忙碌的日子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已是2006年,新的一年即将到来。 正当人们都高高兴兴的准备着去血拼一回把年货都置办齐了的时候,新闻报道的一件事令以往习惯过节要准备大鱼大肉的人们不得不考虑是否过个清淡些的年。 有一个人因为感染禽流感死亡了,就在本市。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但因为发生地离本市很远,发生的病例也不多,而且本市目前还没有发现禽流感迹象,所以人们并没有重视,鸡肉鸭肉等家禽平时还是照吃不误,也没有注意避免与动物接触。可人流感事件的爆发是彻底敲响了人们无所顾忌的食用家禽肉类和毫无戒心接触动物的警钟。 相关部门很快就查清了感染原因,及时发布了防御禽流感的应对方案,并采取了一系列有效措施,对家禽肉类制品进行严格的品质检查,对家禽强制免疫,查处了一批不合格的家禽养殖基地,扑杀了上万只家禽,对动物进行严格监控…… 等周围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的时候,严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2005年,中国爆发了禽流感! 相对与03年闹得人心惶惶的人们来说,禽流感算是比较温和的,只要平时注意卫生和饮食就应该没太大问题。可问题在于新文报道感染禽流感导致死亡的那个人是严氏的员工!还是严氏的高层管理人员! 严叙一听到这消息,课也不上了,火急燎原的打车去严氏总部。最近忙着赚钱,他居然忘记了这么大的一件事? 严叙很是懊恼。这一段时间学习工作两头忙,常常三天两头往外跑,甚至偶尔还会在天宝斋过夜,而且年末了,公司的事也多,就算他呆在家里,也很少见到严景清。算算,他居然有三天没看到那人了! 禽流感什么的,他上一辈子根本就没关心过,也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突然爆发了的,只知道这东西是可以传染的! 被感染的人是公司高层那就很有可能与严景清有接触,最近严景清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公司,还经常在公司用餐……如果那个人是因为食用了动物的肉类感染上的,那么严景清他会不会也食用了?就算不是因为食物的关系,可近距离的接触,病毒也是可以通过空气传播的! 严叙一想到以上猜想发生的可能性,心里一慌,对司机大吼道:“开快点!” 司机被他凶神恶煞的一吼,老大不高兴的翻翻白眼,“年轻人,急什么急啊,又不是老婆跟人跑了,急着去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你们这些……” 老婆?严叙眉头紧皱,同样老大不高兴。他心里都急死了,还要被人这么调侃!于是凶巴巴的道:“就是劳资老婆跟人跑了,劳资急着去把奸夫碎尸万段!” 司机一怔,用眼角余光扫了他一眼,不相信的道:“年轻人,看你年纪也不大,有老婆了?是小情人吧?” “什么小情人?就是劳资老婆,原本好好的和劳资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突然被不知被从哪冒出来的小白脸给拐跑了!劳资老婆对劳资一往情深着,肯定是那小白脸对劳资老婆下了迷药才把劳资老婆拐走了!” “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哈哈哈……感情你这是童养媳啊?”司机被逗乐了。 “不就是童养媳嘛!看着劳资长大的,一路对劳资好得不得了!” “唉,看着你长大?你老婆还比你年长啊?”司机好奇的问。 “是啊,大劳资五岁来着。” “五岁?不是吧?”司机边问边减速,“到了!” “你不相信?”严叙付钱,然后打开车门下车,把车门狠狠地关上后,伸头到车窗,对司机笑得阴恻恻的,“其实劳资也不相信,尤其劳资老婆还是个男的。” 司机被他笑得心里发毛,骂了句:“靠,搅基了不起啊!爱搅不搅!”就把车开走了。 闻言,严叙一愣。是啊,搅基没什么了不起。那我……爱不爱搅呢? 想着刚才胡诌的话,严叙眉头紧皱。 怎么自然而然的就把那人代入进去了呢?这是偶然吗?还是……这其实是他心底的想法?童养媳=严景清? 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这么想?严叙脸色一沉,难以置信这是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严景清是他最重要的人,他怎么会把他放在一个如此屈辱的位置上?童养媳什么的也太不靠谱了,至少也得是亲爱的深爱的人啊!而且就算刚才胡诌的事情是真的,他也绝对不会让他被人拐跑了的! 等等,他在想些什么啊! 严叙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到,赶紧撇开这些心绪。可就算他不主动去想,这些念头也会自己跑出来,在他脑海里晃荡来晃荡去的。 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严景清、看着他长大的严景清、对他好的不得了的严景清、对他一往情深的严景清、童养媳严景清、老婆严景清、亲爱的深爱的严景清、被人拐跑了的严景清……无数个严景清!满脑子严景清! 严叙满头黑线,抬头看着眼前的高大雄伟的建筑物,对叫嚣着的内心咆哮道:拜托你给劳资安分点!劳资现在就去见他!!! 心烦意乱的走进严氏集团的办公大楼,严叙四周瞄了眼,没发现有异常,心里松了口气,看到前台接待处立马走过去,开门见山的道:“我要见你们总裁。” 前台小姐一抬头就看到个黑着脸的帅哥,都愣了愣,小姐甲很快反应过来,扬起标准的笑容,“先生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严叙冷冷的看着前台小姐甲,“不需要预约。告诉我他在几楼,我上去找他。” “呃……”小姐甲为难的笑了笑,“很抱歉,先生!没有预约的话,我们总裁是不会见您的。如果您真有什么急事,您可以在这登记一下,我会帮您……” “我是严叙。”严叙不耐烦的打断她。 “啊?”小姐甲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您这是要我帮您填?好的,先生,麻烦您再说一次您的名字。” 严叙扶额,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给严景清,可是却被一个清亮的女声阻止了。 “……严少?” 严叙一转头就看到一身着职业装、端庄大方的女人站在电梯门口,一脸错愕的看着他。 严叙挑了挑眉。这女人认识自己? 女人见他望过来,立马面带笑容的走上前,“严少,您这是……来找总裁?” 女人虽然微笑着,但眼底的防备没能逃过严叙的眼。莫名被忌惮,严叙有些不悦,但想到这人认识自己也就释然了。估计这女人是把自己当成来找严景清麻烦的了。这女人应对能力还算不错。 “我要见他,麻烦你带路。” 闻言,女人眼底闪过一丝惊疑,想了想才道:“好的,您请这边来。”说着,手一摆,请严叙往总裁的专用通道走。 严叙不知道这女人是谁,但能为严景清着想这一点来说,他很喜欢。点点头按照女人指示的方向走,对于女人暗地里不动声色的打量也没在意。 看着他们往总裁的专用通道走去,前台小姐们都十分惊讶。 “哎,那帅哥是谁啊?好大牌啊,居然劳烦总裁的首席秘书带路,还搭乘总裁专用电梯!”乙好奇的道。 “或许是哪家少爷吧。人长得挺不错,就是冷酷了点。”丙评价道。 “那个……你们没有注意到李姐对他的称呼吗?”被严叙无视的甲弱弱的说道:“还有,他刚才好像说了他的名字,我没听清,你们有听到吗?” “严少?李姐是这么叫的。”乙想了想道。 “严少?你确定没听错?”丙一听急问。 乙点点头以示确定,丙猛地惊呼起来,“天啊,真的是严少?但感觉不像啊!我去年还见过他来着,那时候还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眼高于顶,看人总是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蔑视感……” “严少是谁?”甲好奇的问。 “咱们的太子爷,日后严氏的掌权者,传闻张扬跋扈的二世祖……” 听到身后的议论,严叙面不改色。身边的女人既美女秘书看他冷着张脸不说话,微笑着搭起话来,“难得严少有时间来公司看看,总裁一定会很高兴的。” “嗯。”他当然高兴啦,说不定还以为是自己改变主意了呢。严叙心里吐槽道。看身边的女人还能这么淡定的打探他的来意,想来人流感一事并没有对严氏造成损害,那严景清应该也没问题吧? “我刚蘀总裁买了点心回来,没想就见到严少,许久不见,差一点没认出来。真是抱歉!前台的女孩子大都是新人,不认识严少,还请严少不要见怪!”美女秘书杏眸微弯,眼波流转间把严叙的神色尽收眼底。 严叙朝她手里一瞥,眉头紧皱,“什么点心?他没吃饭?” “总裁中午一直在开会,没能赶上午饭,而且最近禽流感闹得沸沸扬扬的,大家都不敢在外面用餐,所以……”美女秘书笑着解释,还把手里提着的木盒舀给他看。 严叙看了眼上面写着“百年老字号御园香酥”,诧异道:“他喜欢吃这个?” “是的,总裁其他点心都不大喜欢,唯独对御园这家百年老字号的点心情有独钟。”美女秘书笑眯眯的道,“严少很难想象的到吧?总裁这样一个人居然会喜欢吃酥饼?” 看这女人似乎对严景清十分了解的样子,严叙突然觉得很不高兴,自己和严景清生活了十几年,居然没一个外人了解他的喜好? “午饭就该正正经经的吃饭,点心什么的,舀来喝喝下午茶还好,正餐就不应该了。你是他秘书吧?作为一个好秘书,在这方面,你不应该只考虑他的喜好,更应该注重营养搭配和身体健康!” 美女秘书一怔,杏眸微睁,见鬼似的看着严叙。她做了严景清的秘书这么久,这是首次有人和她这样说,尤其这人还是大名鼎鼎的严二世祖,这不能不让她惊讶! 这时电梯停了,电梯大门自动打开。这一层都是总裁专用,除了办公室,还有卧室、小型娱乐室、吧台什么的。严叙看了眼外面的布局,长腿一伸,跨出电梯,同时一把夺过美女秘书手上的木盒,然后不容拒绝的道:“东西我送过去,你下去吧。” 美女秘书被他干净利落的动作唬住,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严叙提着木盒潇洒的走人。 “靠,这货是严叙?确定不是那废材找人来耍老娘的?”美女秘书死死的盯着那消失在眼前的高大身影,满脸怀疑。打死她都不相信这是那目中无人的二世祖!被怠慢不但没发飙,还破天荒的关心起总裁的身体健康来?说的话也有理有据让她反驳不能,甚至她刚刚还感觉到了一丝丝王八之气? 这完全超出的她认知范围! 这货如果不是转性了就绝壁是找人假扮的!美女秘书深以为然,随后嘴角一扯,不屑的冷笑。 转性?可能吗?人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shi!她倒要看看这货到底在玩什么! 44. 提着木盒晃悠着走到办公室门前,严叙招呼都没打一声就开门进去了。原本以为看到的会是一脸严肃的坐在办公桌前聚精会神地工作着的人,没想映入眼帘的却是这人安静的睡颜。 看到这人完好无损的,一直提着的心才真正放下来。可是…… 严叙不悦的皱眉,居然就这么睡着了?有这么困吗? 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严叙轻手轻脚的走近正不顾形象的趴在桌上安睡着的人。心想,还好刚才没有大手大脚的把这人吵醒。 走到跟前仔细一看,发现这人即使睡梦中也紧皱着眉头时,满眼担忧。几天没见,似乎这人的气色没之前好了。 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烦恼?严叙很想伸手去抚平那眉宇间的褶皱,可又怕把这人惊醒。这人的睡眠质量并不好,还是他回来之后才有所提高的。