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的条件(网游)上——梓名

作者:梓名  录入:04-05

 文案:

 席晨被默默喜欢他十年的杨明轩感动,却在交往两年后偶遇曾经爱慕多年未果的初恋秦煜,而之后与游戏商家的合作,也让三个人不得不面对彼此的尴尬关系。 一步迟,步步迟,谁先爱、谁就赢,后爱上的人要负全责。 温柔腹黑商人攻 / 冷漠高玩初恋君 / 呆萌妖孽专情?? Ps:键盘系网游、商战、涉黑、非种田小吐槽、网游部分勿纠结。 前文剧情多,后文肉多,肉含电话梗、喊老公梗、强制梗、主动梗、药物梗…… 有虐有甜、1v1、不换攻、女配角们都是好姑娘契约、受追攻、攻受双洁、种田。 内容标签:阴差阳错 情有独钟 游戏 搜索关键字:主角:席晨,杨明轩,秦煜 ┃ 配角:常丛青,冯硕 ┃ 其它:wow,网游,商战 第一章 席晨是家游戏广告公司的创始人之一,公司变成集团的那天,他想从市里的一套房子内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收拾清楚准备换个地方住,收拾一半时发现个老旧的硬盘,愣神功夫间,房子的另一个主人就回来了。 “席晨!” “杨明轩,我不想跟你吵。”席晨打断了焦急冲进门的男人,关于公司的这个决定他还是不能苟同,利益和理想虽然很难兼顾,但是至少他还能选择逃避一段时间来缓冲突如其来的变革。 “我并不是要和你吵,只是我不认为这次公司的变更会影响到咱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杨明轩深吸了一口气,松了松领带,目不斜视地盯着席晨,认真地说道。 席晨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把手中的硬盘收起来,然后起身拎起行李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怎么运作‘跃华’,这公司是肖霆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点儿东西,你用它赚钱我从不阻止你,但你要是想把它卖了,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说完便从杨明轩身边越过,语气生冷的让他打从心里开始颤抖,“对了,钥匙还你,这几天……我先不去公司了。” 杨明轩没回头,只听到钥匙放在桌子上的声响,随后又是简单的关门声,虽然听不出一点儿怒气,但他却是在害怕,席晨从没跟他生过大气,这次的事儿虽说两人商量过,也争论过,但现下的结果显然是触到席晨霉头了,这么下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人哄好。 席晨拎着行李,到地下车库取车,一路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直到着了车,他才反应过来这一路上都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而现在要去哪,今后到哪住,他完全没考虑过,仅仅是开完董事会,一路憋着火儿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拿出手机,还是会议时的静音状态,原本漆黑的屏突然亮起来,不管天大的事儿,自家老太太的电话必然还是得接。席晨深吸一口气,接了电话:“妈……” “臭小子,几点了,还回来不了?!” 被这一嗓子吼了声,席晨赶忙放下手机,屏幕上显示17:48分,赶紧说到:“我今儿有事儿,这就回去!”要不是董事会的事儿闹得,他也不会忘了今儿周五。 “还没上路呢?不是说今儿能早下班么?小轩呢?都忙完了没?七点前能到家不?” 席妈一通炮火般的问题打得他阵阵发蒙,但是其中一个问题,他还是听懂了:“今儿明轩还有事儿,就我自己回去。” “什么事儿啊?那么重要,我这都准备好多菜了!” “公司的事儿,总之走不开,我一会儿就回去,七点前没回去就先吃吧。”席晨撂下电话,这点儿的交通从二环开回郊区,能不能开上高速都是个问题。叹口气,松下手刹,便准备冲进该死的车流中了。 自家的饭桌上,席晨一直没开口,老太太瞄了眼老头子,总想找个话题聊起来,不然儿子难得回来一趟,闷闷不乐的也不是个事儿。 “小晨。” “嗯?”席晨抬头,好似刚回过神儿似的。 “前两天明轩来找过我。” “他找您干嘛?” “关于‘跃华’和‘阜鑫’变更的事儿。” 席晨听到这话有些震惊,却也没插嘴,等着自家老头的言论。 “利弊我已经和他说过了,以现在的你应该能看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公司变成集团,表面上是利益变大了,但是于‘阜鑫’似乎更大一些,从来都是钱不嫌多,杨明轩是个有野心的孩子,但是‘跃华’毕竟对于你们存在的意义不同,这么做似乎欠妥当。” “爸,我想明轩他应该不会做到最后一步,我相信他只是想把阜鑫做的更大。”说到这,席晨其实更想把自己舌头咬掉了,冠冕堂皇地说着相信,若是真的相信,他现在应该还在那地儿听着那人的解释。 “‘跃华’的注册资本金已经变更了,你知道吧。” 老爷子吃着菜,说起来风轻云淡,但字里行间的内容让席晨越发的心凉,只有闷声回应:“……知道。” “你们年轻人想怎么折腾我不管,但是做人要有最起码的根,钱能挣,但有些事儿做了可就不好弥补了。” “嗯,我知道。”席晨不敢再看老爷子表情和眼神,拿过酒给满上,总归有人明白自己的愤怒,心里说是痛快,但却又依旧难受。 晚饭后,席晨在自己屋里开着电脑发着呆,席妈妈敲了门进来送水果。 “儿子,工作这么烦心,要不,别干了。” “您养我啊?”席晨被这话逗得一笑,伸手拿了个橙子,心情一下子倒也晴朗了些。 “养你这么多年了,有什么养不起的?” “就您那一个月几千块钱的退休金让我天天吃馒头片儿啊?哎哟——!” “臭小子!还敢嫌弃我?那你明早上就只喝粥吧!”席妈妈给了他一个爆栗,起身佯装生气地走了。 “唉唉,妈!我开玩笑的!” 把老太太送出去,席晨一下子躺在床上,心里那口不痛快的气还是散不出去。杨明轩把两人一起做起来的公司‘阜鑫’和肖霆留下来的‘跃华’变更成了集团公司,在外用跃华的名字接单,再由阜鑫干活,现在不仅把跃华的注册资本金增加,还想用集团尾坠抬高价码,分明是想等时候把跃华卖了,若是一开始就纯商业的运作,他定是二话不说,但既然跃华的存在不是那么无意义的一串价码,这么做确实让人心寒。 当年一场车祸,同车三人里,肖霆为了保护他俩,自己的身体被肇事卡车的钢筋戳穿胸腔,坐在副驾的席晨永远也忘不了肖霆在那一秒的抉择,他握住方向盘,控制着车贴着离肇事车最远的一边,从散落的钢筋中穿过,让在右侧的席晨和杨明轩躲过那一劫。车停住的时候,他感觉一切都停止了,满地乱滚的钢筋发出刺耳的声音都被吞噬,他记得自己被吓昏过去的最后一个镜头,肖霆似是想撤出笑的嘴角不停地往出流着血,他说:“……命……” 席晨是车祸中受伤最轻的,但却是受惊吓最重的,杨明轩坐在右后边,颈椎挫伤,轻微脑震荡,好一段时间坐立费劲。他回想起这些事情总是一阵阵的犯冷,若不是那天他执意要坐副驾驶监督才刚拿驾照的肖霆,可能他也会死,又或者如果不是肖霆执意要他系安全带……尤其是肖霆那最后一个字:命。 肖霆总说自己命不好,打小买冰棍儿就没吃到过再来一根的签,中学的时候暗恋的女生总在他告白的前一天和别人在一起,高考差一分没能上第一志愿专业,奖学金差一名没自己,带的篮球队好不容易打进了市里决赛还就跟对手差一个罚球分儿,考个驾照遇到渣考官,一年多了才考下来,毕业以后开公司就连单子也没杨明轩接的大,接的快。 不是他席晨命好,也不是他肖霆命烂,是选择,是肖霆选择两个人的活,一个人的死。那年席晨刚上大二,肖霆和杨明轩已经从A大毕业,他们认识了十九年,是肖霆和杨明轩以一个三年的跨度看着他长大,永远比他年长、成熟……但自那年以后,从小玩儿到大的三个人,只剩下两个了…… 一晃今年他都26了,杨明轩也在游戏广告商圈内摸爬滚打七年也算是小有名气了,跃华在那年被杨明轩接手,一步步到今天的地步,直到席晨毕业,俩人又办了阜鑫,总的下来,还真是事事顺心。 但,这是命吗……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席晨发现自己昨天是和衣而睡的,穿上休闲的衣服,收拾妥当,顶着一双熊猫眼,他准备出门去寻个今后暂住的地方,公司在东边,家在西边,显然找个哪儿的地方都能兼顾,本来从网上搜寻了几个地方,月租以他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承受,只是当它查卡的时候,发现:竟然被冻结了!? 席晨一怒之下打到阜鑫董事长办公室,声音都带着点儿抖音。 “杨明轩!你他妈想怎么着!?” “昨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听着杨明轩平静的语气,席晨气得简直要喘不上气,他怒不可遏地说:“这是我工资卡!你这样违法!” “违不违法,我自然比你清楚,谁让你就这一张卡。” “……” “小晨,我们再谈谈。” “……” “这件事儿,你怪我武断也好,不能理解我也好,但是我是为了阜……” “再见!”谈你大爷个脑袋! 席晨撂下电话,翻开钱包,正好还有前些天报销的公费没来得及存卡,打开网页,月租价格从天堂直接翻到地狱,大不了住宿条件差点儿,又不是什么金贵少爷,有什么活不了的!锁定好了几个目标,打过电话问过具体情况,席晨这就准备出发,碰巧赶上老太太和老爷子刚回来。 “唉,你这孩子,干嘛去啊?” “有事儿,晚上不回来吃了。” “唉!你!我这和你爸刚买回来的菜!” 席妈妈气得一甩手差点儿把东西全甩开,席老爷子在外一向被人惯着,这辈子也就哄自己老婆一个,赶忙捋后背顺气:“孩子肯定是有事儿,买了这么多东西,他不吃咱俩自己吃!” “吃你个头!都是儿子的!哪有你的份儿!?” “……” 到了下午四点,席晨已经跑了仨地方,终于明白杨明轩这招有多狠毒,万幸的是最后这个小区看起来还算正规,除了住在这里的老人颇多,倒也算是不错,公交地铁不算方便,所幸的是不远就能上五环,开车上班也还算可以。 车开进眼前这个有些老旧的居民区,停在一栋楼前,席晨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丧气的吐了口气,然后使劲地揉了一把短碎的头发。这是他找得第四个出租房屋的地方了,再不合适,就真的没房子可找了,公寓的价格恐怕短期之内他是无力承担了,只能等下个月发工资的时候再说。 于是席晨停好车走进楼里,略微乌脏的墙看起来是有些年头了,还有小孩的涂鸦,红红蓝蓝的倒没显得那么破旧了。他低头看看手机上的信息,不觉间就走到了301的门前,却此时才想起要先跟房东联系,于是电话拨了过去,等待几秒后电话便接通了。 “喂,您好,是张先生么?我之前看到您房屋出租的广告,想……” 还未等他说完,电话里就传来了宽厚又略带歉意的声音:“是是,年轻人,但是我内房子是两室的,已经租出一间了,广告里没写,你看真是不好意思。” 席晨实在是有些无奈,又想了想,回道:“这样大叔,我现在就在您房子外,不如您让我看看,合适的话我觉得合租也行。” “啊……好好好!你等等我,我就在隔栋楼,马上过去!” “好,麻烦您了。”席晨有礼貌地回了句便挂了电话,顺带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如果今天再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尼玛明天就还得往出跑…… 等了几分钟,一个厚重又有些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了上来,转眼拐角处一个穿着拖鞋挺着啤酒肚的大叔正扶着栏杆跑上来,看样子倒觉得像是个老实人。 大叔显然是有些气息跟不上,但还是打趣道:“诶,年轻人,你这动作到快。” “我这也是着急,忘了先打电话了。”席晨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忽然想到什么,忙说,“对了,我叫席晨,您叫我小晨就行了。” “小晨,嘿,搞电脑的吧,看你内皮肤红红的,可够呛啊,跟我家内小闺女似的,就知道玩电脑,那么大姑娘都不知道美,净长痘儿,我看过那个什么养生的,说这长期对着电脑啊,都会造成脸颊充血啊,长痘什么的。” 席晨尴尬的笑了笑,没反驳大叔,其实他这是柳絮过敏,本来是没什么事儿了,哪想到这小区柳絮满天飞,看大叔这口气,估摸是自己这脸真是又悲剧了……他只好尴尬地说:“嗯,我们这行天天对着电脑,肯定是不太好。”刚才还以为是汗流的地方有点痒,这下觉得满脸都痒了…… 大叔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等我给小秦打个电话,跟他说声,噢,就是已经租出去那件卧室的小伙子,也是弄电脑的,没准你俩还能有话题聊到一起。”说着便掏出一个手机,认真地找着号码,还边絮叨着,“内小伙子估计这点还睡觉呢,经常日夜颠倒的,你们年轻人啊,就是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儿。” “呵呵……”席晨实在是不知道能接什么话,不过心里到也是定下了几分,如果同居的人也是同行的话倒也挺好,也不会担心彼此影响,一会儿进去看看,要是没太不靠谱就定这里了。 “哟,小秦难得这点你醒着……是是,今儿有个年轻人过来看房子,你要是在屋就过来开个门,以后那就是一起住了,我这开门倒显得不合适了。” “腾不开手。” ——老年机声大是很正常的,所以席晨清楚地听到了电话的那头传来了这样的四个字,心头瞬间如百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还特么‘腾不开手’,尼玛撸管一只手都够了吧! “你这孩子!”大叔似乎是很无奈叹了口气,“那我开门了啊。” “嗯。”接着电话就挂了。 大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秦煜这孩子其实人不坏,就是不太会和人相处,一会儿你看看房,要是觉得还成可以先试试住几天,咱这房子厨房、浴室、客厅都有,俩卧室门对着,现在还空着的那间还有个阳台,装修什么的都是前年重翻的,肯定不会让你们年轻人觉得老旧了,今年初还通了什么纤,就是那个让网变快的,你们年轻人都懂,还有……”大叔边说着便开门,回头想让席晨进去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年轻人愣在原地丝毫没有要进来意思,又说道,“别介意,你先进来看看,不合适也没事儿。” 其实席晨并没在意大叔说的后边那些话,在意的只有提到的那个名字——秦煜。没这么巧吧?越是这么想着,反倒觉得刚才电话里的声音…… “小晨……?” “啊?”被点了名才缓过来的席晨感觉有些哭笑不得,这都多少年了,听到个同名的心里还会觉得不舒坦,他觉得自己简直无可就要了…… 席晨迈进屋子,看了眼陈设和布局,倒也还算是不错,跟着大叔走到客厅,看大叔敲了敲一扇关着的门,说道:“小秦,我带人看看房子,你一会儿方便就出来打声招呼。”屋内没有回应,大叔也就转头对着席晨说:“这孩子天天跟电脑待一块,我看你也是弄电脑的,你倒是比他有活力多了。” “可能是专业方面不一样吧。”席晨回着,其实心里想的,没准人家是单纯宅男,压根儿就不是一个工种…… “我带你看看卧室吧先,”大叔推开对门的卧室,带着他走进去,“柜子、床、空调都有,还有阳台,重点花草的什么的也挺好的。”席晨听着心里想,算了吧,电脑旁边放颗仙人球能养活就不错了,阳台什么的谁顾得上,而且空调阳台什么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其实是那一个小小的网口,可比这些重要的多了,他低头找寻找着,忽然听身后——“诶,小秦!” “张叔……”打开卧室门的人,穿着松垮的T恤和短裤,打完哈欠才半睁开眼,好似在回忆什么似的盯着另一半房客,直到那人回过头来,他才又怀疑似地说,“……席晨?” “秦煜……?” 第二章 没想到挺着啤酒肚的大爷竟然是小区附近的饭馆大厨,做得一手好菜,盛情难却的席晨被留下来吃晚饭,手艺直逼他吃过的星级酒店。 “你们竟然认识啊?这事儿还真巧。” 席晨看着默默吃饭的秦煜,心想还真是巧,高中毕业后除了每年的同学聚会,俩人都没什么交集,大学毕业那年之后更是因为开阜鑫而几年未见,但眼前这人好像什么都没变,跟记忆中一模一样。 “是啊,没想到能在这见面。” “诶,小秦,你别光顾着吃啊,老同学见面——”张叔看着秦煜一直沉默不语,便转头对席晨说,“他是不是上学的时候,就这样啊?太宅了!” “……”席晨盯着秦煜,有些想苦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是一段不好说的历史,只是在最初的记忆里,眼前这个人绝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正当他想回忆的时候,秦煜抬头,那双大眼睛即使是在镜片之下也依旧对他有杀伤力,只是眼神变了,或许早就变了,“或许是太久没见,他本就不太爱说话。”不太爱和自己说话。 闻言放下碗筷的秦煜,倒是笑了,声音里多少带着些不屑的语气:“席少爷怎么就觉得我不太爱说话了?” 席晨一愣,席少爷,他有多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 “……秦煜……” “难道是落魄了?要沦落到住这种地方?” “……” 自小,席晨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优越,只不过是一路市重点的学校走过来,那也是靠得是自己一路努力过来的,若说家里有钱,席晨觉得自己也就算个中上等,要说腰缠万贯,权倾一方,那纯是没有,只不过父亲有自己生意,靠的为人坦荡大气,交得一方朋友,母亲是区里有名的重点高中教师,受人尊重,也是正常。 上高中时,别人有的他肯定是有,但也不能说比别人就过得多好,在他眼里自己就算是普通人,平日和同学一起上下学,公交、走着那都是正常的,偶有几次有急事儿,家里的司机派去接他被同学发现,硬是给他起了个席少爷的外号,本是嘻嘻哈哈的玩笑话,今日被秦煜一提,反倒不是味儿起来。 张叔一看眼前这形式似乎不对,忙道:“你们这年轻人,说话调侃的方式我是要听不懂了,来来,快吃菜,我这手艺可——诶,喂?”话说一半,老年机的铃声就把张叔打断了,秦煜和席晨对视着一时无话,只是席晨莫名地一阵阵心虚,总想错开眼,秦煜的眼底倒是像要溢出些玩味的笑意来,“你俩先吃着啊,我出去一趟,我老婆啊,非让我下去帮她拎东西,马上回来!小秦你照顾点儿客人啊!”说完拍了秦煜的肩膀一下,便着急忙慌地离开了。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两个人,席晨从早到晚没吃东西,美食在前确实有些饿,只是秦煜这么个盯法实在是让他不知道该不该吃,只好将一直举着的筷子放下,说到:“你最近……?” “听说你现在自己开公司?” “啊?啊……嗯,和小伴儿一起开的。” “那个姓杨?” “嗯。”听到‘姓杨’的,席晨心里抖了一下,“你认识他?” 秦煜笑了下,带着些鼻音,拿起筷子,边夹菜边说道:“不认识,还没见过么?”席晨看他拿起了筷子,也想垫两口肚子,刚拿起筷子,又听秦煜开口道,“他有女朋友了么?”席晨的筷子一下掉到桌子上,他赶忙捡起来,还未想好怎么开口,就听秦煜略带嘲笑着说:“还是说,有男朋友了?” 席晨腾地一下坐起来,拿着筷子的手指着秦煜,瞪着双眼说道:“你!你!我当初,当初的事儿!是我不好!可我最后也没再纠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煜不紧不慢地放下筷子,站起来,越过张叔坐过的椅子,直逼席晨走去,眼盯着他退一步就退到墙边,眼底有着畏惧,他站在距他一臂远的距离,问:“席晨,你为什么怕我?” “我……我,我哪怕你了!?”席晨心里明白,他就是怕,莫名的,以前也是,他一直都怕,怕秦煜不高兴、生气、发火,怕他不说话、不理他,直到后来再也不见不联系,他发现其实自己想不起他,哪怕是想起也不会怕,可是现在,这人站在他眼前,他还是怕,但怕什么,他不知道。 秦煜看着他把手里的筷子当刀一样横在自己眼前,其实一点威胁力都没有,他说:“席少爷,多能艮儿的人啊,爹妈都有本事,一辈子本就吃穿不愁,现在自己还有了公司,怎么会怕我这种人?”说着便一把将他手中的筷子抽出来扔到地上,往前一步却被他用手抵在胸口阻止他再往前,秦煜又说道,“你这种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犯了错也有别人抗,想怎样就怎样……” “秦煜!”席晨打断他不断的控诉,眼前的人比几年前长高了许多,当初的少年如今竟需要自己微微仰头才能直视,“陈栎的事情早八百年前就查清楚了,你现在还提这事儿!有劲么!?我为我的行为也道歉过了!但是,他错了就是错了!什么叫犯了错别人抗!我冤枉他……唔!” 秦煜突然一步上前,一手将席晨的右手按在墙上,一手握住他的下巴,狠狠地吻住他的嘴,堵住了他的反驳。瞪大双眼不知所措的席晨瞬间觉得大脑空白,没有被禁锢的左手也只是象征性地抵在对方的肩上,他忽然觉得,七年了,年少时喜欢的人,却隔了这么久才迎来的吻……而这个吻有代表着什么?席晨任由他啃噬自己的嘴唇,撬开自己的牙关,不对……时间不对!已经过去七年了! 反映过来的席晨一拳打在秦煜的肚子上,逼得他不得不离开。 “——咳!”秦煜捂着肚子退后了两步,抬起头,“咳,席少爷果然没耐性啊,果然是玩儿够了就想脱身。” “秦煜!你把话说清楚!这些年!你到底恨我什么!?” “我哪敢恨你?”秦煜冷哼一声,看了眼客厅的表,转身往卧室走,“去留随你。” 席晨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所措,低低地叫着他的名字:“秦煜……” 他不否认,那时的秦煜高挑、帅气但又干净、漂亮,皮肤比青春期的女生干净百倍,尤其是那双眼睛,带神,看到他心坎儿里。他喜欢他,就讨好他,完全是出于本能,秦煜喜欢的,他也喜欢,讨厌的,他也讨厌。他陪他一起打电玩、玩网游,只要能在他身边,多亲近一点,他都愿意。 如果说唯一后悔的事情,那就是他吻过秦煜,他情不自禁,他想告诉秦煜:我特想对你好!我想照顾你!我现在你身边!但是话到嘴边,他看着秦煜被吻时的惊讶表情,他只是说出了一句话:我……喜欢你! 后来秦煜很长一段时间不再理他,他觉得自己都快要死了,同学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两人之间的态度很快使班级分成几堆,和秦煜在一起的玩伴从不理会席晨,而席晨身边的朋友也是,直到陈栎的事情发生。那时陈栎和秦煜走得很近,篮球赛陈栎和席晨是主力队员参加,因陈栎状态不佳最后在市里的决赛中败北,席晨听小道消息怀疑陈栎拿了别人的钱打假球,年少意气用事的他一时气氛打了陈栎,事后调查陈栎确实打假球但却是为了青梅竹马的女生是决战校的啦啦队队长,此事因为事情的真相再加上也多少有点儿席晨家里的原因,只给了陈栎一个大过,因为这事儿,秦煜和席晨的关系更是僵化。 直到后来高三毕业,阴差阳错俩人一起玩儿上同一款游戏,关系才有所缓和。只是嘴笨的席晨每次总想把内心的想法清清楚楚地表达给秦煜听,却听起来总像是调戏一般,不是吃闭门羹就是冷言冷语,久而久之席晨带着不想打扰也不想解释的心情离开了游戏,从此也没再和秦煜联系,而秦煜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几年间,席晨觉得那可能是初恋,太单纯了,说不清道不明,不再见反而很好,离开秦煜对两个人都好,只是他后来谈过的女朋友也不对味儿,反而和杨明轩好了,对家里还没出柜,对外也是半掩着。 一天内两大变故,都是他人生中难以回忆的磕绊,这令席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现在的他不仅开始忖度自己和杨明轩的关系,也不自觉的要考虑刚才这个偶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现在对自己的存在意义。 他好想大声嚎叫一番,因为他发现秦煜就是他的毒,不见他的时间里可以无视他,可一旦他又出现,就会令他发狂,心底里那曾经的感觉还是会存在,他甚至能感受到那种疯狂地想要接近秦煜的欲望似要破膛而出。 ——当当当,当当当。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像是敲在席晨的心上,多少能他停止些疯狂的思绪,以为是房东大叔回来了,结果发现他还一起带上来个人,正是杨明轩。 “小晨。” 张叔看了眼来的人,西装笔挺,说:“小晨,我上来的时候正好赶他来找我房子,但看样子……” “张叔,房子我会考虑,今儿打扰了。”席晨说完冲张叔微微颔首,便走了出去,杨明轩见状,也对房东点头示意下,然后跟了下去。 楼下,席晨想要开自己的车,却被杨明轩一把按住,他只能盯着他不愿看他的侧脸,说道:“小晨,你能不能别这么任性?跟我回去。” “杨明轩!”席晨侧过头,死死地盯着他,“你对我的控制会不会太深了?我有车,我认得回家的路!” 杨明轩不让步地回道:“坐我的车,你的车,我明让人来取。” “呵——!”席晨被他气得直想笑,索性放开被按住的车门,就侧着身靠在上面,又说道,“杨总裁,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宽?我想去哪去哪,想怎么着还得听你的?” “小晨,你从不这么对我说话。”杨明轩皱起眉,微微眯眼,似是想要从席晨身上看出点什么,席晨知道他这副表情,每次在谈判桌上,他一眯起眼,就说明要发狠了,但今天席晨是铁了心不想当个乖兔子。 “那是以前,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说完便要硬拉车门,杨明轩见来软的不行,直接从他兜里拿出车钥匙按下锁键,拉着人直接甩到自己车的副驾驶上,然后锁车,完全不顾席晨要把玻璃敲碎了的架势,等他再上车就用钥匙插入车门锁里,开了驾驶座的门,上车,一气呵成。 杨明轩坐定后,侧过头看席晨,那双眼睛似要吃人,难得这人发次火儿,还真是不好哄。他侧过身想要帮席晨系好安全带,却被推着死活不让靠近,他也耐着脾气不使劲儿,不轻不重地说:“再不老实,就在车里干你!” 席晨被他的话弄个大红脸,车外边乘凉的老头老太本就因为刚才两人的争吵而不住地往这边看,眼下还有探着脖子想看清车里的情况,杨明轩就趁这个时候帮他系好安全带,又回过身把自己的系好,着车、挂上档、松开手刹,直奔高速。 一路上,二人无话,杨明轩几次想挑起话题,席晨都一言不发。 “送我回城西。” “我已经跟阿姨打过电话了,说今儿公司有事儿,不回去了。” “……” 杨明轩侧头看了看席晨瞪他的双眼,噗地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席晨没好气地问。 “没什么。” “没什么你笑什么!?” “平时你都一副乖乖的样子,难得脾气大一次,挺好玩儿的。” 席晨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问:“你觉得你这次的决定好玩儿么?” “小晨,我在这个商圈也混了几年了,你觉得我市侩也好,无情也罢,我只是觉得我能看到利益的最大点,这是我这几年下来学到的本事,也许你觉得这样做对不起跃华,对不起肖霆,但是你不要忘了,哪怕是我们不再经手跃华,他还是会存在,它还是有它在这个商圈存在的名气和价值,我这样做对阜鑫好,对跃华也好。” 说完,杨明轩便不再言语,他等着席晨慢慢消化他的话,消化他所做的一切。但是席晨却没有回应他,他不知道他到底懂没懂。 回到市里的房子,从下车到进房间,杨明轩都攥着席晨的胳膊,怕他跑了似的。 “喂,你不用像看逃犯一样看着我吧?” 杨明轩看他自动坐进沙发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才放下心脱西装外套,然后挂好,向席晨凑过去,发现他脸颊上绯红一片,伸手去碰还有点肿:“你这是又过敏了吧?” 席晨被他碰得有点儿疼,忙躲开,说:“柳絮弄的吧。”他这一躲,白皙的脖颈和锁骨全都曝露在杨明轩的眼前,几处过敏的浅粉色皮肤格外惹眼,看得他气息不自觉的就重了,察觉到异样的席晨推开杨明轩,眼底要冒出火的视线逼得他不敢直视,只能敷衍着说,“我……先去洗澡了。” “嗯。”杨明轩没有为难他,随他去了,但到手的羔羊逃掉绝不是他的风格,借着送浴袍的空档就敲开了席晨原本锁着的门。 “谢了。”席晨本想接过浴袍,却被躲开了,而且他发现杨明轩只着内裤,挤身进来又反手锁上了们,“——你?” 杨明轩将浴袍搭在旁边的衣架,俯身便吻住席晨,并托着他的头轻推他背抵到墙上,比起身体尚且冰凉的瓷砖,激得席晨全身都抑制不住地抖了一下,温暖的水还在喷洒着,浴室内冒起氤氲的热气,他能感觉杨明轩强烈的欲望,这种带着强烈控制欲的压迫感让他无法承受只想反抗。 “怎么了你?”杨明轩放开他的唇,却钳制住他的双手死死地按在头两侧的墙上,不解地看着他。杨明轩感觉自己粗喘的气息悉数地都喷在了席晨的脸上,但那双看着自己的眼里,却不再像以往那般含笑、顺从,而是带着不耐烦的反抗。 “杨明轩。” “嗯?” “让我干你一次。” “你说什么?” “你,让我干。” 杨明轩看着他斩钉截铁,似是看不懂他似的,说:“不可能。”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说完,他便焦躁似的狠狠地啃向席晨的脖子,不顾他怎么躲,下嘴一下比一下狠,很快席晨的脖子和锁骨便满是深浅的红印。 “你大爷!杨明轩!放开我!” 杨明轩下了狠劲儿,趁席晨踢腿的时候挤进他双腿间,慢慢地摩擦着他赤裸的下身,双唇从脖颈间吻至耳垂,轻声说道:“小晨,我想了你十年,给我,让我做,我会温柔的……” 席晨忽然不再反抗,任由他亲吻,或许就是这一句话打动了他,两年前他才会决定和杨明轩在一起。早些时候他不是没感受到过,只是他不想要,便躲,故意看不清,可是他说:十年,席晨,我也没想到,我会爱了你十年。 这个吻他,想要控制他的人,爱了他十多年,他不会不心动,就像他想了秦煜五年,可是秦煜……秦煜没有回应。他从高二时一眼看中了秦煜,到他终于放手,五年,那种疯狂的爱慕想要诉说却说不清楚,可是他真是爱到心坎里去了…… 当杨明轩的手指深入到席晨的身体里时,席晨不自觉地低咽了一声,双手找不到着力点的他,只能环着杨明轩的脖子,杨明轩一条手臂架起他的腿握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有技巧地在他身体里摸索着,当中指完全没入时很熟稔地便找到了他的敏感点。 席晨被阵阵的快感侵蚀着,可他看着眼前的人却又觉得自己阵阵委屈,好似当初自己百般也说不清自己对秦煜的感情,但却能清晰地感受到杨明轩的情感,为什么自己都能懂,那个人却不能懂。 当杨明轩整根没入他的时候,他的眼前直发黑,而且站不稳的感觉让本能地依赖杨明轩,随着一下下地律动,席晨发出唔咽的低声,将脸埋在他的颈边,好像这样能把一颗羞耻心给盖掉。 “明轩……你……唔……让我做一次……好不好?”席晨在他耳边似是不成句的声音,在杨明轩耳里像是害羞的哀求,带着撒娇的气息。 “呵,等你……”说着,恶意地一顶,席晨整个身子都像滩水般随着一声呻吟软在杨明轩怀里,“等你真的长大了再说吧。” 席晨完全听不清他说什么了,反正是些为难拒绝的话,便一口咬在他脖子上,疼得杨明轩更是下狠了劲儿要干他。 最后射的那一下,席晨不知道怎么就想起太多年前自己做的一个猥亵的梦,梦里他把秦煜压在身子地下,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同性间要怎样才行得通,只记得两人的身体亲密地摩擦着,而那人在他身下被他欺负地眼含泪水,不住地向他求饶,还叫着他的名字…… “……席晨……” 第三章 公司转变成集团后的一个月内,席晨做为技术支持部总监倒也没落得什么重活,倒是忙坏了杨明轩,白天开董事会,晚上跑应酬,回到家总是浑身酒气,好歹酒品不错,没为难席晨,只是几个重要的活动本想带席晨一同去,却总是被拒绝,好不容关系缓和点儿的两人,这两天又开始风雨欲来。 “我回来了。”杨明轩穿过玄关,随手把包放在鞋架上,看着席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看着电视,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未搭腔,一肚子火儿便噌噌上涨。他走过去挨近了坐到旁边,颀长的身体舒展地仰靠沙发上,长臂一伸将席晨的肩揽过来,凑在他耳边说,“今儿我遇到HⅡ的亚洲区负责人了,他们最近要出一个活动。” 席晨一向对商业实操没什么兴趣,平时做的也是技术工,听他说的HⅡ在自己眼中也不过就是个有名的游戏公司,没什么兴趣,只是杨明轩的酒气喷在他身上着实让他浑身不自在,不着痕迹地躲了躲,边起身边说到:“嗯,有什么明公司再说吧,去洗个澡,早点睡。” “席晨!”杨明轩拉住他的手,阻止了他的离开,看着那双带着不耐烦的眼,自己也越发烦躁起来。 从上次之后,席晨对他似乎总觉得不太亲近了,明显的少了笑,而且两人矛盾也是越来越多,各种在决策上有分歧,最近索性撒手不管董事会的决定,一心窝在技术部,叫他出来,也总推脱说是整理数据库,忙不开,可问别的员工却都说席总监只是坐在电脑前玩儿扫雷,就连新手提问题也都爱搭不理的,完全不似以前的阳光烂好人的模样。 杨明轩以为他还是在那件事情上跟自己闹脾气,于是压着火儿,耐着性子说:“我记得你大学那会儿,特喜欢玩儿他们公司一个Online游戏,他们最近正准备筹备一个十周年的纪念活动,有意找咱们办。” HⅡ十年前出的网游,最热的非《热血战争》莫属,一年前正式下线,他记得那会儿阜鑫还跟着做了几个小的会展,弄的自己也怀念了一把。 “十周年,他们想做什么样的活动?” 席晨回过头,杨明轩想拉他坐自己腿上,但却发现他别着劲儿,只好顺着他让他坐在原来的位置,又说道:“说是,想重开服务器,现场办现场回顾活动。”他看席晨似乎有点儿兴趣,原本的心情也好了许多,“明下午我我约王总谈具体的,营销这方面我成,但技术方面还得靠你,你……” “我和你一起去。” 席晨有些跃跃欲试地答应下来,低头发现靠在他肩上的人已经睡了过去,那么大的个子,他才懒得给拖回房里,只是就地摆在沙发上解了领带,脱了鞋袜便想撒手不管,回房后几分钟却又走了出来,看着沙发上睡过去的人轻声地打着鼾又有些不忍,去拿了热毛巾帮他擦了擦脸,褪去了衬衫和西裤,醉过去的人浑身一点儿劲儿都不使,死沉死沉的。 整理妥当完杨明轩,席晨坐在一边的沙发扶手上,低头看着熟睡的人,以前的杨明轩从不会和衣而睡,再累再困也会把衣服换了然后叠好,“干净整洁”就像是标签一样,永远打在他身上,只是这几年公司生意越发的大起来,加班加点、饭局应酬也似是便饭,而杨明轩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人前虽还是那般得体,人后却也不再那么拘小节。 席晨伸手抚在他的脸颊上,忽然觉得眼前这人让他打从心里有说不出的无奈和惆怅,好像是一种累了的感觉,他不是没对杨明轩真心过,好的那阵,他一向顺从,人前人后乖的跟兔子似的。俩人不是没吵过架,席晨也不是没脾气,只是他每次都不说出来,面无表情也不驳半字,不吵不闹就等着自己心里说服自己把火儿灭了,再加上杨明轩会哄人,不出几时,两人就和好如初。 只是现在,杨明轩的百般退让和无止境的耐心,反倒让他越加的烦躁,又或者已是不想听了。一直不怎么在意的那个问题,又回到脑海里——如果还在一起,他们两个最后要怎么办?不说席晨是个家庭健全的孩子,一起杨明轩的家境也不相上下,父辈都是有本事的一代,个个等着抱孙子,自己今年26,他29,自己能再扛几年,那他呢? 第二天下午,席晨随着杨明轩去海皇酒店赴约,同王总一起的还有个姓林的年轻人,听介绍是HⅡ的技术支持部经理,几番交谈下来,着实让席晨刮目相看,对现在的网游趋势掌握全面不说,连技术也在字里行间透露给席晨听的羡慕不已。不愧是HⅡ的员工,连经理都这么善达言辞,挑得他几度想要让对方展示一番。 王总见两人聊得意犹未尽,打趣道:“看来席总监也是War的爱好者啊?” “爱好者这名我也算是敢担了,两百张热血战争的点卡烧在二区的服务器上,我可是没少做出贡献!”席晨说着便起身给王总满上酒,又举起自己的杯,笑道,“第二飓风的游戏可没少影响我们这一代人,这杯我敬您,先干为敬!”说着便一干为尽,王总也算是不驳面子,干了杯中酒。 “听席总监的话,也是懂得这行技术的,怎么到做了广告这方面?”林经理帮王总和席晨满上酒,顺带也给杨明轩的杯中轻点了些许,“数媒广告这行,可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这怎么有些想要挖我墙角的意思?”杨明轩笑着看向王总,又一眼瞥了下林经理。 “哈哈,人才自然是哪都想要,小林也是有心纳才,无力为之,只是眼下我倒是想听听二位对这个活动的想法,据我所知,贵公司有意进军FourA,这次机会千载难逢。” “难得王总瞧得起我们,这次活动迎合十周年,我们必然是以‘重拾回忆’为主题,让小晨这个老玩家跟您说说我们的想法吧。” 席晨结果话,说:“我们希望办个现场比赛,重开服务器,让玩家重新体验旧时的游戏,在自之前还可以进行宣传,让玩家自选出最想玩儿的游戏版本,到时现场分两组,PVE和PVP的,如果能恢复部分账号最好!” 林经理看着席晨,说道:“席总监这话可是有些大了,版本存档那是没问题,但玩家账号那么大的数据库我们不可能还保留着。” “在下学艺不精,但也听闻了前年刚研发出的新材料大型数据库,国内就HⅡ一家公司购入了,5%的账号资料,我相信对贵公司来说也不过就是冰山一角。” “席总监还真是消息精通,这个主意确实不错,只不过赛制方面我到还想再听听您有什么想法?” “我们可以请老玩家,当初War-PVP的年赛走出了不少名人,现在还有一部分活跃在其他比赛或相关一线,我们完全可以请回来,而且从War-PVE离开的玩家,大部分也都转向贵公司的旗下的King-W游戏,召回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以自由组成专业表演队,或者是玩家体验队,顺带还能宣传新游戏,我相信现场绝对火爆!” 林经理听得席晨的话,笑道:“席总监的话,让我都开始期待了。” 王总一直未插话,听得自己家技术部的赞同,显然是技术方面不会存在问题,现下就是前期估算和筹备的问题了。 “杨总,看来你可要看好自家的宝贝了,锋芒煞是惹眼啊!”王总举杯,敬杨明轩和席晨二人,“那我们下周,就来商议一下具体的合同事宜吧。” “合作愉快!” 回家的车上,席晨和杨明轩坐在车后座,两人各想各的,忽然杨明轩开口:“话说,你当时怎么会那么沉迷那个游戏?” “哪个?”席晨转过头,愣了下神,才缓缓道,“没什么,朋友推荐的,就玩儿了。” “你说的那些PVE和PVP是什么意思?” “杨总,你好歹也在这圈里混了些年,网游的模式还分不清么?” “呵,我只是喜欢你聊起这些时的眼神,刚才你和林经理对话的时候,声情并茂,开心的不得了。”杨明轩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去目视前方。 “……”War是他高中毕业后和秦煜再能连起来唯一途径,那人是这游戏的老玩家,说起来算是高手,而他,那时只是个菜鸟,太多的回忆在那个游戏里,每当回忆起那个时候,席晨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多少还带着点儿委屈,“也还好吧,我本来就对网游感兴趣。” “其实,那个账号,是你自己想回去看看自己的吧?” “我那种烂账号,怎么可能还留着,就算留着,我也不记得密码了。” “席晨。”杨明轩侧身一手撑在车门上,俯下身近距离地看着他,两人鼻尖几乎要贴上,他看着他变大的瞳孔,又说道,“你大学那几年,对我来说几乎是空白,我每天忙着实习晕头转向,而你一点点变化着,我却未曾察觉。” “我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有控制欲?”席晨抬手抵在他胸口想把他推开,却发现他纹丝未动,“杨总,注意形象。” “席晨,你在我身边,我不在意自己的样子。” 席晨躲过他想要落下来的吻,似是没好气地说:“那你在意阜鑫么?在意跃华么?要是在意,就起来。” 杨明轩没再强求,狠狠地盯着席晨几秒,又坐正了身子,一言不发地握着席晨的左手,只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握得越发的使劲儿,席晨吃痛地皱眉但也不反抗,看着杨明轩侧脸紧绷的下颚线不声不响地扭过头看车窗外。 其实杨明轩心里是怕,席晨的反差太大了,几个月前,他对自己还是温顺得让人心都要化了,在一起的一年多时间里,席晨从不有忤逆,反驳的话都不曾有几句,千好万好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蜜里,他曾经问过席晨,这么好,能坚持多久?席晨笑答:我爱你一日,便好一日,若不好,那就是我不想对你好了。他了解席晨,从来都是待人真心,性格开朗大方,好是真好,气儿不少生但从不发火儿,底线是公司里公认的低,只是谁要真的触了他的霉头,那就不是时间能淡化的事儿,从说话到脸色,处处不给活路,连道歉也不听,像是要逼死人。 回到家,席晨换了拖鞋便想去洗澡把酒气洗掉,自上次在浴室,俩人也有阵子没亲密过了,一来是太忙了,二来是那天他总是不自觉地想起秦煜的脸,还有那个说不清楚的吻,交叠着回忆起来的梦,心烦意乱扰得他,每次在杨明轩刚碰他的时候就躲开了,几次下来,杨明轩自讨没趣,便也由着他去了,再难受也没逼过他,但显然席晨才不觉得他有多委屈,防着杨明轩再进浴室,就自己准备好换洗的衣物,刚推开门要进浴室,就被狠狠地扯了出来,抵在浴室外的墙边狠狠地被吻了一番,待他气喘吁吁地看清杨明轩的脸,才发现这人眼睛都憋红了,带着狠劲儿盯着他,顾不得散落一地的衣服转身就想跑。 “杨明轩!你疯了?”被喊的人像是没意识了似的把他扛到卧室扔在床上,差点儿窝了他的脖子。 席晨赶忙爬起来要跑,却被拽了脚踝又拖了回来,他拼命地踢着腿,却方便了杨明轩把他的西裤扒下来,姣好的腿型修长笔直,大腿根部和腹股沟上还有月前留下来的浅青色印记尚未消退,激得他施虐之心肆起。 杨明轩挤进席晨两腿间并压在他身上,一手将他双手制在头顶上,一手钳着他的下巴,说:“席晨,你知道我最想怎样对你么?” 席晨被按得无法动弹,本能地有些畏惧,杨明轩对他从来都温柔以待,从不相逼,只是最近却越发得彰显出控制欲,以前是他不反抗,现在才发现,这人向来说一不二,自己的反驳压根就等于放屁。 “如果你不是席晨,我一定把你拷在家里!”杨明轩满意地感受着席晨随着瞳孔因恐惧而放大,微颤的身体更是让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成就感,他伸手解开席晨的衬衫,毫不温柔地抚过他身体的每一处。 这场性事完全在强制下完成,杨明轩第一次没有顾及他的感受,最后疼得席晨都开口求饶了也没能博得半分同情,他觉得太恐怖了,这个人知道他全身的弱点,能让他辗转承欢也能让他痛苦到死,最后他只记得下腹和胃里都一抽一抽的疼,闭眼时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了,趴在床上只能随着身后人的冲刺,发出微弱的呻吟,他一点点想向床褥深入挪去,又怕又冷,他觉得自己太窝囊了,连这种事也能被强迫,亏他以前还觉得强奸这种事根本就是放屁,还想着有一天能把杨明轩压在身下挫挫他那张傲气的脸,现在才觉自己在他面前就一张纸片,想怎么蹂躏就怎么蹂躏,那双箍着他腰、按住他胳膊的手像精铁灌注的一样,怎么也挣脱不开,这简直就是强奸……! 第四章 席晨浑浑噩噩地醒来的时候都是第二天的下午了,手机的铃声烦得他脑仁直疼。 “喂……?” “小晨啊!我张叔,还记得我么?一个月前你来我这看房子的!” “嗯……?”张叔?秦煜?席晨一下子坐了起来,后腰疼得他直咧嘴,这一转眼已经一个多月了,他也就偶尔还想想秦煜,回去找他的念头却也是没浮现过,又提起他的名字,像是水潭里被石子击中,涟漪泛泛又平静不了了。 “我这今天又有个人想来租房,我想问你还有兴趣租么?不然我就租别人了!” “啊……”席晨看着周围,听着屋里安静的像是不再有别人了,一股子委屈加上想骂爹的心情像喷泉似的就往出涌,“张叔,那房子我租了,一会儿我就过去!”席晨这回是真的铁了心要离开这里,他和杨明轩的关系显然还需要重新梳理,至于秦裕,不打扰是一回事儿,既然他出现了,没理由亏着自己一天天从回忆里捡故事,哪怕再当回朋友也行啊! 在浴室洗漱一番,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席晨都觉得慎得慌,难怪觉得那天夜里就跟打仗似的,浑身都疼。不说脖子上,就连手腕儿都是青红一片,隐约还有个手印儿,这要是被别人看去了还以为他有特殊癖好呢。整理干净,席晨穿了件儿长袖高领的线衣,衣服什么的也不拿了,带上笔记本和常用的配件,拿上车钥匙就走了。 路上杨明轩打了个电话过来,还没等他问人在哪,席晨就给他斩钉截铁地打断了:“杨明轩,咱俩最好先别见面,班儿我还会去,但下了班别让我看见你!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炸了毛的席晨显然在火头儿上,一点儿没给杨明轩留余地,挂了电话,开车一路飞奔,一个多小时开到了城南,路上风风火火,反倒是走到了301的门前,才想起胆怯了。 秦煜是他的毒,他有自知之明,与其说离开杨明轩是气愤,倒不如说是借口,为了这个借口他折磨了自己一个多月,也折磨了杨明轩一个多月。