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疯了(穿越)下+番外——一世华裳

作者:一世华裳  录入:04-01

 42、同学

 祈乐打量眼前的陌生男生,这人的长相算是中上乘,笑起来很好看,并不让人讨厌,他不清楚他的来意,便不动声色的坐着,这些人还不知道他“失忆”,不过在大学,同学间本来就没什么交情,大都是和同宿舍的关系比较好,但他没住宿,而据叶水川说原主人一颗心都在宁逍身上,估计没空理会别人,别人对他的“失忆”应该只会好奇一阵罢了。 所以那几个女生能对他热情还真是奇怪……祈乐这么想着,再次暗爽,不管什么原因,反正自己受女生欢迎是事实。 “今天心情似乎不错,遇上什么好事了?”那人笑着问。 祈乐回神:“没什么。” 那人应了声:“怎么忽然坐在前排了?” 祈乐估摸这举动可能和郑小远的习惯不一样,耸耸肩:“我这学期想努力学习,最好能拿奖学金。” 那人明显一怔,赞赏的看着他:“想法不错,如果有不会的可以问我,”他微微一顿,见桌上摊着大二下学期的书,顿时了然,“这周末好像就补考了,复习得怎么样?” “就那样,大部分都背了,谁知道能不能过,据说补考的监考不严,”祈乐默默望着他,“你说我弄张缩印小条带进去会被抓吗?” 那人不答,盯着他直看。 祈乐有些诧异:“怎么?” “没事,”那人打量几眼,迟疑的说,“就是觉得你和平时有点不太一样。” “嗯,我暑假经过神的点化,以后准备走气质路线,”祈乐一本正经,“你看我是不是脱胎换骨了?” 那人不禁笑了,点头:“变得更有自信了,看着比以前好。” “那是,”祈乐非常高兴,“你很有眼光嘛,话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那人:“……” 祈乐干咳一声,想说自己失忆了,可余光一扫,见宁逍来了,此刻已走到近前。宁逍刚进门就看到他了,门口和前排挨得很近,他便在路过时停下,随口问:“怎么坐在这儿了?” 那人微微睁大眼,简直不可置信。与此同时,祈乐明显感到投在这里的视线变多,他扫几眼,发现男女都有,其中女生居多,渐渐的连周围都变得有些安静,他顿时满脸黑线,心想不就是宁逍忽然和他说话了吗,不至于吧,他之前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啊? 宁逍自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问你话呢?” “……啊?”祈乐转回视线,“我想好好学习。” 宁逍点头,看一眼那头的人:“在聊天?你对他有印象?你现在能想起多少?” “你猜。” 宁逍冷眼看他:“你除了会说这个还会说什么?” 祈乐挑眉:“你猜。” 宁逍:“……” 那人听得清楚,不禁问:“怎么回事?小远,他什么意思?” 祈乐简单解释:“就是我的脑袋在暑假撞了一下,伤的虽然不重,但成功的让我失忆了,所以我现在不认识你们。” 那人惊讶:“失忆?” 他的声音不高,但教室比较静,众人听得清楚,顿时惊起一阵骚动,接着那群女生以及附近的人都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失忆……失忆……郑小远失忆了……据说撞到头,失忆了……这种事貌似狗血剧里经常出现……是啊,没想到还真有,这次见到活的了!” 祈乐:“……” 祈乐像动物园的猴一样被围观,不同的脸在面前晃来晃去,亢奋的叫着“看看我,有印象吗,真失忆了吗,太神奇了吧”,他抽抽嘴角,正要开口,只听那群女生说:“或许是穿越,就是那种死后灵魂上了别人的身,然后开始虐渣攻,接着找到一个深情的正牌攻,最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哎呀,这故事真美好。” 祈乐:“……” 祈乐瞬间震惊,虽然“攻”的称呼比较陌生,但完全不影响整体意思,他简直惊了,卧槽,这群女生是怎么回事?他干笑:“怎么可能啊……呵呵……” 女生娇笑:“知道不可能,说着玩嘛。” 祈乐额上冒汗,尼玛说着玩也未免太真相了吧喂!他看着众人:“别问了,我一个都不认识,没什么好看的,散了吧……不,我不用细看,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只觉头疼,正想怎么把他们打发掉,这时上课的铃声响了,人群立刻作鸟散,他左右看看,宁逍早已离开,去后面找位置坐下,倒是身旁的人还在,估计是准备坐在这了。 那人看着他:“我叫万磊,真不记得?” “……真的,别问了。” 万磊点点头,专心上课。祈乐也开始认真听讲,很快昏昏欲睡,心想不是自己喜欢的专业真是受不了,他在心里叹气,打起精神继续听,勉强熬过一小节,进入休息时间,那群女生再次围上来。他瞬间肝颤,但等了等,见她们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这才松气,立刻飘飘然,心想原主人真的很受女生欢迎啊有木有,他满脸微笑,耐心的和她们聊天。 这些人的话题先是围着宁逍转,等确认他已搬家并对宁逍没好感后便开始劝他找个好攻,接着话题换成服装和化妆品,然后聊八卦:“听说有个大一的在暑假死了,知道吗?” 祈乐微微一怔,仔细听着,接着见另一人回话:“嗨,这年头死个人不是很正常吗,尤其在大学,那人是因为什么?失恋?” “据说是取快递,你们看宿舍区和教学区中间那条路上现在装红绿灯可能就是因为他。那条路上半年修完变宽了,来往的车多,我就说早晚要出车祸,没想到这么快,哦,不过这不是重点,”先前的人说,“重点是那人好像住在本市,暑假特地打车过来取快递,因为他买的是充气娃娃,不敢往家里寄。” 话音刚落,周围的人全喷了,祈乐满脸黑线,准备下次见到易航问问他是不是这件事的主角。上课铃很快敲响,进行第二小节的课,然后换教室上第二节大课,万磊仍坐在他身边,偶尔替他解答几个问题,特别有耐心,相处下来倒是挺愉快,直让那群女生的目光更加暧昧,祈乐完全不能理解她们,也懒得去问,下课后便收拾东西起身离开。万磊和他一起出去:“下午只有一节课,排在后半段,你准备去哪儿?回去?” “太麻烦,还得再回来,”祈乐想了想,“我去图书馆看书吧,反正要考试了。” “那正好,我也打算去图书馆,一起吧,”万磊边说边下楼,“咱们先去食堂,你还记得食堂在哪儿吗?” “这就不用了,有人陪我吃饭,”祈乐看着他,有些诧异,“这才刚开学你就要跑图书馆?你也挂科了?” “不,我准备考研,谁陪你吃……”万磊说着一顿,看向那边的人,“你们一起?去哪儿吃?不如加我一个?” 祈乐不禁扭头,发现宁逍不知何时到了身边,他转回视线:“不是和他。” 宁逍没想过要搭话,只是看到这二人在一起,有意无意的向这边走了走,他已将他们的对话听得大概,这时扫了某人一眼,没开口。 万磊诧异:“那是和谁?”几人说话间已下楼,祈乐正要答,只听手机忽然响了,他拿出看看,发现是顾柏,便接起:“喂,你在哪儿?” “在主楼,你在哪儿?” “我也在主楼……我看见你了,挂吧。”祈乐合上手机,对那边挥手,身旁的二人看过去,见主楼下停着一辆车,车旁站着一个男生,那人笑着过来,亲昵的将这人搂在怀里,还顺便摸摸他的头。 万磊顿时愣住,宁逍的眸子一寒,仍是一语不发。 顾柏看他们一眼,拉着小乐的手:“走吧。” 祈乐点头,挥手和万磊道别,很快离开,后者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上车,余光见宁逍要走,便急忙问:“你们暑假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宁逍挣开他,同样望着那边,那两人既然成了,他便不屑做那种抢人的蠢事,可现在看着他们的互动,他仍是不爽,他扫一眼旁边的人:“虽然你藏得挺好,但我知道你和我们一样。” 万磊微微一僵,只听他说:“我还知道你喜欢他,不过他现在变化特别大,你最好确实是不是还喜欢,如果不是,我劝你别搅进来。” 万磊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远,沉默不语。 顾柏专心开车,随口问:“上午感觉怎么样?刚才的人是谁?” “我同学,新认识的,”祈乐说着忽然想起什么,扭头看他,双眼发亮,“二圈,我现在很受女生欢迎!” 顾柏微微一顿,挑眉:“她们都和你聊了些什么?” “很多,”祈乐简单交代,“还说了点八卦……哦对,易航!”他掏手机拨号,等了等,很快听到某位二百五的声音,他顿时笑了:“问你件事。” 易航应了声:“问。” “你是不是因为取快递被车撞了?” “你怎么知道?”易航惊讶,“难道学校给我开追悼会了吗?” 祈乐满脸黑线:“不,你想多了谢谢,是因为快递比较特殊,所以传开了,你买的真是那东西?你饥渴到这种程度了?” “你才饥渴,你们全家都饥渴,”易航反驳,“那是我玩的游戏里的女神,我找网站定做的,买来收藏瞻仰,存了一学期的钱呢。” 祈乐嘴角一抽:“你买那东西收藏,谁信啊?” “你爱信不信,你懂什么,那东西看着比别的真实,为了买它,我每天只吃两顿饭,这才存够,”易航伤心,“结果我那天太激动没看到对面的车,就撞了……女神连一眼都没来得及看,”他微微一顿,立刻亢奋,“对啊,我能重新买!反正我现在有钱,就这样吧,我挂了!” “喂?喂?”祈乐盯着手机,心想你真是二百五,要是让陆炎彬看到你买充气娃娃,你绝对死定了!他眨眨眼,想起二百五出卖过自己,便没什么心理负担的收起手机,不准备警告了,他扭头,回到刚才的话题,美滋滋的说:“好多女生喜欢我!” 顾柏嘴角带着笑,提醒:“你想想郑小远的身份,她们是在把你当闺蜜。” 祈乐:“……” 祈乐回想上午的谈话,顿时伤心:“为毛是闺蜜?你说我告诉她们我是直男,她们信吗?” 顾柏看着路面,把车停在一间饭店前,扭头看他,目光颇有些意味深长。祈乐骤然想起二人目前的关系,默默的和他对视,一脸纯洁:“我说着玩……” 顾柏揉揉他的头,温柔的鼓励:“没事,你告诉她们是直男想干什么,说出来我听听。” “……真说着玩。”祈乐慢吞吞向后缩,这种心虚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顾柏看着他的样子,忍着笑,开门下车:“走吧,吃饭。” 祈乐默默跟着他,顺便暗中打量,神情既无辜又可怜,害得顾柏好几次差点没忍住往上扑,二人找地方坐下吃饭,又在四处转了转,顾柏下午第一节有课不能陪他,便将他送回学校:“你去哪儿?” “去图书馆,万磊发短信说给我占座了,哦,万磊就是刚才那个人,我觉得人挺不错。” 顾柏回想那人当时的眼神,摸摸某人的头,心想真不如吃了,早吃早省心。祈乐看着他:“怎么?” 顾柏见附近没人,扳着他的下巴亲一口:“没事。” 祈乐于是和他道别,开门下车,看着他离开,然后给万磊打电话询问在哪,接着复习,到点上课,或许是有顾柏的提醒,他这次面对那些女生的热情完全没了上午的高兴劲,而是淡定的度过一下午,傍晚则去酒吧,这周他又要上班,课表上有两天晚上有课,不过他觉得偶尔翘两节应该没事。 顾柏这学期的课表几乎排满了,晚上也有课,便没来送他。祈乐简单吃完饭,到达酒吧时刚好六点半,他活动手指,上去弹琴。万磊进门后酒吧已经换过两首曲子,他见台上没人唱歌,不禁诧异,在吧台坐下。他不喜欢这里,极少数情况才来听听歌,远远的看那人一眼,很快离开,因此他没什么熟人,只是和调酒师偶尔聊几句。 那调酒师见他进来,笑着打招呼,万磊对他笑笑,要了杯酒,四处看。调酒师在这里混,能看出他对郑小远有意思,便指着台子的一角:“在那儿,弹琴的那个。” 万磊看过去,顿时一怔,那人什么时候学的钢琴? 调酒师擦着杯子:“你家住在外省吧,我看你暑假没来,原本还想告诉你他失忆了,想让你抓住机会。” “我已经知道了。” “有点晚,”调酒师遗憾的说,“他已经和顾柏在一起了。” “这我也知……”万磊猛地一顿,“顾柏?” “对,就是他。” 万磊以前在调酒师嘴里听过顾柏的名字,只是一直没见过,没想到那个男生竟是顾柏,他皱眉:“你不是说他有喜欢的人吗?” “嗯,大家也都奇怪呢,谁知道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那你知道暑假发生过什么吗?他怎么会受伤?” “知道,可热闹了,”调酒师笑着把事情说一遍,包括几次现场版,一次失踪疑似去自杀,一次割腕,他感慨,“据说都是血,惨烈的不行……后来宁逍和顾柏就开始抢人,大家开赌局,赌他选谁,不过后来又说他没恢复记忆,乱七八糟的,我没细问,小书他们开学了,今天没来,要不能问问他们,他们应该知道过程,不过他们也不知道那两人是怎么凑在一起的,我问过这事。” 万磊听着那人的遭遇,顿时皱眉,正要开口却见宁逍来了,他的眸子一寒,简直恨不得给这个混蛋一拳。宁逍在他身边坐下:“还是忍不住来了?想好了?” 万磊不答,而是问:“他学过钢琴?” “应该吧,弹得还不错。”宁逍要了杯酒,看着那边。 万磊没开口,再次皱眉,小远虽然喜欢宁逍,但他敢确定宁逍对小远的了解远没有自己多,他知道那人喜欢音乐,所以不可避免的就要谈到一点,他记得那人说过不会钢琴,现在怎么忽然会了?而且经过一天的观察,他竟连一丝本尊的影子都找不到,这也太奇怪了。 祈乐完全不知自己已被围观,他认真工作,很快熬到八点,高兴的起身,照例看看吧台,接着一怔,上前:“你怎么在这儿?”他在心里诧异,这人难道也是gay? 万磊解释:“我要买点东西,刚好路过,知道你在这工作,就顺便进来看看,我记得你以前是这儿的歌手,怎么不唱了?” 祈乐无奈:“失忆后就五音不全了,唱出来怕吓到人。” “那你应该多唱唱,也许就能恢复记忆了,”万磊提议,“要不试试?” 宁逍听得清楚,微微挑眉,说实话他其实不希望这人恢复,但又希望他能稍微记起一点,最好是能维持现在的性格的同时记起对自己的感情,他想了想,不禁开口:“他说点道理,你试试?” 祈乐斜他一眼:“唱就唱,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 宁逍:“……” 万磊猛地呛了一下,调酒师拿着酒杯吭哧吭哧缩到角落:“真的一句都不在调上,太神奇了。” 祈乐不管不顾,盯着宁逍继续唱:“猪,你的耳朵是那么大,呼扇呼扇也听不到我在骂你傻……” 宁逍:“……” 祈乐高兴的扭扭:“猪……” “够了,别唱了,”万磊拍拍他的肩,安慰,“你听听歌,也许听多了就会了。” 祈乐斜眼看着宁逍,后者眸子里一片冷光,喝了口酒:“还是听他的吧……” 祈乐哼了声,想告诉他们别挣扎了,自己想起的几率不大,但这时抬头一扫,发现自家哥夫来了,他正要打招呼,却见那人过来把他拉到一边:“你怎么没告诉我,你朋友是直男?” 祈乐默默反应一秒:“……咩?” “他是直男,”钟睿渊拉着他去沙发坐下,“你不知道吗?” 我也是那天才知道的,而且按照热血医生的执着程度推测,他哪怕现场挑明,那人估计都不会承认……祈乐抽抽嘴角:“不知道,怎么了?” “他们那天开房,阿杰,哦,就是我那个朋友要和他做,你朋友一看没办法,就说自己是直男,”钟睿渊简单叙述,“阿杰那个人吧,就喜欢这种欲擒故纵、欲迎还拒的,而你朋友还带着电棍,阿杰刚好也喜欢这种玩起来带劲的。” “……”祈乐说,“电棍都用上了,他从哪儿看出我朋友欲迎还拒了?” 钟睿渊叫了几杯酒:“阿杰以为你朋友向我打听过他的喜好,所以在床上就故意推拒了那么一下下。” 祈乐满脸黑线,卧槽,这叫一下下吗?! “阿杰喜欢床伴偶尔来点反抗,能增加情趣,而你朋友一直说自己是直男,不肯改口,也不肯让他上,阿杰就高兴的陪着他玩,”钟睿渊喝了口酒,“刚好他那天从店里拿了瓶润滑剂,哦,就和我给顾柏的那瓶一样,里面带着催情的药,绝对的好东西。” “……”祈乐心想回去就把那瓶扔了!他扯扯嘴角,陪着哥夫喝酒,好奇的问,“然后呢?” “然后阿杰就给他抹了,”钟睿渊说,“接着坐在床边看他,一边看还一边高兴的问‘现在还是直男吗’,你要知道那个药的药劲很猛啊……” 祈乐:“……” “等阿杰问到第六遍的时候,你朋友终于沦陷了……” “等等,”祈乐打断,“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阿杰跟我说的,”钟睿渊笑呵呵的答,“全过程都说了,说的仔仔细细,还说一共做了三次。” “……”祈乐在心里为医生默哀,接着问,“我朋友呢?” “被阿杰弄回去了,他很中意,想长期发展,但相处两天后他发现你朋友真是直男,”钟睿渊看着他,“据说你那朋友是觉得他不正常,想观察看看。” 祈乐点头:“那现在这两人都是怎么想的?我朋友还好吧?没遭受打击吗?” “阿杰目前想把他掰弯,你朋友嘛……受打击是肯定的,但他说不能白白吃亏,提出要待在阿杰身边就近观察,并且二人保持一定距离,维持良好的医生和病人关系,”钟睿渊颇为感慨,“阿杰为了他竟然亲口承认自己有病,不是正常人,让你朋友找病根。” 你朋友本来就不正常谢谢……祈乐一阵无力,继续陪他喝酒,等顾柏下课来接他时,他们差不多都快喝完了,他向旁边蹭蹭,让他坐下:“你下课了?” 顾柏应了声,抱着他,接着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心里极快的闪过一个念头,笑着问:“在聊什么?” “就是那白痴医生的烂事,他要找死别人都拦不住啊。” “那就随他吧,我刚才看见你那同学了,现在正和宁逍聊天,他来找你?” “不是,他买东西路过。” 顾柏揉揉他的头,心想情商真是低,他看看桌上的酒,叫来服务生,又要了几杯,推给小乐一杯,笑着和他们聊天。 钟睿渊坐在他们对面,笑呵呵的看一眼祈乐手里的杯子,微微一怔,他如果没记错,这款鸡尾酒的后劲……有点大啊。 43、醉酒 祈乐捧着杯子喝酒,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还顺便看一眼顾柏,提醒:“你别喝,一会儿还得开车。” 顾柏隔着暧昧的光线看看他,凑过去亲一口,揉揉他的头:“放心吧,我知道。” 钟睿渊笑呵呵的看着,如果按照往常推测,顾柏来了后这二人就要回了,可顾柏没有,反而叫了几杯酒,交到小远手里的那杯又偏偏是后劲挺大的那款……要说顾柏不是故意,他都不信,他在心里琢磨这件事要向老婆报告,顺便说一句自己没阻止,老婆肯定高兴,那自己今晚就有福利了,他美滋滋的想着,忽然见桌上的手机亮了,便拿过来按下接听键。 祈乐瞥一眼,觉得来显上似乎是陆炎彬的名字,不禁认真看着,只听哥夫说:“哦,他们都没空啊,那我也帮不上忙,我上次出的几个主意你老婆不是没同意吗?我看他的眼神简直都想用酒瓶开了我……我知道他不敢,嗯,要不明后天找他们出来坐坐?阿杰最近肯定没空……哎,这么着,你就跟阿杰说帮他出主意追老婆,他绝对出来,至于你,这两天你们还是先看点鬼片吧?嗯?他不看?那我问问别人……” 钟睿渊移开手机,看着他们:“有什么好主意吗?帮人追老婆。” 祈乐满脸黑线,暗道追前那人最起码得把二百五弄弯吧?他微微一怔,迟疑的说:“要不让他老婆看点GV?学习或适应一下?哦,注意别看重口的,要正常向的那种。” 顾柏顿时笑了,思考一阵,提议:“一起洗个澡,感情就培养出来了。” 祈乐:“……” “主意不错,有机会把人拿下,”钟睿渊赞赏的点头,对着电话笑呵呵的说,“反正你电脑也开了,这样啊,你们先看点那种片子,然后一起洗澡……你如果把持不住也是人之常情,对,挂吧。” “……”祈乐默默看着他,“我的意思是让他老婆自己看。” “自己多没劲,两个人看或许感觉马上就来了,他现在应该开始找片子了。” 这事真的和我没关啊没关……祈乐在心里默念,顿了顿,忽然想起白天那通电话,抬头看他:“对了哥夫,如果陆炎彬看到他老婆买充气娃娃会有什么想法?会觉得他老婆饥渴吗?还是会觉得他老婆宁愿买那种东西都不和他做而伤心或暴怒?” 钟睿渊思考片刻:“应该都不会。” 祈乐一怔:“不可能,他难道一点想法都没有?” “当然有,”钟睿渊说,“他会认为他老婆觉得他‘不行’,后面的事你应该能猜到。” “……”祈乐说,“好吧。” 几人又坐了一会儿,祈乐便想回了,顾柏扫一眼,那杯酒虽然没喝完,但已经差不多要见底了,便点点头,拉着他离开。祈乐刚才已经喝了几杯,后来又喝了点鸡尾酒,这时起身便觉得有些头晕,意识到还很清醒,他揉揉额头,和顾柏一起出去。万磊仍坐在吧台,见状上前:“喝醉了?” 祈乐靠着顾柏:“没,就是有点晕,你也还没走呢?” “嗯,和宁逍聊了一会儿,马上也要回了,”万磊看着他,关心的问,“你真没事?” “真的。” “那早点睡吧,”万磊提醒,“明天上午第一节有课。” “我知道,我这样也看不了书,能干什么……”祈乐微微一顿,怀疑的看着顾柏,“你今天忽然又叫了几杯酒,该不会是想把我灌醉和我睡一间屋吧?” 不止……顾柏没丝毫负罪感,表情从容镇定:“我如果想灌你,刚才就会多点几杯,这点喝不醉。” 祈乐心想也对,自己现在很清醒,便应了声,挥手与万磊道别,离开了。顾柏出去前看一眼万磊,心底微沉,宁逍不喜欢郑小远,所以察觉不出问题,不过换成这人就难说了,毕竟这人喜欢的是本尊,时间一长势必看出问题,到时候也不知会不会惹出麻烦。 万磊站在原地目送他们走远,侧头看着身旁的宁逍:“我觉得顾柏不像那种容易变心的人,他以前喜欢一个人那么久,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换。” “事实是他换了,”宁逍靠着吧台,“我查过,他喜欢的人前不久去世了。” “去世?”万磊有些惊讶,皱眉,“那他更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移情别恋,我知道他们之前应该都听过对方的名字,但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不知道。” 万磊一怔:“不知道?” 宁逍点头,想了想:“他们之前没交集,应该就是他受伤后才认识的。” “那么顾柏的心上人去世没多久就遇上小远,而小远失忆后性情大变,然后他们迅速在一起,”万磊简单推理,看着他,“你就不觉得事情有点奇怪吗?” 宁逍眯眼:“你是说顾柏在拿他当替身?” “不排除这种可能。”万磊答,仍有些疑惑,小远的变化太大,完全不像之前的人。 宁逍想起那人的脾气,估摸一下如果知道被当作替身后会炸毛的可能性,心情不禁有些转好,拿过杯子浅浅喝了口酒:“问个问题,你对现在的他有感觉吗?” 万磊沉默半晌,实话实说:“不知道。”以前的小远脾气好,心地善良,不过有点傻,看着就让人心疼,现在的人变得自信多了,气质也随之改变,虽说不错,但他能觉出这人的脾气挺大,明显是被宠坏的类型,这两者相差太多,总让他有种怪异的感觉,一时也说不出喜欢或讨厌。 宁逍看他一阵,终究没有再开口。 祈乐坐在副驾驶席上被某人带回家,只觉越来越晕,等到下车后几乎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顾柏扶他上楼:“还好吧?” “还可以,”祈乐声音模糊,扒着他慢吞吞向上蹭,“我觉得喝多了。” 顾柏顿时满意,淡定的说:“今天点的不多,估计是你这具身体的酒量不高,以后少喝。” 祈乐应了声,迈进公寓,轻飘飘向浴室走:“我去洗澡。” 顾柏见他走的都不是直线,不禁上前:“我帮你洗吧?我觉得你都分不清哪瓶是沐浴露。” “谁说的……”祈乐挥开他,靠着浴室的门,目光迷离,缓缓抚摸他的脸,“二圈,咱们现在是试用期,懂吗?” 顾柏点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给我哥夫出主意说两个人一起洗澡,感情培养的差不多就能做了,我又不是那二百五,才不会上当,”祈乐转身关门,“现在是试用期,你要是敢惹我,老子就开除你……” 顾柏:“……” 顾柏在客厅来回走了几步,最后实在忍不住,快速把窗帘拉上,开门摸进去。浴室里都是白蒙蒙的热气,祈乐浑身赤裸站在那儿,已经开始左摇右晃了,他的呼吸一紧,迅速脱掉衣服,从身后将他拥进怀里,二人的皮肤大面积相贴,细腻的触感霎那间便能勾起全身的热血,他的眸子一沉,凑到他的耳边低声喃喃:“小乐……” 祈乐的大脑严重罢工,迷迷糊糊回头,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嗯?” 顾柏看着他懵懂的模样,再也忍不住了,捏起他的下巴便吻,舌尖毫不客气的撬开他的牙齿,接着尝到口中的酒香,更加亢奋。 这个吻并不粗鲁,舌尖轻轻的纠缠,在口中不停搅拌,祈乐晕晕乎乎,只觉并不讨厌,便随他去了。顾柏的呼吸更重,扣着他的后脑,让舌尖探得更深,另一只手则在他腰间缓缓揉捏,继而慢慢上移。 他们此刻贴得很近,祈乐能清楚的觉出有个硬物抵着自己,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是什么,便忽然觉得一阵过电的感觉从胸膛散开,顿时哼了声,侧头躲开他的吻:“出去……” “衣服都脱了,一起洗吧,嗯?”顾柏将他扣在怀里,咬着他的耳垂低声问。 祈乐睁着迷蒙的双眼,歪头警惕的看着他:“那你不能做奇怪的事……” “什么叫奇怪的事?”顾柏笑着亲他一口,另一只手下移,揉揉他半硬的欲望,玩味的问,“这样?” 前所未有的强烈刺激从身体传开,祈乐顿时低喘一声,显然抵抗不了这种挑逗,他抓住他的胳膊,潜意识里想要推开,但实际上却并没用力。顾柏动作不停,很快感到其中的变化,便再次吻过去。祈乐整个人被他揉在怀里,避无可避,他只觉那种难以言说的感觉一波波冲击大脑,让人想要就此沉沦,他的呼吸很快乱了,喉咙里含混的哼出声,在唇齿间沙哑的开口:“……二圈。” “嗯?”顾柏在他唇上亲了亲,“舒服吗?” 祈乐低低的应了声,眸子里都是水汽,呼吸越发凌乱,只能无助的抓着他。 顾柏看着他的样子,更加激动,急忙转身将他抵在墙上,扣着他的后脑强迫他仰头,凑到他的脖颈细细亲吻。 祈乐的背部贴着冰冷的瓷砖,立刻不由得一抖,稍微清醒了些,下意识想要推开他,但被这人炙热的胸膛抵着,他的力道简直微乎其微,他喘了口气:“二圈,你混蛋……” 顾柏的眸子沉得极深,手上下动了动,听着他难耐的喘息,笑着问:“那我现在停?” 祈乐默默望着他,一语不发,可怜极了。 顾柏呼吸一紧,拉下抵在肩上的手,按在自己早已发胀的欲望上,引着他动了动,凑过去吻他:“乖一点。” 祈乐自然知道手中的是什么,紧了紧喉咙,还是老实的动起来。 顾柏呼吸粗重,这感觉来得难以想象,让人越发不想控制,他急切的亲吻他,另一只手顺着他的后脑下滑,贴着背部一寸寸向下揉捏。 二人忘情的纠缠,喘息也越发清晰,祈乐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只觉热得厉害,而那种热量似乎要到达一个顶点,让他忍不住绷紧了大腿的肌肉,接着很快压抑的呻吟一声,身体一僵,颤抖的射了出来,他靠着墙,急促的喘息,那感觉如潮水般霎那间吞噬四肢百骸,似乎把全部的气力都抽走了。 顾柏及时接住他,安慰的在他唇上吻了吻,他此刻也要到达顶点,便按住他的手,沙哑的吩咐:“别停。” 祈乐大脑一片空白,低低的喘了几口气,这才开始活动手指。 顾柏搂着他的腰将他抱进怀里,不停的在他耳侧亲吻,接着低喘一声,很快也冲上顶点,他满足的亲亲他,声音带着被情欲浸染的性感:“小乐,我爱你……” 祈乐懒洋洋的不想动,象征性的扒拉他两下:“……睡觉。” “我先帮你洗澡。”顾柏低头,小乐微微垂着眼,脸上一片潮红,特别迷人,他看得一阵激动,快速将彼此清洗干净,抱着他出门,倒在大床上。 祈乐从浴室出去吹了点凉风,稍微有些清醒,睁着迷蒙的双眼看看,见这人还没走,不禁咕哝:“你在干什么?” “找东西。”顾柏随口答,心想这么好的机会,浪费掉实在太可惜了,正餐才刚刚开始。 祈乐含混的嗯了声,翻身睡觉:“……晚安。” “睡这么早干什么?”顾柏笑着上床,将他拉过来亲吻。 祈乐下意识伸手推他,接着发现这人的手越来越不规矩,忽然想起什么,吓得急忙睁眼,瞪着他:“二圈,我哥夫说了,给你的润滑剂里是带药的!” 顾柏:“……” 祈乐推开他,翻身向下爬:“我要把它扔掉……” 顾柏看着桌头柜上的瓶子,急忙将他拉回来,劝道:“太晚了,明天扔,睡吧。” “不,我一定要扔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今晚用在我身上……” “我说了不逼你,”顾柏扣着他带到怀里,耐心的哄,“睡吧,明天还得上课。” 祈乐挣了半天没挣开,终于老实,翻身扒着他:“你出去……” 顾柏亲他一口:“这是我的卧室。” “那你也出……”祈乐声音模糊,闭上眼,很快沉沉睡去。 顾柏看一眼近在咫尺的瓶子,又看看他,顿时无奈的叹气,暗道来日方长,便小心翼翼放开他,下床把润滑剂藏好,这才重新抱着他,沉入梦乡。 祈乐本就喝多了,加上后来的发泄,这一觉睡的特别沉,第二天直到顾柏叫他才缓缓睁眼,一脸迷茫:“……嗯?” 顾柏抱着他揉了揉:“起吧,你上午不是有课?” 祈乐反应一阵,慢慢想起昨晚的事了,脸上霎那间涨红,吭哧吭哧翻身:“我知道,你出去。” 顾柏盯着他发红的耳垂,笑着揉揉他:“不好意思?” “你才不好意思……”祈乐反驳,接着微微一怔,翻身看他,“你昨晚是不是想趁人之危做到底?” 顾柏特别淡定:“我没做。” “你肯定想过,不行,我一定得把那东西扔了。”祈乐推开他,随便扯过睡衣穿上,打开柜子拿出普通润滑剂,气咻咻的向外走。 顾柏这才想起小乐误以为钟睿渊给他的是这瓶,心想如果昨晚让他把这瓶扔了,自己就有机会继续吃了,他顿时沉默,那一瞬间简直悔得想去撞墙。 44、机会 祈乐把润滑剂扔进客厅的垃圾桶,然后把垃圾袋打上结放在门口,准备下楼时顺便扔了,这才回自己的卧室,他和原主人的身高差不多,前世的衣服穿着完全合身,倒让他省了一笔买衣服的钱。他简单穿戴整齐,去浴室洗漱,接着瞬间沉默,眨眨眼,又眨眨眼,怒了:“二圈,你给老子过来!” 顾柏早已调整好情绪,反正作案工具还在,以后总有机会,他靠着浴室的门,心情甚好的看他一眼,明知故问:“怎么?” 祈乐指着自己的脖子:“这是什么?” “吻痕。” “……”祈乐说,“我知道是吻痕,我是问你为什么弄。” 因为我想宣告所有权……顾柏含笑将他搂在怀里,揉揉他的头:“没事,就弄了一点,我昨晚太激动,没控制住,下次注意。” 祈乐不禁回忆起昨晚的迷乱,脸上有些烫:“……没下次。” “不是挺舒服么,”顾柏在他耳边轻轻呵气,低声说,“我昨晚问你的时候你都承认了,后来都没让我停,对吧?” 祈乐:“……” 作为感情经验几乎为零、情商没有、牵牵小手都要纠结半个月的人,祈乐觉得这话题太淫乱了,他从某人的怀里挣开,强作镇定:“你出去,我洗漱。” 顾柏看着他发红的耳垂,没有再逗他,转身去客厅把早点放在桌上,耐心的等着他。 祈乐很快洗完,慢吞吞蹭到客厅,有些纠结,他一直没弄清对这人的感觉,但说实话昨晚的事并不让人讨厌,相反,他的感觉还不坏,不过他们在一起这么久,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甚至是亲人,彼此实在太熟悉,现在忽然这样,他一时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 顾柏见他出来,笑着上前扳着他的下巴,缠绵的来了个早安吻。 祈乐心底微颤,只觉口中搅拌的舌温热柔软,清爽的香味随之蔓延,不断冲击神经,令人沉醉,他下意识抓着他的衣服,缓缓闭上眼。 顾柏没吻太久,很快放开他:“吃饭吧。” “嗯。”祈乐轻轻喘息,乖乖坐下喝粥,一语不发。 顾柏看他一眼,嘴角勾着舒适的笑,没有开口,他早就猜到如果他们稍微进展一点,小乐绝对会尴尬,不过没关系,这人慢慢便会适应。一般的恋爱最终都是从爱人发展成亲人,而他们的关系早已类似于亲人,爱情可以算是一种调剂,让他们变得比以前更亲密。 二人很快吃完,顾柏送他去学校:“你第二节没课,是准备回家还是在学校待着?” 祈乐想了想:“在学校,我想复习。” “我第二节有课,下课后接你一起去吃饭。” 祈乐点点头,和他道别,开门离开,他这次到的比较晚,迈进教室时恰好上课。万磊为他在前排占了座,这时便招手让他过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起晚了?” “嗯,昨晚喝得有点多。”祈乐在他身边坐下,开始听讲,他微微仰着头,脖颈一览无余。万磊猛然看到上面的红痕,神色登时一暗,很快移开视线。祈乐简单听了听,发现都是概念内容,便觉得无趣,他侧头看看,发现万磊的桌上摊着考验的资料,有些好奇的问:“你准备考哪所学校?” “S大。” “S大啊。”祈乐颇有些感慨,他前世就是在那儿上的,可惜穿越后他只能在这里上不喜欢的专业,不过道士现在是S大化学系的学生,也不知他之前是什么学历。 万磊看着他:“怎么?” “没事,”祈乐回神,“S大是好学校,你加油。” 万磊点点头,沉默一阵还是问:“你和你男友是怎么认识的?” 祈乐一怔,恍然想起自己在陵园悲壮的用脑袋撞墓碑,不禁扯扯嘴角:“我和他在圈子里都挺有名,早听说过对方,然后有天忽然遇上一起聊了会儿,接着就熟悉了。” “是在你失忆后?” “嗯,怎么?” “没什么,”万磊解释,“你之前一直喜欢宁逍,现在忽然换人,我就是有点好奇。” “宁逍就是个渣,我以前眼瞎才会看上他。” 这倒是句实话……万磊在心里想,又问:“你现在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没。” “那你能想起关于他的事吗?你对他难道一点印象都没有?” “嗯,没有,”祈乐扭头看他,认真的说,“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他也喜欢八卦,我觉得你们绝对聊得开,更巧的是你和他看上去都不像那种喜欢八卦的人,这世界真神奇。” 万磊:“……” 上课的时间过得很快,祈乐收拾东西准备去图书馆复习,可这时手机忽然响了,他掏出看一眼,挣扎一阵还是接了:“喂?” “郑、小、远!”易航一字一顿,近乎咬牙切齿,“我听你哥夫说看片子的主意是你出的,嗯?你也太缺德吧!王八蛋,你怎么能出那个主意?!还有洗澡的主意也太他妈缺德了!你明知那混蛋的脑回路不正常,只要是他朋友的建议基本都听,怎么还……” “……”祈乐说,“喂?喂?怎么回事?我听不到你的声音啊!” “……啊?”易航诧异,过了一会儿,“现在听到了吗?” 祈乐继续叫:“喂?喂!他娘滴,你到底在不在啊?你的手机是不是进水了?哎,怎么回事?” “还听不到吗?我看看,我这边的信号是满的,你动动啊,”易航嚎叫,“啊啊啊!咳……老子吼得嗓子都疼了,这次听到了吗?” 祈乐被震得移开听筒,隔着空气说:“喂——!我听不到啊,哎呀,我手机快没电了……”他说着挂断,淡定的关机。 万磊:“……” 刚才那么大的声音……不可能听不到吧? 祈乐看着他:“我去图书馆,你去吗?” 万磊点点头,和他一起离开,他一直陪着他,等到中午顾柏来接人便和他下楼,随口问:“你们去哪儿吃?” “就在附近,”祈乐心想这人对他挺照顾,值得深交,便问,“你去吗?反正下午第一节有课,吃完一起回来上课。” “也行。”万磊当下同意,开门上车。 顾柏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顿时无奈,他透过后视镜不动声色的扫他一眼,开车离开。几人找到附近的饭店,进去坐下,点上几个菜,万磊听着凉菜的名字,看向祈乐:“你要吃这个?这里面有香菜。” 祈乐诧异:“那又怎么了?” 万磊提醒:“你以前不喜欢吃香菜。” 祈乐一怔,眨眨眼:“我失忆了,然后我觉得挺好吃,就吃了。” 万磊便没有再说什么,等了等,很快见饭菜上来,他观察一阵,指着自己点的菜:“你不吃?” 祈乐摇头:“我不吃辣。”他前世有先天性心脏病,不吃油腻的食物,辛辣刺激性食物也很少吃,所以口味偏淡。 万磊应了声,低头吃饭。 顾柏坐在旁边看着,顿时眯眼,他觉得有必要提醒小乐以后离这人远点,否则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祈乐和顾柏今天下午都只有一节课,又恰好都是第一节,二人上完后便一起回公寓,等到晚上祈乐则照例去上班,顾柏本想让他把工作辞了,但祈乐说要自力更生,顾柏无奈,只得随他。