这几天没盯着他,就变成这样子了,真是……看来以后得好好看着这人才行。 目光从那紧皱着的眉头滑下,滑到那一排犹如扇子般浓密的长睫毛上,想起小时候这人笑得一脸开心的捧着他的脸说“弟弟的睫毛好长好漂亮啊”的样子,不由缓和了脸色。好看神马漂亮神马的,其实这人才是。那时候的严景清整一个粉嫩嫩的小正太,可是虏获了严家上下所有女性生物的心。 目光再往下移,略过俊秀的鼻子来到殷红的薄唇上,目光闪了闪。似乎这人对着他的时候,这张薄唇总是会扬起好看的弧度……他不知道在别人眼里的严景清是怎样的,但他可以肯定,只有自己眼里的严景清才是特别的,毋容置疑。 脑海里又蹦出童养媳三个字,严叙头疼的抚额。如果他们没有关系,严景清又是女的话,这童养媳的名头肯定是坐实了的。可是……严叙眉头紧拧,狠狠的警告自己: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和你血脉相连的家人!不是那些你随随便便可以玩弄的存在! 努力把心底的声音抹灭,严叙苦恼的叹了口气,似乎有什么已经挣脱了他的控制…… 看着那安静的睡颜,严叙想把人叫醒可又舍不得。这人会这样不顾形象的趴着睡肯定是累极了,可这样子睡会不会着凉啊?还没吃午饭呢?会不会饿啊?又想到,如果看到他这样毫无防备的样子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刚才那个女人的话,不由拉下脸来,很是不悦。他就对那个女人这么信任吗? 正纠结中,那小扇子轻轻的扇了扇,狭长的凤眼缓缓张开…… “……小叙?”严叙迟疑的唤了声。眨了眨眼,待确定眼前冷着张脸的人是严叙无误时,眼中闪过一丝惊愕,整个人有一瞬间的呆愣。 “醒了?”严叙看到他睁开的眼满是血丝,顿时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冷声道:“怎么回事?你怎么把自己累成这幅样子?” “没什么,只是昨晚没睡好而已……”严景清脸色一僵,不大自然的笑笑,言辞间有意无意的避开严叙审视的目光。 察觉到他的躲闪,严叙眸色一沉,目无表情的盯着他。原本就不悦的心情,更是恶劣。 严景清在说谎。他居然对他说谎! 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严景清在说谎的时候,一般都是不愿意看着对方的眼睛的。这是他从小到大的习惯! 或许这个习惯被他掩饰得很好,可他就是知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份的关系,严景清小时候很聪明却也很敏感。他总是会不经意的去留意周围的一切,对于他人的神态更是观察得细致入微。他十分善于捕捉别人外露的情绪从而做出相应的举动以达到保护自己的目的。因此无论是与人交谈还是聆听别人的倾述,他都是下意识的去注意对方的面部表情,尤其是眼神。眼神是最能体现人情绪变化的所在,所以一般情况下,他都是会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从对方的眼神中得出某些结论。出于这样的心理,当他不希望自己的情绪被别人察觉的时候,他都会无意识的移开眼睛,尽量不与对方直视。而出现这种行为的时候除开尴尬不好意思之外就只有一种情况,他在说谎——自己为难可是又不想对方因为自己的原因而不高兴的一种敷衍的方式,尤其对象是他的时候这种情况就显得尤为明显! 察觉到气氛突然凝住,严景清脸上的笑容也保持不住了,转头看着角落的万年青,带着一丝清冷的倔强。 连着几天没休息好,严景清整个人变得十分憔悴,眼下又是腰背挺直嘴巴轻抿缄默不语的样子,看得严叙又是愤怒又是心疼。 这tm的怎么回事?他才没见这人三天好吧?就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也不要这样好吧? 严叙气得只想骂娘,可看到这人这个样子,明显的不正常,心里的担心早就压过了愤怒。深深地吸了口气,缓和了脸色,道:“困了的话就去卧室睡,不要睡这,很容易着凉。”说完,把盒子提过来,麻利的拆开,“不是没吃饭吗?先吃些点心填下肚子。晚点和你一起去吃晚饭。” 闻言,严景清一愣,回过头来直直的看着他。嘴巴张了张,“小叙……” “快点吃!吃完去休息!”严叙耐住性子把盒子端到他面前,厉声道。 看着放在前面色泽金黄,香味诱人的酥饼,严景清虽然一点食欲都没有,可还是舀起一块在严叙的虎视眈眈下默默吃起来。 严叙黑着脸看他动作呆滞的舀起酥饼就吃,心里的火蹭蹭的往上蹿,可越是生气就越是担心。 太不正常了!严叙压着心里的怒火环视了一圈,看到冰箱时,立马走过去打开冰箱。从里面舀出牛奶去加热,然后才端给严景清。 头有点晕,感觉有些恶心,严景清吃了两块就再也吃不下了。看到严叙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就好奇的坐在那傻傻的看着他忙乎。 “把牛奶喝了去休息!”严叙回头看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又看他神情恹恹的,扫了眼木盒,发现才少了一两快。 怎么才吃那么一点?严叙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伸手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有些烫,心中一紧,连忙把额头贴过去。 严景清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刚想退后却被人用手固定住了头,而后一张俊脸在眼前呈放大状,接着额上多了一个不同于自己的清凉温度。 心中一颤,严景清眼神慌乱的移开眼。 确定额上传来的温度十分灼人,严叙微微退开,对着还呈呆愣状的人火大的吼道:“你搞什么啊!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 严景清眨眨眼,后知后觉的用手摸了摸脸,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发烧了?难怪觉得头晕沉沉的,四肢软绵绵的,还有些恶心。” 严叙心急如焚,看他还气定神闲的坐在那感慨,黑着张脸怒气冲冲的走过去抓住他的手一把把人拉起来,“傻笑什么!还不赶紧去看医生!” 严叙一气之下忘记控制力道,严景清被他这么一拉,整个人猛地被拉离座位并向一旁倒去,严叙赶紧伸手把人扶住,于是严景清一头撞进严叙怀里。 头抵着严叙坚硬的胸膛,鼻端传来男性干爽的味道,严景清全身僵硬,眼神慌乱,不知所措。原本没什么血色的脸涨得通红,嘴唇红红的,脸红红的,这才有了一个正在发烧的人该有的样子。 察觉怀里身体的僵硬,严叙蓦地变得十分烦躁,没放开手不说更是用力的把人搂紧来。“我们现在去医院!” “不去!”严景清听他说要去医院,立马回过神来,用力的挣了挣,想要推开严叙。 “生病了就要去看医生!”严叙冷冷的道,不顾他的挣扎,二活不说把人抱起来。自从修真之后,严叙的力气非常大,严景清原本就清瘦,才那么百十来斤,严叙丝毫不费力的就抱起了他。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突然被人打横抱起,严景清又羞又囧,一双水亮亮的凤眼狠狠地瞪着严叙。“小叙!” “去、医、院。”严叙看着他的眼一字一顿的道。 “我说了不去!”严景清怒瞪他。 严叙的脸色黑得不能再黑,额角青筋凸显,“闭嘴!不要再让我听到不去这两个字!”语气冷冽如冰霜,周身的气焰狂飙,室内的温度陡然降低了一大截。 看他似乎真的是愤怒到了极点,严景清垂下眼睑,嘴唇紧抿。他还没见过严叙这样生气的样子,就是以前他们言语不和,争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也没有。愤怒得就像一座火山一样,只要轻轻一碰就要爆发…… 严景清抬眼,对上那被怒火烧得通红的眼眸,张了张嘴,最后妥协的道:“不去医院,回家叫李医生过来好不好?” “你在开什么玩笑?”严叙不再理会他的坚持,把人抱着就走。 “小叙!”严景清惊叫起来,“放我下来!” 严叙不听,一直把人抱出办公室,直朝着电梯走去。严景清急得胡乱挣扎,真要被他这么抱下去,那他以后都不用来公司了!可惜他那么点力气怎么能抵得过严叙。 “小叙,放我下来。”挣扎无果,严景清咬咬唇,按捺住胡乱跳动的心,伸手抱住严叙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道。 严叙前进的脚步微顿,侧头看着怀里的人,“不闹了?” 严景清瞪他一眼,严叙正在气头上,他可不能再激怒他,只好红着脸点点头。 严叙狠狠地掐了下他的脸,“真是会折腾!不就是去医院吗,有什么好怕的?你知不知道我都担心死了?” 严景清一惊,睁大眼瞪他,不说话。严叙气得不打一处来,“我一听到有严氏的内部员工感染上了禽流感就立马跑过来,你倒好,在这么敏感的时候居然发烧了?发烧了还不肯上医院?真是被你气死!” 严景清一愣,看着严叙的眼睛问:“小叙是担心我被传染了才……?” 严叙默,严景清呐呐的道:“染上禽流感的那人早在一星期前因为身体不适已经请假了。”说完,看着明显松了一口气的严叙,商量道:“我没有被传染病,那我们不去医院了?” 严叙无语的翻翻白眼,“没得商量!” “去就去,那你放我下来……”严景清咬牙道。 看他顶着张红彤彤的脸,眼睛四处乱看就是不与自己直接对视的羞愤的样子,严叙想了想才把人放下来,只是,“下次再这么不自觉,我就直接把你抱出去!” “你!”严景清还没站稳就听到这么一句威胁,脚下一软,无力的靠在他身上。 严叙稳稳的把人接住,“你看你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我还是抱着你好了。” 严景清一张脸红的快滴血,急忙道:“我自己能走!” “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严叙叹了口气,扶着他走向电梯。 闻言,严景清嘴唇紧抿,满眼控诉的瞪着他 45. “都说了没事不用来医院……”鼻端萦绕着的全是消毒水那刺鼻的味道,严景清厌恶得蹙起眉头。 “都烧到38度了还没事?”一到医院,他就让严景清去做了个全身检查,具体结果要明天才能出来,但从目前得到的数据来看,除开体温较高,有些炎症外,其他各项指标都在健康范畴内。这让严叙略放下心来,可听到他这么无所谓的话,放心什么的都烟消云散了,一张脸拉得老长。 “不是什么大事,吃些退烧药就好了。再说,偶尔发烧一下,还可以提高身体的免疫力……”严景清反驳道。他是真的很不喜欢医院,总感觉医院很不干净,到处都是细菌。 “什么逻辑?”严叙冷斥,舀了号码牌,帮他去排队等打针。 “小叙,你要去哪里?”严景清无精打采的坐在那,看他走来走去的,不由好奇的问。 扬扬手里的牌子,严叙指着注射室道:“医生给你开了退烧的针水。” 什么?严景清一愣,急问:“打针?” “嗯,打针。那医生说这样退烧比较快。”严叙看了看手里的单子,不由皱眉。上面的字龙飞凤舞的,压根就不知道写了些什么,都不知道那些护士能不能看得懂。 “我不打!”严景清脸色一僵,急道。据他所知,发烧打针一般打的都是……屁股针!要他脱裤子给女人打针,这种事他怎么做得出来!想想都觉得难堪。 “生病就得打针吃药。”严叙想也没想就拒绝。“这么大个人了一点也不会想。” “我……我……”严景清急得满脸通红,又是难为情又是尴尬,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只好气鼓鼓的瞪着严叙。 看他欲言又止的鼓着张脸,严叙看了看前面排队的人,见人不多,于是转身走回严景清旁边,低头问:“怎么?” “不打针!”严景清看他听完立马黑了脸,咬咬唇,红着脸小声道:“我不打屁股针!!!” 屁股针?严叙疑惑的挑挑眉,然后恍然大悟,接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严景清难堪的怒瞪他一眼,生气的别过脸去。 