他知道自己现在不是以前那么单纯的只想对秦煜好的席晨了,他想要接近秦煜,带着更多的企图,唯一不变的是他还是那么胆怯,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总是想着最坏的打算:俩人就当朋友就行!可是到头来连朋友也当不成,只要有秦煜在,其他人在他眼里都会失色,那个人就是他的魔症,而现在这个人就在这一扇门的另一边,他在犹豫这是不是算做打扰,多年后的纠缠不清,显然不是那么地道。 忽然,眼前的门自己开了。 “诶!小晨!你来啦!我还以为你不过来了呢,这么晚了才来啊,你先进来。” 张叔招呼着席晨进去,把东西放下,坐立不安的心情像是被从罐子里放出来,越来越多,他有些想打退堂鼓:“张叔,我……” “其实啊,也幸好遇到你,小秦这孩子性格有点儿孤僻,之前来过几个房客,都觉得适应不了,我看你的工作像是和他挺对口,作息也不会多大影响,要是租给别人,我还真是不放心。” 席晨张着嘴半天接不出话来,最后一点儿拒绝都被堵住了。 “这样,你今儿是要住这了吧?” “啊?呃,嗯……” “那你先收拾着,我明天把合同拿过来,你觉得合适就签,不合适我也不为难你,你看行吧?” 席晨忙起身,说:“麻烦您了!”领了屋子钥匙又送走了张叔,席晨便走进自己的卧室,干净的房间不算大,床单也像是新换的,只是对门的人从始至终没发出一声,更别提走出来了,心想着来日方长的席晨将东西整理好,却发现自己除了工作用的东西,一点儿生活用品都没带,而且客厅和卧室都没找到网口,更是让他尴尬不已,没办法只能从总闸循着线找,发现竟然通到了秦煜的房间,这不是坑爹吗? 于是席晨不仅出去买了些生活用品,还带回一个无线路由器和不短的网线。正当他倒腾手要开门的时候,门自己开了,秦煜顶着鸡窝脑袋不耐烦地盯着他,忽然愣了一下,说道:“你怎么来了?” “呃……”席晨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茬,看着秦煜这副面容,显然是不知道彼此之间已是同屋居住的室友关系,刚要开口解释,却听秦煜说:“席晨,别告诉我你现在还喜欢我?” 席晨瞬间感觉五雷轰顶,心上被狠狠地戳了一箭。他不否认自己还喜欢,但是越轨的想法却是拼了命的压抑着,他可不想在听到席晨那些冷言冷语,难受得他心跳都要停止了。 “你误会了,我现在,跟你一样都是房客。” 秦煜靠在门框上,不让道地拦着他,问:“那你至于住这地方?” “不,我说秦煜,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是那种阔少爷,花钱都不带眨眼的那种?” “呵,反正跟我不是一类。” “那你想多了,这里又不是贫民窟,两千的合租价格我可也没觉得多便宜,还是你觉得这钱不算什么?”席晨被他的话气得火直直往上窜,可是说完气话,有反而有点儿担心,眼看着秦煜的脸色要冷下来,他只好缓下语气,“合同我已经签了,三个月的房钱也付了,你总得让我先进去吧?” 秦煜盯了他几秒,侧身让了个道,眼看着席晨把东西放进屋里。 “对了,猫在你那屋吧?”席晨拿出路由器,问道。 “……?”秦煜还未出声,又听他说道——“诶?你真养了只猫!?” 从秦煜房间里大摇大摆走出一直纯白色的长毛猫,完全不怕生,径直地出现在席晨眼前,然后路过了他,几步窜到液晶电视上,以一个很难拿捏的姿势站在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嗯,我养的。” “我上次怎么没看到!?” “她平时就在我那屋,不乱跑。”秦煜走过去把猫抱到怀里,轻抚着它的后背,猫咪温顺地眯着眼睛,好像很舒服的样子。 席晨看着他抱着猫的样子,心跳的越发的快,好像很多年前俩人在学校的小花园里逗流浪猫,席晨一直想养只猫,秦煜对小动物没什么耐心,就问他:“养这东西干什么?” “猫抱起来很软很舒服,还黏人。”席晨摸着小猫的头,却看着秦煜,那时候的秦煜爱笑,性格开朗,只是与不熟的人不爱说话,相熟的人却又很依赖。高二刚开始的时候,俩人真是好得连厕所都要一块去,他觉得秦煜就像一只高贵的白猫,温顺、漂亮、亦动亦静,简直让他爱不释手,只是后来他发现,这人也不是总那么乖顺,就像猫有爪子也有尖牙,近不得远不得,他若是怨你,你怎么对他,他也是对你呲牙亮爪。 但后来安定下来有了自己的居所,杨明轩却执意养狗,席晨非要养猫,杨明轩不妥协是因为猫毛过敏,这个席晨后来才知道,而席晨不妥协道理更简单,他就是想养猫,最后所幸两人各退一步都不养了,反正也没时间照料。 “你盯着我干什么?” “啊,没!”席晨缓过神来,看着秦煜手里的猫,说,“它叫什么?”说着就走了过去,轻轻地摸着猫咪毛茸茸的头顶,猫咪也很乖巧地在他手心蹭了蹭。 秦煜看着席晨凑近的脸,还能闻到他身上的一些气息,然后说:“她叫……算了,反正你叫她什么,都无所谓,看她心情理不理你才是真的。” 席晨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抬头看他,说:“你还真是有些心,得,了……”他看着这张近距离的脸,想起一个月前的那个吻,像是被猫咬了似的退了一步,他别开眼,拎起生活用品向卫生间走去,忙说,“我还是先去收拾东西了。” 进了卫生间,席晨赶紧关上门,太丢人了,心跳得突突的,快炸了似的,他突然有些后悔搬过来了,整天面对着这个人,这么下去,非得心脏病不可!自己这么些年还真是没长进! 自席晨从卫生间出来就再也没见秦煜走出过房门,里边那只猫也不叫唤,他几次想敲房门问问网盒的事儿也都作罢了,过了九点,才听到那屋陆续传出了声音,好像是在打游戏,听了一阵,席晨无趣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没法上网的他躺在没开灯的房间里,只能拿出手机消磨时间,一上来就是三条未读短信,都是杨明轩的。 ——对不起。 ——我明天去广州跟进HⅡ的一些事情,行李我早上放你办公室,等我回来,咱们再谈谈。 ——药记得每天晚上都要涂。 “谈你个大头鬼!涂你个大脑袋!” 席晨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眼下才九点多,完全不是他睡觉的作息时间,百无聊赖便趴在床上,结果竟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梦里席晨又流氓了一把,只不过这回原本被他压在身下的秦煜反倒将自己压在身下,下体磨得他穴口湿漉一片,更令人脸红的,是自己后边也有了反应,难耐地等着人侵犯…… 就在最后一刻,席晨睁开了双眼,屋内昏暗一片,而身下也因为春梦而一片濡湿。 “草……”席晨恼了一句,刚坐起身,就觉得下边犯疼,咬着牙下了地,摸索着包里那管从那带出来的消炎药膏,一瘸一拐地往卫生间走。 席晨进了卫生间,左右摸了一遍都没找到灯的开关,只好把门关好,慢吞吞地脱下裤子,清凉的药味就漫出来,他伸手摸了一下后边,湿黏一片。其实他也不敢开灯,看到那种场景,怕是能羞死人。他摸索着找到卫生纸,擦了擦腿间,把手冲干净,挤出些药膏,半趴在洗手台上,慢慢地向自己体内送去,完全不得章法的他疼得呲牙咧嘴却硬是没叫出一点儿声。 忽然,卫生间的灯大亮,席晨一眼就从镜子中看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慌忙地站起,却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就被打开了。席晨就这样只穿着上身的衣服,勉强算是遮住了下身,且一手还残留着乳白色液体,满脸惊慌不知所措地站在卫生间里,这幅场景同样吓坏了来上厕所的秦煜。 席晨满脑子就在思索要如何解释现在的状况,如果说自己得了痔疮,会不会被相信?或者秦煜第一句话可能会问他怎么不开灯?大晚上的还不睡?那自己要怎么回答?但没想到秦煜一开口就是——“你这是被人草的,还是被怪物?” 秦煜盯着席晨那腿间遮不住的青红交错,眉毛都快拧的一块去了,想不到席晨内二逼青年竟然还敢淡定地跟他说:“……人……” 席晨勉强自己洗了个澡,又自己上了药,最后还真空地穿着裤子……他现在一头扎在床上,羞愧得难以言表,浑身是火烧火燎的烫,一想到他刚才还本能地回答秦煜的问题,而且是那么脑残的问题,他连吐血的心都有了。 秦煜敲门进来,给他搬了床被子,放在已经不敢抬头的席晨旁边,又说道:“这是张叔让我给你的,刚才差点忘了。”说着,秦煜叹了口气,又说道,“那天……对不起。” “……啊?”席晨这才抬起头,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有些疑惑,忽然想起他可能说的是那天的吻,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秦煜低着头看着他,眉眼间没什么表情,语气也煞是冰冷:“你男朋友,下手够狠的。” “……”席晨很想跟他说,现在杨明轩已经不是他恋人了,可是又觉得还没和杨明轩彻底摊牌,这么说有些太不负责任了,只好说,“意外。” 秦煜又想开口,却被自己的手机震动阻止了,席晨只听他说:“嗯,这就回去。”好像对方问的是:团长,还打么? “你还在玩儿游戏?”秦煜嗯了一声起身要走,却被席晨又问了一句,“玩儿什么呢?” 秦煜回过头看他的眼神,冻得席晨差点儿一哆嗦,只听他回了一句:“跟你没关系。”便头也不回的回房间了,不一会儿就能听到陆续传来的带团打本的声音。 席晨有些气馁,觉得自己实在是犯贱得可以,七年前到现在,一点儿都没变,所有秦煜喜欢的、在做的,他都想知道,都想一起喜欢一起去做。只是现在和七年前更不一样了,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同性恋是什么,对秦煜的讨好都是本能的出于喜欢,现在却被他看到自己这么一副惨样,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就这他还一心想着七年前的梦,又不得不承认,他带着一颗征服秦煜的心,但身体却已经与别人扯上关系,真是没法形容的残酷现实。 而这七年里,彼此都从少年长成了青年,有些事发生的措手不及也理所应当。 秦煜的房内,团队开着YY,他坐好,打开麦。 秦煜:“我回来了。” [团队][奶萨]:“团长,家里出事儿了?” [团队][法师]:“我怎么觉得团长语气这么吓人……” [团队][术士]:“虽然就四个字,但我也觉得了……” 秦煜把自由发言关了,翻了下战斗记录:“上一局战斗,小德打最低。” 全团人默默地看着刚才的boss属性栏写着:法系加成20%[团队][小德]:T_T [团队][猎人]:…… [团队][战士]:…… [团队][小德]:团长,我物理系攻击…… 秦煜:“术士摆标记,全队Buff,开怪。” 全团为小德躺枪默哀三秒后,冲向了下一个boss全神贯注打的本的秦煜,看到队友[战歌]发来消息:团长,听说HⅡ要做War十周年的活动。 [密语]你对[战歌]说:听说了。 [密语][战歌]悄悄对你说:公司让咱们去打表演赛。 [密语]你对[战歌]说:PVP还是PVE? [密语][战歌]悄悄对你说:都有! [密语]你对[战歌]说:听安排吧。 秦煜:“小德,难道你脑子里都装了鱼?让你跑三角,你怎么老跑方块,蓝绿分不清楚? [密语][战歌]悄悄发给你:哥,哥!温柔点儿,这是金主,老总特意交代的人…… [团队][小德]:对不起…… 看着小德没脾气的样儿,一个个地给大家复活,秦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有时间打字,不如好好听怎么打本。你!你动动脑子行么?先复活萨满和奶骑,你复活法师,他能拉人么?” [团队][法师]:团长看不起人TT…… [团队][小德]:…… [团队][小德]:嗯…… 小德闻言把快要搓完的复活法术打断,把目标切换成了奶骑。气得秦煜本来就忍着火的儿的心情,几度被挑得要爆发。 [团队][法师]:!!!!!!! [团队][神牧]:艾玛,这孩子太可爱了! [密语][战歌]悄悄对你说:我擦,这货是来卖萌的吧,哥,你hold住,别发火儿! 秦煜:“都吃合剂,黑血的时候萨满开嗜血爆发,小德别再跑错了,开。” 这一轮,小德明显有进步,至少没跑错,就是输出依旧少得可怜,万幸的是G团,不然反复灭在这boss,还不够修装备的。 [密语][战歌]悄悄对你说:哥,你有没觉得这德像一个人? [密语]你对[战歌]说:? [密语][战歌]悄悄对你说:席晨! [密语][战歌]悄悄对你说:2到姥姥家了! [密语][战歌]悄悄对你说:快看!乐死我了!嗜血完了开爆发了! [密语]你对[战歌]说:席晨比他有脑子多了[密语][战歌]悄悄发给你:…… [密语][战歌]悄悄对你说:是啊,席晨猫德状态下还给自己套回春呢。 [密语]你对[战歌]说:…… 秦煜看着在boss屁股后边挠的小德,棕色的小猫似的身体,不时被boss的尾巴抡倒,实在是忍无可忍地说道:“小德,你被尾巴抡的很开心啊?去boss侧边挠会死?” [团队][奶骑]:艾玛,这德可爱死了,你别管他,我加的住。 [秦煜:“你有脑子么!?不让你站后边,你就去boss正面!你不知道有顺劈啊?”他无奈地给了小德一个战复,还没等他说话,小德就站起来了,然后又被一个顺劈斩弄死了,“成了,你地上躺着吧。” [团队][小德]:…… [密语][战歌]悄悄对你说:整个一个席晨翻版。 [密语][战歌]悄悄对你说:就是没席晨命好。 第五章 一晃,杨明轩已经去了广州五天,公司里由席晨负责一些董事会的事宜,不知是杨明轩走前特意交代过,还是他本就没这意思,几个股东在商榷新集团发展战略的时候并未提及过跃华进一步的经营方案,似乎还是走老套路。HⅡ技术部的林经理也找过他进一步地商榷War十周年活动中的技术支持,合同在周二前也初步拟定好了,等杨明轩陪王总从广州回来,差不多就要敲定了。 时值四月,暑假的时候这个活动就要开始了,全国巡回时长五个月,华北、华东、华中、华南总共四大区域十七个城市,以阜鑫现在的能力尚且不能包揽,但HⅡ有意提拔之势,也把重头的华北和华东两块区域中的四座热点城市全权交于阜鑫,而其余城市沿用阜鑫的创意方案,却由其他本就是4A的公司来执行,着实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周二晚上回到租的房子,席晨有点儿想把这个消息告诉秦煜,自己刚玩儿War的时候,那个游戏已经出了两年多,他赶上的是第三个资料片前夕,也正是War在国内最鼎盛的时期,而秦煜是个老玩家,刚刚内测的时候他就开始玩儿,对游戏的熟知度不亚于国服的开发团队。后来席晨玩儿了两年多,等到出第五个资料片的时候已经不再登陆游戏了,但据他所知,秦煜应该是玩儿到了第九个,也就是最后一个资料片:末日英雄。 这次十周年对于War的玩家来说意义非凡,记得一年前War关服,大批玩家站在主城内自发地向领主致敬,直至最后一秒,整个世界频道的刷屏全是“为了部落!”和“为了联盟!”。席晨至今都记得HⅡ官网上玩家的一个截图,一个叫[阿什坎迪]的人类战士站在兽人的主城大门上,在世界上喊:从此部落和联盟并肩携手! War给他们这一代人带来了不小的影响,更是造出了一批职业玩家,War对于他们存在意义不仅仅是数据那么简单,更是美好的回忆。 一直琢磨着怎么跟秦煜说这件事儿的席晨,打从下了五环就开始自我练习说话,眉飞色舞的表情差点儿让路边的警察误以为是在打电话。不过一直以来都不知道怎么跟秦煜交流的席晨对于这么做似乎习惯了,早些时候,打从俩人高中毕业后聊天,言语间就开始各种不痛快,席晨总是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惹着他不高兴,但那时候秦煜的语气大多也是不耐烦,经常让席晨大气儿都不敢喘。 刚到房门口,席晨摸着包里找钥匙,刚把钥匙插房门里,门就被打开了。秦煜一张臭脸,吓得他连刚才想好的开门词都忘了,更是连迈进房门一步都不敢。 “你……这是怎么了?”席晨小心地询问着。 秦煜阴着一张脸,让开半边身子,让席晨看清里边的情况,杨明轩正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地盯着他,见等的人回来了,才站了起来,踱步走过来。秦煜感觉身后的人靠近,回过头看了杨明轩一眼,又转头对席晨说:“出去聊,别打扰我睡觉。”然后便往屋里走。 杨明轩下了飞机是打车到这里的,并没有开自己的车,于是席晨开着车,载着他到附近一家餐馆里找了个包间落座,本来杨明轩想说自己已经在碧云轩定了位子,但席晨执意早去早回,他也只好打电话退了桌。 一路两人无言,落了座,杨明轩也只字不提,只是低头点着菜。 “明轩……”虽说他和秦煜现在没发生什么,但也是因为秦煜,他现在心里有了变化,自知理亏便想着先服软,也不至于太对不起杨明轩。 “我这也算是被劈腿了?” 一旁等着点菜的服务员,被这话,震得一抖,杨明轩知道席晨脸皮薄,随便点了几个就打发服务员出去了。 “呃……”其实席晨想说,秦煜巴不得自己远远的。而眼下这种情况,杨明轩也应该不算是被劈腿,只能说是席晨想和平分手,毕竟多年挚友,不能因为这种事情就翻脸不认人,更何况俩人公司里还抬头不见低头见…… “他就是秦煜?” “……”他看杨明轩这架势,显然了解些什么,便有些担心地应了声,“……嗯。” “你想和他在一起?” 席晨住住儿地看着杨明轩,抿着嘴一言不发:“……”他是想,但人家不乐意,到现在七年了,一想起来,能委屈死人。 杨明轩见他不回答,眼睛都要憋红了,话锋一转,又说:“那天晚上是我不好——” “打住!不许提!”席晨完全没明白他这东一句西一句到底想怎么着,刚才一句话逼得他眼睛直犯酸,现在又提那天晚上,身心夹击,紧张得他胃都抽搐了。 “我不想逼你,那天喝了酒我也——” 席晨赶紧小声严厉地打断他:“能不能不提!”一提那天晚上他就老能想起自己不仅被蹂躏个半死,第二天夜里还半裸着身子,全身那副样子出现在秦煜面前,他现在感觉胃都快拧一块了。 “我知道你不满我把公司变更为集团,但是我可以答应你,不卖掉跃华。” “你本来就不应该卖。”席晨见他提起跃华的话题,语气也硬起来。 杨明轩说话间也拿起了谈判的架势:“你别和我硬碰硬。” “你也别忘了我手里也有跃华的股份!” “我从来不在意那部分股权,你向来只负责技术支持和策划部分,商业运作不过是一知半解,就算你有50%的股权,我也能拿到话语权。” “杨明轩,你别跟我一副谈判的架势,逼急了我,大不了都不要了,你自己想怎么糟就怎么糟,将来别后悔就成!” 眼看着又把席晨逼急了,杨明轩的火气反倒矮了下来,但还是没好气地说:“打从你见过秦煜以后,脾气真是见长了。” “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那种脾气的人,没少让你憋屈吧?”杨明轩过来时敲了得有两分钟门,才有个一脸黑云的人过来开,没好气的问他干嘛的,听是找席晨的,便被没礼貌地从头到脚扫视了好几遍,直到他问“如果不在,能否进去等”才给他让了一条道,而且从始至终就答了他一句——“你是小晨的舍友吧贵姓?”“秦煜。”“……” ——然后连口茶水都没给他倒过,俩人就这么互相审视了三十来分钟,期间再无交谈。 “我记得你上次这种跟吃了枪药似的状态,还是大学的时候,那时我还觉得是疏远了,害我和肖霆以为是太忙了无暇顾及你,让你生气了。” 席晨见他总想挑起秦煜的话题,一针见血扎在杨明轩身上:“亏你还记得肖霆。” “席晨,我不觉得咱俩在对待跃华的态度上存在歧义,只不过是方式的问题!” “甭废话,这话题上我永远不妥协。” 杨明轩看着暴走状态下的席晨,不怒反笑。 “你怎么又自顾自地笑了?” “你这样子,少见,看来不是跃华的问题,而是出在秦煜身上。” “跟他没关!” “看你这一副气儿不顺的样子,怎么好像是我做错了什么似的?” “……” “席晨,你俩就不可能在一起。” “草!凭什么?”席晨这一听就怒了。 杨明轩被他这个脏字骂的一愣,多少年了,除了青春期的时候,席晨也就盛怒的时候带句‘他妈’,如此清晰的骂脏字,他还真是很久没听到了。 “这秦煜是毒品还是怎么着,一个月里把你脾气呛成这样?” 席晨被他一提,越想越窝火,这几天‘同居’的日子里,秦煜是没少给他闷气吃,好像什么都不顺眼,千般小心万般小心,还是会被不耐烦地瞥以冷眼,好歹狗摇尾巴还能被摸摸脑袋连带着夸两句,他这倒好,恨不得提一万个心伺候着,还不得好脸色。 “杨明轩,咱俩到此为止吧。” “就因为一个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秦煜?” “我没想和他在一起!”这么痴心妄想的事儿,他七年前敢付诸于行动,现在连提都不敢提,只要他和秦煜的关系能缓和点儿,足矣。 “那你要和我分手?” “……” “这事我也不妥协,既然你也不想和秦煜在一起,趁早离他远点儿,你这脾气跟吃了火药似的,说话都完全不过脑子,我有耐性,但也不是没底线。” “杨明轩,我给你句实话,既然秦煜又出现了,除了他,其他人,谁在我眼里都跟路人甲一样。” “你这话,我当没听见。” “那用我重复一遍么?” “你敢再说一个字,我不保证会不会弄死他。” “……”席晨盯着杨明轩一副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仍然不怕死地回他,“你现在跟我这吹牛逼,是不是都不用打草稿?” “席晨,是你忘了些什么。阜鑫不过是我带着你玩儿的一家公司,其实和跃华整不整合都无所谓,我只想你看清形势,到底什么是商业圈。”杨明轩简单一番话就把席晨打得七零八落,这么多年,他差点儿忘了杨明轩的身份。眼见席晨有些恍惚,杨明轩趁热打铁,“我之所以亲自跑HⅡ这个项目是因为你看重它,我希望它不出一丁点儿问题,阜鑫不是4A公司,凭什么运作HⅡ的项目,你就不想想?现在整个运盛集团董事会都在洗牌,我无暇顾及阜鑫,也顺便想让你练练手,技术工种不走到管理层,一辈子都只能干体力活。你别忘了运盛做正经物流才十来年,要想真得洗白了,二十年内都甭想,老头子年近不惑年才想玩儿清的了,哪那么容易?” 席晨一直觉得自己和杨明轩身家无二,现在才觉得,那么想是有些天真了。早些年听自家老头儿说起过杨三爷的事迹,虽是走黑的,但为人仗义,也算是这城西区里黑口的一把手,市里的灰色交易都能说上话。从旧时到现在,两家也算是有四十来年的交情,只是席家生意不算太大,但却是实业圈儿内出了名的正派,风气好。进入新世纪,杨三爷也觉得不像乱世时那么好生财了,托人想洗白,便走了物流这条路,到现在,也算是比较好走的财路了。只是背景方面,席晨身家往,网上刨三代那是能算书香门第的户,而杨明轩这种往上刨三代也就是个财主,骨子里带着剥削人的劲儿,尤其是谈判桌上,眼睛都泛光。若不是席晨出生的时候,杨家已经着手洗白的路子,他现在也不至于早忘了杨明轩骨子里的东西。 杨明轩看席晨是有些被吓着了,本是不想跟他抖这些话,只是最近他实在是炸毛得有点儿不知天高地厚,他杨明轩要忍,十年二十年都不是事儿,只是眼下既然已经跨了一步,再退回去就没道理了。眼前这人,虽然只比他小三岁,但着实是他看着长大的,一切都在他预计的可控范围内进展着,只是两年前摊了牌,他想要的人还没有控制不了的。 眼见菜都上齐了,杨明轩给席晨的碗里添了些他爱吃的菜,说:“吃菜吧,都凉了。” “我不想吃了。”席晨一副消化不了样子起身要走,却被杨明轩拦住。 “怕了?” “……”席晨看着他,说不上怕,要说怕,他这辈子就在自家老爷子和秦煜面前胆怯过,眼前这人直让他心冷,“谈不上,只是觉得咱俩压根就不是一路上的。” “席晨,我说这些并不是想威胁你,只是想让你看清现实,你今年也不小了。” “是啊,不小了,杨总今年29了,也是该成家了。”席晨面不改色地说。 杨明轩没料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簇了下眉头,问他:“我不为难你,但是你若是肯……” “我不肯,我还想成家立业,儿孙绕膝呢,杨总这么大本事,没理由不传宗接代啊?不然家业传谁啊?” “席晨!” 席晨挣开他的手,扬着下巴,不卑不亢地说:“我没跟你闹,既然说起这事儿,我也不妨直说,我就没打算不结婚,你要是想天长地久,别找我,我玩儿不起。你可别问我喜欢过你么,你若是怀疑我,我也没办法,咱俩在一起的时候,我对你那是一百个真心,我也说过,我要是对你不好了,那就是我不想对你好了,秦煜对我来说很特别,他是我曾经的一个梦,不管我们能不能在一起,我现在做的就是我想做的。你今天说的话,是想警告还是想威胁,我不管,阜鑫和跃华对我来说,意义非凡,你当它是个玩笑也好,不够档次也罢,别毁了它就成。你要是不想管了,我从你手里可是把它们买过来,哪怕我才疏学浅最后运作到破产了——我也他妈认了!!!” 杨明轩看着席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咬着牙根,眼眶都红了,厚重的鼻音好像要哭出来似的,本来硬起来想要告诫他一下的心,一下子就又软了,赶紧一步把人抱在怀里,把他头按在自己肩膀上,任由他推搡也不放手,死死地抱着他,安慰着说:“唉,别生气,别生气,是我不好。” “杨明轩!!!你他妈就是一混蛋!” “是是,我的错,我是混蛋。” 席晨被他一哄,反倒不知道还要不要生气了,一委屈就没起子的哭了出来,他在阜鑫上花的心血那都是形容不出来的。毕业以来,几年的辛苦,认真的付出,被人说是带着玩儿,真是没有比这个更扎心的了。熬着夜的改代码,学最新的语言,他一毕业后被国内远源科技直接点名要收走的优秀生毕业生,以为是和小伴儿玩儿创业,弄了半天人家压根就没在意,太不是东西了! “没良心!呜!!!” “……是,是……” “不要脸!呜!!!” “……是,是……” “臭SB!呜!!!” “……” 席晨仰起头,一脸的泪花,瞪着杨明轩:“(吸鼻涕)你怎么不答应?” “……是。”杨明轩是真拿他没辙,本来还是想告诫他,这下反倒自己甘认倒霉了。 第六章 席晨哭够了,又开始觉得自己丢脸了,坐在车里任由杨明轩怎么哄,都不带回一句话的,气得他无奈地说:“谁让你没自觉,不知道自己是有家室的人?张嘴闭嘴没遮拦的,我有时候真想给你拴家里吊起来打一顿!” 席晨一抖,看着他说:“我怎么口无遮拦了?我哪来的家室?” “上个星期还在家里‘老公,老公’地求饶呢。” “能不提吗!?”眼看着最近性情大变的席兔子又要炸毛,杨明轩只好换个话题。 “好好,不提。但秦煜在你心里就是一片净土,是神,那我在你眼里就什么都不算了?” “没人跟他比得了。” 杨明轩忍着要动手的火儿,狠狠地说:“你是铁了心要刺激我是吧,你就不怕我失手掐死你!?” “不怕。” “那你就不怕我把你圈家里,天天做得你下不了床?” 席晨一脸嫌恶地看着他,说:“……我怎么以前没觉得你这么变态。” “是你以前装兔子装太久,没逼我下狠手。” “……” “席晨,你就真觉得你喜欢秦煜?” “喜欢。” “你说话能不能过下脑子?” “过了,就是喜欢。” “想在一起?” “不想。” “你这什么逻辑?” “就想对他好,想接近他。” “我他妈听这话真想就在车里做了你。” “你真下流……” “我是说弄死你。” “……”席晨不自觉的往车门方向躲了躲,然后说,“杨明轩,我哭之前说过的话大部分你都能当屁话,但有一句,你得当真话听。” “什么?” “我没准备不结婚。” 杨明轩看着他,但当时没言语,只是把车启动开上主路,才轻轻地说了一句:“随你。”过了一会儿,又补了一句,“到时候给你随个大份子。” 席晨以为他明白了,结果又听他说了一句:“换成一毛钱钢镚儿,能砸死新娘的那种。” “……” 杨明轩没把车往高速上开,而是开回了旗园小区,在楼下,他停好车,刚要说话,却听席晨跟他说:“你这点儿回去还打得着车么?” “我说你遇到秦煜后智商不够,情商也负值了?” 他看席晨赶紧做闭嘴状,就没再说别的,只是刚那句话差点儿没气死他,哼是都九点多了,还想让他自己打车回去?他这一下飞机就跑来看他跟‘小三儿’住一屋是没地儿说理了不成? “我跟你打个赌,就算你俩住一起,你俩也没戏!” “我本来也没打算怎么着!” “那你没事儿离家出走干什么?” “我!我,我……”席晨支吾了半天也找不到反驳的话,然后无奈地意识到自己的智商是真的下降了。不过搬到这来,一半是因为秦煜这事儿太巧了,另一半是杨明轩真得吓着他了,也送了他找秦煜的借口,“什么叫离家出走啊?” 杨明轩一眼看出他脑子里的糨糊,又问道:“你就从没觉得自己这种已经不叫喜欢了?” “管它叫什么,我就是做我想做的事情。” “席晨,我要是但凡喜欢的是别人,都没这么大耐心法。”杨明轩下车,席晨也跟着,发现他没有要回家的意思反而朝楼里走去。 “喂,你干嘛?不回家了?” “这么晚,不住你这!我还去哪?明早上正好送我去公司。” 席晨赶紧拦着他,说:“可,可是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有……男#!@#!……”最后几个音既模糊又小声。 “席晨,从今天起,我不管你怎么对你的‘梦’,你捧着含着念着我都不管,但是你也阻止不了我,十年我都忍过,我不信还能还有第二个十年。”杨明轩的声音原本不大,但在楼道里显得格外突出,惹得席晨几度想封住他的嘴。 “你小点儿声!” 杨明轩拿开他想要捂住自己嘴的手,继续说:“但是我告诉你,你要是让我等到了你回头的那天——”然后刻意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我一定在床上把你榨的一点儿都不剩!” 席晨被他的话弄得面红耳赤,简直都能煎鸡蛋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和自己在一起两年的,竟然同意自己去接近别人?还反过来说要再追他?这人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别用你那种眼神看着我,其实你现在自己脑子里也不过就是团糨糊,秦煜要是你的毒,我就非把你这毒给戒了,免除后患!他不过就是你一个没做完的梦,我看你这梦做完,醒了以后还能玩儿出个什么花。” “好了好了,别说了,你要是再说就自己打车回去吧!”席晨赶紧堵住他的嘴,一点儿都不想听他的言论了。 席晨和杨明轩进屋的时候,发现秦煜正在客厅抽烟,见他回来了还把另一个人也带回来了,脸就拉了下来。 “今儿太晚了,不好打车。”席晨眼看秦煜的脸色不对,胃里突突直跳,又问,“你吃饭了么?”杨明轩看他一副狗腿子的胆小样子,恨不得掐死他,一个多月前俩人还好着那会儿,席晨说是乖顺但也不是这么一副低眉顺眼的劲儿,充其量也就是个懂事儿,不任性。但眼下这男人竟然把席晨的智商和情商直接拖到零以下,还真是恨得人牙痒痒。 “小晨,你这是双人床么?”杨明轩打量着屋里的摆设,倒也不算旧。 “啊?唔……是。” “那就好。” 秦煜闻言站起来,不发一言地往屋里走。 “诶!秦煜,你……”席晨本想说自己带了些菜回来,都是临走前现点的几个秦煜爱吃的,但被秦煜一个‘没事甭理我’的眼神给扼杀掉了,后半句话只能随着一口唾沫咽下去。杨明轩真是有心掐死这样的席晨,然后再鞭尸一百遍,自己眼里想宠的人,在别人那里就可以肆意糟践,还真是火儿不打一处来。 见席晨没说下去,秦煜回了句:“亲热的时候,把门关好,我今儿晚上带团,别让我团里的人觉得我一边带团还一边看GV” 席晨:“……” 杨明轩:“……” 看着秦煜走进卧室关上门,杨明轩一脸无法理解的表情,不屑地问他:“就这性格,你也能念着盼着这么久?” “我没念着盼着……再说他一开始也不这样!” “那你可能喜欢他最初的样子。” “现在我也喜欢!” “你口味真重。” “你才口味重!” “不然怎么认定你的。好了,回房睡觉去,我都五天没运动了。” “杨明轩,我以前不觉得你这么流氓,挺正人君子的。” “我以前还觉得你就是个乖顺的兔子,没想到还有这么一面。” “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就像个窝囊的兔子……?” “在他面前像。在我面前,反倒像个张牙舞爪的猫科动物。”说着,杨明轩就往席晨的卧室走,见着双人床,眼睛都泛了下光。 席晨过跟在后边,问:“老虎狮子内类的?” “美得你,充其量也就是只猫,啊啾!” “呃……秦煜养了只猫……” “你不早说!?” “我忘了……” “关门!” 席晨看着杨明轩坐在床上一直擤鼻涕,开窗通了半天风才算好些,擤得发红的鼻头,让他看得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杨明轩问。 “没什么,觉得像是重新认识你一遍似的。” “觉得我是黑白通吃,能纵人生死?” 席晨侧躺在床上,看着他说:“少来,我还不知道你那些话是唬我的,难得运盛走上正轨,能洗白是多不容易的事儿,你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做傻事儿?再说了,秦煜还没那么招你恨吧!” “前边说的都对,后边这句错了,我还真挺想绝了他免除后患。” “……那我是不是应该保护着点儿他?” “我说席晨,你是不是遇到秦煜以后,脑子里除了他什么都装不下了?怎么总把我当透明的?你是不是忘了这两年里在谁床上睡的?在谁身下求饶的了?” “诶!你今天说话怎么这么粗啊?” “我一直这样,之前那是我习惯了在你面前温柔。” “那你是装的?” “装的能那么像?当然是真的!不过我最近发现你是皮实了,软硬兼收,我也就不绅士给你看了。”杨明轩也躺下来,就在席晨身边,说是轻松,但看着席晨也还是会觉得有些不安,只是比上个星期好些了,想透了,自然就没那么难了。 那时候他觉得席晨已经是他的了,不能再让他离开,但席晨的行为和话语间让他越发绷不住温柔的那根弦,他那天是过了火,虽说是不应该,但比起以往席晨顺从的辗转承欢,他更喜欢看他逃不出自己手掌心的感觉,偶尔带些颜色的话能让席晨措手不及也能满足他强大的控制欲,只是以前怕席晨反感,很少会说,其实他羞赧的神色也是自己喜欢的地方,但这些有点变态的小欲望却从不敢轻易展露在他面前,很怕席晨会讨厌他。 但现在,他发现席晨没他想象中的那么经不起亵渎,也没他想象中的那么温顺,这让他更想把他牢牢地握在手心里,只是突然出现的‘情敌’使他的的确确有些不安,尤其是在调查了些席晨大学那几年的事之后。 不过,既来之,则迎之。是敌人就没有打不退的,更何况胜利之后,这一切还能狠狠地填满他心里的控制欲和征服欲。 “明轩,你说喜欢一个人的表现是不是就表现在智商低上了?” 杨明轩看着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不像是开玩笑,便说:“那我是特例,你是范例。” “你嘴皮子怎么这么利索?” “我一直在谈判桌上无往不胜。” 席晨有些怀疑地看着他,说:“我忽然觉得跟我谈了两年恋爱的人,好像不是你……” “不如咱俩现在来一炮,你就知道是不是我了。” “……”席晨决定放弃跟他逗嘴,换了话题说,“要不,你听我讲个故事吧?其实我一直特想找人说说我内段事儿,憋了这么多年快憋死我了!” “你大学那会儿的事儿?” “嗯!正好你不也想知道么?” “成,你给我把刀,一会儿等你说完了,我就考虑一下是先自杀,还是捅了秦煜以后再自杀。” 席晨被他的话逗的一乐,说:“我没跟你闹!” “说你智商情商没下限还真没下限?我喜欢你这十年里发生的事儿,我找谁唠叨去?” “你没找别人唠叨过?” “没有!”杨明轩没好气地说。 “肖霆呢?” “……” “你看你看!你还能找肖……我靠!你找肖霆叨唠过?” 杨明轩赶紧制止住席晨的拳脚相向,解释道:“不然我还能跟谁叨叨啊?” “你什么时候跟他说的?” “大一的时候吧。” “那还好……我去!我一想到肖霆用内种眼神看我,就觉得太……”丢人了。 “是我大一的时候,内会儿你才高一。” “杨明轩!你个老流氓!”说着,席晨翻身坐在杨明轩肚子上抬手就要揍他,但却被他死死捏住手腕不放,他盯着杨明轩仰视着自己的那双眼,满满的宠溺毫不遮掩地像是要溢出来,“我忽然觉得自己又喜欢上你了,但是我又放不下秦煜……感觉自己这样挺没节操的。” “你的话,还真是只听一半能让人舒心。”杨明轩叹了口气,又说,“不过,跟我这你还需要什么节操?贞操都没了。”想着席晨的第一次是自己的,就已经有种赢了的感觉。 “你说话能恢复以前么?这样感觉真特像流氓。” “那你喜欢么?” 席晨没回答他的问题,执意又说:“我真觉得自己这样挺没节操的。” “都说了,我不管你,你要是真和秦煜在一起了,我再杀了他也不迟。” “……你不是杨明轩本人吧?这张皮哪偷的?”说着就要去摸他的脸,想要找出粘贴的痕迹。 杨明轩将席晨两手合一起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了下,说:“席晨,其实我挺害怕你讨厌这样的我的,但现在安心多了,剩下的你就做你想做的,如果咱俩没缘,我也会祝福你。” 席晨被他的话感动的鼻子直酸,但也忍着只是红了眼眶,就怕他还说出什么反转的气死人的话,但等了许久他都没有下一句,憋得他手指都发抖。 “你这是要哭啊?” “哭个屁!谁要哭了?” “你这脏话的毛病得改了。” “改你妹啊!” “宝贝儿,你这坐我身上一顿抖也得考虑下我啊!” “你!给我忍住了!” “你这心是越发的狠了啊?” “杨明轩!” “有事儿您说?” “我是真想对秦煜好!” “……”他是真拿席晨没辙了。 “如果这不是爱情,我就跟你耗一辈子了!” “好。” “算了,刚才内话我收回,我还想结婚呢。” “……我觉得你还是欠教训。” 席晨从他身上下来,还躺回原来的地方,他盯着天花板,觉得心里被装的满满的,很不是滋味。这样的杨明轩让他觉得说话痛快极了,但是对秦煜那种想要说却说不出来的感觉又难受极了,他看着秦煜的时候就是想对他好,要星星月亮自己都能想方设法地给他摘下来,可是他总觉得秦煜不光不领情还不懂,他满脑子都是那句“我想对你好”,但是面对着秦煜的时候,他是做不出来,也说不出来。 他想像杨明轩对自己那样,把满满的喜欢都灌进言语和行动之间,哪怕是一个眼神,自己都能感受得到,可是显然他看得懂杨明轩,却无法让秦煜看懂他,这种不被接受也不被理解的感觉憋得他整个人都要炸了。 杨明轩看他发呆时的表情忽然纠结得不行,只好叹口气说道:“你要是觉得憋得太难受了,就跟我说我吧。” 席晨侧过头看他,重复了那句话:“我是真想对他好。”然后莫名的一阵委屈,眼眶就红了,看得杨明轩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 第七章 后来席晨把他和秦煜高中时发生和大学那几年一起打游戏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全都说给了杨明轩。杨明轩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内心波涛涌动,他一想到席晨在秦煜面前那种担惊受怕、卖乖讨好还不得好果的样子,就恨得牙痒痒。不过就今天他在秦煜面前显露出的智商和情商来看,很有可能是席晨的的确确想了,但没表达好。 大一的时候,War正处在第三资料片要出,席晨舍友非要拉着他玩儿,后来想着秦煜好像也玩儿这个游戏,他就想感觉下这游戏到底有什么好的,于是在朋友的招募下,便开始了War的征程。 第一次进入到游戏世界的时候,他确实被绚丽的3D画面刺激到了,效果全开的电脑上玩儿起来着实爽,后来满级了便跟着朋友打团队本,只是二货如席晨,好命如席晨,几次下来,不说团长不想带他打了,连舍友都不想带他打了。 公会里:[工会][牧师-我奶不多]:我去!!!一路奶德装啊!让我们骑牧萨情何以堪!!! 副本里,团里三个奶都对着[小德-Dryad]使用“/大哭”动作宏。 [工会][圣骑-圣光在左]:幸好我没去……有小晨在的本果然不能去啊…… [工会][小德-德不尝尸]:我擦!工会新闻里那蹦的都是些什么?我就请了一天假! [工会][圣骑-圣光之右]:团长四开贼法德,还出了两个散件,连猫杖都出了…… [工会][猎人-少年来一发]:最NB的是小晨今天还把帝雅图的橙杖任务开启了…… [工会][法师-我是你爸爸]:更牛逼的是他还打死都不玩儿平衡德…… [工会][术士-月影]:我是今天除了小晨,唯一拿到有用装备的人,而且我进本前192的装备等级,出来以后218,我还以为我开小号来了能280出本呢[工会][牧师-我奶不多]:儿子,嫉妒了吧? [工会][术士-带着亲儿子打游戏]:苦逼术士你还不如去打五人英雄本。 [工会][法师-我是你爸爸]:滚,我是你爸爸! [工会][术士-带着亲儿子打游戏]:…… [工会][术士-月影]:我发现带着席晨,哪都是英雄本在家打游戏的席晨看着工会里热闹非凡,听到YY里的林白无奈地一声叹息:“幸好不是金团,不然别赚钱了。” 席晨把麦开开,说:“小白,这橙杖任务怎么做啊?” 林白:“等下次再来打这个本,你跟第三个boss对话,然后给他2000G,拿到一个集魂器……” 席晨立马嫌弃地说:“这么贵!?” [工会][圣骑-圣光之右]:…… [工会][猎人-少年来一发]:…… [工会][法师-我是你爸爸]:!!!! [工会][牧师-我奶不多]:!!!! [工会][术士-月影]:我真想掐死你…… 然后YY里一声怒吼:“席晨我杀了你!” [工会][牧师-我奶不多]:儿子怒了…… 席晨:“呃……” 然后,还没跑出副本的十个人,看到附近弹出了NPC的红色字体。 帝雅图:懦弱的Dryad,你真的拒绝了我的请求吗? [工会][法师-我是你爸爸]:卧槽!!!! [工会][牧师-我奶不多]:尼玛!!!! [工会][圣骑-圣光在左]:出了什么事!? [工会][圣骑-圣光之右]:这个2B把任务放弃了[工会][圣骑-圣光在左]:…… 自此之后就再也没人愿意和席晨打团队本了。 橙杖的开启任务只有0.2%的概率,因为当boss帝雅图被打到只剩16%的血时,会有0.2%的几率对玩家随即点名并使用[飓风]将其吹上天,时间持续5秒,只有玩家在这5秒内将围绕着boss周围10码内的六颗精华全部捡拾,才能开启帝雅图的橙杖任务。所以这个技能就算是用了,也很少有远程能在短暂的5S内拿到六颗精华,流行一时的五颗党说的就是这群苦逼的远程们。 而席晨所在的服务器现在只有一个完成了橙杖任务的暗牧玩家,其他人哪怕是接了任务也都还在漫长的任务路上努力着。 [密语][骑士-白色信仰]悄悄对你说:小晨,我刚才问了,内任务还有一次机会,下次打完最后boss你回到副本门口,有个蓝色的幽灵龙,他会问你愿不愿意再次接受任务。 [密语]你对[骑士-白色信仰]说:我不想玩儿平衡。 [密语][骑士-白色信仰]悄悄对你说:你是不想花2000G吧==…… [密语]你对[骑士-白色信仰]说:被你看穿了……T^T…… [密语][骑士-白色信仰]悄悄对你说:我上次用你号刷黑龙的时候,看你号上有3000多G呢,你有什么舍不得的? [密语]你对[骑士-白色信仰]说:我想买基友龙! [密语][骑士-白色信仰]悄悄对你说:你钱烧的?那破坐骑不就能载人飞行么!下个版本小德插个雕文就能当基友德了,你买它干什么!? [密语]你对[骑士-白色信仰]说:不对,你上我号刷黑龙!?我说我这周怎么CD了!!!! [密语][骑士-白色信仰]悄悄对你说:呃,我有事儿,先下了[系统][骑士-白色信仰]下线。 后来席晨依旧在7000G的基友龙诱惑下努力地奋斗着,他一直幻想着有一天变身金色的龙飞翔在AG主城的上空,眼看着包里的金币已经破了5000,离飞翔的日子越发接近,却没想到有一天公会里有人找——[工会][牧师-我奶不多]:贱德!在不在! 自从橙杖事件后,席晨的小德便有了新外号,小白总想上他号帮他把任务接了,但是每次都看他任务栏24/25的快满状态,怕他嫌任务多,再放弃任务就没机会了,所以橙杖的事儿不了了之。后来陆续有玩家知道他这号能接橙杖任务,便想买他这号,但都拒绝了。再后来太多人找他问价,逼得他只好在世界打出:此号不卖,橙杖任务已拒。 结果满世界的刷屏,全是“贱德”,Dryad这个名字也算是彻底在二区三组火了…… [工会][牧师-我奶不多]:贱德!在不在! [工会][小德-Dryad]:在…… [工会][牧师-我奶不多]:快去YY,会长找,咱工会有橙杖了! [工会][法师-神祗]:真的?没看弹出成就啊! [工会][术士-月影]:我昨夜里上线,看到夜牙进咱们工会了。 [工会][牧师-我奶不多]:你上线的够是时候的啊? [工会][小德-Dryad]:夜牙是谁? [工会][小德-Dryad]:小德么? [工会][术士-月影]:↑真不想理这2B了[工会][小德-Dryad]:夜牙招你了? [工会][术士-月影]:我是说你。 [工会][小德-Dryad]:T^T你咋还生气呢[工会][术士-月影]:我是生我自己的气,我当时就在你旁边!!!为什么吹起来的不是我!!! [工会][牧师-我奶不多]:贱德,别贫了,快去YY,咱工会这回终于要有进度了~席晨打开YY,发现真是热闹,一百来号人在频道里飞快地刷着屏。只听会长说:“下个月开《冰川冠垒》,开荒团给你带,一个月补给十张点卡,不算公修,一个星期补1000G,你带过来的人要是也打得了开荒团,一个星期也补500。” 公屏上刷的都是会长真阔气,星耀真有钱。 会长:“贱德怎么还没来?” 我奶不多:“我叫他了,诶!号在呢!贱德,说话啊?” 会长:“我们工会,最全的食谱都在德手里,他烹饪钓鱼全满,开荒的时候加成Buff绝对没问题。” 席晨刚想说话,就听团里另一个人开了口。 “要想拿首Down,合剂烹饪一个都不能少,附魔宝石就不用多说了。” 说这话的人哪怕只是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他都认得出来,而这不是别人,正是秦煜。哪怕不是见到真人,现在的席晨心里都开始打起了鼓:自己要不要说话? 会长:“席晨?来了就说话!” 席晨没开麦,默默地有种想逃的感觉…… 我奶不多:“席晨?” 会长:“内小德儿,我哥们,就是世界上那个喊拒了橙杖任务那个。” 秦煜:“呵。” 会长:“你麦又坏了?算了,你把烹饪发公会里。” 席晨听话地贴出烹饪菜谱,结果贴错了频道,没发工会,反到发世界了。于是所有盯着工会频道的人,就看世界上弹出一行字——[世界][小德-Dryad]:[烹饪-Dryad]会长:“你个二货,紧张什么!” 