今天沈书和娃娃脸都在,祈乐和他们打过招呼,准备上台弹琴,却被娃娃脸一把拉住,他不禁回头:“怎么?” 娃娃脸掏手机,面无表情的对着他:“小远哥,稍微抬抬下巴,我照张相。” 祈乐了解的问:“想照吻痕?” “嗯,发给逍,恶心他一下。”娃娃脸找到角度,把他的脸和脖子一起照进去,满意的看一眼,这才放手。 祈乐对他们的抽风已经慢慢习惯,此刻一点表示都没有,淡定的去弹琴,可等他下来后却见沈书急匆匆向后面走,顿时诧异:“怎么回事?” “你也一起吧,”沈书拉住他,“小川的短信说有个酒鬼调戏他,我过去救人……” 祈乐:“……” 卧槽,敢调戏他家大哥,那人还要命吗? 几人说话间便迈进走廊,这时只见其中一间包房忽然飞出一个人,啪的摔在地上,接着叶水川缓步出来,一脚踩在他的胸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妈的,你找死吗?” 祈乐:“……” 沈书大步过去:“到底怎么回事?” “他想奸我!” “妈的!”沈书怒了,“他敢奸你就是敢奸我,饶不了他!” 叶水川点头:“你想怎样?” 沈书想了想:“虐他!” “好主意,”叶水川说,“我帮你!” “走!” 那二人拖着地上的人高兴的奔进包房,然后沈书快速跑到休息间拿来一个袋子,拎着进去。祈乐挣扎一下,慢吞吞蹭上前,扒拉房门看一眼,顿时震惊,我擦,现场版SM啊!这也太刺激了吧! 娃娃脸在吧台等了片刻,不见他家大哥回去,便也来到后面:“小远哥,我哥呢?” 祈乐默默的指着房门。娃娃脸上去看看,顿时一怔,接着急忙掏手机调到摄像,开门狂奔,上下左右开始拍摄。 祈乐:“……” 卧槽,这世界太乱了! “站在这干嘛?” 祈乐回头,发现是顾柏,眨眨眼:“木……木事……” 顾柏诧异的上前,探头一看,看着媳妇,第一句话就是:“别和他们学。” “……”祈乐嘴角一抽,“我知道。” 媳妇真听话……顾柏满意的揉揉他,开始思考今晚灌醉他的可能性。 祈乐又看一眼房门,真心觉得不如回家,他正要离开,却见自己大哥出来了,还打着电话:“你来了?我在后面,嗯……”他挂断,望着走廊尽头。 祈乐也看过去,很快见钟睿渊来了,那人一脸和气,笑呵呵的问:“有人奸你?” 祈乐:“……” 尼玛,你老婆要被人奸了,你竟然还在笑? 叶水川点头:“人在里面。” 钟睿渊便笑呵呵进去,反手关门。祈乐挣扎一瞬,想去看看,这时只听一声暴怒:“郑小远,老子终于见到你了!” 他急忙扭头,发现是某位二百五,立刻惊了:“你又跑了?” “你才跑了!”易航说,“那混蛋今晚约了他的朋友出主意,我当然要跟着,原本定的地点是他们常去的那家酒吧,但你哥夫听说你哥出事,所以他们临时换地方了。” 那些朋友……祈乐默默反应一秒,拉着顾柏:“走,回家。” “还是先看看吧,别弄出人命。”顾柏揉揉他的头,心想自己正在思考怎么灌他,结果机会就来了。 45、会谈 祈乐完全不清楚顾柏打算灌醉自己,而是呆呆的问:“我看我哥夫刚才挺和气,应该出不了人命吧?” 顾柏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把他搂在怀里抱抱:“去看一眼就知道了,但你别和他们学。” “……你已经说过一遍了谢谢。”祈乐提醒,和他一起上前。 “你们看什么?我也看,”易航见状蹭过来,接着忽然想起什么,立刻瞪眼,“对了,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你们也太缺德了……” “嘘——人命关天,你的事一会儿再说。”祈乐打断,伸手推门,拉着他快速溜进去。易航不明所以,抬头看看,只见沙发上散落着各种道具,而叶水川手里拎着一条鞭子,这时听见房门开了便侧身看一眼,眸子还带着未散尽的冷光。易航顿时一抖,缩到祈乐身后,扒着他探头:“怎么回事?” “小事。”祈乐应付一句,看着那边。 醉鬼经过一轮荼毒凌虐,已经差不多醒酒了,此刻正在众人的视线下穿衣服,他的双腿有些抖:“你们竟敢这样对我,我饶不了你们……” 钟睿渊站在他面前,一脸和气的问:“听说你想奸我老婆?” 那人看他一眼,见是那种面善的人,便故作镇定:“是又怎么样?” “很有眼光嘛。”钟睿渊笑呵呵的拍拍他,拍到第三下时猛然抓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握拳,对着他的肚子就来了一下。 那人顿时哀嚎,五官扭曲,脸色霎那间白了,冷汗直冒,足见这一拳的力道。 钟睿渊从谈话到揍人再到现在,表情一直没变,继续笑呵呵的拍他,就仿佛刚才那一切都是幻觉:“小伙子,很有眼光嘛。” 那人:“……” 钟睿渊抓着他的肩,再次给他来了一下,赞道:“眼光和我一样好,有前途啊。” 祈乐:“……” 易航:“=口=” 那人这次连叫都没叫出来,要不是还被抓着肩,他估计早就倒了,他抓着他的胳膊,气若游丝,声音直抖:“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喝醉了……” “哦,原来不是故意的,”钟睿渊笑呵呵给了他第三拳,松开手,看着他抱着肚子抽搐,蹲下和气的教育,“大家都是年轻人,喝醉容易冲动,我可以理解,但你下次最好问问人家是不是有伴,万一造成误会就麻烦了,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好脾气,知道吗?” “……”那人捂着肚子,痛苦的呻吟,“哦……” “不错,很听劝。”钟睿渊笑呵呵的伸手要拍他,那人看得清楚,脸色更白,双脚并用缩到一旁,简直惊恐万状。钟睿渊的手落空,便收回,起身看着众人:“走吧,误会一场。” 沈书应了声,简单收拾好东西,拎着袋子和娃娃脸出去,钟睿渊则搂着老婆的腰向外走,侧头亲他一口:“有没有受伤?吓到没有?” 叶水川把鞭子扔给沈书,豪气的说:“他吓不倒我。” “宝贝,不要勉强,偶尔脆弱一下也是可以的。” 叶水川想了想,靠着他:“渊,我受到了惊吓。” 钟睿渊抱得更紧:“没事宝贝,我今晚安慰你。” “嗯!” 祈乐:“……” 祈乐僵硬的看着他们出去,接着转回视线,看着酒鬼艰难的爬起来,狼狈的逃走,便蹭到顾柏身边:“不会出事吧?” 顾柏打量几眼:“应该没事。” 祈乐点头:“没死人,走,回家。” 顾柏一怔,试探的问:“不再坐会儿?” “不坐,你没听那二百五的话嘛,他们改在这里见面了,”祈乐拉着他出去,“一大波神经病正在接近中,赶紧跑啊。” 顾柏:“……” “你才二百五!”易航听得清楚,顿时怒了,见他要走,急忙上前拦着,“你不能走,还没算账呢!” 祈乐打量他:“你菊花残了?” “没有,”易航骄傲的仰头,“我坚强的挺过来了!” 祈乐翻白眼:“那你还算什么账?你又没吃亏。” “谁说的,”易航纠结的嘀咕,“我说挺过来是指没做最后那一步,剩下的……”他说着一瞥,看着出现在门口的陆炎彬,自觉消音。 “哦,就是说他也给你撸了呗?不是挺爽嘛,”祈乐背对着房门,完全不清楚有人来了,而是斜他一眼,“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又没上你。” 易航吭吭哧哧,一语不发。 “怎么不说话……”祈乐说着见身侧忽然走过一个熟人,顿时闭嘴。 陆炎彬越过他去找老婆,可走到一半忽然回头:“你刚才说撸的时候用的是‘也’对吧?” 祈乐:“……” 陆炎彬表情平静,目光在他和顾柏之间转了转,最后打量他脖子上的吻痕,觉得自己发现真相了,这才去找老婆。 祈乐:“……” 卧槽,你真的是八卦男啊! 陆炎彬摸摸易航的头:“走吧,我朋友来了,”他看着那两人,“一起坐下聊聊吧,我为你们留了位置。” “好。”顾柏笑着说,他们昨晚给这人出了主意,而且从易航的话推测,收效似乎还不错,他算准这人会邀请他们,当下痛快的同意。 祈乐动动嘴唇,没有反驳,人家既然留了位置,出于礼貌还是要去坐坐,而且抛去脑回路不正常的问题,那些人都是社会成功人士,多结交一下应该有好处的……吧? 陆炎彬点头,拉着老婆出去,易航在门口挣开他:“你先去,我去趟厕所。”陆炎彬应了声,又摸摸他的头,转身离开。易航回头看着祈乐,一脸纯洁:“你刚才真用的‘也’啊?” 祈乐:“……” 顾柏终于忍不住笑出声,祈乐的脸有些红,扔下他们扭头就走。 “等等,”易航急忙拉住他,“好不容易把那混蛋支开,我有事找你。” “亲,账能随时算,”祈乐提醒,“但你如果现在不去盯着你男人,他或许就从他朋友那里得到新的办法了。” “不会,我们说好了,他要等我回去才开始,”易航默默望着他,“我不是算账,是真有事,你能不能从你哥夫那套点东西?我现在只知道我这具身体的人品不怎么样,为了钱故意接近他,然后还挪用公款,按理说他得多恨我啊?可他怎么忽然看上我了?” “也是,”祈乐说,“如果换成我,单是看到你这张脸都会生气。” “就是说啊,”易航满脸悲催,“你问问你哥夫这到底是为什么啊,让我死也死得明白点!” 祈乐默默思考一下自家哥夫的性格:“这事不难,我觉得他应该会说。” “那就交给你了。” 几人很快来到大厅,接着在角落找到陆炎彬等人,钟睿渊刚刚安抚完老婆,现在已经回来坐下,此外沙发还坐着两个陌生人外加鱼明杰和热血医生。医生照例捏着小本本,这时见到他们,眼睛瞬间亮了,噌的就要起身。鱼明杰一把按住他:“干什么?” 医生亢奋:“有工作!” “我记得你说今天不用值班,”鱼明杰看着他,“你现在的工作就是观察我。” “不,还有别的,”医生望着那两人,“谈谈吗?” 祈乐早已淡定,完全无视他,靠着顾柏坐下,他暗中打量那两名陌生人,发现都是一表人才,顿时对这个世界绝望了,尼玛看上去真的很正常啊有木有! 医生眨眨眼,望向另一个人:“你呢,谈谈吗?” 易航不答,上前抢过他的小本本和笔,得瑟的问:“亲,听说你的菊花残了,你有什么感想吗?谈谈怎么样?” 医生:“……” 祈乐为了保险起见,没有跟着幸灾乐祸,而是慢吞吞向顾柏身边缩,不动声色的看着。顾柏笑着看他一眼,搂过他的腰带到怀里,牢牢抱着。祈乐被他带过去,不禁抬头,瞬间和他的视线对上,只觉这人的目光比往常更加温润,气氛在发暗的光线下顿时有些暧昧,他心底一颤,不自在的别过头。 顾柏盯着他发红的耳垂,又笑了笑,继续抱着他。 祈乐很快转回注意力,观察那边的情况。只见鱼明杰低头看看老婆,起身把笔和小本本抢回塞给他,接着凑到陆炎彬耳边,低声交谈。 陆炎彬一怔,想了想:“我试试。” 易航简直惊了,急忙跑过去:“他跟你说的什么?!” 陆炎彬平静的说:“他让我带你去乐园。” “……”易航说,“不可能是这么正常的主意!到底是什么?” 陆炎彬望着他:“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易航心想也对,警惕的看一眼鱼明杰,终于老实,慢慢在陆炎彬身边坐下。祈乐看他一眼,抱着杯子乖乖喝酒,心想二百五,你就得瑟吧,你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边医生捏着两样东西,重新振作,目光在易航和祈乐之间转转,果断选择祈乐,望着他:“咱们谈谈吧!” “咱们的事不急,”祈乐耐心的劝,“你先忙你的。” “我不忙,我觉得他挺正常。” 鱼明杰立刻插嘴:“我不正常,你得观察我。” 医生诧异:“我真觉得你没病。” “不,”鱼明杰态度坚决,“我有病,我浑身都有病。” “……到底是什么病呢?” “你是医生,你自己观察。” 医生便翻翻小本,喃喃:“目前为止我发现你睡觉喜欢抱着人睡,喜欢亲别人的脸,喜欢摸别人的头,还喜欢偷看人洗澡……好,这估计可以作为一个突破点……我想想看……” 祈乐:“……” 祈乐放下杯子,扭头搂着顾柏的腰,扎进他怀里,吭哧吭哧笑出声,实在忍不了了,尼玛医生要找死,真是挡也挡不住啊! 顾柏被他扑了满怀,不禁一震,眸子登时深了,急忙收紧手臂,牢牢抱着他。 祈乐笑得时间不长,很快调整好,重新坐回去,这时那边已经进入正题,他听着各种乱七八糟匪夷所思的主意,顿时同情的看一眼处于凌乱状态的易航,捧着杯子默默坐着,侧头提醒:“你不能和他们学。” 顾柏笑笑:“我知道。” 祈乐满意了,继续听,接着见顾柏也参与进去了,急忙喝几口酒压惊,心想如果二圈学坏了该怎么办?但那人正聊着天,他又不能把人拉走,便只得认命的听着,顺便喝酒压惊,这鸡尾酒调出的味道很甜,像饮料一样,他很快喝完,又换了杯别的。 顾柏饶有兴致的和那几人商量对策,等到回神,桌上已经多了几个空杯子,他急忙扭头,见某人仍在喝,便抢下:“别喝了。” 祈乐望着他:“我没醉。” 现在是没醉,回去就难说了……顾柏无奈,他还没刻意的灌呢,这人倒是自己喝上了,他揉揉他的头:“听话。” 祈乐没意见,乖乖坐着。顾柏的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他身上,生怕一会儿酒劲上来,他看看时间,又和他们讨论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祈乐被他拉着:“我好像有点晕。 “没事,”顾柏安慰,“睡一觉就好了。” 祈乐应了声,晃晃悠悠上前两步靠着他,与他一起走出喧闹的酒吧,准备回家。 46、转正 顾柏缓缓驶进小区,把车停好,侧头打量某人,见他的状态还算不错,不禁问:“你感觉怎么样?” “没事,就是有点晕,”祈乐开门下车,和他一起上楼,“我觉得喝的那三杯半都没多少酒味,是这具身体的酒量太差了吗?” “不是,有些鸡尾酒的酒精含量多,”顾柏暗中观察,仍觉得这人没想象中的醉,便随口问,“你喝的是哪三杯?”他确实计划把这人灌得醉点,晕晕乎乎好办事,所以要了杯酒精含量比较高的酒放在桌上,不过他那时一直在聊天,也就没注意这人喝没喝。 祈乐回忆一下,简单形容鸡尾酒的颜色,询问:“酒精高吗?” 顾柏想了想,关心的问:“桌上有两杯发红的酒,你喝的哪杯?” “哦,其中一杯不是和你昨天点的一样嘛,我觉得味道不错,本来想喝,结果被那个叫阿杰的抢走塞给医生了,我就把另一杯喝了,”祈乐默默望着他,“高吗?” 被人抢了……顾柏沉默一瞬,揉揉他的头,拿钥匙开门:“不算高。” 祈乐迈进屋,看着闻声跑来的儿子,弯腰抱在怀里揉揉,接着忽然想起什么,扭头看他:“不算高?可你既然问我,就证明那两杯里有一杯酒精高的是不是?” 顾柏:“……” 祈乐盯着他看一阵,怒了:“二圈,你昨天是故意的?!等等……你今天是不是也是故意的?” “……”顾柏淡定的提醒,“刚才好像是我把你手里的杯子抢下来的,我如果故意,就应该让你继续喝。” 祈乐心想也对,微微一顿:“那昨天呢?” 顾柏温和的说:“去洗澡,早点睡吧。” “……”祈乐把儿子放下,冲过去揪着他,眸子在暖色的光线下带着微许醉意,“别他娘滴转移话题,不回答就是默认。” 顾柏笑着将他抱进怀里顺顺毛,近距离看着他,目光温润:“那是因为我太爱你。” 祈乐心底一颤,挣开他去卧室找衣服准备洗澡,没什么气势的说:“别找这种借口,下次再这样算计我,老子就把你那玩意剁了……” 顾柏沉默的站在客厅,很快见他拿着睡衣去浴室,不禁问:“自己洗得了吗?用不用我帮你?” “……”祈乐砰的摔上门。 顾柏慢条斯理把窗帘拉上,盯着房门看一阵,把自己的衣服脱的只剩一条内裤,开门进去,并在某人发怒前轻松脱光,上前站在花洒下。 “……”祈乐被热水一冲,更加晕乎,但意识还算清醒,盯着他一字一顿的问,“你进来干什么?” 顾柏笑着亲他一口:“这样省电省水。” 祈乐:“……” 祈乐快速冲净身上的泡沫,转身就走,顾柏一把拉住他,将他抱进怀里,低头亲吻他的耳垂,低声喃喃:“小乐……” 二人胸膛紧紧的贴在一起,连彼此的心跳都感受的一清二楚,祈乐心底微颤,这气氛太暧昧,仿佛所有的感知都在扩大,他只觉耳垂发烫,被这人一吮,瞬间带起细小的电流,连带周围的皮肤都在发麻,他喘息一声,急忙侧头躲开:“……我洗完了。” “那陪我洗。”顾柏低声说,嘴唇慢慢滑到前面,捏起他的下巴便吻。 “唔嗯……”祈乐被迫仰头,感受那股熟悉的味道卷进口中,缠着自己的舌不停搅拌,或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又或许是这场面和昨晚太像,他瞬间便有些意乱情迷。他们挨得太近,彼此的身体变化感受的一清二楚,顾柏吻的时间不长,很快放开他,微微喘着气,心情甚好:“硬了,要帮忙吗?” 祈乐被吻得晕晕乎乎,脸颊绯红,过了几秒才回神,表情僵了僵,默默向外蹭:“现在是试用期,老子要开除你,over……” 顾柏笑着从他身后扣住他的腰,一把勒在怀里,另一只手探到前面握住他的欲望,缓缓抚摸,接着听到他在那一瞬间不可抑制的喘息,凑到他的耳边温柔的问:“说什么?” 祈乐抓住他的胳膊想要弄开他,可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反倒是被他弄的越发使不出力气,最后干脆放弃挣扎,乖乖的靠在他肩上。 顾柏低头亲吻他的肩膀,再次问:“说什么?” “老子要开除你……” 顾柏动作不停,含笑问:“你舍得?” 祈乐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某人的手上,只觉身体越来越热,根本无暇顾及其他。顾柏感受掌心传来的硬度和脉动,不禁加大力道和频率,果然见他抓紧了自己的胳膊,声音越发破碎,他活动一阵,觉得差不多,猛然停下:“舍得吗?” 祈乐还差一点就要冲到巅峰,这时只觉说不出的难受,下意识动动腰,眨着湿漉漉的眸子望着他,特别可怜。 顾柏呼吸一紧,简直想扑过去把他活活吞了,但作案工具不在手边,实在不方便。他活动一下手指,看着这人重新靠在身上,过去亲他一口:“不回答,我就当你不舍得。” 祈乐微微张着嘴,急促的呼吸,没反驳。 顾柏扳过他的下巴,看着那若隐若现的舌尖,不禁把唇覆上,温柔的和他缠绵,接着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便了解的加快动作,紧接着就见他软在了自己的怀里,他安慰的吻了吻:“去帮我拿内裤,要白色的那条。” 祈乐的眸子里一片水汽,仍有些失神,歇了一阵才点点头,扯过毛巾擦干净,穿上睡衣出去。顾柏见他离开,急忙扯过沐浴液,快速洗澡。祈乐懒洋洋飘进某人的卧室,打开衣柜找衣服,半晌后嘀咕:“哪有白色的啊……”他又找了半天,最后失去耐心,随手拎起一条就向外走,可这时只听咔嚓一声,房门开了,某人的腰上围着条浴巾进来:“我洗完了。” 祈乐把内裤扔给他:“我没找到,就这条吧。” 顾柏点头,扯开浴巾开始穿,腰下的某物特别有精神。 “……”祈乐说,“我去睡觉了,晚安。” 顾柏赶在他出去前关上门,抱起他扔在床上,笑着提议:“在这儿睡吧。” 祈乐猛然坐起:“不。” 顾柏上去抱着他,伸手关灯:“怕什么,我说过不逼你。” 祈乐不安的挣扎两下,接着被用力扣住腰,只听某人哑声说:“别再动了。” 他顿时老实,清楚的感觉到某个物体的硬度,不禁开口:“你……” “想帮忙?”顾柏笑着问,拉过他的手探进自己的内裤,“乖。”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要帮你……祈乐嘴角一抽,看着黑暗中模糊的轮廓,沉默一下,还是老实的动了动。顾柏享受的哼了声,干脆脱掉内裤,抱着他亲吻,手探进他的衣服里不停撩拔。祈乐刚发泄完,正是敏感的时候,加上有点喝多,呼吸很快又乱了,他急忙按住他的手:“二圈,你够了。” 顾柏早已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并且解开了他的上衣,这时便拉着他的睡裤,连同内裤一起快速退下,咬着他的嘴唇:“你又硬了。” “……”祈乐瞬间被扒光,沉默一阵,翻身向外爬,“老子要回去睡。” 顾柏按住他,再次吻过去,不给他任何反抗的时间,这个吻仍然不粗鲁,祈乐推了两下没推开便随他了,顾柏感到他的顺从,一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探到床头摸摸,很快找到作案工具,便倒出一点。祈乐微微皱眉,侧头躲开他的吻,喘息着问:“你在干什么?” “没事。”顾柏笑着亲亲他,搂着他的腰向上带了带,手探到他身后,试探的按按。祈乐一惊:“二圈你……唔……” 顾柏封住他的唇,一点点把手指挤进去。 祈乐清楚的感到身体被慢慢撑开,顿时汗毛直立,急忙不安的挣扎。顾柏只探进一根手指,接着抽出,把灯打开。祈乐被照得闭了闭眼,默默向后缩,顾柏双手撑在床上,将他困在怀里,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眸子沉得极深。祈乐和他对视,第一次觉得这个一向温和的人这般有侵略性,他咽咽口水:“怎么?” “我想要你。” 祈乐心底微微一颤:“你说过不逼我。” “所以我在询问你的意思,”顾柏盯着他,“行吗?” 祈乐被他不加掩饰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嘀咕:“之前那么多年你都忍下来了……” 言下之意,这几天怎么就忍不了了?顾柏亲亲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微微一顿,“或许是我曾经失去过你一次,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忍。” 祈乐沉默,心想这几天相处的感觉不坏,估计和这人一辈子都不会分开了,他挣扎一瞬,最后吸了口气,缓缓放松身体,重新躺好。 顾柏的眸子登时一沉:“小乐?” 祈乐不太自在,脸颊发红,避开他的目光:“你要做就快做,做完老子还要睡觉……”他忽然顿住,只觉一股燥热从体内快速涌上,简直能让人发狂,他立刻看着他,眸子里都是水汽:“二圈,你给老子抹的什么?!” “润滑剂,”顾柏又倒了点,低头亲亲他的嘴角,探到他身后开拓,“都说第一次比较难受,我想让你好过点。” “……”祈乐急促的喘着气,咬牙切齿,“我刚才要是不同意呢?” 顾柏想了想:“是啊,怎么办呢?” 祈乐:“……” “乖,别生气。”顾柏亲亲他,加到第二根手指。 祈乐忍不住难耐的哼了声,目中水汽更浓。顾柏看得一阵激动,很快抽出手,调整姿势,让自己的欲望抵在入口,盯着他:“小乐,咱们转正吧。” 祈乐被药物烧得浑身难受,偏偏某人不肯进行下一步,他喘着气:“你快点……” 顾柏目光深邃:“那你这是同意了?” “……嗯。” 顾柏呼吸一紧,把欲望一点点抵进去,那温热的甬道让他再也忍不住,他低头看看,见这人没有不适的反应,便掐着他的药,猛然撞到最深处。 “啊……”突入起来的肿胀让祈乐不禁叫出声,抓在他肩上的手瞬间收紧,声音发颤,“轻点……” 顾柏深深吸了口气,这美妙的感觉让他连指尖都蒙了层战栗,他低头缠绵的和他接吻,开始慢慢动起来。 身后的感觉有点怪,但受药物的影响,祈乐没觉得难受,声音很快变得破碎。顾柏的眸子沉到深处,不停的在他身上亲吻,二人渐渐的有些疯狂,连周围的空气都染了层热度。顾柏低头,缓缓抚摸他的脸,声音沙哑:“还好你回来了。” 祈乐的意识早已模糊,这句话却是听到了,睁着水汽眸子看他,这人头上出了层汗,顺着额角滑到耳鬓,特别性感,他盯着看一阵:“你那时……什么感觉?” “生不如死,”顾柏在他额头深深印下一个吻,哑声说,“我那天听到医生说手术失败,简直想随你一起去了。” 祈乐微微一震,紧紧抱住他。 二人一直缠绵到很晚才睡,顾柏是太激动,一次根本不过瘾,又拉着他做了一次,祈乐无法反抗,只能认命的被吃,而由于太放纵,他第二天很晚才醒,接着只觉腰酸背痛。顾柏本来第一节有课,但比起上课,还是陪老婆重要,便一直守着他,见他醒了便将他抱进怀里:“老实躺着,你有点烧。” 祈乐迷茫一阵,半晌才回忆起昨晚的事,阴森森的盯着他:“二圈,你那瓶润滑剂哪儿来的?” “……”顾柏说,“腰疼吗?我帮你揉揉。” “你别老子转移话题!”祈乐怒了。 顾柏摸摸他的头:“饿不饿,我煮了粥,喝点粥再睡,今天就别去上课了。” 祈乐:“……” “别瞪眼,”顾柏亲他一口,“乖一点,叫声老公,我全都告诉你。” 祈乐:“……” 祈乐今天上午第一节没课,第二节有,然后下午连着两节,万磊上午为他占着座,却没见他来,本以为下午会来,结果也没有,便在休息时间掏手机打电话。宁逍看他一眼,上前在他身边坐下:“他怎么回事?” “顾柏接的,说昨晚睡得太晚,低烧。”万磊的脸色不太好。 宁逍眸子一寒,自然往那方面想了,他简直怒火中烧,明明早就能是他的人了,为什么偏偏变成了这样? 万磊看他一眼:“你查得怎样了?” “我问过祈乐的同学,他们说他有心脏病,不住校,和他关系好的不多,我询问性格,他们都说挺开朗的人。” 万磊皱眉:“太笼统。” “我知道,”宁逍说,“我打听到祈乐和一个女生关系不错,恰好我有同学和她在一班,就去问了问,她总结的也很笼统,不过她说小远和祈乐是朋友。” 万磊一怔:“他们认识?小远之前一直围着你转,基本就是你去哪儿他就去哪,他怎么会有机会认识祈乐?” “我不清楚,我问过叶水川和沈书几人,他们根本没听他提过祈乐的名字。” 万磊顿时皱眉,他觉得事情有点奇怪。 47、怀疑 祈乐只休养半天就退烧了,不过身上还有点不舒服,懒洋洋的不想去上课,便干脆窝在床上复习,手机响的时候他自然听见了,原本想接,顾柏却先他一步接了,简单说了两句便挂断,过来重新抱着他。他沉默一瞬:“直接说低烧就行,你加一句睡太晚干什么?一般的晚睡能导致低烧吗?” 顾柏笑着揉揉他:“只要别往歪处想就没人在意。”他微微眯眼,心情甚好,因为电话那头的人……估计不会不想歪。 祈乐哼唧一声,并不理他,继续复习。 顾柏亲他一口,眸子里都是暖暖的笑意,昨晚过后他们的关系变得比以前更加亲密,这种改变很明显,他能真切的感受到与过去不同,估计小乐一样也能,现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他只觉无比满足。 祈乐挂的这五科大都是需要背的东西,他已经看得差不多,估计应该能过,便简单溜了一遍,接着随手一放,窝在某人怀里睡了会儿,再次睁眼便要到上班的时间了。 顾柏看着他:“还去?” “嗯,反正已经没事了。” 顾柏点点头,想陪着他。祈乐知道他为自己逃了一天的课,也知道他晚上还有一节,似乎还很重要,便让他去上课,下课再来接自己。顾柏拗不过他,只得先把他送到酒吧,然后回学校。 今天沈书和娃娃脸都没来,叶水川则是有事也没到,把工作扔给新来的DJ了,而他不在,钟睿渊自然不会在这里出现,祈乐原想找他询问二百五的事,见状只得作罢。他连续换了几首曲子,很快熬到八点,过去在吧台坐下,乖乖等着顾柏来接他,暗自感慨今晚没有那几只生物,倒是难得的安静,他这么想着,见身侧忽然坐下一个人,顿时挑眉。 宁逍要了杯酒和果汁,把果汁推过去:“你今天运气不错,这几节课老师都没点名。” 祈乐高兴了:“是嘛。” 宁逍点头,并没开口,他身边从来不缺人,而且性格一贯高傲,如果按照惯例,像这种已经有伴的人他肯定不会再碰,他虽然爱玩,却不屑做第三者,而事实上他最近也确实开始在物色新的目标,不过令他比较失望,那些小零全都入不了眼,根本提不起兴趣,反而对这人的关注越来越多,完全无法控制。 他仔细想过原因,之前的郑小远对他的感情太执着,给他一种“这辈子都甩不掉的”的感觉,而现在的人则全然不把自己当一回事,这两者差距太大是其中一个因素,另外一个则是现在的人太有趣,很合自己的胃口。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知道在这人面前抹黑顾柏会起相反效果,知道每次问及“你还能记得多少”总会惹他烦,继而赏给自己两个字——你猜。所以如果要想让谈话变得愉快,他只得聊些别的,他现在不能直接告诉这人被顾柏当成替身,因为这种行为等同于“抹黑顾柏”,因此只能让这人慢慢发现真相,他浅浅喝了口酒:“我听说你和祈乐认识?” 祈乐微微一惊:“听谁说的?” “我前段时间觉得顾柏只是想玩玩你,因为他一直有喜欢的人,所以我就去查了查,”宁逍简单解释,“后来才知道他喜欢的人已经去世了,接着从和祈乐要好的一个女生嘴里听说你和他是朋友,我比较好奇。” 祈乐估摸他说的是小颖,便应了声:“我们是朋友。” 宁逍看着他:“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的事?” 祈乐顿时挑眉:“你猜。” 宁逍沉默一瞬,没有生气:“我看你是不记得吧?” 祈乐哼唧一声,没反驳。 宁逍忽然觉得这人的样子特别可爱,心情大好,换了问题:“那你还记得祈乐这个人吗?” 祈乐点头:“怎么?” “他是什么样的人?性格怎么样?”宁逍循循善诱,准备让这人发现自己现在的性格和祈乐其实很像,哪怕有一点像也行,他就能接一句“和你挺像”,让这人产生是否被当作替身的怀疑。 “他啊,”祈乐思考片刻,干咳一声,满脸认真,“他很乖很孝顺,虽然身体不太好,但不是废物,他长得特别帅,身材特别好,追他的女生一大把,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智商极高,考试不用复习就能拿满分,他还很心善,乐于助人,锄强扶弱,英雄与侠义的化身,美貌与才气并存,哎,他死的这么早,估计就是天妒英才啊!” 宁逍:“……” 宁逍觉得,这些话里估计只有长相好身材好能和眼前的人拉上关系,但这样的人多的是,而且祈乐怎么说也是这人的情敌外加朋友,尤其已经去世,现在忽然提起,按理说不是应该露出伤心或者黯然失色的样子才对吗?这人为什么会这么的……兴奋? “我告诉你,”祈乐的眸子里一片亮光,更加起劲,“那个人如果没死,将来一定能出名,画画拿奖,设计拿奖,像神马诺贝尔奖,那都是小菜一碟,总的来说,祈乐不是尔等凡人所能比得上的,你们只有仰望的份,懂吗?” 宁逍:“……”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在怀疑我的话吗?!” “没有,”宁逍收敛自己的情绪,顿了顿,“别光说这些,说说他的性格。” “我说过了啊,很乖很心善,大好人。” 这和眼前的人也是一点都不沾边……宁逍沉默一瞬:“再具体点。” 祈乐张嘴就来:“稳重,性格和善,和谁都能打成一片,讲义气,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女人插兄弟……不对,没有后半句。” 宁逍:“……” 祈乐拿过吧台的果汁喝一口,润润嗓子:“总之就是绝世无双的人,也难怪顾柏会喜欢这么多年!” 宁逍顿时诧异:“你不在意顾柏现在的心里可能还有他?” “必然有,这辈子都不能忘,”祈乐认真的说,“但我不在意,这么牛X的人,哪是我等凡人……你这又是什么眼神?!” 宁逍低头喝酒:“没事。” 祈乐哼唧一声,不理他。宁逍调整好情绪,正要开口,却见一个人向他们走了过来,很快到达近前,不禁挑眉。 祈乐笑着打招呼:“又路过?” 万磊在他旁边坐下:“嗯,想看看你会不会来上班,听说你病了,好点了吗?” “好多了。” 万磊点头:“在聊什么?” “在说一个神人。” 宁逍加上一句:“说的是祈乐。” 万磊顿时一怔,看向某人,漫不经心的问:“哦,祈乐是谁?” “我朋友,是一个神人!”祈乐高兴的把刚才那番话说了一遍,还顺便加了点别的。宁逍淡定的低头喝酒,万磊则听得愣怔,这世上会有人这样夸情敌吗? 顾柏刚刚进门便看到自家媳妇的左右各坐着一个人,立刻不爽的上前。祈乐看到他,马上从高脚椅上跳下,顾柏笑着将他拉进怀里揉揉:“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聊一个神人,我们在说你眼光好,”祈乐亢奋的又说一遍,接着一顿,“干什么,我说错了吗?” “没说错,”顾柏急忙顺毛,揉揉媳妇的头,“走吧,回家。” 祈乐于是挥手和那两人告别,拉着顾柏的手离开,身后的两人沉默的看着,在现任情人面前承认前任特别出色……真的可以吗? 万磊很快回神,看着宁逍:“你不觉得小远变得有点怪吗?” “嗯,脑回路有点不正常。”宁夏随口应付,他真不知那人是怎么想的。 万磊皱眉:“我说的不是这个。” 宁逍看他一眼,拿起酒杯喝酒:“那你指什么?” 他的表情有点漠然,万磊再次皱眉,说了句“没什么”很快走了。宁逍又看他一眼,继续坐着,他其实不希望郑小远恢复记忆,因为他感兴趣的是现在的人,而万磊喜欢的是以前的郑小远,那人口中的奇怪都是用以前的人作为衡量标准,他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自然不在乎。他想把现在的人钓到手,万磊则想恢复那人的记忆,他们之间除了把那人和顾柏拆散的想法一致外,其他的都不同。 顾柏和祈乐很快回到公寓,鉴于每次一起洗澡都出事,祈乐便明令禁止某人在他洗澡的时候溜进去,顾柏无奈,只得随他,二人轮流洗完,顾柏便将某人拉进卧室。祈乐顿时有些不自在:“我要回去睡。” “回什么,都已经转正了,”顾柏把他抱到床上,揉揉他的头,“以后一起睡。” 祈乐望着他,慢吞吞向后缩:“……纵欲伤身。” 顾柏笑了:“我知道。” 祈乐继续缩,窝在床上默默观察,接着见他拿出一个东西,不禁问:“那是什么?” “药膏,”顾柏坐在床边,含笑看他,“趴着,我给你抹药。” 祈乐反应一秒,脸颊顿时红了:“……我没受伤,而且我已经退烧了。” “还是抹点吧,毕竟是第一次,”顾柏耐心的哄,“乖,趴着。” “……”祈乐说,“不!” 顾柏放下药膏,过去将他拉到怀里抱着,一手勒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开始扒他的裤,祈乐立刻怒了:“二圈,你给老子……唔嗯……” 顾柏低头便吻,舌尖不客气的探进去和他缠在一起,继续扒他的裤,很快成功退下,他这才放开他,抱着他按在床上,拿过药膏。祈乐微微喘着气,察觉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冰凉,顿时一僵。顾柏俯身亲吻他的后颈:“乖一点,放松。” 祈乐纠结的趴在床上,感到内壁一点点被撑开,立刻扯过枕头将脸埋进去,吭哧半晌,一语不发。顾柏看着他从耳垂一直红到脖颈,不禁笑了,很快抹完,再次亲亲他:“行了,完事了。” 祈乐立刻扯过内裤穿上,窜进被窝。顾柏把药收拾好,上床抱着他,揉揉他的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祈乐哼了声,愤恨的在他肩膀咬一口。 顾柏没有再逗他,将他抱好:“刚才你们怎么忽然谈起你了?” “不是我先说的……”祈乐将事情简单叙述一遍,顾柏诧异:“他们知道你认识祈乐?” “嗯,应该是小颖说的,我上次回家不是看到你们了吗,然后你回屋了,我和她聊了会儿,怎么?” 顾柏沉默片刻,无奈的叹气,没有讨论小颖,而是让他以后离万磊远点,祈乐眨眨眼,反应一阵:“他不是gay啊。” “相信我,他肯定是,”顾柏看着他,“他喜欢郑小远,对郑小远也熟悉,以后离他远点,万一被他查出什么就糟了。” 祈乐撇嘴:“就算查出来他又能把我怎么样?” 顾柏不答,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眸子沉得特别深。祈乐清楚的感觉到拥抱自己的手臂在收紧力道,不禁诧异:“怎么?” “我怕他一时偏激给你的脑袋来一下,”顾柏低声说,紧紧抱着他,恨不得揉进身体里,他揉揉他的头,“总之以后离他远点,你再离开我一次,我真得疯了……” 祈乐心底一颤,乖乖的应了声,伸手抱住他。 生活仍在继续,由于顾柏的警告,祈乐便开始刻意远离万磊,后者隐约有些察觉,但没表现出什么,依然暗中观察试探,接着发现这人完全没有小远的记忆,顿时皱眉,这人能记得祈乐就证明记忆肯定恢复了少许,可令人意外的是他仍不记得关于小远的事,而且祈乐既然这么出色,为什么叶水川和自己都没听小远提起过认识一个这么厉害的人? 小远喜欢吃辣,这人不喜欢,小远不喜欢吃香菜,这人却偏偏喜欢……这简直就是两个人。万磊已经隐约猜到一个可能,但那人快要补考,他便没挑明,直到这人周末补考完才在转天找机会拦住他:“我想和你谈谈。” 祈乐立刻警惕的问:“你想谈什么?” 他们此刻正站在楼廊,万磊提议:“换个地方聊吧。” 