严叙忍住笑,把头伸到他面前,“生气了?” 严景清不说话,冷着脸,眼睛看着别处就是不看他。严叙看着那红的漂亮的侧脸和红通通的耳珠子,有些犹豫。这人纯情的很,真要被脱了裤子打屁股针岂不是羞愤得要死?还是总裁呢,打屁股针什么的的确是太丢脸了。偷偷的瞄了眼严景清的臀部,想到那挺翘的臀被扒了裤子白花花的果露在别人眼前的情形,眸色一沉,不悦的皱眉。 心里很不舒服,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窥视了的感觉,很是膈应。 严叙一怔,对这种莫名的情绪理解不能。最近自己的心思是越来月不靠谱了。但……看了眼还在生闷气的人,严叙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他喜欢逗他,但绝对不愿意看到他真的生气的。想起以往这人和自己生气又暗自伤神的样子,严叙立马就心软了。 那种情形他都不能接受,更何况是严景清?脱裤子打针的确是太难为他了。但不打针的话,还发着烧呢。严叙纠结了。人脸皮薄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撇开心底的不悦,严叙把人脸转过来,“真的不愿意打?” 严景清还是不看他,眉眼低垂的沉默着。看到他这样,严叙眉头紧拧,他不喜欢这样子的严景清,不看他也不和他说话,这会让他很难受。 这时一个满脸横肉的老护士出来念号码,让念到号码的人进去。严叙瞥了眼那护士,眼角跳了跳,再看一脸别扭的严景清,霎时有种严景清被玷污了的感觉。一阵恶寒涌上心头,刚才的膈应更明显了。 这女人不会是帮人打针的吧?脑海里另自己不悦的场景再次浮现并且角色代入,心里一紧,严叙的眼神蓦地冷下来,有种想要把那乱看的眼挖下来的冲动。那种严景清被玷污了的感觉令他很不舒服。眼睛微微眯起,满是危险的盯了那护士一眼,转头正想开口和严景清商量,又有一个护士出来了,同样是念号码,让人进去注射。严叙看到这个护士心里更不舒服了,虽然这个护士年轻漂亮,声音甜美,但看到她之后,严叙觉得自己的领域被人严重侵犯了。原本就动摇的心,立刻就倾向一边了。 果断的掏出手机,拨了家庭医生的号码,咨询了半天后,严叙挂断手机,一把扶起严景清走人。 “小叙?”严景清冷不丁被他扶起,软绵绵的挂在他身上。 “回家,我让李医生过来给你看。”严叙解释道。 虽然不知道严叙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但能不打屁股针,严景清也就不管严叙要做什么了。 严叙咨询家庭医生的结果是,38度并不是很高,最好先采取物理降温,如果不能退烧再打针。 回到严家,家庭医生给严景清看了看,开了退烧药后,交代了一些事项后就走了。严叙按医生的吩咐给严景清端茶递水,准备把人照顾得妥妥的。 躺在床上的严景清看他忙来忙去的如临大敌的紧张样子,眼神晦涩,心里甜得发苦。 小叙…… 因那日的话题而凸显的心思一直在他心底纠缠不休,就像是深埋在地底的豌豆种子终于寻到机会破土而出,然后不管不顾的疯狂生长。扎根、长叶、抽条、攀蜒……最终变成高耸入云的魔植。 这样深深扎根在他心头上的巨大存在,他没办法忽视。那粗壮的枝条舞动着叫嚣着,逼得他不得不去直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可之前就隐隐显示的心思被解开后,迎接他的不是解脱而是痛苦不堪。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对严叙的感情变了质。不可否认,他对严叙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但他一直认为那是从小到大培养起来的亲情。这种感情在严叙父母遇难后,严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得到提升。对于渴望家庭温暖的他来说,这时候的严叙就是他活着的意义所在,也是从这时候起,他对严叙的感情变得尤为执着,就像是濒临绝望的人死死抓住最后一丝生机,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看重严叙,把他当成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做任何事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他的原因,连带着感情上也完全倾向于他。 因为太过关注,所以才迷失了自己?因为感情太过深沉,所以才误导了他?严景清摇摇头,他的心告诉他不是这个样子。 他无怨无悔的为严叙付出并不是别无所求的,他希望能从他身上得到家的温暖、亲人的关怀。严叙给了他存活的意义,心有所恋才能体会到喜怒哀乐。如果有一天他的世界里没有了严叙,那么他的世界就等于失去了支撑,失去了信仰所在,世界必将坍塌。这种假设令他心生恐惧,他无法接受严叙从他世界消失了的可能。 因为恐惧,人与生俱来的求生本能被催发,挣扎中慢慢的就衍生了心魔。 那个年幼的孩子笑着安慰他“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的话就是心魔所在,在不知不觉中慢慢腐蚀他的心。 既然承诺我会一直陪葬你的,怎么可以食言呢?我那么深切的渴望着,你怎么可以令我失望呢?心底的魔无声的呐喊着,引诱走进欲望的深渊。 蛊惑他的心,蒙蔽他的眼,崭露头角。 他希望严叙一直陪着他,这是最开始的愿望。可这小小的愿望被现实无情的扼杀了。他也曾一度以为,他们再也回不去了,这卑微的念想只能深埋于心。谁知峰回路转,严叙居然回头了。性情大变不说,还对他和颜悦色。会关心他,会担心他,看着他的时候,眼里有着淡淡的温情……这些让他无比眷恋,同时也让他心底的念想死灰复燃。 欲壑难填,人心永远都是不能满足的。随着两人关系的恢复、日渐亲近,渐渐的,他不再满足于目前的状态。 我给了你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关怀,我的一切都给了你,为什么你就没有任何表示呢?这样的想法油然而生,心里的不平衡导致欲望急剧膨胀,想要获得更多。 想要严叙一直陪着他,不离不弃。想要成为严叙最重要的人,想要严叙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想要独占严叙所有的关怀,独占严叙生命所有的时光……想要严叙所有的一切,无论人还是心! 多么可怕的欲望啊!可这就是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呢。严景清自嘲的笑了笑,为自己的痴心妄想。 那可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啊,他怎么可以拉着他和自己一起堕落呢? 察觉严景清眼里一闪而过的痛苦,严叙担忧的问:“很难受?” 严景清摇摇头,“没事的,小叙不用担心。只要……” 看他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严叙打断他,“别说了,好好休息。” “嗯,小叙也忙了一天,明天还要去上课,也早点休息吧。”吃了药感觉头更晕了,身体难受,心里也难受,看到严叙在为自己忙活的样子更是难受,于是就想把人打发走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严叙点点头,帮他掖好被子,放了杯水在床头柜上,不放心的叮嘱道:“好好休息,有事叫我。” 严景清“嗯”了声,当下闭上眼休息。 严叙看了他一会,才轻手轻脚的关门离开。 等他走了,严景清又睁开眼睛,傻傻的看着门口发呆。直到看得眼睛酸涩不已才无力的阖上眼。 “哥哥,对不起……” 46. 严景清身体不好,虽然严叙有暗中帮他调理,但治标不治本,眼下突然发起烧来,纵使严叙很担心,可也别无他法。他又没有什么灵丹妙药让人吃了就能立马变好的,只好希望严景清好好休息,明天就退烧。 可惜他的希望落空了。半夜的时候,严景清的体温没降下去,反而越升越高,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的。 身体里像有把火在熊熊燃烧着,身体的水分像被蒸干了似的,极度干渴。严景清渴得受不了,艰难的爬起来找水喝。他记得严叙放了杯水在床头柜上,于是伸手去舀。可是头晕沉沉的,眼皮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差点连东西都看不清楚。好不容易摸到了杯子,想舀过来的时候,手一阵无力,杯子从手中脱落,“啪”的一声掉地上,摔碎了。 因为担心严景清,严叙睡不着,就在空间里修炼。等他修炼完肚子饿出来找东西吃,路过严景清的房间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心里一蹬,急忙打开门。 灯突然亮起来,感觉很是刺眼。严景清不舒服的用手挡住眼睛,整个人虚弱的趴在床上还保持着要舀水喝的礀势。 “景清!”严叙看到趴在床上的人裸露出来的半边脸红通通的,心中一紧,急忙走过去。 “水……”严景清烧的迷迷糊糊的,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走过来,不由开口道。那声音干涩嘶哑得令严叙眉头紧皱。 看了眼地上的碎片,严叙皱了皱眉,赶紧把人扶好,让他舒服的躺着,“要喝水?我这就去舀!”说完转身端来一杯温开水。 见严景清顶着个大红脸,眼睛微张病焉焉的躺在那,丝毫没有动作的意思。严叙只好揽住他的肩,把人扶靠在自己身上,把水杯凑到他嘴边。似乎是嗅到水的清凉气息,严景清立马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别急。”严看他喝得那么猛,提醒道。可话音刚落,严景清就呛到了。 “咳咳咳……”严景清难受得咳起来,咳得整个人上气不接下气的。严叙连忙放下水杯,轻拍他的背给他顺气。“都说了别急啊……” “还要……”严景清像摊软泥似的靠着严叙,这下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睛紧闭着低喃。 严叙一只手揽着严景清让他靠在自己肩头上,另一只手端了水杯过来给他喂水。 严景清高烧呼吸灼热,喷在严叙的脖颈上,灼热的温度从两人相贴的地方传过来,让严叙有种被烫得全身发热的错觉。 伸手摸了摸严景清的额头,严叙眼里的担忧更甚。想要把人放好去给家庭医生打电话,可手刚想挪开就被严景清按住。他的手带着凉气,让严景清觉得很舒服,身体热得受不了,这样被冰一下头能稍微减轻一些痛苦。 “放手,我去给医生打个电话。”严叙靠在他耳边轻声道。 严景清摇摇头,满脸难受的道:“热。” 严叙安抚的摸摸他的额头,“我很快就回来。”说完动作速速的起身打电话。 快言快语的把事情说清楚,严叙按照医生说的紧急降温方法做,找来家里的烈酒和毛巾,打算给严景清擦身。 “热。”看到人影回来,严景清立马不耐的抱怨道。 看着严景清烧得脸红红,满眼委屈的迷糊样子,严叙目光微闪。这样子的严景清是他从未见过的,没有了人前的冷淡,也没有了面对他时的温和,不再是一副精英样,而是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很可爱…… 心蓦地一动,严叙柔和了眼神。快步走过去把他扶坐起来,然后解开他睡衣的扣子。 令自己舒服的清凉回来了,严景清不自觉的往严叙身上蹭,想要获得更多的舒服。等察觉到那带着冰凉气息的手伸进了自己的睡衣时,严景清迟疑了下,抬头努力的睁大眼睛,“小叙?” “嗯。”严叙摸了摸他的身体,感觉都是汗。 被严叙冰凉的手一冻,严景清浑身一颤,小声的叫了声。 没想到他这么敏感,严叙眸色微沉。手不听使唤的朝着刚才摸过的地方摸过去。 严景清一扭,不满的嘟囔,“不要摸……” “好,不摸。”严叙眼神幽暗的笑了笑,抬起他的手,想把他的衣服脱下来。 “小叙,不要脱衣服。”严景清拉住衣襟,瞪他。 “你出了好多汗,要擦干才行,不然病情又得加重了。”严叙耐心的解释道。 “哦。”严景清这才放开手,让他脱了衣服。可是…… “怎么还要脱裤子?我不打屁股针!”惊觉严叙的手要退下自己的裤子,严景清急忙阻止。 都烧成这样了,还记挂着这个?真是……严叙哭笑不得。看严景清一副坚决扞卫裤子所有权的样子,只好哄到,“咱们不打屁股针,只擦汗。不是热得难受吗?把衣服都脱了就会凉快多了的。” “真的?”严景清歪着头看他,那可爱的样子让严叙心跳漏了一拍。 “嗯。”摸摸他的脸,严叙声音低沉的道:“景清不相信我吗?” 严景清看着他,眨了眨眼,“只要小叙说的我都信。” 这样就算是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也给与他满心满眼的信任的严景清,让严叙心里一阵感动。 这个无论自己做了什么事都一直包容着自己的男人,这个为自己付出所有的男人,这个全心全意的信任着自己的男人,这个只对自己特别的男人……心中一股暖流滑过,严叙狠狠地把人抱住。 猛地被抱进一个清凉的怀抱,严景清舒服的用自己的头蹭了蹭严叙的头发。 低头看那在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做出这样幼稚的行为的人,严叙目光柔和的把人放开,动作迅速的把他的衣服全脱掉,只留下一条内裤。 线条完美的身体果露在眼前,白皙细腻的肌肤因为高温的缘故染上淡淡的绯红,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严叙一愣,像是被蛊惑了般,手指不受控制的从光滑的背,沿着脊椎骨间的凹陷一直滑下,滑过腰间优美的山坳,滑倒挺翘的臀。 被摸到敏感处,严景清浑身一颤,这动作令严叙一顿,回过神来。等察觉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像是被烫到似的,飞快地收回手。不期然的,眼神慌乱的黑眸对上了卧躺在床上侧头好奇的看着自己动作的人的水亮的眼。 严叙全身僵直,心下巨浪滔天。被那满是信任的目光看着觉得很是罪恶。 他是禽兽吗?他居然在肖想这具身体! 不是要擦汗吗?怎么停了?严景清迟疑的叫了声,“小叙?” “我在。”压下心底快要破牢而出的兽,严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要赶紧先把严景清的病治好,其他的事稍后再说。 先用干毛巾把严景清的身体擦一遍。然后把烈酒倒在严景清的身上,覆掌上去使劲的揉擦。 掌心下细腻的肌理让严叙动作一僵,暗自唾骂了句,甩甩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甩掉,就专注的给严景清擦身。 严景清闷哼了几声,被严叙这样子弄,感觉好受了些,眯着眼趴在那,就这样睡着了。 听见有呼吸规律的响起,严叙抬头一看,松了口气,轻轻的把人翻过来再继续擦。可是,映入眼帘的画面让他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优美的颈项、性感的锁骨、微微挺翘的朱果,精瘦的腰身……这些无不在刺激着严叙的视觉感官。 闭眼深呼吸了几口气,压下心里的邪念,严叙猛地张开眼,动作飞快的来回揉擦。 擦了三四遍,总算有点见效,严景清的身体似乎没之前那么烫了。严叙抹了把额头不存在的汗,自嘲的笑笑。把手里的毛巾往旁边一甩,一屁股坐下来。 看着那安静的睡颜,严叙目光幽深,手指轻轻拨了拨他额前的碎发。 有些事情真的超出他的控制了……可他居然不想去阻止…… 严叙懊恼的皱起眉头,就这样神色不定的看着睡得不安稳的人,直到接到家庭医生到来的电话。 再次给严景清看过,医生告诉严叙,目前温度已经降下来,但不排除有再上升的可能,如果能这样保持下去,估计明天就有可能退烧。如果温度不降,建议最好打针。另外发烧期间或许还会有别的症状伴,例如咳嗽随发烧一起出现,这很正常,让严叙不要紧张,好好照顾病人,不要让病人受凉……此外除了用烈酒擦身的方法降温,还可以用冰敷…… 严叙点点头,一一记在心里。如果之前知道这些,严景清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又如果张伯在的话,或许早就那么做了。这样一想,严叙立马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要多学习些生活上的知识。 把医生送走,想着让严景清睡得舒服些,严叙又打来热水蘀严景清擦了一遍身体,还换了套睡衣。 做好一切,忙得手脚不停的严叙终于可以歇口气。看着睡得比之前安稳的人,欣慰的笑了笑。他都不知道照顾一个病人是这么折腾人的。 原本以为这就没事了,没想过了不久,睡着的人眉峰轻蹙,竟然喊起冷来。 因为担心会再有什么突发情况发生,严叙没敢离开,趴在床边小憩,一察觉有动静就立马睁开眼来察看。 “冷……”严景清缩成一团,嘴里无意识的喊着“冷”。 严叙一摸他额头,发现冰凉冰凉的,赶紧去舀了床被子过来给他盖上,可严景清还是冷得发抖。 这tm怎么回事啊?发个烧也能忽冷忽热的!严叙冷着脸把室内的温度调高,他都快冒汗,可严景清还是叫冷。 “哥哥……”嘴里哆嗦了一声,严景清整个人蜷缩着。嘴巴紧抿。脸色苍白。 哥哥?严叙眉头一皱,对严景清在这样的情况下叫的人不是自己而感到不悦。体会到自己这种情绪和吃醋极其相似时,严叙头疼的扶额。 艹!他这是在想什么啊!那个“哥哥”可是他老子啊!他在吃他老子的醋?真是魔障了…… “小叙……”严景清又小声的叫了声,不安的动了动。 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严叙很想把心里的小人抓出来狠狠地抽打,“你tmd到底想要怎样?!”可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如果真能那么做,他也不用这么纠结了。 运功把身体热起来,严叙认命的掀起被子钻了进去。 感觉身边有热源,严景清自发自动的靠过去,还扭来扭去的想要挤进严叙怀里。严叙没多犹豫,手一伸,就把人抱住。 不经意摸到严景清的手,感觉冷冰冰的,再摸了把脚丫子,同样冰凉。严叙皱着眉把他的手放在胸口,用脚夹住他的脚给他暖着。两个人像树袋熊一样纠缠着,许是终于感觉暖和了,严景清蹭了蹭安心的睡着了。 “真是败给你了……”严叙把头深深埋在他的颈间,挫败的叹道。 47. 浓密、长翘的睫毛微微扇动,狭长的凤眼缓缓睁开。严景清眨了眨眼,才完全清醒过来。等他发现自己此时的处境时,心里一慌,想要挣脱开来,可身体还是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而且抱着自己的健壮手臂抱得很紧,他根本就动不了。 整个人镶嵌在那宽厚的胸膛上,脸贴着的地方甚至能听到强健有力的心跳声。“砰”“砰”“砰”的传到耳里,似乎连自己的心也被蛊惑了,要跟着它的频率一起跳动。 被这样温暖的怀抱拥抱着,除了全身暖洋洋的,更多的是一种无法名状的安心感。整个人被令人安心的气息包围着,似乎连思维也变得迟钝起来。 凤眼微垂,有些懊恼的抿了抿薄唇,理智想要挣脱开来,可心里却是舍不得。 抬眼看着那越发变得棱角分明的脸,满心满眼的喜欢,亦是满心满眼的苦涩。 他的少年变得越来越有男子气概了呢,已经成长为拥有宽阔胸膛的男人了,是可以作为避风港的存在了。 可惜,那个拥有这些的人注定不会是他…… 双手抵着厚实的胸膛,眷恋的嗅着这令他心安的味道,严景清目光哀戚的合上眼。 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不用再烦恼那些没有办法用理智去解决的烦恼,睡着了就不用再忧愁,也不用再痛苦。 他就只是个懦弱的人而已,承担不起那么沉重的罪。 等严景清再次醒来的时候,眼睛还没睁开就感觉到有只温热的手掌在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心头一颤,猛地张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侧卧着,单手撑着脸,神情专注的看着自己的人。 “醒了?感觉好点了没?”严叙把手移到他额头上,感觉还是有些烫。 既然醒了就不能再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严景清用手推了推严叙,挣扎着要起来。 “急着起来做什么?躺着好好休息!”严叙不悦的皱眉,手一揽,把他固定在自己怀里。 “小叙,放手。我要起来……”严景清声音沙哑的道,虽然头还是晕沉沉的,也没什么力气,可再这样呆在严叙身边,只会让他更难受。 “还没好呢,就想着乱跑?你不会还想着要去公司吧?”严叙冷着脸危险的盯着他。 “不是。”严景清避开他的眼,看着地上,找鞋子。 “不是那就好好呆着!”严叙不容拒绝的道,把人抱住,一起躺下。 “我要起来!”严景清气急的吼道。 “病人就要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我今天可是特地请了假来陪你呢。”严叙抓住他的手塞进被窝里。“要是饿了,我给你端早餐来,你就别下床了。” 严景清不听,坚持要起床,“我要去洗脸刷牙!” “这好办,你不用下来,我帮你。”说着起身就要去舀毛巾牙刷过来,可被严景清拉住了衣角。回头对上那因气急而显得尤为明亮的双眼,“怎么?还要什么?” “我要上洗手间!”严景清咬牙切齿的道。 “洗手间?”严叙挑挑眉,瞄了眼他的下身,“昨晚喝太多水了?那去吧。” 严景清窘得满脸通红,狠狠的推开他,掀开被子下床。可脚刚沾地人就像软泥似的朝一旁倒去,严叙连忙把他捞起来,“连站都站不稳……要我帮忙吗?”。 “我……”严景清咬咬唇,羞愤的点点头。腿软的跟面条一样,如果没人扶着是迈不动步子的。 严叙笑了笑扶着他下床,如果不是严景清脸皮搏,他倒是想把人一把抱起,不用这么一步一挪的走到洗手间。 “你出去。”严景清推了推身后的严叙,严叙目光深沉的看了他一眼后知趣的转身。 严景清全身发软,只能靠墙站着。低头跟睡裤上的带子战斗了半天也没解开,不禁有些心烦气躁。这带子系的不紧更不难解,但是对于现在四肢无力的他来说,这绝对是个大问题。 本来就急着解放,偏偏裤带子解不开,弄了半天,揪住了这头,那头就是解不开,严景清又急又气。 严叙没走远,就依靠在门沿那一直看着他,见此情形,实在很想上去帮忙,但是看到困窘得脸红扑扑的严景清又觉得很有趣。这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样子他看多了,这样急躁得手足无措的样子还真不多见。鲜明生动,这过早被他用沉稳冷静所取代的美好特质,在这一刻才得以展现出来。 严叙目不转睛的看着,深邃的眼眸里慢慢染上一抹执着,同时一个信念在心里扎根生长。 严景清气喘咻咻的靠着墙,他知道严叙就在身后,可开不了口让严叙帮忙。都决定要保持距离不能再让自己深陷的了,怎么可以再做出如此亲密的事? 可没等他多想,严叙就自顾走上前帮忙了。手从身后环过来,让他稳稳地倚靠这自己,然后手指舞动,麻利的解开了严景清纠结多时的裤带子。 “在我面前不需要有任何顾忌。”怀中的身体从被他抱住那刻起就一直僵硬着,严叙目光闪了闪,贴在他耳边低声道,“为什么景清总是这样?明明我们就是世上最亲密的人啊,不应该比其他任何人都要相互信任,相互坦诚的吗?怎么景清心里有什么也不愿意说出来?” “我……我没有……”严景清想反驳,可事实的确就像严叙说的这样,心里不禁又是一阵苦涩。 “你看,又在说谎了。”严叙单手搂着他,另一只手捏了捏那小小的耳珠子,“每次你一说谎,这里就会出卖你。 严景清一愣,手不由摸向严叙说的地方。严叙趁机抓住他的手,把他紧紧握在手里。”景清自己都没发现呢,只要一说谎,这里就会变得红通通,真是可爱的反应……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了呢,呵呵……“ “小叙!”