游戏里的工会频道上:[工会][小德-Dryad]:[烹饪-Dryad] [工会][小德-Dryad]:刚才点错了…… [工会][法师-神祗]:呆德[工会][术士-月影]:呆德[工会][牧师-我奶不多]:呆德[工会][盗贼-专捅菊花]:呆德[工会][……-……]:…… 公会里瞬间展开了各种对席晨的嘲讽,已在工会的秦煜似乎毫不在一起公会里说什么,认真地看着席晨的烹饪,然后说:“是够全的,连阿拉班糖果都有。”说着就在公会里贴了出来。 [工会][牧师-夜牙]:[阿拉班糖果]听到这话,YY的公屏上和游戏公会里又是被恶狠狠地刷了一遍屏。连续一个月每天做十个阿拉班的烹饪日常才能兑换一个烹饪盒,0.1%的几率开出[阿拉班糖果],属性是:该玩家最高属性提升20%,死亡时消失,可与任何增益叠加,持续时间30分钟,消失时有5分钟冷却时间,期间有一定几率对有同样冷却效果的玩家产生爱慕,双方自动攻击伤害提升50%,持续时间30秒。 虽然特殊效果触发几率非常低,但基本属性增益简直可以贯穿War的全部游戏版本,简直是极品中的极品。 会长:“他是公认的狗人品,没辙。” 秦煜:“行,食谱没问题,合剂就更好说了。” 会长:“晚上有个帝雅图英雄本的速推团,你一起去吧。” 秦煜:“几点?” 会长:“八点开组。” 秦煜:“野团?” 我奶不多:“你误会了,晚上的团是带席晨的,只不过愿意跟他打本的太少了,得现组。” 秦煜:“成。” [小德-Dryad]:你们这么嫌弃我!? [牧师-我奶不多]:嫌弃你,就不带你打了! [小德-Dryad]:那不打了…… [牧师-我奶不多]:那你就等开学的时候被小白暴揍吧,都三个多月了,你那一身装备,宝石也不插,魔也不附,等什么呢? [小德-Dryad]:攒钱基友龙~ [牧师-我奶不多]:攒你妹! 帝雅图就是上次被席晨玩儿爆了的本,一路贼法德套件不说,连散件儿都是他的,只是他天生不怎么喜欢打本,要不是小白他们非要带着他一起‘高端’,自己又不想太拖后腿,才答应跟他们打本,平时钓鱼烹饪做成就,满世界瞎跑不怎么在意什么PVP和PVE,要不是秦煜的出现,他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帝雅图的打法,更不可能后来进了工会的主力团。 10人团队内——[团队][小德-Dryad]:不是速推么?为什么合剂烹饪也要全? [团队][牧师-我奶不多]:这次是英雄的,再说了,有你在的地方,就不会有速推。 [团队][牧师-迷月幻影]:说得好! [团队][小德-Dryad]:老霍怎么换神牧了? [团队][牧师-迷月幻影]:你大爷!老子是暗牧!在你眼里牧师是不是只能奶啊! [团队][法师-我是你爸爸]:老霍要暴走了…… [团队][猎人-少年来一发]:可怜的老霍…… [团队][牧师-我奶不多]:2韦,你怎么不换你的牧师? [团队][猎人-少年来一发]:我没老霍那么不自量力,再说了,咱们5牧师打啊? [团队][牧师-纯白]:你说的我压力真大,我是来混装备的…… [团队][圣骑-圣光在左]:哈哈~我我是来看大神的~~~小白,你牧师都满级啦? [团队][牧师-纯白]:是啊~快吧! [团队][战士-天堂在左]:有贱德在,我肯定拉不住仇恨[团队][死骑-嗜血]:你放心,他死了我绝不战复他。 [团队][牧师-我奶不多]:会长V5! [团队][牧师-迷月幻影]:会长V5! [团队][牧师-纯白]:会长V5! [团队][小德-Dryad]:…… [系统][牧师-夜牙]进入团队。 [系统][牧师-夜牙]进入副本。 [团队][死骑-嗜血]:大家进YY吧。 [团队][牧师-夜牙]:我团拉。 会长:“夜牙,今儿你带吧。” 秦煜:“这团队配置够奇葩的,四牧师。” [团队][牧师-我奶不多]:我是奶…… [团队][牧师-迷月幻影]:我是来飚DPS的[团队][牧师-纯白]:我是来混的…… 会长:“哈哈哈,我们工会比较闲散。” 秦煜:“不认真打,拿不了首Down。” 会长:“……” [团队][猎人-少年来一发]:→,→[团队][圣骑-圣光在左]:→,→[团队][小德-Dryad]:那就认真打。 会长:“最没脸说的就是你了!放烹饪,药锅!” [团队][牧师-夜牙]:开吧。 每个团队开打的时候,除了指挥,YY里是不能有其他人的声音的,席晨见秦煜关了麦只打字,显然是不想带团,这下耳朵里没了他的声音,心跳才稍微缓和了些。似乎从下午开始,秦煜就并不想注意到他,没跟他打过招呼不说,甚至连一句相关的话都没有。他甚至开始怀疑秦煜都忘了有他这个人的存在了,又或者他压根就只觉得自己是个同名同姓的人。 [团队][牧师-夜牙]:小德,别站黑水。 席晨打副本的时候虽然脑子偶尔放空,但也算是认真了,每次会长批他输出低的时候,他都不反驳,主要是反驳了没人相信他那点儿输出是认真打出来的…… 会长:“我战复你。”说着便把复活丢给席晨。 然后全场除了boss其余九个人全都在P2阶段的时候跑到了柱子后边,只有小德一个人茫然地屹立在场中央的一大摊黑水上,一动不动,然后就……又死了。 [团队][牧师-我奶不多]:…… [团队][牧师-迷月幻影]:…… [团队][牧师-纯白]:…… [团队][猎人-少年来一发]:…… [团队][圣骑-圣光在左]:…… [团队][法师-我是你爸爸]:…… [团队][战士-天堂在左]:…… [团队][小德-Dryad]:对不起…… 最后老一躺地上的时候,神牧和奶骑都快刷吐了血了,总共六个输出,死了一个,一个没装备,YX老一相当于是被四个输出打死的。 [团队][死骑-嗜血]:Soke-战斗统计 1.夜牙7432.21 2.我是你爸爸6629.91 3.迷月幻影6599.15 4.少年来一发6482.39 5.纯白3777.68 6.Dryad3021.31 [团队][牧师-纯白]:是我的两倍,太牛逼了,我要把牧师玩儿好! [团队][牧师-迷月幻影]:他没使橙杖[团队][牧师-夜牙]:老一用[希凯瑞睫杖]更好老霍看着夜牙贴出来的武器,上边写着:当使用者受到暗影伤害时,法系伤害增加30%,持续10s,1分钟CD.四次黑水阶段,秒伤直接就比他高了1000. [团队][牧师-我奶不多]:难怪刚才P2的时候,你一直在掉血…… [团队][牧师-迷月幻影]:真他妈专业! [团队][牧师-迷月幻影]:你就不怕奶妈加不住? [团队][牧师-夜牙]:我有几个宏绑在技能上了,20%血的时候自动用大红或者开保命招。 [团队][小德-Dryad]:我也想要那个宏!!! 会长:“那你一场战斗还不得嗑个六七瓶大红?再说了你保命招放的1上了吧,哪场战斗不是卡着CD用的,不知道的人看你的战斗统计,还以为[树皮]是野德的攻击技能呢。” [团队][牧师-夜牙]:…… 眼看着会长把自己批的体无完肤,席晨都想找地方钻进去,等了半天大家的血和魔都满了,却不见有人把他复活,他就有些着急了。 [团队][小德-Dryad]:喂,别老顾着损我,先拉我起来! 会长:“自己跑尸!” [团队][小德-Dryad]:我不认路…… [团队][小德-Dryad]:别扔下我啊!混蛋! 会长:“我开尸体了啊~~~” [团队][小德-Dryad]:你个不要脸的!贼法德!敏饰品! 随后系统提示——[系统][死骑-嗜血]拾起[T2套件手-贼法德,死骑] [系统][死骑-嗜血]拾起[凯琳恩赐之迅捷-德鲁伊] [系统][死骑-嗜血]拾起[凯琳恩赐之敏捷-盗贼] [团队][牧师-夜牙]:贼敏! [团队][圣骑-圣光在左]:贼敏! [团队][法师-我是你爸爸]:贼敏! [团队][猎人-少年来一发]:…… [团队][猎人-少年来一发]:他妈席晨这嘴都绝了[团队][牧师-夜牙]:我打了这么多次督军,第一次见他掉饰品,还是俩。 [团队][小德-Dryad]:那能救我起来了么…… [团队][猎人-少年来一发]:躺着吧! [团队][小德-Dryad]:…… 第八章 接下来帝雅图的老二,更是狠狠地虐了席晨一把,整个团队就一个战复,还又给了他,说好的速推团,硬是逼的两个奶妈要吐了血。 [团队][圣骑-圣光在左]:我不想打了[团队][圣骑-圣光在左]:贱德的血掉的比T还快[团队][牧师-我奶不多]:淡定淡定! [团队][牧师-迷月幻影]:这输出完全就是刚刚够啊,再慢点儿,Boss都要狂暴了[团队][牧师-纯白]:我比T的输出就高1000…… [团队][猎人-少年来一发]:某人输出还不如防战呢[团队][小德-Dryad]:= = [团队][小德-Dryad]:我认真打的…… [团队][牧师-夜牙]:你上几dot? [团队][小德-Dryad]:我? [团队][牧师-夜牙]:不然我问谁[团队][小德-Dryad]:什么是dot? [团队][牧师-我奶不多]:…… [团队][牧师-迷月幻影]:…… 秦煜开了麦,直接吼道:“连dot都不知道,你玩儿什么德?” 席晨被突然开麦的秦煜吓得一哆嗦,心跳速度直飙180,他赶紧读自己技能栏上的技能说明,这可能是他玩儿德鲁伊以来第一次认真看自己的技能。 会长见团里的气氛不好,忙说:“小晨没怎么打过团队本,不太熟悉。” 秦煜:“你们要是开荒团里有这样的,趁早休闲得了。” 一听这话,团里剩下的九个人都不说话了,各自心里有了想法。 团里的猎人韦伊、暗牧林白、神牧王滨都是席晨的舍友,一个山东人,剩下俩都是北京人,另一个暗牧老霍是隔壁宿舍的好基友。工会的会长叫赵北,玩儿的是死骑,不光和韦伊是老乡,还是初中、高中同学。奶骑安振和战士高成宇和席晨同院但不同专业,一起上过大课,平时一起去打个球什么的,交情还算不错。只剩一个法师是他们游戏里的朋友,为人爽快讲义气,也跟他们聊得来,是东北人,名叫洪虎,大家都叫他小虎。 算起来,这团里除了秦煜以外,其他八个人都跟席晨算是能称兄道弟的,再加上不知道秦煜和席晨是高中同学,本能就抱起团来觉得外人欺负自家人。 [团队][小德-Dryad]:[星辰坠落]这个吗? 秦煜:“这技能在你技能栏上呢?你是逗我呢,还是真傻啊?” [团队][小德-Dryad]:…… 一听这话,林白直接开麦怒了:“你怎么说话呢,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牛逼啊?” [团队][猎人-少年来一发]:…… [团队][圣骑-圣光在左]:…… [团队][牧师-我奶不多]:林白,别生气! 秦煜不咸不淡地接过他话,说:“我要是野德用月火打怪,我也觉得自己挺牛逼的。” 赵北身为会长,一时不知道怎么插这个话,夜牙是他找过来想下个版本打开荒团的,显然这人有手法有意识,但是与人沟通交流上有问题,骂人家吧不合适,不骂人家吧,自家兄弟被鄙视,虽然席晨这个吐槽点是有点儿丢人,身为物理系攻击的猫系天赋德鲁伊,把平衡系天赋的法系技能贴出来,其实……是真挺丢脸的一件事。 席晨听YY里像是要吵起来,赶紧开了麦说:“你们别吵,我再找找。” 秦煜:“就你这脑子,劝你趁早别玩儿猫德,为难自己干什么?” 席晨小声地回:“……我想玩儿。” 秦煜:“你想玩儿就玩啊?持续性伤害技能不认识,红槽插20敏,一个附魔也没有,接了橙杖还放弃,玩儿什么啊?” 会长:“夜牙,你有点儿过分了啊!” 除了席晨,没人知道秦煜和他什么关系,他们只觉的自己兄弟是被高玩骂了,其实不知道席晨心里比这难受多了。在他耳朵里,秦煜的话字字都带刺儿,有些事不是你想你就能做的,在他眼里猫德好玩儿,傻憨憨的样子又萌又可爱,什么装备、荣誉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但是在人家眼里,他没有意识没手法不说,连技能都认不全,就不配玩儿这个职业。 席晨关了麦不再说话,YY里静悄悄的,除了秦煜,大家都在猜想席晨是不是也生气了,正当林白想说什么的时候,席晨在团队里贴出一串技能。 [团队][小德-Dryad]:[割裂][斜掠][割伤] [团队][牧师-纯白]:…… [团队][圣骑-圣光在左]:…… [团队][法师-我是你爸爸]:[割伤]没显示有dot伤害啊? [团队][圣骑-圣光在左]:小晨这是查了173吧林白:“他要是会查173,也算是进步了!” [团队][小德-Dryad]:我点天赋了,有出血伤害会长:“我擦!贱德可以的啊,天赋都懂了?” [团队][小德-Dryad]:<( ̄︶ ̄)>会长:“别打那些娘娘腔的表情,2b死了。” [团队][小德-Dryad]:= =会长:“成了,都闭麦吧,快九点了都,还四个boss呢。” [团队][牧师-夜牙]:打不完了[团队][牧师-纯白]:你要是不愿意打就甭打[团队][牧师-夜牙]:随意席晨这边刚缓过委屈的劲儿就看秦煜和林白在团队里又杠上了,只好硬着头皮密秦煜。 [密语]你对[牧师-夜牙]说:你别跟小白生气,继续打吧[团队][牧师-纯白]:最看不上眼你这种臭牛B的人了[团队][牧师-纯白]:你要是觉得自己牛逼就自己玩儿个D去[密语]你对[牧师-夜牙]说:他没恶意,你别生气[团队][牧师-纯白]:人家愿意怎么玩跟你有蛋关系? [团队][猎人-少年来一发]:林白行了,人都不说了,你还没完啦? [团队][圣骑-圣光在左]:别吵了,赶紧打吧,要不等3.0开了,贱德这身装备都不够做任务的[团队][牧师-我奶不多]:就是,赶紧老三吧会长看夜牙没再理会林白,就说:“成了,席晨都知道上进了,赶紧打吧!” [团队][小德-Dryad]:就是就是,赶紧打吧! 会长看了一眼席晨的德,顿时觉得猫形态下的德鲁伊,一脸天然呆的样各种欠抽:“老三打不上5000,你就自杀以谢林白吧。” [团队][小德-Dryad]:= = [团队][牧师-纯白]:谢我干毛[团队][牧师-我奶不多]:2B,谢罪的谢[团队][牧师-纯白]:-=会长:“走吧,打完老三再回来再开尸体。” 虽然秦煜最后还是没回他,但是吵架也算是停止了,只是被骂一次怎么可能是席晨的风格?更不可能是秦煜这种高标准严要求的作风!很快,这个所谓的“速推团”,就被卡在了老三,当全队因为席晨的失误而团灭第三次的时候,会长已经不想说多说话了。 会长:“再打不过,一会儿老二的尸体都消失了,加Buff,开怪。”然后整个YY里一片寂静。 很快Boss的血量到90%,小德就跟惯例似的OT了。 Boss回身就给了团队一个扇面的[暗影打击],连带着林白的小牧师、霍锦言的大牧师、韦伊的猎人以及两个奶妈,全都拍死了。输出里就剩使了[消散]降低了90%伤害的牧师秦煜和使了[寒冰屏障]冻住的法师还活着。 会长:“脱装备,法师渐隐,其他人赶紧死!嚓,黑天了,都死都死,快点。” 一通跑尸复活,九个人全把目标聚集在了不会跑尸也没人愿意复活他的小德身上,这下连席晨自己都不好意思要求复活,直接释放灵魂准备跑尸。 两分钟以后。 [团队][小德-Dryad]:我迷路了…… 会长:“多少遍了,让你在90%的时候别使劲按技能,平时怎么不见你那么用力输出啊?” [团队][小德-Dryad]:我看着呢,没用大技能…… [团队][牧师-夜牙]:他没用大招会长:“那谁OT了?” [团队][牧师-夜牙]:他嘲讽了然后秦煜把战斗记录,刚才Boss90%时小德的技能使用贴了出来,明晃晃的熊德嘲讽技能[低吼]晃瞎了其他8个人的狗眼。(低吼:嘲讽目标,使其向你发起攻击,但是对已经在攻击你的目标无效。使用这个技能会激活熊形态。) [团队][小德-Dryad]:嘲讽技能? [团队][小德-Dryad]:我以为那个就是个动作[团队][牧师-我奶不多]: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突然看到一只熊…… [团队][小德-Dryad]:我以为是官方动作宏[团队][小德-Dryad]:唉!我去!= =我看成对你正在攻击的目标无效了[团队][牧师-夜牙]:真棒,“对你正在攻击的目标无效了”,那还打个什么劲儿[团队][牧师-纯白]:席晨,我忽然觉得自己刚才帮你说话真丢人,你真是神[团队][小德-Dryad]:= =对不起会长:“没法打了。” [团队][小德-Dryad]:= =对不起[团队][牧师-夜牙]:dot职业多,换个打法会长:“你开麦说。” 秦煜:“260的牧师切奶然后强刷DKT,战士切成输出,第一次P2天黑的时候法师开嗜血,卡CD第四次还能再开一次,所有dps全程不压制输出。原来是4层Debuff换T,现在8层Debuff的时候正好天黑,你站人群外开魔免让牧师给个驱散,就别回来让我们分摊伤害了。” [团队][战士-天堂在左]:第一次听说这种打法[团队][牧师-纯白]:METOO会长:“我单T扛得住么?” 秦煜:“开着魔免,应该死不了。之前那种打法是为了确保两个T交替嘲讽仇恨稳定,但是容易OT,单T打不用担心仇恨问题,三个奶应该加得住,dot不断的话,相对的DPS输出就高很多,强撸没问题,内牧师还有法师、猎人的装备都不错。” 会长:“那试一次,我闭麦了。” [团队][小德-Dryad]:等等,什么时候天黑? [团队][牧师-夜牙]:90,70,40,10 [团队][牧师-我奶不多]:↑血量剩余值[团队][小德-Dryad]:妥了席晨忽然觉得秦煜在这个游戏里就是一个神,对boss的属性和职业的技能都了解的很透,而且对打法还头绪清晰。于是结果很快彰显出来,好几个人在这次击杀创造了时间新纪录,还蹦出了两个成就。 [系统][小德-Dryad]获得成就[英雄-格鲁尔迪](击杀英雄等级格鲁尔迪) [系统][牧师-我奶不多]获得成就[英勇就义](魔影8层以上被驱散时不伤害任何队友) [系统][圣骑-圣光在左]获得成就[英勇就义](魔影8层以上被驱散时不伤害任何队友) [系统][牧师-纯白]获得成就[英勇就义](魔影8层以上被驱散时不伤害任何队友) [系统]…… 第一个成就除了席晨其他人早拿过了,第二个成就除了秦煜的牧师其他人全弹出了。 [团队][死骑-嗜血]:我嚓,还有这么个成就!? 秦煜:“台服现在都这么打,只不过国服习惯稳扎稳打,装备好了也不愿意冒险,一直用的[Sky]首Down的衍生打法,其实只要队里没混子,都能打过。” [团队][牧师-迷月幻影]:→_→贱德[团队][牧师-纯白]:→_→贱德[团队][猎人-少年来一发]:→_→贱德[团队][圣骑-圣光在左]:→_→贱德[团队][小德-Dryad]:我挺认真的…… 秦煜:“小德这身装备插对宝石,附好魔,打上5000很简单。” 秦煜:“前提是得有手法。” [系统][死骑-嗜血]拾起[T2套件头-骑牧术] [系统][死骑-嗜血]拾起[T2套件头-贼法德,死骑] [系统][死骑-嗜血]拾起[刺芒肩胄] [系统][死骑-嗜血]拾起[象脊] [系统][死骑-嗜血]拾起[T2套件胸-贼法德,死骑] [系统][死骑-嗜血]拾起[T2套件胸-战猎萨] [系统][死骑-嗜血]拾起[英勇的战靴] [系统][死骑-嗜血]拾起[格鲁尔迪恩典之迅捷-德鲁伊] [团队][圣骑-圣光在左]:…… [团队][法师-我是你爸爸]:跟着贱德有肉吃,可惜我差套件腿…… [团队][战士-天堂在左]:…… [团队][牧师-迷月幻影]:牛B,俩饰品,皮甲肩,腰带,靴子,就差护腕了,咱团里还没盗贼,绝了! 秦煜:“这是该骂小德的人品,还是该骂会长的手?” [团队][死骑-嗜血]:这下他能打上6000了…… [团队][小德-Dryad]:o.,o 第九章 后边还有三个boss,都是秦煜带的本,简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指挥着,好像全场每个角落都能看到,该保命的时候,他比其他人反映的更快,根据队内配置的奇葩程度(四牧师,无贼无萨无术士),或多或少地改变了一些打法,有时候连席晨的dot掉了都能给点出来,让席晨费解到要怀疑秦煜能看到他的界面。 最后一个Boss战斗结束时,席晨的小德雷打不动的成为全场唯一一个战死的“英雄”。 秦煜:“小德你能不能不站Boss后边?那么大个尾巴抡你,你没感觉?” [团队][圣骑-圣光在左]:噗,贱德是个尾巴控~ [团队][小德-Dryad]:…… [团队][牧师-我奶不多]:他一直喜欢站Boss后边捅菊花[团队][牧师-我奶不多]:菊花控[团队][圣骑-圣光在左]:不过,话说我觉得小晨今天手法有进步[团队][法师-我是你爸爸]:我也感觉出来了,秒伤打过T了[团队][猎人-少年来一发]:你们别欺负他了,他死前战斗记录都上5000了[团队][圣骑-圣光在左]:还真是[团队][圣骑-圣光在左]:[00:09:21-00:10:20]5.Dryad5000.68 [团队][法师-我是你爸爸]:刺瞎了我的双眼啊! [团队][死骑-嗜血]:还是夜牙威武,随便调教两下,这货就有起色了[团队][牧师-纯白]:哥们,我刚才误会你了,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颗扶弱济贫的心! [团队][小德-Dryad]:…… [团队][牧师-纯白]:你今儿怎么老打……,不会说点儿别的? 会长:“打完了,都开麦说话吧。” 我奶不多:“我也觉得了,今儿小晨都不怎么说话。” [团队][小德-Dryad]:我一直说话来着啊圣光在左:“你一直死来着才是真的。” 秦煜:“他有脑子记得技能就不错了,甭废那脑子想怎么说话了,回头又不记得要上几个dot了。” [团队][小德-Dryad]:呃= =席晨被秦煜嘲讽得已经满脑子糨糊混沌不堪,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别说开YY说话了,连打字都不知道回些什么,他玩儿了几个月的War,今天才算是长了见识,才算是知道什么叫打本,什么叫做小德,什么叫做高伤害。 会长:“对了,夜牙,你真名叫什么?” [团队][牧师-夜牙]:秦煜席晨出了副本就认真地研究了猫德的宝石和附魔,参考着173和多玩的推荐,回AG的拍卖行就买了全套,总共消费2000来G,但是一点儿都不觉得心疼,基友龙什么的在他眼里现在就是浮云,让自己高端起来,不辜负秦煜才是真的,虽然秦煜也没说要他怎么样,但是总觉秦煜眼中的“好”,那就是他想要的。 一切都弄妥当了的席晨准备飞石索拉高地做阿拉班的烹饪日常,召唤出坐骑就准备往传送门飞,结果看到秦煜密他,惊得他飞离地面都已经有20码了,却不小心按了个技能把坐骑给解散了,摔到地上掉了大半管血。 [密语][牧师-夜牙]悄悄对你说:靴子附魔错了会长:“席晨你干嘛呢?在主城都掉血?” [密语][牧师-夜牙]悄悄对你说:…… 我奶不多:“联盟屠城了?” [团队][小德-Dryad]:没事没事会长:“都打完本了,你把麦开了说话。” [团队][小德-Dryad]:等会[密语]你对[牧师-夜牙]说:那附什么? [密语][牧师-夜牙]悄悄对你说:把急速换成加精通的,你天赋是点的精通流[密语]你对[牧师-夜牙]说:= =你怎么知道? [密语][牧师-夜牙]悄悄对你说:——我就在你旁边席晨原地转了一圈儿也没找到人,主要是大家都长得差不多,整个主城到处都是人形玩家,别说分辨玩家了,亡灵和血精灵都分不出来。 [密语][牧师-夜牙]悄悄对你说:往天上看[密语]你对[牧师-夜牙]说:我只会水平调视角…… [密语][牧师-夜牙]悄悄对你说:删号吧[密语]你对[牧师-夜牙]说:呃然后就看一身穿白色布袍装备的人形玩家落在他面前,脑袋顶上写着:斩杀者夜牙,工会和他的一模一样。俩人对视了一会儿,席晨发现秦煜没再理他,又不想两个人的对话就此为止,就继续提问。 [密语]你对[牧师-夜牙]说:我别的宝石和附魔还有问题么? [密语][牧师-夜牙]悄悄对你说:没有[密语]你对[牧师-夜牙]说:你玩儿过猫德? [密语][牧师-夜牙]悄悄对你说:嗯[密语]你对[牧师-夜牙]说:还玩儿过别的职业么? [密语][牧师-夜牙]悄悄对你说:都玩儿过[密语]你对[牧师-夜牙]说:…… [密语][牧师-夜牙]悄悄对你说:但不是所有天赋[密语]你对[牧师-夜牙]说:难怪你什么都知道= = [密语][牧师-夜牙]悄悄对你说:学的虽说两人是一问一答,但席晨还是觉得俩人的对话无比的别扭,好像秦煜回答的每一句话都含着一句潜台词:有完没完? 秦煜见他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了,就召唤坐骑飞走了。团队解散后大家又开始在公会里和YY里聊天儿,满屏又是对席晨小德人品的羡慕嫉妒恨。 [密语]你对[牧师-夜牙]说:对了,你要是需要什么烹饪可以跟我说,我食谱挺全的。 席晨看着秦煜越飞越远,又盯着屏幕上最后那个句号,怎么看怎么别扭,好像加了那个句号就显得生硬了似的,不过他每次跟秦煜说话前都要三思半天,打出来的东西工工整整,一眼就能看出跟别人说话时的不一样。 好半天都没见秦煜回复的席晨又是一顿失落,摘下了耳机揉揉发疼的耳朵,便用手托着脑袋坐在电脑前发呆,游戏里的小德由于玩家长时间没动,就在AG拍卖行门口一蹲便不动了,不一会儿就引来一群围观。 [附近][牧师-月雨]:hi~萌德~ [附近][发师-潇潇]:这谁家的小德啊,跑这卖萌来了~ [附近][牧师-月雨]:其实我看这小德好半天没动了[附近][猎人-射你一脸]:卡了吧[附近][牧师-月雨]:可能是[附近][猎人-射你一脸]:正好!收走当宝宝! 于是一群人就开始玩儿起来了,有用变小药剂的,有用各种节日魔法棒的,好不欢乐。不时还引来一群难得的女玩家被萌得一脸狗血。 [附近][术士-潇潇雨]:好可爱啊>_<!!! [附近][术士-潇潇雨]对[小德-Dryad]飞吻。 [附近][骑士-无尽的圣光]:是啊是啊,小呆样! [附近][牧师-月雨]:超可爱啊~~~好想收走! [附近][小德-有德必有尸]:诶,这不前几天说拒橙杖的内小D么? [附近][术士-潇潇雨]:什么橙杖? [附近][猎人-射你一脸]:一看就是妹子,过来,哥告诉你什么是橙杖~ [附近][术士-潇潇雨]:滚边去——[附近][盗贼-怪盗基德]:看这家伙一脸呆样也像是拒橙杖的货[附近][猎人-射你一脸]:……妹子性格真辣…… 就这样,AG里的人越聚越多,天上地上房顶上,哪哪儿都是玩家。 工会的YY里也是抱怨声一片,原本要去罗伦斯的会长看着自己三分钟前和三分钟后的地方压根就没变化,不满道:“AG怎么这么卡,我蓝条读完了,又卡回来了。” 我奶不多:“席晨这小子又出名了。” 圣光在左:“怎么了?” 我奶不多:“他现在是咱服所有女性玩家都想豢养的对象了。” 会长:“我去!这么好?什么情况?” 少年来一发:“你去门口的拍卖行看看就知道了。” 秦煜听着他们说话,自己也是卡的不行,蓝条已经读了五分钟了,再这么下去他只能强退了。果不其然,蓝条读到头,他还是在AG,看到席晨给他发了条密语,本来想回个不用了,想了想,有给他回了句别的。 [密语][牧师-夜牙]悄悄对你说:[白灼熔麟鲶鱼]这个吧席晨对着满屏的聊天无动于衷,秦煜一回复他就醒过神来,原本下着雨的小心情立马就挂起了彩虹。 [密语]你对[牧师-夜牙]说:要多少呀? [密语][牧师-夜牙]悄悄对你说:随意[密语]你对[牧师-夜牙]说:那我明天给你! [密语][牧师-夜牙]悄悄对你说:你这又是闹哪出? 席晨:“嗯?什么闹哪出?” 放下的耳机突然传来一声拖长音的巨吼:“席!!!晨~~~~~”震得席晨感觉就像是开了音箱似的,反映过来的他赶紧带上耳机,开了麦。 席晨:“怎么了?这么大声?” 我奶不多:“你看看自己的屏幕吧。” 这不看还好,一看就吓了他一跳。满屏幕的人随便把鼠标放谁身上目标都是他,一瞬间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些人因为橙杖来取他德命的。 [附近][死骑-强撸灰飞烟灭]:我凑!小德动了! [附近][猎人-Dryad的主人]:哈哈哈哈~ [附近][猎人-Dryad是我主人]:喵[附近][战士-帝侯]:上边那俩有病吧——席晨看着这群玩儿的开心到疯了人,竟然还陆续有人在他身边留影纪念,简直好不热闹。 席晨:“这什么情况?” 忽然一个骑士站在小德面前,待所有特效效果消失后,他才看清是林白的号。 [附近][骑士-白色信仰]:你们欺负我家德就算了,还拍照留念也太没节操了! 说话间席晨的小德又被人用了一个变小药剂,小小的猫德怎么看都像个小宠物,与其说是站在骑士后边,不如说是被骑士保护在身后,萌的一群女玩家热血沸腾。 [附近][骑士-无尽的圣光]:正牌主人来了,好萌啊~ [附近][牧师-月雨]:萌德是少年还是姑娘啊~? [附近][小德-Dryad]:= = [附近][盗贼-菲雅]:哇!小德说话了! [附近][猎人-Dryad的主人]:正牌的来了,看来我得退散了[附近][骑士-白色信仰]:- =你是哪来的[附近][盗贼-菲雅]:这骑士也好萌~会长:“席晨,你太棒了,好多妹子要进工会,你简直是咱工会的吉祥物啊!” 席晨:“现在咋办?” [系统][牧师-夜牙]下线。 席晨这才发现秦煜最后给他发的一条密语,就在满眼震惊间忘了回复。于是后悔、别扭、复杂的纠结心情绞得他各种痛苦,没了心情打游戏直接就下了线。 我奶不多:“萌德咋下线了?” 席晨:“我等会儿再上。” 林白:“怕什么,有哥在!” 席晨:“管毛用?还不是跟着我一起被调戏。”然后便退了YY林白:“……” 不过还真应了他这句话,不出十分钟,果真又上了。因为想起要给秦煜做烹饪,他赶紧去173上查烹饪食材,结果还忘了具体的烹饪名称,聊天记录也是下线不存,凭着最后一点儿记忆和食物的属性,最终才找到了熔麟鲶鱼。 但没想到的是这种鱼有两种做法,一个叫[白灼熔麟鲶鱼],一个叫[清蒸熔麟鲶鱼],白灼加智力,清蒸加精神,弄得席晨百般痛苦地又去NGA的牧师区看看有没有暗牧吃这种东西,最终决定做[白灼熔麟鲶鱼],但又不放心地决定再做一部分[清蒸熔麟鲶鱼],万一秦煜是想玩儿神牧的时候用,也说不定。 等他上线了,围观的人群也散去了部分,但还是有见他又上线继续调侃的,席晨看着满屏的调戏之词灰溜溜地逃跑了,按着网站上的指示找地图中的流域,去钓烹饪食材[熔麟鲶鱼]可是即便是钓鱼满级的席晨,也发现这鱼不好钓,没有渔点儿不说,钓起来的几率还小,挥个四五杆才上来一条,一个多小时下去也就钓上来不到两组。去百度查了一番,回复都说这鱼就是没渔点,完全靠人品,不过既然答应了秦煜,席晨决定还是在杜塔林流域里继续钓。 从夜里12点开始一直钓到了凌晨的3点多,陆续有人跟席晨的小德说晚安然后下线,但他还是坚持着以十组[熔麟鲶鱼]为目标,不钓到第200条不罢休,直到最后一条鱼钓上来,他感觉自己的上下眼皮都要黏在一起了。于是原地搓了堆炉火,就做起了[白灼熔麟鲶鱼]…… 然后他就看着那个技能条,亮起、结束,亮起、结束。 系统不断地弹出:[系统][小德-Dryad]制造了[白灼熔麟鲶鱼]…… 大概不到50条的时候,席晨就趴桌子上睡着了…… 第十章 后来席晨在AG等秦煜上线,为了防止继续惨遭围观,他使用了[潜行]技能,一动不动地蹲在银行门口,但很久也没见系统信息里弹出[牧师-夜牙]上线。 几个小时过去,席晨已经有点麻木了,坐在电脑前看着自己的小德全身半透明状地蹲在那,来来往往的人群肆无忌惮地穿过它的身体,丝毫没有觉察出它的存在。 他动动鼠标打开自己的包,看着满满的一包鱼,除了十组[白灼熔麟鲶鱼],还有乱七八糟各种鱼,然后决定去拍卖行把其他的都卖了,就当是赚外快。结果没想到那些破鱼竟然都价格不菲,被搓成加属性的食物更是翻了好几倍,偶然看到[白灼熔麟鲶鱼]竟然被卖到100G一组,看的他眼睛都绿了,相当于钓个七十组就能换个基友龙了,对他来说也就是30来个小时的事儿,比点卡买G还值。 那时候游戏物价还不像后来那么猖獗,一张点卡才卖到3000G一张,但席晨平时都去采药和炼金赚钱,以他的速度换算过来还不如直接用卡买G来的值,只是他一直觉得靠点卡买东西都不如自己努力换来的有意义,便一直当个勤奋的采药德。 眼下让他发现了一条发财致富之路,简直兴奋得不行。他赶紧就地搓鱼,把鱼以便宜最低售价1G的价格挂到拍卖行,不一会儿就有人买,刨去拍卖行的手续费,也狠狠地赚了一笔,他决定以后闲下来就去钓鱼,开出一条创业道路! 只是鱼卖完了,兴奋劲儿也过去了,但秦煜的牧师还是没上,而且搓完鱼的席晨忘了潜行,零零散散地又遭到了一些调戏,薄脸皮儿的他开了疾跑就溜出城了。 直到一天后,秦煜的牧师才又上了,苦逼小德等的整只喵都蔫儿了。 [密语]你对[牧师-夜牙]说:昨天怎么没上啊? [密语][牧师-夜牙]悄悄对你说:不是本人[密语]你对[牧师-夜牙]说:= = [密语][牧师-夜牙]悄悄对你说:你是席晨? [密语]你对[牧师-夜牙]说:你是? [密语][牧师-夜牙]悄悄对你说:我陈栎啊!秦煜昨还跟我说换了个工会就碰到你了! [密语][牧师-夜牙]悄悄对你说:你怎么也玩儿这游戏了? [密语]你对[牧师-夜牙]说:被舍友拉过来的~ [密语][牧师-夜牙]悄悄对你说:你玩儿的猫D啊? [密语]你对[牧师-夜牙]说:是啊[密语][牧师-夜牙]悄悄对你说:那得让秦煜好好教教你,他可是传说中的七修小德! [密语]你对[牧师-夜牙]说:那是啥? [密语][牧师-夜牙]悄悄对你说:PVE猫鸟熊治疗+PVP猫鸟治疗,光装备就好几套,总之灰常NB!让他教教你! [密语]你对[牧师-夜牙]说:听起来很NB的样子= = [密语][牧师-夜牙]悄悄对你说:对了,毕业以后都没怎么联系,我还得好好谢谢你呢~~ [密语]你对[牧师-夜牙]说:咋了? [密语][牧师-夜牙]悄悄对你说:你不记得咱俩打架那次啦? [密语]你对[牧师-夜牙]说:= = [密语][牧师-夜牙]悄悄对你说:我不是跟你翻旧帐啊!是真谢谢你!那事之后,路婷和我在一起了~~~~嘿! [密语]你对[牧师-夜牙]说:那个啦啦队队长? [密语][牧师-夜牙]悄悄对你说:对啊!就她!老子追了她五年多!就内次打架让她觉得我特爷们,后来高三一毕业,我们就在一起了~~~ [密语]你对[牧师-夜牙]说:我内次不分青红皂白的下手有点儿狠,做得不对你就多包涵吧! [密语][牧师-夜牙]悄悄对你说:不叫事儿!本来错儿在我!再说也值了! [密语]你对[牧师-夜牙]说:[/猥琐地笑] [密语]你对[牧师-夜牙]说:对了,秦煜呢? [密语][牧师-夜牙]悄悄对你说:喔!对!他上我骑士帮我打帝雅图呢,让我帮他把战地日常做了[密语]你对[牧师-夜牙]说:他还会玩儿骑士呢? [密语][牧师-夜牙]悄悄对你说:内孙子到现在基本上十职业了,不过这个版本主要就玩儿MS、QS还有LR来着! [密语]你对[牧师-夜牙]说:- =不累啊?这一天玩儿多少个小时啊? [密语][牧师-夜牙]悄悄对你说:他现在连课都不上了,你要是有时间得骂骂他,虽然学校不怎么样,但是毕不了业也不不行啊[密语][牧师-夜牙]悄悄对你说:对了,你是不是考A大去了? [密语]你对[牧师-夜牙]说:呃,是[密语][牧师-夜牙]悄悄对你说:还是你牛B,这方面你还是得带带他,老玩儿游戏不叫个事儿[密语]你对[牧师-夜牙]说:其实我也就那样[密语][牧师-夜牙]悄悄对你说:→_→谦虚了不是[密语]你对[牧师-夜牙]说:好吧,其实我挺学霸的[密语][牧师-夜牙]悄悄对你说:↑_↑你小子还那么欠揍[密语]你对[牧师-夜牙]说:有时间再来一架? [密语][牧师-夜牙]悄悄对你说:上次我理亏,这次看我不虐残了你! [密语]你对[牧师-夜牙]说:要是打完了能收到你喜帖,那也值了! [密语][牧师-夜牙]悄悄对你说:尼玛你太会说了!冲这话!改天哥请你喝酒去! [密语]你对[牧师-夜牙]说:你管我叫哥还差不多!有时间聚吧! [密语][牧师-夜牙]悄悄对你说:妥了!战地还10分钟关门,我先做日常去了,有时间聊! [密语]你对[牧师-夜牙]说:拜~陈栎走的时候还给小德拍了个大耐,席晨回了个爪子后,俩人就告别了。等过了一会儿,席晨才想起来他今儿上线最主要的目的是要给秦煜送鱼,想密牧师但又想交给他本人,便作罢,后又等到第二天晚上七点多,牧师的号才是秦煜本人上线。 本来六组[白灼熔麟鲶鱼]就已经把秦煜震得一愣,没想到席晨还有第二次交易,又给了他四组,还给了他两组加精通的[白灼犀牛肉] [小队][牧师-夜牙]说:…… [小队][小德-Dryad]说:= =怎么了?我做错了?难道你要的是加精神的那个? [小队][牧师-夜牙]说:没错,就这个[小队][牧师-夜牙]说:谢了[小队][小德-Dryad]说:小事儿小事儿,以后还需要什么跟我说就成了~接着队里就又是一阵无话。 席晨有时也觉得很奇怪,自己也不是寡言的人,怎么跟谁聊天都挺顺当的,偏跟秦煜说起话来各种无言,虽说他觉得现在的秦煜确实没以前那么爱说爱笑,说起话来还时常带刺儿,可是性格这种事儿不能说变就变吧?难道自己一个吻威力就这么大…… [小队][小德-Dryad]说:对了,你=.=现在有女朋友了么? [小队][牧师-夜牙]说:你问这个干吗? 其实席晨也没别的意思,他不是想知道秦煜的性取向,也不是想他跟自己在一起,就是想了解了解他的现状,有没有女朋友啊,或者新学校有没有新的好朋友什么的。但是见秦煜的反问,他就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没问他“新学校怎么样”之类的问题,反而要问这么敏感的话题…… [小队][小德-Dryad]说:不干吗= =呃,刚陈栎上你号,我俩聊了两句[小队][牧师-夜牙]说:他跟你说我有女朋友了? [小队][小德-Dryad]说:还真有啊? 席晨看着打出去的那行字差点儿泪流满面,尼玛啊,这话问的,太没水平了!!!就好像他有多失望似的!但是好像是真有点失望…… [小队][牧师-夜牙]说:没有看到了秦煜的回答,席晨默默地吐了口气,然后“兴高采烈”地回了个“喔=.=”,然后俩人又一时无言。 [小队][牧师-夜牙]说:我去打格瑞鲁,你去不[小队][小德-Dryad]说:去! 这算不算秦煜主动跟他说话!?算不算?算不算!完全激动状的席晨不顾自己从来没打过格瑞鲁,开开心心地就答应了下来,事实上连这个本有多少个Boss他都不知道。 然后这一残酷的现实很快就被发现了。 War做为一个大型的网络游戏,拥有强大的游戏背景。 自上古世界开天辟地以来,不光有性别的区分,还陆续诞生了大量种族,它们最终分成了两大阵营,就是玩家口中常说的联盟和部落。随后,逐渐演化的种族创造了各种职业,它们在这个庞大体系中扮演着各种角色,后又因各种灾变,衍生出天赋的不同,创造出了不同系别的职业。 由于游戏的背景,War世界中的种族们为了保护家园向各种怪兽发起挑战,即PVE战斗;而PVP则指的是联盟和部落间的战争,就现实玩家而言,PVE就是玩家对战游戏中的怪兽,PVP则是玩家间的对决。 在PVE战斗中,不同天赋的职业分成了三大类:坦克:游戏中常用T(Tank)这个字母来代替,他们耐力高,装备抗击打,高格挡、高血量、高躲闪是必要的三围,在团队里负责吸引怪兽的目光,承担攻击过来的绝大部分伤害,是保护队友的勇士角色;治疗:常被以奶妈为名来呼唤,他们的智力高、精神高,但装备抗击打能力较脆弱,当队友瞬间被打掉只剩一滴血的时候,奶妈们就会迅速甚至是先知般地为其加血,担任起负责队友生死的角色;输出:游戏中常称他们是DPS(原意指的是每秒伤害,同时也指能够高输出高攻的单位),根据系别可分为攻击范围(远程、近战)以及伤害属性(法系、物理)两大类,交错生成四大攻击体系,是游戏中最复杂的部分,他们会趁T将怪兽的注意力和大部分伤害承担过去时奋力打出高伤害,然后用最短时间将怪兽杀死,在游戏里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 在一场PVE的战斗中,如何拉住怪兽仇恨使它不去攻击其他队友的坦克、合理控制法力值又不让队友死去的奶妈,以及眼明手快洞悉八方的输出都是胜利的关键,再加上不同的职业穿着不同材质的装备、使用不同的武器,不同的种族又有不同的先天优势,不同的天赋还有不同的装备属性,使得不同的玩家哪怕是种族相同,职业也有不同,职业相同,天赋还有不同。 拿最令人眼花缭乱的德鲁伊职业来说,它本身就可以是动物系的牛头人或者狼人种族模样,自身在野外能变猎豹、水下能变海狮、空中能变老鹰,加上PVE战斗中,守护天赋的可以变成熊当坦克,野性天赋的可以变猫当物理系输出,还有可以变鹌鹑的平衡天赋和恢复天赋分别能当法系输出和奶妈,再算上PVP战斗中对装备加入了“韧度”属性,作为德鲁伊的高端玩家,包里放上四、五套装备简直是再正常不过了。 总之War的数据规模之大,绝对是占网游之最。 要说为什么这个游戏受欢迎,不仅是它复杂的程度不会让玩家觉得人物的重复度高,更是因为每一场战斗都需要与他人的配合:当你扛不住了,默契的DPS们会加大马力强杀Boss;当你没血了,默契的奶妈会在你被技能伤害的一瞬间给你加满血;当你被Boss盯住时,T会一个技能拉过Boss的仇恨扛下全部的伤害。 什么技能要躲?什么技能要迎? 什么位置要跑?什么位置不能动? 什么时间要打?什么时间停手? 复杂的副本打法,绝对是考验一个团队默契的标杆。 对于一个默契的团队,哪怕是没有指挥,技能瞬间的此涨彼落都能传递着信号。 但如果是个没有默契的团队,哪怕是有指挥,也会灭得死去活来,因为当你该停手不停手,该跑位不跑位,该躲技能却又不躲的时候,指挥喊得再及时,对于你来说也是来不及反应的,因为你潜意识里就不知道该怎么做。 就像席晨这个完全没打过格瑞鲁的人来说,秦煜无论喊得多及时,哪怕是他的耳朵听到了,手也是跟不上的。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当Boss喷红汁的时候必须跳动,喷绿汁要原地不动。 本能地看到毒液就想躲,谁还管他红色还是绿色,但这一躲,Boss立马狂暴,紧接着就是团灭。 全队跑尸,有复活技能的拉起地上还没复活的人,法师拉桌子,大家陆续拿魔法食物,坐在地上吃吃喝喝起来。 ——三个星期以来,这大概是秦煜旧团第一次灭在格瑞鲁的老一前。 [团队][牧师-神圣歌唱]:这小德怎么越看越眼熟? [团队][小德-Dryad]:…… [团队][法师-养乐多]:我也感觉出来了[团队][猎人-路神之箭]:没文化真可怕,这不就是前两天内个卖萌D么[团队][牧师-神圣歌唱]:啊啊啊~真的诶!!!是它!!! [团队][牧师-神圣歌唱]:可这不是夜牙带过来的人么= =? 秦煜:“……” [团队][萨满-欢乐君]:我擦,我刚发现夜牙换工会了!还跟这D一个公会的! [团队][骑士-无敌]:显然夜牙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怎么会带一个团队杀手过来——[团队][小德-Dryad]:对不起= = [团队][猎人-路神之箭]:小德又卖萌了[团队][法师-养乐多]:妹子,卖萌不能当饭吃啊[团队][法师-养乐多]:我们神牧也是妹子,你看看人家的手法和意识[团队][牧师-神圣歌唱]:= =真的在夸我么? [团队][猎人-路神之箭]:团长,这D是妹子? [团队][骑士-无敌]:团长女朋友? [团队][小德-Dryad]:…… 秦煜:“你们聊够了么?” [团队][猎人-路神之箭]:=v= [团队][术师-魅魔之影]:团长怒咯~ [团队][小德-Dryad]:…… [团队][法师-养乐多]:真是团长女朋友啊T^T!!!团长我错了! [团队][小德-Dryad]:我不是妹子= = [团队][萨满-欢乐君]:…… [团队][骑士-无敌]:团长重口味!搅基啊? [团队][牧师-神圣歌唱]:我记得那天,小德主人不是一个骑士么? 秦煜:“小德开麦。” [团队][小德-Dryad]:= =秦煜:“让你开麦,发什么表情?!” [团队][小德-Dryad]:开了…… 秦煜:“……” 秦煜:“我是让你说话!” [团队][牧师-神圣歌唱]:小德好可爱啊啊啊啊o(≧ω≦)o!!! [团队][猎人-路神之箭]:这D也太呆了- = [团队][骑士-无敌]:感觉不像装傻,是真傻…… [团队][术师-魅魔之影]:=.=团长真的火儿了~ [团队][牧师-神圣歌唱]:你们不许这么说它!多可爱啊!呆萌呆萌的! 秦煜:“小德,会不会说话?” 席晨:“会……” [团队][牧师-神圣歌唱]:我擦!老娘的血槽崩坏了!!! [团队][牧师-神圣歌唱]:这音听起来好乖啊!!!太萌了!!!! [团队][萨满-欢乐君]:注意措辞…… [团队][法师-养乐多]:注意形象…… 秦煜:“没打过格瑞鲁?” 席晨:“没……” 秦煜:“成,我再讲一遍,再灭你就自己退队。” 席晨:“嗯……” 神圣歌唱:“小德别怕,一会儿灭了姐姐带你打帝雅图去~” 席晨:“可我这周CD了。” [团队][猎人-路神之箭]:…… [团队][骑士-无敌]:…… [团队][术师-魅魔之影]:…… 神圣歌唱:“……” [团队][牧师-神圣歌唱]:夜牙你竟然敢闭我麦!? 秦煜:“以后打本,都开主席模式。” [团队][牧师-神圣歌唱]:小德!把你手机号给我吧~ [团队][法师-养乐多]:= =乐姐,你这也太主动了点儿…… [团队][牧师-神圣歌唱]:那也得分人!这么萌的德!上哪找去! [团队][牧师-神圣歌唱]:没事儿,小D,一会儿咱打西里瑞去也成~秦煜:“那好,一会儿T倒了,你跟他一起出本。” [团队][牧师-神圣歌唱]:=3=哼~秦煜:“下周也不用跟了。” [团队][牧师-神圣歌唱]:= = [团队][术师-魅魔之影]:不长眼吧→_→团长都生气了,你们没听出来么~ [团队][牧师-神圣歌唱]:夜牙真生气啦? [团队][牧师-神圣歌唱]:我不是故意抢你家德的T^T,好团长,饶我一命吧…… 第十一章 秦煜:“每次Boss全身发出金光的时候,都会随机喷红、绿两种毒液,红色毒就立马动起来,原地跳不算,如果是绿色的就原地输出,绝对不要动;起手嗜血,最后20%的时候Rush,能开嗜血就再开一次;小德记得dot别断,我确认一下,没问题就开了。” [团队][牧师-神圣歌唱]:小德你记住红动绿不动就行了~ [团队][小德-Dryad]:好的! [系统]玩家准备9/10.秦煜:“小德怎么了?” [团队][小德-Dryad]:= =我在调按键[团队][盗贼-非盗]:——秦煜:“就你那操作,调不调的吧,快点!” [团队][小德-Dryad]:1秦煜:“开怪。” 不知道席晨是在被嘲笑一番后彻底崛起了,还是他所谓的“调按键”受高人指点了,反正最后小德破天荒的没死,秒伤还打了团队第四,压过了术士和猎人。 [团队][猎人-路神之箭]:我擦!竟然被小德超过了! [团队][牧师-神圣歌唱]:我觉得我爱上小德了[/桃心]~ [团队][猎人-路神之箭]:小德你换了什么神技能键???? [团队][小德-Dryad]:= =呃[团队][法师-养乐多]:无压力~ [团队][术师-魅魔之影]:亲儿子闭嘴好么! [团队][法师-养乐多]:你这是羡慕嫉妒恨~ [团队][术师-魅魔之影]:第一又不是你,美什么你=皿=! [团队][法师-养乐多]:等我做完橙杖我也能打7000+!!! [团队][牧师-神圣歌唱]:等你橙杖出了,冰川冠垒都出了-v-秦煜:“这个版本的小德要是玩儿好了,应该是打第一的。” [团队][盗贼-非盗]:那是鸟德吧——秦煜:“猫德也行。” [团队][盗贼-非盗]:不可能[团队][术师-魅魔之影]:野贼,你眼界太窄了=.