祈乐猛摇头:“就在这儿吧。” “我没恶意,”万磊看着他,耐心解释,“我不清楚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身上发生的事,但我查了很多资料,想和你心平气和的谈谈。” 祈乐默默反应一秒:“……我身上发生的事?” 万磊点头,目光复杂:“你要有点心理准备,冷静的听我说,”他沉默一下,“小远……你听过解离症吗?” 祈乐:“……” “我知道你估计不会信我的话,我咨询过医生,你如果不信我,可以和他谈谈,我也希望你能静下来和他聊聊,”万磊说着掏手机,“我去的那家医院里有位医生对这种症状很好奇,决定试试,我已经约了他,他现在就在学校里。” 祈乐:“……” 万磊很快拨通,简单报了地址,接着挂断:“就只耽误你几分钟的时间。” 祈乐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走廊那头奔来一个人,很快到达近前,捏着一个小本本,严肃认真的问:“人呢……好巧,你也在这啊。” 祈乐:“……” 万磊诧异:“你们认识?” 医生点头:“见过好几次了,你说的人呢?” 万磊于是指着某人,医生顿时惊了:“他说的就是你啊?” 祈乐:“……” 祈乐抖着手掏手机,准备给哥夫打电话,问问鱼明杰的号。 48、人格 祈乐给钟睿渊打电话的结果就是十分钟后,叶水川忽然从走廊那头出现,快速跑过来,焦急的看着自家弟弟:“怎么回事?渊说精神科的医生非要给你看病,为什么?” “……”祈乐问,“你怎么来了?” “你出事我当然要来,反正我也没课,”叶水川目光一转,看着医生,“小远他怎么了?哪有问题?” “据说有解离症,我目前还不确定,”医生捏着小本本在空白页写下解离症三个大字,接着写下郑小远的名字,这才抬头看着某人,“要不咱们聊聊?你是不是经常失忆?或者觉得时间过的很快,要不就是不记得自己做过的事?” “……”祈乐说,“我没病谢谢!” “就是,我弟弟没病,他是因为头部受伤而失忆,医生说过段时间就能恢复,不是什么解离症,而且我之前和他住在一起,他跟本没表现出别的人格……”叶水川微微一顿,打量自家弟弟,“不过说实话,他现在和以前确实不太一样。” 祈乐:“……” “看吧,很有可能是多重人格,尤其我还听说他受伤是因为受到刺激,”医生继续刷刷写字,满脸认真,“一般从一种人格向另一种人格转变恰好是要遇到巨大的或应激性事件,要不就是接受放松催眠的治疗才会发生,所以可能性很大。” “多重人格中每个人格都是完整的,有自己的记忆、行为、偏好,”万磊在旁边简单解释,顺便观察某人,防止他做出过激行为,“所以现在表现出的是小远的另一人格。” 祈乐:“……” 叶水川第一反应就是震惊:“那该怎么办?我记得这个治不好吧?”他顿了顿,第二反应就是盯着自己家弟弟看,几秒钟后忽然扑上去揉揉:“小远,我是你哥,即使你换了人格,我也是你哥。” 祈乐嘴角一抽:“我知道,我没病好吗?” “你有啥爱好都和我说说,”叶水川充耳不闻后半句,又揉揉他,“免得我以后弄混。” 祈乐顿时一怔,挑眉:“按照你们的推测我现在有多重人格,那你就不想把我变回去?” “我觉得这样挺好,我挺喜欢,”叶水川满脸微笑,“你如果变回去我就试试小书调教他弟的办法来调教你,省得你再跑到宁逍面前犯贱。” “……”祈乐安慰,“放心吧,我没病。” “你明显是有病,”医生严肃的看着他,“不能讳疾忌医,虽然多重人格治疗起来很困难,但我们不能放弃希望,你得多多配合我啊知道吗?” “去找你男人吧谢谢,”祈乐斜眼看过去,“他才是真有病。” “他不是我男人,”医生纠正,顺便加上一句,“而且我觉得他挺正常。” “那是因为你现在还是菜鸟,”祈乐教育,“你资历太浅,观察这么多天都没找到病根,你说你多没用啊!” 咔嚓一道霹雳直接砸在医生头上,他简直凝住了,表情呆滞,菜鸟和没用两个词不停的在脑中震荡……再震荡。 “医生,医生?”万磊急忙担忧的开口,心想自己本想请他看病,谁知被病人简单的两句话就打击到这种程度,也讨不靠谱了,将来如果真的让小远治疗,也绝不能找这个人。 医生稍微回神,吸了口气,捏着小本本,斗志高昂:“你等着瞧,我一定找到他不正常的地方!” 祈乐欣慰的点头:“你加油。” “我会的!”医生握拳,望着他,“来,我先整治你,咱们谈谈,我需要进一步观察,看看你到底有几个人格。” “小远,谈谈吧,” 万磊耐心的劝,“就几分钟的事,不会耽搁太久,万一还有其他人格,而且万一别的人格犯罪被判刑,最后倒霉的还是你们。” “……”祈乐扭头就走。 旁边的教室恰好是他们刚刚上课的那间,宁逍此刻正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显然把他们的对话听进去了,这时见某人转身,便挑眉:“解离症?” 祈乐哼了声:“想说什么?” 宁逍眸中一向冰冷的神色稍缓,心情似乎不错:“很好。” 祈乐一怔:“很好?” 宁逍点头,并不开口,他一直不希望这人恢复记忆,现在听说竟然是一个独立的人格,自然满意,等他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顾柏在把这人当作替身,到时候就能出手了。 祈乐不能理解他,正要问问却见某位热血医生又凑过来了,他转身就走:“我没病谢谢!” “你有病,”医生跟着他,“你的症状已经相当明显了,哎,不过这种情况怎么和那两人一样啊,难道……” 祈乐认真的看着他:“医生,我有病。” 医生颇为欣慰,拍拍他的肩:“没事,我会尽全力帮你。” 祈乐扯扯嘴角,心想老子忍了。 万磊将他们的话听得清楚,立刻敏感的问:“难道什么?” 祈乐顿时肝颤,只听某白痴想也不想的说:“难道和那两人一样也是灵魂的寄宿,哦,就是俗称的穿越。” 祈乐:“……” 卧槽,热血白痴,老子跟你有仇吗?!老子万一真的被他拍一下死掉了,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啊啊啊! 万磊一震,眸中情绪变深,他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但实在是太荒谬,他根本不敢想,这才考虑到多重人格,顺便找来医生,看看能不能把以前的人格弄出来,如果依然无效,他就只能向穿越的方面想。他盯着某人,试图从他脸上找到蛛丝马迹,可这时宁逍和叶水川几乎同时开口:“不可能。” 祈乐一呆,默默望着他们。万磊皱眉,也看过去。医生捏着小本本:“为什么这样说?” 宁逍看一眼某人:“因为他之前的人格回来过一次,我原本还以为他是恢复记忆。” “嗯,那次他喝醉了,说朋友和喜欢的人背着他有一腿,”叶水川解释,仔细想了想,继续说,“不过后来他呆了呆,开始说他不是我们认识的小远,接着把周围的东西都砸了,等他清醒后又变回到现在的人格,完全不记得他干过什么。” 祈乐眨眨眼,恍然想起发现小颖喜欢顾柏的那天喝醉了,眼睛瞬间亮了,有救了啊喂! 医生刷刷写字,思考一阵:“这说明还有第三个人格的存在,这个人格比较暴力。” 祈乐沉默的听着自己又多一个人格,一脸淡定,心想只要还能活着,其他的都不重要。万磊在听到证据后着实松了口气,因为这代表自己还能见到以前的小远,不过他仍是不放心的问了句:“那你为什么刚才听医生提起那两人就特别痛快的承认了?” “因为那两人进过精神科,我不想变得和他们一样。” “我还以为只有一个,原来他们都进去过?”叶水川诧异,接着撇嘴,“难怪另一个人也不正常,原来如此,但送精神科也没用啊,出来还是一样有问题。” 祈乐:“……” 万磊的疑惑得到解决,便转回刚才的话题,担忧的问:“第三个人格这么暴力,将来犯法甚至杀人怎么办?” 那几人同时一怔,齐刷刷看着某人。宁逍冷声说:“等那个人格出来时就敲昏他。” 医生摇头:“这会让他更叛逆,不如试着感化一下?” 叶水川提议:“看佛经?” 祈乐:“……” 尼玛,老子真想转换人格把你们统统宰了,然后打包扔进神爱医院!他这么想着,只听清脆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便拿出看看,简直想哭:“……喂。” 顾柏微微一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在哪儿?我已经到你学校了。” “我这就下去,慢慢跟你说,”祈乐挂断,环视一周,“我要去吃午饭,这件事以后商量。”他连一秒钟都不愿多待,立刻下楼。 那几人在后面跟着,接着万磊去食堂,宁逍是知道顾柏来接人,不想看着他们亲热,径自走了,剩下的两人则一直跟着他。今天上课的地点是主楼后面不远处的小楼,由于学校的布局,若是开车从正门进来,要围着主楼绕半圈才行,不如走小路近,因此顾柏每次都把车停在主楼,在那里等他。 几人从小路穿过,很快到达学校的主路,现在是中午,发传单或办活动的较多,这时看到他们,立刻有人过来递传单,叶水川走在最右边,随手接过,看看上面的内容,下意识看一眼那人,顿时一怔:“是你啊。” 祈乐和医生侧头,发现那边的人头戴鸭舌帽,一脸沉稳,正是道士。道士也是一怔,接着发现面前站着的是把自己当作神经病的人,立刻从他手里抽出传单,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叶水川:“……” 祈乐:“……” 医生双眼发亮,快速跑上前:“又见面了啊。” 道士见是老顾客,急忙给他一张传单:“要符吗?我有新货。” “……”祈乐拉着叶水川,“走,别理他们。” “可我还想向医生咨询一下你的病情。” 祈乐拖着他:“没事,我短时间不会换人格,你可以过几天咨询。” 叶水川只得跟着他离开,不过他们没走几步那位医生又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张传单和一个符,满脸高兴。 “……”祈乐问,“你不觉得上当吗?” “哦,我是为了研究,你看。”医生把两样东西递过去,祈乐低头一看,只见传单上写着“你想要被无数人追求吗,想要遇见高帅富白马王子吗,想要美女在怀称霸天下吗,想要邂逅一段旷世姻缘吗,来吧,这里有漂亮符、桃花符、王者符、奇幻符,全部由易经大师开光,数量有限,先抢先得!” 他盯着“易经大师”几个字,如果没记错,这人已经仙逝了吧?他抽抽嘴角,目光下移,第二行写着“本店还涉及黑暗魔法,由易经大师的徒弟亲手操刀,共有灭掉小三符、灭掉烂桃花符、诅咒第一名成绩下滑符、诅咒讨厌的人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符供你选择!先抢先得!” 他再往下看,下面是几张图片,贴着符的样子,最下面则是放大的另一道符,旁边还有串解说“妈妈再也不用担心你的学习啦,易经牌保过符,哪里不会贴哪里!” 祈乐:“……” “我问过,他说这些都是上网搜的,还有这个,”医生兴冲冲拎着手上的灭掉烂桃花符,“做工相当精致,能当作手机链,而且还不贵,这说明什么?说明他进步了啊!” 祈乐:“……” 祈乐再次决定要远离这些生物,加快脚步向前冲,还不忘回头看看某位白痴,接着在扭头时来不及刹车,猛然撞到一个人,他正要道歉,却发现整个身体被圈过去,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笑声:“走那么快干什么?” 他抬头,瞬间对上顾柏的笑脸,心底一颤,立刻伸手抱着他,特别委屈,他今天差点以为自己死定了,再也见不到他了。 顾柏微微一怔,揉揉他的头:“怎么?” 祈乐把头埋进他怀里,声音发闷:“说来话长。” 叶水川看着人家小两口亲热,知道顾柏喜欢的是这个人格,不免想到以后小远万一又转换人格,那顾柏就失恋了,他叹气,拍拍顾柏的肩:“有件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祈乐抬头:“哥,我会跟他说,你走吧。” 叶水川应了声,想去找医生,却发现鱼明杰不知何时来了,正拉着医生聊天,他觉得这二人短时间内应该分不开,便作罢,等以后再说。 顾柏直觉认为媳妇此刻需要安慰,便一直抱着他,耐心的问:“到底怎么回事?” “先等等。”祈乐看着那边的鱼明杰,知道是被自家哥夫叫来的,便立刻冲过去将他拉走,低声说:“我知道你要追老婆,我有办法让他把目光集中在你身上。” 鱼明杰看着他:“哦?” “你得投其所好,”祈乐教育,“你带着他去各大精神病医院转转,他肯定喜欢。” “那他更不会理我。” “你换个角度思考,你看看人家病人都有什么病症,适当的装装,他自然就围着你转了。” 鱼明杰赞赏的点头:“有道理。” “嗯,去吧,”祈乐拍肩,“把市内的精神病院转一遍,如果实在不行,我听说市外的半山腰上还有一座牛X的疗养院,虽然病人少点,但转转没坏处,你加油。” “嗯。” 祈乐这才放心,拉着顾柏上车离开,把今天的事简单叙述一遍,顾柏听得诧异:“你知道小颖她……” “知道,她喜欢你嘛,”祈乐窝在副驾驶席里,“我早就想开了。” 顾柏顿时松气,揉揉他的头:“想吃什么?” “随便。” 顾柏应了声,微微眯眼,估摸万磊为了“治疗”小乐还会所有行动,真是麻烦……不如想个办法解决了。二人简单吃完饭各自回学校。祈乐今天的课不多,而这周是轮休,不用去上班,特别休闲,他这几天为了补考的事,睡得特别晚,也完全没有时间玩,正想开电脑上网玩会儿,却忽然接到叶水川的电话,说是有东西给他,让他去酒吧。 顾柏在他旁边坐着,见他挂断电话,不禁问:“有事?” “我哥打的,让我去找他,走吧,”祈乐伸着懒腰,向外走,“前几天累死了,也该好好玩玩。” 顾柏挑眉,在他将要开门的空当一把拉住他,抓着他的手腕按在门上,低头便吻,温柔的和他缠绵。祈乐猝不及防,被动仰着头,经过这段时间的被训练,他已经学会如何回应,短暂的愣怔后便张开口,轻轻动着舌尖。顾柏过了很久才放开他,还恋恋不舍的在他唇上舔了舔。祈乐微微喘着气:“干什么?” “我觉得你说的话很有道理,”顾柏伸出拇指把他唇上的水迹擦净,目光深邃,“这几天你一直在复习,现在终于考完,是该玩玩。” 祈乐直觉他们二人说的“玩玩”不是一个意思,急忙挣开他,开门出去。顾柏含笑望着他的背影,慢慢跟上。 他们到达酒吧时有一个人恰好也刚来,见到祈乐便立刻上前:“你帮我问了嘛?” 祈乐盯着某位二百五,向他身后看看:“你男人没来?” “没,他最近比较忙。” 祈乐应了声:“我前两天也比较忙,忘记问了,今天我哥在,我哥夫估计也在,我帮你问问。” 易航高兴了,跟着他进去。叶水川这时正在忙,祈乐环视一周,没有发现哥夫,估摸那人要过一会儿才能到,便要找地方坐下,却听调酒师说自家大哥让他去休息室等着,只得过去。休息室里坐着几位跳舞的男孩,见到他们便招呼他们坐下,另有一人从柜子里搬出几本书:“小川哥让我们拿给你。” 祈乐低头看看,顿时嘴角一抽,易航简单翻翻:“你还喜欢看佛经啊?” “……”祈乐沉默一瞬,扭头,“够了,别笑。” 顾柏急忙顺毛:“行,我不笑。” “……你分明是在笑!” 顾柏将他拉到怀里揉揉,顺便亲一口。易航诧异:“佛经到底怎么了?” “……你闭嘴!” 那几人见某人真要炸毛,为了休息室能安好无损,觉得还是岔开话题比较好,其中一人问:“小远哥,打牌吗?”他说着看向旁边,“大叔,你呢?打牌吗?” “……”易航捂着脆弱的小心脏,“大大大叔……” “是啊。” 祈乐看看人家十五六岁的模样,又看看易航不到三十的脸,心情大好:“来,打牌!老规矩,赌钱,输光现金后给老子脱衣服!”他看着已经被打击的画圈圈的某人,“你也过来,不然我不帮你问了。” 易航抽噎一声,捂着小心脏,脆弱的蹭过去。 49、颜控 休息室的人足够多,顾柏便没参与打牌,而是选择在旁边观战,悠哉的抱着自家媳妇,偶尔出谋划策,或者在媳妇输钱的时候掏钱。易航远没有这么好的命,几把下去很快就要把钱输光,他愤恨的看着某人:“不公平,你不准借钱,输没了就脱衣服!” 祈乐懒洋洋的斜他一眼:“为了让我和你做伴?” “别诅咒我,我现在还有钱,过几把就能赢回来,”易航瞪眼,“总之你不准再借。” “我没借,”祈乐满脸认真,“这些本来就是我的钱,只是暂时放在他的钱包里,你有意见?” “……”易航说,“你睁眼说瞎话!” 祈乐不为所动:“不信你问他。” 顾柏的眸子里都是笑意,凑过去亲媳妇一口,不等某人提问便说:“嗯,都是他的。” “……”易航说,“你们太万恶了!” “你管不着,”祈乐在抓牌的空当看他一眼,“你怎么就带这么点钱出门?万一遇上事怎么办?” “我和那混蛋说今晚来酒吧,他说加完班来接我,”易航哼唧,“那我还带钱干什么?” “这倒是,”祈乐低头看着手中的牌,顿了顿,忽然好奇的问,“你们上次谈的怎么样,我听说你们要去游乐园,去了吗?” “还没,那混蛋说时机不成熟,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祈乐嘴角一抽:“我怎么知道,除了这个他们想出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我宁死不屈,怎么都不同意他们的主意,那人虽然混蛋点,但还是听我的意思,”易航一脸得意,“后来我提议上网搜,那混蛋就去了,目前还在研究,好像不知道在哪儿发的帖子,他不让我看,但再怎么着也要比那些人正常吧?” 祈乐思考一下:“但愿。” “不是但愿,是一定比他们正常,”易航信誓旦旦的握拳,接着忽然想起什么,扭头看他,“我跟你说你上次走的早,没听到精彩的地方,那混蛋的朋友里有个大学教授,我听他们说他为了追他那学生,给人家买小孩玩的波浪鼓和上发条的玩具小猪,还为了让他学生有点反应给人家放AV,你说这也是火星来的吧?” “……”祈乐问,“真的假的?” “真的,我亲耳听见的,那人是S大化学系的教授,”易航微微一顿,“哎,我记得道士好像是化学系的吧?” 祈乐沉默一瞬,点点头。 “我擦,他太倒霉了,摊上这么一个思维不正常的老师,”易航幸灾乐祸,接着惋惜的叹气,“可惜那人看上他那冰块的学生了,如果他能看上道士,我心理更平衡。” 祈乐嘴角一抽,懒得理他,继续打牌。 易航无论手气还是技术都不好,很快把钱输光,又连续脱了两只袜子,眼看就要脱别的,他默默抬头:“借点钱成吗?” 祈乐两眼望天:“你自己说的不能借钱。” 易航:“……” 那群男孩看着他:“大叔,快脱。” 易航怒了:“我撑死比你们大十岁,都给老子叫哥!” “不,谁让你刚才惹小远哥生气。” 易航反应一秒,愤恨的看着某人,祈乐抽抽嘴角:“以后就叫哥吧,还有你,愿赌服输,快点脱,输不起啊?” 易航哼唧一声,认命的脱掉T恤,继续玩。 祈乐看他一眼:“……你脖子上挂这么多护身符干嘛?” “我花钱买的,不能浪费啊。” 祈乐:“……” 易航专心看牌,偶尔能赢几把,但很快又输光,如此半个小时后他就只剩一条内裤了,他可怜的看着某人:“还……还玩?” 祈乐笑着靠在顾柏怀里,满意的看着他,点头:“玩,等你全脱完就出局,我们几个继续。” “……我能现在退出吗?” 祈乐想了想,正要回答却见房门忽然开了,只见自家哥夫领着陆炎彬,笑呵呵的说:“他应该就在这……”他的话在看到房内的情形后立刻顿住,挑眉,“好热闹啊。” 易航在看到陆炎彬后便缩到一旁躲着,陆炎彬的视线一直追着他,见他穿着自己买的印着小草莓的内裤,捏着两个护身符遮住胸前的小点点,默默抬头看他,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眸子便猛然一沉。 祈乐看看他的眼神,又看看某人的样子,心想二百五啊,你这是找死吗? 钟睿渊也看过去,急忙招呼那些人去旁边的休息室,顺便把祈乐和顾柏向外推。祈乐不明所以:“哥夫,干什么啊?” 钟睿渊呵呵一笑,并不回答,而是去别处要了瓶润滑剂,接着从口袋摸出两个套套,全部扔给陆炎彬,鼓励的拍拍他的肩,这才离开,反手带上门。 祈乐:“……” 钟睿渊招呼他和顾柏去大厅坐着,笑呵呵的问:“我听你哥说你有多重人格?放心,我不在乎,你以后还是我弟弟。” 你那些朋友都是神经病,你当然不在乎……祈乐满脸黑线,拉着顾柏和他一起迈出走廊。 那些人一走,休息室顿时陷入一片死寂,易航向对面的沙发看看,简直后悔的想挠墙,他的衣服都在那头,早知道应该向那边跑,还能穿衣服,现在可怎么办?他看着某人手里的东西,哆哆嗦嗦的劝:“大哥,深呼吸,你要冷静。” 陆炎彬不答,沉默的盯着他。易航肝颤了,小脸煞白。 陆炎彬僵了半晌,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过去将他拉起,走到沙发坐下,扳着他的下巴便吻。这个吻有些凶狠,彼此的气味迅速在唇齿间漫延,易航被迫仰头,下意识抓住他的胳膊,接着感到这人的呼吸渐渐变重,顿时哆嗦。 陆炎彬一直抱着他,手掌直接贴在他背部的皮肤上,这时自然感觉的到,终于放开。易航喘了几口气,捏着T恤慢吞吞向旁边蹭。陆炎彬摸摸他的头,把旁边的裤子递给他,平静的说:“我答应过你会先把你追到手再做。” 易航如同得了大赦,快速穿衣服,心想这混蛋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陆炎彬拉着他,拿起旁边的套套:“走吧。” “……”易航问,“你拿那个干什么?” “还回去。” 易航:“……” 二人出去时钟睿渊几人已经找地方坐下,正在聊天,见到他们全部抬头,钟睿渊笑呵呵的挑眉:“没做?” 陆炎彬点头,把两个套套放在桌上,钟睿渊便笑着放进口袋:“你们是坐下喝一杯还是回去?我们刚刚聊到你。” 易航直觉认为是自己这具身体的事,顿时来了精神,急忙坐下,想想又觉得不对,看着某人:“亲爱滴,我饿了,你能去给我买份肯德基吗?” 陆炎彬听着久违的称呼,不禁一怔,知道他是想支开自己,便看一眼好友,点点头,转身离开,反正事后他能问钟睿渊。 易航目送他出去,立刻转回视线:“聊什么,我也听。” “在聊你男人,”祈乐同情的看着他,“你知道这世上有个词叫做颜控吗?” 易航沉默一阵,指着自己的脸:“颜控?” “嗯,据说当初招聘的时候有个海归比你出色,不过你的简历上有照片,又恰好让你男人看见,最后招的就是你,我哥夫说你哪怕拔下一根眼睫毛,你男人看着都满意,”祈乐打量几眼,这人五官清秀,长得特别斯文,根本不是那种漂亮的类型,他不禁感慨,“你男人真的好神奇啊有木有。” 易航:“=口=” 易航弱弱的说:“然……然后呢?” 钟睿渊端起酒杯喝酒,笑呵呵的看他一眼,寻找措辞:“你以前心术不正,看出阿彬对你不错,自以为他喜欢你,就开始追他,其实阿彬只是喜欢看你的脸,不喜欢你的性格,”他微微一顿,打量某人,赞赏的说,“不过你现在的性格倒是不错,他就喜欢这样的。” 易航:“=口=” 脸和脾气全对胃口,难怪那个混蛋不肯放过他!易航决定实在不行就去整容,他喝酒压惊:“继续说?” “阿彬原本不准备同意,不过你这张脸他确实喜欢,就想试试,可惜后来,”钟睿渊端着酒杯,笑呵呵的盯着他,“后来发现你另有目的,想盗取公司机密。” “……”易航傻了,“不是光挪用公款吗?” 祈乐沉默一瞬,拍拍他的肩:“感谢你男人吧,你现在没进监狱已经不错了。” 易航:“……” 祈乐不再理他,看着顾柏:“我运气比他好。” 顾柏一直抱着他,这时闻言低头,瞬间对上自家媳妇的小眼神,知道他指的是穿越,便揉揉他的头:“嗯。” 祈乐乖乖窝在他怀里,看着哥夫:“然后他们就分了?” “没有,”钟睿渊说,“阿彬想通过他把指使人找出来,不过后来那头警觉,立刻撤手,线索就断了,这之后阿彬才和他分,那些偷走的资料都是为了引他们上钩而弄的假的,但挪动的账是真的,阿彬原想利用这个让他招供,但他忽然受伤入院,醒后又性情大变,刚好对阿彬的胃口,剩下的你们就清楚了。” 祈乐脑中闪过陆炎彬在精神科找到某人,想看看他是不是装疯,却见后者眨着无辜可怜的眼睛望着自己,那柔软的心脏霎那间便受到重击,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他不禁又同情的看一眼某人。 易航吸吸鼻子:“那我是怎么受的伤?” “这个啊,”钟睿渊浅浅喝了口酒,“谁知道呢。” 陆炎彬回来的很快,几人的话题早已换了,他把袋子放在桌上,摸摸易航的头:“在这儿吃还是回去吃?” 易航想了想,暗道反正自己想知道的事都了解的差不多,不如回去打游戏,便起身:“回去吧。” 顾柏看一眼时间,想回去吃大餐,便问自家媳妇:“我们要不要也回?” 祈乐看向钟睿渊:“我哥除了给我佛经还有别的事吗?” “应该没了。” 祈乐点头:“那我们也走了。” 钟睿渊提醒:“把佛经带上,多看看,别成杀人犯啊。” “……”祈乐说,“不会的谢谢!” 顾柏知道媳妇不爽,便替他拿着书,和陆炎彬等人一起出去,这里的马路并不宽,两边种着高大的梧桐树,夜风一吹,哗哗作响。二人的车都在对面,他们便过马路去取车,而这时只听一阵急促的油门呼啸而来,眼看要撞上走在最后的易航和祈乐。 由于车停在不同的方向,因此两对是分开走的,祈乐和易航相差五六步远,而祈乐首当其冲,他猛地扭头,急忙快走几步,堪堪避过。 顾柏刚刚回头就见那辆车几乎擦着媳妇驶过,吓得一把将他到怀里抱着,祈乐也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转头,见那辆车继续高速前进,对着易航就撞了过去。 易航睁大眼,死之前的画面骤然涌上,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回神。陆炎彬早在听到声音就已回头,便眼疾手快拉住他向自己怀里带,他用的气力太大,二人双双向后栽倒,一起倒在地上,那辆车擦过他们,完全没停,在前方转了个弯,迅速消失。 陆炎彬把易航护在怀里,充当了人肉软垫,他扫一眼拐角,一向平静的眸子带着少许寒意。易航脸色发白,身体有些抖,陆炎彬看过资料,知道这人是出车祸死的,对这种事有阴影,便摸摸他的头:“没事了。” 祈乐这时已经拉着顾柏过来,他打量几眼,见他们没事才心有余悸的开口:“卧槽,那车怎么回事,酒驾吗?这得喝的多醉才敢连撞两人?” 陆炎彬表情不变,让易航起身,再次揉揉他:“走吧,回家。” 几人由于这个小插曲耽搁了些时间,接着才纷纷离开。顾柏一路上大多数时间都握着媳妇的手,等到回公寓便紧紧抱着他,转身将他抵在门上,在黑暗的客厅深吻起来。 50、大餐 客厅一片昏暗,祈乐背靠房门,下意识闭上眼,感觉那股熟悉的温热霸道的在口中搅拌,浅浅酒香从唇齿间荡开,不断刺激着神经,令人沉醉,他不禁抓着他的衣服,笨拙的回应。 顾柏呼吸一紧,吻得更深,一阵缠绵的吮吸,他就早知道,依小乐的性子在亲口同意转正后必然会认真和他交往,不会再推开自己。他把他向门上压了压,双手从他的T恤下摆探进,在背部游走揉捏,接着滑到前面,拉开他的腰带。 祈乐微微仰着头,耳边能清楚的听到口中极轻的水声以及变重的呼吸,这一切在昏暗的室内隐秘而刺激,他很快开始迷乱,而这时他感觉面前的人拉开自己的裤子拉链,隔着内裤揉了揉身体最脆弱的部位,那一瞬间某种强烈的快感迅速从那里扩散,直冲大脑,他立刻控制不住喘息一声,抓住他的胳膊,侧头拉开彼此的距离:“二圈……” 顾柏的胸膛在黑暗中剧烈起伏,并没放手,凑过去亲吻他的嘴角,低声应着:“嗯?” 祈乐靠着门,轻轻喘息,察觉这人的舌尖又卷进口中,便微微张嘴,继续和他缠绵。 顾柏听着他抑制不住的呻吟,知道他舒服,便耐心安抚,顺便将他的T恤向上撸,快速脱了随手一扔,低头在他耳边呵出一口气,声音沙哑,满是性感的味道:“把我的衣服脱了……” 祈乐心底一颤,看着眼前模糊的轮廓,咽咽口水,扒拉他的T恤,双手由于紧张而有些发抖。顾柏配合的伸胳膊方便他脱,赞赏的在他额头亲一口,接着将他重新抱进怀里,二人的皮肤直接贴在一起,触感温软,彼此的呼吸都重了。祈乐清楚的感受到这人身体的热度,不禁推推他,试图转移话题:“……不开灯吗?” 顾柏轻轻咬着他的耳垂,呼出的热气全喷了过去,笑着低声提醒:“窗帘没拉,如果打开,对面的人就能看到咱们了。” 细小的电流从耳边散开,周围的皮肤瞬间麻了,祈乐压抑的呻吟一声,躲开一点:“那……那你先拉上。” 顾柏不答,把他抱到沙发,扳着他的下巴缠绵的吻了吻,这才起身拉窗帘,接着开灯,扭头看向那边,小乐正窝在沙发抬头看他,脸颊带着红晕,眸子都是水汽,特别漂亮,他看得入迷,走过去将他抱在怀里揉揉,准备享受大餐,而这时只听一阵急促的叫声忽然响起,特别凄惨:“喵喵喵——!” 顾柏:“……” 祈乐急忙推开他:“儿子!儿子你在哪里?” “……”顾柏真想开窗户把这只猫扔了,他耐着脾气扭头,发现房门口扔着的T恤下鼓起一块,估计是折耳毛听到开门声跑出来,想要扒拉小乐的裤腿,那时他们正在亲热,他随手扔下的T恤恰好把它罩进去,此刻它正在来回打滚,怎么也出不来:“喵喵喵——!” 祈乐一个箭步冲上前,迅速将它救出,摸摸它的头,抱着亲一口:“儿子!” 小圈扒着他蹭蹭,特委屈:“喵喵喵——!” 祈乐再次亲一口:“儿子我错了,我以后进门第一个抱你。” 小圈慢慢平复受到的惊吓,蹭蹭他:“喵。” 顾柏被无情的忽视,坐在沙发上,耐着脾气开口:“小乐。” 祈乐一怔,抬头看他,眨着无辜的眼:“……咩?” 顾柏笑着勾勾手指,温和的眸子在灯光下带着点危险:“乖,过来。” 祈乐默默反应一秒,把儿子塞进他怀里:“陪陪它,我去洗澡。”他说完就跑,快速找到换洗衣服,头也不回的进了浴室。顾柏抱着某只猫,一下下摸着它的头,心想你下次再敢坏我好事我真扔了你。 小圈早已冷静,此刻见主人离开,便无情的伸爪子拍掉某人的手,从他怀里跳下,骄傲的仰着头,慢悠悠回自己的小窝。 顾柏:“……” 顾柏起身将小乐的卧室门关上,以免它再出来,接着回自己的卧室拉窗帘,顺便开灯,这才去浴室,慢条斯理的脱掉衣服,过去从身后将某人拉进怀里抱着,低头亲吻他的肩膀,再一点点滑到脖子。他们靠的特别近,祈乐清楚的察觉到这人勃起的速度,知道这种时候越动越坏,便识时务的任他抱着。顾柏亲够了,赞赏的揉揉他的头:“真乖。” 祈乐哼唧一声,不理他。顾柏倒不介意,扳着他的下巴凑过去和他接吻,顺便吃点豆腐,接着帮他把身上的泡沫冲净,拉着就走。 “等等,你不洗了?” 顾柏扯过浴巾给他擦干净,玩味的说:“反正一会儿还得洗一遍。” 祈乐:“……” 祈乐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吭哧吭哧别过头不去看他,想要穿衣服,但他还没伸手却被顾柏拉着出去了,简直就是裸奔。 祈乐:“……” 顾柏随手关上门,将媳妇抱到大床上,双手撑在他的身体两边,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祈乐被他不加掩饰的眼神弄得浑身不自在,默默向后缩缩:“……做?” 顾柏笑着亲他一口,指着床头:“任选。” 祈乐扭头,只见床头柜上摆着两瓶润滑剂,其中一瓶和被他扔掉的包装一样,另一瓶则没见过,上次的事情过后他便知道自己扔的是普通的润滑剂,这时一见顿时惊了:“你什么时候又买了一瓶?” “前几天,”顾柏将他拉到怀里抱着,亲吻他的嘴角,“选一瓶。” “……”祈乐说,“不!” 顾柏将他压在身下,咬着他的耳垂,低笑:“那我就随便用了。” “……普通的。” 顾柏呼吸一紧,扳着他的下巴便吻,双手在他身上不停的抚摸,摩擦带起一片热感,二人的呼吸很快变重,顾柏并没有让他发泄,而是见前戏差不多,便倒出一点润滑剂,探到他身后,慢慢开拓。 怪异的感觉让祈乐头皮发麻,下意识抓住他的胳膊,却没推开。 顾柏安慰的吻吻他,耐心扩张,感受甬道传来的温热,呼吸立刻变得更重,他低声安慰:“乖,放松。” 祈乐仰躺在床上,微微皱着眉,极力调整呼吸,让身体不那么发僵。顾柏的眸子因为媳妇的配合而沉的更深,很快抽出手指,盯着他看,小乐侧着头,眼角都是被情欲逼出的水汽,特别魅人。祈乐察觉到他的目光,看他一眼,还没开口便惊觉某物正一点点进入体内,他喘了一声,抓着他的胳膊,声音发颤:“轻点……” 顾柏掐着他的腰,很快全部进入,他闭眼享受一阵那种销魂的感觉,低头吻他,腰间用力,开始动起来,经过上次的亲热,他早已知道媳妇的弱点,此刻便毫不客气的对着那一点撞过去。 祈乐的呼吸瞬间乱了,声音破碎不堪,这感觉鲜明而强烈,甚至要把人逼疯,他胡乱的摇着头:“二圈……你……唔嗯……你别、别……” 顾柏听着他动情的叫自己,顿时更加激动,重重的撞进深处,不停的占有他,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急。 那几下特别精准,祈乐呜咽几声,连脚趾都控制不住的蜷缩起来,意识越发游离,终于在某一时刻受不了一波波的热浪,猛然抓住他,身体一僵,紧接着就软了下去,骤然而来的快感如风暴般席卷全身,他急促的喘着气,浑身被汗水浸湿,半晌都没回神。 顾柏经过一轮冲刺后也到达顶点,他闭眼享受一阵高潮的余韵,这才缓缓退出,满足的将他抱进怀里。 祈乐懒洋洋的不想动,扒拉他:“黏黏糊糊的,洗澡……” “急什么。”顾柏笑着亲他一口,在他身上缓缓抚摸,准备再做一次。祈乐浑身没劲,几次将他的手拍下去都不见成效,反而被他一逗弄,呼吸又乱了。顾柏翻身压着他,看着他在暖色光线下透着淡粉的皮肤,赞道:“真漂亮。” 祈乐听得清楚,盯着他看:“说实话,你当初能那么快的接受这件事,是不是因为郑小远长得好看?” 顾柏一怔,失笑:“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如果里面的灵魂不是你,我连看都不看一眼。”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能接受这么快,肯定和长相也有点关系,”祈乐说,“我要是变成肌肉男,哦,就像十万个冷笑话里的没经过系统重新设定的哪吒,你还上吗?” 顾柏正要提枪干活,闻言瞬间有些痿:“这种时候……你能别提一些煞风景的话吗?” “我在很认真的探讨这个问题……嗯……二圈,你轻、轻点……” 顾柏掐着他的腰,继续享受美食,把他的话全部逼回去。 易航被陆炎彬带回公寓后便已缓过神,但脸色还是不太好,陆炎彬安慰的摸摸他的头,拉着他去洗澡,往常这种时候易航都要挣扎半天,这次倒是难得的听话,陆炎彬非常满意,低头吻他。易航稍微回神,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浴室,便过去洗澡,而这时余光一扫,见某人后背青了一片,不禁一怔,拉着他的胳膊:“这是怎么弄……”他说着闭嘴,刚才他们摔倒时旁边就是道沿,这人估计为了接住他直接磕在上面了,他沉默一瞬:“谢谢你救了我。” 陆炎彬摸摸他的头:“亲我一口。” 易航:“……” 陆炎彬把脸凑过去,伸手指指。 “……”易航吸了口气,心想又不是没亲过,便把嘴唇贴上前,快速亲一下,然后远离他,专心洗澡。陆炎彬倒不介意,和他一起洗完出去,翻出药箱:“帮我抹药。” 易航看他一眼,怎么都不觉得这人自己够得着,便点点头,乖乖的给他抹。陆炎彬回头看着他,目光平静,一语不发。易航被他盯得不自在:“怎么?” “没事,看看你。” 易航想起“颜控”两个字,顿时沉默,继续抹,接着觉得气氛有些温馨暧昧,不禁向旁边缩缩:“抹……抹完了……” 陆炎彬应了声,把药放好,等到后背的药干了便穿上睡衣,上床抱着某人。这几天他们一直各睡各的,易航不禁一怔,翻身看他。 “放心,我不做,我怕你做噩梦,抱着你睡,”陆炎彬揉揉他,调整姿势将他抱好,拍着他的肩,“睡吧。” 易航被他揉在怀里,鼻腔里呼进的都是熟悉的气味,他抬头看看眼前模糊的轮廓,难得不觉得讨厌,便闭上眼,很快睡去。陆炎彬等了半晌,察觉身侧的人呼吸绵长均匀,便知他已睡着,这才慢慢放开他,出去打电话。 易航睡得很沉,等到第二天睁眼时某人刚刚把早餐买回来,还拎着一袋子薯片,他便起床洗漱,过去吃饭。 陆炎彬看着他:“最近治安不太好,在家里玩游戏,吃薯片,别随便乱跑。” “嗯。” 陆炎彬满意的揉揉他的头,饭后去上班。易航目送他离开,去书房打游戏,他坐在电脑前准备开机,这时透过屏幕看着自己的脸又想到“颜控”二字,眨眨眼,灵感一闪,急忙亢奋的开机,上网买东西。 祈乐最近一直在忙补考,有点累,而性容易解压放松,所以虽然昨晚被某人折腾的有点狠,但第二天醒后仍觉得神清气爽,当然,前提是他能忽略掉腰上的酸痛。顾柏看一眼他的表情,笑着过去给他揉揉,可谓服务周到。祈乐哼哼唧唧趴在床上,拿过旁白的手机看时间:“行了,我去吃饭,然后上课。” 