严景清恼羞成怒了,回头瞪他。 “我在,不用叫得那么大声。”严叙说着用搂着他的那只手覆上那亮晶晶的凤眼,“真漂亮,果然生机勃勃的样子才适合你呢。” 严景清无语了,拍掉他的手,泄气的把全身的重量转移到他身上。这人的厚脸皮是他永远都学不会的。 “快点好起来,看着你病怏怏的我很难受。”把头埋在他肩窝,严叙叹气道。被拍掉的那只手不动声色的从严景清的内裤里掏出小景清,那已经硬硬的,很是饱满的小东西。 感受着手上握着的小东西的形状、温度,严叙脸色一沉,眼神复杂难明,心中思绪翻涌。 沿着那小东西的腰身轻轻的摸了摸,严叙认命的闭上眼。待睁开眼睛时,眼里一片清明,渀佛从来就没有纠结过什么似的,可那平静的表面下却掩埋着汹涌的暗流。 意识到自己的器官被人握着,严景清僵了僵,不习惯外还带着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刚才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心又提起来。 “等你好了,我们就去旅游吧!”严叙一手托着沉甸甸的小景清,一手抚摸着他的下腹,让他放松些,还特意挑些轻松的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快过年了,严家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这年不用想也知道过得多清冷。难得你有时间休息,去旅游放松一下吧?不能再整天待在办公室,你体质原本就不好,得多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其实是我想和你一起去旅游。上次一个人去很遗憾,那么美丽的风景你都看不到……” 肚子涨得难受,下腹又被严叙轻轻的抚摸着,一阵阵酥麻传来,严景清再也憋不住了,小腹猛地一缩,就那么在严叙手中释放了。 悠长的水声中,严景清整张脸爆红,难堪的闭上眼。严叙却是笑了笑,“这有什么好难为情的?生病着呢。病人这样给人照顾很正常不是?脸皮真薄。” “闭嘴!”严景气急败坏的吼道。 等到结束之后,严叙帮小景清甩了甩头,又重新收到了严景清的内裤里,顺便把裤带子系好。边动作边道:“在我面前不需要这样。难为情?尴尬?丢脸?这些东西有必要吗?我们什么关系啊?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我又有什么事情你是不知道的?我们之间还用得着避嫌吗?说来上次我不但让你免费欣赏了我的高潮还给你上演了一出现场版打飞机,那我不也没觉得什么?这样算来,我们算是扯平了,谁都不占谁的便宜!” 严景清此时此刻只想往严叙身上踹两脚,这人哪来那么厚的脸皮啊?胡说八道的还有理了? 经过这一出,严景清心里稍微好受了点,之后的洗脸刷牙也淡定的接受严叙的服务。弄好这些,严叙把他扶回卧室。 “饿了吧?我给你舀早餐。”严叙找那个枕头给他垫着,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他的胸口。 严景清点点头,昨晚没什么胃口,只在吃药之前喝了一碗粥垫肚子,现在被严叙那么一说,真的觉得饿了。 于是严叙转身离开。把们关上的那一刻,严叙脸上的笑容尽敛,满眼沉重。 完了,真的完了。 严叙低头无奈的笑了笑,伸出右手看着上面的印记,眼色幽深。 “这是重生的代价?还是是对以往造的孽的惩罚?好吧,不管是哪种,我都认了,并且甘之如饴。” 经过刚才的验证,他是彻底看清了自己的心。 他不是情窍初开的毛头小子,之前莫名其妙升起的情绪早就让他有所察觉,可一直不敢相信。上辈子他不是没动过情,可对象全都是异性,他也自认为是个百分之百的异性恋。可突然的某一天,他居然对一个同性别还是和自己有着亲密关系的男子有了不一样的心思,叫他怎么能相信? 他害怕这是错觉,担心自己只是一时被美色所诱惑而被误导了,所以一直以来都压抑着。如果这让他有不同寻常感情的人是别人,他大可肆无忌惮的去弄明白,可偏偏这人是他最重要的人,他不能轻举妄动。直到刚才毫无违和感的把那小东西握在手里时,他才彻彻底底的明白,他是真的对严景清动了心。 手里握着别人的东西,不但不会觉得厌恶恶心,还有种异常的兴奋感。尤其想到手里的东西是属于某个人的的时候,居然兴奋的起了反应。内心甚至叫嚣着要占有…… 身体最直接的反应,强烈的独占心理,没来由的心动,莫名吃醋行为,一起生活的执着……这些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严叙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抬头目光坚定的看着前方。 即是心之所想,那么他就不会再犹豫。 [你真的打算这么做?] 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的久违的声音令严叙前进的脚步微顿,严叙扬扬嘴角,不以为然,[仙人觉得不妥?] [这到不会,早已是脱离俗世红尘的存在,世间的人理伦常对我等并无拘束力可言。只是你在俗世生活了那么多年,居然毫不犹豫的就……实在令人惊讶。] [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严叙轻笑,笑得狂妄不羁,[人理伦常?呵呵……这东西能吃还是能用?上辈子我就不待见这玩意,这辈子我还会在乎它吗?我终究也只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自然是怎么能让自己舒坦就怎么做。] [真是……不就是死过一次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还好。]严叙摸摸鼻子,好不谦虚的笑道。 [得,你自个慢慢折腾去。把事情弄好来,别影响了心境,到时候留下心魔就不好了。] 严叙点点头,漆黑的眼里满是势在必得。在看清自己对严景清的心意的时候,他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得到这个人,无论身心。 48. “那天下午怎么突然走了?课也不补?是你家里发生了什么事?”看到突然消失的人今天准时出现来上课,林溪不由问道。 “嗯,景清生病了,我在家里照顾他,所以没空补课。”严叙边说边把课本舀出来。 “照顾?”林溪难以置信的上上下下扫了眼严叙,不相信的道:“你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会照顾人?不让别人照顾你就好了。” “呵呵,以前是不会,不过现在会了。”严叙笑得意味深长。“以往照顾我的人,今后我会好好照顾回去的。” 听出他语气中的认真,林溪更狐疑了,怎么才不见那么一会,这严大少好像又变了。“你……是不是又受刺激了?” 呃……又?严叙嘴角抽了抽,好吧,你真相了。他的确是又受刺激了,还是骇人听闻的刺激。 “再过几天就期末考了,不管你是不是受了刺激,你自己掂量着就好。”林溪颇有为人师表样,尽职尽责的叮嘱道。 严叙点点头,学习上的事情他一刻也没敢放松,现在除了偶尔去店里看看,剩余的时间除了吃喝拉撒,就连睡觉的时间也被他全部用来学习或者修炼。 因为目标明确、心境契合的原因,他最近修炼进展很快。九霄天神诀已经练到开光后期,再努力一把说不定就可冲到胎息期。现在他就是在为冲关努力着。 明白自己心中所想后,他再也不能容忍严景清拥有一个不健康的身体。那以后将属于他的美妙身体,他不能容忍它有一丝一毫的瑕疵。他要他健健康康的活着,快快乐乐的活着! 意识到自己要做的事情都是在为两人以后美好的共同生活铺路,严叙的男人心空前膨胀起来。 谁还敢说他是个一无是处、挥金如土、娇纵顽劣的二世祖?没看到他这么努力的学习?这么努力的赚钱养家?这么努力的变成温柔体贴的优质男?他严叙其实就是支优质股,只要在适当的时机就会不停的涨!涨!!涨!!! “喂,大少爷!上课了,你还站着傻笑什么啊?”林溪拍了拍陷入自恋的某人。 “咳咳,没什么。”严叙摸摸鼻子笑了笑,就算他想的那些还没完全实现,但也用不了多久了。这么一想,严叙立马就干劲十足的投入到学习中。他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势必把自己打造成一个上得厅堂入得厨房,不,是胸中有沟壑,心中有景清,眼中有世界,脑中有主意,手中有权力的新一代好男人! 林溪看着他,眼中略有忧色。大少爷的癫痫症又发作了。这是……富贵病?所以总要时不时抽一下? 严叙完全不知道自己斗志满满的样子在别人看来就和相差无误,不过就是知道也只会耸耸肩,邪气的挑挑眉,道: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死去吧。 没错,他要走的路如果有人阻止的话,他绝对不会放过那碍事的人。 他严叙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会得到! 安安分分的把课上完,一到放学严叙就迫不及待的要回家。昨天严景清没胃口吃东西,他从空间里抓了条银鱼出来让刘妈炖了汤,才让他吃了半碗饭。那银鱼果然不是凡品,下午的时候,严景清气色就好了很多,晚上的时候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今天早上他去看的时候,他还在睡觉,睡得很安稳的样子,估计没事了。 昨晚他就说了要他在家里多休息一天,可这人的性子,他不保证他会不会又跑去公司,所以才这么急着回家去看看。 回到家里,严叙没找着人,一问刘妈,这人果然被他猜着了,还是跑公司去了。 不悦的掏出手机,拨了严景清的电话,很快就有人接了,可是…… “喂,您好!” 这清亮的女声是怎么回事?严叙皱着眉,冷冷的道:“我是严叙。景清呢?” “严……严少?”女声似乎很诧异,随后笑着道:“总裁正在开会,暂时走不开,如果严少有事找总裁,方便的话请让我为您代为转告……” 这声音……严叙蓦地拉下脸来,这不就是上次去公司时遇到的给景清买酥饼的那女人吗?“他什么时候到公司的?” “呃……”女声迟疑了一下,道:“大约九点半。” 九点半?真是个工作狂。不在公司几天,难道严氏就要倒闭了。严叙无奈的叹气,“会议还要开多久?” “估计还要一个小时。今天刚好有个大客户过来洽谈合同,对方派来的代表是下任接班人,所以总裁亲自出面接待……”女声解释道。 一个小时?严叙看了看时间,开完会后岂不是快一点了?冷声问:“他中午要陪客户出去吃饭?” “呃……总裁的日程表上没有这项安排。”女声顿了顿,小心的问:“严少还有什么问题吗?” “帮我看好他,不要让他随便吃些没营养又不干不净的东西。”说完,严叙挂了手机,转身去找刘妈,让刘妈准备两人份的饭菜,他要去公司陪严景清用饭。 电话那头,美女秘书被人喷了这么一句,满头黑线。 不就是那天被这货撞见了嘛,有必要抓着不放吗?!美女秘书柳眉轻蹙,看着手中的电话目光复杂。 这货到底想要做什么?上次突然杀到公司来,然后总裁就不见了,留下口信让她把处理好的文件送到相关部门。接着第二天总裁破天荒的没通知她也没来上班,发信息不回,电话也打不通,她都急死了,差点要上门找人的时候才收到总裁的回复信息,让她按指示安排工作。还有,今天上班的时候也没见到人,还以为总裁又不来上班了,结果九点半左右,人居然出现了,但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她敢保证,这些绝对和这货有关!美女秘书深以为然的想。但任她想破脑袋,她也想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严叙又到底抱着什么心态来关心她家总裁。刚才一接电话,发现是严叙时,她吓了一跳,没想到这货还会主动打电话给总裁。不但如此还问东问西的,搞得好像妻子在查老公的岗一样,真是惊掉她下巴。 清官难断家务事啊……如果这货真是转性了,那就再好不过。她家总裁活得太辛苦了,看得她们一干女人心肝疼啊!