= [团队][法师-养乐多]:小野人,你恐怕到现在都没见过9000秒伤的玩家呢吧~ [团队][盗贼-非盗]:——反正也没证据,你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正当团里其他人调戏这个世界里临时喊过来的野人时,系统开始弹出消息。 [系统][牧师-神圣歌唱]被提升为团队领袖。 [系统][牧师-夜牙]离开团队。 [系统][牧师-夜牙]下线。 [团队][小德-Dryad]:什么情况? [团队][牧师-神圣歌唱]:= =夜牙这暴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秦煜:“加我入队。” [系统][小德-风怒]加入团队。 [系统][小德-风怒]被提升为团队领袖。 秦煜:“补Buff,就位确认。” [系统]玩家就位10/10.秦煜:“T上。” 最后小德和神牧都没有退队,盗贼退了,因为他看到了身为猫德的玩家真的把秒伤打到了8400,虽然没夸张到9000,但是这个数字足以让他闭嘴了。 [团队][牧师-神圣歌唱]:= =这下咱们没贼了,咋办~~~~ [团队][牧师-神圣歌唱]:要不我带着小德私奔吧?好不好小D? [团队][小德-Dryad]:= = [团队][法师-养乐多]:这个呆德有什么好的——~ [团队][骑士-无敌]:这年念头卖萌的少年都吃香啊~~~ [团队][牧师-神圣歌唱]:你们懂毛毛~小德你真名叫什么啊?跟团长认识么?他怎么不叫你名?难道你真名就叫“小德”? [团队][术师-魅魔之影]:= =乐姐今儿怎么了,问题这么多[团队][战士-我叫哀木涕]:这小德挺聪明的[团队][小德-Dryad]:你说我啊? 秦煜:“聪明个蛋。” [团队][小德-Dryad]:…… [团队][牧师-神圣歌唱]:=0=夜牙粗口了!! [团队][术师-魅魔之影]:团长今儿真不正常= = [团队][猎人-路神之箭]:团长和这D什么关系啊? [团队][小德-Dryad]:我俩高中同学! 秦煜:“没关系。” [团队][小德-Dryad]:…… [团队][小德-Dryad]:= = [团队][猎人-路神之箭]:这什么坑爹情况? [团队][牧师-神圣歌唱]:我怎么越发觉得有奸情!!!!「←多年直觉!!!! 秦煜:“还打不打?打的话都赶紧找盗贼去!” [世界][小德-风怒]:YXGRL速推,老二前,9=1,DZ带装等成就M. [世界][战士-辛蒂之言]:旧世幻化团,4=1,来治疗~黑[万恩法杖]! [世界][法师-魔法杖]:免费附魔,自带材料,AG拍卖行,专业品质有信誉! [世界][小德-风怒]:YXGRL速推,老二前,9=1,DZ带装等成就M. [世界][术士-恶魔在身边]:[火阎花][冰岩草][干涧草]一律40G/组,要的M,大量! 团里的人看着自家团长完全不顾眼下大家非常想知道的问题,毅然地在世界卖力地喊DZ,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只是半天也没个贼,一晃就过了八点。 [团队][小德-Dryad]:我有个朋友想过来一起打,293的DZ秦煜:“有成就么?” [团队][小德-Dryad]:他说DZ号没有,但是会打[团队][猎人-路神之箭]:= =靠谱么[团队][法师-养乐多]:- =小德的朋友…… [团队][术师-魅魔之影]:有个不会打的D已经很难了,再来个不会打的贼咱也别好意思说是速推了[团队][小德-Dryad]:刚才按键就是他叫我改的!他的猎人是我们工会主力! [团队][小德-Dryad]:就是前天一起打帝雅图的那个猎人! [团队][牧师-神圣歌唱]:叫来吧~叫来吧~ [团队][术师-魅魔之影]:喔~一个玩儿盗贼的猎人教人怎么玩儿D~ [团队][牧师-神圣歌唱]:你们几个再欺负小德我就把你们都关小黑屋! [团队][小德-Dryad]:= =秦煜:“我跟内猎人打过,玩儿得还行。” 席晨忽然觉得没技术的话,除了自家兄弟以外,他到哪都会被鄙视,而且连带着自己的朋友也都会被看不起。虽然有些生气这些人说的话,不过看在团是秦煜带的,还有个性格不错的妹子在,他也就不想说什么了,只是却越发的想把小德玩儿好,至少不能让朋友跟着他一起被看不起。 [团队][战士-我叫哀木涕]:既然喊不到贼,就来一个凑合吧,要不打不完了秦煜:“嗯,小德加他进来吧,把YY发给他。” 得到许可的席晨把韦伊的盗贼拉了进来,众人把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团队][术师-魅魔之影]:装备还行,至少没韧装[团队][牧师-神圣歌唱]:这装备会打的话没问题!走吧~秦煜:“那往老二走吧。” [团队][牧师-神圣歌唱]:还没开老一尸体呢= = [系统][小德-风怒]拾起[凯迪拉的长矛] [系统][小德-风怒]拾起[坚韧护腕] [团队][盗贼-少年捅一下]:…… 秦煜:“刚内盗贼走了,皮护腕直接分小德,长柄武器,猎人和小德roll.” [系统][猎人-路神之箭]roll出95点。 [团队][猎人-路神之箭]:灭哈哈哈~我终于有武器了!!! [系统][小德-Dryad]roll出96点。 [团队][猎人-路神之箭]:…… [团队][盗贼-少年捅一下]:猜到了——[团队][牧师-神圣歌唱]:猜到什么? [团队][盗贼-少年捅一下]:小德是我们公会公认的狗人品,我们打本一般都出他装备[团队][盗贼-少年捅一下]:而且还是没人抢的那种[团队][盗贼-少年捅一下]:不过有人抢也Roll不过他[系统][小德-Dryad]roll出3点。 [系统][小德-Dryad]roll出12点。 [系统][小德-Dryad]roll出5点。 [系统][小德-Dryad]roll出94点。 [团队][小德-Dryad]:= =呃[团队][盗贼-少年捅一下]:…… [团队][猎人-路神之箭]:…… [团队][盗贼-少年捅一下]:当我没说! [团队][法师-养乐多]:这就是传说中的手法渣人品好——[团队][牧师-神圣歌唱]:杨恒你今儿说话怎么那么招人烦啊? [团队][法师-养乐多]:我乐意——秦煜:“小德把权杖让猎人吧,他背的还是256,你已经有猫杖了。” 席晨刚在团队里打出“没问题~”,就看韦伊M他。 [密语][盗贼-少年捅一下]悄悄对你说:不能让! [密语][盗贼-少年捅一下]悄悄对你说:你傻啊! [密语][盗贼-少年捅一下]悄悄对你说:这特么是297的,你猫杖还是280的呢!!! [密语][盗贼-少年捅一下]悄悄对你说:你脑残吧?这特么加精通的!!! [密语][盗贼-少年捅一下]悄悄对你说:猫杖再好用那也没这个装等高啊!!! [密语][盗贼-少年捅一下]悄悄对你说:这姓秦的也太尼玛偏心了吧!!! [密语]你对[盗贼-少年捅一下]说:没事儿,我无所谓=.= [团队][猎人-路神之箭]:谢了小德! 秦煜:“都上船吧,打老二了。” [团队][盗贼-少年捅一下]:-,。-秦煜:“盗贼有意见?” [团队][盗贼-少年捅一下]:脑残德都没意见,我又用不了长柄,能有什么意见? 秦煜:“那就开老二。” [团队][盗贼-少年捅一下]:等等! [团队][法师-养乐多]:——DZ你怎么这么墨迹? [团队][盗贼-少年捅一下]:我是想说德没打过这本,团长说下打法。 [团队][小德-Dryad]:不用,打吧,我刚看攻略了! [团队][术师-魅魔之影]:我嚓,还挺快! [团队][牧师-神圣歌唱]:小德好乖好可爱啊>_<!!!!!! [团队][法师-养乐多]:一会儿灭了就不可爱了[工会][法师-养乐多]被[牧师-神圣歌唱]降至小黑屋。 [团队][法师-养乐多]:艹!我不说话了行吧? [团队][牧师-神圣歌唱]:最好! [团队][小德-Dryad]:= =…… [团队][法师-养乐多]:眯什么眼?出错了你逃不了! [团队][牧师-神圣歌唱]:闭嘴! [团队][小德-Dryad]:我看了两遍,应该不会出大错! 秦煜:“开怪,T上。” 席晨打小不算是聪明绝顶,但是脑子也不算笨,格瑞鲁的五个boss下来,他除了在老一面前死了一次,还真是没再死过,真真正正地跟着秦煜的旧团玩儿了回速推。可能是好人有好报,最后的boss又掉落了个300装等的长柄武器,本来应该算是猎人在这个版本的毕业武器,但是秦煜说:“猎人你看着办,到底给不给小德。” [团队][法师-养乐多]:夜牙,这是猎人毕业武器秦煜:“我知道,但是老一权杖小德已经让给猎人了。” 看着游戏里大家默不作声,YY里又是一片寂静,席晨也只好默不作声地跟着禁言,突然一个人进了语音频道,陈栎:“带团呢?” [团队][牧师-神圣歌唱]:= =木木? [团队][法师-养乐多]:不是主席模式么? [团队][骑士-无敌]:木团长来啦~? 陈栎:“怎么这么安静?” 秦煜:“分装备呢。” 陈宇:“诶,Dryad,席晨也在呢?” 神圣歌唱:“小德叫席晨啊?名字好好听~” 席晨:“呃,我跟秦煜来打本的。” 秦煜:“……” 陈栎:“……” 神圣歌唱:“原来团长叫秦玉啊?怎么听起来这么娘?” [团队][法师-养乐多]:你这是什么逻辑? 席晨:“你们不知道么?” 神圣歌唱:“不知道啊,我们都游戏里认识的!” 席晨:“……” 陈栎:“成了,知道就知道了吧,说说你们装备怎么回事儿吧?[图恩?陆鹰之怒]?这不猎人毕业武器么?席晨想要?” 秦煜:“老一的时候小德让了猎人一个长矛。” 陈栎:“凯迪拉,加精通那个?” 神圣歌唱:“要我说,猎人把刚才那个长矛给小德不就行了,咱们这才打了三个小时本,还没超过交易时间呢~” 秦煜:“猎人已经附魔了。” 神圣歌唱:“诶?还真是!路神你还真是手快!我也没办法了~” [团队][猎人-路神之箭]:…… 席晨看着猎人没有想让的意思,也不想为难人家,更不想为难秦煜,便开口说:“既然是毕业武器,猎人就拿着吧!” 韦伊:“猎人要是觉得好意思拿,那就拿。” 养乐多:“盗贼你丫说话欠抽吧?” 韦伊:“你哪位啊?” 养乐多:“我法师,就是比你高1000秒伤的那个!” 韦伊:“真牛逼!二阶橙杖打6800这把你美的!鼻涕泡都出来了吧?看你丫连普通话都说不清楚,滚边儿玩儿勺子把儿去吧!” 养乐多:“操你妈!你丫北京人就牛逼啦?” 韦伊:“哥山东的,就你这耳朵,估计也听不懂人话!” 一个韦伊一个林白,那都是A大信息工程学院里出了名的仗义,最看不得朋友受欺负。席晨眼看着俩人越吵越凶,连地域攻击都开始,就赶紧阻止道:“别吵别吵,就一装备,我真无所谓,团长给猎人吧!” 养乐多:“你少他妈在这假惺惺的,要让你刚才就让了,现在说个JB?” 席晨:“……” [密语]你对[盗贼-少年捅一下]说:韦伊别吵了,就一装备,我真无所谓! [密语]你对[盗贼-少年捅一下]说:给我3000装等的装备我也不觉得有多好[密语]你对[盗贼-少年捅一下]说: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要就给他吧[团队][盗贼-少年捅一下]:黑团,没教养的傻逼法师! [系统][盗贼-少年捅一下]离开团队。 神圣歌唱:“这……” 养乐多:“脑残贼!有本事你别走!” 神圣歌唱:“杨恒你能不能闭嘴!?” 韦伊:“滚蛋!别他妈让我再看见你!席晨回工会,以后少跟这种傻逼团打!” 叮——韦伊的YY号也退出了频道。 席晨:“团长,我朋友没恶意,我已经拿了两件装备了,武器分猎人吧,我先走了。” 韦伊:“就你内6000出头的秒伤还有脸拿装备?” 神圣歌唱:“杨恒你能不能闭嘴!!!” 席晨:“哥们儿,我给你说句实在话,你眼里的装备在我这不过就是堆数据,别说我压根就不想抢猎人装备,就算是我的装备,要是谁想要但我不给,那都算我这人是个傻B的。” 陈栎:“席晨!” 叮——席晨也退出了YY.陈栎:“这都什么事儿啊?” 神圣歌唱:“这小德说话太横气了!跟刚才完全俩人啊?太帅了!” 陈栎:“你关注点有点偏离航向吧……” 神圣歌唱:“喔~对!木木,你把他手机号给我吧?” 陈栎:“先把重点聊完好吗?!” 神圣歌唱:“哎呀,这事儿多好说啊!来,夜牙,不对,秦玉,交易我。” [系统][牧师-神圣歌唱]分解了[图恩?陆鹰之怒]. [系统][牧师-神圣歌唱]获得了[大地精华]*2.养乐多:“你疯了吧?” 神圣歌唱:“呐,路神一个!剩下这个团长交给小德吧~” [团队][猎人-路神之箭]:…… [团队][骑士-无敌]:…… 秦煜:“这是我最后一次带你们团,下个版本我去星耀打。” [系统][小德-风怒]离开团队。 [系统][小德-风怒]离开工会。 陈栎:“秦煜?” 秦煜:“退YY.” ——叮。 第十二章 War的第三资料片发布一个月后,国服的游戏版本就更新成了《冰川冠垒》,席晨没在这部分细说他和秦煜之间发生的事情,只是说后来确实一起玩儿了两年多,直到传闻第五资料片要出,他才决定删了游戏AFK.杨明轩侧躺,看着席晨说着那些年的回忆,语气和表情都是很平淡,不气也不难过,便问他:“为什么后来不玩儿了?” “后来玩得有些沉迷了,一点学习的心气都没了,而且还挂了个必修课,成绩单还寄我家去了……” 席晨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然后又说:“而且总觉得他对我比朋友还冷淡,我总这么缠着他,对我和对他都不好,就想不如再也不联系了。” “那你现在怎么想?”杨明轩看见席晨帽衫上的绳带别在领口里,就抬手给摘了出来,冰凉的指尖碰到脖颈处的皮肤,就有些留恋那些触感。 席晨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就握着他手放在自己脖子上焐着,说:“其实我很喜欢在你身边的感觉,你让我觉得很安心,只是我对秦煜的感觉像是一种习惯,对他的好像是种责任,不对他好,我会觉得没有尽到义务。” “还义务,你当养儿子呢?”杨明轩拽了拽他耳朵,笑道。 席晨瞥了下嘴,又把他的手拉回来焐好,继续说:“我知道这样很奇怪,但是我那几年真是有种把他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感觉,虽然他不言不语的,常常跟个冰块似的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有时候脾气还不好,但是现在又遇到他,我就不自觉地想对他笑,想对他好,想告诉他我的感觉。” 杨明轩看席晨兔子似的乖顺模样,抬眼看自己的眼神满是认真,原本被他焐在颈间的手一伸就揽住了席晨的脖子,托着他的后脑把他的头向自己凑近了些,狠狠地说:“所以说,你是想要跟他说你还喜欢他?想再和他在一起?” “不知道,就是感觉从前那些想做的事情,现在见到他,觉得自己还应该那么做,其实我觉得如果能当个朋友,就挺好的了,他不是那种没感情的人,当时和陈栎说说笑笑的感觉,我就特羡慕,可是我做什么,他都不满意,说话总是冷飕飕的……” “所以你是想让我这个正牌的男朋友,看着你和你的初恋玩儿过家家么?” “什么过家家啊!过你妹啊!?”席晨说着就抓过他的手腕,张嘴咬了一口,边咬还边瞪了他一眼,看人不痛不痒的神情,也知道自己下不去狠嘴,便放开了,然后还不忘擦擦上边的口水。 “我不在北京的这几天,你住哪我不追究,眼下我回来,你还继续住这里?” “我交了三个月的房租……” “退了。” “多不好意思啊!张叔人挺热情的,再说秦煜这性格和作息,找个舍友多不容易?” 杨明轩一听他没有要搬回去的意思,抬手看了下表,说:“从他刚才进房间到现在一点儿声都没出过,现在这都快凌晨一点了,你要说他睡死过去我都信。” “今儿周二吧?一般游戏都周二凌晨开始维护,夜里打不了游戏的时候,他都早睡。” “……”杨明轩眯起眼睛,见席晨一副了然的样子,下一秒翻身就压在了他的身上,轻挑地问,“才几天啊,他什么时候睡不睡你都摸清楚了?要不咱俩做点儿什么,看他真睡了,还是假睡了?” “你敢!” 席晨挣了挣被压在头两侧的手,发现自己还真反抗不了,眼睛里都透出了些许慌张的神情,如临大敌。 “我有什么不敢的?!” “你小点儿声!”席晨瞪大了双眼,心脏都差点儿让他给吼停了。 原本两人聊天都是低声,屋子里的隔音做的还行,平常他是偶尔能听到秦煜在两扇门外的一些声音,但也就几句大声的话能听清楚,而刚才内声音,绝对够穿透了…… 杨明轩笑着松开一只手,毫不在意席晨想趁机掰开自己手的企图,像猫对老鼠般看着身下的人,一副挣脱不开又有些畏缩的样子,说:“你说你打得过秦煜,我还信你几分,想挣开我的手腕,你还得再练几年。” 说着便单手松了松领带。 刚才这玩意就一直箍着他,还顺带着缚住了对席晨几日不见的“兴奋”,现在的杨明轩不仅想做,还很想做得很大,尤其是当他听到席晨不怕死地小声念叨了一句——“我才不会打他……” “我发现你在秦煜面前胆小,但在我面前,胆子倒是越发大起来了?”说着,他的一只手就伸进了席晨的衣服下摆,一边感受着熟悉的触感,一边看着那人更加瞪大的眼睛,又说,“现在怕了?” 席晨听着他说话的声音,摆明了就想让隔壁的人听道,而自己虽说也是个常年锻炼的阳光好青年,但毕竟比不上人家真正练过技巧的行家,两次企图反抗都失败后,他只好卖乖,小声地问:“不做行吗?” “你觉得呢?” “……那我用手行么?” 杨明轩不做回答,一手捏住他胸口的突起,满意地看着手底下的人咬住嘴唇缩了下身子,接着又轻轻地骚弄了两下后,感觉席晨握着自己手腕的劲儿都软了下来,一副不甘心地瞄着自己的模样激得他真想马上解决了他。 “这儿,隔音不好……” “那你就别出声了。”说完,那只不老实的手就一路向上抚去,从帽衫的领口伸出来轻抚着席晨有些发烫的脖子,最后捏着他的下巴微微抬起,“我一出差,你就敢不穿正装去公司是吧?” “我……” “领口这么大,秀锁骨去了?” “……” 他一向看不得席晨穿休闲装去公司,虽然已经是毕业四年的人了,但那副摸样嫩得看起来就像个刚来公司的实习生,说话没气势不说,像这种领大露锁骨,恨不得低头露脖颈,抬手露侧腰的衣服,怎么可能不招人侧目? 女员工们私底下讨论技术部席总监“腰真白”的流言,杨明轩可不是没听过。 “两条路,我搬来这里,或者你跟我回去。” “骗子!”席晨一口咬住杨明轩覆在自己嘴唇上的的食指,然后声音含混地控诉,“你说过不会管我怎么做的!” “那好,我搬到这里来。”杨明轩趁他说话时候将手抽了出来,就当默认了他是选择不搬回去,然后决定履行自己说过的第二条,“那你也不能阻止我做什么。” “!” 坑爹么?文字游戏么?欺负他技术工种不会咬文嚼字么!? 指尖上的唾液,在手指一路被抽离衣服时抹在了他的胸口,杨明轩看着席晨躲都没处躲的样子,一股热血直往下涌。 “我手腕疼……”席晨示弱道。 不过这话也不假,若说力气,席晨好歹是个男的,篮球、羽毛球那都是每周必去。 只是杨明轩学过格斗技巧,跟他这种强身健体的休闲爱好压根儿不是一回事儿,此时按着他手的力道和方式就完全没有掰开的可能,再不示弱,手都要断了…… 杨明轩松了些手劲儿的时候,席晨没趁机逃,倒不是他想顺从,最主要的还是他不敢。他一想到这人发狠的时候拧他身体的手法,都带着股禽歹徒的劲儿,硬碰硬的话,自己可能得以命相逼。 所以他还是想顺从地求得一个逃脱的办法。 “这都半夜了,明还得上班,对了,林经理说明天还得再说说合……” “继续编。”见席晨闻言闭了嘴,杨明轩又说,“你要是在秦煜面前脑子能这么转,不说超常发挥,能发挥个七八成的,也不至于话都说不全了。” “……” ——膝盖中箭。 席晨见他说完就要解自己腰带,赶紧按住他手:“别!” “席晨,这火可是你挑起来的,你不觉得自己该负责么?” “……”他看着杨明轩两腿间顶起的帐篷,知道这事儿不解决的不行,决心再问一次,“……用……手吧?” 杨明轩不要脸地反问:“我来的时候可没带套,要是弄你衣服上了,你要趁秦煜没发现之前连夜洗衣服‘毁尸灭迹’么?” “!” 这尼玛是什么意思?没带套?怕弄衣服上? 难道是想弄他身体里不成!? 之前俩人在一起的时候,不说相敬如宾,那也是一个温柔宠溺,一个温顺乖从,结果秦煜出现以后,一个变成流氓腹黑,一个开始炸毛暴走。 席晨再禁得起亵渎,也是受正规教育长大,家庭气氛不说正派,那也是正正经经没有经历过什么花花世界的,对于他来说,看A片都是大学以后的事儿了,除了正常需要的做嗳,用手解决生理问题已经是极限,绝对没法让步了。 用嘴的地步别说他做不来,就算是让杨明轩给他做,他也能别扭到想把人一脚踢开。 再说了,嘴这种器官,就应该只用来说话和接吻才对吧? 杨明轩见他不退让,知道已是极限,就不再逼他,说:“用腿吧。” “不行!”这事他不是没跟杨明轩做过,但是在他眼里,这跟用后边也没什么太大区别,眼下这种情况,想做嗳?不行! “有他在,咱俩还不能做了?!” “小点声……”席晨无力地说。 “小个屁!席晨,你要是再不给我解决,我就不保证还能询问你的意见了。” “你要敢来硬!我就跟你拼了!”席晨说着就开始挣起手来。 杨明轩看他手腕儿都被自己捏红了,也不敢再下狠劲儿了。说起来,他以前还真没看出这乖兔子有这么硬的脾气,秦煜这小子还真是个定时炸弹。 眼见席晨揉了揉好不容易挣脱出来的手腕,翻身爬起来就要弃自己而去,他只好拦腰将其搂回来,浅浅地叹了口气,在他耳边说:“就手吧。” “不是没套么?” “怎么可能?” “……” 后来席晨乖乖地给他撸了一发,撸之前,杨明轩最后一个条件是不关灯,俩人又僵持了一会儿,最后某人顶着帐篷闹不住了,说各退一步,可以打开床头灯,但是杨明轩也不许再大声说话,呻吟也不行。 但这也算是他第一次清晰地看到杨明轩的那部分。 一想到这个器官在自己身体里进进出出过,他就羞得脸热得能煎鸡蛋,加上杨明轩嘴上手上的各种不老实,欺负的他最后也“被撸”了一发,期间还各种不敢出声,平时在家肆无忌惮惯了,这次着实折磨了他一把,最后软在杨明轩怀里时,眼眶都红了。 “又要委屈了?” “闭嘴。” 席晨看着床边上的纸,觉得热辣辣的刺眼。 杨明轩知道他在性事上一直脸皮儿薄,之前俩人在这方面简直可以说是清得能出水,而且顾忌着多年情分,他也不想让席晨感觉出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对他有如此强烈的冲动。 席晨是正正经经长大的孩子,没见过斜的歪的,在这方面并不怎么在意是正常,但杨明轩家里可没这么正经,要说二十多年里没碰过男人女人,那根本不可能,有些小情趣什么的也是知道的,只是从来没在席晨身上用过,怕他觉得自己不够干净,所以俩人前戏里亲吻居多。 憋了这么久,哪怕不是全套,今天他用在席晨身上的手段也是不少了,深知这人在床上被自己欺负得无力还手,多少是会有点儿生气,便轻抚着他的后背。 看着他乖顺地躺在自己怀里,心里也是挺安心的。 虽然席晨在秦煜这件事情上犹豫不决,甚至有些再往前冲的念头,但是杨明轩越发的觉得事情还算能控制。他承认秦煜对席晨来说是个很重要的过去,毕竟是他触发了席晨对男人的冲动,再加上又是初恋,难免无法彻底忘却。 再说,秦煜这种闷骚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不会轻易相信什么的人,哪怕俩人都有心思,也很难在一起。 一个心里想得挺好但是不敢说出口,一个就算知道事实也不敢接受。 这样要是都能发生点儿什么? 那就出了鬼了! 杨明轩吻着席晨的脖子间的发梢,说:“你这红眼眶的毛病,什么时候能解决?” “不哭出来就得了,解决它干嘛。” 席晨眼眶爱红,是初中时逼出来的毛病。 他小的时候内向,对谁都谦让,别说抢玩具这种情况没出现过,就是他再喜欢的东西,有人跟他要,立马就给都不带含糊的。听话的孩子谁都喜欢,加上脑瓜子不笨,到哪都招人待见,鲜少见人训斥过他。 只是后来长大了,十岁出头的时候懂了些自私的念头,喜欢的东西不再那么愿意随手就给人,被别人说两句,就委屈的要掉眼泪,席爸爸在公司那也算是一拉脸就能唬住百来号人的主,自己儿子动不动就哭算怎么事? 从此,席晨的噩梦就来了。 他觉得委屈,刚红了眼眶就会被席爸爸一顿训斥,连带罚站,一次就是两个来小时。 每每席妈妈看着自己这么乖的宝贝儿子被训得不敢哭,心疼得都要难受死了,弄得家里经常是她看着席晨眼眶发红,一不留神自己就哭了,反倒要弄得小孩反过来哄大人。 那时候刚上中学的杨明轩看着他都觉得怪可怜的,少年初熟的身体,清秀纤细,皮肤嫩得比小姑娘还水灵,红着眼眶委屈又不敢哭的模样,让他觉得没有什么比这更需要保护的了。 一个寒暑假,席晨的爱哭毛病就被治好了,虽然初中的时候还是很内敛,但是为人谦和、正气,也没变成班里的个类什么的,只是一委屈就红眼眶这毛病改不了了。 杨明轩还记得自己刚高考完,席晨正准备中考,有道题他和自己的解法不一样——毕竟知识水平不一样——但席晨坚定自己的算法是对的,但又不是很了解高中的算法,所以没法说服自己,看着两个知识水平上算出来的不同结果,眼看着中考临近,一时觉得难受,眼眶就红了。 他永远也忘不了席晨看向自己的眼神,满满的不服,但偏偏眼眶发红,好像要哭出来似的,说是委屈但又无法解释。 那时候他就在想,如果席晨哭出来呢? “你这眼眶红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不哭出来就得了,解决它干嘛。” “因为我每次看见你眼眶发红的样子,都特想把你弄哭了。” “……” “但我舍不得。” 第十三章 俩人睡着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三点了。 杨明轩本打算着上午不去公司,下午去看看没什么事就得了。但没想到早上八点睡得正香的时候,他就被叫醒了。 “……怎么刚八点?”杨明轩看了眼床头的表,准备翻个身继续睡,却被席晨硬拉了起来,“还去公司啊?” “当然了!”席晨把衣服递给他,“快去吃早餐,我和林经理约好了今天中午再商量下,关于权限方面,我俩还没达成一致意见。” 杨明轩扎上领带,侧头看着他一副贤妻良母样地整理被褥,说:“今儿还真有事啊?没骗我?” “骗你干嘛?赶紧去吃早饭!我给你送去公司就得赶去皇海了。” “这么个小事还得去皇海谈?” “他约的,反正又不花我的钱。” “穿西装去,正式点。” “……”席晨走过去扬手揽住他脖子,仰头在他嘴上亲了一口,说,“知道了,去吃早餐吧,不然来不及了。” 被亲的人一下子心情大好,困意全无。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这吻不是讨好,而是安抚。 杨明轩坐在客厅的餐桌旁,看着席晨陆续把中式早餐摆上来,刚想开口询问,就见秦煜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席晨说:“秦煜,过来吃早饭吧。” 秦煜看了杨明轩一眼,没打招呼,就坐在他对面,拿起筷子吃起小笼包。 杨明轩:“……” 显然这早餐不是特意给自己准备的,他不吃中式早餐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儿了,可随后又见席晨给自己端了份儿烤吐司和煎蛋,他这才没算是彻底拉下脸。 这么说来,席晨是起的更早出去买了早餐? 席晨坐在杨明轩的旁边,拿起陈醋在自己碟子上倒了些,刚夹了个包子,还没送到自己嘴里就抬眼看向秦煜,问道:“你要醋么?” 秦煜:“不用。” “那你吃煮蛋么?” “不吃。” “豆浆还热吗?我再去热热?” “我不喝豆浆。” “好吧。”然后这才把包子送到自己嘴里。 杨明轩听着这些话怎么都觉得心里憋得慌,瞪着眼前那个一副若无其事地享受着各种福利的人,说:“有咖啡么!” 席晨侧眼看他,想了下,说:“忘记买了。” “那你让我干吃面包?” 本来席晨想回一句“不是有煎蛋么”,后来看这人一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样子,只好说:“给你热杯牛奶?” “安神的东西喝完了,上午不用工作了?” ——不想去上班的明明是你好吗?! 席晨起身去给他倒了杯橙汁,拿过来放在餐桌上的时候,一副你爱喝不喝的样子,让杨明轩瞬间就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公平。 原来刚才一个吻就想糊弄自己?当他吃素的? 杨明轩淡定地拿起杯子喝了两口,叫道:“秦煜。” 秦煜抬头看着杨明轩,眉毛一挑,就当是回应了。 “你也应该多喝点果汁。” “为什么?” “看你黑眼圈这么重,多喝些苹果汁,安神。” 闻言,席晨恶狠狠地瞪着杨明轩,恨不得把嘴里的包子和着醋啐他一脸。 没想到秦煜倒不以为然,冷笑着说:“我打游戏这么多年,日夜颠倒的情况早习惯了,白天是没什么精神,但晚上可就不一定输给别人了。” “咳咳咳!”席晨一边捂着嘴咳嗽,一边默默地在脑海里展开他所说的‘晚上’…… 杨明轩给他递了张纸巾,又问:“听说你现在在浩宇上班?” “恐怕不是‘听说’这么简单吧。” “呵,这个商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游戏代打这种工作也挺辛苦的吧?” “辛不辛苦也得分人,让我天天西服革履的坐在办公室里,净想着怎么捞钱,我也觉得挺辛苦的。”秦煜的话里有些恼意,放下筷子,“我饱了,你们慢吃。” 席晨握着筷子直发抖,等秦煜进了卧室关了门,他才转头问杨明轩:“你是不是就非得刺激他?” “我刺激他什么了?” “他愿意打游戏,干什么是他乐意,你管他做什么?” “我不过象征性问了下而已,是他自己觉得被看低了,难道你也觉得他现在这份工作不怎么上台面?” “我没觉得有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但你干吗用那种语气?” “我用什么语气了?” 席晨冷了脸不再言语,拿起桌子上的碗筷就收拾起来,直到准备出门,俩人都没再说过话。以前吵架的时候,席晨总觉得都是小事,心里想着小事化了,也愿意听解释,而杨明轩觉得那都不算是什么解决不了的大事,哄个几次,俩人就和好如初了。 现在吵架,一个不想听,一个不想哄。 席晨收拾完厨房就回了房间换衣服,边打着领带边气,一方面是气杨明轩和秦煜说话的语气,另一方面是气俩人吵架怎么谁都不愿意让步。 破领带怎么打都不好看,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才反应过来,杨明轩已经不是那个假装温柔退让的人了,自己的肆无忌惮不会再得到无止境的包容。 人心都是肉长的,没节操的事情,只会伤害人。 和自己曾经喜欢的人住在一起、讨好似的言语、保护似的行为,如果换到杨明轩身上,自己能受得了么?竟然被哄得傻到会觉得杨明轩能放任自己,他到底是有多天真。 忽然被从身后抱住,镜子里他看那人在自己耳垂上轻轻地吻了吻。 “别生气了,是我不好,一想到你大清早去给他买早点,我就没忍住。” “我知道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别生气了,以后不会了。” “别不理我,我保证不再惹他了。” 镜子里俩人对视着,席晨忽然很想问问他:你不觉得委屈么? 杨明轩见他一言不发,几个小时前的底气像是被抽光了一般。他很怕,怕秦煜对席晨来说有他预料不到的重要,就像席晨对自己一样,无法代替,不可掩盖。 “明轩……” “在遇到能和你结婚的女人之前,别和我分手。” 席晨挣开他的手臂,转过身看着他,说:“就算最后我们没在一起,也不会是因为我不喜欢你了。”他抬手按平他眉间微微隆起褶皱,“别对秦煜太有敌意,他是我的朋友,哪怕他现在并不这样认为,但是我想我和他之间还有些事情没说清楚,如果说我对他还有念想,我想也只是我不甘心他厌烦我的样子。” 杨明轩没问那些没说清楚的事情是什么,只是默认了席晨说的话。 他看得出来席晨还是有些喜欢秦煜,只是秦煜的态度,让席晨很是胆却,口中虽然说着是想当朋友,但他甚至能想到如果哪天秦煜有了些回应,席晨绝对是奋不顾身地冲过去。现在的席晨看自己是喜欢的,等那时候,只会是选择更爱的。 想起一个月前席晨刚遇到秦煜时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杨明轩就觉得一阵心凉,昨天那些温存瞬间消失殆尽。 乖顺的席晨、生气的席晨、说着喜欢他的席晨。 这些样子的席晨,在秦煜没出现之前,都可以是他的,但是在秦煜出现之后,这些都变得不稳定起来。他还自信的以为这样两个性格的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但是看着席晨,他又觉得没什么不可能,只要席晨再对秦煜多说一点,或者秦煜再多接受一点,他这些年的一切就都没了。 爱一个人的时间永远能战胜一个人被爱的时间。 ——他觉得自己又绕回到了一个星期前的原点。 其实杨明轩一直在给席晨灌输一个思想:你尽管去秦煜身边,他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他知道席晨的心思,却不能让那颗种子发芽,他希望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一个人适合席晨。 但如果秦煜真的能给席晨想要的,却又被他给扼杀了,等有一天席晨明白过来…… “别这么看着我,挺吓人的。” “我只是在想……”杨明轩拿下他要遮住自己眼的手,“也许你说的对。” “什么?” “或许我强留着你在身边,是错的,我们应该分手。” “你才刚说……”不要分手。 “席晨,你还喜欢秦煜,我不想以后的某天你想着他,突然就反应过来,原来他才是你最爱的,那时候再后悔,我想我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情。我爱你时间再久,用情再深,也不敌你更爱另一个人,是该放手,让你独自选择了。” 杨明轩离开的时候,眼里的痛苦刺的席晨心里阵阵发悸。他追到楼道口的时候,那人已经彻底离开了,回过身走到一层与二层之间的楼梯时,秦煜站在逆光处面冲着他,表情一片模糊。 他问:“席晨,你还喜欢我。” 席晨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不知道。” “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样的人。” 席晨笑了,那话语气太平淡了,他不知道秦煜是说喜欢上自己了,还是说永远也不可能喜欢上自己。看着杨明轩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不可能再喜欢秦煜了,可看着秦煜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对杨明轩爱的又没那么深。 他突然觉得自己挺王八蛋的,一个多月以来竟然吃着碗里想着锅里,还觉得这样挺好。 没节操,果然伤人。 中午的时候,席晨还是没能进入工作状态,满脑子都是两个人的名字,还有最近自己做的没节操的事。结果他原意是想在活动中从HⅡ拿到部分游戏权限,结果脑袋一团浆糊,提议还是被驳回了,网络和机器全都由HⅡ来管,跃华这次只负责场地的布置以及全部宣传。 林羽见席晨没怎么动筷子,问:“席总监好像没什么胃口?” “没什么,昨天睡的不太好而已,今儿让你破费了。” “哪里,王总说找个环境好的地方谈事情,也顺心,今儿就是找您出来吃顿饭,不喝酒,您随意些就好。” 后来又聊了会儿闲话,席晨兴趣不高,听出林经理有挖墙脚的意思,两三句表明了立场,彼此都是明白人,话题便点到为止。 下午回了公司,发现很多人进进出出,就跟要搬家似的,路过杨明轩办公室发现门上的标识已经改成了董事长办公室,通过玻璃窗看进去,好像人没在。 一晃跃华和阜鑫已经变更到了盛世集团名下一个多月了,期间的运作席晨并不是很懂,只是在董事会上听了几句,好像连运盛物流也一同变更了进去。 席晨敲了敲总裁秘书的桌子,问她:“晓月,杨总回来了么?” “上午来了一趟,后来接了个电话,就去东林苑的厂房了。” “那他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这倒没有,不过杨董倒是有交代,说您要是来了就带你去看一下新的办公室。” “新办公室?” 孙秘书边翻钥匙边站起身,跟他解释:“您现在也得改名了,原来席总的总是总监的总,现在可就是总裁的总了。”说着又递给席晨一份文件,“杨总将他手中10%的股份转给您,您现在是阜鑫最大的股权人了。” “……”席晨接过文件,继续跟着孙秘书走到新办公室,比他原来的地方大,桌具什么的也更有品质,最主要的是离董事长办公室更近了。 “杨董说这几天公司格局要变,好几个部门要换地,阜鑫现在的技术部和市场部都已经搬到楼下了,以后只有管理层办公室和财务部留在这层,您的东西也都搬过来了,如果少些什么我再让人去找,杨董还说,如果您需要助理就跟人事部门说,有几个刚转正的应届生还挺机灵的。”孙秘书随后将钥匙交给席晨,“席总,那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还有什么需要的话,您内线叫我就行。” 席晨点了下头,等人走了,他一个人坐在新办公室里,心情复杂。 这一切发生太快,明明自己都盯着,却还是不知不觉的变了。杨明轩现在是集团的董事长,不算实业资产,光跃华文化传播公司的注册资本金就达一千万,再算上阜鑫广告有限责任公司、运盛物流股份有限公司,三个公司加起来的产值,他连想都不敢想。 杨明轩有野心,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运盛物流现在已经做得不小了,在本市的同城货运中也算是有点儿名号的,这么算下来,还不说他不知道的那些,只说眼下,杨明轩的手里少说就握着三千多万。 席晨的心突突直跳,看着桌子右手边放着份文件,他打开看了看,正是这次和HⅡ的合同,密密麻麻的各项条款,他负责的技术支持部分在这本合同书里根本就是冰山一角。他不是不佩服拜杨明轩的能力,只是这种野心,他有,但没那么大。 几个月前这里还是阜鑫的地界,团队不大,百十来号人,转眼就要变成盛世的总部了,看着原本放下了阜鑫全部部门的楼层,现在只放下了管理层和财务部。 “真牛逼。”席晨不禁佩服道。 第十四章 下午公司里一直是忙忙碌碌的,整理材料的,搬运家具的,什么都有,但杨明轩一直都没回来。五点半,席晨离开公司,开着车在拥堵的车流里一点点磨蹭,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回哪里,好像哪边都不合适,索性沿着街直行,漫无目的。 这一下午他想了很多,秦煜是很重要,但他也无法否认爱上了杨明轩的事实。起初跟杨明轩在一起是因为安心,加上他本身也已经对女人没了什么兴趣。但时间久了就产生了依赖,也越发的喜欢他带给自己的那种全心全意的爱,而且杨明轩也不是个普通人,才貌出众,有本事有事业,爱上他本来就是顺其自然,天经地义的事情。 杨明轩对他好,宠着他哄着他,退让的事情没少做,他又不是铁坨子,心里自然都记得,以前俩人都有些藏着装着,现在真实的一面碰到一起也没什么冲突,反而彼此更吸引了。但秦煜的出现,确实打乱了两人的关系。对秦煜那种讨好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其实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很,只是现在离开秦煜,再搬回和杨明轩一起住,他还是做不到。与其说是舍不得,不如说是他想要的结果还没得到。 奋力的接近秦煜,被漠视后,又极力的逃离秦煜,这些事儿他那几年反反复复做了好几次,每次离开他都觉得是对两个人都好,却又在不久之后觉得没能坚持下去,是辜负了自己的真心,再想接近的想法便又冒了出来。直到最后一次,他忍着爱慕过了四年,期间再没联系。 秦煜是他一个没完成的梦,懵懵懂懂讨好了两年,又真真心心喜欢了三年,哪怕是最后放手了也一直留在心里的某个角落里,一晃就是四年,就算是从认清真心的那年起,也有七年了。而这个梦,一直没有结尾,是美梦还是噩梦都分不太清楚了。但现在的席晨已经慢慢地能感觉出来,即使他和秦煜最终还是没能在一起,他也不希望在余下的时间里,让秦煜对他带着厌烦和恨。如果就这么离开了,俩人之间的问题就还是没能解决,他相信秦煜肯定会更加的讨厌他。 席晨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暂时不去和杨明轩求和,他已经不能否认自己爱上杨明轩的事实,过往的一切就需要做个了断,这么两边熬着,对谁都不好。眼下他要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把自己和秦煜之间的问题全部解决干净。他迫切地想要从秦煜身上求得一个平衡,哪怕两个人不能当恋人,他也希望能得到一个谅解。不然秦煜的冷漠,会让他难受一辈子,即使是在杨明轩身边,他也会不安。 再者,从另一方面想,杨明轩跟他在一起的两年里真是实心实意,在外边从来没有过让他不放心的事,那种爱强烈的很单纯,带有一种充满温柔的控制欲,让席晨感觉只要自己存在就能填满他的一整个眼底。 只是这样,杨明轩或许会错过更重要的人。 也许他们都应该把目光多往外边的世界看看,这世界上那么多人,把心都扑在一个人的身上,赌注难免太大了。大家都不小了,杨明轩马上而立之年,自己若没抱着一辈子的信念,又何必耽误他。 知道什么叫全心全意的爱,也被全心全意的爱过,席晨觉得自己命就够好的了。 两边,他都要有个交代,他要告诉秦煜自己爱过他,希望他明白自己,别再厌恶自己,也希望杨明轩能了解自己的心意,他这十多年的付出没有白费,至少他明白了。 终于想通了对两个人的感觉,席晨决定回城南找秦煜,他要说个明白,把这些年所有想对他说的话,全部清清清楚楚的说给他听。 刚上五环,席晨就接到了林白的电话,说是大学的几个哥们想出来喝个酒,问他有没有时间,席晨看着时间尚早,而且一想到秦煜,免不了心里一阵打鼓,于是答应了下来,眼见下一个出口就开了出去。 到饭店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饭桌上像是已经过了几巡的样子,林白、王滨、安振、高成宇都在,还有个长发大眼睛的姑娘坐在林白旁边,席晨被哄着罚了三杯啤酒后,便坐在了王滨旁边。 席晨瞄了姑娘一眼,又向林白问道:“不介绍下?” “光顾着乐了,这我女朋友,秦芝笑,这我哥们儿,席晨。” “我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席晨看这姑娘装也画得不浓,恰到好处,确实是个大美人。 林白一听,不乐意了,举起杯就说:“边儿呆着去,你看哪个美女都眼熟!赶紧,再罚一杯!” 一桌人哄笑,王滨刚给席晨满了杯,就听秦大美女开口了:“席晨的记性那可是出了名的遭人恨,高中毕业的时候还有同班女同学的名字叫不出来呢~” 席晨一愣,马上喊出来:“秦笑!?” 林白:“我嚓,真认识啊?” “你到现在还记不清我名字是几个字啊?”秦芝笑一乐,眼角弯出个小弧度,显得愈加俏皮可爱。 “秦芝笑,我一直以为你叫秦笑来着……”席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端起杯站起来,主动地碰了下姑娘的杯,“我该罚,真的,以后都记住了!” “这事儿也太巧了!”林白看着俩人,一个是自己女朋友,一个是自己大学同学,结果人家俩人还是高中同学,这世界未免太小了点?“赶紧坦白,你俩高中没发生过什么吧!?” 秦芝笑直接捅了林白侧腰一下,骂道:“你欠揍吧!” “媳妇儿,媳妇儿,我错了!哎哟!” 这一叫,弄得几个人哈哈大笑,王滨说:“终于找个能治的了你脾气的了!” “就是,这小子就是欠揍!”安振夹了个花生豆,一遍笑一遍往林白身上扔。 “高中那会儿,席晨那可是出类拔萃,我这种边边角角的小女生,哪入的了他的眼,不然怎么会现在还没记清楚我的名字呢!”秦芝笑半开玩笑地说,“席少爷,您现在可是记得我名有几个字了?” “诶?席少爷?”安振听这叫法一乐,赶紧问,“怎么着?你是做过台还是怎么着?” 不等席晨反驳,王滨就接过话茬:“去去去!我们小晨长得这么帅,家底又好,用的着坐台?那怎么也是去领台的啊!” 席晨被他岔的回不了嘴,举起杯:“你们赶紧打住,这还有姑娘在呢!我再罚一杯,咱赶紧换个话题!”说完,就干了。 “你现在是酒量见长,喝杯酒就想搪塞我们?” “大哥,你可别跟他们一起搅和,我这从早到晚的肚子里还就这点儿酒呢!” 高成宇是五个人里年龄最大的,复读过一年,性格也相对沉稳些,做事之前考虑的周全,常常能在关键时刻拦住几个愣头青,时间久了,几个人就都叫他大哥。 “那你把‘少爷’这事给我们解释解释?” “咱换个话题吧?” 安振看他不想说,直接就问秦芝笑:“妹子,我们可都把你当自己人了,这事儿你得跟我们说说!” “媳妇儿,赶紧给我们爆料爆料!” “就是,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高成宇看着几个人瞎凑热闹,也不加拦阻,席晨的底线公认的低,轻易不用担心这人生气。 “席少爷,我能说吗?” “说吧,反正也没什么。” “那我就说了。”秦芝笑喝了口果汁,然后很是嫉妒地说,“还不是因为席晨那时候长得漂亮,可招人喜欢了~那皮肤白嫩的真是让我们这些女孩儿都羡慕嫉妒恨!特像以前那种养在家里的大少爷!” “养在家里的大少爷!?哈哈哈!” 席晨吃了口娃娃菜,听了这话,菜叶子差点儿又从鼻孔里飞出去。 “秦姑娘,咳咳,你可别乱说!”他赶紧边擦嘴,边解释。这段故事,他可完全不知道! 王滨一边给席晨递纸巾,一边笑道:“原来你们这些姑娘那会儿就喜欢漂亮的男的,我还以为这是近两年的趋势了” 秦芝笑假装狠狠地说:“那当然,高三那会儿整天在教室里看书,哪有时间去操场,教室里干干净净的男生,谁不喜欢~” 席晨哭笑不得:“我一大好青年,哪漂亮了?好歹我当初也是校篮球队的,别说得我跟个大姑娘似的!” “你现在是比那会儿高了,也更硬朗了些,但那会儿是真的长得好看,这都是女生圈儿里公认的!再说了,我现在都记得你打篮球那会儿,光有个也没个块,胳膊上的肌肉跟我们这些姑娘也没差多少啊!” 