顾柏于是伺候媳妇吃饭,接着送他去学校,看着他的身影在视线中彻底消失才准备离开,可当他要倒车时却忽然顿住,想起课表按单双周排,今天第一节没课,他看一眼主楼,思考片刻,掏出手机翻到小乐的课表查看上课地点,接着开门下车,缓步迈进去。 祈乐抱着书走进教室,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坐在前排的万磊,那人对他笑笑,指着旁边的座位:“要坐在这儿吗?” 祈乐摇头,越过他就走,前几天他一直怕这人想不开给自己的脑袋来一下,现在人家既然认定他是多重人格,他倒是不怕了,不过他对这人的好感因为这次的事降到最低,自然不想和他扯上关系,他找到中间的座位坐下,低头翻书。 宁逍早早来了,见状看他几眼,想了想,还是起身在他身旁坐下,完全不在乎周围的目光:“你哥没逼你看病吧?” 祈乐扯扯嘴角:“没,就是给我一堆佛经。” 宁逍听得好笑,面上依然无表情:“你看了?” “你说呢?” “不会。” “那你还问个屁啊?”祈乐微微一顿,看着他,“现在有几个知道我有病?” “我没说,万磊会不会说我不清楚……”宁逍眸子一寒,看向门口。 祈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诧异:“你怎么来了?” 顾柏扫一眼宁逍,在众目睽睽下特别淡定的走到媳妇身边坐下,搂着他的腰旁若无人的亲一口,含笑答:“陪你上课。” 51、旧事 对于顾柏和祈乐的亲热,最不爽的就是宁逍,尤其还是在如此近的距离看着,不过他一贯高傲,便慢条斯理的起身回原来的座位,一点恼羞成怒的成分都看不出,特别淡定,他知道继续在他们旁边坐着会为自己添堵,自然不会干这种蠢事。 现在还没上课,向那边看的人很多,万磊也在其中,自从得知这人是多重人格后他便把现在的郑小远当成另一个人看待,此刻倒没觉得不爽,只是简单扫一眼便继续看书。 祈乐默默坐着,察觉那群女生的眼神越发灼热,咔嚓声不绝于耳,甚至有的都没关闪光灯,他嘴角一抽:“你看……我真的很受女生欢迎……” 顾柏立刻笑了,在那群人发亮的目光下揉揉他的头:“嗯,受欢迎。” “但这不科学,”祈乐有些惊悚,慢吞吞向他身边蹭,“我觉得她们不止把我当闺蜜,这到底是为什么……哦,我想起来了,小颖也认识我,这更不科学!” 顾柏掏手机搜索“腐女”,递给他,祈乐奇怪的拿过来看看,不禁一怔,开始仔细阅读,接着满脸黑线。顾柏含笑问:“懂了?” “懂了,”祈乐微微一顿,“那小颖和她那朋友为什么也认识我?我的名声这么响?” 顾柏诧异:“叶水川没告诉你告白门?” 祈乐默默反应一秒:“这又是什么?” 顾柏有些后悔提起这件事了,他思考片刻:“没什么,就是郑小远当初弄了一个告白,被拍成视频传得到处是,所以她们知道。” 祈乐怀疑的问:“什么样的告白?” 顾柏扫一眼门口:“老师来了,上课吧。” “……”祈乐压低声音,“别他娘滴给我转移话题,到底怎么回事?” 顾柏又思考片刻,寻找措辞:“具体的我不清楚,大概就是郑小远弄了蜡烛、玫瑰和蛋糕,在宁逍生日那天对他表白,据说他高中已经对宁逍说过那三个字,只不过这次听从朋友的建议想弄得正式点,围观的人挺多,被拍成视频传到论坛上,连续半个月都在首页飘着。” 祈乐知道这代表每天都有人顶贴,而且绝对有人转载,他急忙掏手机上网,像这种帖子哪怕沉下去,现在也应该还能找到。顾柏扫一眼,伸手拦着:“先上课,他的事和你没关。” “不,”祈乐固执的翻帖,“我得弄清楚,怎么说也是我在用这具身体。”他打开搜索,输入关键词,很快找到想要的帖子,立刻点进去,他没带耳机,不过下面有截图,他便看了看图片,接着一口血差点喷屏幕上。卧槽,这是在学校啊,郑小远化得跟妖精似的,还穿的这么性感暴露,尼玛手上的喇叭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对着喇叭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顾柏看看他,解释:“他的性子虽然软,但属于敢爱的类型,尤其对象是宁逍,这也算是一个优点。” 祈乐不答,继续翻,接着瞬间沉默,额上青筋直跳。顾柏按住他,勒在怀里,防止这人暴走,耐心的劝:“乖,上课吧,这都和你没关。” “卧槽,没关他妹啊,老子现在想杀人!”祈乐小声的咬牙切齿,尼玛宁逍直接就把蛋糕摔在郑小远脸上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那么多人看着呢,他的脸往哪儿放啊?!尼玛他已经顶着这张脸在学校晃荡好几天了啊,太他妈的丢人了有木有! “坐好,老师看你呢。” 祈乐气咻咻的转正身体,收起手机,想了想:“当初出主意的是谁?” “不知道,我和他们不熟,”顾柏说,“你可以问问叶水川。” 祈乐于是给自家大哥发短信,等了等,很快得到回复:“小远?!” 祈乐嘴角一抽:“是我。”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你是哪个小远?” 祈乐耐着性子回,说是最近那个,忽然听说告白门,想问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想杀人吗?小远啊,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没事多翻翻我给你的书,有好处。” 祈乐:“……” 顾柏眼看自家媳妇要炸毛,急忙把书摊开,让他听课,接着掏手机和叶水川聊,说有自己盯着不会出事,这才终于套出那个人,他看一眼:“就是上次在酒吧扔你蛋糕的那个,反正你也出气了,至于宁逍……他的性格就这样,你要是想报复我不反对,但我不希望你和他有太多牵连,最好一直把他当空气。” 祈乐挑眉:“为什么?” “我吃醋。” 祈乐:“……” 祈乐和他对视,又扫一眼宁逍,最后哼唧一声,低头翻书,暗道这种事以后有机会再说。 上课的时间过得很快,顾柏第二节有课,不能再陪他,祈乐于是将他送到楼下,样子看上去特别乖巧。顾柏把他抱进怀里揉揉:“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点。” 顾柏点头,觉得这画面太温馨,下意识想让他叫自己一声老公,但转念一想这人肯定不干,便只得作罢,决定下次滚床单时一定逼他开口,这才离开。 祈乐转身回主楼,找到第二节的上课地点,进去坐下,接着看到呼啦围过来的女生,立刻趴在桌上:“我没什么想聊的,也没什么东西值得你们YY,都走。” 那些人扒拉半天都没把他拉起,无奈下便都散了。 宁逍和他坐在一排,中间隔着四五个座,这时见他又独自一人坐着,不禁陷入挣扎,他虽然知道这人有伴,但实在想把他弄到手,尤其这人还是多重人格,或许哪天这一人格就消失了,到时候都没地方找另一个这么合胃口的人,他思考一下,觉得可以先从普通朋友做起,慢慢来。 祈乐正在翻书,余光见某人又要过来,顿时不爽:“滚,老子现在不想搭理你。” “……”宁逍冷眼看他,“你忽然发什么疯?” “你当初在那么多人面前把蛋糕摔我脸上,还想让老子给你什么好脸色?”祈乐斜眼看他,“你让我消气也行,去买个蛋糕让我也摔你一遍,怎么样?” 宁逍冷冷的开口:“你那天拿着喇叭在学校大喊大叫我的名字,你以为我不丢脸吗?” “你不爽可以走啊,又没人拦着你,”祈乐不为所动,“总之老子不爽,滚。” 宁逍的耐心彻底用尽,冷眼看看他,扭头就走,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再和他搭话。 祈乐哼唧一声,继续看书。此刻还未上课,走廊都是来往的人群,虽然比较喧闹,但他坐在靠前的几排,与前面的万磊很近,那人听得清楚,顿时心情大好,他是外地生,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多,前几天只得让宁逍查,不过自从探索到真相后他便和那人没多少交集了,毕竟小远现在会变成这样,宁逍要占大部分原因,他能忍着不去揍一拳已经很不错了。 他看一眼小远,不禁上前,迟疑的问:“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是有记忆还是别人说的?” “偶然听别人提的。”祈乐抬头看他,虽然照片比较模糊,但当初上前帮他擦脸、挥手让人群离开的应该就是这位,他奇怪的问:“你为什么想治好我?等你治好我,我还是要不停的追着那个人渣,有用吗?” 万磊一时沉默:“你不懂。” 祈乐更加奇怪,见他还站着,便指指身旁的座位。万磊看一眼,转身把自己的书拿过来,这才坐下。 我的意思是和你聊几句,没让你坐在这儿上课……祈乐动动嘴唇,觉得现在把人轰走太不礼貌,只得忍了,他压低声音:“你也是gay,喜欢以前的那个人,是吧?” 万磊一怔,苦笑:“gay之间的磁场一向很准。” 神马磁场……祈乐眨眨眼:“那以前的人也知道你是gay?” “应该吧,所以在班里我和他的关系比一般人好,”万磊微微一顿,看着他,“我问过医生,他说你这种情况可以试着做催眠,不过我猜你不肯。” “我现在生活得这么好,为什么要变回去。” “那你哥是什么意思?” “他让我看佛经。” 万磊:“……” 万磊顿时扶额,他知道这人的父母去世,高中便已出柜,早就和姑姑闹翻,根本没打算回去,所以如今还算有权利管他的就只有顾柏和叶水川,前者肯定不希望他转换人格,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后者身上,可他忘了,小远的大哥……一向不太靠谱。 他想了想,觉得应该找机会和顾柏谈谈,那人既然喜欢现在的人,肯定不希望小远的情况变得更糟,甚至发展成杀人犯。 祈乐挑眉:“怎么?” 万磊回神,放下揉额头的手:“没事。” 祈乐看他一眼,好奇的问:“你到底为什么想把我变回去?” 万磊苦笑:“不变回……我更没希望了不是吗?” 祈乐诧异:“他知道你喜欢他?” “不知道,”万磊想起那个人,眼神有些远,“他虽然性格很好,但在感情上比较执着,我如果说了,他只会远离我,连朋友都没办法做。” “可他既然这么执着,你不是一样没希望?” “最起码我还能试试,”万磊笑了笑,“现在……连试都没办法试。” 结果就是郑小远死的那天,你都没对他说过那三个字,祈乐看着他:“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出来,后悔吗?” 万磊沉默半晌,叹气:“有点,”他微微一顿,“你愿意接受治疗吗?” 我根本就没病……祈乐同情的看他一眼,扭头:“上课了。” 万磊苦笑,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祈乐专心听讲,慢慢熬到中午,收拾东西去找顾柏。万磊下意识想找他要顾柏的联系方式,准备以后和那人谈,但转念一想可能会引起这人的反感,只得作罢,等以后找机会再说。 顾柏将车停在主楼,耐心等着媳妇,接着见他开门上来,笑着问:“吃什么?” “随便,”祈乐扭头看他,“gay之间有磁场?” 顾柏微微一怔,揉揉他的头,温柔的询问:“听谁说的?宁逍还是万磊?” “万磊。” “哦,还聊了什么?” “很多。” 顾柏更加温柔:“所以你和他是坐在一起上的课?” 祈乐眨眨眼:“……咩?” 顾柏继续抚摸他的头,一下比一下用力:“我不是让你离他远点吗?” “……忽然就聊上了,”祈乐心虚的向旁边蹭蹭,“走吧,吃饭。” 顾柏盯着他看一阵,扭头开车,决定下次滚床单时不仅要他叫老公,还要让他听点话,他看着前方的路,转到正事上来:“你爸过几天要回来谈生意,你见吗?” 祈乐猛地一震,张了张口,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顾柏握住他的手,安慰:“别怕,我陪你。” 祈乐应了声,接着想到如果相认的过程比较顺利,那自己和顾柏的事早晚要解决,他立刻肝颤,尼玛出柜会不会死人啊? 顾柏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手上用力,握紧他:“放心吧,交给我处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离开我。” 祈乐微微一颤:“嗯。” 顾柏带着媳妇去吃饭,平淡却温馨的过完一天。 易航盯着网上的东西,特意找了家本市的店,让人送货上门,接着美滋滋的去取,跑进浴室一通折腾,终于满意了。 陆炎彬回来时已经傍晚,他把公文包放下,倒了杯水,去书房找媳妇。易航见他进来,顿时高兴,狂奔过去:“亲爱滴,晚上吃什么?” 他仰起头,只见那脸上从右眼角到左脸颊横着条刀疤,异常狰狞,此外下巴还粘着一颗拇指大小的痣,上面甚至还带着一根毛,随风飘荡。 陆炎彬正在喝水,乍然看见他的样子,瞬间喷了:“咳咳咳……” 易航立刻闪身躲开,高兴的问:“亲爱滴,你怎么了?” 陆炎彬:“……” “亲爱滴,吃什么?我饿了。” 陆炎彬:“……” 陆炎彬快速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盯着他看,接着把杯子一放,扛起他扔在书房的躺椅上,捏起他的下巴。 “疼疼疼……”易航立刻嗷嗷叫,“疼啊,我抹的强力胶水,你撕不掉,哎哟,他妈的你给我停手,疼啊!” 陆炎彬:“……” 易航哼哼两声,仰头看他:“你不是喜欢我嘛,有本事你就这样上,看你倒不倒胃口。” 陆炎彬沉默一瞬,放开他起身。 易航顿时得瑟:“没事的话我继续打游戏了,你去买饭。” 陆炎彬不答,慢条斯理的开始解衬衣扣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脸平静。 易航:“=口=!!!” 52、生活 易航睁大眼,满脸震惊,呆滞几秒后终于回神,万分后悔做这件事之前没把“这人脑回路不正常”的因素考虑进去,他哆哆嗦嗦劝:“大哥,你要冷静,我错了,我不该天真的以为这样就能阻止你的兽欲,我我我这就弄下去,马上弄,其实我只是在和你开玩笑……” 陆炎彬充耳不闻,继续沉默的解衣扣,此时已经解到一半,露出的胸膛有些偏瘦,却异常结实性感,一看便透着股隐约的强劲,他的目光深邃,眨也不眨的望着他,安静而危险。 易航弱弱的伸爪子:“大哥,你有听见我的话吗?”眼前的人站在躺椅正前方,他便慢吞吞向旁边蹭,试图找到一个逃跑的缝隙。 陆炎彬淡淡的嗯了声,彻底把衬衣解开,脱下随手扔在旁边的羊毛地毯上,开始解皮带,那腹部的肌肉结实内敛,还能看到几块腹肌。 易航:“=口=” 易航急忙快速缩,翻身准备逃跑,陆炎彬轻松拉住他的后领,用力一带,重新把他按在躺椅上,接着移动身体挡住他的退路,顺便摸摸他的头。他的皮带已被扯开,拉链拉下,露出一半内裤,只见里面的某物已经完全硬了,轮廓十分明显。 易航:“=口=!!!” 易航只觉五雷轰顶,三魂七魄瞬间被惊飞一半,指着他:“你你你……” 陆炎彬捏着他的下巴在他脸上亲一口,想把裤子脱了,但转念一想要用的东西都不在手边,便暂且作罢,开始上前脱媳妇的衣服,这人属于宅的类型,在公寓只穿着一件睡袍,把腰间带子一扯,轻轻松松就扒光了。 易航彷佛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嗷”的一声炸了,奋力挣扎,挣扎,再挣扎,终于成功挣脱某人,噌的起身就跑。陆炎彬站的位置距离门口很近,便后退一步挡住去路。易航穿着小内裤颤颤巍巍远离他,没有强行突破,而是准备等他过来再找机会向外跑。 陆炎彬没去追他,低头暂时先把裤子的纽扣系上,然后转身离开,还不忘拎着媳妇的睡衣,省得自己回来时又要再脱一遍。 易航被扔在书房,默默反应一秒,眼睛瞬间亮了,暗道机会啊,他急忙向外跑,扑过去要开门离开,可拧了拧,又拧了拧,愣是没拧开,他顿时愤恨的挠门:“我擦你太万恶了啊啊啊,放我出去啊啊啊!大哥,我真的错了啊啊啊——!” 他在房间来回转圈,接着脚步一顿,想起送来的箱子就在桌上,便过去翻出药水,识时务的把脸上的东西弄掉,这样某人也许就会放过他,他这么想着,只听房门咔嚓开了,抬头一看,某位混蛋又回来了,并且一手拿着润滑剂,另一只手拎着装套套的塑料袋。 易航:“……” 易航正在弄下巴的痣,这时手一抖,药水啪嗒掉了,他急忙扶正,以免把键盘弄湿,抬头肝颤的看着某人。陆炎彬关好门,缓步过去。易航站在书桌后,左右看看,发现根本没地方跑,不禁怒了:“你说的不会逼我,要把我追到手再上,他娘滴你说话不算话!” 陆炎彬把东西放到桌上,平静的提醒:“我说的是把你追到手或者你自己同意后我就上。” 易航:“……” “你刚才亲口说,让我有本事就上。” “……”易航哭了,“大哥,我跟你开玩笑!” “你自己信吗?” “……如果我说信呢?” “我不信就行。” “……”易航泪流满面,觉得这次死定了,尼玛还是自己挖的坑,他甚至比医生还惨,人家好歹是为理想和事业献身,他这纯粹是自己找死!他吸吸鼻子:“哥,咱们谈谈好吗?” 陆炎彬快速把裤子脱了,将他按在椅子上:“一会儿谈。” 易航敏锐的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的热度超出正常范围,急忙向后缩:“哥,就现在谈吧,我……唔嗯……” 陆炎彬不等他说完,捏起他的下巴便吻,这个吻不同以往的温柔,带着明显的侵略意图,特别危险。易航挣扎两下,完全没挣开,接着很快察觉他的手开始下滑,在身上捏捏,然后到达最脆弱的地带,缓缓给予抚摸,他顿时喘了一声,极力躲开他的唇:“等等……” 陆炎彬停下,声音带着沙哑:“怎么?” 易航不抱希望的问:“大哥,我像前几天那样用手给你弄出来行吗?” 陆炎彬想了想,认真看着他:“不行,你好不容易亲口同意一次,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觉得等到下次再做,就是我把你追到手之后了。” 这倒是句实话……易航沉默一瞬,指着自己的脸:“大哥,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还有兴致上啊?!你也太变态了吧?!” “你不是问过阿渊吗,我现在喜欢你,又不仅限于你这张脸。”陆炎彬说完扯掉自己的内裤,巨大狰狞的某物顿时全部露出。 易航:“……” “老子不干!”易航立刻挣扎,他下巴上的痣刚才已经被药水浸过,这时一动,终于成功脱落,他呆了呆,亢奋了,“掉了!我的样子变了,你快停手!” 陆炎彬捏起那颗黑乎乎的东西,淡定的拍在他脸上:“好了。” 易航:“=口=” 陆炎彬搂着他的腰向怀里带,一边吻他,一边快速把他的内裤扒了,接着随手抄起桌上的润滑剂,打开倒出一点,耐心扩张。易航顿时闷哼,想要挣开,但某人的另一只手正按在他的欲望上抚摸,一波波快感直冲大脑,他的呼吸很快乱了,不过即将发生的事却随时提醒他危险的存在,仍锲而不舍的挣扎,但还未等他成功脱身,便只觉一股热量猛然从体内涌上,越烧越旺,他哼了声:“你下药……” “阿杰教的,据说效果特别好,省得你难受。” 易航:“……” 易航的全身快速染上红晕,呼吸乱的不成样子。陆炎彬把他的腿抬起搭在椅子两边的扶手上,低头亲吻他的脸:“要吗?” 易航:“……” 陆炎彬一点都不着急,双手在他身上缓缓抚摸,不停的撩拔他。易航忍了忍,终于受不了了,崩溃的开口:“要总行了吧,你他妈快点……” 陆炎彬呼吸一紧,调整姿势,掐着他的腰把自己的欲望一点点抵进去,那销魂的感觉让他不禁微微闭住呼吸,简直想要发狂。易航长长的呻吟一声,下意识仰起头,露出白皙脆弱的脖颈。陆炎彬低头吻上去,腰间用力,慢慢动起来。 易航的声音很快破碎不堪,胡乱摇着头,下巴的痣脱落,不知掉在哪里。陆炎彬在动作中看一眼,那脸上只剩一条刀疤,让呆萌的媳妇看起来添了分悍气,别有一番风情,他的呼吸又粗了一分,放任自己沉沦。 这场情事越发缠绵,到最后易航连自己说过什么、有没有迎合、做了几次都不知道,他只觉这种强烈的快感不停的拍打神经,让人根本没办法拒绝,等他回神后已经被某人拖进浴室了。 陆炎彬耐心为他清洗,将他抱到大床上,满足的摸摸他的头:“乖乖躺着,我去买饭,想吃什么?” 易航哼唧一声,拍掉他的手:“随便。” 陆炎彬便穿好衣服,转身离开。易航可怜的窝在床上,满脸悲催,知道这次只能怨自己倒霉,不过这种事有第一次绝对会有第二次,就算那个混蛋信守诺言要追到手再上,但经过这次后,他觉得以后估计要经常性的用手为他解决,这简直就是恶性循环。他捏着被角思考片刻,接着灵感一闪,急忙起身,忽略掉腰上的酸痛,跑到书房上网,气哼哼的买东西。 祈乐这周不用去上班,原本应该很悠哉,每天有课的时候就去上,没有则窝在公寓上上网,逗逗猫,和顾柏聊聊天,而事实上他的生活确实是这样过的,不过却带着少许紧张和焦虑,因为他的老爸要来了。 顾柏把他的状态尽收眼底,将他抱进怀里揉揉,提议:“要不我们出去散步?放松一下。” “放松什么?” 顾柏亲他一口:“你说呢。” 祈乐沉默片刻,默默窝着:“不去,”他顿了顿,“我爸有没有说他谈生意的这几天住哪,回别墅吗?” “你家的家具都遮上布了,还得打扫,太麻烦,他说住酒店,也许会回去看看,”顾柏说着一顿,抱好他,“也或许……他会来公寓看看,因为你的东西毕竟都还在。” 祈乐的脑中下意识闪过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独自对着熟悉的卧室伤感,甚至是老泪纵横的画面,鼻子不禁一酸,接着又想到如果老爹看到有人占了自家儿子的房间,穿着自家儿子的衣服,抱着自家儿子的猫,会不会不等他解释就把他乱棍打出去啊? 顾柏见媳妇眨着湿漉漉的眸子望过来,样子可怜的不得了,顿时心疼,凑过去温柔的吻吻他:“那是你爸,你说你有什么好怕的?乖,去散步吗?” 祈乐刚要拒绝,忽然听到手机响了,拿出看看,发现是哥夫,便按下接听键:“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你要是再让我去拿佛经之类的东西,老子立刻杀了你。” “放心,不是佛经,”钟睿渊在那头笑呵呵的说,“你心情不好啊,发生什么事啦?钱包被人掏了吗?” “……”祈乐说,“没有!” “那是因为什么?有事和你哥夫说,我帮你想办法,”钟睿渊和气的说,“出来坐坐,喝几杯,你的几个朋友一会儿也来,大家聊聊。” 祈乐不抱希望的问:“哪几个朋友?” “就你在医院认识的那几个。” “……”祈乐说,“不去。” 顾柏正抱着媳妇,这时离听筒特别近,若是放在平时,他自然乐得和媳妇二人世界,不过最近媳妇的状态明显不好,理应适当的散散心,便抢过电话:“我们这就过去,嗯,挂吧,一会儿见。” 祈乐盯着他:“去干什么?” 顾柏亲他一口,耐心解释:“既然是你哥夫打的,说明陆炎彬和那个叫阿杰的都在,你的朋友肯定比你惨,你多看看他们,心情就好了。” 祈乐心想有道理啊,噌的起身:“走,去酒吧。” 顾柏于是带着胜利的微笑,开车带媳妇去散心,他们到的时候某位二百五也刚刚下车,见到他立刻奔上前,神秘兮兮的拉着他走到一旁,并在陆炎彬准备过来时瞪他一眼,后者没办法,只得扔下他率先进去,顾柏看看自家媳妇,也选择离开。 祈乐看着某位二百五,抽抽嘴角:“到底有什么事?” 易航吭哧吭哧挣扎片刻,觉得不能说出真相,太丢人了,便弱弱的说:“那混蛋要爆我……” “……”祈乐望着他,“这早就不是新闻了谢谢!” 易航哼唧半晌,扭扭捏捏:“你说我该怎么办?” 祈乐顿时挑眉,心想这人难道对某人产生感觉了?他试探的问:“要不……从他?” 易航看着他:“你从了吗?” 祈乐点点头,倒不在乎告诉他实情,反正他是心甘情愿的。 易航双眼发亮,这就是说他是最后一个倒霉的,他的心理顿时平衡,暗中松气,拍拍他的肩:“恭喜啊恭喜,走吧,进去。” 祈乐被他弄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二百五究竟抽什么风,他奇怪的看一眼,懒得理他,正准备迈进酒吧,脚步不禁一顿,回头扫视一圈。 易航诧异:“怎么?” 祈乐四处看看,迟疑的说:“我总觉得刚才有人盯着咱们。” “在哪儿?我怎么没发现?” 是,你神经那么粗,能有什么感觉?祈乐斜他一眼:“走吧,估计是错觉。” 二人转身进去,快速找到那些人的座位,祈乐扫一眼,看着吧台附近的鱼明杰,诧异:“你在这儿干嘛?” “等你,”鱼明杰赞赏的看着他,“你的主意非常好,我决定结婚那天给你包一个红包。” 祈乐高兴了:“我是穷学生,一定要多给点啊,”他微微一顿,“你真装的神经病?” “嗯,我发现有很多种症状可以选,比如那天我说我是一条鱼,然后把自己沉在游泳池里,憋的浑身抽搐都没上去,”鱼明杰简单叙述,“最后他在岸上看不过去,就跳下来帮我做人工呼吸。” 祈乐:“……” 卧槽,你真是个狠角色,你就不怕真的憋死啊?! 祈乐抽抽嘴角,想问问还有没有别的种类,可还未开口便见那人目光一转,看向易航:“听说你们做了,阿彬技术好吧?” 易航:“=口=” 祈乐恍然大悟,敢情这二百五刚才在拿他找安慰啊?他看着某人一脸凝住的表情,暗中点头,心情大好,几步走到沙发坐下,缩进顾柏怀里:“你的办法果然有效。” 顾柏笑着抱住他,并没开口。 钟睿渊这时正和陆炎彬聊天,笑呵呵的说:“什么上网搜啊,你不是没搜到好主意吗?你看你之前一直听我们的建议,现在不到一个月,拿下了吧。” 陆炎彬浅浅喝了口酒,点头:“嗯。” 易航简直悲愤了:“这和他们没关好吗!他们的主意各种不靠谱,你以后有事千万不能听他们的!” 钟睿渊看着他:“那和什么有关?” 易航动动嘴唇,最终也没说这是自己挖坑找死,只得默默窝着。 祈乐看他一眼,再次心情大好。 那边医生目送鱼明杰回来,捏着小本本问:“你刚才非说自己是吧台的椅子,现在为什么回来了?” 鱼明杰推推鼻梁上的眼睛,优雅的坐下,一语不发。 医生观察片刻:“现在你是什么,香菇吗?” 鱼明杰依然不答,高兴的享受这人的目光。 医生又看了看,见他没开口的意思,终于看向祈乐:“咱们聊聊,中国还没怎么出现过多重人格的报道,你的情况非常少见。” “……”祈乐说,“去看你男人吧谢谢,别找我。” “我已经发现他不正常了,”医生看着他,“身为医生,我是很忙的,每月也就偶尔休息一两天,最近全用来观察他,现在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当然要和你谈。” 祈乐立刻瞪着鱼明杰,让他管好某人,那人此刻也在为某人的视线移开而不高兴,四处看看:“老婆,老婆?” 医生见没人答,耐心应了声:“怎么?” “老婆,给我烙两张饼。” “哎,这就烙。” “饼呢?” 医生在小本本上画了两个圆,撕下塞给他:“太烫,先别吃。” 鱼明杰:“……” 祈乐满脸黑线,看向顾柏,真心觉得自己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正想要回去,却见陆炎彬忽然看过来:“我听说你体内有个暴力人格,将来会变成杀人犯,真的吗?” “……你别这么八卦谢谢!” 鱼明杰听得清楚,饶有兴致的说:“变身,咱俩过两招。” 医生刷刷写字,下意识问一句:“变什么?” 鱼明杰一怔,从善如流:“大饼。” 医生再次闷头写字。 祈乐:“……” 顾柏看着媳妇,笑着抱进怀里,端起一杯酒给他:“别理他们,喏,你最近太紧张,适当放松一下。” 祈乐于是窝在他怀里,任医生怎么劝都不开口,然后很快见那人转移目标,接着二百五和热血医生忽然对上,终于满意了,高兴的捧着杯子看戏,倒也还算惬意。 生活照常进行,祈乐继续过着普通的大学生活,宁逍当真没有再来找不痛快,万磊则偶尔和他聊两句,那人似乎害怕他起逆反心理,聊得都是家常,鲜少提起治疗,倒是他曾好奇的问过:“你看我现在过得这么好,真的想让我变回去吗?不是说爱一个人就让他幸福吗?” 万磊看着他:“你和他又不是一个人,你过得好,他现在应该还在舔伤口。” “可是能安慰他的人不是你。” “我知道,我最起码能和他聊聊,省得他自己一个人承受,”万磊说着一顿,“虽然我讨厌宁逍,但他如果肯帮忙安慰几句,我承认效果会更好。” “做梦吧,他才不干。” 万磊盯着他看一阵:“如果是你主动要求,他会同意。” “不可能,老子在他那儿没说话的分量。” “你不信可以试试。” 祈乐张口想反驳,却忽然想到他根本就不是多重人格,这话题完全没意义,撑死多了一项争议,但他现在看宁逍超级不爽,对这项争议的答案便完全提不起探寻的兴趣。 他翻翻手机,距离自家老爹到来的日期越发接近了。 53、认亲 祈乐看着床头柜上的日历,拿起红笔对着那个日期来回画圈,再过几天他的老爸就要回C市,到时候还不知会怎样。顾柏从浴室洗完澡出来便见自家媳妇在发呆,顿时无奈,上前将他拉到床上抱着:“你已经连续画了三晚,再多画几下就成洞了。” “……不可能,撑死捅穿到第二页。” 顾柏揉揉他的头,调整姿势将他抱好:“乖,睡吧。” 祈乐默默望着他:“你说我爸会信吗?会认我吗?该不会觉得我是骗子或神经病吧?” “你耐心和他说,他总会信,”顾柏安慰,“他那么疼你,当然认你。” 祈乐不放心的问:“那他要是觉得我说的事情是你告诉我的呢?” “你们总该有我不知道的事吧?” 祈乐想了想,又想了想,二圈对他而言就是亲人,这些年他们大部分时间混在一起,几乎无话不谈,要说是自己和老爸知道,而这人却不知道的事……他满脸认真:“有,女妖精!” 顾柏:“……” “你这是什么眼神,”祈乐怒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爸妈的感情相当好,否则哪来我的弟啊!” “……那是怎么回事?” “几年前的事了,我妈那时刚生完我弟还在医院,然后我爸有个高中同学忽然找上门,长的还可以,但没我妈漂亮,”祈乐简单叙述,“据说刚从国外回来,穿的特别潮,裙子低胸,露半个后背,进门就给我老爸一个拥抱,那画面震得我差点犯病,然后她扭头看我,说这是你儿子啊长得真好,接着也给我一个拥抱,还亲我一下,吓得我差点又要犯病。” 顾柏:“……” “再然后我们去吃了顿饭,那女人就走了,不过我爸给我好多钱,作为封口费。” “……”顾柏问,“真不是我想的那样?” “真的,那女的找了个老外,这些年都在国外住,据说高中和我爸有过一段,而且还和我妈的关系不太好,这些都是他们吃饭时聊的,我是好孩子,什么事都和我妈说,我老爸怕我妈知道后吃醋和他吵架,所以给我钱,”祈乐望着他,“你想想看我爸那么有钱那么好的男人,多的是女人倒贴,可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只对我妈好,怎么可能找小三。” 顾柏点头,凑上前亲他一口:“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祈乐心想也对,稍微放心,又和他聊了几句,这才沉沉睡去,梦里他老爸来公寓,看到他住在自家儿子以前的房间,用着自家儿子以前的东西,顿时大怒,还没等他解释就把他乱棍打出,他于是可怜的爬回来解释,说自己是魂穿,可这时画面一转,来了好多道士和尚,他们往他身上贴了一堆符,围着他转几圈后把他架在火上烤,说要驱鬼,旁边还有一群电视台的人在拍摄,主持人吐沫横飞,拿着话筒激动的解说,他被烤得哇哇大叫,最后老爸和顾柏赶到把他拯救下来,三人一起逃命,逃到一处山洞。 这里属于深山老林,老爸让他们藏好,然后自己出去找吃的,他大难不死,和顾柏抱在一起亲吻外加滚床单,正是激烈的时候,谁知老爸竟然不到几秒钟就回来了,左手拎着老虎,右手拎着兔子,震惊的看着他们,他立刻扑通一声跪下,泪流满面的出柜。 老爸震怒,拉着他就走,任他怎么哭都没用,最后把他拉到一处房子关着,不许他们相见,可怜的顾柏抱着小圈千里迢迢来找他,他们隔着一条大河遥遥相望,根本没办法渡河,而就在这时叶水川、沈书、娃娃脸等诸多神经病忽然冒出来为他们搭桥,身体连着身体,画面相当瘆人,他“嗷”的一声就吓醒了。 顾柏刚刚做好饭,听到声音立刻开门,坐在床边担心的问:“怎么了?” 祈乐左右看看,发现回到现实,不禁擦擦额头的冷汗:“做噩梦了。” 顾柏揉揉他的头:“什么梦?” 祈乐嘴角一抽,怎么想都觉得那个梦太惊悚,如果没记错山洞里似乎有架白骨,白骨上插着一把利剑,旁边还有一本武功秘籍,不过这些和后面的“人桥”相比就差远了,他说了句没事,慢吞吞起床穿衣。 顾柏盯着他看:“真没事?到底什么梦,怎么能把你吓成这样?” 祈乐飘进浴室洗漱,挣扎一阵,默默望着他:“梦见我出柜,然后我爸不让咱们见面,搞得跟牛郎织女似的,你说他们隔着一条那么宽的银河,一年才见一次,多惨啊。” 顾柏一怔,见他收拾完便把他抱进怀里揉揉,拉着他去吃饭,含笑安慰:“没事,天上一天,地下一年,人家天天见面。” 祈乐:“……” 顾柏把他按在椅子上:“吃饭。” 祈乐拿着筷子,沉默半晌才开口:“……你毁了一个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 “是你非要问的,”顾柏笑着亲他一口,淡定的走到对面坐下,“别发愣了,快吃饭,吃完去上课。” “……哦。”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到了祈父来C市的日子,祈乐的紧张顿时达到最高点,满脑子都是和亲人相认,严重不在状态,万磊曾来问过原因,结果被一句“没事”打发了,只得暂且作罢。 宁逍这段时间虽然没去搭话,却总忍不住把目光放在某人身上,这时自然也能看出问题,但他一贯傲气,觉得率先开口实在太没面子,便一直忍着,不过对那人的关注却越来越多,甚至都有点无法控制。 “宁逍,宁逍?” 宁逍微微回神,发现是学委,淡漠的问:“有事?” “嗯,这次的作业要下周四交,分组做课件,”那人把单子递上前,“六人一组,这是名单,记好你们组的人,然后你们商量选一个组长,一会儿告诉我,我统计完交上去。” 宁逍扫一眼,一般遇上这种情况都是按宿舍分组,宿舍则是按照专业和学号依次往下排,所以班里学号靠前或处在末尾的一两个人会和别的专业在同一宿舍,这时要么把这些人分批插到别的组,要么就集中起来弄成一组,后者的几率往往更大,而他和某人都不住校,自然分在一起。他的心情顿时转好,点点头,目送学委去别处传递单子,接着很快递到那人面前。 祈乐每天按时来上课,下课就走,几乎没朋友,那堆名字里也就只认识宁逍,其他的都是老师点名时听到过,却不清楚究竟是谁,他把单子扔给学委,心想既然是一组的,那些人肯定要来找他。 宁逍就知道他会无动于衷的继续坐着,便起身去找组里其他人商量一下,接着走到他面前:“他们选完了,让我问问你的意思。” 祈乐应了声:“反正我不认识,选谁都行,我没意见。” 宁逍点头,终于转到正事:“你最近怎么了?” “无可奉告。” 宁逍沉默一瞬,若是按照往常,他听到这里就该走了,可或许是这段时间的冷战太难熬,他愣是没动,不过眼神倒是冷了些:“我这是关心你。” “不需要,”祈乐挥手,“滚吧,让我静静。” 话说到这份上,宁逍除非脸皮厚才会继续留下,他冷冷的看他一眼,扭头就走,冷着脸回座位,沉默片刻,干脆掏手机找人聊天,他就不信找不到另一个合胃口的人,他找到几个人聊了一阵,忽然见进来一条短信,打开一看,发现是被某人经常称作“小娃”的弟弟,上面写着:“他们说你终于开始重新和圈子的小零们联系了,在找床伴?” 他敲打键盘:“就算是,你也没戏,我早就玩腻你了。” 那头的娃娃脸很快回:“我知道,我只是想问你这样是不是因为在小远哥那里吃瘪了?” 宁逍:“……” 娃娃脸继续发:“我听我哥说他是多重人格,我上网查了查,每个人格都有自己的记忆和偏好,以目前的情况看来,这一人格和以前的小远哥截然相反,喜欢的事物也是两个极端。” 宁逍想了想,似乎是这么回事,耐着脾气回复:“所以?” 娃娃脸答非所问:“以前的小远哥真是超级爱你呀。” “……”宁逍的脸立刻黑了,这人明显在说现在的人超级讨厌他,他没兴趣再和他废话,直接把号码拉黑,将手机扔在桌上,下意识看看那个人,一向冷漠的眸子带了点复杂。 祈乐继续纠结的上课,不断掏手机看时间,终于熬到中午,他听见老师说下课,拎起包就跑,站在楼下等着顾柏,问问他什么时候见老爹。 顾柏知道他最近越来越紧张,只得耐心陪着他:“中午去哪儿吃?” 祈乐开门上车,并不回答,干巴巴看着他:“我爸呢?” “他刚到,要去酒店还要谈生意,都是应酬,今天肯定抽不出时间,”顾柏摸摸他的头,“我已经打过电话,说是有事找他,约的明天见。” 祈乐应了声,乖乖坐好。 