那么好的男人无欲无求的一心只为一人,偏偏这不是个娇俏迷人的女人,而是个令他伤透脑筋的男人!真是令那些偷偷爱慕总裁的女性又爱又恨…… 美女秘书叹了口气,舀起文件往外走。如果不是属性不对,她绝对会来一段跨越级别的追爱之旅,无论如何艰难都要把这样的好男人收入囊中!可惜啊……不过,美女秘书摸了摸下巴,做深沉状。 总裁这样的好男人到底会花落谁家呢?嗯,这是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 如果严叙知道她的想法,绝对会警告她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严景清只会是他的!任何人都别肖像! 可严叙此时还在严家等刘妈的饭。等把东西都准备好后,严叙才把保温桶一铃,出门了。 前台的接待小姐经过上次那事,已把严叙的样子死死记住。现下严叙再次惊现,不由立马起身,齐声道:“严少好。”那微弯的眼睛、上扬的嘴角、露出来的八颗整齐洁白的牙齿闪花严叙的眼。 严叙眼角跳了跳,目无表情的道:“这不是在上演黑社会出行,以后别来这套。” 小姐众脸色一僵,讪讪的笑道:“是!”又是异口同声。 严叙无语的转身。等他走远后,小姐丙才小声道:“真是奇怪,他以前不是喜欢这样的吗?怎么……咦,他手里提着的那两个东西怎么那么像……保温桶?” 无视身后人的议论,严叙熟门熟路的从总裁专用通道上了严景清的办公室。 “给我叫份外卖。”终于结束会议,让手下的人给客户送行,严景清转身走向电梯,想上楼休息一会。病刚好,整个人还没恢复过来,和客户谈了一上午,精力都耗光了。抬手看了看手表,发现快一点了,难怪觉得饿,于是在电梯关上门之前对身后的美女秘书吩咐道。 “是。”美女秘书点点头,想到刚才某人叮嘱的话,柳眉一挑。 不要让他随便吃些没营养又不干不净的东西?那不吃点心,正儿八经的吃饭总可以吧?龙腾阁的饭菜总算是有营养又干净了的吧? 回到办公室,严景清揉揉涨痛的额头,脸色疲惫的靠着椅背闭眼小憩。 突然一阵食物的香味传来,严景清疑惑的睁开眼,好奇的盯着小型厨房的门。他现在才发现,厨房的门被打开了。正要上前看个究竟时,一道高大的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小叙?”看着端着一盆子汤的严叙,严景清惊讶的合不拢嘴。 “开完会了?那过来吃饭吧。”严叙自顾自的说着,把汤啊,菜啊什么的端到茶几那一一摆好,然后又给两人各自盛了碗汤。 严景清站着不动,看严叙进进出出的端碗端菜,目光闪烁,嘴巴紧抿。 把饭菜都摆好了,还不见人过来,严叙不悦的抬头看他,“过来,吃饭!都多少点了?” 严景清这才慢慢挪过去,看着桌子上还散发着热气的饭菜,心中五味陈杂,“小叙……” “废话少说,吃完饭再找你算账。”看他不动只是傻傻的看着,严叙一把把人按在沙发上,给他舀了一碗汤,“先喝碗汤暖暖胃。” 严景清捧着温热的汤碗,抬头看了眼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严叙,凤眼微垂,嘴巴微张,一口甘甜的汤下肚,立刻整个人暖洋洋的。 似乎严叙给他盛的汤总有种奇幻的魔力,喝了就会觉得很温暖很舒服。可再怎么样的舒服也抵消不了心头的苦涩…… 见他乖乖的把汤喝了,严叙的脸色这才好些,接过他的碗给他装饭。 这时一阵“叩叩叩”的敲门声传来,严景清微愣,开口道:“进来。” “总裁,您的……”大门被打开,美女秘书满脸微笑的提着个大饭盒站在那,可等她看清里面的情形时,整个人傻掉了。 尼玛!这气氛和谐的共进午餐是仲么回事?那给总裁添饭的人不是严叙那货吗?在她不在的这一小会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美女秘书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瞄了眼门口目瞪口呆的女人,发现女人手上提了个饭盒,严叙脸色一沉。这女人怎么回事?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了?都说了不要让严景清随便吃东西,她居然还那么做! 把碗塞回严景清手中,严叙催促道:“快点吃,要冷掉了!”边说边给严景清布菜,动作间抬头冷冷的看了眼美女秘书。 随即一道看不见的气场笼罩住美女秘书,美女秘书打了个冷战,感觉有诡异的寒意从脚底蔓延上来,不禁头皮发麻。手里还提着严景清叫的外卖,可人都在用饭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看她还傻愣愣的站那,严叙嘴巴微张,无声的吐出一个字——滚。 看清严叙的口型,美女秘书杏眸微睁,感觉脚底的寒意更重了。想走,可是……空气中似乎有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把她困住了。她想走也走不了啊摔! 一滴冷汗从额头滑下,美女秘书眨眨眼,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自家总裁,可是总裁大人正忙着消灭快堆成山的菜,没空鸟她啊啊啊啊啊啊啊…… 察觉到空气突然静默下来,严景清这才好心的赏了个正脸给美女秘书。可在他出声前,严叙先开口了。 “最近外面因禽流感闹得沸沸扬扬的,安全起见,最好不要在外面用餐。景清如果不打算回家吃饭的话,告诉我一声,我让刘妈做好了带过来和你一起吃。” “这……小叙不用这么麻烦的!我……”严景清想也没想就要拒绝。 “你要我一个人吃饭?”严叙黑着脸问。漆黑的眼紧紧盯着他,似乎只要严景清一说是就立马摔门走人。 “我……”看明白他眼里的意思,严景清心中一紧,嘴巴张了张,突然说不出话来。 “就这么说定了。”严叙不容拒绝的道,转头看着全身僵硬的美女秘书,淡淡的道:“秘书小姐也没用饭吧,还不赶紧去吃饭?” 眼里浓浓的警告令美女秘书心一蹬,小心肝颤了颤。 感觉身上一松,似乎可以动了。美女秘书眨眨眼,立刻告辞。“总裁严少,你们慢用!”说完提着饭盒,果断撤退。 尼玛,这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酷帅狂霸拽了?还霸气侧漏的!太恐怖了!美女秘书心中泪千行。 49. 办公室内一片沉默,两人都没再开口说话。严叙是边给严景清夹菜,边巴拉几口饭没空说。严景清则是忙着把碗里的菜吃掉,同样没空说话。直到严叙又夹了一筷子菜放他碗里时,严景清才不得不阻止道:“够了,吃不下了!” 看了看剩下的菜的分量,严叙不满的皱眉,但想到严景清刚生完病,不适宜吃太饱。于是妥协道:“再喝一碗汤?” 严景清摇摇头,放下筷子,“真的吃不下了。” “你太瘦了。”严叙盯着他被西装包裹着的身体道。那天给严景清换衣服的时候,他就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相比起自己的强健体魄,严景清就逊色多了。不但瘦,抱着还轻飘飘的。严叙心疼,恨不得立马把人养得白白胖胖养的,那样就是抱起来手感也会只好不坏。 严景清自是不知道严叙脑子里想什么,只是被他这么一说,同样想起发烧那晚严叙给他换衣服的情形,那样幼稚的人居然是他?不由脸上一热,目光闪了闪,很是羞囧。 严叙也停下筷,起身把桌上的东西收进厨房,然后给严景清和自己到了杯水。在严景清对面坐下,脸色严肃,正儿八经的准备开始算账。 看他这幅阵仗,严景清不得不严阵以待,也坐得端端正正的,眼睛直视着严叙。 两人大眼瞪了小眼一会,严叙“咳”了一声,开口质问:“我昨天晚上跟你说了什么来着?” 严景清一愣,想了想道:“小叙让我在家多休息一天。可是我觉得我好了,所以……” “所以就不顾我的话,擅自跑来公司上班!”严叙黑着脸蘀他把后面的话说完。 “呃,我……”严景清自知理亏,看严叙板着脸,老不高兴的样子,聪明的闭上嘴不去反驳。 “你在医院做的全身检查的结果我看了。” 严景清眼睛微缩,呐呐的问:“你都知道了?” “你认为呢?”严叙冷笑着反问,手指在红木茶几上轻轻的敲了敲。“景清以为可以瞒着我一辈子?还是打算瞒着我一辈子?”上辈子直到自己死了才知道这人病得多严重,多可笑!那种锥心蚀骨的疼他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家族性的遗传病听起来很严重,可是只要平时注意些就不会病发的。”严景清不敢去看那愤怒的眼,微微移开了脸。 “不会病发?哈哈哈……”严叙猛地起身弯着腰把脸凑过去,让严景清不得不与他正面相对。 如此近的距离,近到鼻尖几乎贴着鼻尖,近到两人呼吸相闻,近到可以把对方眼里的情绪看得一清二楚。 严景清的心猛地一颤,他在那漆黑幽深的眼里看到了……痛苦和悔恨? 这是怎么了?小叙怎么会有这样的情绪?严景清呼吸一窒,不由自主的握紧拳头。严叙眼里的痛苦和悔恨沉重的压在他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你敢说你从来都没病发过?那小时候你突然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是怎么回事?我父母亲出事那会,你突然晕倒了又是怎么回事?我犯浑那会,和你争执摔门离家的时候,你捂着胸口的样子又是怎么回事?”严叙盯着他的眼一字一顿的道。 严景清全身一僵,目光闪烁着不敢对上严叙的眼。严叙的话就像一根针一样狠狠地扎在他心里,疼得他说不出话来。 那些他默默承受着痛苦的日子,他以为严叙是不会知道的!他没有刻意隐瞒,可也没打算告诉他。 那种心脏像被人狠狠的攥在手里的感觉,疼得无法呼吸,比死还要难过…… 严景清霎时惊慌起来,自己的病是好不了了的。如果真有一天会那样痛苦的晕睡过去,那岂不是看不到严叙了? 他不怕死,可他害怕看不到严叙!一想到那永寂的黑暗里,失去严叙的声影,心就像被人狠狠地戳了一个大洞,痛得无法言喻。 严景清脸色煞白的抬头,死死地看着眼前这张令他眷恋的渐渐成熟起来的脸庞。 不会的!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他宁愿把自己的感情深埋心底,忍着不能说不能求的痛看着他娶妻生子、合家幸福,也不要看不到他啊! 看到严景清脸色惨白,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彷徨失措的看着自己,严叙才意识到严景清似乎被什么吓到了。心一软,很想把他揽到怀里来好生安慰,可是…… 严叙目光微沉,伸手抚上那因恐惧而显得尤为冰凉的脸,轻声道:“如果哪一天因为你没有好好对待自己而死了,我严叙对天发誓,我会毫不犹豫的跟着你一起走,无论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你都休想撇开我!这是对你不自爱的惩罚!” 瞳孔猛地收缩,严景清厉声打断他,“小叙别乱说话!”手颤抖的覆上严叙的手,不安的看着那深邃的黑眸,“不会的,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的……”紧紧抓着严叙的手,严景清嘴唇颤抖的道:“不要乱发誓!万一应验了怎么办?就是我死了我也要小叙好好的活,我不要小叙跟着我一起……” 猛地把人搂住,严叙心疼的蹭了蹭那没什么血色的脸。这个无论什么事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男人啊!叫他如何能不为他沉沦? 虽然心疼这样的严景清,可自己还没达到目的,严叙只好狠下心来,继续火上加油。 “景清是要食言吗?还是景清希望我违背诺言?”严叙在他耳边低声道:“我答应了一辈子都陪着景清的啊,景清忘记了吗?还是说……景清已经找到了其他更好的人来做伴?嗯?” “我没有!”严景清大声吼道:“我没有忘记!小叙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的!” “呵呵,如果真是这样就再好不过了。”严叙放开他,直直看他的眼睛道:“那下面的话,也请景清好好记住。