安振听了直接把嘴里的酒喷了出去,还说:“席晨那身子骨都绝了!一会儿脱了给哥几个看看,这几年长些肌肉了没!” “快别说了,姑娘,我再自罚三杯!咱真的换个话题吧!” 林白一伸手挡在自己女朋友眼前,说:“说点儿重点,哼是你俩高中还真有关系?” 席晨一听,赶紧解释:“哪有啊!我第一次交女朋友的时候还是你撮合的!我跟秦笑真没关系!” “我叫秦芝笑!”秦芝笑假装生气地说。 “对不起对不起,一直这么记,没改过来呢。” “哈哈哈,就你当初纯情的样儿,还真不像说谎!”王滨一想起大一时候的席晨,忍不住就笑起来。 “成,这事儿哥就信你一回!那——” 秦芝笑看林白一直盯着自己,扭过头去不看他,拿起饮料,边喝边笑着说:“别盯着我看,那会儿班里喜欢席晨的可不少,我是其中之一也不新鲜!”再看林白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马上要发火似的,又说,“气什么?我现在喜欢你还不够?” “哟~~~”除了席晨剩下几个人一通嘘声,几个人又是一通碰杯喝酒,这个话茬才算是过去。 席晨放下杯,看着秦芝笑,那双大眼睛炯炯有神,笑的时候眼角还有点儿往下弯,跟个小月牙似的,特别吸引人的目光。见对方也看过来,他赶紧错开眼神。 “怎么?席少爷,想跟我说话又想不起我的名字了?”秦芝笑搂着林白的胳膊,半开玩笑地说。 “……没。” 王滨一把搂过他肩膀,恨铁不成钢地说:“哥们儿,怎么这么多年还是老挨岔啊!现在连个姑娘都能说你两句了!” “要不我现在还做技术工,走不到管理层呢!” “少得瑟,谁不知道你毕业和小伴儿创业,现在不也风生水起了!” “我也就负责点技术部分的,说起来,功劳跟我也沾不上边。”席晨喝了口酒,心里想着那个合同,就有点儿不舒坦,“你们几个呢?最近都还顺利么?” 几个人关于工作聊了几句,看起来大家也都过着各自的生活,还算顺心。 王滨说:“对了,不知道你们几个知道么,我前天看微博,说飓风要做War10周年的线下活动!” 席晨没接嘴,这最终合同还没签呢,消息就已经散布出去了,现在的互联网还真是够快的。 “什么活动?” “具体不知道,但是好像是巡回的,回顾之类的吧!” 秦芝笑问:“是网络游戏?” “对,我们大学那会儿老玩了!” “好玩儿吗?” “必然啊!咱玩那会儿是第几资料片来着?我现在想着还都觉得挺兴奋的!” 秦芝笑一听,便说:“那我也想玩儿!” “好像去年就关了。” 王滨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是啊!可惜了,不然你带着妹子打游戏,真是能在主城潇洒走一圈儿了。” “咱当初为什么没继续玩儿来着?”安振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具体原因了。 高成宇回他:“我记得是席晨先不玩的。” 林白看席晨,问:“你当初是怎么回事儿来着?” “我挂科来着。”席晨简单地说。 “席同学!你大学了还那么乖呢?挂个科就不打游戏了?”秦芝笑像是听到笑话了似的,一脸不可思议又憋着笑的样子,把其他几个人也带动了。 王滨说:“乖!咱小晨那是一顶一的乖!大一谈恋爱的时候,清纯到分手了都还没摸过人姑娘的小手呢!” “天啊!席晨,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安振坏笑着说:“席晨现在不会那个还在吧?” 席晨一愣,又看了看其他几个人,脸一红,说话的音都开始发抖:“还有姑娘在呢,你说话注意点儿!”无意瞥到秦芝笑忍着笑看着他,好像也很想知道的样子,弄得他都不知道该看哪了。 “这可是你想多了!我说的是初吻!”安振认真的语调再一次让大家爆笑起来,调戏席晨,那可是百试不爽。 席晨这才反应过来,佯装恼怒地说:“你们妹的!一会儿我不付账了!吃穷了你们几个!” 林白举杯:“吃吃吃!这顿,我请!” “来着!服务员!再来箱啤酒!” 吃完饭,六个人又去楼下唱歌,连带着又喝了不少,整整high了一宿。 不过席晨的酒量这些年跟着杨明轩也算是练出来了,加上没喝白的,上了几趟厕所就没什么大事了。后半夜没抗住困意,隐隐约约闭上眼之前,感觉秦芝笑盯着他笑,那感觉特棒,舒服到心坎里了,弯弯的眼角特勾人,就像…… 就像他第一次见到秦煜,那个大眼睛的男生笑着跟他说:“同学,这是我的位子。” 那时候秦煜还不带眼镜,大眼睛可漂亮了。 “秦……煜……” 包间太吵,安振把耳朵贴他嘴边,问:“亲什么?”再转过头看他,人已经睡着了。 席晨醒过来的时候,包间里正不厌其烦地播着“拒绝黄赌毒”。几个人七扭八歪地躺在沙发上,秦芝笑身上盖着外套,头枕着林白的腿,皱着眉好像睡的不是很舒服。 “一点儿也不像……” 他看了看手机才七点多,出门结了账又给了点小费,嘱咐服务生八点的时候端些茶水进去,顺便叫醒包间里的那几个人。 不说秦芝笑,他们五个人的家里,也就林白和席晨家里还算是不错,剩下三个的家庭也就是普通的小康水平。他想着现在大家都是上班族,昨天一时激动才玩了这么晚,今儿又是周三,无故请假不太好,醒了打个电话给上边说一下,也还说得过去。 席晨准备先回去换件衣服再去上班,结果刚出KTV没多久,就遇到交警了,一下就给他吓着了。老老实实地吹完检测器,琢磨着要不要找杨明轩帮忙,手机都拿出来,结果数值显示是19,险过。 开回去的路上,他的心跳好久都没缓下来,心里想着自己这心理素质是没法治了,而且第一时间想起杨明轩的这个念头,还是让他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依赖这个毛病,真是不好办。 关于秦煜的这个梦,一定要越早结束。 席晨是这么想的,等他回去洗漱完赶紧去公司把部门会议开了,早点儿回来,赶着秦煜下午起床,认认真真和他谈一次,把没说的、该说的统统都说一遍。结果想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他刚开门,脚还没迈进屋里的时候,就已经看到秦煜在沙发上坐着,头仰靠在沙发背上闭着眼,像是在睡觉,直到他走进去把门关好,才抬起头睁开了眼。 “怎么睡在客厅了?”席晨走过去,脱下西服外套放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秦煜,感觉他的黑眼圈好像比以往都深。 秦煜揉了揉太阳穴,坐直身子,仰着头看着他。 “怎么了?”席晨以为是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刚抬手要摩挲两下,就被秦煜握住了手腕。 被握住的皮肤像是被火烫到似的,一直烧到他的心底。 虽然在被触碰的瞬间就想要躲开,但秦煜的体温就像是毒药,让他全身都凝固住了,包括呼吸,包括心跳。别说是挣脱,连动都动不了。盯着那只消瘦且泛白的手,骨节突出的五指十分有力地收紧着,他却一点都不感觉到疼。 席晨只是简单的想着,这是秦煜的手,握着他的手腕。 “秦煜……”他顺着这只手,慢慢地抬头看向他,那双镜片之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镜片和瞳孔里好像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秦煜说:“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席晨蹲下来仰视着秦煜,他还是握着他的手腕。 “你在等我回来?” 秦煜没说话,低下头来看着席晨,眼皮耷拉下来,变得很没精神。 “你怕我走了?” “你喝酒了?” “和几个大学同学聚,说起来你也认识。”席晨看着秦煜,他的样子就像是突然放下心来,整个人都开始散发出疲惫的感觉,他要松开的手,却被反握住,“秦煜,我们谈谈。” “我困。”秦煜想挣出手来,却发现他的力气净比过席晨,“放手。” 席晨看他的手腕被自己握住的边缘很明显的发红,就听话的松开了手。秦煜看了他一眼,起身向卧室走去。 “我不会走的。”席晨站起来转向他,说道。 秦煜闻言停住脚,稍微侧转了下头,却没回头看过来。 他似是自嘲地轻声说:“你哪次没走。” 第十五章 想找秦煜聊的那个计划,又一次泡汤了。席晨觉得自己快没脸见杨明轩了,秦煜一碰他,他就连动都动不了了,原本找到点出路,现在又迷茫了。 开完部门会议,做了短期内进一步的部署,上边也没通知开大会,他就所幸撒手不管,开车翻回城南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秦煜显然是还在睡,席晨坐在客厅,看着自己手机上一个电话都没有,忽然想起自己现在好像也是个总裁了,竟然还要等‘上边’开大会,其实现在应该组织开大会的是自己才对吧? 席晨觉得自己完全没法走到管理层的那个位置,跟人打交道远不如跟计算机打交道,太复杂了。合同、变革,两个东西一挤进脑子里,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且以前在技术部做,完全是跟着大会决定走,该干嘛干嘛,统筹部都会一一列好,他只需要安排人手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即可。 再者,跃华和阜鑫的关系,他也就简单的知道个一二。合同怎么签他知道,但接下来怎么运作?简直云里雾里!总不能跃华的法人签了字,直接就让阜鑫干活吧?这尼玛好像不合法啊!? 他算是彻底明白了,跃华要是让他接收,不散盘才怪! 五点多的时候,席晨换了身衣服,出门去超市逛了一圈,买了点零食和菜,回来的时候才发现里边还有盒咖啡,他盯着看了半天,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原封不动的先放在了橱柜里。在杨明轩那里,他也从不喝咖啡,熬夜的时候困了也只是喝茶,杨明轩嘴挑,但只要他泡的速溶咖啡,还是没有被拒绝的时候。 掐算着秦煜会醒过来的时间,席晨随便做了两个菜,小七点的时候,孙晓月打来了电话,很官方地跟他说:“杨董通知明天上午九点先开董事会,下午两点再开全体部门会,晚上阜鑫各部门经理以上职责的员工聚餐,去海都阁。” “这么大手笔?”海都阁?海鲜自助?380一位那个? 电话那头一听,语气就变了:“小晨晨,咱现在好歹是几百号人的集团公司了,万八千的要是都拿不出手,多让人看不起啊!” “你这杨董、杨董的倒是叫的顺口,怎么不叫我席总?” “怕您分不清自己是总监还是总裁啊!对了,杨董给你派过去个助理,姓陈,小姑娘还挺细心的,不太爱说话,您多担待些!” 席晨一听这话味儿就不对,问:“怎么,是你亲戚?” “暂时还不算!不过,下个月就是我弟媳妇了~拜托了!” “专业品质!信得过!” “不跟您闲聊了,我还得给几个大股东打电话呢,刚给运盛几个董事打电话,差点儿没吓死我,哪像股东啊?听起来一股子黑老大的味儿,语气差不说,还硬是不参加,说这什么过家家的事情别叫他们!还过家家啊!谁跟他们过家家啊!” 席晨一听就乐了:“瞧把你憋的,抱怨还真不少!” “可不是!不跟您说了!我晚饭前得全打过去,不然一会儿七点半了,人连接都不接了!” “你通知到了就成,运盛那边的要是不乐意,杨总自然就给你解决了。” “谢谢席总~你最好了!”孙秘书一听就乐了,“明您可别叫杨总了啊!” “知道了!”席晨感觉孙晓月要挂电话,又接了句,“今儿杨总,呃,杨董回公司了吗?我怎么觉得叫着这么不顺口?” “叫着叫着就顺口!今儿你前脚刚走,杨董就回来了,还问您来着!” “你怎么说?” “老话儿,不舒服先回去了!” “……” 这确实是个老话,但那是以前席晨跟杨明轩吵架憋着火的时候,心里有气想一个人静静,就会给孙晓月内线过去个电话,说不舒服先走了,让她跟杨明轩说一声,意思就是俩人不想见面,“我先走,你晚点回去,给我个时间冷静下”的意思。多数情况下,席晨外边转个一溜够,心情舒坦点了,杨明轩也回来了,偶尔带些东西,根本不用哄,俩人随便聊两句,事儿就算过去了。 席晨不知道杨明轩现在听到这句话,会怎么想…… “那我先挂了啊!你明别迟到!” “嗯。” “席总再见~” “拜。” 孙晓月每次在杨明轩面前都是个低眉顺眼的小秘书,说话客客气气的从不逾越,张嘴闭嘴就是“您您”的。到席晨这,不光是她,公司里的大部分人,对席晨都是都是勾肩搭背好哥们的样子,司属关系压根就不怎么看得出来。后来杨明轩特意说过这事,大家才明面上给足了‘杨总’面子,背地里还是那样! 九点开董事会?集团的董事会?还是阜鑫的?下午开部门大会?这又是哪个? “什么乱七八糟的……” 席晨越发不想管这摊了,跃华是个空架子,杨明轩把股权给他,说好听点,面上他有话语权,实际上他自己也不相信能怎么着,算上肖家的控股,和一些零散户,与其说是给了权利,不如说是给他一个态度“卖不卖跃华,我听你的”。 饭菜摆在桌子上,等到八点,秦煜还是没动静,席晨过去敲了敲门,没人回应。 “秦煜?”他试探地叫了一声,里边还是没回应。 纠结了再三,席晨还是推门进去了。 秦煜躺在床上,没盖被子,连腿都没完全抬上去,就像是随便一躺,完全不像是要正经睡一觉的样子。 席晨慢慢关上门,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看那人微微皱着些眉,紧闭着眼没有醒来,连眼镜都没摘。 秦煜原本长的就不黑,这几年好像比以前还要白些,想必是常年在室内打游戏,不怎么见阳光。他现在的个头虽然比席晨没高多少,但是消瘦的身形,却使他看起来更加修长。两个人住了一段时间,除了席晨偶尔赶得回来做些饭菜,大部分的时候,他都不见秦煜吃东西,有时候忙到深夜,会听到厨房有做水的响动,估计又是在吃泡面。 他弯下腰,帮秦煜摘下眼镜放在床头柜上,看着那人的黑眼圈,在苍白的脸颊上显得愈发的乌青。还记得很多年前,秦煜那双乌黑漂亮的大眼睛熠熠生辉,少年特有的健康皮肤带着些光泽,这都是深深刻在他脑海里的。 只是现在这人,除了骨架比当时大了些,手腕还是那么细,骨节分明,全身哪哪都没什么肉,连脸颊也有一些凹陷。但那种感觉,却没有变,秦煜一挑眉,一瞥眼,一张嘴,这一切都还说明着他是秦煜,是当初那个让他飞蛾扑火般想靠近的人。 “秦煜。”席晨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颊,想叫醒他,发现触摸到的皮肤微微发热,有些不太正常。 “……”秦煜闻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目光完全没有焦距,再闭上的时候,轻唤了一声,“……席晨?” “发烧了?”他摸了摸秦煜的额头,烫得吓人。 秦煜想要握住他抚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席晨这才反应过来,那炙热的温度原来不是他的错觉,是秦煜真的在发烧。他赶紧帮秦煜把拖鞋脱了,又把他的身子在床上摆正,从傍边拽过被子严丝合缝地盖了个严实。 “这有药吗?” 秦煜没有回应,只是转了个身面冲墙,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像是很冷的样子。 “我去买药,你等我下。”说着就要去拿外套出门,但又觉得不放心,就去自己的房间把被子拿过来想给他盖上,结果回来的时候发现秦煜竟然回过头睁着眼睛看着他,虽然没戴眼镜,但席晨仍感觉那目光的焦距就落在自己脸上,“再盖一层,别把身体露出来。” “还回来吗?”秦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语气像是小心翼翼的。 席晨拽着被子的手一抖,眼眶直发红。 他蹲在床边,看着秦煜,说:“我马上回来,你闭眼睡一会儿,保证再睁眼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秦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听话的闭了眼。席晨看着他的睫毛有些颤,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特难受,他想:这么多年,可能只有这一次,秦煜听进去了他的话。 席晨出了门直奔社区的卫生站,买了些退烧和止疼的药。回去的路上,一边走,眼泪就不停地往下掉,路人看了还以为他家有人病危了。 这么多年,秦煜在他眼里就是块冰,捧不化,焐不化,百般爱护也得不到几个笑脸,但是就在早上,他竟然会担心他不再回来,就在刚才,他还是在担心他会离开。那些年的前进和后退,在秦煜的眼里,他就是个总会离开的人。那些他以为的对彼此都好,只是他不敢再前进的借口,也是秦煜眼中玩完就走的样子。 太委屈,都委屈。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如果秦煜肯对他说喜欢,他一定奋力地抱住他,再也不撒手。只是这世上最懂得他的人,竟然是杨明轩。 席晨回去做了些开水,兑好了温度,要给秦煜拿过去的时候,手机响了。特别的铃声让他像是突然从梦里醒了过来,好像眼前经历的都不是现实。 “喂……” 杨明轩劈头就问:“哭过?” “……” 电话那边的人,是这世界上最懂他的人,恐怕除了父母,也就只有这人才会如此细心。 “因为秦煜?” “……” 杨明轩轻笑了一声,带了点苦涩的意味:“我舍不得的,他都做得到。” “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席妈刚给我打了电话,让咱俩周五一定要早回去。” “好。” “席晨。” 席晨握紧了电话,说:“我听着。” “我想你明白,分手不是我要放手,只是让我和他在同等位置的时候,我才不会觉得,你只应该是我的,如果你觉得委屈,我一直在家等你。” “你也别委屈了自己,这世上还有更多更好的人。” “其他人不重要,我只是想再最后赌一次。” “拿什么赌?”席晨苦笑。 “拿你说的,这两年来对我的真心。” 杨明轩挂了电话,却给了席晨一个沉重的打击。 这两年的真心…… 两年对七年吗…… ——他怎么敢这么赌? 席晨看着杯里的水,清澈见底,真希望心里也是这么明白。爱过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就不爱了,不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爱过就是爱过,谁更重要,都已经糊涂了。 他端着水,打开秦煜的房门,那人闭着眼面冲着门,像是睡着了,但是当他走过去把杯放在柜子上,发出轻轻的一声响动,就见他睁开了眼,眼神清亮得不像是个刚睡醒了的人。 “没睡吗?” 秦煜盯着他,开口说的第一个字没发出声来,咽了几下唾沫,才说:“……我怕睡过去,就听不到你回来的声音了。” “听我声音做什么?”席晨从药盒里掰出两片药喂给他,又托着他的头喂了几口水。 秦煜的嗓子润了些,说话没那么费劲了:“这样睁开眼,就肯定能看见你……”席晨把他的头轻轻撂在枕头上,手抽离的时候,感觉秦煜瘦的颈椎处的骨头都硌人,“我困了……想睡……” “睡吧。” 席晨坐在地上,感觉秦煜很快就睡着了,起初呼吸还有些沉重,但慢慢地就舒缓了许多。他已经不太记得上次和秦煜正常相处是什么时候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都不太能平心静气的和秦煜说话,而秦煜的每次回应也都是带着不耐烦,一副总像是生气的样子,好像他怎么做都是不对的。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还回来吗? ——我怕睡过去,就听不到你回来的声音了。 ——睁开眼,就肯定能看见你。 但今天,秦煜的话像是一种咒语,紧紧地缠绕在他的脑海里。 难道这么多年,是他自己错过了? 秦煜的一次又一次的漠视和冷言冷语,是因为自己的离开? 难道每次他坚持的时间都不够久? 秦煜这块冰刚要融化的时候,自己都恰好离开了吗? 席晨靠在床边,头枕在床沿上,侧过头去看熟睡的秦煜,感觉从未里他这么近过,但是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幸福。 这世界上最大的难题,莫过于是选择自己爱的,还是爱自己的。 但席晨没想到,他这辈子能遇到一个比这个还大的难题。 一个是他深深爱过的人,却不敢再爱。 每当看见他,就想对他笑,想对他好,星星月亮都想摘给他。放在七年前,席晨愿意为他出柜,愿意为他跟自己父母坦白。但是现在的他,已经不相信两个人能天长地久,那些勇气早随着时间消失不见了。两个人若是在一起,不能长久,是辜负,长久,也是不安心。 另一个是深深爱着他的,他也真爱着。 那个人爱着他、宠着他,说话的时候带着满满爱意,不说话的时候眉眼间都能表达着情感,温柔却又有着强大的控制欲,给了他十足的安心。席晨不是不爱他,他相信在这两年里,两个人的爱情绝对是相互的。而且他从不担心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或长或短他都安心。 选择哪个,似乎都不是自己的真心,选择哪个,对自己和另一个都是辜负。所以他不敢离开秦煜,他不想再给秦煜一个‘离开’的样子,但他也不敢离开杨明轩,怕那种幸福又安心的感觉再也找不回来。 他不可能忘了对杨明轩的爱,而选择秦煜;也不能带着秦煜的厌恶和冷漠,留在杨明轩的身边。这种复杂的情感,两边都给不了纯粹的回应,让他痛苦不堪。 “两个人在一起,真难……” 他双手捂着脸,深深地吸了一口。 席晨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被子,硬地板睡的他全身腰酸背痛,再看床上,已经没人了。他起身走到客厅,正赶上秦煜从卫生间出来,昨天的那些话瞬间飞过脑海,两个人都有些尴尬,还是席晨先开了口:“还发烧吗?” “不知道。” 席晨:“……” 好样的,俩人的对话又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吃早饭了吗?” “没。” “那你等我给你弄点。” “都八点了,你不上班了?” 席晨一听,赶紧摸兜掏手机,昨天忘了冲电,现在已经自动关机的状态。 秦煜看他着急的样子,说:“赶紧走吧,别迟到了。” “不着急。”席晨回屋找了充电器,把手机充上,看了眼床头的表:八点零五。心一横,他还是进厨房煎了两根香肠,又用微波炉热了几片面包。 拿出来的时候,秦煜正在客厅看电视。席晨把装有面包和火腿的盘子以及一杯橙汁,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说:“凑合吃,药我放你那屋了,吃完饭别忘记吃。” “嗯。” 不知是怎的,席晨感觉俩人的对话虽然还是以前那样简短,但是总觉得秦煜好像没那么讨厌自己了,连他看自己的眼神都没那么冷淡了。 虽然是值得高兴的事,但是席晨却有些心虚。他穿上正装,换鞋的时候,感觉秦煜一直盯着他,侧头望过去,秦煜的表情特像席晨小时候去舅妈家见到的那只小萨摩,滴溜溜的眼睛望着主人,生怕主人把他一个人留在屋里。 他想说自己晚上就会回来,但是却说不出口,只好说:“晚上我晚点儿回来,冰箱里还有些熟食,饿的时候别老吃方便面。” “噢。”秦煜应了一声,就低头吃起来。 看着那人消瘦的样子,席晨开始害怕起来。但他不是怕有一天秦煜会离开他,而是怕自己再也离不开秦煜。秦煜的冷言冷语和冷漠,都是他很难承受的痛苦,可是从此回不去杨明轩的身边,也是令人害怕的。 他为有这种想法而感到羞耻,也感到深深的痛苦。 第十六章 到公司的时候,席晨几乎是踩着点走进的会议室,看着杨明轩温柔地冲着自己笑,竟然感觉那笑容很假。他总觉得隐藏这面具之下的,很有可能是想撕碎自己的冲动。 比席晨还晚的,是运盛的四个董事,虽然西服革履的,但是掩藏不住一身的戾气。他本能的觉得这几个人,可能就是当年跟着杨三爷拼过命的人。那四个人中,有一个人眉眼微微上挑,带着些邪气,与其他几个身材有些发福的人比起来还算是年轻,而且这人像是有副练得不错的身材,穿着西服有些模样。 “这是席晨吧?都大小伙子了!”邪气男落座后,看着席晨笑道。 杨明轩见席晨有些茫然,便说:“这是乔祚,老头子的挚友,按辈分得叫声乔叔,你满月的时候,还抱过你的。” 席晨心想自己满月的时候,你也不过就是个旁边流着鼻涕乱跑的货,再说这人也就不到四十岁的样子,杨三爷再过几年那就是能过六十大寿的人,这怎么就挚友了?不过他心里吐槽着,面上还是起身和乔祚握了下手,说:“乔叔看起来倒是很年轻。” “年轻什么?我这也是快五十的人了。” “……”坑爹呢? “你就别逗他了,让三爷知道了,免不了骂你欺负晚辈了。”说话的是这四个人里的岁数最大的,身子骨看起来和杨三爷有一拼,鬓角花白,但眼神凌厉,尤其是额头上的一道疤,让这人看起来,有种不好惹的感觉。 杨明轩和着笑,说:“小晨,你可得好好谢谢金爷,你小的时候,就数金爷疼你,跟宝贝疙瘩似的。” “那都是早些时候了,我疼他,那不就是三爷疼么!哈哈哈!” 金爷哈哈笑着,但听在席晨心里直膈应,他可不记得自己小时候跟这群人有什么关系。再说杨席两家交往的四十来年里,他和杨三爷虽说是有过接触,但也没怎么见着杨三爷特别‘疼’他,特殊待遇什么的更是没有的事。 听这么一说,总觉得怪怪的。 “几位叔叔时间宝贵,咱也不说别的,说说正事。”杨明轩话一出口,见没人再张嘴,继续说,“这次变动,阜鑫作为母公司,跃华和运盛作为子公司,已经全都整合完了,盛世集团从今天起就算是成立了,以后运盛还要靠几位叔叔多多帮忙,同城货运这块蛋糕说大不大,但是要能全吞下来,就是笔大买卖,平时有什么有需要,尽管说,运盛账面上有的,我这签字绝对不含糊。” “我们吃了半辈子担惊饭,眼下能过过安省日子,也不多求什么了。” “尾叔说的是这么个理,我自然也不会坑了自家人。” 乔祚和金叔互相交换了个眼神,见坐在最末的班大虎压根就不在局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便也没再言语,只是这眉眼间的传递全都落的席晨眼里,他感觉这里边有点儿文章,看向杨明轩的时候,杨明轩给了他个安抚的眼神,他就也放了一半的心。 在场的除了他们六个,还有三人,其中一个是跃华的另一个大股东,但不是本人到场,而是肖霆父亲的委托人,这次前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象征性的出席,显然是对跃华仍保持放任的态度。另外两个是阜鑫的控股人,股份很少,是杨明轩大学时的同学,两个人家里底子也不错,当初刚办阜鑫的时候,算是投资人了,这几年阜鑫大起来,杨明轩也觉得都是朋友,既然人家没怎么干涉过公司的议程,到期分红而已,也就不说什么,只是私下的时候他跟席晨说过想把股份买回来,当这公司就是他和席晨的。 “以后阜鑫的广告覆盖面会更广,市场部已经在做调查了,如果数据好的话,以后就会更多涉及到广告制品之类的东西,跃华还是继续做创意策划这方面,战略走向,我想还是先不变,等集团这阵子都彻底整理妥当,文件什么的也都归类放好,后续的就再说了。” 乔祚站起身,说:“这些事你定就好,我们岁数也是大了,自家人也就不算计太多得失了。” 杨明轩跟着站起来,应和:“几位叔叔能放手让我们晚辈折腾,也算是看得起我们了,得失这种事情还是要记的,赢了是本事,赔了那只能认了,但真的一直赔的话,我也就不敢坐在这个位子上了。” “呵。” 金叔说:“你们放手去做,不出格的,具体的我们有我们的做法,你也有你们的做法,我们也不会干涉。” “那是肯定的,违法乱纪的事情,那是绝对不干的。”杨明轩句句带刺,“今儿中午我做东,几位叔叔想去哪吃?” 一直没说话的班大虎弹了弹自己的指甲,抬手挥了挥,说:“我们几个老东西约好了去雅园儿吃小点,你还是忙你们的吧。”说着起身往外走,快到杨明轩身边的时候,又说,“年轻人,别玩儿太大。”然后,便走出去了。 等四个人都走了,席晨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这哪是股东会?说话的口气完全就还是黑社会的模样。显然另外小股东,也有这种想法。 “杨明轩,这就是你家那四个魔头?”罗律看着地毯上,还留着几个带泥的鞋印,感觉这几个人是正经人。 “什么魔头?都是长辈。”杨明轩做回座上,目光聚成一点,落在桌上的某处,冷笑一声,又说,“一个个的拿着钱,还不老实。” 席晨有些担心地看着他,问他:“会出什么问题吗?” 杨明轩收起眼底溢出的狠劲儿,安抚地笑了笑,看着他,说:“放心吧。” “这场仗不好打啊?”罗律看着席晨,有点一律地说,“你可别把阜鑫折里边。” 陈孝翰听他这话就乐了,说:“他把什么折了,也不能折了阜鑫,那可是心肝宝贝儿。”转眼又看了席晨,调笑道,“是吧,席晨?” “啊?”席晨还没从担心的劲儿里缓过来,听这么一说,有些没反应过来。 罗律锤了陈孝翰一下,说:“就你心宽,再调戏席晨,小心杨董可是不饶你!” 席晨:“……” “他这几年累成这样,一门心思放在了阜鑫上,要是早些时候回运盛,哪会这么麻烦?”陈孝翰心直嘴快,看席晨脸色有些变了,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我也没责怪谁的意思……” “少说两句吧你!二货!” 杨明轩安抚似的在席晨肩上拍了两下,站起身:“四、五年而已,早些也差不到哪去,中午一起吃顿饭吧,我在海都阁定了个雅间,小孙带你俩先过去,晚点儿我和席晨再过去找你们。” “好的。”孙晓月应着,就带着罗律和陈孝翰先出去了。 陈孝翰走之前还有些不太放心刚才说的话,见席晨也没什么太大异样,便在罗律的催促下出去了。 孙晓月最后一个出去的,走之前还把会议室门关上了,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 “不用担心我,现在这么个法纪社会,不会出什么事的。” “……嗯。” 席晨见杨明轩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自己也只好坐着不动。其实他也明白,毕竟运盛不是才洗白,这么些年了,也算是有些眉目了,刚才话也说的挺明白的,虽然是集团公司,但是阜鑫是阜鑫,运盛是运盛,惹怒了几个长辈,是肯定的。 这么护着阜鑫是为了什么,席晨心里也清楚,再不懂也听出了几分。 “现在跟我都没话说了么?” “不是!”席晨看着他,心里也觉得很难受,但是一想起秦煜昨天的那些话,就又不是很想给他个承诺了,总觉得自己没把一些事情整理清楚之前,没资格再回他的身边。 杨明轩见他没了下文,只是盯着自己看,就说:“回办公室吧,十一点半我去找你,我开车。”然后起身离开。 等他走了,席晨坐在位子上又发了会呆,最后叹口气,决定还是好好工作,很多事情得顺其自然才行。 中午四个人一起吃了顿饭,没喝酒。 杨明轩和席晨两个人虽然没出柜,但是罗陈二人好歹是有点儿见识的人,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没当着席晨的面点破。现在他们不知道俩人已经分了手,玩笑还是像以前那样开,席晨除了像以前似的有些不好意思以外,还有点儿尴尬,但看着杨明轩还是老样子,给他夹菜、剥虾,不时递张纸巾,感觉就像是一个月前,俩人还装着劲那会儿。 偶尔陈孝翰说几句没尺度的玩笑话,也都让杨明轩四两拨千斤的挡了回去,席晨这才觉得嘴上不饶人的杨明轩还真不是他的错觉。 下午,杨明轩安排了罗陈二人去红都会馆消遣,让孙晓月找人陪着,自己就放手不管了。眼看着快两点了,急忙又赶回了公司开部门会。 席晨有时候不得不佩服杨明轩的脑容量,甚至觉得自己CPU的槽都扩满了也比不上他。 部门会上,杨明轩把这次活动的整体构想,包括接下来各个部门报上来的材料时间都一一传达了下去。要求两周以后统筹就要把各部门的工作进度表交上来,其他部门前期工作也一定要准时完成。 席晨带领的技术支持部门负责和HⅡ沟通,尽早确认设备的类型和型号,场地线路等那边消息发过来,这边就要开始设计了,具体的要求都在合同的附件上写着,非常详细。 晚上聚餐,部门经理以上的人都去了,饭桌上杨明轩又是一番慷慨陈词,把这群员工的气氛都调动了起来,一群二、三十岁的人,满腔的热情恨不得都要把房顶掀飞,二十几号人吵啊闹啊的,大部分都喝多了。 中午已经吃过海鲜的席晨,对晚上这顿就没了什么胃口,看着包下来的小会场,一群平日里衣冠楚楚的人,现在个个都跟猴似的,样子跟他们大学时班里出去聚会时的场景似的。 “席总!喝一杯!” 席晨看着一个员工端着杯红酒就冲自己面门举过来,酒杯满得跟要喝白酒似的,他伸手想帮忙扶下要歪的杯,结果还是晚了一拍,半杯红酒差不多都撒他身上了,还顺带着半片柠檬。 “我今儿开车,就不喝了!”他站起来,把柠檬片扔地上,好半天才看出这脸颊通红的员工,是一年前来阜鑫的李岩,毕业才两年,外号Bug机,经他调试的东西都不会再有问题,今年年初就提成项目经理了。 “席,席总!”小李举着杯,毫不在意晃来晃去的酒杯把酒都洒席晨身上了,执意结巴地说,“特感谢你的提拔!真的!我,我一直特羡慕你!在我眼里,我眼里你就一高富帅!” “什么高富帅啊,你也少喝点吧!”席晨赶紧扶住他要倒的身子,低头再看自己的衬衫,红紫色的红酒,从胸口一直流到腰带,感觉都要流进去了…… “不行!咱俩得喝一杯!席总!我特喜欢您!” ——尼玛啊!你知不知道我是Gay啊!喜欢能乱说吗! 席晨刚要把酒杯夺过来,就被杨明轩揽住了腰往怀里一带。 “小孙,带李岩找地歇会去。”杨明轩看了席晨一眼,又说,“我带席总去卫生间擦一下。”随后不等席晨反应过来,就搂着他进了卫生间。 杨明轩喝了不少,但是也没像是喝醉了样子,到了卫生间就松开了他。 “把衣服擦擦。” 席晨听话地扯了些纸巾把酒渍吸干,又沾了些水想稀释稀释那些令人尴尬的浅红色痕迹,偶然抬头看着镜子里杨明轩的目光,很诡异地落在某一个点上,他顺着看过去,才发现衬衫因为沾了水而变得有些透明,受到冷水刺激的乳首挺立着,隐隐约约能看到个形状。 杨明轩见他发现了自己的心思,便走过去站在他身后,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将席晨禁锢在自己双臂之间,胸口紧贴着他的后背,他感觉自己整个鼻尖都是他的气息,还有一些醉人的酒香。 “你的味道,真勾人。”他感觉席晨有些抖,也有些想躲,但是这香气和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让他忘记了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此时只想闻着这香气,慢慢地亲吻那散发着香气的皮肤。 席晨的气息开始变重,感觉他的嘴唇在自己脖子上来回触碰,像是亲吻又像是品尝,让他不禁想起曾经俩人在床上的旖旎,杨明轩的吻总是让他意乱情迷。 “怎么办……”杨明轩闭着眼,轻轻地舔舐着席晨的脖颈和耳后,像是在回忆什么,“知道了你身体的味道,就再也忘不了了,怎么办……” “明轩……” “每次你射的时候,也都会叫我的名字。”杨明轩的右手穿过他的腋下,将他的头扭过来一些,好顺着他的下颚线一路吻到嘴角,他睁开眼,温柔地叫着他的名字,“席晨……” 席晨看着他,那眼里有藏不住地欲望。 他能感觉杨明轩的下体已经肿胀,隔着布料正顶在自己的臀上,一下一下轻轻地摩擦着,很像是做嗳。这种感觉太微妙了,那个形状、大小,不禁让他想起两天前,昏暗的灯光下,他还握着那炙热的器官,直到高潮。 “真希望你永远是我的,”杨明轩温柔地吻着他的唇,并不深吻,手掌抑制不住地来回抚摸着席晨扬起的脖颈,那个触感他再熟悉不过。一路往下,抚过染有酒渍的领口,隔着衣衫刮蹭那小小的乳首,感觉怀里的人抖了一下,握住了他的手,不再让他继续,“你这里一直很敏感呢……” “别……”空气变得稀薄起来,席晨感觉自己就要沉溺在这温柔炙热的手掌下了。 “其实在床上有很多方法能欺负到你哭,我一直都在幻想你情不自己地哭着求我的样子,一定很美……”杨明轩将手指从扣子间的缝隙伸进去,轻拈着那挺立着的小小突起,像是很满意席晨颤抖着又无法拒绝的样子,笑着亲亲他下巴,“我都没舍得,但你却为他哭,他也会吻你吗?吻到你流眼泪?还是会把你压在身下?做到你哭着求饶?呵……还是你想把他压在身下,看着他哭着求你?” “别说了……” “为什么会再遇到他呢?”杨明轩沿着他的下巴,一路亲吻在脖子、锁骨,在解开了他衬衫上的几个扣子后,双手环住了他的腰。席晨赤裸的肩膀在卫生间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蜜色的光泽,他忍不住在上边留下了几个鲜红的痕迹,“如果没遇到他,你就不会这么犹豫了,对不对?说起来……我也很后悔把公司注册成集团……不然你也不会再遇到他……可是我没办法……席晨……我也没办法……” 席晨感觉有滚烫的液体顺着肩膀就流下来了,杨明轩哭了。他转过身一把抱住他,感觉彼此的心跳都很快,慢慢地竟然找到了同一个频率,扑通扑通,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那么突出。 “给我时间,我会给你一个完整的我。” 杨明轩紧紧地抱着他,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说:“我很累,别离开我。” “等我!我一定会回来。”席晨捧着他的脸,狠狠地吻上他的唇,像是要把好多好多话说不出来的话,通过这个吻告诉他,那么用力、那么贪婪。 “只要是你,我都愿意等。” 聚餐结束,酒店员工帮忙把醉过去人都安排在楼上定好的房间里休息。席晨搀着后来也喝的不醒人世杨明轩去到楼上房间内躺好,见他没什么不舒服或者要吐的迹象,就给他盖好被子后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席晨一直在想,他已经给了杨明轩承诺,那就一定要去兑现,他要回到他身边,完完全全地回到他身边,他要秦煜再也不能影响他的判断。 两个人在一起,要干净要纯粹,要爱上他的全部,也要完完全全的爱上他,那些所有的支支节节都要理干净,才配得上两个人之间的爱情。他对秦煜的那种好应该更像是对待朋友的那种,而不能再像以前的那种抱着想要讨好,想要在一起的想法。 秦煜这个梦,该做完了。 只是和杨明轩在一起,他就不可能还住在秦煜的身边,而现在的他,要怎么跟秦煜说明白?才说的不离开,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又在说谎?这一次的离开,他并不是想要彻底离开秦煜的世界,只是希望秦煜能明白即使是当朋友,他也会对他不离不弃。可是如果秦煜也喜欢自己,他是接受还是拒绝? 事实上,席晨想多了,秦煜不会跟他说喜欢,而他也不敢轻易开口跟秦煜谈关于‘离开’的问题,秦煜的冷漠和厌恶令他本能的畏惧,那些话在他心里一琢磨就是几个月。 不过两个人的关系在这段时间里,确实是缓和了不少。秦煜已经不再会轻易地对席晨的话产生不耐烦的情绪,但这也让席晨更不敢开口,他怕这段才缓和的关系,又被自己的笨嘴给毁得荡然无存。 有时席晨回来做饭,秦煜会搭把手,帮他洗洗菜、端端盘子,虽然两人不会交流些什么,但是以前那些尴尬的气氛确实消散了不少。席晨觉得自己在秦煜面前不知错所的感觉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和的心态,对他好、照顾他,就像是对家人的义务那样,他仅仅是想这么做,不带着什么意图。 只是每次在公司遇到杨明轩,或者周五和他一起回家的时候,就变得格外痛苦。 虽然自那以后,杨明轩从不问他,也不再对他有什么越轨行为。但是连席晨自己也不知道时限是什么时候,好像和秦煜的‘聊天’遥遥无期,再回杨明轩身边的日期,也遥遥无期。 直到六月底,在一个饭局上,三人竟然同时在一张桌上吃饭,谈起同一件公事,彼此才对这段尴尬的关系作出了新的判断,只是三个人竟然走了三个方向,让这段关系,变得更为复杂。 第十七章 这天星期五,晚上下了班,席晨给秦煜打了个电话,那人明显是刚睡醒的状态,说话都迷迷糊糊的。 席晨说:“今儿晚上不回去了。” “……为什么?” “今儿周五,回家和爸妈吃饭啊。” “那为什么不回来?”秦煜像是突然清醒了似的,语气都正经了起来。 席晨觉得自己这样就跟家里藏了个娇似的,不禁有些想笑。以前做梦都想不到的场景,现在竟然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个拼命想接近的人,此刻竟然在质问他为什么下了班不回去。只是这感觉,却跟以前想象的不一样了。 “上周五不是就回来了?”秦煜等了下,见他没有回话的意思,声音透出点不高兴的意思,“随意。”然后就挂了电话。 “又生气了啊……”席晨低头看手机上显示结束的通话,总共也没打了一分钟。 杨明轩敲了两下门进来,见他看着手机发愣,说:“收拾下,走了。” “嗯!马上。” 坐在车里,席晨摆弄着手机,一直想着怎么给秦煜发条短信。同居生活一个多月,他总算是摸清楚点儿秦煜的脾气。以前秦煜生起气来,他总想着低声下气地说些道理,往往适得其反,现在总算明白了,其实只要说几句软话,把话题往别处一带,这事儿就自然解决了。 杨明轩开着车,不时侧头看一眼席晨,见他还是在盯着手机,说:“怎么了?” “没什么……” “秦煜生气了?” “……” “呵,那个傲娇。” “!”席晨瞬间被他这个形容词惊悚到了,“什么傲娇啊?” “没什么,看你一天都没什么精神,待会儿上了高速,你就睡会儿吧。”杨明轩看了眼后视镜,打了灯直接开到ETC的道上,“周一让小陈给你车弄个ETC去,回家也方便些。” “别扯开话题!话说一半,赶紧说完了!” 杨明轩笑了笑,说:“我话都已经说完了啊,秦煜是个傲娇,还想让我说什么?” “……”席晨关了手机屏幕,若有所思的啃了啃指甲,其实他也挺赞同这个词的。 “怎么咬指甲的毛病又出来了?每天净碰键盘,那么脏,小心拉肚子!” “你当我小孩儿啊?还拉肚子!”席晨被他逗了一乐,放下手看向杨明轩,发现他也看着自己,“看什么?这是高速路上,看前边!” 杨明轩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便把目光转向前方,认真地开起车来,俩人一时无话。 ——“什么时候搬回来?”杨明轩问。 ——“几号去上海?”席晨问。 俩人同时发问后,车里又恢复了安静。这是一个多月来,杨明轩第一次问他这个问题,之前彼此都默契地不谈这个问题,他不问他和秦瑜的关系进展如何,他也不问他最近是否一个人,俩人偶尔眼神的交流,好像都在等待。 “六月二十九号的飞机,咱们先过去,肥乐她们几个晚点坐高铁过去。” “别老叫人家肥乐,好歹是个姑娘。” “怎么?对人家有意思?” 席晨越说越来劲:“这都被你发现了?石乐乐还真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性格好,善良,还会做好吃的!” “这么说来,”杨明轩的右手离开方向盘,轻佻地抬起席晨的下巴,斜睨了他一眼,说,“你也算是个结婚的好对象了。” 席晨把他手拍开,但又被他紧紧握住了左手:“扶着方向盘!瞎折腾什么?” “握会儿,”杨明轩目视前方,一本正经地说,“好久没碰了。” “就知道耍流氓。” “那就流氓会儿!” 席晨不理会,扭头看向窗外时忍不住弯了嘴角。杨明轩的手心贴着他的手背,温热而干燥的感觉让他找到了久违的安心。关于什么时候回去,他还是没给出回应,而杨明轩也没再问,两个人默契的沉默着,选择继续等待。 晚上吃完饭,俩人在席晨的卧室里聊着天,感觉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 并排躺在床上,席晨盯着天花板,若有所思地问:“我怎么觉得每周五都跟偷情似的?” “还好我没有‘睡别人男朋友’的感觉。” “说什么呢你!”席晨踹了他一脚,瞪着他说,“我说我和秦煜做了,你信吗?” 杨明轩按着他膝盖阻止他乱踢人,认真地说:“两千块,赌你俩没做全套。” “那你输惨了!” “别闹了,看你这样,估计是连他身体都没摸过吧。” Bingo!一个多月里,席晨可是乖乖地和自己的右手建立了良好的合作伙伴关系,而且脑海里从来想的都不是隔壁的那个人。 “为什么?” 杨明轩伸了个懒腰,看着席晨一副迫切想知道的样子,笑道:“每天早上看你都是干干净净的,再说最近活儿那么多,你还有精力做这种事?” “就因为这个?”席晨说着就要解腰带,不时还抬眼看他,“你怎么就知道别地儿也干净啊?给你看看下边?” 杨明轩腾地坐起来,按着他解腰带的手,说:“我警告你,你别玩儿火啊!” “流氓也有怂的时候?”席晨把他的手一扔就坐了起来,两腿一盘就面冲着他坐好,问他,“你就这么放心?” “不放心?”杨明轩挑眉,又问,“不放心,我还能把你绑家里,不让你去了不成?” “有什么不成的?” 杨明轩看他眼睛眨巴眨巴的,一副赖皮的样子,恨得牙痒痒:“你是皮痒痒了吧?” “那倒没有。”席晨看他眯起眼要发狠似的,赶紧见好就收,“其实我觉得咱俩就现在这样也挺好,好基友一辈子得了!” “你是挺好,不管我死活了?天天早上等着看你来公司的时候,身上有没有带着‘彩儿’,你当我好受啊?” “真带了怎么办?” “直接给你拖会议室强奸个一百八十遍再说。” “……操……” “就是干这个。” “你个老流氓……” 杨明轩被他一副嫌弃的样子逗乐了,说:“不过除了这段时间禁欲很难受以外,我还是挺放心的。” “为什么?” “你俩做不了,”他见席晨毫不在意玩儿自己玩儿他衬衫的扣子,只是认真地等着后文,便趁他不注意,解了一个,继续说,“你的技术我还不了解?你要是在上边,他一喊疼,你敢硬来?要是在下边,不用想,秦煜那样也不像这方便开过苞的。” “你怎么看得出他没跟男的做过?” “感觉。” “杨董见多识广啊!” 杨明轩看他躲开自己的手,斜着眼看自己,语气也有点不对,赶紧说:“别给我泼脏水啊!哪次逢场作戏我没带着你?我可从没背着你做过见不得人的事。” 席晨知道他说的是真话,但是想想早年阜鑫刚办起来的时候,因为生意的需要,俩人一起出入声色场所,那些男男女女的眼神动作,就让他觉得阵阵不爽。 “我也没想泼你脏水,我就是想说这下捡到宝了!以后我自己捧手心里好好疼!”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儿?老往枪口上撞?”杨明轩一把握住席晨后颈,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盯着他那股暗暗较劲的样儿,又说,“今天下午休息间里,磕小雨的那一下,你故意的吧?” “没有。”