顾柏开车离开:“去哪儿吃?” “随便吧。” “别随便,想一个,动动脑子,省得你总想别的。” 祈乐撇嘴,思考半天,忽然问:“你说要请我吃烤鸭,还没请了吧?” 顾柏笑了,开车去S大附近的烤鸭店,这家店的味道相当好,但小乐以前由于心脏病不能吃太油腻的食物,现在换了身体,倒没多少顾虑了。二人进去找位置坐下,点上菜,耐心等着,现在是中午时分,里面早已人满为患,多数都是附近的学生。祈乐四处看看,想试试会不会遇上以前的同学,却见那边有五六个人坐在一桌,其中一个相当眼熟,正是道士。 那些人都是S大的学生,占据地利,早早就来了,这时已经吃完准备离开,道士在转身时忽然看见他,便让他们先走,自己则过来坐下,眨也不眨的盯着某人。 他的样子虽然沉稳,但那双眼睛却在隐隐发亮,祈乐从未被他用这种类似热情的眼神看过,立刻向旁边缩:“……你想干什么?” 道士盯着他:“你的主意非常好,我一天就能赚好几百。” 祈乐嘴角一抽,心想10块一道符,十个人买就是一百,这人是学生会主席,就算现在失忆也应该有捧场的人,何况这些符的名字挺有“个性”,总有好奇的人会买,尤其是女生,他点头:“哦,还有事吗?” “保过符买的人少,都卖不动。” “……废话,现在又不是考试周,你考试周卖,肯定有人买。” 道士沉稳的点点头,表示记下了,盯着他:“还有别的主意吗?” 祈乐:“……” 道士见他不答,开始掏口袋:“护身符,戴着保平安。” “……我不要谢谢。” “不收你钱。” 祈乐一怔,诧异的看着他:“你有这么好心?你上次在医院还说要扎小人呢。” 道士沉默片刻,诚恳的开口:“你不提我都忘了,你放心,我回去就把小人拆了。” 祈乐:“……” 卧槽,你还真做了啊?!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顾柏听得清楚,顿时皱眉:“怎么回事?” “没事,我回去告诉你。”祈乐急忙安抚,免得某位神棍还没来得及拆小人,就先被这人拆了。 顾柏盯着他看一阵,终究没有说什么。 道士完全不清楚自己已身处危险,回到刚才的话题:“这个给你,算作谢礼,你以后如果有好主意记得随时联系我。” 祈乐默默接过:“……还有事吗?” 道士想了想:“生意上的事没了,至于学习上……你能告诉我怎么才能把元素周期表背下来吗?” 顾柏:“……” 祈乐:“……” 道士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赫然就是元素周期表:“我背了好几天,还是背不全。” “……”祈乐说,“你以前是什么学历?” “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文化水平也就初中的级别,”道士的声音很淡,沉稳依旧,“现在忽然穿越到大学生身上,我想好好上。” 祈乐沉默一阵:“开学快一个月了,你们应该上过实验课了吧?你是怎么上的?” 道士长长的叹息一声:“我看着他们,他们怎么弄我就怎么弄,结果他们做出的成品是粉末,我的成块,他们用勺舀粉末,我用刀切……老师站在我面前看了半天,说了句很好。” “……很好?” “嗯,第二天就被他拎走了,让我和一个师兄一起补习,那个师兄据说以前做试验失败受伤,也失忆了,现在重新学。” 祈乐脑中极快的闪过一个信息,惊了:“化学系?” “嗯,怎么?” 祈乐不答,他以前是S大的学生,对于某件事自然比一般人深刻,他记得去年有位化学系的高材生由于实验失败而发生爆炸,把学校东区的试验楼一楼的实验室炸成了一堆渣滓,但他却奇迹般活下来了,被送进医院抢救,不过可惜的是醒来后就疯了,直接拉进精神病院,现在想想,那人当初抢救的医院似乎是……神爱医院,他急忙问:“你师兄是不是长得特别好,甚至比女人还漂亮?” 道士点头:“但他不爱说话,一天都不见得说一句,比较冷。” 祁乐立刻同情的看着他:“……小心一点,你那师兄是杀手。” 道士:“……” 顾柏:“……” “你们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老子说的是真的,”祈乐快速把事情交代一遍,“这件事当时还上过新闻,他醒来后就说自己是杀手,被送进精神病院了,谁知道竟然出来了啊。” 道士:“……” 道士被这条消息刺激的整个人都不好了,轻飘飘的起身,连告辞的话都没说,直接走了。祁乐默默目送他离开,接着想到道士既然了解真相,估计不会得罪那人,便低头吃饭,饭后继续上课,晚上则回公寓打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因为明天就能见老爸了。 顾柏知道他压力大,现在已定下见面日期,这人肯定睡不着,便想也不想直接把他按在床上开吃,给他解压,顺便满足自己的愿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乖,叫一声。” 祈乐被他折腾的不行,眸子里都是水汽,实在受不了:“……放手。” “乖,叫一声我就让你射。” 祈乐挣扎一阵,目中水汽更浓,可怜的开口:“……老公。” 顾柏的眸子登时一沉,更加激动的吃老婆,祈乐拜他所赐,这一晚睡的相当好,第二天虽然腰上酸痛却神清气爽。顾柏高兴的摸摸他的头:“看,没有黑眼圈和眼袋,脸色不错,刚好今天认亲。” 祈乐:“……” 祈乐想起自己昨晚被那番折腾,立刻扑过去咬他。 顾柏含笑躲开:“别咬,被你爸看到后怎么解释?” 祈乐动作一顿,继续扑:“老子咬他看不到的地方!” 顾柏:“……” 二人在床上滚了滚,这才起身,今天是周末,不用上课,他们将屋子收拾一遍,一直等到中午,终于见祈父来了。祈乐坐在沙发上,眨也不眨的看着他,老爸精神不错,但似乎老了些,他的眼眶登时红了,完全无法抑制激动的心情,理智全报废,急忙扑向前,哽咽的嚎叫:“爸!” 祈父:“……” 顾柏:“……” 祈父沉默一阵,看向顾柏:“小柏啊,你说有事……是想告诉我我还有个私生子?” 祈乐:“……” 顾柏:“……” 54、祈父 客厅一时陷入诡异的沉默,顾柏下意识想要开口,却见祈父推开怀里的人,满脸认真:“小柏你被他骗了吧,你大伯的人品你还信不过吗?我和你伯母这么多年感情一直很好,从不背着她在外面乱搞,而且我没捐过精子,不可能有私生子。” 祈乐被老爸推开,完全不在意,伸手抹把小眼泪,哽咽的唔了声,那意思就仿佛在说我们家一向家庭和睦,温馨的不得了。 顾柏无奈的看媳妇一眼,耐心解释:“大伯,其实不是这么回事。” “那是因为什么……”祈父微微一顿,察觉到旁边的视线,不禁扭头,只见某人眨也不眨的正望着他,眼眶发红,漂亮的眸子都是水汽,湿漉漉的甚是可怜,这孩子和小乐的年纪相仿,尤其还站在这间公寓,他心里一软,摸摸他的头:“我明白了,原来是你们大学生组织的献爱心公益活动,这是要让我帮忙圆一个孩子想要父亲的梦吗?行我帮,孩子,你吃饭了吗?我带你去吃饭。” 顾柏:“……” 阔别这么久,历经生死,祈乐再次被自家老爸摸头,顿时更加激动,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呼啦啦又下来了,他扑过去抱着他蹭蹭,哭道:“老爸,你还是这么的不靠谱啊!” 兴许是这句话听的太多,祈父霎那间一怔:“你怎么……这是跟谁学的?” “神马?”祈乐抬头,吸吸鼻子,哽咽的问。 顾柏觉得让这对父子聊下去将没完没了,便头疼的上前把他们分开,吩咐媳妇:“老实坐着别动,”他拉着祈父,“大伯,你跟我进来聊。” 祈父回头看看那个孩子又看看他,最终诧异的跟着走了。 祈乐擦干眼泪,焦急的在客厅来回踱步,小圈一直窝在窗台晒太阳,这时见他不停的在自己前面晃,便跳下去扒拉他的裤腿。祈乐低头看看,把它抱起来摸一把:“儿子,你说他会信吗?” 小圈扒着他的肩,在他脖子蹭蹭:“喵。” “他如果不信,我可肿么办啊?” 小圈继续蹭:“喵。” 祈父从顾柏的房间出来首先看到的就是那只难伺候的猫在蹭人,这画面太熟悉,他的眼眶一红,紧紧看着某人。祈乐听到声音抬头,见老爸正望着自己,便干巴巴的和他对视,等着宣判。顾柏站在旁边看着,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现在就看大伯肯不肯信。祈父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但实际上他开口时声音已经有点哑了:“你真是小乐?” “嗯!”祈乐泪眼汪汪看着他,“你肯信吗?” 祈父一时沉默,这件事太不可思议,也来得太突然,他看看他们,喃喃:“真不是你们小孩合伙在骗我?我脾气一向不错,但你们要拿这件事骗我,我绝对翻脸。” “真不是啊,”祈乐哽咽,“你还记不记得我妈生我弟的时候,有个阿姨找上门,你还给我好几百的封口费呢。” “……”祈父觉得这话太暧昧,立刻说,“那是我高中同学,我和她是清白的。” “清什么白啊,她说和你有一段,”祈乐指控,“而且她还给你夹菜呢,你也还给她夹菜呢,你们一直在说话,要不是她和我聊天,我看你都忘了你旁边还有个儿子!” “胡扯,”祈父解释,“我们好几十年没见,聊的东西当然比较多,再说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闷头吃饭呗,还有,我要是真的忘了你,压根就不会带上你。” “屁,那是阿姨说要带上我,你才带的,”祈乐瞪眼,“我是老实的在吃饭,当时上了盘大闸蟹,我够不着,还是阿姨给我夹的,你都没管我。” “更胡扯,老子这么疼你,怎么会不管你,”祈父觉得自己慈父的形象受到严重损害,耐心解释,“我是想给你夹,这不是晚了半拍吗?” “我不听,事实就是你没夹,你只顾着和你的红颜知己说话,都不理我,”祈乐放下小圈,抹把小眼泪,默默的向外走,“你不爱我了,我要给我妈发条匿名短信让你跪搓衣板,然后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掉,反正你也当我死了,我去找块地挖坑把自己埋了算了。” 顾柏:“……” 祈父简直惊慌失措,一个箭步冲上去,将他拉到怀里:“老子给你的封口费白给了吗?” 顾柏:“……” 祈乐察觉到熟悉的气息,沉默一瞬,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急忙转身抱着他:“呜呜呜,老爸!” 祈父被儿子一扑,心底一震,眼眶瞬间变红,拍着他的背:“哎哎。” 祈乐看着他:“你信了?” 祈父摸摸他的头:“信了大半,这事真玄乎啊。” “神马叫信了大半?”祈乐怒了,想了想,“我还有证据,我从小开始数,六岁那年我做第一个心脏手术,医生说有风险,你在医院守夜抱着我睡的,你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没有,我知道你哭了,眼泪都滴我脸上了。” 祈父讶然:“你没睡?” “没,我害怕转天的手术失败,睡不着,”祈乐吸吸鼻子,“反正你就是哭了,然后看见滴我脸上,顺手扯过被角给我擦干净,这也就算了,你擦完后还顺手扯着被角擦鼻涕,别狡辩,我能感觉的到,你也真好意思,那被子咱还得盖呢。” “……”祈父瞪着他,“我当时满脑子都是你和手术的事,哪有时间在意这个,顺手就……我后来用纸擦下去了。” “哦,这我不知道,”祈乐说,“好吧,姑且跳过这件事,十岁那年,你有天早晨忽然心血来潮要带我去公园钓鱼,结果那边有人下象棋,又恰好来了一群年轻的小姑娘,你就扔下我跑了……” “这和小姑娘没关,”祈父打断,认真的反驳,“我是去看象棋,那两个人都是高手。” “我管你是因为什么,反正你就是没管我,导致公园有玩轮滑的人撞上我把我撞到河里,虽然你捞的及时,但我还是喝了两口水,并且受到了惊吓。” 祈父颇为心虚:“……当时玩轮滑的那小子速度太快,爸爸就算在你身边也来不及救。” “那你总能拉我一把,省得我掉下去,”祈乐说着一顿,看着他,“别狡辩了,再狡辩也扭转不了你没管我的事实,那天你带我回家还被我妈罚了,跪了两小时的搓衣板,我十二岁那年……” 祈父一把捂住他的嘴:“够了不孝子,你再说下去,你老子的脸就丢尽了。” 祈乐瞪眼,呜呜的挣扎。 “我信,我这回真信了!”祈父把他按在怀里,摸摸他的头,明明刚才鼻子还有点发酸,结果被这混小子一闹,什么眼泪都没了。 祈乐一怔,再次扑过去:“呜呜呜……爸……” “嗯嗯。” 顾柏:“……” 顾柏一直靠着房门,即使对他们的相处模式早已了解,在忽然听了人家这么多的秘史后,他仍是有点哭笑不得,他看着那边,特别想抱着媳妇揉两下,不过现在只得忍了。 “乖,乖,”祈父慈祥的拍着儿子的肩,接着手一顿,看着他后颈上的黄色小绳,不禁勾出,“这是什么?” “……嗯?”祈乐看一眼,“哦,护身符。” 祈父反应一秒,急忙摘下:“戴什么符啊,你是借尸还魂,万一给你超度了怎么办?” “……没事,这是假货。” “假货你还戴着干什么?以后别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祈父教育,转身准备找垃圾桶扔掉,这时余光一扫看到顾柏,急忙调整自己忧心忡忡的表情,慈祥而一本正经的问:“小柏啊,你们吃了吗?没吃的话大伯带你们去吃饭。” 顾柏说:“……还没,小乐说要等着您一起吃。” “儿子就是孝顺,”祈父欣慰极了,“走,咱们下楼。” 几人找到一家不错的高档餐厅,祈父高兴的坐下,看着他们:“小颖知道这件事吗?” 二人同时一怔,祈乐眨眨眼:“不知道。” 祈父了解的点头:“是怕吓着她?” “……嗯。” “没事,找机会说说,你现在的长相不比以前差,实在不行就重新追,”祈父鼓励,“爸爸支持你。” 祈乐张了张口,想起顾柏交代的要一步步来,暂时先别出柜,便只得点点头,把话咽了回去。 祈父看着他,觉得那些小动作和神态都和以前一模一样,心想儿子确实是回来了,他想了想,掏手机:“我得告诉你妈这件事。” 祈乐一怔,急忙认真看着,只见自家老爸对着话筒说:“老婆,咱儿子还活着,具体情况我一会儿慢慢告诉你,先让他和你说句话。”他按下免提,把手机放在桌上。 祈乐顿时激动,正要开口,却听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是不是又喝醉了?我不是告诉你别喝那么多酒吗?你怎么就不听?小乐手术前也让你以后少喝,他要是知道你说话不算话该多失望?” “……”祈父说,“老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那能是什么样?”那头的人生气的说,“你回来咱再算账,给我跪搓衣……” 祈父立刻挂断,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们:“这事我还是回去说吧,依你妈的脾气,她要是知道后肯定马上飞过来,她脖上戴着玉佛,我怕对你不好,等我把她身上那堆东西都摘了再让她过来,行了,吃饭吧,一会儿凉了。” 顾柏:“……” “……”祈乐说,“你其实就是不想让我听见搓衣板三个字……” 祈父急忙给他夹菜,慈祥的说:“这都是你爱吃的,乖,吃吧,你看老子多疼你。” 祈乐:“……” 几人和气的吃了顿饭,之后祈父去谈生意,晚上则把酒店的房间退了,回来和儿子一起睡觉聊天,顺便询问这具身体的大概信息。祈乐实话实说,接着特意告诉他这具身体是gay。祈父顿时关心的问有没有什么病,祈乐说没有,祈父这才放心,继续聊。祈乐默默观察,发现收效不大,聊了几句很快不知不觉睡着了。 祈父盯着儿子看,眼眶有些发红,半晌后摸摸他的头,关灯睡觉。第二天是周日,祈父没那么忙,专心的陪着儿子,甚至恍然有一种初为人父的感觉,在这种感情的驱使下,他第三天一大早就起了,准备给儿子和顾柏做早饭,谁知顾柏也醒了,二人便一起进厨房,祈父看着他熟练的动作,觉得颇有和自己一样的好男人的风范,赞赏的说:“谁家要是有姑娘嫁给你,肯定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那把您儿子嫁给我吧,我一定把他养得白白胖胖……顾柏谦虚的笑笑,继续干活。 于是这天祈乐起床,便发现早饭相当的丰盛,祈父一脸慈祥,温柔的看着他:“吃吧,吃完爸爸送你去上学。” 祈乐差点呛着,怀疑的问:“你忽然又想起什么了?你这语气和我十岁那年一样一样滴,你那天也是这么说‘吃完爸爸带你去钓鱼’,结果你就把我扔了,还害我掉进河里……” “闭嘴,”祈父干咳一声,试图挽回形象,“我以前生意忙,自从你上四年级就没送过你,都是让你和顾柏一起走,现在想送你去上学,怎么啦?” 祈乐说:“……没事。” “大伯,你生意那么忙,还是我送吧。”顾柏劝。 “不忙,我送完他刚好去谈生意。” 顾柏便低头吃饭,接着饭后看着那二人出门,顿时沉默,自从和媳妇确定关系以来,这是第一次连续两天没抱着媳妇睡觉,连续一天没吃到媳妇的豆腐,他本以为可以在送媳妇上学时亲热一下,现在全泡汤了。 自家大哥现在上大四,课不多,而且晚上在酒吧工作还有哥夫接送,越野便早已被送回,一直扔在楼下没开,这时恰好方便自家老爹,祈乐把车钥匙递给他,乖乖坐在副驾驶席上,很快被他送到学校。祈父也对这座二等的学校颇有微词,但把它和儿子的复活摆在一起就不值一提了,他开门下车,摸摸儿子的头:“我中午接你去吃大闸蟹。” 祈乐的眼睛瞬间亮了:“真的?” “嗯,叫上小柏。” 祈乐高兴的点头,挥挥手,转身走了。 祈父慈祥的目送他进去,这才离开。 万磊到达主楼后便发现一辆熟悉的越野,本以为是小远之前的人格回来了,便激动的看着,谁知竟看到一个长相帅气的中年男人下来揉那人的头,样子特备亲昵,他登时一怔。 宁逍这时刚刚开着车驶进学校,扫见那辆越野后下意识皱眉,接着也看到那个镜头,差点没踩住刹车而直接撞过去,他找到位置停车,等到下来时那辆车已经离开,他关上车门,大步向主楼走,准备问问那人到底怎么回事。 万磊一直站在主楼门前的柱子旁,目送小远进门,清楚的看到那人脸上乐呵呵的表情,眸子顿时深了,他本想跟过去,却见宁逍忽然来了,便等了几秒,上前问:“你想去找他?” “嗯。” “你认识刚才那个男人吗?” “不认识,”宁逍看着他,知道这人一直看自己不顺眼,除非有事,否则绝不会搭话,便耐着脾气问,“怎么?” “还是先观察看看吧,我觉得小远很可能不认识你,”万磊叹气,“他今天没和顾柏来,而是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一起,看样子交情还不错,所以……这大概是另一个人格。” 宁逍猛地一震,简直不可置信,那个人……就这样消失了? 二人急忙迈进教室,只见某人笑呵呵的在看书,脸上完全找不到之前紧张的状态,宁逍的眸子登时沉下去,这人上周表现的那般不正常,难道是因为快要沉睡了? 万磊犹豫的上前,试探的说:“你好。” 祈乐今天心情不错,笑得特别灿烂:“你好。” 这完全不是某人平时面对万磊该有的表情,宁逍眸子一寒,扭头就走,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想要的人……不见了。 祈乐奇怪的看他一眼,又看看万磊,不知这二人抽什么风。 万磊继续试探的问:“我能坐在你旁边吗?” 祈乐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呵呵两声:“不能。” 万磊沉默一瞬,没有勉强,转身离开。 没了那二人来打扰,祈乐这两节课过得都不错,中午下课后便飞快向外跑,准备等着老爸来接他去吃大闸蟹,宁逍在取车时再次看到那个男人,只是简单的扫一眼,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祈乐这周要去工作,不过关于这点,老爸暂时还不知情,他正想着要如何瞒过去,却听那人说晚上有应酬,没办法接他,他顿时高兴,说了句没事,欢乐的去上班。 宁逍今天的心情严重处于低谷,感觉胸膛像是空了一块,浑身不自在,他甚至有些后悔前几天为什么不多和那人说说话,也省得现在这么难受。他迈进酒吧,本想喝几杯,可进门后却看到那边弹琴的人,顿时一怔。 祈乐这时已经接近尾声,高兴的走到吧台坐下,准备等顾柏来接人,顺便随口和调酒师笑着聊几句。 宁逍呆呆的看着,上前:“是你?” 祈乐奇怪的问:“什么是我?” 宁逍沉默一瞬:“你还认识我吗?” “我必然认识你,”祈乐更加奇怪,“你又抽什么风?脑子被驴踢……”他还未说完,身体便猛然被一股力量拉过去。 宁逍在那一刻甚至都来不及思考,仿佛是身体先于大脑做了决定,在听到这人说认识自己后便立刻将他拉过来,紧紧抱在怀里。 “……”祈乐怒了,开始挣扎,“卧槽,他娘滴你给老子放手……”他正说着,只觉忽然被人拉过去,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顾柏牢牢抱着媳妇,抬头一字一顿问:“宁逍,你想干什么?” 55、可怜 宁逍猝不及防,被推的后退半步,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都干了些什么,他有霎那间的愣怔,却并不觉得后悔,深吸一口气慢慢冷静,没理会顾柏,而是沉默的看着那个人,眸中还带着未散尽的复杂。 顾柏没得到回答,倒也不介意,对于调戏自家媳妇的人来说,他无需多做思考,因为是个正常的男人就知道此刻该怎么办。 祈乐的气没消,正是愤怒的时候,然而还未等他发作便忽然被自家男人拉到身后,不禁抬头看一眼,下意识拉住他:“干什么?” 顾柏摸摸他的头,声音温和:“乖,放手。” 祈乐对他的脾气了如指掌,自然不肯放开,虽然这人平时挺彬彬有礼,但最见不得他受欺负,在这点上是一步不让,这人当初特意去练了一段时间估计也是为了他,而现在他们的关系已确定,刚才又亲眼看见自己被宁逍抱在怀里,这人肯定不会罢休,很可能要过去揍人,可最近是非常时期,因为他那不靠谱的老爹还在家里住着呢。 “你冷静,”他小声劝,“虽然我也觉得他欠揍,但万一打起来伤到哪里,我爸要是问起,咱们该怎么解释?” “就说有人欺负你……”顾柏慢慢闭嘴,心想依祈父心疼小乐的性子,估计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然后怒气冲冲杀过去把罪魁祸首教训一顿,到时不仅小乐的身份穿帮,就连他们的关系都面临被暴露的危险,但他又不能说是和别人发生矛盾而打架,因为这会给岳丈留下不好的印象。 祈乐见他沉默,知道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便扒着他的身体咬耳朵:“我老爸最近一直力图把慈父的形象进行到底,要是听说我被欺负绝对炸了,你先冷静,”他说完抬头瞪着宁逍,“你又发什么疯?” 宁逍早已恢复如常,甚至都已经做好随时接住某人拳头的准备,谁知这时忽然见那人帮忙劝架,还顺便找他问话,他顿时一怔,下意识想解释一句,但转念一想要是告诉他自己以为他陷入沉睡,觉得特别后悔和难受,导致今晚再次遇见而有些激动,估计只会被嘲笑,他又不傻,自然不干这种蠢事。 这里是吧台,周围的人很多,见到这幕都停下手里的动作默默看着,沈书和娃娃脸一直坐在附近的座位与几个小零聊天,见状便上前想帮忙劝劝,免得事情闹大,此刻恰好听到祈乐的问题,娃娃脸沉默一瞬:“小远哥,我知道。” 祈乐诧异的挑眉:“你?” 娃娃脸点头,指着宁逍:“他今天心情不好,下午和圈子的几个小零聊天说是有一个人消失了,那些小零问他,他又不说是谁,我猜说的应该是你,他就不想想你就算短时间内沉睡,以后还是会出现,又不是生离死别,莫名其妙搞得这么激动,蠢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说。” 宁逍:“……” “……”祈乐看向某人,“老子什么时候消失了?” 宁逍非常有耐心:“你仔细想想,你还记得早晨是怎么去的学校吗?” “当然记得,不然你以为我梦游……”祈乐说着一顿,恍然想起这人和万磊是在自己到教室后才来的,所以他们很可能看到老爸了,然后那二人似乎就有点不对劲……他扯扯嘴角,思考一下他们的行事风格,了解的问:“是万磊说的我换人格了?” 宁逍一怔,得知这人消失后他一整天都不在状态,便没细看,就算偶尔看几眼,这人也是一脸笑呵呵的模样,与上周的表现相差甚远,他自然越发肯定万磊的推测,他皱眉:“难道不是?你对早晨的事还有印象吗?他说你体内又出现一个人格,不知什么时候搞上一个老男人,关系似乎不错,我也看见那人送你来上学,别说你和他是普通朋友。” 祈乐:“……” 顾柏:“……” 祈乐看着自家男人:“你看他多可怜啊,人家说什么都信,这件事就算了吧,走,咱们回家。” “……”宁逍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祈乐正准备再噎几句,只听手机忽然响了,他拿出一看,发现是自家老爸,犹豫一阵,觉得如果不接,老爸会一直打,便按下接听键:“喂?” “儿纸你下课了吗?”祈父在那头慈祥的问,“我的饭局结束了,你如果没下课,爸爸这就去接你。” “下了,你不用过来,顾柏已经来接我了。” “哦,好……你那边怎么这么吵?你现在在哪儿?学校吗?” 祈乐眨眨眼,认真解释:“主楼这边的轮滑社在组织活动,把音响顺便搬出来了,声音比较大,好了挂吧,我们马上回。”他挂断,看着顾柏:“走。” 顾柏被媳妇拉着,临走前看某人一眼,眸子里一片冷光:“最后一次警告你,他这辈子都是我的,你最好趁早死心。” 宁逍微微一震,并没追问刚才的问题,而是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接着慢慢将目光转到某人身上,鬼使神差便想到那个拥抱,不禁低头,感觉怀里似乎还留有那人的余温,眸子再次变得复杂。 娃娃脸看他一眼,拉着自家大哥继续和朋友聊天:“哥,你说的没错。” 沈书懒洋洋的应着:“一个连爱情都不懂的人,你还指望和他谈什么恋爱。” “有道理。” “干脆换目标吧,这么多男人,不愁找不到合适的。” “我会认真考虑。” 这边顾柏打开车门上去,没急着打火,而是转身把媳妇按在副驾驶席上,捏起他的下巴亲吻,舌尖更是毫不客气的撬开他的牙齿,温柔的在他口中扫荡,最后勾着他的舌,纠缠起来。祈乐忽然被偷袭,喉咙里含混的嗯了声,接着抓住他的胳膊,仰起头乖乖回应。顾柏呼吸一紧,不禁探得更深,久久缠绵,直到身体都有些变热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再次亲亲他,这几天在家里注定亲不到媳妇,他得抓紧机会过足瘾。 祈乐被他连番逗弄,呼吸有点乱,微微喘着气:“怎么?” “没事。”顾柏最后亲他一口,心情转好,这才开车。 二人很快到家,祈父早已回来,见到儿子便高兴的拉着他聊天,第二天继续美滋滋的送他去学校,祈乐昨天的高兴劲已过,淡定的去教室上课。 万磊观察一阵,在休息的空当走到宁逍身边:“我怎么觉得他又变了?” 宁逍经过昨天的思考,加上在酒吧听到的那通电话,已经能猜到一个大概的可能——那个陌生男人应该是郑小远或顾柏的亲人,所以才这番亲近。 万磊得不到回应,自动当这人在观察,继续低声说:“现在的人格和前段时间的很像,不知道是不是他,他到底有几个人格?我查过资料,像他这样的患者有的会具有一种积极向上的人格,叫做‘自助者’,如果能成功找出他,可以帮患者整合人格,最后痊愈……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宁逍冷冷的说:“你真可怜。” 万磊:“……” 宁逍昨天被某人这么多说的气稍微消了点,不再理他,低头玩手机。 万磊:“……” 祈乐今天上午只有一节课,上完便回公寓了,他老爸还有事情要忙,并没在,他便自己玩玩电脑,等着顾柏回来吃饭,平静的过完一天,不过老爸今晚没应酬,要拉着儿子谈天,祈乐眨眨眼:“我有课。” 祈父点头起身:“我送你,下课再去接。” “不用了,”祈乐急忙拉住他,“顾柏也有课,让他送,然后我们一起回。” 顾柏在旁边帮忙劝:“大伯,你忙了一天,还是歇会吧。” 祈父一脸慈祥:“没事,大伯不累。” “老爸,你就歇歇吧,”祈乐情真意切的望着他,“你为家里这么拼命,现在还要让你亲自送我上学,我觉得我真的太不孝了!” 祈父一怔:“……儿子。” “老爸,你别说了,”祈乐抹把不存在的小眼泪,“我知道你爱我,但我也爱你啊老爸!我看你这么辛苦,好心疼啊老爸!” 顾柏:“……” 祈父瞬间被触动了:“儿子,爸爸不觉得辛苦。” 祈乐一把握住他的手:“你这样说让我更心疼!老爸你好好休息,等我上完课回来给你按摩,尽尽孝道!行了,就这样吧,我们要迟到了,再见。”他说完放手,拉着顾柏蹭蹭向外跑。 祈父追到门口:“儿子,路上小心啊,爸爸爱你——!” “我会的,老爸,我也爱你——!” 顾柏:“……” 祈父站在楼梯张望,见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便关门下楼,哼哼两声,心想老子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以为这样骗的了我吗?你当老子这些年的饭白吃了啊?今天明显有诈! 他快步下去,从小路赶到小区门口,恰好看见顾柏的车子离开,便叫了辆出租车,吩咐司机跟在后面,一直跟到一间酒吧,他眼看着自家儿子要进去,瞬间震惊,简直不敢相信,急忙扔下钱下车,连零钱都没来得及收。 祈乐正要进门,这时忽然被人拉住,他扭头一看,表情立刻裂了:“=口=!!!” 祈乐声音直抖:“老老老爸……” “舌头捋顺了再说话,我没这么老!”祈父怒火中烧,抓着他的肩膀晃,“这是酒吧啊,你昨晚是不是也在这儿?你想干什么?学不良少年去泡吧、喝酒、嗑药、打架吗?” 祈乐:“=口=” 顾柏:“……” “爸爸那么疼你,从你小的时候就教育你要做好孩子,你怎么学坏了啊,”祈父继续晃,痛心疾首,“儿纸你醒醒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还这么年轻,想嗑药嗑死吗?” 祈乐:“=口=” 祈乐简直吓傻了,就仿佛寒风中飘零的小树叶,惊恐万状的任他晃,一个字都说不出。 顾柏快速回神,急忙拉着他们去别处,低声提醒:“大伯,小乐毕竟换了身体,你别这么大的声音。” 祈父干咳一声,终于收敛,捏着儿子的小软皮扔进顾柏的车里,坐在旁边逼视他:“你说,到底来干什么?” 祈乐慢吞吞向旁边蹭:“打打打工……” 祈父更怒,掏出钱包往他身上一扔:“老子有的是钱,打什么工?尤其还是在酒吧工作,你就算要历练也不用来这种地方。” “老爸,你听我解释……”祈乐哆哆嗦嗦开口,想到后面的是gay吧,里面的人几乎全知道他和顾柏的关系,顿时更加紧张,简直想给他跪下。 顾柏看媳妇那状态估计说不清,便让他先闭嘴,自己则简单把事情交代一遍,耐心劝:“他每天就弹一个半小时,这里的老板认识他,对他很照顾,我也劝过,他说他已经是成年人,有能力养活自己。” 祈父看看可怜的儿子,在他惊恐的眼神下摸摸他的头,颇为感慨:“儿子是长大了,但不能来这种地方,你给我辞了,然后找别的兼职。” 祈乐急忙点头:“那你得让我弹完今天的,然后和老板说。” 祈父想了想,勉为其难的同意:“那好。” 祈乐擦擦冷汗,掏手机看一眼时间,发现到点了,便下车去上班,结果他走到一半,听见顾柏在后面喊了声“大伯”,不禁回头,发现自家老爸竟跟来了,顿时屁滚尿流的扑过去:“老爸,你你你干什么?” 祈父立刻摆出一副慈祥的脸:“放心的工作,爸爸不闹事,我等你下班一起回家。” “……”祈乐猛摇头,“不不不了……” 顾柏顿时扶额,向旁边看看,果然见祈父怀疑的看着儿子,接着掐住他的脸:“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的?给老子一起说了。” 祈乐沉默半晌,哽咽了:“这是间gay吧……” 祈父反应一秒,看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儿子,再次晃:“也就是说里面都是gay?儿子你疯了?你没让他们吃豆腐吗?你看你这小身板能打得过谁啊?!” 祈乐颤颤巍巍:“老板对我很照顾,没没没事……” “他不是想泡你吧?或者是有别的男人想泡你?如果有就和爸爸说,哼,竟敢肖想我儿子,老子阉了他!” 顾柏:“……” 祈乐:“=口=” “不不不,你误误误会了……” 顾柏快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让媳妇先去工作,拉着大伯讲道理,什么这些人都不认识您啊,忽然出现一个陌生男人实在引人怀疑,自己会保护好小乐请您放心,而且就只弹这一晚了,不会出事之类的,这才成功把某人劝下,毕恭毕敬的打开车门,让他老人家上去玩手机,然后松了口气,转身去酒吧找媳妇。 祈父百无聊赖的玩了把游戏,看一眼身边的酒吧,心想他去坐一会儿,只要不表现的和儿子太亲近就应该没事,便打开门,慢悠悠进去了。 56、重担 酒吧内响着清脆的钢琴曲,这个时间段还没到夜晚最热闹的时候,客人并不多,三三两两坐在一起,悠闲的听音乐聊天,气氛倒还算不错。祈父走到吧台坐下,要了杯酒,开始寻找自家儿子。 沈书和娃娃脸今晚都没课,照例坐在吧台,这时见到他顿时看过去,前者懒洋洋的眯眼,低声赞道:“长得挺帅,身材不错,手腕的名表是真品,有钱人,”他惋惜的啧啧两声,“唉,为什么穿得不是紧身裤呢?” 娃娃脸对自家大哥的“看鸟爱好”早已习惯,便默默坐着。 “如果性格不错,完全能试试,虽然年纪大点,但这样显得稳重啊,”沈书小声做结论,端着酒杯喝酒,终于收回打量的视线,看一眼自家弟弟,“我不是让你换目标吗?有想法吗?” 娃娃脸沉默一阵:“还没考虑完。” “那你继续想。”沈书应付一句,仍有意无意的看着那边的人。 祈父穿着妥帖的西装,俨然一副社会成功男士的范儿,再加上那张帅气的脸,一时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只来了片刻便很快有小零按捺不住上前,坐在他身边笑着问:“先生,请我喝杯酒行吗?” 祈父扫一眼,见这人化着眼线,妖里妖气,完全不像正经人,不禁看看坐在台上正认真弹琴的儿子,顿时觉得无比欣慰,微微仰头,眸子里都是骄傲,和这人相比,自家儿子真的是好乖啊有木有。 那小零遭到无视,笑容一僵:“……先生?” 祈父没有再看他,手背向外挥了挥,明显在打发他。那人又是一僵,只得悻悻离开,其他小零见状有的很快打消念头,有的则跃跃欲试,结果无一成功。祈父在短短二十分钟内连续被三人搭讪,顿时皱眉,觉得连他这样的都能被骚扰,自己那如花似玉的儿子岂不是更惨?儿子长得那么好,气质那么非凡,喜欢儿子的人绝对数都数不过来,万一碰上硬茬,肯定是受欺负的命啊! 沈书一直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可不是傻子,这人自坐下后便很快将目光转向舞台,久久没动,而那上面此刻只坐着一个人,不过那人……名草有主啊,他笑着向那边挪了挪,本想聊聊,谁知抬头便见这人的眼底忽然布满悲痛,登时一怔:“你怎么了?” “没事。”祈父默默望着儿子,双目充血,悔恨的不得了,甚至都有点悲痛欲绝,他如果早点和儿子相认,也就能让他早日脱离苦海,免受众人的骚扰了! 沈书看着他,提醒:“你完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一边玩去小屁孩,老子的事你管不着。”祈父扔下一句,极力控制想把儿子扛回家的冲突,继续悲痛的望着那边,深深的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爸爸,他心想儿纸,爸爸对不起你,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以后爸爸一定加倍补偿你,顺便把曾经欺负过你的人狠狠教训一顿给你出气! “谁说我管不着,”沈书微微眯眼,笑着问,“那边弹琴的是我弟,你看上他了吧?别想了,我们小远有主了。” “什么小远,我可没看上……他……”祈父猛然一顿,想起自家儿子现在叫郑小远,便快速把话咽回,接着反应一秒,立刻瞪着他,扬声问,“你说他有主?!这是什么意思?!” 