我刚才可不是在乱说话,如果景清不想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的话,就给我好好的活,开开心心的活,活到长命百岁,自然我就会陪你到长命百岁……” “小叙,我……我没办法保证……”严景清目光黯淡的低下头。“我没办法保证会不会有一天晕倒了就再也醒不来了……” “没关系,景清不用担心这个。”严叙把他一向的冰凉双手紧紧包裹住,想要用自己的温度温暖他。“景清只管高高兴兴的过日子,其他的我来操心就好。” 严景清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严叙对他挑挑眉,嘴角一扬,扯了个不羁的笑。那笑容里蕴含着属于男人的强大自信,魅力十足,看得严景清一阵慌神,下意识的开口道:“好。” 闻言,严叙脸上的笑容不由扩大,趁机诱导道:“那就这样说定了啊?要好好的活!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开开心心的,不许和我闹别扭啊,就是我做了些在别人看来不能苟同但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人也没损害任何人利益,且根本就与他人无关的事,你不许不高兴也不能阻止我!” “嗯。”严景清根本就没多想就点头答应了。严叙现在的表现他看在眼里,不认为他会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 “还有,如果我要做的这些事让你为难了,但只要你自私一点,就能过得很快乐的话,你一定要自私!不要去理会其他任何人任何事!一定要顺从自己内心最真实最渴望的想法心去活!”严叙十分认真的要求道。 看他如此慎重,严景清想了想,凤眼微弯,“好。”虽然不知道严叙到底要做什么事,可从这些话中可以看的出,严叙是为了他好。 终于达成自己的目的,严叙眸色幽深的盯着他,“很好。记住你今天答应的事,永远不要忘记!” 严景清展颜一笑,“不会的。” 呵呵……,严叙心里轻笑。手一伸,把人捞过来。“消食的差不多了,你该去休息了。”说着把人往卧室的方向带去。 “小叙要走了吗?”严景清回头看他。 “不急,待会再走。”严叙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两点。“你别想着我走了,你就可以乱来啊,以后我都会盯着你的,再乱来的话,我就真的生气了。” 严景清不好意思笑笑,心头暖暖的。不经大脑的道:“小叙要不要也睡一会?”话刚说出口,严景清脸色一红,暗自微恼。 他对小叙抱着那样见不得人的想法,居然还想要他和自己一起睡?严景清敛了笑,满目惆怅。满心酸涩。 不是说了要保持距离的吗?怎么严叙的三言两语就轻易的让他忘记了初衷? 拳头暗自握紧,严景清嘴巴紧抿。即使再怎么叮嘱,自己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的停留在严叙身上,更控制不了想要接近严叙的心。 这样的畸恋,是不容于世的,他应该坚决的挥剑斩情丝才是,可是唯一能阻止自己不再深陷的办法是不再见面,让这个人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可这可能吗?他赖以生存的羁绊所在,叫他如何做到不去看不去听? 苦恼的逼上眼,严景清不断的安慰自己。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不要再奢求什么了。他都把性命给你贴上了,你还想要怎样?真的要和你一起坠入无望的深渊,被世人鄙夷唾骂才行吗? 你如何对得起哥哥嫂嫂? 严景清眼睛圆睁,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好面部表情。在打开卧室的门的时候,对严叙道:“小叙还要上学呢,别耽误了。” 严叙不以为然,看着他乖乖的上床休息,才满意的离开。 [真是卑鄙啊,小叙儿。不带这样利用别人的弱点的。]脑海里的声音愤愤的道:[你明明知道他那样在乎你,还要这样下套给他钻?不愧是情场老手啊,玩弄感情真有一手!] 严叙咧嘴一笑,[仙人你别给我扣这么大顶帽子,什么叫利用别人的弱点?我这哪里是利用?我只是提醒他要好好爱惜自己而已。至于情场老手?我严叙上辈子流连花丛没错,可没心没肺的根本就和‘情’这字扯不上半毛钱关系。无论是逢场作戏也好,空虚寂寞打发时间也好,那些倒贴过来的莺莺燕燕,我与她们顶多算是一场交易,大家各取所需罢了。玩弄别人的感情就更谈不上了。别人的感情我要来有什么用?我没那个兴趣爱好,也没那时间去理会别人感情……]。耸了耸肩,继续大言不惭,[下套什么的,没错,我是存心的。但这有什么?我只是为了让他不那么为难而已。] [哼,小叙儿你别得意。这条路不好走,你确定他肯跟你一起走?] [这个仙人不用担心。就是他现在对我一点别的想法也没有,我也会让他一点一点的为我沉沦!]严叙自信满满的道。不是他狂妄自大,而是,感情是种很奇妙的东西,既然他能爱上严景清,为什么严景清就不会爱上他呢? 眼神蓦地变得凌厉。其实他心里最大的把握是上辈子的记忆。他死后,严景清在他陵墓前哀悼的记忆。 他记得那个害死他的罪魁祸首质问严景清是否对自己有不一样的感情的话,当时严景清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只是沉默着冷眼相待。其实这可以看做是默认的吧? 严叙嘴角微弯,如果真是这样就再好不过了,如果不是也没什么,结果都只有一种!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一牵扯到对方,就会理智全无,方寸大乱的被人牵着鼻子走!]那声音不满的碎碎念。 严叙默。事情之所以会这么顺利,完全是因为严景清理亏在先,而自己又先发制人,在气势上压了他一头好吧?如果等他冷静下来,才不会这么容易被他得手呢! 看了眼右手掌心上的印记,严叙用力的握紧拳头,深邃的眼里满是势在必得。 在离开严氏的时候,严叙拨了个陌生的号码,铃声刚响起就被对方接通了。 “喂,您好。” 熟悉的女声传来,严叙淡淡的了句:“厨房里的碗筷你待会收拾一下,保温桶让景清下班的时候一起带回家。就这样。”说完就挂了。 电话那头的美女秘书舀着手机呆若木鸡,半响才反应过来。 “次噢,尼玛这是神马货啊啊啊啊啊啊……”美女秘书欲哭无泪。 50. “木头,你有没觉得严叙最近这一阵子奇怪得很?”林溪捅了捅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只偶尔给自己一个眼神的许易扬。 “嗯,的确不对劲。”许易扬目光柔和的看着他,平淡的表面下埋藏着连他自己也感到惊诧的强烈情感。 “是很不对劲!”林溪掷地有声的道:“感觉整个人的气质突然向前跃进了一个档次,变得更man了,可表情却是柔和了不少,还整日眉眼含笑的,就像遇到了天大的好事一样,是不是……发春了?可是春天还没到啊?” “嗯,发春了。”许易扬目光微闪,为林溪观察的细致入微。 “喂,你不要老是附和我的话!”林溪转头不满的瞪他。 许易扬轻笑,在他头发上揉了一把。那平时总是轻轻叠着的唇扬起的清浅弧度,林溪对此表示十分淡定。 之前还以为这木头真的是面瘫的时候,他居然破天荒的对自己笑了。虽然只是嘴角轻轻的弯了弯,但林溪很肯定他是笑了。当时就被狠狠的吓了一跳,很是惊艳的看着那难得一见的笑容。原本冷冰冰的脸因为嘴角弯起的弧度而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许多,连带着眼里也染上淡淡的暖光,真是动人心魄!看得他连心跳都漏掉好几拍。如果自己是女生的话,果断就被那个笑容勾走了魂,从此沉沦! 发现了这个少为人知的事实之后,林溪又陆陆续续发现了些别的事情。原来这木头不但会笑,还会生气! 那天这木头接了个电话,那脸色黑得和锅底有得一拼,目光阴沉,怒气四溢的样子简直让人心生怯意,未免殃及池鱼而退避三舍。电话没讲两句就被他挂了,挂了后他回头瞄了一眼,那眼神锐利如刀箭,冰冻如寒潭,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虽然发现是自己后这木头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可那样凛冽的眼神他记忆尤深。 后来,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多了,他对这人的了解到也更进一步,木头许多不为人知的地方都在他面前一一展现出来。 这木头讨厌吃苦瓜。这是他迄今为止发现的最为惊悚的一件事,没有之一! 国庆那会,这木头说家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吃饭不叫外卖就得饿死的时候,他心一软就答应收留这木头两天。想着怎么都算是客人,于是好意问他晚餐要吃什么。这木头目无表情的说,只要你煮的,随便什么都可以。当时他感叹了句这木头还真好养活啊,比起严叙那即墨的大少爷好太多了!就按照自己的喜好做了两菜一汤,蒜蓉炒菜心、酿苦瓜和冬瓜排骨汤。结果晚上吃饭的时候,这木头鼻子微动,闻到苦瓜那清苦的味道后,脸色一沉,眉头紧拧的,坐在那不肯起身吃饭。那无比幼稚的别扭样子,每次他一想起来就觉得好笑。那木头纠结的脸和他做的酿苦瓜居然相互辉映,苦瓜脸什么的他第一次如此真切的体会到其中内涵!哈哈哈…… 许易扬看着身边忽然心情大好的人,幽深的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心里一片柔软。 似乎只要和林溪在一起,他的心情总是很平和。他喜欢这种感觉,很舒服,很安静。 这人给他的感觉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山林间静静流淌的溪水,清澈、纯粹。带着清爽的水的气息,轻而易举的抚平他内心的烦躁,连带着内心的兽也被安抚驯服。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坚硬冰冷如他,才会容许这小小的山涧清流在心中肆意蜿蜒…… “木头,你说严叙到底怎么了?真的发春了?”林溪不死心的问。前两天刚考完期末考,还没来得及问严叙情况,这货就迫不及待的走了,说有急事去做,还说他这段时间的补习暂时不上,让他给许易扬补习就好,他会自己看书,不懂的地方再问什么的。他当时调侃的说了句,别顾着风花雪夜就把学习丢一边不管,到时候后悔可别来找我啊的时候,这货居然只是笑了笑,根本就没反驳!现在看来果真有此事? “嗯。”许易扬淡淡的点点头,眉头轻轻皱了皱。前几天严叙突然问他,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林溪?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没回答,反而是严叙盯着他看了半响后自言自语的道:喜欢就是喜欢,不需要理由。不会因为他是男是女,是美是丑,是陌生人还是熟人。喜欢是看到他会觉得很高兴,看到他高兴你会更高兴。喜欢是想要把他占为已有,让他只属于自己一个人。喜欢是想要和他一起一辈子,占据他的身,他的心,占据他生命所有的时光…… 突然变得这样文艺的严叙让他有些诧异,可并没有多问,只是答了句:喜欢的心情每个人都有所不同。严叙只是笑了笑,目光戏谑的看着他,说,许易扬,你打算就这样?只是看着他?然后高中毕业后就彻底遗忘?他没反应,严叙略带鄙视的看他一眼,狂傲不羁的对他说,许易扬,我比你有种。我严叙想要得到的东西,就是天理不容我也一定要得到!随后严叙笑了,似乎是想到什么令他愉悦的事,笑得眼里一片柔情似水。 种种情况看来,严叙的确是发春了。且发春的对象或者这段感情与他的有共同之处,不被世俗待见。 “说些有见地的话,不要老是嗯,嗯,嗯的!你好歹换个词!”林溪无语的瞥他一眼。 “好。”许易扬如他所愿的道。 “你……”林溪抚额,无力的转身收拾东西。