席晨想掰开他手,却被他一手握住两个手腕,彻底动不了,只好看着他,没好气地说,“你这小雨叫的也够亲的啊?” “不都这么叫?” “我那是叫小于!” 人家名叫于小雨,叫‘小于’能和叫‘小雨’一样吗? “这是吃醋了?” 席晨吃醋着实是件很难得的事,一方面杨明轩在席晨身边的时候都本分,从不沾花惹草,二是大部分时候,席晨生气了也是该说说、该笑笑,很少明面上告诉你他生气了,虽然偶尔也会瞪人、闹别扭,说话明里暗里句句都戳人肋骨,有时候还上手上脚的,但毕竟是少数。 不过杨明轩还就喜欢看他被自己攥在手里逃不掉,又偏偏还不服的样子。 “咱俩又没在一起,你跟谁暧昧我哪管得着?” “真不是你故意的?” 席晨有些想翻脸,说:“我像那么小气的人啊?破柜子开一百八十度我哪知道?他长那么高,磕着也是活该!” “我看出来了,秦煜一生气,你的火儿也跟着往上窜。”杨明轩还想再逗他几句,就听手机响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握着他双手的手腕不放,只是松开了他的脖颈,拿起手机接了电话,“喂,王总!”席晨挣了两下,发现挣不开,就坐在旁边也跟着听电话。 “杨董心情很好的样子啊?” 杨明轩看了席晨一眼,说:“呵,是啊,刚跟家里人吃完饭。” 席晨小声地叨哝了一句:“……那是我爸我妈。” “是,工作在忙也得常跟家里人聚聚。” “这么晚了,王总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嗨,没什么大事,上海站的工作,孙秘书已经跟我说过了,进展的很顺利,我也很满意,不过明晚上我和常公子约了在皇海吃饭,你和席总也一起过来吧!” “常公子?” “京润行长的大公子常丛青,国内投资界也算是有名号的,喜欢游戏,这次表演的团队,就是他们公司的人。” “常丛青?还真挺耳熟。” “浩宇游戏工作室的老板,这圈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了,主要是想引荐你认识认识,以后可能还会有合作。” 杨明轩见王旗海说的滴水不漏,虽然心里觉得这事有点怪,但还是答应了下来,挂了电话,见席晨像是在想什么,不等自己问,就听他说:“浩宇?是不是秦煜的公司?” “估计是了。不过行长的儿子竟然开个游戏工作室玩,也真是够闲的。” “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啊?” “有长进啊!能听出我话里有话了?”杨明轩见席晨放在床头的手机亮了,提醒他,“接电话吧,亮三次了。” 席晨闻言回头,看来电显示是秦煜,扭过头冲着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就是一口,狠狠地说:“敢把我手机弄静音!找死吧你?” “真使劲啊你?”杨明轩赶紧松手,果然虎口上一圈牙印。 “喂,秦煜,我刚吃饭来着,没看电话。”席晨瞪了他一眼,起身走到窗户边上继续打电话,“冰箱里有速冻饺子,你先煮着吃了,等我回去再给你弄别的。嗯,明晚上回去。有,我那屋白色柜子下边的抽屉里都是领带,你自己挑吧。银灰色的西服,我记得靠右手边有一条黑色亮面的纯色领带,你试试。” “咳!咳!” 他回过头看那个装蒜的人,继续说:“在家呢,嗯,在旁边,喂?喂?……” “他把你电话挂了?” “……” “你还真像养了个儿子,还是私生子。” 席晨走过去捧起他的右手,好像自己咬的还真是挺深的,有几个地都被咬出了淤血,泛着红。杨明轩还以为他捧着自己的手一个劲儿地看,是后悔了,结果没想到席晨狠狠地又按了两下,若无其事地说:“下次还得狠点,看看骨头能不能咬断了!” 杨明轩握着他的大臂,直接给他拽趴在床上,拧着他的双手别在腰后,欺上身去,低声在他耳边说:“胆儿肥了你!你当我这枪没上膛,就能随便玩儿呢?” “大爷……饶命!” “你说的‘好基友’还算不算?” 席晨感觉杨明轩一只手已经放在自己臀上,顺着两腿之间就往里摸,他这才觉得玩儿过火了,赶紧说:“算!” “那成,好基友,一被子,这可是你说的!”然后扯过被子就把俩人都蒙里边了。 被子里黑蒙蒙的,俩人拥吻得气喘吁吁,周围全是湿热的气息。 席晨感觉俩人的帐篷都支起来,小声地问:“做吗?” “你敢吗?”杨明轩反问他。 他想了想,说:“门锁了吗?” “锁了。” “那我不出声,做吧。” 杨明轩听了这话,直接就解了席晨的腰带,连长裤带内裤都给扒了。 “你真他妈是个妖精!” “老流氓,说话文明……啊,唔——!” “我好像没带套……” “笨蛋……南边的床头柜里有……” “这都准备着,小流氓?” “你管我?嗯唔……”胆小的他把脸埋在杨明轩的怀里,咬着嘴唇不敢出声,任由那双温柔炙热的手百般爱抚自己的身体。 漫漫长夜,到现在为止,这是席晨做过最刺激的性事了,在自己的家里,父母还在不远处的另一间卧室,但在杨明轩的怀里,他感觉特别安心,当他吻着他,当他抱着他,当他一遍又一遍在他耳边轻声地叫着他的名字…… 这个人给了他谁都给不了的安心,是一直全心爱他,也是他现在想全心爱的人。 俩人只做了一次就没在继续,不是席晨脸皮儿薄又不想做了,而是杨明轩掀开被子时,看他内可怜的小样,憋得眼角发红,还有些湿润,实在是不忍再做下去,只好忍着心底的欲望,最后在席晨体外摩擦着又来了一发,一个多月的禁欲,就算是匆匆散去了。 席晨抱着杨明轩的腰,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后背上,一点点沿着他的凸起的肩胛骨吻着。 “有点儿像偷情……”席晨说。 “还欠干呢吧你?” “好啦!开玩笑的……”他双臂使了使劲,不让杨明轩转过来,又说,“等War十周年的活动做完,我就搬回去,秦煜,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你在他身边越久,就越说不清楚。” “虽然以前我俩是错过了,但是现在我也不想伤害他。” “那你要告诉他你已经不喜欢他了?” “还没想好怎么说,但肯定不是以前的那种感觉了,只是我还是忍不住想对他好,不想他受委屈、受伤害,喜欢的时间久了,真的会有一种义务的感觉,不像是爱情了,你对我是不是也有这么一种义务感觉?” “没有,”杨明轩拉起他放在自己胸前的手,轻轻地吻了吻,“这么久了,我也只是爱你。” 第十八章 清早席妈来敲门,絮叨着怎么锁了门,惊得席晨一下就从床上蹦起来了,杨明轩被他踩到了手,在疼痛中痛苦地起了床,轻车熟路地从柜子里拿出二人各自的干净衣服,没等席晨穿上衣呢,他就去给席妈开了门,吓得席晨赶紧捂住自己上身。 席妈不乐意地说:“真是长大了就隔心了!小时候给你洗澡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害臊啊!” “等我穿上衣服,你再进来!” “还是小轩跟妈亲,从不藏着掖着!再看看你内一身皮包肉的,让你多锻炼总是不听!现在大小伙子都流行八块腹肌,你以后没事儿就跟小轩多去去健身房!” “他是亲生的,我是领养的还不成吗?”席晨捂着衣服也不敢动,生怕露着哪有个吻痕什么的,再被自己老娘追着问东问西的更麻烦。 “小晨脸皮薄,等会换好衣服我们就去客厅。” 杨明轩三两句话就把席妈送出门外了,临走的时候,席妈还不忘夸夸他的身材,再贬低贬低自己儿子。等他回过头,看着席晨,问:“瞪我干嘛?席妈说的又不是瞎话。” 席晨没搭理他,赶紧套上衣服,去卫生间洗漱。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脖子上也没有吻痕,想着昨晚上杨明轩好像也没在自己脖子上多使劲。 “怎么?现给你种俩草莓?” 席晨的目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低头接了杯水刷牙,没理他。 “好心当驴肝肺,”杨明轩拿起自己的牙刷,挤了牙膏,在席晨的被子里沾了下水,含混地又说,“……还不是怕你儿子看见,又给你添麻烦……” 席晨吐了满嘴的沫子,又漱了漱口,站在旁边等着杨明轩刷完牙,捧起他的脸,对着他的嘴就狠狠地亲了一口。 “吃早饭去!” 杨明轩转过身看席晨蹦蹦跳跳地就出去了,跟个大孩子似的,问他:“不洗脸了?” “先吃饭~饿了!” 吃完早饭,席爸爸说去公司看一眼,俩孩子陪着席妈在家看了一上午电视剧,下午的时候三个人又去了健身房,席妈做瑜伽,他俩跟着凑了会儿热闹,发现自己就算跟四十多岁的中年阿姨们比起来,也始终都是两个僵硬的大老爷们,于是就去楼上体育馆打了会儿羽毛球。 后来席晨看旁边有几个高中生在打篮球,就心痒痒地过去玩了会儿,加上平时也总跟公司里几个差不多大的同龄人打球,腿脚、技术的也没全忘,很快就让几个高中生崇拜不已。 杨明轩看着他在球场上跑来跑去,身手灵活,样子和高中时候也差不多。想着从他初中时到现在,这个人几乎有他所有爱的模样,初中时内敛谦和,高中时开朗大方,工作以后聪慧懂事,但大学…… 开车回去的路上,杨明轩还是没忍住,问了席晨:“大学的时候你还打篮球么?” “大一的时候打过。” “后来呢?” “后来一直忙别的,大四的时候就实习了。” 席妈插嘴道:“可不么,就忙着打游戏了,挂科的成绩单寄家里,我还没怎么样,他倒先委屈了。” 席晨不甘心地转向后座,看着自家老太太,问她:“我哪委屈了?” “没委屈?那你抱着成绩单,眼眶都红了是怎么回事?” “那么多年前的事了,你怎么记那么清楚?” “从小你成绩就好,好不容易考差一回,当然记得,我还记得当时好像都还没来得及教育你,你就又进入学习状态了。” 席晨:“……合着从小,您就等着批评教育我呢?” “对啊!不然我这么多年教育经验往谁身上用啊?” “席晨从小就乖,还不都是您教育出来的。” 席妈一听就笑了,开心地说:“还是小轩会说话!”然后又惋惜地叹了口气,“唉,这小晨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就想定娃娃亲,他爸不同意,说要是个男的可怎么办?结果真是个男孩!你要是女孩儿的话,我现在都有个好女婿了!” 席晨看杨明轩含笑盯着自己,脸一红就转过身看别处,心里一通腹诽。 “你俩都抓紧啊!谁先结婚,妈都高兴!” 回家途中接到秦煜的一个电话,说是领带不会打,席晨一听这意思就是要他回去,看了杨明轩一眼,对方好像是明白了似的,就轻轻地点了下头。于是把席妈送回家,俩人就说公司有事先走了。 往城南开的路上,席晨一直犹豫待会儿要不要让杨明轩上去,上去吧,不合适,不上去吧,也不合适。结果到了楼下,杨明轩很懂事地说:“我在这等你。” 席晨看他那副完全很看得开的样子,心一横,说:“跟我上去吧,早晚得说明白了,当是打个预防针了。” 然后就见那人怕他反悔似的,熄火、下车、给自己打开车门。席晨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可能是上当受骗了…… 开门进了屋,明显听到有说话的声音,席晨以为秦煜是在玩儿游戏,结果见他一手拿着领带,一手打着电话就出来了,看到自己旁边的杨明轩,脸色立马就不好看了,生生地问:“他怎么也来了?” 席晨看着他一身深灰色亮面西装,做工还挺精细,像是牌子店出来的,但又很合身,衬得他的身材修长笔直,就跟要出席宴会似的,便问他:“你这是准备去哪?” “去公司。”然后也没见他对电话里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杨明轩看着他的西装,笑道:“浩宇手笔够大的。” 席晨一步走上前挡在两人之间,拿过他的领带,说:“你这西服不适合这颜色的领带,我去给你找个别的颜色的。”赶紧推着秦煜就往卧室走。 翻了翻抽屉,最终找到一条酒红色的暗条纹领带,以前总觉得自己戴着显老气,但看看秦煜的肤色和西服,就觉得这颜色再适合不过了。 他起身刚要给秦煜戴上试试,手里的领带就被杨明轩撤走了。 “我来戴吧,你系的没法看。” ——尼玛那以前你让我给你系? 席晨想吐槽,结果一看,根本用不着自己,秦煜脸阴的跟冰块似的,一点儿都没有要系的意思。他左右权衡了下,决定还是捡软柿子捏。伸手拽了拽领带,发现杨明轩没松手的意思,只好又面向秦煜,帮他把领子立起来,说:“去公司的话肯定要见老板,我系的没他系的好看,在外人面前丢了丑就不好了。” 其实他说的外人是‘公司里的人’,杨明轩脑子一下没转过来,以为他说的是自己,趁着秦煜没拒绝的时候,三下五除二地就给他系上了,最后一下还挺猛,害的席晨以为他要勒死秦煜,赶紧拍开那手,给他松了松领带,找了个合适的松紧度。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颀长的身形,白皙的皮肤,棱角分明的消瘦脸颊,镜片下一双大大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一晃这么多年,原来大家都不是当初年少的男孩了,晦涩难辨的情感已经在懵懵懂懂间荡然无存,他看着他,只觉得这个人,真美好,任谁都舍不得伤害。 “穿上正装,像个大人了。”杨明轩一语直接打破了席晨和秦煜的对视。 席晨没理会这句话,而是问秦煜:“你几点到公司?” 秦煜想了下,说:“七点吧。” “我送你过去?” “不用,有人接。” “今儿吃饭了吗?” “没。” “那我给你弄点吃的?” “好。” 杨明轩听不下去了,冷声嗤笑着说:“真当养儿子呢?” 席晨回过身给他一记冷眼,路过的时候还拿胳膊肘杵了他侧腰一下,然后就去厨房里叮叮当当地准备了起来。 等他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杨明轩才觉得自己错了,席晨这不是养儿子,而是养了条狼。秦煜看着自己的眼神哪还有了刚才的温顺模样,整张脸平静的连一丝表情都没有,但唯独眼神凌厉的像是能射出刀子。 “小子,别跟我这耍心眼。”杨明轩说。 “呵。”秦煜嘴角一弯,不屑一顾。 给秦煜做完饭,杨明轩就拉着席晨赶紧走了。 八点约在了皇海,俩人又去趟公司换了身衣服,打电话定了个代驾,便赶去了酒店。差一刻八点的时候进的包间,王总和林经理已经落座,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也不算陌生了,四个人相互寒暄了几句,就聊起了上海站的活动事项,顺便等待着‘常公子’的到来。 八点整,服务生推开了门,引导着随后进来的是一个穿着考究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出头,眼神里带着些高傲,但是却有着比王总还要老练的感觉,身姿和神情都像是被人情世故磨过一遍的,给人的压迫感很强烈,想必就是王总口中的常公子了。 四个人站起来,席晨明显感觉王总对这个人也是敬畏三分,心想:果然还是管钱的压制一切。 只是随后跟着一起进来的那个人,深灰色的亮面西装,酒红色的暗纹领带,白皙的面容上不带一丝表情,直到他见到包间内的人,眼神才闪过一丝光亮。 男人礼貌地走上前,颔首示意:“王总。” “常公子,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来,给你介绍下!盛世集团董事长,杨明轩,旁边这位是席总。” “你好。常丛青。” “久仰大名。”杨明轩伸出手迎过去,俩人握了下手。 “杨董这手,可不像是坐在办公室里养着的人。” 这人竟然一下就摸到自己手上的枪茧,杨明轩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赶紧说:“偶尔和朋友玩玩,常公子有兴趣,改天可以一起。” 常丛青没再搭话,只是浅浅笑了一下,但感觉很有深意的样子。 “来来,快落座。” 王总并没有等常丛青和席晨打招呼,就赶紧引着几人坐下,显然是无视了跟在常丛青身后的人,也并不是很看得起席晨在这场局里的位置,但是被忽视的两人,似乎并没有很在意,连同着林宇,三个“技术工”甘心地化作了小透明。 “常公子身边总是带着美人啊!这位是?”王总说。 常丛青笑答:“秦煜,是我们工作室里最好的玩家。” 王总见秦煜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陪着笑,目光来回地扫视了秦煜几眼,说:“又不是第一次合作,常公子的眼光我自然信得过,但这新人长得是不错,就是不太爱说话,冷了些。” 席晨听这话越来越不对劲儿,就好像秦煜今天在这饭桌上是被常丛青领来的宠物一样,这种感觉让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杨明轩看出他的异样,用手掌覆在他的膝盖上暗暗地使了使劲儿,意思是这种场合,别轻举妄动。 常丛青捏了捏高脚杯的杯脚,就见服务生懂事地到了酒。他嘴角含着笑,似是随意地说:“新人不新人的,技术好就行。” 杨明轩见席晨鼻翼轻微煽动,眼见就要发火,插嘴说道:“听闻常公子喜欢游戏,相信手底下的团队也是顶级的。” “小爱好,玩这些也不过是喜欢而已。” 席晨接过话茬,客客气气地说:“那常公子可是寻着宝贝了,中学时我和秦煜同窗两年,他在游戏上的异人天赋,我也是知道些的。” 秦煜看着席晨,表情蓦地竟有了些变化,眼角微微下弯,似笑而非。 王总看着那个从进门以来就一直没表情的人,好像有要笑的意思,忽然觉得这事是有些蹊跷,打趣道:“原来两位认识,不知二位还有没有其他的同窗能引见,总不能聪明伶俐的人都被杨董和常公子领走吧!” 杨明轩听他这意思,误会秦煜就罢了,把席晨也绕进去,那可是费力不讨好。 “席晨自小与我一同长大,不是青梅竹马,那也是两小无猜。说起来,我们兄弟俩一路走来,也是天经地义了吧?”他这话不仅说给王总听,也是说给秦煜听。 “情同手足,那可是难得的缘分。我这寻来的宝贝,虽是游戏里的高手,但是人情世故却不太懂,人多时寡言不说,平时也是冷清的模样,若有得罪,也就多见谅了。”常丛青话说的圆润无缝,将自己手中的酒杯递给秦煜,说,“跟王总和杨董喝一杯,陪个不是。” 秦煜没拒绝,接过酒杯就站起来,举杯冲着王总,脸上还是神情淡淡,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事情到了这份上,王总也不是没脑子的人,一下就明白过来。席晨在杨明轩那不是随便玩玩的人,秦煜也是常公子相中但还没到手的人,平白惹了两个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王总站起身,举起杯,转了话题:“哪需要陪不是,今儿这桌上,喝杯酒就是朋友,以后还得互相照顾才是,您说是吧?席总。” 席晨见他明明白白地巴结自己,不想驳他面子就顺着站了起来。但这人竟然如此想秦煜和自己,心里难免还是不舒坦,沉着脸说了句软中带硬的话:“我们这些晚辈毕竟不比您在商圈里混迹的时间长,有些不懂的,您尽管挑明直说,我们自然也愿意学。”说着就举起了杯,看了秦煜一眼,俩人默契的一饮而尽。 王总看着一左一右俩人都举着空杯,再看看坐着的两位各是默许的样子,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干了杯中酒,忙说:“来来,坐下来吃菜,吃菜!” 期间又聊了聊上海站的一些细节问题,杨明轩看席晨总是时不时地看向秦煜和常丛青二人,心里估摸着他也是看出了点端倪,便说:“席晨,和常总喝一杯吧,秦煜是你朋友,想必常总也会好好照顾的。” 席晨听他特意说的‘朋友’二字,而不是说同学,就知道他明白自己担心什么,接着话拿起酒杯,起身走到常丛青和秦煜的座位中间,说道:“常公子气宇非凡,肯定也不是爱计较的人,我与秦煜多年相识,他虽是沉默寡言,但也非心高气傲、盛气凌人,平时工作上若有得罪,您作为老板,别和他一般见识才好。” 常丛青本是背冲着席晨,听了他这番话,才觉得这人心府里没表面上看起来的浮躁。他起身转过去看着他,很给面子地碰了杯,然后说:“席总年纪轻轻,话倒是说的漂亮,想必杨董调教有方,我也应该是讨教讨教了。”他抿了口杯中的酒,看着席晨有些涨红的脸,忽然觉得这人哑口无言的样子还挺是有趣的。 “常公子谬赞了,”杨明轩举起杯圆场,见常丛青侧过头看自己,又说,“席晨自小家教严谨,聪明懂事那还需要我一个同辈的人教他吗?” 出门谈生意,外人看席晨肯定都觉得年轻面生,所以杨明轩从来不和席晨有什么亲昵的动作,连叫名字也都是正正经经的,就怕别人看低了席晨,现在听常丛青明里暗里的想说他和席晨的关系,免不得语气有些重。 “呵,杨董现在说话的气势,可是有些杨三爷的模样了。” “虎父无犬子,书这种东西能读进脑子里就好,要是书卷气也留身上,可就在商圈里不好混了。” 常丛青回身坐下,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没有要喝的意思,只是说:“杨董说得对,受教了。” 秦煜眼里有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但心里可不跟他们绕圈子,见席晨站在那里进退两难,又很担心自己的样子,便冲他难得的笑了笑,然后给了他个放心的眼神,意思是让他回座位去,不用担心自己。 席晨看着他,没想到再次相逢这么久,竟是在这种场合见秦煜对自己笑。他不知所措地抬头看杨明轩,见他冲自己不着痕迹地眨了下眼,便听话地就回了自己的座位,只是心里来回来去琢磨刚才几个人说的话,总是觉得不放心。 一顿饭连聊带喝,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 期间也不知王总是有意还是无意,动不动就要和秦煜喝一杯,席晨想拦却没有什么借口拦,眼见五六杯红酒下肚,秦煜的脸色和眼神就开始变了,也不管杨明轩阻拦,席晨端着酒杯就开始敬酒,喝得林宇都开始帮忙挡酒了才罢休。 常丛青看着席晨意图如此明显,心底免不了觉得好笑。再侧头看身边的人已是脸颊飞红,心想不过是一群小孩瞎逞强罢了。 出了酒店门口,席晨一直觉得常丛青扶在秦煜肩上的手很是碍眼,眼见人就要被带上车,他赶紧走上前去拦下二人。 “怎么?席总还有话没聊完?”常丛青身材高挑,腰板挺得笔直,俯视着喝得有些迷糊,还仰头欲语还休的席晨,又说,“莫不是想跟我一起走?” 席晨觉得自己确实喝的多了,脑袋有点晕,但听清了常丛青的话,还是气得他想张嘴骂人,可嘴都张开了却被又杨明轩捂住了嘴。 “常公子说笑了,他和老同学许久未见,肯定是想再叙叙旧,不如让两个人找地再喝会儿聊会儿也好。” 常丛青看怀里的人虽然是站的挺稳,但眼神都有点找不准焦距了,便说:“还是改天吧,今儿也不早了,我还是送他回去好了。” 席晨看他拦不住,直接扒开杨明轩的手,喝了一声:“放手!” 常丛青被他喝得一顿,再看向席晨的眼神,就像是长辈看个淘气的小孩,说:“轮的着你对我呼喝么?” 秦煜不知道是被夜里的凉风终于给吹醒了,还是被这一嗓子给叫醒了,眼神慢慢变得清亮了起来,他见席晨恶狠狠地等着自家老板,样子就跟护崽子的狼似的,恨不得呲牙咧嘴。 “你……干嘛呢?”秦煜问。 席晨看他好像是酒醒了似的,便跟他说:“跟我回家!” “走!回家。”说着就要推开常丛青揽着他的肩的手,但怎么掰都掰不开,还越握越紧,他有些生气地看着常丛青,“放手。” 常丛青没理他,任他在自己怀里瞎折腾,再看席晨,也是有些站不稳地依靠在杨明轩的怀里,只是看向自己的眼神还是充满敌意。 杨明轩说:“我和秦煜也算是认识,不如我送他回去吧。” “不劳烦杨董了。” “劳不劳烦的另说,只是我知道,今天要是不能把你怀里这人原封不动地送回去,那明天我就没好日子过了。”杨明轩说着,低头扫了席晨一眼,再抬头看常丛青的时候,见那人已经是明白三分了。 “杨董心倒宽。” 杨明轩如是说:“若是我的,那就是我的,若不是我的,也强求不来。” 最后常丛青妥协了,帮着杨明轩把挣扎得筋疲力尽的秦煜和昏睡过去的席晨搀进了后车厢。看着两个靠在一起的两人,常丛青掏出支烟递给杨明轩,问他:“什么感觉?” 杨明轩看着席晨枕着秦煜的肩,睡得不省人事,再看秦煜毫无防备的脸,好像比席晨还要不懂这世事上的复杂,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说道:“喜当爹的感觉。” 第十九章 六月二十九号,杨明轩和席晨还有其他几个主要负责人,率先飞往上海。下了飞机就马不停蹄地忙了起来,一直到晚上几个人才吃上饭。 回到酒店房间,席晨还是有些不放心,盯着器材清单来回来去的看。 杨明轩看他熬了几天,依旧不放心的样,出言安慰:“放心吧,明天东西过不来,我再让人现找也来得及。” “来得急个毛!只剩一个星期了,这接口都不一样,今儿B组带过来的服务器,让百来人一起玩儿纸牌还差不多!”席晨没好气地说。 “小祖宗,你就别操心了!”杨明轩用双手把他的脸捧起来,让他的视线离开手里的纸张,看着他说,“你现在不是底层的员工了,有些事让他们去忙、去想就好了。” 席晨推开他手,不爽地说:“我倒希望我自己还是内小员工呢!让我该干嘛干嘛去!省的在这还得想怎么统筹这点事儿!” “秦煜是不是又跟你发脾气了?”杨明轩看他暴躁的样,也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 “……”席晨这才掏出手机看了看,八点半了,赶紧给秦煜拨过去,那边已经关机了,他只好把气撒在杨明轩身上,骂他,“你个乌鸦嘴!” “看你上飞机前那眉头皱的,就知道秦煜又没给你好脸色。” 杨明轩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两手叠在脑后,看着席晨坐在自己腿旁边,弯腰看手机的的时候露出一节后腰,突起的两块尾椎骨下边,隐约能看到牛仔裤里边的内裤边,黑色的。他手不自觉的就摸了上去,见那人跟受惊的兔子似的,一下就蹦起来了,再看自己的眼神就充满了戒备。 “最近瘦了不少。”某人不要脸地说。 “衣冠禽兽!” 杨明轩站起来,看他嗖地就跑另一张床后边去了,嗤笑了一声,说:“躲什么?我这还穿着衣服呢,等洗完澡再变禽兽也来得急。”然后潇洒地当着席晨的面脱了个精光。 但看他脱光了也不进浴室,席晨就说:“老流氓,还不赶紧去洗澡!等选美呢你?” “看你一会儿还敢这么叫嚣么!”杨明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去了浴室。 席晨看他进去之前,顶着个半勃起的状态,脸就抑制不住地发烫,而且还会情不自禁地瞎想。他忽然开始怀念以前那个温柔文雅的人了,至少那时候面对着那样的杨明轩,自己也还不会像现在似的满脑子黄色场景…… 等杨明轩出来的时候,席晨已经在床上和衣而睡了,总归是心疼他这几天太过辛苦,便又转身回浴室自己泻了火。 安装设备、确认连线、场地布置、主持人串词等等,从大到小的事,全部都安稳落实的时候,已经是四号了,两天之后就是War十周年的首站。 秦煜的团队在这一站参加的是职业玩家表演赛,他带A组打十人PVE英雄副本,强杀计时七分半,击杀对象是第五资料片《狂沙卷土》中[狂沙陵墓]副本中的最后一个Boss[金石法老德仑].下午四点,席晨放下一切手头的事情,让杨明轩带他去机场接了秦煜,和他一起下飞机的,还有他的老板——常丛青。 “杨董,劳烦您亲自来接机,倍感荣幸。” 杨明轩礼貌性地和他握了握手,说:“应该的,后天,还要仰仗您和您的团队才行。” 常丛青看了秦煜一眼,笑道:“这可不是我说了算的。” “您真会说笑。”杨明轩看他那副样子就知道还没弄到手,心里暗爽了下。不过要是秦煜这么个大冰块要是都能轻易弄到手,估计现在自己和席晨也就八字再没一丿了。 “杨董,久仰大名!”忽然一个穿着热辣、身材高挑的女人从常丛青的背后出现,见她熟络亲热地挽起常丛青的右臂,又看向席晨说道,“你就是席晨吧?” 席晨原本看见秦煜的脸色不太好,一门心思想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来,几次都没开得了口,忽然被突然出现的女人问了一声,才注意到她。 “您是?” “不记得我啦!?当初我可是没少照顾你呢!”美女有些不高兴地瘪了瘪嘴,认真地思考了下又说,“不过一晃也四五年了诶!” 他听这声还真有点耳熟,但就是脑海里实在是没有什么故事情节能和这姑娘配在一起。 秦煜晕机的劲儿终于缓过来了一些,不耐烦地说:“我团里的牧师,老管你要电话号码的那个。” “大闷骚!你就丑化我!”美女横眉一竖,愤恨地看着秦煜,见那人不为所动,只好拽着常丛青的手臂晃起来,“哥!你看他!” “姑娘家家的,稳重点。” “哼!”美女见自己老哥都不帮自己说话,所幸撒了手,抱臂作生气状。 席晨的脑海里赶紧飞速旋转,忽然想到:“你是那个叫‘神圣歌唱’的妹子?” “啊~想起我啦?不枉我对你那么好!我今年都25了,你还叫我妹子,觉得还挺不好意思的!”说着,美女还真有些不好意思,然后蓦地伸出手,又说,“重新认识下!我叫常梦菲!丛青是我大哥!我在家排行老三,最小~” “常小姐好!”席晨一直对这姑娘印象不错,握手的时候还挺高兴地冲着她笑了笑。 “握够了没。”秦煜不太高兴地冲着俩人握着的手就走了过去,常梦菲赶紧收回手,她可是刚做了漂亮的指甲,再给他碰坏了,定是饶不了他! 秦煜看她缩着手不甘心地看着自己,便说:“明把指甲剪短了去,卡键盘里影响了团队,以后就甭跟我打了。” 席晨很自然地接过秦煜的行李,见常梦菲不屑地对秦煜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被她逗得一笑,常梦菲看他冲自己笑,又不好意思地收敛了些。 常丛青看着二人的神情变化,笑道:“难得梦菲也知道害羞了。” 这话一出口,杨明轩和秦煜的脸就拉了下来,一边冒火、一边泛凉地左右立在席晨两边,隐约都有点风雨欲来的架势。 还是常梦菲解了围,她将手包挎好,调皮地眨了下眼,问:“咱们还在这等什么?快去落脚的地方放东西!然后好出去转转~我可是一定要再去那几家老店带回些玩意回去!耽误了我的行程,可就怪你们咯!” 常丛青有专车接,秦煜跟了席晨一辆车。五人一路到了酒店简单地休息了下,中午约在了风味小吃餐厅一起吃饭,期间除了席晨以工作为借口拒绝了常梦菲邀玩的请求,其他的都相安无事。万幸的是常梦菲没有一般人家的大小姐脾气,很有家教地没再纠缠,只是说回来一定会给他带礼物,弄得席晨也很不好意思,满口称谢。 “我家小妹还未出嫁,席总要是没女朋友的话,不妨考虑下。”常丛青说着,看了杨明轩一眼,果然见那人脸色变了变。 常梦菲听了这话,没等席晨回应,她就嗔责说:“哥!你别说得我嫁不出去似的!之前谈恋爱的时候怎没见你这么大方啊?” 常丛青振振有词:“席总能和那些一般人家的纨绔子弟比么?席日海为人正气,在传媒界是有口皆碑,儿子自然也是言传身教的。” “常公子太抬举了,像我这种小辈还是有很多要学的。” “席晨!你爸爸是席日海啊!他可是我偶像!98年的民仓经济案一直是我们上学时的案例!我简直太崇拜他了!做传媒这行的!就是要讲良心!”常梦菲越说越崇拜,眼见着就要滔滔江水不绝之势。 “再不去,那些店就要关门了。”常丛青喝着茶,不咸不淡地说。 常梦菲抬手一看表,赶紧拿起包,说:“都快两点了!我先走了!席晨,咱俩抽空一定要好好聊聊!” “好。”席晨应下来。 待常梦菲走了,四个人静默地坐在一桌,气氛就越发的显得尴尬了。 “我吃饱了。”秦煜打破沉默。 席晨问:“那我带你回房间?” “我想换房间。” “嗯?” 秦煜看了眼常丛青,说:“不想和变态住一屋。” 杨明轩&席晨:“……”俩人心想,你可真敢当着你老板的面说。 常丛青不以为然,问:“我怎么变态了?” 这回轮到秦煜沉默了,席晨看他几欲张口又说不出来,脸上飞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 “我好歹是你老板,随意瞎说可不好。”常丛青看着他,又说,“你是我手下的领队,我不会蠢到赔了自己的信誉。” “要不……”席晨想说自己可以和秦煜住一间,但是看常丛青看自己的眼神,愣是把话憋了回去,可转念一想常丛青的身份,独自住间套房都是应该的,偏偏撤上秦煜,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便说,“秦煜作息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别影响了您。” 常丛青思忖几秒,说:“也是,那就单给他再去开间房罢。” 下午席晨带秦煜去现场看了看场地和机子。 “你们是不是得用自己的鼠标和键盘?”席晨问。 “嗯。” 秦煜坐在电脑前摆弄了两下,发现客户端还没安。 “本来是我们带服务器,后来HⅡ觉得不放心,最后还是决定他们做这部分,明天就过来给机子安,咱们现在这部分是A区,都安的是第五资料片的,根据网络票选,B区安第七资料片,C区安第二资料片,D区安第九资料片。” “席晨。” 席晨原本是蹲在地上检查线路,忽然听他叫自己,便回过头去看他,问:“怎么了?” 俩人对视了一会儿,秦煜又扭回头去看电脑,像是很随意的问:“为什么后来没玩?” “呃……”席晨站起来挠了挠后脑勺,走过去站在台子下边,仰视着秦煜的侧脸,似是不好意思地又说,“因为游戏,学习不太好……” “其实是因为我当时说的那句话吧。”秦煜打断了他的话,咔咔点着鼠标,还是没有看他。 席晨吸了口气,又重重地吐出去,说:“不完全是,可能还是因为成绩吧,我那会儿小,还比较看重这些。” “如果我说我改变了看法呢?” “什么?”席晨见他转过头来看自己,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却像是很认真地在说。 秦煜一手杵在桌子上,手掌撑在自己的额角,歪着头轻声问他:“还喜欢我吗。” “!” 见看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却不说话,秦煜又问:“真的已经喜欢上别人了?” “我……其实……”席晨支吾着不敢说下去,说起来还是很怕眼前这人生气。 “如果是你的话,就算是男人——” 秦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人打断了。 “这不是秦煜吗?”来人是个身着正装的男生,之所以觉得是男生,是因为这人面容姣好,岁数应该也就二十出头,很像是刚毕业找工作的学生,随他身后的还跟着两个年龄相仿的两个男生。 他们一同走近,就跟个三人帮似的,席晨看着他们稚嫩的脸庞,仍觉得不像是善主,接着就听后边的中长发男生说:“背着常公子在外边偷吃,可是会吃苦头的。” “小鬼,嘴放干净点!”席晨一下子就火了,秦煜是长的好看,但是被人当做宠物似的看待,仍然让人怒火中烧。 “你多大啊?叫我们小鬼?你知道我们是谁啊?”为首的男生连发三问,很有盛气凌人的感觉。 席晨一听这话口气不小,几步走上前去,胸前的工作证一亮,说:“我用得着知道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 “我们是后天要表演的团队,为什么不能进来?” “明天才开放,赶紧出去!” 男生在席晨面前显得较矮,七零出头的身高使他看起来就像是和老师对峙的高中生,面对贴身的压迫感,他忍不住一把推了席晨一把,不爽地说:“你要是员工!就赶紧带我们去C区!”话音刚落,一只就从席晨身后伸了出来,一把推在男生脸上,突如其来的力道让他踉跄后退两步,险险地被同伴拦住才没摔倒。 “秦煜!”席晨赶紧拦住他,眼前这三个小蹦豆压根就没入的了他的眼,一个人撂倒这仨都跟玩似的,只是眼下身份不同,打架就等于惹事上身。 “矬子,你那双手要是还想参赛就老老实实的。”秦煜脸色未变,但语气却冰冷。 “你以为有常公子给你撑腰就能为所欲为啊!?” 席晨把秦煜拉到身后,一把推开了男生,冷下脸,严肃地说:“是你太为所欲为了吧?如果你再不走,我绝对有权利取消你后天的参赛资格,不信的话,你大可以继续在这待着,看看到时候是谁哭。” 三个男生互相看了一眼,最后给席晨比了个中指才离开。 “你们什么公司啊?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人?”席晨回过身,没好气地问。 秦煜看他皱着眉,带着些怒气,便问:“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席晨顿了一下,是啊,有什么好生气的,不过是一群小孩子罢了。 ——背着常公子在外边偷吃,可是会吃苦头的。 ——常公子身边总是带着美人啊! ——新人不新人的,技术好就行。 “秦煜……” 他不小了,跟着杨明轩在商圈里见过的人也不少,什么爱好的没有?玩儿高中生的、大学生的、女孩儿的、男孩儿的…… 他看着秦煜,这人他爱过、心疼过,现在和将来也都想好好护着。但他不知道秦煜的家庭状况,在这个两个月里从未见他回过家,甚至都没有提起过父母。脑海里总是飘过秦煜说过的“两个人压根就不是一个世界”,他自小到大成长一个健康幸福的家庭里,感受着这世界带给他的一切美好,并带着一颗感恩的心,但是秦煜呢? 如果秦煜有困难,他又要求助于谁? 席晨看着秦煜,仍然觉得他是这世界上最干净美好的,很想对他说:我可以保护你,可以养你,你只需要去做你想做的。可是这样会不会伤害到秦煜?会不会更加让自己无法解释清楚对他的感觉?他原意只是想保护这个人,这个念头从他第一次见他就存在了。 “你想太多了,我自己也能很好的活着。”秦煜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坦然地笑笑,“或许等我更有能力的时候,我也可以养你。” 席晨鼻子有点酸,但总算只是红了眼眶,忽然觉得时间真可怕,错过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别和常丛青走得太近,他看起来不像是正经人。” “他就一变态。”秦煜直白地说。 “他对你做过什么!?” 秦煜看他眼睛都瞪大了,一副要发火的样子,解释说:“不是对我做什么,是对刚才那些小孩。”他退后两步,在旁边的台子上坐下,继续说,“刚才那个小孩叫邱林,才19岁。” “19?那不是才……”席晨有些震惊,19岁就意味着才刚上大学,竟然就来打职业赛了?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上得了大学。”秦煜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这世界上健康成长的孩子又能有多少,“公司里很多未成年的人,他们都是常丛青从各种地方找来的小孩,对游戏有些先天的敏感,勉强算是天赋吧。这些小孩里最小的只有16岁,很多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连这个社会都还没有接触全,就整日地坐在电脑前打游戏,他们其中有些人是喜欢游戏,但也有些人只是为了混口饭吃。” “这样违法吧?” “他还怕违法?呵!在公司里,关于各种流行在一线的游戏,还要进行内部的周赛月赛,那些孩子为了混口饭吃、有个地住,每天拼了命的玩儿游戏,爆装备刷等级,跟机器一样。还有一部分人为了参加某个全国的游戏大赛,从刚入公司就开始打游戏,每天15个小时几乎不停歇,最后甚至是连说话都不太通顺了。” 这是席晨第一次听秦煜说这么多话,还是讲着这么违背他三观的事情。 “未成年玩网游本身就是违法的,他要是硬逼着那些孩子玩游戏,这绝对可以立案了!” 秦煜摇摇头,说:“胁迫?公司里没有胁迫,只有自愿。这次我带的团都是二十多岁的普通职业玩家,因为喜欢游戏才偶然结识的浩宇,但C区的PVP组,都是在公司里有年头的人,虽然年岁不大,但是对游戏几乎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为什么你要在那工作?” “我喜欢游戏。”秦煜抬头看着他,然后又自嘲地说,“而且除了打游戏,我又能做什么?” “可是还有很多正规的、风气好的游戏公司,你完全可以去别的地方试试!” “一个职业玩家,月保底四千,全国估计也就浩宇肯给了,更何况算上各种活动的表演费,月均七千,除了常丛青这种喜欢游戏的变态,谁肯出这种价格组一个团队?而且一组就可以是好几十人。” 席晨走过,在秦煜身边慢慢蹲下来,看着他说:“但是就算你喜欢游戏,也别把自己变成玩游戏的机器,你始终是个人,你看你瘦的,哪像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他看着秦煜的手腕,好像和多年前比起来都有没什么变化,席妈总说他是皮包肉,而秦煜的身上是真的只有皮包骨头。 “呵,我都习惯了。” 听着他凄凉的语气,席晨的心里难受的跟针扎似的,他盯着秦煜的眼睛,认真地说:“以后有我在!我一定把你养得白胖白胖的!” 秦煜看着那双眼,真诚的神情令人心里暖暖的,他问:“席晨,你还喜欢我吗?我问了你那么多遍,你都还没回答我。”等了良久,他见席晨没有开口,便了然地笑了笑,说,“就算不再喜欢,也别离开我了,等以后娶个好姑娘结婚的时候,我给你当伴郎。” “秦煜……” “但是不许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啊!”秦煜抬手摸了摸席晨的头顶,又说,“你这么好的人,还是娶妻生子,才完美。” “秦煜……” “这都是什么声了?成了!明等着给我加油吧!为了部落!” 席晨笑着看他,好像这么愉快的声调,上次听到的时候还是高中了。 他笑得直想哭,说:“为了部落。” 第二十章 第二天上午HⅡ派人过来装服务器、安客户端,线路错综复杂,插销满天飞,气得席晨差点在现场暴走了,最后私底下跟杨明轩用非常大的音量咆哮了一顿——“去他妹的!早给线路就他妈弄九口插销盒了!这满地插线板跟网吧似的!还有内网线!一米五!一米五?家用啊!?早说我买二斤水晶头现做好不好啊?都没脑子吧!”然后这句咆哮就被试玩中的各路专业玩家的讨论声淹没了。 杨明轩赶紧给他顺气,心想着估摸是早上席晨给自己剥鸡蛋的时候被秦煜看到了,又没给他好气受。 场地正式开放是下午两点,席晨早早地在秦煜房门口等着,结果开门的时候不仅有秦煜,还有那个游戏变态“常公子”。 “席总这是在等人?”常丛青从席晨身上感觉到强烈的敌意,似乎比之前还要强烈。 席晨礼貌地带着微笑回他:“下午场地开放,我带秦煜去看看。” “那一起去吧,正好我也想去看看。” “好的。” “对了,小妹昨晚回来本要去找你,我说太晚了就没让她去。今天早上又非要让我跟你说晚上想约你吃顿饭,顺便把礼物给你。”常丛青看向席晨,余光还扫向秦煜,见这人表情无二,好像并不在意。 席晨领路带着俩人往出走,说:“上次见她一直夸风味的甜点做得好,正好我在这附近找到家甜品店,等下午忙完,我亲自去请她好了。”他觉得那么好的姑娘竟然有个这么变态的哥哥,老天简直不开眼到家了。 “席总真是细心。” 秦煜突然停住脚,说:“我没拿鼠标。” 席晨问:“在房间吗?我去拿好了。” 秦煜转过身,看向常丛青,说:“鼠标在你箱子里。” “那你和席总先去,我随后就到。” 席晨看常丛青转身刚走,秦煜就大步向电梯走去,赶紧追上他的步伐,问他:“你鼠标怎么会在他那?” “没,就在房间桌子上。” “你故意的啊?” “电梯来了,赶紧走。” 席晨看着秦煜的毫不犹豫地上了电梯,也就跟进去不再问什么了。 到了会场,四个分区的人都很多,每个区域光是职业玩家就有二三十人,再算上工作人员,差不多150人的样子,吵吵嚷嚷很是热闹。 席晨跟着秦煜走到A区,有几个人已经在摆弄电脑了,见到两人纷纷打起招呼。在众多男性之中,一个身穿浅粉色运动套装的素净姑娘很是特别,从正面看,上半身被显示器挡住了,但光是修长的双腿就引来周围很多人的议论。 突然,姑娘从电脑侧边歪出头来,扎着马尾辫显得干净利落,眉眼间画的也是浅淡却精细的妆容。席晨这才认出姑娘是谁,只是和昨天的反差太大,实在是没敢联想到一起。 “席晨!”常梦菲开心地叫着他的名字。 “常小姐。”席晨走过去,越发觉得这姑娘带着一股有活力的气息,感染力非常强。 常梦菲站起来,趴在桌子上等着俩人一步步往过走,又说:“你这次参加吗?” “比赛?” “对啊!” “我怎么会参加?就等着看你们的表演了!” “为什么?” 席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主要是我那种烂账号,怎么可能还被保留着。” “什么烂账号啊!你那简直是开了金手指啊!你可是咱们团的吉祥物!” 秦煜看着她,冷笑着说:“什么‘咱们团’?星耀是星耀,跟你没关系。” “哼!”常梦菲看着席晨,笑呵呵地继续说,“后来咱们不也打过几次嘛~?” “就打过三次,你还是作为野人替补过去的。” “你要是敢再跟我抬杠!小心明天我放生你!”常梦菲没好气地说。 “正好,还能换个奶妈。”秦煜乐得其所,走上台在常梦菲旁边的机子上操弄了起来。 席晨被他俩一唱一和弄得心情大好,连带着对随后而来的常丛青,也减少了些敌意。 “怎么样?设备都没问题吗?”常丛青问。 “没问题~”常梦菲开心地说,“不过就是显示器太一般了,灰度太高了,看着不爽。” 席晨走上台去帮她调了调,说:“这样会不会好点?” “嗯嗯!技术工啊~” “小活。”他看着常梦菲的界面,又问,“还是那个牧师?” “嗯!不过第七资料片我转了种族,但是HⅡ给我号的时候就还是第五资料片的账号状态。” “诶?不是全部毕业装备吗?” “不全是,小七的术士就不是毕业装备,不过秦煜的小德好像是第五资料片的后期装备,我们大概算了一下,更新的前两周左右吧,也还可以了,七分半应该没问题!” 常梦菲旁边的一个男人转过身来,说:“都削弱30%了,这些装备肯定能打的过。” “那明天也得吃烹饪喝合剂,伤害也得漂亮才行。”常丛青补充道。 秦煜抬头看了他一眼,像是看白痴一样,不咸不淡地说了句:“瞎操心。” 自从席晨听完秦煜说浩宇的那些事,心里总觉得常丛青就是一个大恶魔,看着那人的时候,脑海里不自觉地给他的脑袋顶上想画俩恶魔角。眼下听秦煜这么没大没小地跟他老板说话,总觉得一股阴风吹过。 “打不上20W,你可别忘了咱俩的赌约。” “一个月工资的事,又不会饿死个人。” “呵,我怎么可能会让你饿死。” 秦煜不耐烦地皱了眉,没好气地说:“你换个地方呆着去不行?” “我影响到你了?” “挡光。” “Boss!”随着一声呼喊,一个长相乖巧的男孩突然出现在常丛青身后,然后抱住了他的腰,像是撒娇似的又说,“你来啦?怎么不去找我?” 席晨看着男孩,不仅长相稚嫩,连身形也很弱小,脑海里不自觉地就飘过“最小的只有16岁”几个大字,而且看着他与常丛青的亲密动作,又叫他‘boss’,脑海里又不自觉地飘过‘恋童癖’几个大字。 “Joe,机器都确认好了吗?”常丛青把他从身后拉了出来,却躲不开他的黏人,只好任他抱着。 “嗯!都没问题了!刚才看到你在这,我就过来了~” 看着俩人的抱在一起的样子,总有着说不出的诡异感,很亲密但是又有很强烈的从属感,席晨用怪怪的语气问了句:“常公子还真是游戏发烧友,连自己儿子都派上阵了。” 秦煜回过头看他,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席晨一愣,见常丛青没否认的样子,再看看那男孩,眉眼之处还真有几分相似。 “别信他!”常梦菲起身走到席晨身边,一脸嫌弃地盯着男孩,又说,“Joe是我表哥的孩子,说起来也应该管我叫小姑才对!周易函,你有叫我吗!?” “老女人!”说着,男孩冲她做了个鬼脸。 常梦菲大怒:“死小子!你是欠扁吧!?” “Joe,不能没大没小!”常丛青把他的手臂从自己腰上撤下来,语气有些严肃,“以后也要叫我叔叔,不能再叫Boss了,那不是你叫的。” “Boss挺好听的!” “是啊,Boss,听起来就想抡两个技能上去。”秦煜说着,就在主城的木桩上放了两个技能,银白色与黑紫色的华丽交替效果,使画面更漂亮、更有观赏性。 席晨和常梦菲忍不住要笑,但看Joe的小脸蛋气得通红,眼见就要爆发的样子,只好忍住了。 “大哥,你还是带Joe回C区吧,不然一会儿小家伙气炸了,明天就没好戏看了~”常梦菲和席晨交换了个颜色,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也好。”常丛青脸色有点发阴,冷声道,“Joe,说完再见再走。” “哼!”Joe才不理这套,拉着常丛青开开心心就走远了。 常梦菲笑够了便坐回原处,看着秦煜说:“你怎么总看Joe不顺眼?” “我看你也不顺眼。” “——你!” 秦煜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说:“我看你们一家子都不顺眼。” “喂!你不能一杆子就打翻了一船人啊!”常梦菲生气的撅起嘴,又说,“我哥喜欢你又不是我喜欢你!你干嘛连我也讨厌啊!是不是谁喜欢你你就讨厌谁啊?” 席晨差点被这番逻辑弄晕了,见秦煜侧过头看自己,楞了一下。 ——谁喜欢你你就讨厌谁? 秦煜又看向常梦菲,说:“闭嘴吧。” “以前闭我麦!现在还让我闭嘴!你是不是欠虐啊!就应该让我哥把你关小黑……”常梦菲说了一半,看秦煜瞪着自己的眼神很是恐怖,赶紧乖乖住嘴,边玩电脑边弱弱地说,“好嘛……你把我哥关小黑屋还不行嘛……” “那最好关一辈子别出来。”说完,还冷笑一声。 晚上席晨本来想约常梦菲去甜品店吃,但是巧遇刚回来的常丛青和Joe,小孩一听有好吃的,便说要一起去,还怎么都阻止不了。常梦菲一看二人单独出去是不成了,便说让这一大人一小孩去探探店,若真是好吃,自己再和席晨约着去也不迟。 于是常大公子又被迫去哄了小孩,见二人走了,常梦菲就开心地说:“走!把秦煜和杨明轩都叫出来,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席晨看着她自来熟的样,俏皮可爱又不失大方乖巧,心想自己要是有这么个妹妹肯定是特幸福的事。于是整顿饭下来,席晨看着她满眼带笑不说,更是像个大哥哥一样特对常梦菲疼爱有加,夹菜、倒饮料、递纸巾做的滴水不落。 只是杨明轩和秦煜不这么认为,见二人相聊甚欢,一个像要是喷火,一个泛着冷气,浑然不觉的二人,待分别回房时才反应过来。 席晨的房间内——“我看你是要找到结婚的对象了?” “啊?你脱我衣服干吗!” “当然是洗澡了。” “那我可以自己脱!” “快点。” “你跟着进来干嘛?” “当然是一起洗了。” “放手!喂!不是说这几天不做吗?唔——” 常梦菲的房间内——“喂?我高端的秦大团长,刚分开就给我打电话~忽然觉得不讨厌我啦?” “呵,我只是想告诉你,别忘了用你牧师去采药搓合计,全队就你一个炼金。” “啊?神马!这么晚了啊!还得去采药啊?拍卖行呢?” “你当是一年前呢?还有人在拍卖行卖药?” “可是!可是!那我还得满世界去采药啊?” “嘟。嘟。嘟。嘟。” 第二天常梦菲和席晨都挂着黑眼圈,倒还真象是对兄妹。 人山人海的会场内,有很大一部分人都围在了职业玩家表演赛的场区,席晨跟着杨明轩上了二层员工厅,避开了拥堵的人群。但是隔着围栏,还是能很清晰地听到场区的主持人不断带动着场下的气氛,很快就是A区的一组表演了。 “狂沙卷土,安睡在尘封陵墓之下的是拥有者宝石力量的法老,冰川下银龙的怒吼令他复苏,这个邪恶的法老正企图用乌泉法杖奴役整个艾泽拉奇大陆,是传说中的勇士们将他击垮,用圣石封印住他疯狂的暴虐,还以这片土地的宁静。”主持人慷慨激昂地介绍着这次强杀Boss的背景,引得台下阵阵欢呼,“下面我们来看看这个古老首领的各项数值——” 第五资料片[狂沙卷土],英雄副本[狂沙陵墓],首领名称[金石法老德仑],血量6000W,使用技能[全场静默][法老的怒吼][狂沙卷地][穿甲打击][免死令],版本增益效果:受到伤害提高30%.“德仑掉落的物品中,不知道大家最常见的武器武器是什么,反正我记得当初的25人团里,几乎人手一个[法老的右手],显然法老的右手很发达啊!看来私生活一定过得很滋润~”台上的主持人不时地说着些擦边球的冷笑话,等着团队把Boss前的小怪清理完毕,就要开始计时击杀了。 “这里,再给大家介绍下这次表演的团队,浩宇游戏工作室的七星级团队,团长是个名叫‘风怒’的平衡天赋德鲁伊,种族是……好像是牛头人,装等410,看来是这个版本的毕业装备了。” “我凑!纯美法杖!”台下某个人喊了一嗓子,瞬间引起千层浪,“他武器幻化的[纯美法杖]!” “真的诶!大神啊!纯美法杖!” “三万个灵石才能换到啊!!!不是说国服到关也只有五个人拿到了吗?” “太有毅力了!三万个啊!!!” “德爷威武!!!” 主持人特意要求切到秦煜角色的近角视图,360°旋转着让台下的玩家观摩。 二楼的席晨直到在大屏幕上看到武器的放大图片,才想起来,原来这就是[纯美法杖],他当初从第一次知道这个武器开始就刷灵石,一直刷到离开游戏,才凑到三万块。 500个一组的堆叠,光是发给秦煜,就发了60个附件,更别提一个怪才掉落1-15块不等的灵石,还只有每月逢单数周的时候,这些怪物才在灵月村刷新,同时无数的玩家一起抢怪,尤其是还有敌对阵营的,有时甚至能展开一场野外的玩家对战。 三万块灵石在大部分玩家眼中都是个神话,而且光是要炼化这把武器就需要一个月的连续上线,每天烧G不说,还要在持续在熔炉里添加三种不同的药材,即便如此,这把费神的法杖竟然什么属性都没有,只有一个触发技能。 可以说[纯美法杖]这把武器绝对是War中休闲玩家最向往的武器,因为它的制作并非打怪掉落那么简单,而是非常的繁琐耗时且使用意义不大,只有它背后的历史故事才能让玩家争相追逐。 随着一段悠扬的背景音乐,中间巨大的屏幕上开始播放动画,主持人跟着开始叙述:相传冰封高低有着流着蓝色血液的骨珠人,他们在封印银龙之战中做出了巨大的贡献,骨珠人的首领詹迪利斯在出征前,送给了他的爱人一把[晶莹剔透的法杖]作为信物,称一定会大胜归来娶她,但却一去不返。 在这长达三年的战争中,他精通药理魔法的爱人莱雅,对这把法杖进行不断地淬炼,在最终得知爱人已战死沙场时,带着已炼化成功的[纯美法杖]化神勇敢坚强的牧师,随着第二批登山的勇士们前往冰川山。最终用炼化的法杖帮助勇士们将银龙封在深海川之下。 大屏幕上的最后一个画面,是莱雅终于耗尽法力,最终死在冰川山的雪地之上,闭眼时手中紧握的就是象征着爱与勇气的[纯美法杖].二楼。杨明轩站在席晨身边,看他身子都要探出围栏,赶紧拉了他一把:“怎么了你?” “他做了那把武器。” “什么?” “纯美法杖……” “席晨。”杨明轩用很轻的声音叫他的名字,却看他样痴了一般盯着楼下的大屏幕,被自己握住的臂膀渐渐小幅度地颤抖起来,他问,“你当初给他做的?” “三万个灵石,三万个灵石……” “席晨!” 被这一声叫过来的目光,还有其他的几个工作人员,有熟识的人想过来问下情况,但都被杨明轩拦住了。 “都已经过去了,席晨,看着我,都过去了。” 席晨的呼吸越发地急促,一下把杨明轩的手推开,看着他颤抖着说:“你不懂,你根本不知道这三万块灵石的意义……” 楼上的二人沉默对视,楼下的表演正式开始。 “计时击杀七分半,可以了吗团长?” 音响的线路瞬间切成了秦煜的话筒,随着他的一声:“就位,T上。”一瞬间十名游戏角色冲向boss,战士T首当其冲,一个技能上去就稳稳地吸引了怪物的仇恨。 秦煜:“萨满boss脚底铺大雨,三秒后方块集合,神牧放烟花。” 效果全开的界面上,满地晶莹的蓝色水珠上下翻滚,副本内暗下来后,十个人又在方块集合,在昏暗的场景下原地出现了金黄色法阵,耀眼的光芒照耀了周围的实况,如同黑夜中璀璨的烟花。 秦煜:“被点名的人出人群,萨满强刷,防骑嘲讽,神牧驱防战身上Buff.” 团队间的配合与指挥的命令不差分毫,甚至还能提前操作。说起来,其实这一系列的指挥都不是说给团里人听的,而是对台下的老玩家,让他们一点点回忆起这个boss的打法,还有当初和自己队友并肩携手的情形。 秦煜:“法师OT,奶骑刷一口。” 场中央的大屏幕上给了及时保命的法师一个特写,加血前的血量直逼10%.“法师威武!”一直安静看比赛的场下玩家终于忍不住吼了嗓子。 秦煜:“方块集合,磕药计,开嗜血。” 陵墓法老的一般打法,在第五资料片的后期基本上是在十分钟到十五分钟左右,七分半的压制打发非常考验团队的配合,而且经常需要队友的牺牲。一个玩的好的团队,每个队友在战斗结束时,都很有可能把自己的所有技能轮一遍。 秦煜:“奶骑给我[牺牲之手],全队自保。” 只见平衡德套着骑士的牺牲之手变身为熊,开着树皮一声怒吼喊过Boss,拉走了防战身上的仇恨,此时防战只剩了10%的血量,随后奶骑瞬间给战士补了个满血大技能,赶好防骑身上的Debuff消失,默契地拉走Boss的第二下普通攻击,小德侥幸死里逃生。 “太牛逼了!!!神意识!!!” “万能德!!!” [系统][纯美法杖-莱雅]:呼唤爱的远古咒语,战斗吧!我的勇士! “法杖效果触发了!!!” “我凑!不是幻化的吗!怎么可能触发啊?” “小德临时换的武器!!!意识流吗?太牛逼了!” 打到六分钟,十个玩家的血线已被压制到40%以下,[纯美法杖]被触发了治愈效果,恢复全队玩家血量至70%,持续10S.秦煜:“奶骑平砍,萨满搓闪电,牧师唱回蓝歌。” 眼见要跪的团队,一分钟之内在指挥的奇葩打法下可以说是原地满状态复活了。 秦煜:“强推不集合,10%放弃T保DPS,牧师唱回血歌。” 大屏幕上的倒计时还有20S,Boss血量还有17%.秦煜:“7层以下的Buff,猎人就别出去了,10%.” [系统][战士-天堂在左我向右]已经死亡。 [系统][战斗提示]:首领[金石法老德仑]血量剩余9%. [系统][战斗提示]:首领[金石法老德仑]血量剩余5%. [系统][防骑-崇光]已经死亡。 [系统][战斗提示]:首领[金石法老德仑]血量剩余2%. [系统][战斗提示]:首领[金石法老德仑]已死亡。 [系统][战斗提示]:团队玩家剩余1/10.猎人身上的Debuff在团长的指挥下没有被驱散,最终给队友造成了大范围的伤害。十个玩家中最后只剩下了奶骑开[圣佑术]活了下来,也就是玩家们常称的“无敌”,因为这个技能可以使自身免遭一切物理和魔法攻击,持续8s.秦煜:“奶骑拉人。” 大屏幕上的计时器显示07:32,但是已经没有人在意多出来的那两秒了,台下的玩家都已经被这场强杀震惊到了,他们的眼中,这个团队的操作配合绝对是顶级的。 “自杀式打法,太牛逼了……” “配合的太默契了!” “我记得我们当初打金块的最快记录还九分多钟呢!” “九分钟就够牛逼的了!我们都没打进过十分钟!” “这小德的名字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 “我刚才也觉得了!战场上好像见过!” “这法杖一拿绝对好认啊!” “卧槽!二区的绞肉机!就是他!2V2,我在二区跟他打过!” “没错!!!二区四组PVP,尼玛就是他!七修小德!!!” “七修!?” 台下议论声此起彼伏,忽然音响弹出连续三个大家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系统][小德-风怒]拾起[法老的右手]“啊哈哈哈!三开手!!!” “热泪盈眶啊!太熟悉了!三开手!” “上马不喊宏!三开法老手!!” “屌爆了!” [系统][小德-风怒]拾起[法老的戒指]主持人大吼一声:“戒指!” 台下也是一片惊天呼声,因为这两个物品是可以合在一起的,并且能生成这个版本最顶级的防御盾牌,是MT在这个版本中的最强象征。 秦煜:“金乔,盾牌加精通的,你还roll吗?” [团队][天堂在左我向右]:给FQ吧。 [系统][防骑-崇光]获得成就[狂沙中的最强防御](获得[法老的盾牌]) 主持人:“好想哭啊!为毛我没遇到这么好的队友啊!当初团长拿了盾牌直接退队啊!” “不是说‘盾牌一出,再没兄弟’吗?这么和谐太逆天了!” “这他妈团队太牛逼了!团长你还要替补吗?十三职业任你选!” “团长我也想入团!” “带我一个吧!团长我包里到现在还有五个右手呢!求开戒指啊!” “团长——!” 各种呼喊声此起彼伏。 “其实这只是个游戏。”秦煜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来,冷静而低沉,“以前的我也很看重装备,看重成就,看重一切很多人都看重的东西,直到有天——”台下的呼声慢慢停止,秦煜抬头看向二楼,目光直接向站在围栏后席晨射去,见他和自己目光对在一起,又说,“直到有天,一个朋友说‘这些不过是堆数据’时,我才幡然醒悟,原来我只是在和自己过不去。当你不再看重装备、金币、荣誉,你就会发现这个游戏还有更多美丽的事物,也会发现你有更棒的队友,比如这个没有任何属性只有触发效果的法杖,比如我那个朋友。” 他站起来,看着台下,“今天的回忆,送给那些年我敬重的二区玩家,也谢谢那个教会我如何正确玩一个游戏的小德,为了部落!为了联盟!” ——“为了部落!” ——“为了联盟!” 席晨看着楼下的那人,他笑着,自己也忍不住跟着笑了,只是笑着笑着就哭了。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些话……”席晨趴在围栏上,把脸埋在叠放在栏杆上的双臂间,无声地流着眼泪,“为什么是现在……” 杨明轩面无表情,沉默地站在一旁,他不敢去碰这个时候的席晨,因为此时的他对自己来说陌生而又遥远,却与秦煜那么相通那么近。 第二十一章 接下来的两天中,秦煜陆续还参加了25人团队PVE表演赛,但不是强杀计时而是飙伤害值,但是由于在第七资料片中术士的伤害要打的更高些,依旧主玩德鲁伊的他并没有打出什么漂亮的伤害,但是也勉勉强强在前五里混迹着。 自从第一天以后,每场表演席晨都会跟过去看,但不是站在二楼,而是站在很靠近台子的最前边,即便是和拥挤的人群在一起,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看表演的热情。而在这两天里,杨明轩表面上也并没有表现任何出异常,见席晨哭过发泄完以后也没跟他说什么,他索性也就不开启任何话题的头。 待这天全部的活动都结束了,席晨洗完澡出来,杨明轩看着他发梢上的水珠一滴滴滑落进睡衣领口,当下便觉得自己下边要立正,燥热的感觉让他不太舒服地也想要赶紧去洗个澡。 “明轩。”席晨拉住他。 “怎么了?” “这两天光顾着看表演,连午饭也没一起吃,你是不是生气了?” 杨明轩胡乱揉了两把他的头顶,笑道:“怎么会,累了就赶紧睡吧,明还一天呢。” “那你赶紧洗,我等你。”席晨说完就跑回了里间。 杨明轩看了他背影两眼,就径直进了浴室,一洗就是一个小时,直到他感觉再不出来就要憋死的时候,才裹了个浴巾走了出来。此时外间开着18°的空调,差点儿没给他冻得头发都立起来,赶紧把温度抬高了些,再进里间看席晨,已经躺在床上很没睡相地睡着了。 “果然……”他走过去,轻轻地碰了下席晨露在睡衣外边的小臂,冰凉光滑的触感让人觉得很舒服。顺着小臂往下,一直摸到他的指关节,轻轻地摩擦着,不一会儿就感觉身下的人有些躁动。 这是杨明轩的秘密,全世界也只有他知道的小秘密:席晨右手无名指的关节很敏感,哪怕是做嗳时温柔地来回抚摸,也都会让他很有快感。 “……嗯……”席晨没睁开眼,只是从喉咙深处发出轻轻的一声,声调软软的,给人很慵懒的感觉。 “呵。”杨明轩忍不住笑了一声,俯下身吻着他的脖子,感觉那里的皮肤慢慢地有了些温度。他一只手托起席晨的脖子,另一只手依旧来回抚摸着他的无名指,直到感觉他有些难耐地喘出粗气,才慢慢地松了手。 “……还要……唔……要……” “想要什么?”杨明轩起身坐在旁边,看着他越发红润的脸颊,微微半张的双唇间隐约能看着桃红色的嫩舌,正难耐地舔舐着上牙,偶尔发出些勾人联想的声音。 梦中的席晨觉得全身发热,下边也好像越发的肿胀,他忍不住伸手去摸,可是却总也不够,只想要得到更多的触碰。 杨明轩看他面向自己侧躺着,双手隔着睡裤不停地搓揉下边却还是一副不得舒缓的样子,异样的快感一瞬间就直击面门,接着脑意识又迅速地传达给了重要器官。他眼看着席晨的手就要往裤子里伸,赶紧一手捉住他手腕放在身侧按住。 “嗯……要……”最后一点缓解也没了,席晨继续翻身趴在床上,乳头一点点摩擦着床垫,屁股不自觉地就撅了起来,一副欢迎来搞的样子,“……都要……” “操。”杨明轩看他这幅发情的样子,忍不住脏口了一句。 他将自己的另一只手覆上席晨的臀,跟着他的频率,顺着股沟一下一下摩擦着,时不时滑向深处或按两下,虽然隔着薄薄的布料,也能清晰地感觉两瓣肉很受用地瑟缩了几下。 杨明轩松开他的手腕,伸进睡衣里边,托起他胸口,让他在床上找了趴着的舒服姿势。 浅绿色的上衣下褪到腋下,大片光滑的背肌就显露了出来,因为工作忙碌而极速消瘦的身形,从背后看来,脊骨显得尤为突出。他一边沿着脊骨自下而上地吻着,一边轻声调笑道:“美梦做得不想醒了?” “……唔……”席晨的脸埋在枕头里,突然身体有些颤抖,“没……别……别生气……没……” 杨明轩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帮他翻过身来,看他眉头微微皱着,还小幅度地摇头,便伸手轻轻拍打他脸,叫他:“醒醒,醒醒,别做梦了!醒醒!” “……我没……秦煜……!” 席晨终于在挣扎之中睁开了眼,却看到了眼前的杨明轩满脸怒不可遏的表情。 只听杨明轩冷笑一声,说:“原来这半天,你春梦里想得都是秦煜啊!” “……?”席晨还没从梦中彻底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盛怒的人,竟然一时忘了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梦,只能把他语句中的某个词和自己下身肿胀的感觉联系到一起,“呃……春梦……?” 本来见席晨疲惫的样子很是心疼,杨明轩就想逗着他玩会儿得了,等帮他解决完,自己再去厕所解决。但这下,席晨是彻底刺激到他了。杨明轩阴着张脸一点没给他反抗的余地,连带着这两天攒下来的不痛快,扒光了就干,连套也没带,强撸了席晨一把,用着爱液就做了润滑。 “啊!慢点……啊……” “慢点能满足你吗?嗯?”说着就是一记浅出深入。 “……啊唔……明轩……”席晨的背在床上大幅度的摩擦着,面对着眼前盛怒的人,他试图抱住他换取一些安心,但却被无情的分开了双手,并按在了他头的两侧。 “竟然做春梦的时候都叫着他的名字?你还真是怎么都忘不了他了?嗯?在我身下承欢还不够?还想着他?我看是欲求不满了,那我今天就做到你满意为止!” 随着他的一连串发问,弄得席晨晕头转向。他挣扎着双手,连连讨饶:“……没有!够了……” “够了?还早着呢。” 席晨不再敢看他的眼睛,对两个月前的那场性事,至今都留有余悸。 他忽然明白,杨明轩不是放任他在秦煜身边犹豫不决,而是这一切都还在他能控制的范围之内,一旦超出了他的控制,把人圈家里绑着的事,就不是干不出来的。 这是第一次,杨明轩直接射在席晨身体里,激得他下腹一直抖。那滚烫的液体竟然留在他的体内,这种感觉让他觉得陌生而又激动。但是到这里并没有停止,很快杨明轩就拿过枕头垫在他身下,扶着他的腰又开始了新的一轮。 “……啊……疼……”席晨双手用力抓住身下的枕头,感觉自己的腰都要被压折了,他只好一边忍受着杨明轩在自己身体里又一轮的驰骋,一边继续讨饶,“唔……这是最后一次了吧……?疼……” “你还知道疼?”杨明轩抬头看他,此时席晨泛泪的眼角,已经不能让他产生怜爱之心了,这只会让他更想继续,“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嗯?” “啊!”席晨被顶的一颤,双腿想并拢,却被大大的撑开着,“我不记得刚才梦到什么了……但……但我和秦煜真没做过!唔……”他伸出一只手想推开他,却被顶得只剩下扶着他的力气,感觉手底下的皮肤一下一下传递着心跳的频率,很快。 “没做过?但是你脑子里可没少想!我还不能满足你吗?竟然梦里还想着被秦煜干,你是有多欠操?” “别说了……嗯啊……!”席晨一手揽住他的脖子,想要凑上去亲吻他的嘴唇,却吻到了冰凉干涩的唇瓣,而且也没有任何的回应,“……别生气了……是我不好……可是我真的不记得梦到什么了……”席晨感觉自己快承受不了了,那冲撞自己身体的动作还是很粗暴,分分钟都像是折磨。 杨明轩躲开了一次又一次主动的亲吻,居高临下地看着面色潮红、眼神里有些胆怯的他,问:“呵,你真的会在意我生气吗?” 席晨感觉他握着自己膝盖的手轻了一些,便赶紧继续讨好,轻轻地咬着他的下唇,说:“当然会,而且我真的没想过和他……真的……” “当我听你嘴里叫他名字的时候,我真是恨不得掐死你。” “……别这样……”席晨感觉他火热的下体仍在自己的身体里进进出出,一下一下地撞着令人兴奋的位置,可是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太久,他感觉自己的小腿已经开始有些要痉挛了,他仰头看着杨明轩的眼睛,有些腥红,就好像上次那样,他颤抖着说,“……呃嗯……你这样……很吓人……” 杨明轩狠狠地顶了他一下,又齐根抽出,再缓缓地挤进一部分,笑道:“怕了?是因为怕了,所以你下边绞的我这么紧?那是不是你想着秦煜的时候,下边都会——” 虽然从刚才的言语中知道肯定是自己做错了,但被杨明轩折腾到现在一直都没射过,席晨也忍着一心只想要讨好他,可越听话语越粗俗,已经快达到他的临界点了,忍受不住的席晨终于狠狠地吼道:“闭嘴!” “终于生气了?”杨明轩又狠狠地顶了他两下,然后猛地抽出,他看着席晨明显有些抽搐的小腹,还有那小穴一张一闭地颤抖着,不时吐出些乳白色的液体,冷笑道,“果然秦煜是说不得的,在你心里还是他最重要吧?” 席晨全身都开始轻轻地颤抖,他感觉自己是真的把杨明轩的全部黑暗面招出来了。终于被放下的双腿碰到了床垫,他本能地想要蜷缩起身体,却还是被抓住了小腿和腰。他被迫翻了个身又趴在了枕头上,下身被托起来,整个人半趴半跪在床上,翻动间还感觉到一股粘浊的热流顺着大腿往下滑。 “如果你是女人的话,现在应该能怀上我的孩子了吧?”杨明轩半靠在躺旁边,毫不费力地握着着席晨的两只手腕,像是主人调教宠物般看着他,一只手沿着他的大腿内侧往上摸,然后将中指慢慢地送进他的体内,“席晨,我希望自己在你眼中是个可以信赖的好人,但是你的心和身体都只能是我的,别逼我。” “明轩……”席晨渐渐感到害怕,那手指太过温柔,跟刚才暴虐比起来,就像是新一轮暴风雨前的宁静,突然,“啊!够了……不要了!”那根手指跟男人的粗壮的下体比起来显然要细很多,但是每次都能精准地按在他的敏感点上,连续不断的快感让他惊呼起来。 杨明轩吻着他的耳后,感受着他的身体愈加颤抖,笑道:“只用后边射一次吧,以后你就会记住这种感觉。” 席晨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然后发现他真的没开玩笑。一连串技巧的抽插、挤弄,真的只被玩弄后边就射了他,最后无力地趴在床上,小腹还是一阵阵地抽搐着,好像还在回味刚才的感觉。忽然他又被托起来,抱坐在杨明轩的怀里背靠着他的胸膛。 “……还……还要干什么?” “我们还有很多没玩啊?摸摸它,才射了一次,怎么够?”杨明轩握着他的手去触碰自己的下体,火热粗大的器官令席晨感到十分脸红,“害羞什么?还有你这里,今天不让你吃够了怎么行?”用手分开他的双腿,被玩弄了半天的小穴早已柔软又濡湿,被手指碰到时,还禁不住收缩了两下。 “明轩……”席晨颤颤巍巍地叫着他的名字。 “乖,你会记住今晚的。”杨明轩强制着抬起他的手,让他摸着自己的下身,感觉那柱体一点点的进入他的身体,连接处不断地渗出些湿滑的液体,偶尔会发出写淫靡的水渍声。 “……太深了……别做了……够了……” 从没真正在做嗳上感受过这般花哨玩法的席晨,觉得紧张极了,他感觉身后抱着自己的男人正控制着他的一切,让他无法拒绝。 “都进去了,很深是不是?” 他连大气都不敢喘,感觉那火热的硬物像是要顶到他胃里,甚至还能感受到脉搏的跳动。 “自己动一动?”杨明轩托起他的腰,又慢慢地放下,感觉那紧致温暖的内壁包覆着自己。这个让他爱得无法自拔的人,正和自己交融到如此之深,他握住席晨的手掌,慢慢和他十指紧握,亲吻着他的脖颈,低声地说:“感觉到了吗?我在你身体里,很深。” “啊……啊嗯……天……太深了……” 这场性事持续到了夜里两点多,足足经历了四个小时。 席晨躺在床上,而后穴还未清理,他感觉那些液体时不时地就往体外溜出一些,就像是失禁了似的,即便是在黑暗的房间里,也让他脸红不已。此时的杨明轩已经搂着他的腰、枕着他的胸口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慢慢响起,好像是很满足地熟睡了。 想着今天他在自己身上玩的手法,也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憋了多久。他抬手揪了揪他的耳朵,嫌弃地骂了一句:“老流氓……” 其实席晨知道这几天俩人都闭口不提,但是自己那天的莫名失控,确实让杨明轩感到了不安。只是当他看到秦煜带着[纯美法杖]参加表演赛时,他确实是很激动。那三万块灵石他刷了将近两年,每个月的每个单数周的每天,他从未间断。那时不断地付出,只为换取秦煜的一个开心,但是那时的秦煜却只给他回了一句:这种没属性的法杖,再稀有又有什么用? 他对秦煜的付出是从不见回应的,有的时候甚至只是沉默或是不屑的嘲讽,那种痛苦、委屈,是他脑海里的最想忘记的回忆,哪怕是轻描淡写的提起,也是如同千万根针扎在心上。 当多年之后,他看到那把被做成的[纯美法杖]竟然是由他收集的灵石制成,那种被认可、被接受的激动情绪便骤然涌出,可是时间却晚了太久。 在那几年里,他给了秦煜的太多太多,但得到的回应却太少太少…… 席晨不可避免的发烧了,当他醒来的时候,看到杨明轩那满是血丝的双眼,还是本能就像躲,脑海里就一个:疼! “别怕,我不碰你。”杨明轩坐着没动,任他往远离自己的方向挪了一下,看着那双眼,着实被他畏惧的神情戳中了胸口。他也不知道自己昨天夜里是怎么了,压抑在心底的欲望好像全被打开了。 “是我不好……”席晨喏喏地说。 “我帮你洗过澡了,对不起,我……” 席晨主动伸出手覆在他撑在床上的右手,说:“我真的不记得做过什么梦了,等我想起来我一定告诉你。” 杨明轩看他盯着自己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急于解释的焦虑,便低头吻在他额头上,说:“我昨天可能是气昏了,对不起。” “我对秦煜已经很久都没有那种感觉了,真的!” “我相信你。” “你真相信我?”席晨脑海里不停地交叠着昨天的画面,还是不放心,继续问他,“真的相信吗?我真的不记得梦到过什么了,但是肯定不会是和秦煜做爱,我——” 杨明轩吻住他的嘴,直到感觉他也沉溺在吻里才罢休。 “疼吗?” 席晨盯着他,没敢回话,一想起昨天晚上他喊了八百六十遍疼也没得到赦免,心里就有点阴影。 “我昨晚上是怎么了?”杨明轩无奈地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吓得席晨赶紧缩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盯着他,生怕他有什么下一步的动作,结果只听他骂了句,“这老王八蛋!” “……怎么了?”席晨的声音蒙在被子里,嗡嗡的声音,像个小动物似的。 “你再睡会儿,等我回来再说。”然后不顾一头雾水的席晨,拿上外套就出了门。 “老王八蛋,你昨给我的烟里掺东西了吧?” 常丛青放下茶杯,淡淡一笑,说:“见杨董近日心情抑郁,想帮个忙而已。” 坐在对面的秦煜将视线从手中的PSP移开,看了眼带着怒气而来的杨明轩,又回过头去看着常丛青,静静地等待下文。 “哼!常公子真是花样多啊!这么有方法,怎么不用在该用的人身上啊?” “呵。”常丛青拿起一个空杯,到了七分满,放在一旁,又说,“那恐怕我还没尝到甜头,您可就得看好了自己家的宝贝了。”说着还略有深意地看了秦煜一眼。 “变态。”秦煜虽然还是没听明白俩人说什么,但是忍不住骂了一句。 “还有二十分钟,你可以要没时间了。” 秦煜瞪了他一眼,低头又继续玩起来。 “杨董不坐下喝杯茶再走?” “不必了,还是劳烦您以后别再多管闲事了最好。” “兴趣,兴趣而已。” 杨明轩看着这个老狐狸的嘴脸,心里也忍不住跟着秦煜骂了句:变态! 第二十二章 上海站活动进展的非常顺利,眼看还剩下最后一天了。 头天晚上,三个主要合作方的领导又坐在一桌上吃了顿饭,但由于可能是要发挥一下厚黑学方面的本事,就都没带各自的技术工,席晨倒也乐得清闲地在房间里看电影。 时钟指向九点,距离杨明轩出去已经将近两个小时了,他忽然想起自己好像还没吃晚饭,琢磨着要不要去楼下的餐厅找找食,刚站起来又想起秦煜那家伙估计也不记得自己是个需要吃饭的生物,便想着要不要去叫他一起。 不过自从见过[纯美法杖]并且经历了昨天晚上的春梦事件,席晨总感觉一想起秦煜,心里就怪怪的。他活动活动腰,感觉已经没有那么不适了,后边虽然是经过了激烈的一晚,但是好像并没有大伤,倒是胳膊腿的,就跟和人打了一架被人强力的拧过了头,哪个关节都叫嚣着喊疼。 席晨下定决心去报个散打或者跆拳道学习班什么的,显然强身健体这玩意现在是不够格了,再这样下去他怕下次杨明轩再黑化就不会像这次这么简单了。 刚犹豫着是打个电话还是发个短信,就听有人敲门。席晨打开门,先是看见了笑脸相迎的常梦菲,后又发现她身后还站着始终不变冰山脸的秦煜。 “今儿听杨明轩说你身体不太舒服,我和闷骚王就说过来看看你。”常梦菲笑得很甜,又问,“怎么样?现在好点了吗?” “已经没什么事了。”每次看到这姑娘,他总是忍不住心情大好,笑着回了句,又看秦煜问道,“不过我正说去餐厅看看还有没有能点餐的,你吃过了吗?”席晨见他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看,但目光又好像没落在自己的脸上,一时觉得尴尬就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 常梦菲早就看到席晨锁骨上隐约的吻痕,只是没拆穿,眼见气氛越发冰冷,便说:“我也饿了!正好一起去吃吧!晚上冷,你去换件高领的吧~” 再出来的席晨,脸上已是挂了些绯红,想必是已经明白了,不过大夏天的谁还会穿高领的衣服,只好套了个薄外套,一直将拉锁提到最顶上。 电梯里,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着。席晨忐忑地站在离秦煜最远的一角,偷瞄着那人面无表情的素净脸庞,心里直打鼓。 “估计餐厅的正餐已经没了,咱们去地下的美食城看看吧?”常梦菲提议说。 席晨低着头,轻声答了句:“好。” 然后电梯里又恢复安静了,到一层时电梯打开了,原本已经决定不再去正厅,常梦菲便准备按关门键,结果不及秦煜手快,眼见他大步迈了出去的同时按了下关门的键,并说:“我去抽根烟。” 席晨看着他的身影在迅速关闭的门口消失,忽然想起自己做的梦到底是什么。 ——“但是不许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啊!” 他归根结底还是怕秦煜生气,这就像是人类的膝跳反应,在膝关节于半屈和小腿自由下垂时,轻快地叩击膝腱,会很自然地引起小腿的急速前踢,而对于席晨来说,秦煜一生气他就会害怕,心跳加速,有时胃也会跟着痉挛。 席晨苦笑一声,他十几岁的懵懂年岁都用来讨好这个人了,这个人在他的回忆里烙印的太深了。照着么下去,再和杨明轩做很有可能会萎啊…… 原本饥饿的感觉荡然无存,常梦菲带着他找了个人少的幽静小厅坐下来,随意点了些小吃,见席晨没什么胃口的样子,又点了份咸粥,温柔且乖巧的样子让人心里暖暖的。 “我要是也有个你这样的妹妹就好了。” “别介呀,我这是在讨好你、要追你!看不出来吗” 席晨抬头,见她的眼睛闪闪发亮,楞了一下:“常……常小姐……” 常梦菲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赶紧说:“还是叫我梦菲吧,逗你的。”她毫不在意地随手捏了个香芋酥,咬了一口,露出了很满足的表情,又说,“你觉得我对你好吗?” 这问题要怎么回答?席晨一时囧住了。 “其实那你觉得秦煜对你好吗?” 这个问题又要怎么回答? “那你觉得我俩谁更喜欢你?” 席晨有些紧张,说话都有点结巴:“常小……梦菲,我没太理解你的意思?” “嘿,别紧张,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那就是‘为什么要讨好一个人’?” “不明白……” “果然是工科生的思维啊~”常梦菲叹了口气,托起下巴看着玻璃窗外,又说,“不过比闷骚王好多了,他那个是除了游戏其他都完全不想的思维!” “呃……”席晨尴尬地看着她,“虽然没太明白你想问什么,但是如果你更直接点的话,我觉得我还是能理解的。” “好吧好吧,简单来说,秦煜和杨明轩都掉水里了,你救谁?” 席晨尴尬地迎接了她这个问题,忽然好想答:救我妈。 “别沉默嘛!”她坐正身子说道。 “这个问题回答了又有什么意义吗?” “其实意义也不是很大,就是想让你明白这两个人谁对你来说更重要!” “杨明轩会游泳,掉水里出不来就两种可能,要么晕过去了,要么身上痉挛动不了,至于秦煜我虽然不清楚,但是如果是我去救的话,俩人都能救上来。”席晨认真地说。 常梦菲捂脸,哭腔道:“你是要有多理智啊……” “呃,就事论事。”席晨尴尬地说。 “好吧。”常梦菲无奈地吸了口果汁,又问他,“话说,你现在还喜欢女人吗?” “……”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你爱上秦煜的时候,似乎忘记了一点。”她坐正身子,笑着冲窗外招了招手,又轻声对席晨说,“他不是双也不是Gay.” 秦煜进来,很随意地坐在了常梦菲的旁边,外边好像很大风的样子,他的头发有些乱。 “闷骚王,最后一份虾饺喔~你没得吃咯~”常梦菲开心地端起桌子上的虾饺笼,晃过秦煜的眼前只想让他闻闻,刚要撤手拿开,“喂!贱人!从女人手里抢吃的是很不绅士的行为!你个混蛋!” 席晨看着俩人嬉闹,蓦地对上了秦煜的眼睛,身边的物体瞬间飞转,时光很像是要倒流一般。他忽然想起那年的秦煜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别对我好了,咱俩性别不合适。 杨明轩给他的最大安心,莫过于不在乎他的性别,爱的单纯强烈。而他给秦煜的感情虽然也是单纯强烈的,只可惜他和秦煜不同,他在接受杨明轩的爱意时已经是明白了自己的性向,而疯狂地想要把爱慕的感觉表达给秦煜时,那人恐怕是连恋爱都没有想明白呢吧。 这顿饭,席晨吃的异常沉默。在送完常梦菲回房后,俩人继续前行,到秦煜的房间门口时,席晨没有道别,顿住脚说:“我们谈谈。” 秦煜看着他,等了一会儿,说:“去哪?” “顶楼。” 酒店的顶楼是个休闲区,有桌椅但是没有特别的服务,并不是经营范围,仅仅是给客人一个安静的吹风、散心的环境。 已经将近十点,这里有零星的几座人,席晨和秦煜选在靠边的地方落座,俩人一时无言。 席晨看他只穿着T恤,便问:“冷吗?” “冷的话。”秦煜看着他,眼神冷漠,“你要把外套脱下来给我么。” 席晨一愣,接着抬手就要解拉链脱外套。 “穿好!”秦煜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些烦躁,低声又说,“看见你脖子上的东西,更烦心。” “……”顿了一下,“秦煜。” “说。” “等年底,我想搬走。”席晨低着头却僵直着身板,他看不见秦煜的表情,只是隐约的察觉到一些熟悉的气场,知道是他生气了。 “现在刚七月,你想的真远。”秦煜的语气听起来很平淡,但隐隐的能感觉出愠怒。 席晨的头更低了,捏着衣角很没底气地说:“有些事情,我想还是应该尽早跟你说清楚的好。” “说什么?” “其实我……”其实我们不能住在一起,我有爱人了,他也是男人。 “抬头。”秦煜打断他,但见他只是不再说下去却没有抬头,便提高了音量又喊了一句,“抬头!”在他仰起头的一刹那,他双手支在桌子上站起身,俯身吻住他的唇。 这个吻不深,仅仅是嘴唇碰着嘴唇。席晨睁着眼,惊讶又认真地看着秦煜的眼角,感觉自己的脸都碰到了他的镜片。 “席晨。”秦煜放开他,说,“把一个人掰弯了,就想撒手不管么?” 风很大,吹得俩人的衣服都发出抖动的声响,很吵很吵。 “秦煜……”席晨发出的声音干涩且颤抖,从心底里犯冷。 “四年了,你还想一走了之吗?” 他感觉秦煜微长的发梢随着风不停地扫在自己脸上,软软的、痒痒的,忽的一阵大风,又会抽的脸颊生疼。 “其实男人也可以做的吧?我知道的。”秦煜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冰凉的颈间,笑着说,“但是除了我以外,你不能喜欢任何一个男人,谁都不行。” 这句话就像是个咒语,深深地印在了席晨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但是除了我以外,你不能喜欢任何一个男人。 ——谁都不行。 杨明轩很快就察觉出他的不对,起初还以为是那天自己太过分吓着他了,可是转眼已经到南京两天了,席晨看他的神情还有俩人的身体接触,哪哪都显得不对劲儿。最主要的是,距离上次亲密已经过去小半个月了,这是又要他禁欲? 晚上几个南京的老板邀请他去吃顿饭,他便捎带手的把席晨也叫上了,一路上无话让他有点坐不住,隐约觉得这事还是跟秦煜有关,心里难免别着劲儿,也不提起任何话题。他想,关于秦煜这方面,也是有点儿忍无可忍了。 饭桌上除了该有的礼貌,席晨几乎是不说话也不吃东西,偶尔跟着喝杯酒,就坐在一旁当壁花。吃完饭,一行人又去了KTV,吃吃喝喝以外,还有点花哨的。这次一起吃饭的三个老板,都是以前有过合作的当地实业私营商,但是除了有钱以外,也没什么太大的脑子。 唱歌的地方说起来不怎么正规,很快就有人进来问用不用叫些姑娘陪唱。 但是姑娘们在房间里陪着唱了一会儿,三人里一个头发有些秃的男人,就开口了:“小杨,不对,现在得叫杨董了!”这人是早些年和跃华合作过的郑老板,那时候肖霆和杨明轩还是刚入圈子的小人物,跟这些人谈生意还得是敬着畏着的。 “郑老板不必这么在意称呼什么的!当初这里的展会,还不是因为有了您和两位老板帮忙,不然我们的第一单生意就要跑了。”杨明轩话是说的谦卑,但是坐在沙发上的气势却一点没弱下来。 梁老板算是三个人里最有颜色的,赶紧说道:“哪里,年轻人敢大胆去做,那还有什么做不了的,第一单生意就接三个城市的活儿,也说明了您的本事!是吧,老郑!” “是是,杨董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郑老板附和着。 在这些人眼里,钱就是一切的最源头,眼下杨明轩手里的活哪怕是随便漏出来点,也都够他们捞点小本的了。 “来,小雅给杨董满上!” 叫小雅的是个陪唱小姐,短裙恨不得裂到大腿根,给杨明轩满酒的时候弯下腰,胸前的两颗大凶器恨不得都要漏出来。席晨觉得屋里越发的恶心,好歹是有个两年没见到这种乌七八糟的,眼下觉得心烦,说了声失陪便出去了。 到卫生间洗个手,还碰到个醉鬼,边嘟囔着“蜜兰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货色”,边凑到他身边动手动脚的。他起初想无视,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后来实在是觉得这人有性骚扰的嫌疑,直接按着这人的脑袋在洗手池里帮他洗了个头。 抓过旁边的纸巾擦了擦手,丢到旁边的垃圾桶后转身离去。他听着醉鬼的骂骂咧咧在身后渐行渐远,心里多少舒坦点。 回去的时候,他有点忘记是哪个房间了,只记得是A6xx.沿着房门一路找去,房门上的玻璃都带着彩色,并不能怎么看清楚里边。他站在A688的门前犹豫着,透过玻璃隐约能感觉里边有几个男男女女,不过来这的哪个房间里没个男男女女的? 正当他考虑要敲个门试试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身呵斥。 “哪来的你?鬼鬼祟祟的!”说话的人是个秃头,样子长得有点凶。 “不好意思,找错房间了。” “外边谁啊?进来!” 席晨刚准备走,就被人拽着胳膊推进了房间,从手劲上感觉,这人练过。待正过眼看屋内的场景时,他才觉得自己可能是惹了不太好应付的人,尤其是坐在正中间的那个人,明明看起来像个正经人,但眼神透着狠,像鹰。 他觉得这个人应该是头儿。果不其然,刚才的秃头男对着那男人说:“大哥,这人刚才外边转悠,鬼鬼祟祟的。” 鹰眼男没说话,坐在边上的红发男人先问了句:“新来的鸭子?” 席晨并没有急于解释,既然不由分说的就敢给他拉进来,也得看看这几个人是虚张声势,还是真是地头蛇。但是这话听起来着实令人不舒坦,他微微皱着眉头看向那人时,脸色就有点冷。 “操,劲儿还拿上了!” “别闹,红妈最近可没弄来新货。”另一个男人接过了他的话。 他这才注意到红发男旁边的男人,竟然不是和这些人一伙的,光是从穿着上看来,就觉得很娘气,而且还透着股骚劲儿,显然是这KTV的人。 男人动作也有点不爷们,扭着腰叠起腿,往红发男身上一贴,笑吟吟地说:“就算是真的少爷,看这脸蛋嫩得,没个几千的也请不出去啊~” “几千算个妈逼!” “阿旺。”鹰眼男出了声,房间里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席晨觉得这个时候应该他说话了,结果刚张嘴说了一个字,就被生生地拦住了。 “让你解释了吗?” 鹰眼男的声音不大,也不像是带着怒气,只是很有震慑力。席晨开始觉得有些慌,这人好像还真是个角色。 “硕哥,看样子是这的客人,也不像是本地人,别为难啊……!”坐在鹰眼男旁边的女人开口还没说完话,就被狠狠地捏住了大腿,娇嗔着像是疼又像是在撒娇。 “小子,把桌上酒喝了,再听你解释也来得及。”鹰眼男说。 看着满屋子灯红酒绿的,谁知道这酒里有什么? 见席晨没动,红发男站起来就要动手,他本能地退后了一步,就听有人开了门。 “硕哥,好久不见。”杨明轩一把搂住席晨的腰将他带到自己身边,又说,“小弟才到南京两日,想着忙完手头上的事再去拜会,今个是巧了。” 冯硕站起身,蓦地笑了,问:“你的人?” “有得罪的,您多担待。”杨明轩话说的不卑不亢,但是却也是敬着。 “规矩记得?” “您放心,这要是我朋友,今儿在这得罪了,我肯定让他干了桌上所有的酒给您赔不是。”说着杨明轩看了眼桌上的酒,又说,“但这我是家里人,他身体不好,要不酒我替他干了。” 冯硕看着他,又低头扫了下桌上的酒,拿起一杯给他,见他不犹豫干了,便说:“不长记性,现在还这么感喝我的酒?” “死不了就行。”杨明轩见他没想再为难的意思,又说,“我今儿是和几个老板出来聚聚,把人撂那不合适,十六号以后,您什么时候方便,到时候我请客!” “好。” 席晨自始至终没说话,只是听着二人字里行间都透着点不寻常。 回包间的路上,他感觉杨明轩的手发紧,握的他腰生疼,忍不住问他:“你认识?” “我倒不想认识。”杨明轩没好气地说,惹谁不好偏遇到他,“以后见到他躲着走。” “那你还跟他约?” “有些事,不做不行,傻兔子。” “他到底是谁?” 杨明轩看他满脸的求知欲,一点都不怕,无奈地说:“他不是本地人,按理说是老城根的,后来黑面上犯了事,前年刚放出来。” “你跟他有过接触?” 到了该进的包厢门前,透过玻璃能模糊地看到里边那几个男男女女正玩的开心。 “那家伙是个亡命徒,躲着就对了。”杨明轩看他没有要进去的意思,搂着他腰的手越发使劲,想着这家伙这几天的不对劲,又问,“不想进去?” 席晨没说话,但是也确实没进去的意思。 “正好,让他们在这high着,咱俩换个地。” “去哪?” “就近开个房。” “……” “酒里有药,估计忍不到回酒店了。” “……” “不信你摸摸,骗你是小狗。” “……” 第二十三章 开的是密兰顶层最好的房,看起来很干净也有些档次,但即便如此,也掩饰不了它是个淫秽场所的本质,比如那张水床对着的天花板上有块大镜子,比如放在床头柜上明晃晃的杜勒斯和不知名的糖果。 杨明轩坐在床边上,席晨坐在对面的小沙发上,俩人就静静地对着看。 “等不了了,最多——”杨明轩看了眼自己的两腿中间,又说,“五分钟,我就不保证一会儿还能这么理智了。” 席晨沉默着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下边一眼,脸红到耳朵根,脑海里全是上次俩人在床上厮磨的画面,他感觉自己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四分钟。”杨明轩的声音还算冷静。 “……不想做。” 杨明轩看着他咬着嘴唇死活不靠近的样,恨不得拎到床上就扒光了。可是这次他并没有被药物控制神经,而仅仅是被控制了身体。他想用强的,但是他不敢,因为没有借口。 “那你准备就这样看着我?” 席晨有两个顾虑,第一这是个钟点房,他看着周围哪哪都觉得别扭,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的是第二,他满脑子都是秦煜的话,如果和杨明轩再更一步的亲密接触,他心里有阴影。 