顾柏一直在二楼的办公室和老板谈媳妇辞职的事,此刻恰好谈完下楼,谁知刚刚从走廊出来便看到某人正在吧台坐着喝酒,瞬间一惊,急忙上前,可还未开口便听到那人震怒的问话,霎那间僵了。 沈书被他吼得向后仰了仰,余光一扫看到顾柏,便得意扬扬的指着他对那人说:“看见没,这就是我们小远的男朋友,长得帅还有钱,重要的是比你年轻多了。” 顾柏:“……” 祈父:“……” 祈父默默反应一下,把目光转过去,盯着顾柏,后者心里咯噔一声,僵硬的站着,一动不动,这件事来得太措手不及,他完全不知该说什么,只得静等宣判。祈父是看着他们长大的,自然知道这二人的关系情同手足,而且这人刚才在外面还对他保证过一定保护小乐,所以这两孩子很可能为了避免外界的骚扰而宣称是一对,他观察一阵,见这人目光坦然,便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立刻感激而赞赏的看着他:“干得好!” 顾柏一向镇定的人,听到这里表情都有点绷不住,僵硬的重复:“……干得好?” “对,很好,”祈父亲切的把他拉到身边,警告的看一眼想要凑过来偷听的沈书,压低声音,“幸好有你护着小乐,否则他还不知要受多少欺负。” 顾柏慢慢回神,虽然还没弄清这人的意思,但该表态的时候就要抓住机会,便诚恳的看着他:“这是我应该做的。” 祈父点点头,叹气:“苦了你们了,还要装gay,这件事没传到学校对你们造成影响吧?” 顾柏:“……” 祈父挑眉:“难道闹得很严重?有麻烦就说,大伯出面帮你们摆平。” “……”顾柏说,“没事,我们很好。” “真的?” “嗯。”顾柏应了声,不禁在心里叹气,慢慢恢复往日的淡定,他转着高脚椅想要看看媳妇,谁知忽然见门口窜出一个人,顿时头疼:“大伯,我看见一个朋友,去那边坐坐。” “去吧,”祈父挥手,顺便提醒,“之后适当拉开距离,咱们别表现的太亲近。” “……”顾柏从高脚椅上下去,向门口走两步,一把拉住正往里冲的人,不抱希望的问:“医生,你来干什么?” “找郑小远!”热血医生满脸兴奋,“我听说他忽然又多出一个人格,想来看看,他还没下班吗?话说……你能不能先放手?” 顾柏充耳不闻,祈父现在还不知道小乐头上顶着“多重人格”的帽子,依那人的脾气,他可不敢保证那人忽然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自然不能让医生接近媳妇,他低声说:“我们今天很忙,另外预约一个时间行吗?” 医生看着他:“我也很忙,好不容易抽空出来。” “我们可以亲自去医院挂号找你。” 医生一怔,仔细想了想:“你们每次说主动找我结果都不去,我已经不信你们了。” 顾柏:“……” 医生动动身体,想让他放手,这时酒吧的音乐忽然停了,他抬头一看,见那人已经收工,便立刻亢奋的奔上前。他的爆发力太大,顾柏猝不及防,倒真让他挣开了,便急忙过去。 祈乐看到某位白痴也很头疼:“是万磊让你来的?” “不是,”医生掏出小本本,“他一直没找我,是我每天给他打电话询问你的情况,我昨天听说你又多出一个人格,原本想来,但鱼明杰忽然说自己是考拉,非抱着树不撒手,导致我没法抽身,今天一下班就立刻来了……话说你现在还认识我?你又变回去了?” “……”祈乐不答,盯着他,“你是树吧?” 医生随口应了声:“这不算什么,他前天非说自己被人下了春药,大前天说自己要到交配的季节了。” 祈乐:“……” “后来我没办法,就把电棍掏出来,结果我又挨电了,再后来……”医生微微一顿,“不说他,说你,咱们聊聊,你身上如果有‘自助者’,我就有可能让你痊愈!”他的双眼发亮,极其亢奋,“我还没治疗过多重人格,这次一定要成功!” 祈乐:“……” 顾柏早已到了,捅捅媳妇,及时提醒他。祈乐收到暗示,猛然抬头,见老爹不知何时竟到了近前,顿时一惊:“你怎么来了?” 祈父不答,看着某位医生,他在儿子下班后便一直看着,谁知忽然见到有人不停的围着儿子转,看着就像要图谋不轨的样子,他身为父亲,自然要保护儿子,他问:“这是谁?” 祈乐眨眨眼,想也不想:“我的粉丝,在找我要签名。” 祈父不禁一怔,见某人手里拿着小本本,立刻赞赏的看着他:“不错小伙子,很有眼光。” “……”医生说,“啊?” 祈乐抢过小本,刷刷签名:“行了,你走吧。” “……我不走。”医生满脸认真的答,接着看向旁边的陌生男人,直觉这人和患者有关,便问:“大叔,你是谁,和他什么关系?” “我和他没……”祈父闭嘴,心想自己身为长辈,怎么能让小辈承担这一重任?儿子虽然以后不在这里工作,但难保不会遇上圈子里的人,所以有必要宣告所有权,顾柏到底是名学生,哪有他的分量高?不过他和儿子的性向都正常,若将来有人旧事重提,他完全能用干儿子应付,他这么想着,一把将儿子搂在怀里,环视一周,故意说的暧昧:“他虽然生不是我家的人,死却是我家的鬼,你说我们什么关系?” 医生一怔:“男朋友?” 祈父霸气的哼了声,搂着儿子:“宝贝,咱们走!” 祈乐惊慌失措,求助的看着某人,小声问:“肿……肿么回事?我肿么觉得有点奇怪?” “……”顾柏安慰,“乖,忍了吧。” 沈书早在见某人往舞台冲的时候就知道有戏看,便急忙通知叶水川,后者立刻赶来,他没听到那两人的低声交谈,倒是把祈父口中亲昵的称呼听得一字不差,接着看到他们楼在一起,瞬间惊怒:“小远,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和顾柏……” 祈乐不等他说完,急忙冲上前握住他的手,情真意切的看着他:“哥,我回去了,再见。” 叶水川:“……” “那什么……哥,我以后和你解释,就这样吧。”祈乐扔下他,拉着自家老爹和男人飞快的向外跑。 “等等!”医生立刻狂追,一路追到顾柏的汽车。祈乐嘴角抽搐的看着他,忽然灵光一闪,把他拉到旁边咬耳朵:“我想告诉你一个机密,其实……” 医生大惊:“什么?” 祈乐默默望着他,医生扭头就跑,身影迅速消失。祈父目送他走远,沉默一瞬:“儿纸,爸爸怎么觉得你这粉丝的脑袋有问题?” “……”祈乐说,“老爸,你好真相,走,回家。” 酒吧内的众人目送他们离开,叶水川依然处于震惊中,过了半晌才看向沈书:“你怎么想的?” 沈书懒洋洋的拉长音:“还能是什么,三劈呗。” 叶水川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 宁逍这天来的晚,没赶上好戏,照例坐下喝酒。 娃娃脸坐在一旁,思考片刻,面无表情看着他:“你如果想追小远哥,现在有机会了。” 宁逍微微一震:“什么?” “小远哥越来越重口,已经向三劈发展了,”娃娃脸说,“你去追他试试,也许他会带你一起玩四劈,那样你就能吃到手了。” 宁逍眸子一寒,紧紧盯着他,一字一顿:“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祈父还有生意忙,在询问儿子的专业后亲自为他找到一个兼职,这才离开,不过走之前他还抱着儿子狠狠揉了揉:“儿纸,爸爸会想你的。” 祈乐扑在他怀里:“老爸,我也会想你的。” 二人在一起腻味半天,祈父便背着通知祈母的重任,踏上飞往外市的飞机。祈乐看着他的身影消失,这才和顾柏离开,坐车回公寓。顾柏这些天没吃到媳妇,简直想死了,开门便将媳妇抵在门上,热烈的和他亲吻。祈乐心底一颤,勾着他的脖子想要回应,而这时只听铃声大震,他顿时一抖,下意识觉得是自家老爸忘记拿东西又回来了,急忙放开顾柏,连来显都没看,直接接起:“喂?” “郑小远!”易航暴怒,“你到底和那个白痴医生说了什么?!他这几天抽风的往我家跑!” “……”祈乐哑着嗓子,“你认知这个机主?我捡到他的手机,不知道还给谁。” “……啊?他手机丢了?” “嗯,你能联系他吗?” “我试试,一会儿打给你。” “好的,再见。”祈乐立刻挂断,顺便关机,并且吩咐顾柏:“你也关机,快点。” 顾柏:“……” 易航在那边问了半天的人,最后再打竟然关机,他默默思考一下,觉得郑小远的手机很可能是被人偷了,而自己则受骗了,他深深的觉得这个世界太黑暗,回书房继续折腾今天新到的快递,某人自从开过荤后便总让自己为他舒缓欲望,有好几次差点走火,现如今有了这东西,他终于不用愁了。 陆炎彬回来后便见他呆呆的望着自己,双眼发亮,一副蠢萌样,他顿时挑眉:“怎么?” “我有东西送给你!”易航拉着他去书房,指着房间的物件,“你看!完全是按照我这张脸和身材定的,送给你,下半辈子就靠这个活吧。” 陆炎彬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充气娃娃,一动不动。 “你别小看它,这家做的相当好!”易航耐心介绍,原本应该是他的女神先做,但为了拯救自己的菊花,他硬是多加钱和厂家商量,先把这个做出来,然后做女神,想想就心疼,他过去把娃娃的裤子扒了,“这个声音是我在YY录好后发过去的,你触动里面的感应器就会出声。”他说着把手指捅进娃娃的菊花,碰触感应器,很快便听见某人懒洋洋的拉着长音嚎叫:“啊——哎哟——嗷——嗯——啊——嗷啊——!” 陆炎彬:“……” 57、祈母 祈乐简单打发掉二百五后便被顾柏拉到卧室按在床上,紧接着霸道的舌卷进来,不停的在口中搅拌,那速度带着恰到好处的急切,既不让人讨厌又能成功挑起热情,他微微仰头,配合的张开嘴,动动舌头,抓着他的肩膀开始回应。 顾柏呼吸一紧,吻得更深,接着将媳妇的T恤向上撸,在腰侧和背部缓缓抚摸,他稍微用了些力,手掌在细嫩的皮肤上擦出一片火热感,很快便听到媳妇的呼吸变重,他快速把彼此的衣服脱了,将他牢牢抱在怀里,亲吻他的嘴角:“想我吗?” 身体最脆弱的地方正被握住不断给予安抚,祈乐只觉微小而甜蜜的电流顺着神经直窜大脑,不禁舒服的微眯起眼,乖乖窝在他怀里。 顾柏在他耳垂咬了咬,呵出一口气,再次问:“想我吗?” 祈乐低低的喘息,感觉耳边周围的皮肤有点麻,便微微躲开,扭头看他,这人的眸子带着隐隐笑意,深遂而迷人,正定定的望着自己,他心底一颤,刚要开口便惊觉欲望的前端被恶意的捏了一下,顿时哼出声。 “快说,”顾柏的唇贴着他的嘴角,“我想听实话。” 祈乐沉默一瞬,扒着他的身体向他怀里缩了缩,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露出的耳垂有些发红:“……想。” 顾柏猛地收紧手臂,急忙把媳妇揪出来和他亲热,激动非常。二人抱在一起缠绵,呼吸越来越乱,甚至连周围的空气都渐渐布满热情,到最后顾柏仍然恋恋不舍的抱着他,不想起床,他回想一下课表,自己今晚没课,至于媳妇……他摸摸他的头:“这周是单周,你今晚是不是有课?” “唔。”祈乐应了声,窝在他怀里。 顾柏看一眼时间,惋惜的在心里叹气,亲亲他:“晚饭想吃什么?是在家里吃还是出去?吃完我送你去学校。” “叫外卖吧,吃什么都行,”祈乐懒洋洋的不想动,哼唧一声,“不想去上课。” 顾柏略微挑眉:“什么课?” “运筹,不想上,”祈乐咕哝,“反正往常这种时候我要上班,和不去一样,少上一节又没关系。” 顾柏点头:“不想去就别去了。” “嗯,你去买饭。” “不急。”顾柏笑着把他的身体扳正,低头吻他。祈乐刚开始乖乖的任他亲,但很快察觉到这人的身体变化和意图,立刻躲开:“二圈,你又要……” “你爸回去后不出两天你妈就该来了,”顾柏将他扣在怀里,掐着他的腰固执的进入,那销魂的感觉让他的呼吸立刻重了些,他看着自家媳妇,“如果她也想和你睡一屋,我又要摸不着你了。” 已被侵入过的地方没有丝毫推拒的思意,很容易再次进入,祈乐长长的呻吟一声,伸手推他:“老子要去上课。” 顾柏嘴角的笑容带着少许危险,扳着他的下巴:“晚了。”他微微退出一点,猛地撞进深处,摩擦霎那间带起一片灭顶的快感,二人的呼吸又都乱了,祈乐喘了口气:“……那我去楼下吃饭。” “我一会儿叫外卖,现在……你得先喂饱我。” 祈乐试着动了动,发现无法挣开,便只得认命的被吃。顾柏专心享受大餐,一直到过足瘾后才终于肯放开他,二人冲了冲澡,叫外卖吃饭。祈乐被折腾惨了,饭后简单歇了会儿便要睡觉,顾柏自然陪着,上床将他拉进怀里:“睡吧,晚安。” 祈乐打着哈气,翻身看他:“你说我妈什么时候来?” “最多不超过两天。” 祈乐不放心的问:“就我爸那不靠谱的性子,我妈要是不信他该怎么办?” 顾柏笑着揉揉他的头:“放心,不会的,只要你爸能说清楚就行,而且你妈应该知道他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祈乐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向他怀里缩了缩,闭眼睡觉,经过这几次发泄,他睡得特别沉,等到第二天顾柏做好饭后他还没醒。顾柏开门进屋,知道媳妇上午第一节没课,便想在床头柜上留张纸条,告诉他饭在锅里,如果凉了就去热一下。 祈乐这时还在做梦,梦里祈母抱着他痛哭流涕,久久都不肯放手,他伸手抱着自家老娘,激动的嚎啕大哭,接着看目前的气氛不错,便一边哽咽的抽泣,一边出柜,自家老娘愣了愣,拍拍他的肩说没事,只要你还活着,这些都无所谓,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尽早办吧! 他简直高兴极了,拉着顾柏光明正大的回家,家里正铺着红色的地毯,红布挂满别墅内外,门口还高高挂着两盏灯笼,到处喜气洋洋,他和顾柏穿着喜服,在亲朋好友的注视下各牵着红绸的一端,慢慢向里走,耳边只听有人扬声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 门外的炮竹震耳欲聋,喜堂的画面一转,顾柏恭敬的跪下,端着茶杯乖乖的说:“媳妇给公公婆婆敬茶。” 祈乐看着眼前和谐温馨的一幕,简直满意极了,咧开嘴:“呵呵……呵呵呵呵……” 顾柏刚刚把纸条放下准备去上课,便忽然听到一阵诡异的笑声,瞬间沉默,他转身在床边坐下,摸摸媳妇的头:“……小乐?” 祈乐的梦里正看到顾柏走过来恭敬的叫自己夫君,男性的满足感和虚荣心登时上升到最高值,嘴都合不拢:“哈哈哈哈……” 顾柏:“……” “二圈,你再喊一声,哈哈哈……”祈乐直接笑醒了,睁眼后瞬间和顾柏的视线对上,还未来得及出口的话立刻卡在喉咙里,“咳、咳咳……干嘛?” “……”顾柏捏着他的下巴,直觉认为没好事,“什么再喊一声?” 祈乐眨眨眼,又眨眨眼:“……咩?” “别装傻,”顾柏盯着他,“你刚才说梦话,我都听见了。” “是吗?我做梦了吗?”祈乐满脸无辜,“我怎么不知道,没印象啊。” 顾柏又看看他,最终溺宠的摸摸他的脸,随他去了。祈乐因为那个梦,心情大好,哼着小曲起床穿衣,先是扑到他怀里蹭了蹭,这才溜达着去洗漱。顾柏忽然得到一个拥抱,再次肯定媳妇在梦里赚了便宜,顿时有些无奈的看着他,笑着摇摇头,准备去上课,不过他刚刚跨出一步便听到有人敲门,不禁诧异的出去,却见已经在客厅的媳妇蹦蹦哒哒就过去了。 祈乐打开门:“哪位?”他猛然看清来人,瞬间惊了:“……妈?” 顾柏看得清楚,也有些吃惊,急忙上前把外面的人请进来,照这种情况推测,祈母应该是连夜赶的飞机,昨晚便到达C市,然后估计怕打扰他们休息,今天早晨才来。 祈母眼眶发红,坐在沙发看着那边陌生的男孩,她已从自家老公嘴里了解事情的大概,知道这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儿子。 祈乐默默望着她,动动嘴唇,哽咽了:“妈。” 祈母微微一震,眼眶又红了些,但很快强迫自己镇定:“你真是小乐?” 祈乐眼泪汪汪:“嗯!” 祈母努力让声音维持正常:“那我问你几个问题。” 祈乐知道老妈心细,而她身为母亲,对自己的孩子必然特别在意,便点点头,静静等着。 祈母看着他:“你八岁那年,忽然有一天晚上做噩梦,哭得特别惨,还差点犯病,把我和你爸都吓醒了,立刻赶去你的卧室,而你醒后就非要和我们睡一屋,对吧?” “嗯。” “你做的什么梦?你应该记得,手术前我们还开玩笑的说起过。” 祈乐嘴角一抽,看向顾柏:“你怎么不去上课?” 这种重要的时刻,顾柏自然不能走,不过现在看来……他似乎能收获意外的惊喜?他笑笑:“一会儿再去。” “……”祈乐于是只能重新看着老妈,弱弱的说,“梦见我被外星人叼……叼走了,被关在小屋子里每天给人家洗马桶,整整十排的马桶……” 顾柏:“……” 祈母的眼泪瞬间下来了,她急忙擦掉:“你身体不好,上初中时我和你爸怕你早恋,但又不敢问,你爸就变着办法问你有没有收到情书,你说没有,接着见你爸笑得特别欢,以为他在嘲笑你,你是怎么做的?” “……我给我自己写了好几封情书,还都用不同的名字写的,拿去找老爸炫耀,”祈乐沉默一瞬,可怜的说,“然后这次真被老爸嘲笑了,因为那些名字是上官果儿、欧阳诗儿、东方天儿、诸葛采儿……再然后我被看穿,觉得太丢人,收拾包袱离家出走,去外面的天桥上坐着要饭,结果被老爸扛回来了,你觉得老爸打击了我幼小的心灵,罚他跪了两小时的搓衣板。” “……”顾柏真心觉得自己没走是正确的选择,能听到媳妇的好多丑事。 祈母再次哭了,哽咽:“你初二那年……” “妈——”祈乐扑过去,“别问了,你给我留点面子啊。” 祈母又是一震,觉得这些足以说明眼前的是儿子,便抱住他:“儿子!” 祈乐哭了:“妈——!” “我都听你爸说了,这些天你受苦了!” “没事,我不苦,我爸呢?” “我让他留下照顾你弟,顺便跪两个小时的搓衣板,谁让他这么重要的事竟然没立即告诉我。” 祈乐:“……” 顾柏见他们相认,低头看看时间,打了声招呼便急忙走了,一路开到学校的实验楼,停好车迈进去,顺便给媳妇发短信报备:“我到了。” 祈乐这时已经差不多快要恢复平静,很快回复:“到就到呗,关我屁事!” 顾柏略微挑眉,知道这人被自己听了机密不太爽,便安慰几句:“你看过去这么久你还能记得信上的名字,这说明你聪明。” “不,你把后面那几个字连起来大概的意思是‘我是天才’。” 顾柏:“……” 祈乐放下手机,看着老妈,后者握住他的手和他聊天,边说还边擦眼泪,看得他也跟着难过,抱着老妈撒娇。他第二节有课,不能在公寓陪老妈,后者和他一起下楼,说要去买菜,中午为他做好吃的,她把儿子送到楼下,想了想还是问:“小颖还不知道这件事?” 祈乐一怔,点点头,看一眼老妈的表情:“你们不用帮忙,我自己和她说。” 祈母沉默一阵,应了声,目送他走远,接着微微叹气,都是女人,她能看出小颖喜欢的其实是顾柏,当初那孩子会同意和儿子谈恋爱只是为完成他的心愿,她看在眼里,对那人很是感激,这件事她没告诉老公,因为老公如果知道绝对会用“儿纸好可怜”的眼神望着小乐,小乐那么聪明,一定能看出问题。 现在儿子幸运的还活着,虽然小颖不知道,但儿子毕竟喜欢她,尤其还是初恋,估计儿子早晚要摊牌,到时候他了解真相,肯定会受到伤害……祈母深吸一口气,决定在这段时间努力开导儿子,让他以后成功走出伤痛。 顾柏还要上课,祈乐便没让他来接,而是坐公车去学校,二十分钟后到站,他缓步迈进校门口,这时只听右侧的花坛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跟我回家。” 他不禁扭头,只见某位精英同志正背对他站着,而他在面前窝着一个人,正是二百五,那人穿着衬衣,第一个扣子没扣,露出的皮肤上带着点点红痕,他捏着小草:“回什么家,老子早该死了,老子是在学校被撞死的,现在回来等死,我准备死在这儿,你走吧。” “别闹,回家。” 某二百五不理他,默默窝着,捏着小草哼唧:“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两三岁啊,没了娘啊……” 陆炎彬:“……” “……”祈乐急忙低头,保持低调慢吞吞向里蹭,免得被某人看见,可他运气太差,还没走出三步便听到某人大叫:“郑小远!你给老子站住!” 祈乐:“……” 58、音频 易航噌的从花坛跳下,快速冲过去。祈乐第一反应就是跑,但电光火石间他想到依二百五的性格估计会继续追,一路追到教室,接着忽然抽风说些不该说的话被万磊听见,继而让那人明白事情的真相而受不了打击给他的脑袋来一下,那自己就惨了。他默默站着,看一眼跟来的陆炎彬,暗道为了让二百五从眼前消失,最好的办法就是帮助这人将老婆带回家。 易航完全不清楚他的打算,而是盯着他看:“手机被人偷了吧?” “……”祈乐说,“……啊?” “别装了,我都已经知道了,”易航将事情简单叙述一遍,“我觉得他就算不是小偷估计后来也后悔了,不想还你了,”他哼哼两声,颇有些幸灾乐祸,“这说明你的人品有问题,运气太差,活该啊,这就是你设计我、让白痴医生缠着我的报应……”他的话还未说完,只听清脆的铃声突兀响起,清楚的从这人身上传出,不禁一怔。 祈乐淡定的掏手机接电话,这是顾柏打的,问他到没到学校,他简单回答,然后挂断看着某人,满脸无辜:“你刚才说什么?” 易航:“……” 易航盯着他手里的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新买的,他默默反应一阵,怒了:“那人还给你了?那么后来是你关的机?!” “……不是,”祈乐认真的说,“在你打电话之前他已经顺着通讯录打了十多个电话想联系我,我的手机本来就快没电,等我赶到和他约定的地方取手机,早就已经自动关了。” 易航了解的点头,有些感慨:“原来这世上真有好人啊。” “……嗯,所以你要对这个世界抱有希望,”祈乐鼓励的拍拍他的肩,接着为了防止这人又想到昨天的事,便急忙转移话题,“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吵架了?” “谁和他吵架?”易航哼唧,“老子根本不认识他,都不屑跟他吵,我早该死了,我来这里等死。” 祈乐嘴角一抽,看着陆炎彬:“还是你说吧。” 陆炎彬平静的叙述:“就是我昨晚……” “你闭嘴!”易航急忙肝颤的打断,深深的觉得太丢人,他想了想,气哼哼问祈乐,“你说老子为了他的身体着想,满心欢喜的送他礼物,希望他能喜欢,这样有错吗?” 陆炎彬:“……” “没错,”祈乐实话实说,“一般送礼物的人都有这种期望。” “就是,”易航更加气愤,“他不喜欢也就罢了,最起码别表现的这么明显,可他呢,他竟然想当着我的面扔了!老子花了好几千啊,一番心意就这么被他糟蹋,如果换成你,你什么感觉?” 祈乐思考一阵:“什么礼物?” 易航一呆:“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站在我这边和我一起骂他冷酷无情败家子吗?” 对,换一个人我也许真能这么想,但对象是你……祈乐眨眨眼:“我得先问清楚,万一你的礼物犯着别人的忌讳,那也不能怪他,是吧?” 易航:“……” “到底什么礼物?” 易航颇为心虚,双眼乱瞟。陆炎彬在旁边平静的说:“一个按照他的长相和身材定做的充气娃娃,连声音都是他自己录的,只要触发到感应器就开始嚎叫。” 祈乐:“……” 卧槽二百五,你真有想法,当假人和真人放在一起比较,你说他会选谁?祈乐看一眼某人领口露出的皮肤,抽抽嘴角,看向陆炎彬:“然后你就扔了?” “他不让扔,问我到底哪不满意,他可以让厂家改,”陆炎彬说,“然后我对他说……” 易航立刻恼羞成怒:“你闭嘴!” 陆炎彬看着他:“我昨天说的是实话,你的叫声真不对。” “不对你就能把我按在床上那什么……什么吗?!” 陆炎彬平静的提醒:“是你问我应该怎么叫,我告诉你就和咱们那天上床时一样,你自己不会。” “放屁!”易航来回踱步,“我昨晚对着YY叫了两个小时,嗓子都快叫哑了,连我自己都觉得叫的浪,你还是说不行,你是故意让我把耐性耗完好说出那句‘除非你再上我一次’让你称心如意是吧?!” “不,是你叫得真不对。” “狗屁的不对!” 陆炎彬淡定的掏手机,翻出音频,点开播放,只听某人发嗲的声音瞬间传出:“雅~灭~蝶……嗷……嗷啊……雅~灭~蝶……嗷啊……嗷啊……嗷……雅~灭~蝶~” 易航:“……” 陆炎彬关掉,打开另一个,这次的声音充满情欲:“唔嗯……轻、轻点……啊……‘喜欢?’……嗯……喜欢你妹……啊……‘舒服?嗯?’……嗯……” 易航:“=口=” 易航弱弱的问:“你什么时候录的?” “昨天你的YY没关,我拷到手机里了,”陆炎彬平静的看着他,“现在你听出不同了。” 易航沉默片刻,更怒:“那我昨天说知道怎么叫了让你停,你怎么不停?” “我看你挺舒服,不舍得停。” “……”易航吭哧半晌,脸颊涨红,觉得太丢人,急忙左右看看,免得被人听了去,但这一看之下顿时大惊,怒吼:“郑——小——远——!” 祈乐本想帮某人把老婆弄回家,谁知忽然见他们开始对峙,就想着能不能开溜,便慢吞吞向主楼蹭,顺便暗中观察,等确认他们没注意自己便加速,此刻已经逃了十多米,他闻言立刻狂奔,有这么一段距离优势,他不愁甩不掉某人。 “他娘地——”易航顿时开始追,“郑小远,你给老子站住,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到底对那白痴医生说了什么?!他就跟吃了兴奋剂一样!” 祈乐不答,快速窜进主楼,在里面拐了几个弯,成功脱身,这里一共12层,那么多的教室,他就不信二百五能一间间的翻。 于是等易航追到主楼,就发现那人已经没影了,他不禁咬牙切齿,愤恨的向主楼前的台阶一坐,准备等那人放学。陆炎彬缓步过来,低头看他:“回家吧。” “不,”易航雷打不动的坐着,对他挥手,“你去上班,不用管我,我又不是小孩。” “还是回去吧,外面治安不好。” “这里是学校,还能冲进一辆车把我撞死吗?” 陆炎彬沉默一瞬,下意识想要说点什么,但这时只听某人哼唧一声:“撞死更好,那样老子终于能升天了,到我本该去的地方,省得花费心思送人家礼物,人家不仅要当着我的面扔了,还要把我按在床上,可怜啊……小白菜啊……地里黄啊……” 陆炎彬:“……” 陆炎彬终于妥协:“我不扔,收起来总行了吧?” “收起来干什么?”易航抬头看他,“我是买来给你用的,哦,手机的音频别扔,我回去发给厂家让他们把娃娃改改,以后你就用那个吧。” “我觉得那东西没你好用。” “……”易航说,“谁管你,反正在你还没把我追到手之前我肯定不会再说那句话,也不会用手给你那啥……你自己看着办,要么憋着要么就用。” “没事。”陆炎彬低头翻手机,又打开一个音频,只听某人扯着嗓子叫:“什么不对?就是这样叫!别又给我讲你那一堆理论,我不会,除非你再上我一次……等等,你干什么?” “错了,不是这个。”陆炎彬关上,很快打开另一个,似乎还按了单曲循环:“你再上我一次,你再上我一次,你再上我一次……” 易航:“=口=!!!” “……这不算,”易航简直惊悚了,“你这是作弊,除非是我本人亲口说,否则就不算数!” 陆炎彬居高临下的平静的盯着他看,半晌后才淡淡的开口:“哦。” “……哦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在应付我吧大哥?!” 祈乐迈进教室时恰好上课,他擦了把汗,找地方坐下。宁逍已经到了,这时看他一眼,淡漠的起身走到他身边坐下,完全没在意周围投来的视线,低声问:“你昨天没来上课,为什么?” 上午跟着老爹到实习单位看了看,下午送老爹去机场,然后和某人滚床单呗……祈乐低头翻书:“有事。” “什么事?” 祈乐扭头看他:“呵呵。” “……”宁逍说,“你就不能说点话?” “我上次说你猜,你让我说点别的,我现在换成呵呵,你还是不满意,”祈乐叹气,“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宁逍:“……” 祈乐不再理他,向旁边挪了两个座位,拉开距离专心听课。 宁逍微微吸了口气,又主动靠过去,耐着脾气:“我想和你谈谈。” 祈乐略微挑眉:“我们之间能有什么可谈的?还是说你被万磊收买了,想帮着他劝我接受治疗,或者说你忽然觉得还是以前的郑小远听话,想把我变回去?” “都不是,以前的人会怎样和我没关,”宁逍看着他,“我最近听说一个传闻,比较好奇,一直没问你。” “什么?” “听说你又找了一个男友,一起玩三劈?” 祈乐默默反应一秒:“……啊?” 我擦,开什么玩笑?尼玛他看起来像喜欢重口的人吗?!而且双龙啊,尼玛会死人的好吧?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是他老爹好吧?! 宁逍本就不信这人喜欢重口,何况顾柏的占有欲表现的那么强,也不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现在见到这人的反应,他便知自己猜对了,他淡淡的说:“现在都传开了。” “污蔑!”祈乐怒了,“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估计没人信你,”宁逍提醒,“据说那男人当众承认你们的关系,你没反对。” “你懂什么,他是我……”祈乐猛地一顿,终于从被这则消息的打击中找到理智,斜他一眼,“关你屁事。” “……”宁逍冷眼看他,“别不知好歹,我是在关心你。” “不需要谢谢。” 宁逍冷冷的看着他,目光复杂,有时候他真是被气的恨不得直接掐死这人,可转念一想自己前段时间经历的感受,他又不希望这人消失,他掏出手机,不愿找那些小零聊天,便干脆上网,找到经常逛的同志论坛登陆自己的号,想了想,发表帖子,把感受写上,接着等了一会儿,按下刷新,很快看到有人回复。 1楼:LZ傻X不解释。 宁逍:“……” 宁逍下意识想把手机砸了,他沉默一瞬,耐着脾气继续刷,只见2楼写着:大哥好犀利,虽然我也这么认为,哈哈~Lz啊,你爱上人家了自己都不知道啊?艾玛,真不知道说啥了,你加油吧。 宁逍微微一震,下意识看看身旁的人,他爱上这个人了?不可能,他明明只是想把他弄到手玩一阵罢了……他回复帖子,刷了刷,又看到1楼的马甲回复:我就说他是傻X了。 宁逍:“……” 他沉默的继续刷,没看到2楼的马甲,倒是之前有个赞同2楼的人回复:好吧,姑且算是你“玩玩”,但你说的“一阵”到底是多久?你就没想过你很可能永远也玩不腻?还有你说的是“罢了”,而不是“甩了”,这说明你潜意识里估计就没想过甩他。 他又是一震,看向那人,目光瞬间变深,难道真是这样? 祈乐正在听课,察觉到旁边的视线停在身上的时间过长,不禁扭头:“怎么?” “没事。”宁逍回神,又刷了刷网页,下面已经有其他人回复,大概意思都是自己爱上那人了, 1楼的人还在,回复一条:忘记说了,我认识LZ,他喜欢的人现在有男友,那两人的关系特别好也别相爱,LZ现在才来发帖有什么用?所以我就说他是傻X,这种人没有救了,追一百年估计都没办法把人追到手,你们还理他干什么? 宁逍:“……” 祈乐专心听课,只觉某人盯着自己的时间忽然开始变长,问他是不是有事则回答没事,简直让人莫名其妙,他在中间小休的时候干脆抱着书去别处,那人没有再追上来,他松了口气,乖乖坐好,终于满意。上午的课很快结束,他高兴的起身,准备回公寓吃老妈做的饭,却被宁逍拦住:“我想和你谈谈。” 祈乐嘴角一抽:“你又想聊什么?那些传闻到底是真是假和你没关吧?” “不谈这个,谈点别的。” “我中午有事,现在说了吧。” 宁逍沉默半晌:“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吧?我请客。” “……”祈乐说,“你说的谈谈,就是指想请我吃饭?” 宁逍想了想:“……算是。” “你难道没听见我刚才说中午有事吗?” 宁逍:“……” 祈乐诧异的看着他,觉得这人今天严重不在状态,这是忽然又发什么神经啊?他在心里腹诽,说了句没空,直接越过他走了。 宁逍站在原地看着他出去,微微吸了口气,只觉心里有点乱,还是先冷静一下比较好。 万磊坐在座位没动,这时看他一眼,挑眉:“你想追他?” 宁逍头也不回的向外走,淡漠的说:“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喜欢一个人却不敢追?” 万磊:“……” 祈乐由于耽误一阵,电梯已经走了,他只得等下一趟,现在是下课时分,人尤其多,电梯每到他这个楼层就满了,他看看时间,觉得顾柏还要过一会儿才到,便思考一下,干脆慢悠悠的从楼梯下去,而等他走到一楼,顾柏也到了,他按下接听键:“你到了?我这就出去。” “我看到易航了。” “……啊?” 顾柏说:“他现在就坐在主楼的台阶上吃薯片,估计是等你。” “……”祈乐立刻吩咐,“围着主楼绕半圈,开进来,我走侧门。” “嗯。” 祈乐转身向侧门狂奔,等了等,很快看见顾柏的车,他开门上去,从那半圈绕到校门口,快速逃命。他扒着窗户看看,某位二百五此刻正窝在台阶上,靠着主楼的柱子,时不时向后看看出来的学生,陆炎彬拎着一袋子薯片坐在他身边,耐心投喂。 “……”祈乐窝好,“我就不信他能坐一中午。” 顾柏笑着揉揉媳妇的头,带着他回到公寓,祈母早已做好饭菜,这时正在儿子的卧室,祈乐开门,瞬间一惊,只见深蓝的床单换成了淡绿,窗帘的颜色也跟着换了,他眨眨眼:“老妈,你在干啥?” “回来啦,这种颜色能让人心情愉悦,我就给你换了,”祈母笑着转身,顺便把桌上的书给他,“这也是给你买的,没事就看看,走吧,吃饭。” 顾柏跟在媳妇身后,这时也在卧室,他盯着媳妇手里的几本治疗心灵的书:“怎么回事?” “不……不知道……”祈乐反应一阵,瞬间吓傻了,僵硬的看着他,“你说……我妈会不会知道咱们的事了,然后她不同意又害怕我受伤害,所以才这样?” “……”顾柏说,“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祈乐简直要哭,“你想想看,我妈来的时候咱们没叠被,我这屋整整齐齐,你那屋的床单乱七八糟,你说她能看不出吗?” 顾柏:“……” 59、嚎哭 卧室极静,祈乐和顾柏默默对视,一时都没开口,客厅不期然传来祈母的声音,催促:“吃饭了。” 祈乐微微回神,对外面应了声,认命的把那几本治疗心灵的书放下,抹把脸,深吸一口气,豁然转身向外走,一脸的决然。顾柏看媳妇的状态,估摸他很有可能跑出去扑通一声跪在自家老妈面前嚎哭,便急忙拉住他,小声说:“你冷静点。” 祈乐吸吸鼻子:“我老妈肯定知道了,还有什么好冷静的?她这明摆着不同意,咱们怎么办啊?” 顾柏顿时无奈,揉揉他的头:“我早晨起来后把该收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床单乱说明不了问题,咱们从小就挺好,睡一张床没什么。” 祈乐眨眨眼,指着旁边的书和新换的床单窗帘:“那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问题所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顾柏盯着那堆东西,刚要开口便听祈母的声音再次响起:“快出来,一会儿饭菜要凉了。” 祈乐浑身哆嗦,紧张的抓着他:“二圈……怎么办……” 顾柏安慰的拍拍他:“走吧,你先别提这事,静观其变。” “我……我尽量……” 顾柏无奈的揉揉他的头,推着他出去。祈母此刻刚好把最后一盘菜端到桌上,见到自家儿子顿时一怔,担忧的上前:“怎么回事,脸色怎么忽然这么难看?不舒服?” “没事,吃饭吧。”祈乐战战兢兢坐下,小心脏怦怦直跳,维持正常速率偏高的状态。 “真没事?”祈母看着儿子,越发担忧,“不舒服就说,我带你去医院。” “真的……”祈乐低头扒拉饭,夹起菜吃一口,在精神高度紧张下他几乎尝不出什么味,但他知道要转移话题,便泪眼汪汪看着老妈:“真好吃……又吃到你做的饭了……” 顾柏:“……” “……”祈母说,“儿子,你刚才夹的是葱,炝锅用的。” 祈乐默默反应一秒,面不改色:“那也好吃,只要是你做的就好吃。” 祈母终于笑了,不放心的提醒一遍“如果觉得不舒服就去医院”这才坐下吃饭,祈乐咬着筷子默默观察,觉得自家老妈似乎没有提起他和顾柏的事情的意愿,他挣扎半晌,实在憋得难受,便弱弱的问:“妈,问你一个问题。” 顾柏瞬间打起精神,只听祈母笑着说:“嗯,什么?” 祈乐纠结一瞬:“你忽然给我买那几本书干什么?” 祈母的表情一霎那变得有些不自然,随即恢复如常,笑了:“没什么,看着挺好就给你买了,以后多看看,能帮你保持良好的心态。” 祈乐把自家老妈的变化尽收眼底,知道她在敷衍,便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低头扒拉饭,忧伤的不得了,老妈发现他和顾柏好上了,但老妈不同意,他该怎么办啊啊啊! 