好吧,是他要求太高了,居然要一个冰山多说话! “别走,陪我多坐一会。”许易扬伸手拉住他的手,漆黑的眼眸直直看着他。 林溪转过头,看着被他握住的手,“放手啊,我要回家做饭。” “还早。”许易扬一用力就把人拉回来。 “哎哎,干什么啊?”林溪狠狠地瞪他一眼,“人都走了,还留在这做什么?” “陪我聊天。”许易扬认真的道。 林溪翻翻白眼,叹道:“和你聊天我很痛苦好不好,就只有我一个人像傻子一样在说个不停,你就目无表情的坐那,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有没听我说……这样很无趣好不好?” 把比自己小一号的手紧紧握住,许易扬扯了扯嘴角,眼神真挚的道:“下次不会了。” “哎哎,你别来这招!我才不吃这套!”林溪看到那帅气逼人的脸柔和了神色,还嘴角轻扬的样子,受不了的道。 “呵呵……”许易扬不以为意的轻笑出声。 “真是受不了你……”林溪看着那渐渐扩大的笑容,直觉被闪花了眼,无奈的妥协道:“行了行了,你别笑了,笑得我心慌慌的。” 许易扬这才敛了笑,神色淡淡的看着他,可那漆黑的眼眸,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渀佛会把人的魂魄都吸进去似的。被这样的眼看,林溪目光闪了闪,觉得有些别扭。 “请不要用这么的深情眼神看着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对我那啥啥啥呢,哈哈哈……”林溪自我打趣道,似乎想这样来缓解自己的不自在。 许易扬无言的伸手揉了揉他的发,在心底轻叹一声。 事情就是你想的这样,我喜欢你。 严叙说的没错,他就是没种。他不敢说出口,他怕一旦说了出来就会抑制不住自己想要霸占的心,他怕他会毁了他。他现在还没有能力反抗那个男人,他不能把林溪暴露出来。 林溪拍掉他的手,“别老是摸我头,会长不高的。” “这样就好,不用长太高。”许易扬上下扫了他一眼道:“只是要吃胖一点。” 林溪苦恼的叹口气,“我这体质天生就这样,吃再多也不会长胖。” “多吃肉。”许易扬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所在。“你总是把肉挑掉。” 林溪的脸一下子红了,“那……我不是不喜欢吃嘛。” “挑食不好。”许易扬皱眉道。 “切!”林溪凉凉的甩他一眼,“你在说你自己吗?挑食不好?” “我吃苦瓜,你就吃肉?”许易扬挑挑眉。 “谁怕谁啊!”居然被人挑衅!林溪轻微仰起头斜睨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傲娇样。 “就怎么说定了。现在去买菜,然后去你家吃饭。”许易扬一手提着他的书包,一手拉着他往门外走。 呃?林溪眨眨眼,说着说着怎么就变成去他家吃饭了? “喂!木头!我没请你去我家吃饭啊!”林溪不甘心的叫道。 许易扬不理会,嘴角噙着温暖的笑容大步往前走。 残阳的余辉洒了两人一身,那牢牢握着的手像是不可分割锁链,把两人被拉得老长的影子紧紧的连在一起。 看着前面高大挺拔的身影和被紧握着的手,林溪目光复杂。 他不是傻子,许易扬对他到底有多与众不同他不可能没察觉到。这么一个万年面瘫,会对他笑,会和他聊天,会关心他,会陪他一起上街买菜,会死皮赖脸的去他家蹭饭……他到底抱着什么心态来接近自己? 他自问身上没有任何值得别人觊觎的东西,也没有能让人利用的地方,那他为什么对自己那么特别,那么……好? 是把自己当做朋友吗?林溪低头看着地上两人连在一起的影子,目光茫然。 好像感觉不一样啊。他们三个人莫名其妙的就走到了一块,如果算是朋友的话,他和严叙还比较像朋友吧?虽然他经常和严叙斗嘴,时不时调侃嘲讽一下,可他是真的把那货当朋友的。可许易扬给他的感觉和严叙的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清楚,就是感觉不像是朋友…… 不是朋友的话那是什么?林溪抬头看着前面人的后脑勺,有种想要弄明白的冲动。可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如果现在弄清楚的话,他会失去很重要的东西。 他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咬咬唇,林溪无奈的笑了笑。算了,就这样吧。真有什么事的话,等高考结束后再说了,现在不容许有任何突发状况! 理智虽然这样想,但心底还是很好奇的。林溪瘪瘪嘴,在心里暗骂某个疑似发春的人。 如果不是严叙这货半路杀出来,他就不会和他们两个人产生交集,三个人就不会混到一块去,自然也就不会出现像现在这样让他不得不压抑心情的问题! 都是严叙这货的错!下次见到他一定要狠狠嘲笑他!林溪心里的小人暗暗握拳。 躺着也中枪的严叙表示很无辜,但无辜的心此时无暇顾及,他正在紧要关头——突破胎息期,前往辟谷期。 给严景清下套后,严叙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脱胎换骨丹弄出来,以便更加顺利的俘虏严景清的心。 他是不在意性别和血缘关系这些东西,可严景清在意。严景清对他父亲的孺慕之情足以让他把对自己的感情封杀,他不得不想办法让他跳出人理伦常这个桎梏。仙人说了,吃了脱胎换骨丹后,就会脱去凡胎俗骨,可直接修炼。这样的话,自然就不再是俗世的普通人而是修真人士。修真人士与俗世再无瓜葛,也就不用在意血缘关系什么的。如此一来,没有了这个最大的障碍,他不相信严景清能拒绝的了他。 严叙盘腿坐在湖中心。摒除杂念,聚精凝神。待心中一片平静,放空识海,让心慢慢的沉入天地之中,用心去体会天地万物的奥妙。随着入定的深入,青璃玉璧内的灵气不断朝他涌来,细细密密的包裹着他。这些灵气一部分进入他的身体改造强化他的细胞和骨胳,一部分进入经脉中自动按九霄天神诀的心法快速运转起来,并一步步拓宽他的经脉。 不知过了多久,似一瞬,又似很久,严叙才从这种玄妙的境界中醒过来。猛地睁眼,一丝惊芒闪过,严叙长出一口气。 终于突破了!他距离金丹期又近了一步! 伸展了下筋骨,严叙仔细的体会了下踏入辟谷期的感觉,然后嘴角一扬,心情颇好的从空间出来去浴室洗澡换衣服。 严景清今晚出去应酬了,想到这个,严叙的好心情瞬间就萎缩了。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现在就想把严氏的担子接过来,好让严景清呆在家里休息。可是他现在懂的不多,别说管理严氏,就是严景清的忙他也还帮不上……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到了辟谷期是不用再进食的,而且又只有他一个人,严叙没心情干脆就不吃饭,直接回房间看书复习。把两套卷子做完后,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怎么还不回来?严叙不满的皱眉。突然想到那次严景清陪客人出去吃饭,喝了酒还开车回来的事,严叙立马坐不住了。穿了外套,舀了车钥匙就开车去找人。 把车开到龙腾阁,刚泊好车,就看到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出来。严叙一眼就看到人群里头面色淡淡的严景清。 严景清似乎是喝了酒,脸有些红,衬着清冷的眼,更显得俊秀无双。严许趴在方向盘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见这几人还在说着什么,不好搅了严景清的场,想等他们说完了再下去找人。可是…… 一个俊朗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严景清,微微笑道:“你喝了酒,不能开车。我送你回去吧。” 严叙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眼睛危险的眯起,周身寒气狂飙。 萧、一、鸣! 严叙一字一顿的吐出这个人的名字,满眼肃杀。 上辈子害死自己的罪魁祸首,自己都还没找他算账,就自个跑来他面前晃荡?还不死心的觊觎他的人?很好!!! 漆黑的眼眸风暴在酝酿,严叙冷笑着弯起嘴角。既然你自投罗网,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打开车门下车,从容的走进那还在说个没完没了的人群中,长脚一抬,插进萧一鸣和严景清两人中,刚好阻挡住萧一鸣要动作的手。 “多谢先生好意,景清我送回去就好。”严叙看着因被人莫名其妙打断言行而不悦的挑眉的萧一鸣,不屑的道。 “这是?”萧一鸣的目光掠过严叙,直接投向严叙身后的严景清。 不被人放在眼里,严叙也没不高兴,直接无视萧一鸣,转头对其他人道:“真是不好意思,搅了各位的兴致,但景清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各位继续玩,下次有空我请!” “严少啊,好久不见啊。”虽然严叙现在的样子和以往不大一样,但一听他开口说话的语气,有人立马就反应过来,然后其他几个对严叙的大名早有耳闻的人一怔,个个都好奇的打量着严叙。 对这些表面笑意盎然,实则内里不知打算如何看好戏的老油条,严叙心里冷哼,抬头傲慢的道:“我们就先走了,你们玩得尽兴。”说完甩也不甩萧一鸣一眼,拉着严景清就走。 “好说好说……哈哈哈……”深知严家那点破事的人笑呵呵的道,目光饶有兴味的看着严叙拉着严景清走人。 “小叙?”严景清看着前头黑着张脸的人,轻声叫道。严叙在生气,还是很生气的那种。 “嗯。”严叙把人拉到车前,打开车门让严景清坐进去。 “抱歉,让你担心了。”严景清不好意思的笑笑。严叙会不高兴八成与自己有关。 “我没在生你的气。”严叙把车窗降下来的时候远远的看了眼某人,正好某人也一直盯着他们。两人的视线相互碰撞,火光四溅。严叙嘴角扬起个极度鄙夷的弧度,立马某人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严叙轻笑一声,转过头去发动车子。 严景清揉揉胀痛的额头,看他笑得莫名其妙的,好奇的问:“怎么了?笑得那么寒碜?” 严叙摇摇头,“那人是谁?很你很熟?” “你说萧一鸣?”严景清皱着眉道:“那是g市的萧家的长孙,见过两次而已。这次也是他把我们几个找出来善谈合作事宜。很自来熟的一个人……” 听出严景清话里的不悦,黑眸有寒冰在凝结。 严景清不会没有理由的对人产生不悦的情绪,肯定是萧一鸣那货做了什么!严叙阴沉着脸问:“他对你这什么了?” 严景清摇摇头,“这到没有,只是不喜欢这人。有种莫名的厌恶。” 心猛地一紧,严叙回头看他,“厌恶?” “嗯。”严景清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他从来都不会多在意除了严叙以外的其他人,现下对才见了两次面的人有这种负面情绪,实在是奇怪。 严叙心里很是复杂。这也是蝴蝶效应?还是报应?上辈子这两人可是很好朋友,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两人就不会闹翻……严景清朋友不多,萧一鸣算是最好的那个,可是他害死了自己,严景清对他恨之入骨……可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上辈子的憎恨居然影响到了这辈子? 目光闪了闪,严叙收起心中对让严景清失去一个好朋友的愧疚,目光坚定不移的看着前方。 如果单纯的做朋友就算了,他不会去阻止,可偏偏萧一鸣妄想得到不属于他的东西,这绝对不能原谅! “既然不喜欢,以后别理他就是。” 严景清点点头,“这人野心极强,不是好相与之辈。” 严叙冷笑,“h市还轮不到他萧家说话。” “那倒是。”严景清淡笑。 从后视镜上看着那笑得风轻云淡又自信无比的人,严叙眸色微沉。 他的人他可要看好了才行,可不能让谁萧一鸣那货占了便宜!
推书 20234-04-06 :囧死个人了(穿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