归根结底,他觉得他应该对秦煜负责。 “我保证会温柔的。” 他还是摇摇头。 杨明轩噌地站起来,吓了席晨一跳,但他身体比意识快,转眼就跑到门边上戒备着。杨明轩已经忍不了了,压着嗓子说:“老老实实房里待着,我去厕所。” 席晨吞了口唾沫,看他进了卫生间才放松下来。他觉得“牺牲杨明轩”已经被他列入了所有无法选择的抉择里,唯一能选的选项了。 浴室的隔音一点也不好,席晨蹲在大门口的边上都能听到他的呻吟、低吼,有时还能听到他叫自己名字。那声音带着浓浓的情欲,其实很熟悉。他心里觉得很对不起他,但是却不敢去打开厕所的门。 说穿了,他有点怕,秦煜没他想象中的好说通,反而还被重击了一下。一左一右,又要选择。难道又要牺牲杨明轩?他觉得自己真是混蛋到家了…… 一左一右,又要选择。难道又要牺牲杨明轩? 他觉得自己真是不要脸到家了…… 手机不是时候地响了,听铃声就知道是秦煜。按了静音并未理会,这是他第一次没接,也不想回拨回去。电话没有打来第二次,只是来了条短信——18号下午4:20,南航。 他抱着腿蹲着,俩手捧着手机发愣,不知过了多久,一双穿着宾馆拖鞋的脚出现在眼前,他顺着往上看,男人穿着松散地浴袍,精壮的胸膛隐约可见。 杨明轩弯腰把他的手机撤走,按亮了屏幕,未读的短信显示在屏幕上,还有内容预览。他没说什么,回身几步走到床边,把手机随意放在旁边,说:“过来。” 席晨还是蹲着没动,有些戒备地看着杨明轩,他觉得自己不能过去,过去就是死路一条,但是看着他平静的面容已经不像是再受药物控制了,还是决定起身,一点点踱步到他面前。他觉得这人是真男人,不光是事业上,在感情上也是,进退都很有气度。 和他比起来,自己就一小屁孩,做什么都犹豫不决,做什么都不像个成年人。男人比他大三岁,但是身体却更健硕,骨架也更大,即使手指修长,手掌也比他的要大上一圈。 杨明轩把他拉到自己两腿中间,并没有胁迫他坐在自己身上,仰着脸看他垂下来的头,问:“如果有天,我变了,你还会在我身边吗?” 温柔的、不正经的、盛怒的,还会有别的样子吗…… “比你想象中的要复杂的多。”杨明轩的手覆上他的腰带,还没有什么动作就被按住了。 “不做。”席晨说。 “嗯。”他饭握住他的手,没再继续,微微用力拽了下他,说,“蹲下来。” 席晨听话的蹲了下来,但是发现这个位置很别扭,自己的脸正对着他的胯,有些不太舒坦地想站起来,却被按住肩膀动弹不得,他不高兴地说:“你要干嘛?” “席晨。”杨明轩一手按住他的肩,一手轻轻摸着他的脸,见他并没躲,只是眼神显得有些不太高兴,“因为你是你,所以才看到的是这样的我,但是我也有底线。” 席晨没说话,仰着头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有些闪烁。 “秦煜的事,我不可能再忍下去。” 又是这样的语气、表情,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另一面,虽然他的温柔、微笑是真实的,但是却不能掩盖同样存在的其他部分。 而这一部分,就是让他唯一不能安心的部分。 “我能等你完全爱上我,但是我不能等你爱上别人。” “我说过我会结婚。” “如果是和秦煜在一起,你敢对他说要和女人结婚吗?” 席晨的沉默是把双刃剑,狠狠地把俩人都捅了一下。男人放在他肩上的手松开了力道,却也没见他站起来。 “我有时候真怀疑。”杨明轩顿了下,站起来向浴室走去,又说,“等我换好衣服,咱们就回去。” 席晨站起来,看着他背影,问:“你怀疑什么?” 杨明轩回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怀疑你,到底真的爱过我么。” 十八号下午,席晨找了一个认路的工作人员带他去南航机场。跟秦煜一同下飞机的,果然还有常丛青和常梦菲,但除此之外还有另外的一个人。那人不是Joe,是个漂亮的美少年,年龄和那天在会场与他和秦煜挑衅的男生相仿,始终面带微笑,很有涵养的样子。 “席总,今天怎么不见杨董?”常丛青的笑容千年不变,透着股老狐狸的劲。 席晨面不改色,说:“杨董今天还有别的应酬,所以就只有我过来了。” 常丛青还要说什么,秦煜就打断了他:“是不是每次都要在机场唠叨半小时才肯动身?” 场面有些冷,先开口的竟然是美少年:“外边可不比公司,别太不懂规矩。” “呃,沈慕……” 常梦菲又想打圆场,秦煜却不吃这套,将手里的行李很自然地交给席晨就准备要走。 “秦煜,你是有点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常丛青喊住他。 沈慕冷笑一声,似是看好戏的样子。 席晨一下子就对这个看起来很有涵养的美少年没了好感,再看常丛青冷下来的面容,就觉得事要麻烦,他赶紧说:“从这到会馆还需要些时间,车都在外边等着,饭桌也定了,不如就动身吧?” “秦煜,跟我的车。”常丛青说完话就径自大步走过两人,席晨要张口再说什么,他便顿住脚回头看他一眼,“席总,我公司的人,还是按我的规矩来比较好。” “那我坐席总的车。”常梦菲笑着揽住席晨的手臂,不顾秦煜的眼神跟刀子片似的往她身上飞,“瞪什么瞪,自求多福吧!” 没有杨明轩在,常丛青对席晨来说就有不可抵抗的压迫感,无力反驳。 “别得罪了老板,一会儿会馆见,行李我帮你拿。” 秦煜看了他一眼,又听常丛青用略带愠怒的声音叫了他一声,只好跟老板走了。 席晨觉得心里不舒坦,沉默地带着常梦菲一同往机场外走去。 “不用太过担心,大哥不会对秦煜怎样的。”常梦菲安慰道,“不过,你这是和杨明轩又怎么了?” “没什么。” “骗人是小狗!” “……” 面对常梦菲一路上的威逼利诱,席晨也只是沉默。 姑娘最终气馁了,连带着饭桌上竟也闹起了脾气。 席晨拿着菜单点菜:“双椒鱼头。” 常梦菲没好气的说:“辣。” “荷塘小炒。” “素。” “油淋咸水鸭。” “腻。” “灌汤虾球。” “俗。” “蒜茸粉丝开边虾。” “不吃蒜。” “红酒蔬菜炖牛肉。” 常丛青截住俩人无意义的对话,冲着自家小妹说:“席总耐心哄你,可别太拿小姐脾气了。” “我不想吃中餐。”常梦菲不给面子地说。 秦煜斜她一眼,说:“那你去隔壁吃,我饿了。” “猪么你?你上顿饭几点啊?” “不记得了,前天吧。” 常梦菲:“……” 这下席晨可没心情哄着常梦菲玩儿了,点了些家常菜,还选了几份主食,特意要求了汤先上,主食也尽快。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不用吃饭啊?”常梦菲一脸看到怪物似的诡异神情,抬起自己的胳膊跟秦煜的比了比,说,“还好还好,还是我的胳膊比较细。” 秦煜看了眼她无聊的动作,说:“我是男的。” 身高一米七三的常三小姐瞬间像被巨石砸种一般,面色难堪。是啊,这货还比他高个十几公分呢,天啊,她需要减肥吗?要一天不吃饭吗?或者更长时间不吃?哭…… 席晨看着他,觉得他更瘦了。自从上海站结束,他一直在南京这边忙下一个活动的准备,而秦煜则是跟着常丛青回北京参加了其他的表演,这次再见面已经是相隔将近一个星期了。 “别总忘了吃饭,对身体不好。”席晨说。 秦煜看着他,大眼睛本来就漂亮,还闪亮亮的,他说:“你不在,没人做饭。” “……” 沈慕看着二人,再看看自家老板的脸色,笑道:“原来席总和秦煜是一家的,呐,Boss,翘别人墙角可不地道。” “食不言。” 常丛青拿起筷子,夹了块芹菜放在右手边秦煜的盘中。席晨本想说他不喜欢吃,但是又觉得不好驳了人面子,毕竟这人在桌上角色不一般,可是见秦煜面不改色的放进嘴里,嚼的面无异色,一时也愣了下,却没多言。 汤上的早,席晨趁热给在座的每人盛了一碗。 “席晨!你偏心!”常梦菲端着碗看了眼秦煜的,又不高兴地说,“为什么他的碗里就没葱花!?” “我不知道你不吃,下次注意。” 常梦菲嘴撅得跟小油壶似的,看席晨又给她在盘子里添了两块肉,才勉强收齐了小脾气。 “席总真是细心。”沈慕用勺拨弄着碗里的汤。 “我待朋友一向如此。”席晨面带微笑很礼貌地回应了他,见秦煜喝汤的手一僵,知道他这是又不高兴了,但也没管他。 一顿饭吃下来,果然是把常梦飞哄好了,又享受了一把秦煜散发出来的冷气。 领四人去房间,这次常梦菲和秦煜都是单间,常丛青和叫沈慕的少年住在套间,二人虽是没什么亲密动作,但是明眼人也能看出个一二。席晨想着上次秦煜差点就要和常丛青住一间,就觉得心里不舒坦。好比是被自己视如家人的小猫,到了别人手里就只能被看作是宠物。 席晨帮秦煜收拾着行李,尤其是鼠标和键盘,都拿出起来放在明面上。 “今天就先这样了,流程单到时候我让工作人员帮你拿过来。”席晨见他坐在沙发上只盯着自己也不出声,像是很认真在看,又像是在出神,“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站住。” 席晨回过头,看他站了起来,便问他:“怎么了?”他装作镇定,其实很想离开这个房间,因为看着秦煜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就会想起天台上他最后一个笑容和最后一句话。 秦煜伸手握住席晨的小臂,皱着眉说:“你看我的眼神不对。” “哪不对?”席晨笑着问,很轻易地躲开了他想吻过来的唇,“别闹。” “你不喜欢我了。” 被他明显透出受伤的声音刺激到了,席晨的语调也软了下来:“秦煜,我不是不喜欢你了,只是我们做朋友更好。” “你想不负责任。” 席晨的后背瞬间坚硬,他觉得的自己血液都停止了。 “我没有……” “你有。”秦煜斩钉截铁地说,“因为你,我不会再喜欢上别的女人,你不觉得自己应该负全责吗?” 席晨想逃,但他不敢。与其说从秦煜的眼睛里是看到了愤怒,不如说是看到了哀求。他想:或许除了自己,没有人能比自己对他更好了。他说:“我不会离开你,也还会对你很好,你不用担心。” “不许爱上别的男人。” 在南京,杨明轩还是和席晨住在一间套房内。 但自从上次去完蜜兰,俩人已经冷战了将近四天,除了工作上的接触,大部分的时候都没什么交谈。杨明轩的冷漠是明显的,不仅是因为言语的沉默或者是肢体的避讳,重要的是这种冷漠,席晨从来没有感受过,包括从前的任何一个时候。 凌晨一点,席晨睁着眼,异常清醒地躺在床上。 杨明轩还没回来。 他坐起来拿起手机,拨了号码,第四遍才通。 “喂——”还未等他说出第二个字,听筒里就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小弟弟,你家大人不回去了,关好门窗,小心狼外婆哟~”女人的口气像是醉醺醺的,说完还很难听地笑了几声,“小晨。嘿,没看出来啊轩哥,才几年啊,您连儿子都有……” 电话很快传来了挂断的声音,显然女人最后的那些话不是说给电话这端的自己听的。席晨握着手机没有放下,他觉得手脚冰凉,连呼吸都很困难。 屋里没开灯,很暗,准确说是很黑。 “我真傻,他从来也没说过只爱男人……”席晨放下手机,屏幕不一会就自己暗了,“更何况,我又算什么男人。” 工作上没成就,情感上不果断。这是席晨对自己的现阶段总结。 他在黑暗中用被子紧紧地把自己包裹住,即使是七月的热夏,也还是冻得他手脚冰凉。他的成长被保护的太好,在家有父母,在外有杨明轩和肖霆,他的世界里生活就是美好的、多彩的,每个人都是善良的、幸福的。 如果失去庇佑,有的人会成长,有的人就会消沉吧…… “小轩,这么多年没见,看样子是已经洗白了。”冯硕看着他低头盯着手机有些出神,又说,“怎么,真成家了?” “硕哥说笑了,我这八字还没一瞥呢。”杨明轩收起手机,决定不再想它。 “咱俩六年没见了吧?”冯硕举起杯看着他,一双鹰眼含着笑透着狠,“以前道上我长你一辈,但你也硕哥硕哥的叫了这么多年,而且杨三爷的救命之恩我这辈子都记着,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哥哥我虽然人没在皇城根,但是很多局还是在那摆着,一句话的事。” 杨明轩拿着酒杯跟他碰了一下,杯口矮着冯硕的杯口,说:“谢了,硕哥。”然后一饮而尽。 “不说这个了,”冯硕放下杯,蓦地口气带点轻佻,问,“哥上次给你的酒,怎么样?” 杨明轩摸了摸鼻子,没搭腔。 哼不能说:效果不错,硬的他在浴室自己撸了一个来小时吧? “一看就是傍尖儿,还‘家人’!” 杨明轩听他口气带着嘲笑,也没在意,拿着酒给自己满上了,说:“这杯酒,我还得赔给您,真是我家里的。”又是一饮而尽。 冯硕看着他没再说什么,包间里又是该喝喝该唱唱、该亲亲该抱抱的了。 后来杨明轩喝多了,神志都有点模糊,几个姑娘搂着他就想往楼上带,被冯硕拦住了。 “别碰他,上去伺候躺好就得了。”不管周围几个姑娘娇嗔的怨念,冯硕拎了个少爷,“你跟我走。”转身去了楼上。 “大哥不是不玩男人吗?” “你个本地丫头懂个屁!”刀疤男看着女人火辣的身材,眼里也跟要着了火似的,“跟哥哥我上去玩玩?” “滚!不是看不起本地丫头么?” “小玉~”刀疤男的手上开始不老实起来,又说,“你不懂,今儿来的那人是轩哥,硕哥宝贝了好几年,结果被人给弄走了,他不得泻个火儿?” “硕哥还有这段过去呢?” “谁心里还没个宝贝疙瘩,来,也给哥泻个火!” “色鬼!你心里的宝贝疙瘩是谁啊?” “当然是你啦~来吧!” “切~信你才怪!” 第二十四章 杨明轩回到会馆套房的时候,席晨还蜷缩在被子睡觉,眉头也小小地皱着。他走过去蹲在床边,伸手摸摸他的脸颊,冰凉干燥。似乎是对这只手的触感很熟悉,席晨温顺地蹭了蹭,蓦地顿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 内间的窗帘是彻底隔光的,屋里很黑,只能通过打开房门的从外间照进一些光亮。昏暗中,席晨并没有说话,他慢慢找着焦距,对准了杨明轩的眼。 “你昨天去哪了?”席晨开口的时候声音不是很好听,嗓子里涩涩的。 他觉得比昨天那个喝醉的女人的声音还难听。 杨明轩没回答,手也没收回去,大拇指一点点抚着席晨发干的嘴唇。 见他沉默,席晨又问:“我昨天给你打电话了,是个女人接的。”他努力控制着声音,希望别那么难听、也不要发抖,可是问完了,他还是后悔了。这种问法太没劲了,很不成熟的感觉,不管怎么问,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没发生还是没发生,问了管屁用! 但最令他难受的,是杨明轩无止境的沉默。两句话,他都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席晨的心里难受极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觉察到爱人可能出轨的正房,死气白列的就想知道到底有没有小三! ——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女人是谁!? ——你们都干嘛了!? ——谁是你儿子!? ——你他妈给我解释解释!!! 可是这些问题,他一个都问不出来。因为杨明轩的沉默本就是一种回答,要么“我懒得跟你解释”,要么“没必要跟你解释”,但这两种回答都能把他折磨疯。 席晨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脸上甩开,噌地坐起来站在床上,居高临下地指着杨明轩的脑袋,张着嘴支吾了半天也只说出了个“你”字。 忽然迎面的一片刺眼光芒将他团团笼罩,适应下来才发现是杨明轩把窗帘拉开了。背靠在窗台上的他,身姿高大挺拔,但脸上的表情却隐在黑暗中,好像能看清,又好像不能看清。席晨的心跳的飞快,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如果这个时候男人说分手,八成俩人就再也合不了了。 但这个在他心里越发上升等级的男人并没有说分手,他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秦煜来了吧。”尾调没那么上扬,都听不出来是问句。 席晨一愣。 秦煜啊…… ——我这也算是被劈腿了? ——那你要和我分手? ——你要是真和秦煜在一起了,我再杀了他也不迟。 ——如果咱俩没缘,我也会祝福你。 ——因为我每次看见你眼眶发红的样子,都特想把你弄哭了。但我舍不得。 ——在遇到能和你结婚的女人之前,别和我分手。 ——或许我强留着你在身边,是错的,我们应该分手。 ——是该放手,让你独自选择了。 ——哭过? ——真希望你永远是我的。 ——为什么会再遇到他呢? ——天天早上等着看你来公司的时候,身上有没有带着‘彩儿’,你当我好受啊? ——这么久了,我也只是爱你。 ——还不是怕你‘儿子’看见,又给你添麻烦…… 太多了太多了,满脑子都是这个男人的话,钻的他身体里哪哪都有他的痕迹。 ——给我时间,我会给你一个完整的我。 ——只要是你,我都愿意等。 算来,他已经让男人等了将近三个月了。这么久以来,都是这个男人的包容一次次给他安心,但是他又什么时候给过他安全感?这种钻心的难受他才体验了一次,就痛不欲生,那这几个月以来,眼前这个男人的心里又是怎么样的?他完全不知道,只是一个劲的在挥霍。 因为爱我,所以请包容。 ——怀疑你,到底真的爱过我么。 席晨下了床,走过去搂住杨明轩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肩上,熟悉的味道充满鼻腔,但是和着浓浓的烟酒味道,有些呛人,呛得他眼睛疼。 “我真的爱你……”他感觉自己的声音太抖了,听起来很不认真,“真的……别离开我……”但这个总给他依靠、给他安全感的臂膀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环住他,而是拉着他的手臂隔开了两人的距离。 “换件衣服,今天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杨明轩冷静地说。 身后传来脱衣服的窸窣声响,然后是男人走进浴室的开门和关门声。 南京站的开幕定在了20号,流程和以前差不多,席晨在会场的一层进行最后的核查。 “席晨!” 他回过头来,看到的是常梦菲和几另外几个人。 “秦煜没参加PVE,你不知道吗?” 席晨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最近太忙了,没怎么看流程单。” “你最近瘦不少啊!”常梦菲眯着眼搂住他的手臂,悄悄地问,“是不是秦煜教了你什么秘方啊?告诉我吧~” “累的吧,你在几区几组表演?”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心想:午饭有没有吃都不记得了,不吃饭果然是个好秘方。 常梦菲不以为然地撅撅嘴,说:“不说算了~我在D区二组,一会儿要过来看!” D区好像是第九资料片,而二组好像是特殊副本击杀,他想了想,问:“是不是计时杀五个Boss拿坐骑的那个?” “嗯嗯~一定要过来看噢~” “好。” 一切都确认好了,席晨去了C组看秦煜的PVP表演赛。他昨天一整天忙得焦头烂额,除了18号晚上一起吃过顿饭,俩人今天这才是第二次见面。 台上左右两排共十台机器,抽签进行1v1即时战斗,赢的人进阶二次战斗。秦煜在右手边的第二台机子,他刚一落座就朝台下看,瞬间就和席晨对上眼了。 “果然又生气了啊……”席晨默默地叹了口气。 主持人:“第一轮抽签结果已经显示在大屏幕上了,三分钟后战斗开始,五分钟内未结束的决斗,则是剩余血量最多的玩家获胜,下面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次表演的玩家。” 大屏幕上一张张展示着玩家的照片以及所玩游戏角色的各项数值,席晨很快地就发现了一张还算是认识的名字和脸,沈慕。他玩的角色职业是圣骑士,神圣奶妈和惩戒输出天赋,从介绍上看来是PVP双修毕业装备。席晨没玩过圣骑士,只知道第二版本的时候才刚出了圣骑士这个职业,总的来说技能很逆天。 那时候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橙杖算个屁,奶骑无敌气死你。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圣佑术]这个技能,也就是玩家们所说的“无敌”,以一个非常Bug的姿态存在着。 在第二版本中,这个技能还没有被削弱,免疫任何魔法、物理攻击10秒,也就是说只要不是和牧师打,就没有人能驱散(消除)这个技能,加上奶骑的天赋优势使这个技能的持续时间增加到了15秒,意味着你在这15秒以内,你只能被打,完全无力回击。 第一回合的决斗很精彩,也很顺利的晋级出了五名玩家。不出意外,秦煜的小德以野性猫天赋在一分半内解决了对手,在五个决斗中用时最短,但是从大屏幕上的显示结果中看,打出最高总伤害的是那个叫‘神器’的惩戒天赋圣骑士,比第三名的德鲁伊‘风怒’高出了将近一倍的伤害,决斗时间03‘49“,决斗对象是个奥术天赋的法师。 台下很快就议论开了,有说骑士职业太Bug的,也有说亲儿子法师也不行的,还有说骑士这是在逗着法师玩儿,第二版本的时候骑士决斗那都是10秒内绝对能解决的。 席晨站在工作区,离表演台很近,他看到沈慕脸上满满的都是骄傲。 主持人:“第一回合结束,场上只剩下了牛头人德鲁伊、血精灵圣骑士、人类牧师、兽人战士、矮人萨满,依旧是抽签分配决战组,抽到王牌的玩家可直接晋级第三轮战斗。” 除了第一轮比赛的决斗组是提前安排好的,剩下的两轮比赛都是要进行现场抽签,不过不是抽纸条,而是大屏幕随机滚动,由上一轮比赛中总伤害最高的玩家喊停,这一部分的程序设计很小,席晨并没有参与制作,连审核都没太细查,当屏幕上圣骑士‘神器’的角色旁边显示了王牌的时候,他隐约觉得:有黑幕。 不过他并没有很担心秦煜的晋级问题,因为他抽中了和牧师一样的牌,作为牧师职业的老玩家,他相信秦煜一定很了解对方的技能和打法,这场战斗不会很难。 果不其然,秦煜在第二轮中以01“35的超快速度结束了决斗,击杀时间依旧排第一。 沈慕借着显示器做为屏障,冲着秦煜小声说:“小猫,运气不错啊~” 席晨的角度刚好看见沈慕的表情,只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再看秦煜也只是侧头看了沈慕一眼,并未搭腔,反而是冲自己勾了勾手指头。他看了看左右,又指了指自己,意思是:叫我?秦煜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从后台走过去,席晨站在秦煜的左后方,很近的距离能看到他的界面,他皱了皱眉,小声问:“机子卡?” 秦煜没回头,拍了拍旁边空着的座位,是刚才离开的那名萨满的位置。 “我不能上台!”席晨小声地说。 “那我能换台机子么?”秦煜回过头问。 席晨想了下,把旁边的员工叫过来,说明了情况,再和主持人交代了一下,很快就帮秦煜换了一台机子,明显的这台机器就要比刚才那台好很多。 沈慕挑眉看相这边,音量不小地说:“还不能开始吗?” 席晨觉得秦煜来不及调各种插件,但是见他无所谓的说了声:“随意。”便示意主持人继续进行接下来的部分。 主持人:“最后一轮在场上留下的玩家是德鲁伊‘风怒’,圣骑士‘神器’,战士‘人王’,比赛形式采取轮回打法,相互决斗,战斗时间无限制,胜利最多的玩家获胜!如若赢局相同,则进入第四轮决斗。” “小德切天赋了!换成鸟系天赋了!”台下细心的观众喊道。 “何止啊!他血量不对!穿的不是韧装!是PVE的副本装!” “我去!这不二区的七修小德吗?” “碉堡了![纯美法杖]啊!” “战士你悲剧咯~” “左边Bug职业~右边七修小德~快炉石吧!” 席晨看着坐在最角落的‘战士’兄,圆乎乎的脸上已经开始冒汗,看来是有点紧张。 第三轮的第一局,秦煜的小德用橙杖加上副本的高伤害装备,在起手的一轮爆发内连打带跑,作为远程输出的他完全没让战士近过身,漂亮的用30秒解决了战斗,惹得台下玩家们一片抽气声,直呼“太快了!”。 战士兄很大度,冲秦煜比了个大拇指。 按理说战士的PVP装备是顶级的,打小德其实不费劲,但归根结底在于秦煜选择了高伤害的PVE装备,而不是高防护的PVP装备,速战速决,是他唯一的活路。 武器天赋的战士和惩戒天赋的圣骑打了一场非常漫长的决斗,但是精彩程度绝对不亚于刚才30秒的表演。席晨觉得,这俩人的技能估摸是都用过一遍了。 “骑士脸皮真厚,PVP还用‘无敌’!” “就是!有本事别用‘无敌’,武器战撸死你!” 沈慕不以为然地冲台下玩家说:“技能放在技能栏上就是用来被用的,如果法师没有冰箱、牧师没有恐惧、萨满没有毁灭、猎人没有完美、盗贼没有千杀、死骑没有大军、术士没有伤痛、战士没有冲锋,武僧没有、言灵没有静默、先知没有回转,那我也愿意不用圣佑术。” 这一句话镇的台下再也没有异议。沈慕的话里囊括War从内测到第九版本共十二个职业的逆天技能,这不仅说明了他玩过这个游戏的全部版本,更说明了他对着游戏的了解程度。 台下一个人问:“小德的逆天技能呢?” “在我眼里,小德没有逆天技能。”沈慕盯着秦煜,笑的很开心,也很猖狂。 秦煜没搭腔,安安静静地继续调着插件。 主持人:“来!下一场,圣骑Vs德鲁伊,我们先看一眼圣骑选用的天赋和装备及各项数值,血量12万,不是很高啊~耐力3200,智力6300,精神5900,诶,惩戒怎么会有精神?神圣天赋?你要用奶骑打吗?” 台下的玩家们个个一脸的尴尬,这个主持人到底玩没玩过War啊?惩戒骑作为近战输出职业,只要看到智力630就应该明白怎么回事了吧?哪个正常的惩戒骑玩家的智力值会堆过100的…… 沈慕笑的更开心了,说:“小德的爆发惹不起,那就来场持久战吧~” 主持人:“咳咳,好吧,我们再看小德的天赋,还好还好,不是坦克天赋!” 台下一片笑声,奶妈打坦克,那可真是要打到天荒地老了! 主持人:“平衡系天赋,血量19万,还可以!” 台下有人喊:“主持人你只认血量吗!?” 主持人尴尬地说:“别打岔,我是第五资料片才开始玩的,第九资料片的时候坦克的血量都上千万了,看着这些小数字,难免分辨不出来啊!好了,看一下别的方面,耐力5400,智力7100,精神,诶?小德怎么也有精神?分明是平衡天赋啊!” 席晨捂脸,觉得这个主持人太不靠谱了,连他都知道鸟德的属性中‘精神’等同‘命中’,所以这货到底玩没玩过War啊!?第五资料片的时候这种设定也是不会修改的吧!? 主持人:“好啦好啦~战斗马上开始!” “主持人!你是来卖萌的吧!” 主持人:“咳咳,3,2,1.” 战斗一触即发。 秦煜的鸟德起手就给奶骑挂持续性伤害,但奶骑的血量不为所动,好像并不急于攻击,只是安心地给自己加着血,面对扑面而来的伤害技能,他甚至连躲都不躲。 “照着么打下去?咱们还吃得着晚饭么?” “你傻啊?你没看奶骑都不掉蓝吗?小德的蓝可是一直在消耗,等他蓝没了,奶骑几个小的攻击技能就能弄死他!” 席晨听着旁边的玩家说的振振有词,也不由地担心起来。但是秦煜显然也是知道这点的,他很快就改变了战术,一个技能就将奶骑打昏,上来两下就打掉了他一半的血,但是奶骑也很快反映了过来,一个[自由之手]驱散了自己身上的定身术,瞬间就给自己补满了血,毫无压力。 “36D的奶妈对战意识流鸟德,不好打啊!”台下的观众小声地议论起来。 掉血回血、掉血回血,战斗持续了三分钟,鸟德的血量降到了70%,蓝量为60%;奶骑血量100%,蓝量50%,而且正在使用回蓝技能。就在这个时候,奶骑的身上被瞬间缠绕了藤蔓,回蓝技能被打断,角色沉默7秒,任何技能不能使用。 沈慕大怒道:“不可能!” 沉默七秒能决定很多东西,比如足够让鸟德的技能抡他八百六十下,比如他就算是有无敌技能也不能用,比如小德获胜。 主持人:“胜利者是平衡天赋德鲁伊——风怒!” 席晨悬着的心落定了,但是眼见对面的沈慕拍案而起,指着秦煜怒骂:“你肯定用了违规插件!不然怎么可能还有‘打断技能’!” 秦煜不屑地说:“我用的是[藤蔓缠绕]” 沈慕更加愤怒,连眼睛都开始瞪大了起来。 终于,台下一个玩家说出了真相:“鸟系天赋中有一个天赋点叫[迟钝],点完后会使[藤蔓缠绕]拥有打断效果,但是由于需要消耗20%的蓝量,在当时被大家称作最垃圾的天赋点,从来没有人点过,今天倒是真长见识了!” 秦煜把鼠标和键盘收好交给席晨,然后站起来冲着沈慕说:“别以为你是最懂这个游戏的,德鲁伊最逆天的技能就是靠天赋点出来的,你的老师——”说着他指了指台下的席晨,“在这里。” 席晨抱着装有键盘鼠标的袋子,尴尬地笑着。 是啊……当时别说是二区了,整个War里恐怕也只有他会点这个天赋了吧…… 第二十五章 秦煜的PVP赢得非常漂亮,但是显然是违背了上边的旨意。正当俩人在观看常梦菲的表演时,一个人过来请走了秦煜,席晨本来想跟过去,但是被拦住了,说是常公子只让秦煜一个人去找他。再三阻拦也还是没能拦住,秦煜无所谓地跟他说‘死不了’,然后就走了。 席晨再一次意识到自己是多么低阶的一个人。 下午五点半活动停止,清理完会场已经是将近七点了,席晨摸了摸突然开始疼痛的胃,忽然想起今天好像滴水未进过,拿出手机想叫杨明轩一起,但还是犹豫了。最后,他一个人去员工餐厅要了份套餐,饭还没吃两口就接到了电话。 杨明轩:“在哪?” “餐厅。” “回去换套衣服,别穿正装,一会儿我在正门接你。” “去哪?” “五分钟。” 席晨听着挂断的电话直发愣,直到想起‘五分钟’的限时才赶紧忙慌地放下筷子。但五分钟显然不是什么严格的限度,他坐上车的时候才发现足足耗费了十五分钟,想着要不要解释,车就窜了出去。 他仔细打量着男人的着装,通体黑色的哑光面料西服,并未打领带,领口一直开到胸口,至少有三颗口子没系,跟往日一丝不苟的打扮着实有些出入。再看看自己,席晨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小孩儿…… 杨明轩侧头打量了席晨一番,又目视前方,似是不悦地说:“不让你穿正装,你就穿得跟个学生似的?” 席晨看看自己,浅蓝色牛仔裤、米白纯色V领T恤、驼色休闲鞋,好像是不够‘成熟’。 “你又没跟我说要去哪?”不穿正装,他当然以为是出去玩,自然怎么舒服怎么来。杨明轩笑了笑没回他。半个小时以后,车停在了蜜兰的车库,席晨脸就有点绿,他完全不想下车。 杨明轩打开席晨那边的车门,侧着身半靠在车门上,问他:“还不下来?” “来这干嘛?”席晨有点生气又有点害怕地问。 从18号到现在,杨明轩就没怎么理过他,早上9点出门各干各的,晚上九点回来各自洗洗睡了,想找他谈谈,但人家脸冻得跟冰块似的,压根不给机会。今天好不容易来了个电话,还以为是有缓和的余地了,结果又到蜜兰来!什么意思? “不是说爱我吗?” 席晨抬头看他,总感觉今天的杨明轩笑的和以前不太一样,但又说不上来是哪不一样,脸还是那张脸,笑容还是那个笑容,却让他心里直发毛。 杨明轩见他只看着自己也不说话,俯下身钻进车内,一手撑在他膝盖上,一手撑在椅背上,说:“躲什么?” “你——!”席晨躲的幅度是大了一点,但是他确实被惊到了,从小到大,他哪见过这般摸样的杨明轩,“你怎么跟个小流氓似的?”他很不和谐地想起了上学的时候,校外总有一群人,他们不穿校服抽着烟,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起,有时候是找茬,有时候是等自己的女朋友,或者叫马子更准确一些。 杨明轩笑出了声,凑到他因躲避而露出来的白嫩脖颈,用唇碰了碰,感觉他整个人都有点抖,又说:“你不是总叫我‘老流氓’?这次让你见识见识。” 说完,席晨就感觉脖子上一疼,这感觉太熟悉了。一颗草莓。 蜜兰分三栋楼,正厅的楼不高也很普通,看起来就像是一般的KTV,当然也分两部分,上边能开房、下边能唱歌,但是另外两栋楼就别有洞天了。席晨阴着脸跟着杨明轩走到了东楼的地下,很快就有人来迎。二人跟着往进走,从装饰上来看,和正厅楼里的庸俗粉饰不太一样,这里的颜色很低调,大部分都是黑红,但是给人的感觉很压抑。 要去的地方是某条走廊的尽头,从双开门来看,这厅少说有几百百来平。 “先生,就是这。” 杨明轩示意女人离开,一手抚上席晨的腰,感觉他后背一僵,笑道:“你现在想走,我还能出去帮你打辆车。” 席晨是有点怂,今天的杨明轩太不正常了。 但这门背后到底有什么他能猜个一二,大不了杨三爷内档子事儿他儿子也做过,反正早晚能洗白了,就算里边的是曾经的黑口龙头又能怎么样?好歹俩人从小长大,杨明轩再怎么不‘干净’也都是个祖国的花朵,规规矩矩读过12年国立学校的书,能超出他想象到哪去? “你推门还是我推门?”席晨问。 “呵。”杨明轩看着他一副假装淡定的样就忍不住笑了,又说,“进去以后,我做什么都不能拒绝,我是说‘无论我做什么’。” “嗯。” 杨明轩亲亲他的耳边,推开了门。 屋内的光线很昏暗,但是能大概地看到布局,比席晨想象中的还有复杂一些。 上下两层,一层最里边是个类似舞台的地方,面对着大概二十来桌的看客,这个时间点已经是要坐满了的样子。俩人跟着厅里的服务生上了二层,他发现这里也是看台,但是明显比一层要小,桌椅要更为舒适、宽敞,一眼就能数清楚,六桌。 杨明轩轻车熟路地坐在了标有数字‘5’的桌位旁,拍拍双人沙发的另一个空位,示意席晨落座。他乖乖地坐过去,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眼前桌子上有一个小铃,就像是酒吧里点酒的那种,而且从这个角度看一层的舞台非常清楚。他估摸着这里可能是某个拍卖会的现场。 跟在一旁的服务生将两个半遮脸的欧式面具递过来,一黑一白。杨明轩选择了黑色,将白色的递给了席晨。戴好后不出所料,当二层的六桌都坐满的时候,舞台上的灯光大亮,会场的交谈声逐渐停止了,主持人开始上台说着惯例的串词,内容就是进行拍卖。 席晨感觉杨明轩不仅环过他的胳膊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手还很不规矩地按在他大腿上,他低声问:“你干吗?”然后按住了他想要往里摸的手。 “看那边。” 他顺着杨明轩的视线往左边看,三号位上坐着两个男人,同样是分别戴着黑白两个面具,黑面具的男人正襟危坐,而白面具的男人正侧身趴在黑面具的腿间…… 突然,二层进入了彻底黑暗的状态,整个会场内只能看到舞台和一层靠前的桌子。 适应了一会儿,席晨收回视线,通过面具的反光,勉强地找到了杨明轩脸的大概位置,他小声地问:“他在做什么?” 杨明轩轻轻地笑了,但是只有气息的声响。 席晨觉得这个男人今天总是在笑,还带着点很诡异的感觉,像是嘲讽、又像是无奈。黑暗中,他的嘴唇被亲了亲,面具间发出了轻微的磕碰声。 “没看到就没看到吧。”黑暗中的杨明轩就像是魑魅一样诡异莫测,他又一遍重复,“一会儿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要反抗。” 席晨看向一层的舞台,觉得这场景诡异极了,心想难不成你还能在这乱来?真当我不敢踹你命根子呢? 他发出低沉的一声“嗯”作为回应,却感觉男人按在他腿上的手突然收紧,即使是在黑暗中也横感受到有几道视线射过来。 “开始了,别出声。”男人的声音带着点警告的意味。 舞台上很快就开始了第一场拍卖,是玉器。席晨大学的时候跟几个爱玩文玩器件的同学接触过一些,虽然并不是什么行家,但也能感觉台上的物件并不怎么样,将近一个小时内,七件玉器虽然都被拍走了,但是价格也就是几千块,并不怎么昂贵,而且都是一层的买家拍走的。 第二轮拍卖是彩宝石,在光照下五颜六色的显得很漂亮,有项链、手镯、戒指,也有未加工的纯宝石,拍卖的价格也并不高,最贵的一件卖到了一万六就打住了,是颗很小但很漂亮的灵秀蜜色猫眼石,二层的买家们依旧不为所动,甚至连出价都没有。 彩宝石的拍卖结束后,舞台上并未着急进行第三轮拍卖,席晨看了看舞台正中央那块华丽且醒目的巨型挂表,上边显示的刚好是十一点。 “咱们几点——”席晨刚想问几点走,男人的手伸到了他的两腿中间,并且是极度不规矩地触碰着他的敏感带,他按住那只手,瞪圆了双眼企图对上男人的视线,低声狠狠地问,“你要干吗?” “忘记我说过的话了?”杨明轩吻了吻他的耳垂,又用只有俩人能听到音量说,“听。” 席晨心里吐槽,我听你个大脑袋!你把手放我那!哪还有心思听别的!? 但是不知道是这个‘听’字给了他心理暗示,还是周围黑暗中的响动真的很明显,他真的慢慢地能听到一些声音。很小、很轻微的响动,不像是人说话的声音,但又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 他开始怀疑这里可能闹鬼了…… 杨明轩的手并没有继续‘欺负’他的下半身,而是穿过他的腋下,将手伸进了他的上衣里,指尖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腰侧。席晨被他架起了胳膊,不太能使得上劲,敏感带被技巧地爱抚着,他连躲都躲不了,软软地靠在男人怀里,头皮直发麻。 忽然,黑暗的二层里传出一声柔媚且短促的声音,是个女人的呻吟。 “还真是好货呢。”另一个声音说道。 席晨的脑海里瞬间晃过开场时那一对男人的姿态,那个白面具的男人分明是在给……给那个黑面具的人……口交! 身子一僵,这时就算是杨明轩再怎么抚摸他的敏感带也不管用了。他黑着脸双手死死地扣着男人的手,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能很轻易地辨别周围人的位置,尤其是那些戴着白面具的人,在黑暗中尤其明显,只有那些戴黑面具的人才能隐藏在黑暗之中。 黑色是主人,白色的宠物。 席晨的脑海里瞬间闪过这个设定,他不安地僵着身子坐正,非常想破口大骂,但是他觉得这种场合绝对不应该这么做,而且这个搂着他的男人是杨明轩,这么操蛋的事情他应该做不出来。 响动从四面八方传来,他已经能很清晰地辨别出这些都是什么。脸红耳赤?没有。他现在有的更多的是想掀桌子。 杨明轩并没有对他再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即便周围的‘淫靡’声响已经再在明显不过了。 第三轮竞拍在一阵短暂的休息后开始了,这一次不再是什么器件,而是药剂。听着主持人介绍着台上四组药剂的成分及作用说明,席晨的脸由黑变白了,耳朵里哪还听得到那些胡乱的淫荡声响,满满的都是他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 “这违法……”席晨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甚至能很明显地听出颤抖。 原本没有交谈声的二层,开始热闹了起来。 “四号桌?” “看样子是带来了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人啊~” “‘违法’这个词听起来好像很纯洁的样子?” “穿着好干净啊!白上衣,那是牛仔裤吗?” “四号桌不会是带来了个‘大学生’吧?” “看起来好像不错,回去你也弄这么个装扮。” 议论声像潮水一样狠狠地拍在席晨的身上,一下又一下,生疼。 男人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只是说的话没那么安抚。 “喜欢哪个?”杨明轩用一种他从没听过的语调问出了这句话,轻佻、暧昧,还有不屑。 ——哪个? ——那些药剂? 麻醉的?催情的?致幻的?神经依赖的? 二层的买家似乎是冲着这一组拍卖品而来,四组药剂都有人购入,即便是单价不高,但是仍有人大量购入,一层也有不少的买家叫了号。此起彼伏的铃声响起,随着买家的离开,一直散发着荧光的桌牌也被撤走,二层只剩下了1号、2号、4号、5号。 杨明轩也按了铃,很快就有服务生过来询问是要哪种。是B组的催情剂。 侍从离开后不到几分钟又再次返回,将一张卡放在了桌子上后再次离开。 席晨看着他拿起桌上的卡,借着一些昏暗的光线,隐约感觉那是一张房卡。 男人说:“真贴心。” 冰凉的卡片贴着席晨的脖子蹭来蹭去,感觉就好像那药剂就在这卡片上,一不留神就要被侵入到身体里。 “紧张什么,又不是给你用的。” 席晨想走,但是身体跟僵在了沙发上似的,怎么也动不了。 主持人:“请各位稍安勿躁,十二点我们准时进行最后一轮,今天是盛夏夜最重要的一晚,完美的‘商品’将在最后展出,特别要说明的一点是,最后的商品,只接受现金!” 杨明轩将卡片插在席晨胸口的那个看起来像是装饰的兜里,然后若无其事地揽着他,安静地等待最后一轮的竞拍。 玉器、宝石、药剂,最后一轮会拍卖什么?席晨猜着各种可能性,更严格的违禁药品、军火、甚至是器官,他能想到的极限不过如此了,但是事实往往总能撑破人们的底线。 第四轮拍卖的,是人,准确说是奴隶。 当第一个‘拍卖品’被领上场的时候,席晨起身就想走,但是被按住的膝盖无论如何也站不直,他的指甲狠狠地扣在男人的胳膊上,绝对已经陷入了皮肉,但是男人丝毫不为所动。 “你他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席晨怒不可遏地低声喝道。这个时候的他异常清醒,声音没有颤抖也没有大声到引来别人的注意。 即使是戴着面具,男人也该应该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难掩的愤怒。 “你想出去报警吗?” “难不成还是坐在这里等着买卖人口吗!?”他在想要不要豁出去揍男人一拳。 男人低头看了他一眼,没有放松一丝桎梏,语气冰冷地说:“不然你以为我还坐在这做什么?” 席晨被震得哑口无言,眼前这个男人竟然是坐在这里要买奴隶的,他简直不敢相信。成熟稳重、乖张戾气、腹黑狡诈、放荡不羁,无论从前的哪一个样子的杨明轩,他都能接受,但是唯独现在这个,他觉得陌生到难以忍受。 杨家在洗白,他却在这里违法,违禁药品就算了,买卖人口这不是儿戏! “乖,现在想走已经来不及了。”男人安抚地摸摸他的膝头,却被嫌弃的推开,但他好像并不在意,淡淡地说,“第四轮竞拍开始后,没到结束是绝对不允许走的,正门应该都是反锁的。” 席晨坐在离男人最远的沙发角落里,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他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杨明轩,就像是某个黑暗中的夜行动物,诡异中带着一丝恐怖。 一层的舞台上,陆续领出了三个人,两女一男,他们穿着暴露的衣服,或脖子或手腕都带着锁链,但丝毫没有被胁迫的神情,即便会被宣布终身交易,也还是带着妩媚的神情站在台上搔首弄姿,好像那些锁链只不过是装饰。 而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三个人都很美,从面容到身姿,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非常的令人神往,尤其是穿着上那些令人瞎想的衣服,还被解说员不停地列举着他们上的优点,从床上到床下,他们唯一不具备的就是走出家门去社会上工作的能力。 两个女人的底价是70万,男人的底价是50万。 在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健硕的男人以130万的价格被一层的买家要走了,栗色长发的女人被二层的买家以200万的价格定下,但是还有一个女人却迟迟没有人肯出价,即便是介绍人把她的所有优点都说了一遍,也依旧没人举牌或按铃。 席晨有些不安,总觉这样的结局会造成更恐怖的后果,比如那个没有人肯拍下的女人,如果她不是被在场的某位买家领走,很有可能就会被推至更难堪的境地。 “可怜的女人。” 席晨顺着声音向右看去,声音出自2号桌的戴白色面具的女人,她的字句是怜悯的,但是语调却不怎么善良。 “怎么,小弟弟?你不知道吗?”女人转过头看他,然后慢慢地趴在靠近他那一端的沙发扶手上,又开口道,“这个女人不会再有人拍走了,她可是满手血腥的人~” 什么意思?满手血腥? “小弟弟,看你个头不像是在上‘小学’的啊!” “妃娜。”旁边黑色面具的人男人喊住了她。 “对不起,主人。” ——主人?! 青筋迸出。 席晨现在就想摘下面具,回身抽在杨明轩脸上。但他没有,因为他并不想让周围人看到他脸,在这种场合。他索性不再看楼下,而是直直地盯着跟自己坐在同一台沙发上的男人,他需要一个解释,而且还必须是完美的解释。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男人弯起嘴角。 席晨见他看向自己,即使是在黑暗中也能感受到眼睛里的光芒。男人抬手点了点他的脑门,重复了一遍:“别忘了我说的话。”被触碰时,他能明显地感觉自己的后背不自然地开始僵直,这是不好的预感。 主持人:“最重头的商品马上就要登场了,如果您感兴趣,请务必准备好现金~” 随后被领出来的是个白白嫩嫩的男孩,才刚刚到身后蒙面男的肩头,他穿着不合身的白色长袖衬衫,足足遮到大腿中部,光裸的双腿笔直纤细,白嫩的双足踩在玻璃板上,一步一步似乎是有些蹒跚,而且面容也不像刚才几个人那样自如。 主持人:“编号CZ097,男性,150万起拍,第一次进入竞拍,很干净哟~来,壮士们,给大家展示一下。” 二楼正对的墙壁上打开了一块屏幕,是舞台上的近景直播。男孩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在台上被放在一个软塌上,摆出了各种撩人且难堪的姿势。如果说之前的交易,席晨可以忍,可以静观其变,但是这个,他绝对不能忍了。 事实上,身边那个对他了如指掌的男人比他更早一步,两只手将他按在沙发上,热辣的吻把一切言语都封住了。 席晨是真的觉得怕了,但跟以往的怕很不同,以前的怕是身体上的怕,而这一次是精神上的,他不在保证男人会不会伤害他。这个人和他记忆里的杨明轩差别太大,完全超出了他的底线。 耳边不时想起‘叮’的声响。 ——叮,叮。 连续两下,近在耳边,是男人按的。是他要买这个人。是杨明轩要买这个人。 杨明轩俯视着席晨,收回了按铃的手。 “不听话的家伙。”他说。 主持人:“二层的4号买家,480万,还有更高的吗?” 两下按铃,竞价翻倍。 席晨在这巨大的变故里完全迷茫了。他侧头看向那块大屏幕,男孩的脸色绯红,迷离的眼神绝对能激起一切男人或女人的欲望,如此近距离的摄像,如此的高清的艳丽。 杨明轩的手托起他的腰,将他抱在怀中,若有似无地抚摸着他的腰侧,像是调情,也像是安抚。 主持人:“480万,Vip的四号买家。” 大屏幕关闭,二层又陷入极度黑暗之中。
推书 20234-04-05 :狙灵人:最近好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