顾柏一直保持淡定,顺便也在暗中观察,却怎么都不觉得祈母对他有敌意或排斥的意思,所以应该还不知道他们的事,但她的表现又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真是奇怪。 祈乐下午第一节没课,顾柏则是连续两节,吃过饭简单休息一阵便去上课,祈乐把他送出去,带上门站在楼道默默望着他,可怜极了。顾柏揉揉他的头,柔声说:“乖,别紧张,应该没事。” “肿么可能没事……” “你看你妈不是没生气嘛,所以就是没事,”顾柏安慰,“你先别提,全交给我,嗯?” “……嗯。”祈乐目送他下楼,转身回房,默默坐着和老妈聊天。 祈母看着乖巧的儿子,想起小颖的事,不禁在心里叹气,暗道一定要帮助儿子走出伤痛,她试探的问:“和新同学相处的好吗?” “嗯。” “认识新同学了吗?你这专业偏文吧,女生应该挺多,”祈母脸上带笑,试图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班里有漂亮的女生吗?” 祈乐想了想:“有。” 祈母的语气变得小心翼翼:“她们都有对象吗?” 祈乐一呆,慢慢明白老妈的目的,简直想哭,老妈继心灵治疗后开始其他攻略了,这是要让他找女生谈恋爱,然后忘掉二圈结婚生子吗?不要啊啊啊!他们这段时间的相处非常好,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二圈了,他才不想和二圈分开啊啊啊! 祈母观察儿子的表情,诧异:“她们都有对象?” 祈乐的小心脏一抽抽的疼,见自家老妈还要说,便急忙打断:“她们怎么样和我没关,我又不喜欢她们……”他说着一顿,忽然灵光一闪,“我还有小颖嘛,我找机会和她摊牌,你们就不要担心了。”他心想反正小颖不喜欢自己,就用她做挡箭牌吧,能拖一阵是一阵。 祈母张了张口,顿时难受,她就是怕儿子对小颖念念不忘而在知道真相后经受不住打击,现在可怎么办?她想了想,干脆换一个角度出发:“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就算不喜欢她们也不能对人家没礼貌,毕竟是同学,要搞好关系,多交几个朋友。” 完了,老妈已经不在乎他的说辞了,这是在让他撒网捕鱼吗?只要是女的就行?祈乐可怜的窝在沙发上,心里哗哗的流血,正想着干脆直接跪下算了,却听手机忽然响了,他掏出一看,发现是二百五,神情顿时一震,第一次觉得这人如此可爱,他急忙按下接听键:“喂,你还在学校?” “嗯,你下午第一节有课吗?要是没有我就走了,我回去打游戏,”易航说,“你就在电话里告诉我吧,你到底对那白痴说了什么?” “我马上去找你,就这样吧。”祈乐挂断看着老妈,说自己学校有事便急匆匆走了。祈母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更加发愁,以儿子的脾气搞不好已经在计划如何制造惊喜和小颖摊牌了,她挣扎一下,干脆自己去找小颖说清楚,让那孩子帮忙配合几天,最起码别那么绝情。 祈乐坐公车向学校出发,掏手机可怜的给自家男人发短信:我老妈想让我交个女朋友!怎么办啊?她肯定知道了! 那边沉默片刻才传来顾柏的短信:真的?不会是你理解错了吧? 祈乐吸吸鼻子:不可能,她就是这种意思,我觉得她晚上还会继续开导我,要不你在旁边听听? 顾柏很快回复:行,你先别摊牌,交给我处理,你们现在干什么呢? 祈乐乖乖回答说要去学校找易航,接着和他聊了几句,便让他专心上课,自己则下车慢悠悠向学校溜达。 易航此刻仍坐在台阶上,捏着薯片的袋子向门口望,见到他顿时噌的起身:“你真来了啊,我还以为你骗我呢。” 祈乐在他旁边坐下,随手从陆炎彬拎着的袋子里拿出一袋薯片,拆开包装开始吃,唉声叹气:“一言难尽啊。” 易航重新坐下,打量他:“你怎么了?” 祈乐不答,左右看看:“有水没?出来的太急,我都没来得及喝水。” “我也一直没喝水,我是出来等死,只带了车费钱……”易航可怜的看向陆炎彬,识时务的说,“你去买瓶水,我和他聊聊,然后和你回家。” 陆炎彬终于满意,捏着他的下巴亲一口,起身离开。 易航看向祈乐:“你到底怎么……嘛,算了,先说我的事,你对那医生说了什么?他给我好几片安眠药想看我睡觉。” 祈乐嘴角一抽:“下次他再给你,你就说不相信那是安眠药让他先吃吃看,等他睡着你就给鱼明杰打电话,让他把那白痴弄走。” 易航:“=口=” 祈乐斜他一眼:“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没事,我早该知道你比较恐怖,”易航默默安慰自己,接着想了想,兴奋的点头,“这主意不错,下次我就这么干,顺便提供一间客房给他们,把他被爆菊的画面录下来,等他再缠着我,我就给他放视频。” “……你加油。” “你到底说了什么?” “没什么,他不是一直想问我你们两个人的症状吗?我就说你们一般在晚上发作,”祈乐简单解释,“我说你们体内的灵魂很有可能真不是之前那个,因为你们每次睡着后其中一个就开始用人类听不懂的语言说话,另一个开始跳舞,看上去似乎和巫术有关,他看我一眼,扭头跑了。” “……”易航扑过去掐他的脖子,“你真是混蛋啊,为什么这么说?老子要是被抓去实验室怎么办?” “他缠上我的时候是晚上,我没办法,只能那么说,”祈乐拍开他的手,特别淡定,“你要是害怕被抓去搞研究,直说我在骗他不就得了。” 易航心想有道理,慢吞吞收回手,不满的问:“按理说他应该也去找道士啊,为什么只缠着我?” “估计是看道士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腻了,他对你更感兴趣,”祈乐分析,“等他在你这里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应该就去找道士了。” 易航点头,幸灾乐祸看着他:“这次又惹到道士,当心他真的做小人扎死你。” “他早就做了谢谢,”祈乐不太在意,“我觉得他应该不会生气,他还欠着我人情呢,要不是我提醒他,他哪知道他的师兄是杀手啊。” 易航一惊:“杀手?你说的杀手该不会进过精神病院吧?” 祈乐诧异:“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 “我不认识,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个思维不正常的教授吗?” “记得,他不是在追一个学生吗?” 易航默默点头:“他说他喜欢的学生自从生病后精神就不太正常,刚开始还非说自己是杀手,他说学生长得特漂亮,还是什么冰山禁欲系,他就算拿根绳子在学生面前脱光了上吊,他学生都不眨一下眼。” 祈乐:“……” “你说的杀手就是他学生吧?” 祈乐默默反应一下:“可能性很大,”他顿了顿,握住他的手,“这消息不错,等道士下次找我算账,我就告诉他顺利通过那位教授所教科目的办法。” 易航愣愣的看着他:“啥办法?” “抱他师兄的大腿啊,他师兄只要肯说一句话,他老师就算不能光明正大的让他过,最起码可以给他一些详细的复习范围。” “……”易航说,“那是杀手,他敢抱吗?” 祈乐特别淡定:“有挂科威胁着他,他肯定敢。” “……你真聪明。” “那是,”祈乐捏起薯片放进嘴里,“你和我根本没可比性。” 易航不满的哼唧一声,正要开口只听手机忽然响了,他掏出看一眼,不禁皱眉,祈乐就坐在他身边,看得清楚:“约你见面,谁啊?” “不认识,手机上没存他的号,应该是这具身体以前的朋友,他前段时间发过一条,告诉我他回来了,应该是换号了吧,”易航说,“他现在约见面,我怎么办?不见?” “问问你男人,谁知道这是谁。” “嗯。” 陆炎彬很快回来,买了两瓶水,递给他们一人一瓶,易航已经把想知道的事弄明白,便起身离开,他开门上车,把手机拿给他看:“这是谁?他约我见面。” 陆炎彬目光一顿,神色不变的拿过来放进口袋,沉默一瞬:“你以前干的那些事你都已经知道了,你认识的人都不太好,我给你换张卡,把新认识的人和我朋友的号存进去,嗯?” 易航没意见,乖乖的应了声,见他打火开车,想了想,扒拉他:“你的手机给我,我玩游戏。” 陆炎彬点头,递过去,易航急忙翻出那几个该死的音频删掉,顿时高兴,只觉浑身舒畅,陆炎彬在开车的空当看他一眼,平静的说:“老婆,我有备份。” 易航:“……” 祈乐是下午第二节的课,现在才刚刚上第一节,他抱着薯片和水独自一人坐着,等到时间差不多便起身去教室,宁逍下午没来,万磊则照常坐在前排看书,没人发神经烦他,他过得非常平静,下课后便等着顾柏一起回家。 顾柏停好车,看着媳妇上来扑进他怀里,不禁揉揉他的头:“好了起来,我开车。” 祈乐搂着他,声音发闷:“不。” “我想过了,你妈如果真看出来,应该让你搬家,而不是给你换床单之类的,是吧?” 祈乐一怔,终于抬头:“不,她好像不想让我难受,所以暂时没挑明。” 顾柏想了想:“也不是没可能……”祈乐不等他说完,再次扑过去,顾柏顿时无奈,抱抱媳妇,他是真觉得祈母没发现,但这件事又实在太怪,还需观察,他耐心的把媳妇哄好,这才开车离开。 祈母已做好饭,几人各怀心思的吃完,祈乐和顾柏恰好晚上都没课,几人便坐在一起聊天,祈母看着儿子,试探的说:“你最近先别找小颖,让我先找她探探底,免得你吓着人家。” 她其实已经找过小颖,那孩子也很惊讶,但很快回神,让自己先这么拖着,等她考虑好再说,她觉得目前也只能这么办。 顾柏心中一动,想起下午放学时小颖发来的短信,上面问他是不是和郑小远在一起,目前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有件事想和他谈,他那时要去接媳妇,便约了明天,他还奇怪那人怎么会知道他们的事,现在看来难道祈母已经找过她,所以她才忽然联系他?那祈母不让小乐找小颖又是什么意思?他想了想,忽然有些明白这人的目的,敢情这人是早就看出小颖不喜欢小乐,害怕他受伤才做这些事? 当然这些都只是猜测,具体如何他得先见见小颖。他这么想着,扭头准备安慰媳妇,让他镇定点,谁知却见自家媳妇满脸痛苦,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顾柏:“……” 祈母:“……” 祈乐再也受不了,他可不想最后整成复杂的三角恋关系,也不想让小颖知道自己竟然和她抢男人,他哽咽的哭嚎:“妈,我错了,你别去找小颖,她其实不喜欢我啊,我也不喜欢她,更不喜欢其他女生,你别再挣扎了,就成全我们吧啊啊啊!” 60、出柜 顾柏看着媳妇泪眼汪汪的摊牌,一副可怜样,顾不得头疼和无奈,急忙上前要把他拉起来,刚才那一下太响,媳妇的膝盖估计得青了。 祈母快速回神,也赶忙过去,儿子从小一直很听话,学习上进,这些年除了身体让人操心外其他的都令人满意,她还从未想过儿子有一天能给她跪下,她简直吓傻了,大脑一片空白,甚至都有些听不清他说的什么,她拉着儿子,心疼得不行:“你这是忽然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嘛?”她微微一顿,反应过来,惊讶的问,“你……你知道小颖不喜欢你?” “早就知道了,”祈乐哽咽的抹眼泪,小肩膀一抽一抽,“你别去找她,她那么温柔漂亮,喜欢她的人肯定很多,将来绝对能遇上一个真心对她的好男人,你就让她好好过日子吧。” “恩恩,我不去,”祈母急忙应着,把他拉到沙发上,眼眶发红,“我其实早就看出她的心思不在你身上,但怕你知道后伤心,一直没敢告诉你,这几天听说你要找她,我担心的不行,这才给你买那些书。” 顾柏忍不住在心里叹气,事情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啊。 “……”祈乐看着老妈,默默反应几秒,“……咩?” 我擦,原来这才是真相!他这算是不打自招吗?要不要这么狗血,现在该怎么办啊?! 祈母抚摸他的脸,担忧的问:“儿子,你真没事?你说不喜欢她是怎么回事?后面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祈乐一脸呆滞,眨眨眼,又眨眨眼,伤感的说:“自从知道真相后我就不喜欢她了,我的心灵受到了严重创伤。” 祈母一惊,急忙耐心劝:“儿子你别这样,多看看我给你的书,没事去散散心,看看美丽的事物,慢慢就恢复了,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 “妈,你放心,虽然这个伤痛比较难熬,但我还是顽强的挺过来了!”祈乐吸吸鼻子,抹把小眼泪,“但经过这次冲击,我的心里留下了阴影,从此后再也不相信女生了,再也不喜欢女生了!” 顾柏:“……” “啊?”祈母更加担忧,“小乐你听妈说,你不能一杆打翻一船的人,你的人生才刚刚起步,以后总会遇上真心喜欢你的女孩,你不能因为这件事就不相信爱情了啊。” “我没不相信爱情,”祈乐哽咽,“我只是不相信女生了。” “那还不是一样。” “不一样,”祈乐望着她,“妈,我受的打击太重,这辈子不想找女人生活,我要找男的!” 顾柏:“……” 祈母倒抽一口气,被这条消息震得差点晕过去,她急忙稳住心神,想起儿子刚才哭诉时说的最后那句话,颤声问:“你让我成全你们,说的是你和谁?” “我和二圈,”祈乐蹭到顾柏怀里,可怜的抬头,“我和他从小就在一起玩,他对我好,绝不会背叛我,我下半辈子要和他生活。” 祈母这口气差点没缓上来,她看着眼前的两人,满脸震惊,她是看着这二人长大的,知道他们的关系很好,也知道顾柏待自家儿子一直不错,就像照顾亲弟弟似的疼他……她把目光转到儿子身上,动动嘴唇,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顾柏有些担心她接受不了,试探的开口:“伯母?” “哎,”祈母稍微回神,看一眼正默默望着自己的儿子,“小乐,去洗澡吧,一会儿睡觉,我和小柏谈谈。” 祈乐不放心的问:“你会成全我们吗?” “会会,”祈母安慰,摸摸儿子的头,“去吧。” 祈乐微微一震,瞬间热泪盈眶,只觉人生接近圆满了,因为老妈同意就等同于老爸同意,接下来只要顾柏的父母不反对,他们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他抹把小眼泪:“真的啊?” 祈母看儿子高兴的流泪,越发心酸:“真的,去洗澡吧,我和他聊聊。” 祈乐乖乖点头,扑到顾柏怀里蹭蹭,这才起身离开,背影看上去特别兴奋。祈母目送儿子走进浴室反手带上门,立刻握住顾柏的手,伤感的开口:“小柏啊,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顾柏:“……” 顾柏只觉阵阵头疼,媳妇刚才把自己形容的太惨,什么受到创伤、不相信女人,按照这个思路推测,自然要让人误解他经受不住打击,在心理或精神上产生问题。 祈母眼眶发红,低声叹气:“也就是你,如果换成别人估计早打120了,小乐感情受挫,以至于心理有些不正常才会忽然变成这样,他知道小颖真正喜欢的人是谁吗?” 顾柏沉默的点点头。 祈母试探的问:“你也知道?” “嗯。” “那就是了,”祈母更加伤心,“我觉得他潜意识里也有点想报复小颖,所以才选你。” “……”顾柏说,“小乐不会这么做。” “别说了,你再忍几天,”祈母拍着他的手背,耐心的劝,“我试着劝劝,实在不行我就去咨询一下心理医生。” 顾柏:“……” 顾柏观察她的状态,心想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被某人接二连三的刺激,若是再刺激一下恐怕真会受不了,反正现在已经变成这样,她肯定要联系祈父,而依那人心疼小乐的性子估计明后天就会飞回来,到时候一起解决吧。 祈乐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个澡洗得很快,穿着睡衣出来:“妈,你去洗吧。” 祈母应了声,起身去浴室。 祈乐立刻扑到顾柏怀里,抬头看他,眸子还带着少许水汽:“我妈跟你说了什么?” 顾柏颇为无奈的看着媳妇,揉揉他的头:“她让我以后好好照顾你。” 祈乐顿时高兴,还未开口便听到浴室的门开了,祈母刚才只是下意识反应的向里走,等到进去才发现没拿衣服,便又出来,此刻恰好听到顾柏的话,立刻感激而愧疚的看他一眼,这才去卧室。 顾柏:“……” 祈乐终于出柜,心情大好,扑进他怀里蹭蹭。顾柏伸手抱着媳妇,小声提醒:“趁热打铁,一会儿去和你妈说你今晚要和我睡一屋。” “嗯!” 于是等祈母出来,便看到心理不正常的儿子乐颠颠的宣布要和顾柏睡一屋,并且表示他们之前一直是睡在一起的,她看向顾柏,见后者表情淡然,顿时觉得这孩子太不容易了,便站在客厅默默目送他们进去,然后忧心忡忡的回卧室给祈父打电话。 “二圈,”祈乐扎进自家男人怀里,亲亲他,“我成功了!” 顾柏应了声,搂着媳妇翻身把他压在床上,捏着他的下巴和他接吻,祈乐完成一件大事,正是激动的时候,便勾着他的脖子回吻,顾柏感受到他的热情,呼吸有些重,及时退开,拍拍他的脸:“别撩拔我,你想让你妈听你叫床吗?” 祈乐脸颊一红,乖乖躺好,缩进他怀里,顾柏不放心他的膝盖,起身看看,发现没有大碍,这才关上灯,抱着他睡觉。一夜无话,第二天祈乐很早起了,简单吃完饭,高兴的拉着顾柏的手去上学,他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了有木有! 顾柏溺宠的看他一眼,随他去了,开车把他送到学校,缠绵的和他接了个吻,这才离开。祈乐嘴角带着笑,整个人神采奕奕,蹦蹦哒哒迈进教室。万磊看看他,精神一震,第一反应就是难道换人格了?他仔细看着,很快见宁逍凑过去:“今天心情不错?” “嗯!特别好!” 宁逍扫一眼万磊,后者默默扭头,继续看书,原来是他想多了。宁逍在某人身边坐下,随口问:“因为什么?” 祈乐心情大好,完全不介意告诉他实情:“我成功出柜了。” “你不是早就出完了?” “……”祈乐说,“我又出了一遍,你管我?” 宁逍见他有要炸毛的趋势,为了使彼此相处的融洽,便及时转移话题,祈乐今天心情好,倒没觉得烦,偶尔应付几句,开始专心上课。他第二节没课,下课后就要回家,而这时只听手机忽然响了,他拿出看看,发现是陌生号码,但这号却有点熟悉,便接起:“喂?” 听筒里传来小颖温柔的声音:“小乐……是你?” 祈乐张了张口,霎那间僵了。宁逍正在他身边,见他的表情如此明显和不加掩饰,立刻知道有事,便认真看着。 小颖在那头问:“……小乐?” 祈乐稍微回神:“嗯,我是。” “真是你,我现在在你学校,你方便吗?我想和你聊聊。” “啊,好,”祈乐默默向外走,“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宁逍看着他离开,想了想,慢慢在后面跟着,一路跟到学校的池塘,他远远看着那人和一个女生坐在池塘边聊天,不禁诧异,他如果没记错这女生应该是祈乐生前的女朋友,叫小颖,他们两人能聊些什么? 祈乐默默坐着,觉得心情无比复杂,几乎不敢看小颖。 小颖看着他,笑了:“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知道是你?” “哦,为什么?” “你妈昨天找过我,把事情说了一遍,想让我别那么早的拒绝你,”小颖解释,“我当时真的很吃惊,几乎不敢相信这世上有灵异事件,但我不知道你和阿柏发展到什么程度,不敢多说,只能先拖着,我刚刚和阿柏聊完,知道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祈乐愣愣的听着,等听到最后一句后下意识说了句对不起。 小颖笑着摇头:“你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他喜欢的本来就是你,是我以前太天真,以为你去世他就能改变,”她顿了顿,“算了不说这个,我已经看开了,你们能在一起我很开心。” 祈乐看着她,心想这人真的好温柔啊有木有,如果她喜欢的是自己……他眨眨眼,估摸他最后很有可能还是会和顾柏在一起,他们的感情太深,远不是这人可以比的。 “我想你既然还活着,我总不能不来看看你,”小颖笑着说,“我们还是朋友嘛。” “……嗯。”祈乐望着满池的荷花,笑着和她聊天,父母、爱人、朋友都有了,他越发觉得人生接近圆满了。 宁逍一直站在不远处,那边很旷,他若上前肯定会被发现,只得站在这里,他静静等着,很快见小颖起身离开,郑小远本想送她,那人摇摇头,说了句什么,便向这边走来。宁逍一怔,为了防止某人注意到他,便向旁边躲了躲,很快见小颖来到附近,找到坐在长椅上的女生:“好了,聊完了,我陪你去买衣服。” “你怎么没抽他?”与小颖一起的女生愤愤不平,“他上次明明听到咱们的谈话,知道你喜欢顾柏,亏咱们还为他打气,结果他扭头就做出这种事。” 小颖皱眉:“别说了,人家是自由恋爱,何况我和阿柏根本没在一起。” “好,姑且不说你,他还是祈乐的朋友呢,”那人越发生气,“祈乐才死多久他就和顾柏好上了?顾柏也是,以前那么爱祈乐,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小颖再次皱眉:“别说了。” 她们边说边走,恰好要越过宁逍所在的地方,宁逍把她们的话听得一字不差,心里极快的闪过一个念头,不禁上前:“郑小远听到你们谈话的那天头上是不是戴着鸭舌帽,还缠着绷带?” 小颖一怔:“是你。” 宁逍不答,看着旁边的女生:“是不是?” 那女生点点头,刚要开口便被身边的人拉着向前,她诧异:“干什么?” “走啦去买衣服,我之后还有事呢。”小颖应付一句,不想让她多说,以免露出马脚。 宁逍一动不动的站着,只觉被兜头浇了盆冷水,从头凉到脚底,前段时间万磊曾和他仔细分析过那人的变化,他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想,如果那人不是多重人格还有可能会是什么?他记得穿越被否定了,原因是那人之前的人格回来过,可如果那人喝醉酒说的“朋友和爱人背着自己有一腿”指的其实是小颖和顾柏呢? 那人失忆、性情大变、忽然和顾柏扯上关系,而刚刚痛失爱人的顾柏竟如此快的转移目标,还扬言一辈子都不放手……宁逍脑中忽然闪过某位绷带男大吼大叫“医院好邪门”的身影,顿时吸了口气,一个可怕的念头骤然涌了上来。 祈乐和小颖聊完后心情更好,高兴的回家和老妈聊天,祈母害怕刺激到他,完全不敢提他和顾柏的事,只是聊些别的,气氛倒还算不错。中午将近,祈母起身做饭,祈乐则乖乖坐着等顾柏,见他进门便冲过去:“小颖今天找我了。” 顾柏笑着点头,这件事他自然知道,他转身去卧室把书放好。祈乐跟着他进去,把他扑倒在床上抱着,这两天高兴的事太多,他觉得未来一片光明。顾柏笑着接住他:“怎么?” 祈乐抱着他蹭蹭:“咱们去买戒指吧!” 顾柏一怔,收紧手臂:“好。” 祈母正在做饭,只听房门传来咚咚的声音,便过去开门。祈父大步冲进来:“儿纸呢?儿纸在哪里?” 被他牵着的小孩立刻乖乖的举起爪子:“爸爸,我在这儿。” “我没说你。” 小孩震惊的看着他:“我难道不是你儿纸吗?” “……你当然是我儿纸,爸爸说的不是你,乖,这种时候不要捣乱。”祈父随口应付,左右看看,扔下他冲进顾柏的房间。 祈乐早已听到声音,这时刚刚从顾柏的身上爬下来,祈父看得清楚,瞬间一震,心想这画面太刺激了,大白天就那啥吗?祈乐被老爸看的浑身不自在,慢吞吞蹭过去:“老爸……你你你怎么来了?” 祈父知道现在不能打击儿纸,便认真的说:“爸爸来给你主持婚礼。” 祈乐:“……” 顾柏::“……” 祈乐说:“什什什么?” 祈父拎着他的后领扔出去:“你妈在做饭,去帮忙打下手,我和小柏谈谈。” 祈乐深知搞定老妈就等于搞定老爸,自家老妈既然已经发话成全他们,老爸应该不会难为顾柏,便乖乖的走了。祈父带上门,在床边坐下,握住某人的手,情真意切的看着他:“小柏啊,这段时间你受苦了。” 顾柏早已淡定,认真的说:“没事,应该的。” 祈父颇为感慨,和他聊了几句,接着听到外面传来祈母的声音,便和他一起出去吃饭。顾柏继续维持淡定,抓住机会和媳妇光明正大的秀恩爱,甜蜜的不行,直看的祈父在洗碗的空当凑到祈母身边:“我怎么觉得他们挺配的?小乐要是一直这样,和小柏在一起也不错,小柏这孩子绝对可靠。” 祈母想了想:“是不错,但咱们不能耽误人家一辈子啊。” 祈父心想也是,低头洗碗。 顾柏觉得戏演得差不多,趁着他们正是心疼儿子的绝佳机会也该摊牌了,他掏手机,给自家爸妈打电话,简单交代一遍,下午送媳妇去上课。 祈乐晚上没课,顾柏则有,他便自己回来了,恰好爸妈要出门,便把小弟扔给他照顾,离开了,祈乐看着自家弟弟,摸摸他的头:“叫哥。” 小孩特别听话:“哥。” “哎,”祈乐满意的摸摸他,忽然感兴趣的问,“爸妈聊天时有没有说起我和顾柏?都说什么了?” 小孩歪头想了想:“他们说你受到打击,心理有问题,要看医生,还说顾柏哥哥真不容易,要一直配合你。” 祈乐:“=口=” 祈乐抖着手掏手机给顾柏打电话诉苦,顾柏耐心听完,安慰:“没事,过了今晚他们就不这么认为了。” 祈乐一怔:“为什么?” “等着看就知道了,乖,没事。” 祈乐半信半疑挂断电话,抱着小弟,默默等着爸妈回来。 祈父祈母此刻正在赴顾父顾母的约,他们心中忐忑,生怕这二人知道自家儿子缠着他们的儿子,万一发生冲突多伤感情啊。顾母倒上几杯茶:“听说小乐和小柏已经在一起了?” 祈母暗惊,点点头,正要解释却听顾母伤感的说:“终于是在一起了,你们是不知道,小柏从初中就看上你们家小乐了,高中的时候就明明白白和我们摊牌了,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旁边看着,知道他不容易,现在总算追到手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也觉得他们挺配,哈哈哈……”祈父猛然反应过来,笑声戛然而止,“……你刚才说啥?” 61、结果 顾柏还没下课,老爸老妈则不知去干什么,一直没回,祈乐盯着墙壁上的表,发现时间才过去一点点,便耐着脾气默默坐着,低声叹气,原本一切都挺好,一条康庄大道直通未来,那头开着扇金灿灿的大门,美好的简直像做梦,谁知转眼间神马都没了,还被安上一个心理有问题的帽子,从天堂直落地狱,他暴躁的想炸毛。 那小孩乖乖的窝在他身边,歪头看他:“哥,你怎么了?” 祈乐应付的摸摸他的头:“哥很好。” “我看着不像。” 祈乐扯扯嘴角,余光一扫,见沙发旁边放着一个大袋子,里面全是玩具,便拎着给他:“自己去玩,你怎么出门还带着这么多玩具?” 小孩翻出遥控车:“爸爸大早晨把我从被窝拎出来让我收拾行李,说是去找妈妈,然后回房收拾他自己的东西,我穿好衣服就拎着袋子去找他了。” 祈乐满脸黑线,心想那人吩咐时绝对是特别帅气特别犀利的语气,然后幻想儿子能提着小行李箱像大人似的利落的出现在视线里,老爸的想法总是那么美好啊,他不抱希望的问:“老爸看到你之后什么反应?” 小孩想了想:“他问我给我买的小行李箱难道被我弄坏了吗,我说没有,把玩具装进去太费时间,不如这么提着,然后他就开始一边收拾我的东西一边教育我这是出远门,要拿衣服,下次他再这么吩咐,让我一定拎着行李箱。” 祈乐就知道差不多是这样,便让他去玩遥控车,自己则继续坐着看时间,他从顾柏的电话里能猜出那人可能有计划,却不知道内容是什么,他唉唉的叹气,心想该不会顾柏根本没上课,而是约老爸老妈出去谈判吧?这要怎么谈?万一爸妈不同意该怎么办啊?会起冲突吗?他脑中不可抑制的闪过各种狗血的血腥镜头,最后把画面定格在顾柏扛着炸药包,一脸决然的说“如果不同意大家就同归于尽”,他老爸暴怒的说“死就死谁怕谁啊”,接着轰隆一声,大家全消失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祈乐痛苦的抓抓头,看一眼时间,实在受不了这种等待宣判的滋味,不禁起身在客厅踱步。 小孩拿着遥控器指挥玩具车一路跟着他开来开去,好奇的问:“哥,你在害怕吗?” 祈乐顿时停下,小车啪的一声撞在后脚跟上,他向旁边挪挪:“你怎么知道我怕?” “看医生啊,”小孩遥控小车拐弯,“爸妈说要带你去医院,你害怕了吧?” 祈乐嘴角一抽:“我不怕这个。” “那你怕什么?”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祈乐唉唉的转圈,“大概意思就是我惹他们生气了。” 小孩哦了声,歪头想想,安慰:“不要怕,你看爸爸犯错跪两小时的搓衣板,之后一样活蹦乱跳。” 祈乐:“……” “你跪完搓衣板也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祈乐下意识回一句:“家里没搓衣板。” “所以我们找到突破口了,”小孩看着他,“你现在首先要做的事就是下楼去买搓衣板。” “……”祈乐说,“玩你的玩具吧谢谢。” 祈乐一直等到八点多,终于把顾柏等回来了,他立刻冲到门口,向他身后张望:“我爸妈没和你一起吗?你们谈判没?结果怎么样?他们同意了吗?” 顾柏抱着媳妇揉揉,笑着反手关门:“没有,我去上课了。” 祈乐诧异:“那你说不用担心是什么意思?你总得有点根据吧?” 顾柏亲他一口,耐心解释:“我给我爸妈打电话,让他们约你爸妈出来见面,把事情摊开说清,顺便做做思想工作,然后你爸妈就知道咱们是来真的了。” “……”祈乐觉得这消息的信息量太大,被震的半天没回神,“啥?!” 媳妇呆呆的样子真可爱……顾柏拉着他坐到沙发上,双腿岔开,让他坐在自己怀里,从身后抱着他,笑着说:“我知道你听清了。” 祈乐愣愣的坐着,完全不知说什么。 那小孩见顾柏凑过来,乖乖的叫了声哥哥,又看看自家大哥,伸爪子在他眼前晃:“魂兮归来——归来——” 祈乐回神:“别学老爸!” “为什么?你看还是挺管用的。” 祈乐:“……” 顾柏不禁笑了,看着小孩:“大伯和你说了什么,你怎么知道这是你哥?” 小孩乖乖答:“爸爸说哥哥前段时间去泰国整容了,虽然换了张脸,但还是我哥。” 祈乐扭头:“是韩国吧?” 小孩想了想:“不,爸爸说的就是泰国,有什么不同吗?” 有,大大的不同!祈乐正要开口,只听房门传来少许声音,顿时正襟危坐,很快见老爸老妈回来了。那二人刚刚进门便看到顾柏抱着儿子,表情瞬间一僵,接着强迫自己恢复如常。 顾柏和祈乐急忙起身让座,祈乐乖乖的去接老妈的包放到一边,老妈的包较小,里面塞着一本书,书太大,所以包包的拉链没拉上,露出一小部分在外,拉锁恰好遮住一半书名,他扫一眼,发现是本关于同性恋的书,看着并不新,应该不是新买的,而是某人的爸妈给的,他的嘴角顿时一抽,默默回去坐好。 小孩见老爸回来,扑过去揪着他的衣袖:“爸爸,你当初说我哥是去泰国做手术,不是韩国对吧,这两者有区别吗?” 祈父的心里哗哗的流血,他之前是故意这么说的,本想让小儿子长大懂事后发现问题、积极探索,他再耐心讲解,谁知竟然一语成谶,虽然大儿子没变性,但效果差不多,都是不喜欢女人了。 小孩歪头:“爸爸?” 祈父回神:“乖,爸爸以后再给你解释。” “哦。” 祈父目光一转,看着旁边依偎在一起的两人,见那两人也望着他,沉默一瞬,尽量和蔼的说:“不早了,洗洗睡吧。”他和老婆都已经听顾柏的父母说了,儿子是因为想出柜,所以才说自己感情受创,其实这二人是真的好上了,他们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商量完,他们不想做不开明的父母,但他们得先缓缓。 顾柏和祈乐一听他的语气便知有戏,心中大石落定,听话的起身,简单洗了洗,便各自回房。祈乐自然还和顾柏一屋,他窝在顾柏怀里:“你什么时候和你爸妈说的?他们知道我还活着?” “前段时间和他们谈了谈,他们刚开始还有点害怕,以为你是鬼,人鬼殊途。” 祈乐嘴角一抽:“那叫什么来着,吸阳气?” “差不多,”顾柏凑过去亲他一口,“后来我陆续和他们谈了几次,他们这才放心,让我加油追你。” 祈乐惊了:“他们都知道你喜欢我?” “嗯,高中的时候就知道了。” 祈乐:“……” 顾柏见媳妇呆萌的样子,笑着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在他唇上吻了吻:“很惊讶?” 祈乐顺势搂着他的脖子,料想这人当初绝对下定了决心,甚至还在为将来铺路,便沉默一阵,低声问:“我如果没复活,或者一直不同意和你在一起,以后结婚生子了,你怎么办?” 顾柏想了想:“如果是前者,我也许会打一辈子的光棍,至于后者,”他微微一顿,捏着媳妇的下巴,笑着说,“在你知道我了解真相后,你绝对不忍心当着我的面结婚生子,也绝对舍不得和我闹翻而离开我,我们只能一直耗,早晚会在一起。” “……”祈乐说,“你真奸诈。” “不喜欢?” 祈乐不答,在他脸颊亲了亲,顾柏微微侧头,把嘴唇贴过去,缠绵的和他接吻,二人只隔着薄薄的睡衣,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温热。顾柏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做,但还是从后腰探进媳妇的衣服,在他背部缓缓抚摸,过过手瘾也好。 手掌在后背擦出一片温热,祈乐很喜欢这种感觉,鼻腔里懒洋洋的哼唧一声,继续吻他。二人正是温馨的时候,只听房门咔嚓一声,继而传来某人的声音:“儿纸,我……” 现在才九点多,并不晚,祈父考虑再三决定做一名好家长,便跑来和这两孩子谈谈心,谁知竟然撞见这个画面,顿时傻眼。床上的二人急忙分开起身,祈父眼睁睁看着顾柏的手从儿子的衣服里抽出,再次傻眼。 祈乐捏着被角:“老老老爸……” 祈父回神,示意他出来,祈乐不敢违背,立刻小步跑上前,祈父捏着儿子后颈的小软皮一路拎到厨房的阳台,低声问:“爸爸中午来的时候明明看到是你压着他,这会儿怎么变成他压着你了?” 祈乐:“=口=” 祈父想了想:“我听说要有一个在下面,你们谁是下面的?” 祈乐慢吞吞缩到角落,可怜的望着他,心想如果说自己在下面,老爸是不是就不同意了? 祈父看着儿纸的小身板,又想起顾柏那小子以前练过,心里再次哗哗的流血,拉着他的手:“儿纸……” “在在在……” 祈父终于体会了一把别人嫁女儿的心情,拍着他的手背:“儿纸,以后他要是欺负你一定告诉爸爸,爸爸灭了他。” “……”祈乐说,“他不会的。” 祈父怒了:“还没嫁人就帮着他说话?” 祈乐顿时抖了:“没没没,我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祈父这才稍微满意,继续拉着他聊天,什么在公公婆婆家要听话,但他们如果欺负你就告诉爸爸,爸爸给你撑腰。祈乐满脸黑线,知道自家老爸一向不靠谱,只得认命的听着,一直聊到十点多才回去睡觉。顾柏将他搂在怀里:“都说了些什么?” 祈乐抽抽嘴角,简单说了两句,接着一顿:“笑你妹,再笑老子就不嫁了!睡觉!” 祈乐这一觉睡的不错,第二天穿戴整齐去上课,宁逍见他进门,便起身与他坐在一排,中间隔着两个座,不近不远的距离。祈乐看一眼,见他神色淡漠,只顾着低头玩手机,便没有理会,准备听课。 宁逍侧头看他,目光幽深,他还记得这人曾说过自己的记忆这辈子都回不来,也记得顾柏曾在电话里说这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郑小远,只是他当时都没放在心上,现在他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眼前的人就是祈乐,但把这人清醒后的事全部过一遍,他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他已经无需担心这一人格会忽然消失,不过随之而来的事实却让他的心情跌到谷底,他之前调查过顾柏,知道那人和祈乐是发小,将近二十年的感情在里面,岂是说断就断的? 宁逍烦躁的闭了闭眼,缓缓呼出一口气,心想那二人的关系才刚刚发生转变,总有不适应的地方,有些人可以是很要好的朋友,却不一定适合做恋人,他用手机登录论坛,发帖——如果两个人的感情好,别人还有没有机会。 他等了等,刷新屏幕,很快看到有人回复。1楼:有啊,当小三。 宁逍:“……” 他看着那个熟悉的马甲,自动无视,看下面的回帖,有的说从朋友做起,慢慢软化,培养感情,一点点挖墙脚,有的说那两人的感情好只是表面现象的话LZ还有戏,还有的说制造误会,至于办法可参考狗血剧。他继续拉,看到1楼的马甲回复:说来说去还不是当小三嘛?其实我还有办法,如果LZ喜欢的人能“恢复记忆”,不用你追,他自然就分了,但他“恢复记忆”后你肯定不喜欢,哎,身体和心永远都不能兼得,可怜啊。 宁逍:“……” 宁逍翻到底,发现没了,便刷了刷,只见下面有人回:卧槽,神展开啊,求交流!他继续翻,向下全是求交流的回帖,几乎没人出主意了,其实他心里清楚,办法就那么几个,偏偏他还不屑干这种蠢事,便只得无奈的收起手机。 祈乐总能时不时的察觉到某人诡异的视线,强忍了一节课,第二节急忙远离他,这才安生,他静静等着上课,却听手机忽然响了,拿起一看发现是陌生号码,按下接听键:“喂?” 道士在那头说:“你在哪儿?” 祈乐简直惊了:“你怎么有我的号?” “找医生要的。” 祈乐估摸某位医生应该找过他了,所以这人是要算账?他抽抽嘴角:“有事?” “有东西送给你,”道士沉稳的说,“我在你学校,你方便吗?” 送我东西?不会在骗人吧?祈乐思考一下,觉得自己这里有让他考试及格的主意,就算这人要算账,他也能拿这个抵,便点头:“行,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宁逍把他接电话的神态尽收眼底,这时见他向外走,沉默一下,跟了出去,一直跟到门口的花坛,他远远看到一个人从口袋掏符,似乎要递给那人,微微一惊,急忙上前。 祈乐此刻正在诧异:“送我?真是送东西啊?” 道士点头,赞赏的看着他:“你出的主意不错,我又赚了一笔。” 祈乐不解:“什么主意?” “跳巫术的舞,”道士说,“不是你告诉医生的吗?他来找我要看我跳舞,我就收了点观赏费。” 祈乐:“……” 卧槽,你真敢跳啊,我才发现你也是狠角色,这也能捞钱?! “这是谢礼,”道士把符的绳子伸开,作势要挂到他脖子上,“驱邪的,一般妖魔鬼怪近不了你的身。” 祈乐抽抽嘴角,微微低头让他给自己挂上。 宁逍刚刚赶到就听见那句话,急忙把符抢下,扔进垃圾桶,冷眼看着祈乐:“你疯了?” 祈乐诧异:“什么我疯了?” “你明明知道自己是……”宁逍气结,“怎么能戴这种东西?” 祈乐猛地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见道士的手一伸,满脸认真的看着宁逍:“赔钱,一道符20。” 宁逍:“……” “……”祈乐看着他,“赔吧,人家是靠这个吃饭的,不骗你。” 宁逍掏钱包付账,道士收进口袋,再次满意的看着祈乐,心想这人简直是吉祥物啊,他掏出符:“刚才那个算他买的,这个送给你,算作我的谢礼,功效和刚才那个一样。” 宁逍听得清楚,再次抢下。 道士紧紧盯着他,表情沉稳,双眼发亮,心想你扔,扔完继续赔,扔啊! 宁逍:“……” 62、闲聊 宁逍只觉眼前的人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不过既然这人身上带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尽早把他打发掉为好,他把手里的符塞过去,冷冷的说:“拿走,他不需要。” 道士没得到想要的结果,颇为惋惜的在心里叹了口气,表情不变:“我是送人,不要钱。” 宁逍声音更冷:“那他也不需要。” 道士不禁看着祈乐:“白给的,不要?” 祈乐早就被宁逍接二连三的举动惊呆了,按理说这人应该不知道真相,可从他的反应来看又不像什么都不知道,实在奇怪,他思考一阵,觉得不能再犯不打自招的错误,便伸手:“要。” 宁逍在道士把符递给他之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扯到一边,声音带了怒气:“你傻了吗?!” 祈乐转转眸子:“辟邪的。” 宁逍把他的神态尽收眼底,略微挑眉:“你还用辟?” 祈乐暗惊,故作镇定,试探的问:“我是人,为什么不辟?还是你觉得多重人格戴着不管用?” “多重人格……这话你自己信吗?”宁逍将他向旁边扯了扯,垂眼看他,压低声音,“不用试探我了,祈乐。” 祈乐猛地瞪大眼,张了张口,一个字都说不出,卧槽,这小子竟然真的知道了!他到底从哪知道的?自己有什么地方露馅了吗? 宁逍本来没证据,此刻见他的表情便彻底确认自己猜对了,他的目光复杂,轻声开口:“果然是你。” 祈乐反应一秒,登时回神,一脸茫然:“你刚才说什么?说的是谁?我那个神人朋友吗?” “你装傻装的有点晚。”宁逍好心提醒,接着想起当初这人形容祈乐的那番话,嘴角不禁有些轻微的抽搐,但并不明显。 祈乐:“……” 道士见那两人忽然后退几步开始低声聊天,竟完全不理会自己了,心想这年头连送礼都这么难啊,他凑过去:“给你符,我走了。” 祈乐随手接过:“路上小心。” “嗯。” 宁逍本以为摊开说清后这人便不会再接了,谁知竟还要这东西,顿时皱眉:“你……” 祈乐的脑中此刻正高速运转,努力思考如何解决消息外露问题,闻言随便应付一句:“没事,假货。” 宁逍一怔,还未开口却见已经迈出两步半的人又回来了,沉稳而认真的看着他们:“我的东西是真货,上面的图案都是用朱砂画的,真辟邪。” 祈乐嘴角一抽:“……你不是要走吗?” 道士认真重复:“是真货。” “行,知道了,走吧,”祈乐挥手,顿了顿忽然叫住他,“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位实验课老师是不是总围着你师兄转?” 道士点点头。 “给你指条明路,你要是想期末的时候实验课及格,就从现在开始努力抱你师兄的大腿吧,努力和他搞好关系,”祈乐说,“相信我,没错的。” 道士沉默一瞬,提醒:“我师兄是杀手啊。” 宁逍:“……” 宁逍觉得话题忽然就诡异了,他开始思考这人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接着微微一怔,终于想起从哪见过了,敢情这人是当初祈乐住院时的两个神经病病友之一,他暗中点头,估摸那符真是假货。 “杀手怎么了,”祈乐拍他的肩,“你要看开点,想及格就要拿出不怕死的精神,你们都是学生又都是那什么……是吧,你懂我的意思,所以他应该能理解你,实在不行你就多做几道护身符戴着,保平安啊。” 道士沉默的时间更长,重重的叹息一声:“那东西不管用。” 祈乐:“……” 宁逍:“……” 道士看一眼他们的表情,淡定的加上一句:“我的意思是他如果铁了心要杀我,那东西肯定不管用。” “乖,别解释了,我都懂,”祈乐嘴角抽搐的拍拍他,鼓励道,“抱大腿而已,我觉得他还不至于杀你,你看你那老师缠了他那么久他不是也没杀嘛?” 道士想了想:“这倒是。” “嗯,路已经给你指出来了,要不要走就看你自己的意愿了,回学校吧骚年,美好的明天在等着你!” 道士面色凝重的点点头,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宁逍目送他走远,转回视线:“你们在说什么?真有杀手?” “没什么。” “哦。” 二人默默对视,祈乐还未想好对策,完全不知该说什么,宁逍则微微挑眉:“聊聊?” “……嗯。” 宁逍率先转身,顺着主路向那边的池塘走,水面的一角都是大片铺展的荷叶,绿油油的甚是好看,它们的正上方架着一个木质走廊,曲曲折折横过池塘,通往那边的辅路,此外走廊一侧的水面还正开着喷泉,溅起无数雪白的水花,他简单扫一眼,从石子小路绕过去,准备去廊上。 祈乐一直跟着他,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快速在脑中过一遍,接着想起之前的某个中午这人忽然拦住他要和他谈谈,难道在那时他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他微微皱眉,开始思考那天的对话,然后瞬间想起“三劈”的传闻,顿时一怔,这人是因为去调查老爹,知道是他的父亲,所以就猜测自己是祈乐?这也太草率了吧喂! 他扯扯嘴角,看一眼前面的人,见他没有停下的意思,便认命的慢吞吞跟着,继续陷入沉思,这人已经知道真相了,想要干什么……他猛地一震,冷汗霎那间便下来了,这才想起宁逍似乎和万磊走的挺进,这人知道,那万磊是不是也知道了?然后那人有可能告诉医生和自家大哥,接着哥夫、沈书和娃娃脸都会知道,他虽然不太喜欢他们抽风,但对自家大哥的印象不坏,而且那人一直对他挺照顾,从没嫌弃过他,就是不知当大哥知道郑小远其实早已换芯了会是什么反应。 不对,祈乐脸色雪白,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万磊如果受不了刺激而给他的脑袋来一下,他就死定了啊!到时候顾柏怎么办?他们现在好不容易冲破重重磨难在一起,难道要和狗血剧一样在最美好的时候分开?而且万一有别的灵魂上了这具身体并在睁眼时对顾柏一见钟情,一语不发勾着顾柏的脖子和他亲热怎么办?这么短的时间估计顾柏分辨不出到底换没换芯……祈乐想象别人和顾柏亲热的画面,表情瞬间狰狞,他发誓如果真有那一天,他就算用爬的也要从地狱爬回来,把那人重新踹到地狱里。 宁逍终于到达走廊,靠着栏杆站定回头,接着看到某人难看的脸色,不禁皱眉:“怎么了?不舒服?” 祈乐回神,发现已经来到喷泉前,水声哗哗作响,连空气都染了层水汽,洒在脸上,落下细微冰凉的触感,他看着眼前的人:“说吧,你想怎么样?” 宁逍一怔,冷眼看他:“你把我当什么人?” 祈乐也是一怔,继而想起若按这人的性格推测,估计不屑干这种要挟人的事,便换了话题:“好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宁逍便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祈乐嘴角抽搐,他之前还高兴的以为那天的醉话能让他摆脱“穿越”的嫌疑,谁知如今竟成了这人的突破口,他叹气:“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没有了。” 祈乐的眼睛瞬间亮了:“你没告诉万磊?” 宁逍不答反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他的话音刚落便见这人明显松了口气,不禁有些诧异,“你很怕他?” 祈乐眨眨眼:“不。” 宁逍知道这人是不信他,装模作样的掏手机:“那我这就告诉他。” “我擦,别!”祈乐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宁逍沉默的望着他。祈乐认命了:“成,我说。” 宁逍满意的嗯了声,静静听他说完,保证道:“放心吧,我不说。” 祈乐顿时高兴:“已经上课了,你还有事吗?没事就回教室吧。” 宁逍忽然觉得这人有点没良心,但又让人恨不起来,他想了想:“你和顾柏……”他说着一顿,表情带了点犹豫和迟疑,这在他的脸上是很少见的,祈乐下意识觉得他在逃避什么,却见他很快恢复如常,直起身:“没事,回吧。” 祈乐诧异的看看他,终究没说什么,转身走了,宁逍跟在他身边,侧头看一眼:“祈乐。” “嗯?” “我不喜欢郑小远,连同这个名字都不喜欢,以后没人的时候我就叫你祈乐。” “……随便。” “祈乐。” “嗯?” “没事,随便喊喊。” “……”祈乐的嘴唇动了动,想起这人肯帮忙保密,到底是把“神经病”三个字咽了回去。他们迈进教室时第二节课已经上了一半,里面的人见他们一起进来全都齐刷刷看着,祈乐满脸黑线,回自己的座位坐好,乖乖上课,中午时分便下楼等着顾柏,和那人一起回家。 祈父祈母还有生意要忙,不宜多留,恰好再过几天就是十一国庆长假,便说好假期过去那边住几天,祈乐和顾柏把他们送到机场,此刻还未到登机的时候,祈父看看宝贝儿纸,又看看顾柏,拉着他的手感慨万千:“我就这么一个嫁出去的儿纸啊,你可要好好照顾他。” 祈乐:“……” 顾柏特别淡定:“大伯放心,我会的。” 祈父满意的点点头。小孩站在他旁边,把他的话听得一字不差,仰头问:“爸爸,我呢?我难道不是嫁出去的儿纸吗?” 祈父反应一秒:“不,你不嫁,你得娶。” “为什么?有区别吗?” “有,爸爸以后慢慢给你解释。”祈父摸摸他的头,接着想了想,觉得要从小培养孩子正确的性取向,毕竟他还想着将来小儿子娶妻生的孩子能过继给小乐一个,为他们养老,他慈祥的看着他:“儿纸,你要喜欢女人,知道吗?” 小孩一怔:“我不喜欢女人,我喜欢奥特曼。” 祈父沉默一瞬,犀利的说:“奥特曼是女的!所以你将来要喜欢女的!” 祈乐:“=口=” 顾柏:“……” 小孩歪头想了想:“可是爸爸,我觉得他是男的啊。” “相信爸爸,你不要被她的外表所骗了,她是女的,爸爸问过她!” 小孩简直惊了:“真的?” “嗯!” 小孩张了张口,又张了张口,最后默默的走到一旁画圈圈,他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刷。 “……”祈乐说,“老爸,你残害了一颗幼小的心灵。” “没事,他缓缓就行。”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祈乐看着他,“你就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能有什么不对……”祈父猛地一顿,“坏了,他将来要是把男的看成女的可怎么办啊?儿纸!儿纸!爸爸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小孩已经缓过来了,起身拉着他的手:“爸爸,我不喜欢奥特曼了,我决定换一个人喜欢,那女的太丑了。” 祈父:“……” 祈乐:“……” 顾柏:“……” 祈母从洗手间回来,奇怪的看着他们:“怎么啦?” 祈乐猛摇头,要是被老妈知道老爸刚才干的蠢事,估计老爸回去又得跪搓衣板。祈母看向祈父,后者颇有些心虚:“我刚才在教育孩子要选一个漂亮的偶像喜欢。” 祈母怀疑的看看他,接着问小儿子:“是这样吗?” 小孩点头:“奥特曼太丑了。” 祈母应了声,终于没怀疑,等时间一到便和他们挥挥手,挽着祈父的胳膊离开了。 祈乐目送他们走远,跟着顾柏去停车场,这才把宁逍已经知道自己身份的事告诉他,顾柏静静听完,开门上车:“除了这些没说别的?” “没了。” 顾柏点点头,虽然对宁逍没多少好感,但他知道那人喜欢小乐,自然站在小乐这边,那人既然说了保密便会做到,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让万磊别再惦记自家媳妇的解离症,他想了想:“你国庆后就要实习了对吧?” “嗯,课表已经交上去了,那边要排出上班的时间,估计会全占满,”祈乐窝在副驾驶席上,“以后就没有空余时间玩了。” 顾柏揉揉他的头:“现在离十一还有几天,给医生打电话,约他今晚去酒吧坐坐。” 祈乐不解:“干什么?” 顾柏凑过去亲他一口,近距离看着媳妇,眼底一片笑意:“我有个一劳永逸的办法,让你彻底摆脱某颗定时炸弹。” 63、主意 顾柏下午第一节有课,他看一眼时间,估摸从机场开回市区已经上课了,便干脆直接翘了,拉着媳妇回家。祈乐掏手机翻到医生的号码,想了想,暂时没打,扭头看他:“你找那白痴出来到底想干什么?” 顾柏专心开车,随口答:“让他给你看病。” “……”祈乐说,“啥?!” 顾柏看看呆萌的媳妇,笑着继续说:“万磊一直想让你接受治疗,你可以把这件事告诉他,让他也参与,我在旁边守着你,不会让他有机会对你怎么样的,放心吧。” “……不,这不是重点,”祈乐说,“重点是我根本就不是多重人格谢谢。” “我知道,”顾柏在开车的空当揉揉他的头,“你可以装,有部老电影叫《致命ID》,听过吗?” 祈乐不明白话题为什么会忽然转到这个方向,但还是应了声:“好像听过,恐怖片吗?我没看,心脏不好。” “不算恐怖,”顾柏解释,“是一部和多重人格有关的片子。” 祈乐一怔,了解的问:“所以你这想法是从电影里得到的启发?” “也不算是,意思和电影里的差不多,”顾柏说,“其实只要查点解离症的资料就能知道大概的治疗办法,万磊肯定也查过。” 祈乐回想那人的话:“他曾说似乎有个叫‘自助者’的人格,可以帮助患者痊愈,是吧?” “嗯,是医生和自助者同时帮患者整合人格,等你整合完就剩一个人格了。” 祈乐默默反应一秒:“你的意思是我假装有病,让医生治疗,等痊愈后他们就会以为最后剩下的是我这个人格,那我以后就能清静了对吧?” “聪明。” 祈乐想了想,顿时高兴:“这主意不错!走,回家看电影!我得把那个电影看一遍。” 顾柏笑了,自然随他,带着他回公寓,然后把小桌子支在床上,搬来电脑连上网,他双腿岔开靠在床头,把媳妇抱进怀里,陪他一起看。 祈乐专心致志的看,接着开始向后缩:“是是是什么?尸体吗?难道是一块块的?还是说一会儿要往外渗血?”他紧紧盯着电影里不停转动的洗衣机,最后实在受不了那种阴森的感觉以及由于转动而发出的咕隆声,急忙翻身,把头埋进顾柏的怀里,“我不看恐怖片,我有心脏病,小心脏受不了!” 顾柏见他扎进来,便伸手把电影暂定,揉了揉他的头,无奈的说:“你现在没病。” 祈乐搂着他的腰,闷声吼:“那我也不看恐怖片!” “这是剧情片,”顾柏越发无奈,“要不关上吧,我把大概意思给你讲一遍。” “不,怎么说也是和我有关,我要自己看,”祈乐仍窝在他怀里,吭哧半晌才抬起头,弱弱的问,“洗衣机里到底是什么?” “一颗人头,没有太血腥的东西,”顾柏捏着他的下巴在他唇上安慰的吻了吻,“你其实不用看,直接去找医生,记住装的像一点,然后通知万磊,让他亲眼看着你痊愈,等郑小远的人格在整合完融进其他人格里,他也就彻底死心了。” 祈乐有些不放心:“他不会事后一时受不了给我的脑袋来一下吧?” 顾柏又亲亲他:“我守着你。” 祈乐应了声,踏实不少,翻身继续看,接着过了一会儿再次缩,声音发颤:“又死人了……啊啊啊!冰箱蹦出一具尸体,尼玛狗屁的剧情片,这就是恐怖片!” 顾柏的眸子渐渐变深,这些天一直没机会吃媳妇,本来就馋得不行,只是考虑到晚上还要去酒吧,便忍着没折腾他,可现在跨间被他一直蹭,带起的细小电流直冲大脑,终于有点克制不住了,他微微侧身将媳妇按在床上,低头便吻。 “唔嗯……”祈乐下意识抓着他的胳膊,在缠绵的过程清楚的察觉到他变重的呼吸,侧头躲开一点,“电影……唔……” 顾柏稍微加了些力,让舌头探得更深,继续和他缠绵,小桌子还在床上,动作严重受限,他亲热一会儿,起身把桌子弄下去,接着把媳妇拉到怀里,手从他的后腰探进,缓缓开始抚摸,耐心的哄:“我按了暂停,做完再看。” 祈乐的呼吸经过刚才绵长的亲吻而有些凌乱,这时对上他深邃迷人的眸子,脸颊不禁一红,咽咽口水,乖乖躺好。 顾柏满意的在他嘴角亲了亲:“真乖,叫声老公。” “……做梦去吧。” 顾柏倒也不介意,专心脱他的衣服,祈乐在亲热的过程瞥见他的眼神,立刻挣开他向下爬:“我我我第二节有课,我要去上课……” 顾柏轻松制住他,重新带到怀里:“还不到点,我一会儿送你。”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祈乐身上敏感的地方被某人了解的清清楚楚,此刻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得认命的被吃,期间还因某人的恶趣味连叫了三声老公,他急促的喘息,眸子被情欲逼出一层水汽:“……你够了没?” 顾柏呼吸粗重,掐着他的腰狠狠撞到深处,耳边瞬时听到媳妇难耐的呻吟,他凑过去在他汗湿的额头吻了吻,玩味的低笑:“再叫一声,叫完我就让你射。” 祈乐:“……” 顾柏抽出一点,再次抵到深处,看着媳妇越发湿润的眸子:“反正你都叫了三声,不差再叫一声。” 祈乐挣扎一阵,实在被体内的热量烧的受不了,可怜的望着他:“……老公。” “真乖。”顾柏奖励的亲亲他。 “我要告诉我爸你欺负我……不,我错了,我什么都没说!二圈你……嗯唔……” 这场情事烧的越来越旺,等顾柏尽兴后早已过点了,他看看时间:“第二节课刚刚上了五分钟,你还去吗?” 祈乐懒洋洋的窝在床上,一根手指都不想动,闻言哼唧一声,不理他。 顾柏搂着他,在他腰上揉揉:“不爽?” 祈乐继续哼唧,察觉某人的手开始下移,立刻说:“爽。” 顾柏顿时笑了,抱好他:“还看电影吗?” 祈乐点头,磨磨牙,拉住他在他身上咬了好几口,这才慢条斯理的起身。顾柏得了便宜,完全不介意,重新把小桌搬上来,继续看。祈乐指着镜头:“他吊水呢,你说白痴医生不会给我注射奇怪的药吧?” 顾柏想了想:“药物对忧郁和焦虑等常见的症状有比较好的效果,但对解离症的帮助不大,我不会让他用。” 祈乐唔了声:“那他会给我做催眠吗?他那种智商……会催眠吗?” “难说,前期先好好谈谈,看他想怎么治。” 祈乐唉唉的叹气,还是对白痴医生不放心,他思考一下,“陆炎彬知道穿越的事,咱们和他摊牌估计没事,他和鱼明杰是朋友,而鱼明杰对那白痴的了解应该比咱们多,让他帮忙想个主意,让医生站在咱们这边配合我演戏,省得治疗的过程整出乱七八糟的东西来,你说可行吗?” “不知道,”顾柏实话实说,“你得看鱼明杰和医生发展到什么程度。” 祈乐又想了想:“那这样,咱们先别和陆炎彬摊牌,就说害怕万磊以后纠缠我,想让医生帮忙。” “嗯……那你直接找医生就行。” “不,我怕他早晚给我露馅,不想告诉他实情,想让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配合我演戏。” 顾柏头疼:“……难度有点大。” “可以先问问鱼明杰,万一他有主意……”祈乐说着一顿,翻手机,“我差点忘了,我有他的号。”他很快拨通,直奔主题:“你和你老婆发展的怎么样?” 鱼明杰愉悦的说:“很好。” 祈乐眨眨眼:“好到什么程度?” “想抱就抱,相亲就亲,怎么?” 祈乐抽抽嘴角:“没事……随便问问。”他挂断,看着顾柏:“他不靠谱,还是旁观者清。” 顾柏点头:“问你哥夫或陆炎彬。” “还是找陆炎彬吧,他怎么说也算是知道魂穿的人,我哥夫就是大嘴巴,最近的事都是他传的。” 顾柏笑了:“听你的。” 祈乐便给陆炎彬打,那人正在开会,没时间应付他,他想了想,觉得这件事一两句话说不清,便暂且挂断,决定上门谈,然后一起去酒吧。他拨通医生的号,说最近意识消失的现象比较频繁,想咨询一下,那人顿时亢奋,二人约定一个时间,纷纷挂断,他又拨通二百五的号,询问住址以及陆炎彬的下班时间,接着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动动身体,找到舒服的姿势窝好,显然累了。 顾柏把桌子和电脑收了,回来抱着他浅浅睡了一觉,然后起身做饭,二人简单吃完,下楼向陆炎彬的公寓出发,他们是卡着点去的,还未驶进小区便远远的看到陆炎彬的车正拐进去,祈乐指挥:“快点,刚好能和他一起上楼。” 顾柏应了声,很快追上,在公寓停下,让媳妇先下去找陆炎彬,自己则找位置停车,他四处看看,此刻刚过下班的高峰,附近的车位都满了,他向前开了一段才找到空位,他打着方向盘倒车,一点点停好,正要下去却忽然一怔,只见斜前方不远处停着一辆车,大半个车身藏在楼与楼的缝隙,只露出少部分在外面,那辆车成黑色,号码牌被泥土挡住,只能隐约看出尾号是零,他微微眯眼,如果没记错那天在酒吧外差点撞上媳妇和易航的车就是这辆。 他开门下车想要过去看看,但还未走近,那辆车却忽然发动,快速倒车从缝隙驶进后面的小路,离开了。他没想到上面竟然还有人,又是一怔,下意识皱了皱眉,接着去找媳妇。 祈乐此刻正和陆炎彬聊天,那人看着他:“下午给我打电话有事?” “嗯,上去谈。” 陆炎彬点头,又问:“我听说你最近在玩三劈,是真的吗?” “……”祈乐说,“你别这么八卦谢谢。” 陆炎彬一脸平静:“我只是好奇。” “你要记住一句话,好奇心害死猫啊。” 陆炎彬不置可否,沉默的站了一会儿,又问:“那个男人是谁?你新找的男朋友?三劈好玩吗?” “……你这明显是八卦!” 顾柏恰好走过来,诧异:“什么三劈?” 祈乐嘴角一抽:“回去告诉你。” 陆炎彬暗中点头,从顾柏的反应看三劈的传闻应该是假的,他的八卦求知欲稍微得到一点满足,招呼他们上去,正要开门却见来了辆三轮车,在附近停下开始打电话,他清楚的听到熟悉的名字,不禁上前:“这是快递?” 快递小哥看着他:“你是易航?” “不,我和他住在一起,”陆炎彬念了遍手机号,“给我吧,我带上去。” 快递小哥拿着包裹对了对号码,点头:“签字。” 陆炎彬看着眼前的盒子,有些诧异:“包装好像在哪儿见过,这是什么?” “充气娃娃,”快递小哥解释,“我们公司自己送货,质量可好了。” 陆炎彬:“……” 祈乐听得清楚,满脸黑线,心想二百五,你等死吧。顾柏也有些无奈,在旁边看着。 快递小哥说:“签字啊。” 陆炎彬稍微回神,正要落笔,只听某个亢奋的声音由远及近:“嗷嗷嗷,我的女神~~~” 众人去刷刷看过去,只见公寓的门砰的被人推开,某位二百五狂奔而来:“我的女神……想死我了啊啊啊!” 陆炎彬:“……” 祈乐:“……” 顾柏:“……” 二百五猛然看见几位熟人,瞬间闭嘴,见陆炎彬正拎着盒子,一脸平静的看着他,便默默向回走:“对不起,我梦游了。” 陆炎彬把盒子扔进车里:“拿走,送错人了,要是没人收就扔了。” 易航的脚步一顿,立刻奔回来:“别,是我的,好几千啊啊啊!” 64、自助 某二百五从车斗里抄起盒子,紧紧抱着,脸色发白,浑身直抖。楼下的气氛一时有些诡异,陆炎彬脸色平静,没有丝毫不满的情绪,他看着某人,淡淡的问:“你是觉得我不行吗?”他并没说完,快递小哥不知情,完全不知其中的意思,剩下的几人则清楚的明白言下之意是——你是觉得我无法满足你吗? 易航顿时一抖,下意识想识时务的扔下盒子跑路,却又舍不得他的女神,目光在他和盒子间转了转,可怜的望着他们,天真的问:“我说买回来瞻仰收藏……你们信吗?” 陆炎彬不答,继续望着他,祈乐第二次听到这番言论,依然有点不信,何况他还有事找陆炎彬,自然不能帮二百五说话,便乖乖站在顾柏身边,两眼乱瞟,茫然的四处看,完全不在状态,顾柏笑着看他一眼,一语不发。 快递小哥还等着某人签收好去下一家送货,见这些人都不开口,便认真答:“不能啊大哥,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这种事啊。” 易航:“=口=” 易航敏锐的发现某人的眼神变化,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其中的含义,顿时察觉到浓浓的危机感,急忙把盒子推给小哥:“送送送你吧,你拿走,我不要了……” 快递小哥是实在人,忙摇头:“俺不要,俺有老婆,比这个好使,大哥,我看你长相不赖,也快点讨个媳妇吧。” 易航:“=口=” “大哥,签字。” 易航默默望着陆炎彬,见他点点头,不禁怀疑的看着他,有些不信:“……咩?” 陆炎彬平静的说:“反正都买完了,签吧。” 易航的双眼瞬间亮了,快速跑上前捞起盒子刷刷写字,美滋滋的抱在怀里,没有立刻跑上楼,而是乖乖站在原地等着某人,顺便对那两人打招呼:“好巧,上去坐坐?” 祈乐应了声,无语的望着他,心想你真是二百五,你家男人让你签字只是为了打发快递小哥,你以为他会让你留着这东西吗?你竟然还敢露出高兴的表情,纯粹是找死啊。他想了想,估摸以这二百五的性子一会儿还得闹出事,白白浪费时间,便低声提醒:“记得叫老公。” 易航一脸诧异:“嗯?” “记着就行。”祈乐随口应付。 易航更加诧异,扭头看向旁边,只见陆炎彬微微移开一点给三轮车让路,接着缓步向这边走,对他勾勾手指,他眨眨眼,犹豫一瞬,慢吞吞把盒子递过去,接着见他要向垃圾桶走,急忙上前抱大腿:“大哥,你冷静点,好几千啊。” 陆炎彬表情不变,拖着他继续走:“反正你之前已经浪费几千了,不在乎再浪费几千。” “不!别把的女神扔垃圾桶啊啊啊!你不要玷污我的女神啊啊啊!”易航死死抱着他,“大哥,我真是收藏,你信我啊信我!” 陆炎彬继续走,打定主意要把这东西扔了。 易航眼看无法阻止,急得回头想找支援,接着瞬间想起某人的话,急忙叫道:“老公,我错了!” 陆炎彬猛地一震,立刻停下,回头看他。易航可怜的望着他:“我真是收藏,不骗你,你看我无辜的小眼神。” 陆炎彬充耳不闻:“再叫一遍。” 易航眨眨眼:“老公。” 陆炎彬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准确的击中了,眼神变得有些温柔,满意的摸摸他的头,在他唇上吻了吻。 “老公,”易航小心翼翼观察他,指着盒子,“我真是收藏,你看?” 陆炎彬看看手里的东西又看看他,有些犹豫。 “真的,你就相信我吧。” 陆炎彬思考片刻,点头:“退货,把你上次发嗲的录音传过去,让他们放在这里面,万一你趁我上班的时候想用用,就会听到自己在叫床,我觉得这样你也就没兴致了。” 易航:“=口=” “嗯?” “……听你的。”易航心里哗哗的流血,他的女神配上他那些“嗷啊~雅灭蝶~”的东西就不完美了啊啊啊!尼玛出来后哪是女神啊,这是人妖啊啊啊! 陆炎彬拉着他回去,平静的加上一句:“别拆了,直接退。” 连一眼都不让我看……易航吸吸鼻子:“哦。” “叫我一声。” “……老公。” 陆炎彬愉悦的嗯了声,拉着他上楼,顺便招呼那两人跟上,他们坐电梯上去,开门进屋,陆炎彬把盒子随手一放,让他们在沙发坐下,倒上几杯水,拉着老婆坐下,后者颇为哀怨的看一眼那头的盒子,认命的捧着茶杯默默窝着。 祈乐先是随便聊了聊,接着才转到正题:“鱼明杰和他老婆发展的怎么样了?” “挺好,”陆炎彬说,“阿杰前几天还计划要去把证领了。” 卧槽,这更不靠谱啊。祈乐嘴角一抽:“医生能同意?” “不清楚,怎么?” 祈乐犹豫一阵,把事情叙述一遍,其中不包括自己也是魂穿,末了说:“我就想让我同学死心,你觉得鱼明杰有办法让医生配合我吗?” 陆炎彬想了想:“你不如直接演戏,放心,阿杰说他老婆的医术不高,不会把你怎么样。” 祈乐挑眉:“真的?” 陆炎彬点头:“反正你不是真的多重人格。” 祈乐和顾柏一怔,齐齐看向某位二百五,后者慢吞吞向后缩,没什么气势的说:“他对你体内的暴力人格比较好奇,非要让我问问你,我说你不可能有病,然后他就一直追问……我就都说了……有什么关系嘛?” 陆炎彬平静的端着茶杯喝水:“我已经见过魂穿,原本以为真能看到多重人格,可惜竟然不是。” 祈乐不放心的问:“……你没对别人说吧?” “没有,我只喜欢听,不喜欢到处说,”陆炎彬顿了顿,“你哥夫比较喜欢和别人分享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我自从认识他之后就没再买过娱乐杂志了。” 祈乐:“……” 顾柏:“……” 你长得真不像是会看娱乐杂志的人,一般你们这种成功人士不是都喜欢看财经周刊吗?祈乐满脸黑线:“我晚上约了医生,鱼明杰应该也会去,你去吗?” 陆炎彬想也不想:“不,我有事。” 祈乐顿时同情的看着易航,后者对上他的视线,默默反应一秒,噌的起身:“去吧,我总憋在家里都憋出病了。” 陆炎彬提醒:“你刚刚还下过楼。” “这不算!” 陆炎彬想了想,暗道反正从酒吧回来后时间还长,足够办事,便点点头,看向祈乐:“那我也去,顺便帮你问问阿杰,看他有没有办法,如果没有你就装吧,装一会儿就过去了。” 祈乐心想也只能如此,便默默坐着,想和他们一起去酒吧,却发现他们还没吃饭,而且经过快递事件,陆炎彬准备出去找地方吃,顺便退货。祈乐和顾柏对视一眼,觉得还是先回去,等到点后再去酒吧,便起身告辞。 易航应某人的要求去卧室换衣服,陆炎彬则把他们送到门口,顾柏在离开前看他一眼,把看到那辆车的事低声说一遍:“我觉得他离开的有点奇怪,也许是我眼花或多心了。” 陆炎彬眸子微沉:“谢了。” 顾柏摇摇头示意不客气,拉着媳妇离开。祈乐跟着他下楼:“你觉得上次那辆车是故意的?怎么感觉跟演电影似的?” “不知道,但你想想易航之前的灵魂干出的那些事,牵扯的人怎么说都不会太干净。” “也是,”祈乐微微一顿,“靠,这么说上次的事我是被牵连的?我和那二百五离得很近,那辆车在遇上我时如果刹车,想要再加速就难了,所以干脆一起撞了是吧?” 顾柏低低的嗯了声:“看陆炎彬刚才那样子应该已经在查了,在这件事没摆平前暂时离易航远点,省得你又被误伤。” 祈乐立刻点头:“我可不想再出事。” 顾柏满意的揉揉他,带着他去取车,打火离开:“去哪儿?酒吧还是公寓?” “公寓吧,还没到时间,”祈乐窝在副驾驶席上,“治疗需要多久?电影里只用一晚上就整合完了,我坐在椅子上装一晚,此后就能清静了对吧?” “前期应该还有治疗,”顾柏想了想,“你要不今晚装成‘自助者’和医生谈谈,看他想怎么做。” “自助者要积极向上啊……”祈乐点头,“也行,挺好装的,电影里每人都有一个名字,你说我要不要新取一个?” 顾柏笑了:“想取什么?” 祈乐摸摸下巴:“小爷。” 顾柏:“……” “会被打吗?” “……有可能,他们还会觉得你在开玩笑。” “好吧,我想点别的。” 二人去公寓待了一会儿,晚八点准时来到酒吧,祈乐维持和善的笑脸,慢悠悠踏进去,刚要路过吧台便被一群人围了,叶水川、钟睿渊、沈书以及娃娃脸都看着他,将他从头到脚来来回回打量好几遍。 祈乐:“……” 叶水川抓着他的肩膀:“你总算来了,好几天没见你了,上次的事你还没给我解释呢,你真在玩三劈?” 宁逍这时正在喝酒,闻言转着椅子换方向,背靠吧台看着他们,他已经知道这人的真实身份,估摸上次的男人应该是这人的亲人,便静静坐着,想看他如何应付。 祈乐快速回神,嘴角带笑,迟疑的看着他们:“……请问你们是?” 众人:“……” 宁逍:“?” 祈乐礼貌的伸手:“你们好,我叫小希,希望的希,很高兴认识你们。” 众人:“=口=” 宁逍:“……” “变变变了……”叶水川惊讶,急忙看看四周,发现都是知情的熟人,这才放心,他看向跟来的顾柏,“怎么回事?” 顾柏叹气,走到一旁,众人急忙跟上,只听他压低声音:“他体内的暴力人格出现了,我为了防止他伤到别人只能把他打昏,等他清醒后就变成现在的样子了,他不清楚自己是多重人格,你们别刺激他。”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称是。 宁逍坐在吧台前没动,低声问:“你搞什么鬼?” 祈乐维持笑脸:“问心无愧的人不需要搞鬼,人生是美好滴,活着你就要积极面对生活给你的一切,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死亡,我是绝对不会死滴,年轻人,你要加油不死的撒。” 宁逍:“……” 宁逍刚要开口,只见那群人又回来,围着他做自我介绍,什么哥哥弟弟,热情的不得了,祈乐笑容和煦:“很高兴认识你们,生活中没有朋友,就像生活中没有阳光一样,太冷了。” 众人纷纷点头:“对,说的很有道理。” 顾柏站在旁边看着,余光见医生等人来了,便拉住他,低声说:“他换人格了,这次应该是自助者。” 医生双眼发亮,瞬间亢奋:“真的?” “嗯,他不记得你们,也不记得和你有约,更不知道自己是多重人格,我说介绍朋友给他,他才和我出来,你一会儿别刺激他。” 医生点头:“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易航和自家男人是随他们一起到的,此刻不禁诧异:“什么自助者?” 医生解释:“就是多重人格中比较乐观,积极向上的人格。” 易航反应一秒,立刻挥开人群进去:“你好,我叫易航。” 祈乐和他握手:“我叫小希。” “小希好,”易航随口聊天,“我今天真是倒霉透了,几千块钱就那么浪费掉了,唉。” “钱乃身外之物,”祈乐笑着安慰,“你要看开点,然后就会发现许多美好的事物。” “不,我没钱就没办法活了,”易航在众目睽睽下期待的看着他,“你能借我点钱吗?” 祈乐:“……” 卧槽,二百五你他娘滴竟敢趁火打劫,你忘了今天是谁救的你吗?!祈乐维持笑脸:“当然可以。” 易航拿着二百块钱,心里高兴极了,可怜的说:“你真是好人啊,我现在还没工作,短时间内可能没办法还你。”言下之意就是不还了。 祈乐笑着点头,完全不介意,二百五,你等死吧。 易航顿时诧异,心想这人装的太像了!太敬业了!他正要再接再厉多占点便宜,只听叶水川暴怒:“卧槽!你敢不还我弟弟的钱?!” 易航:“=口=” 65、治疗 祈乐满脸和气,与那些人相互握手,接着一起走到酒吧的角落找地方坐着,他装成的自助者和顾柏不是恋人,不能和那人靠的太近,只能像普通朋友般相处,这让他多少有点不适应,下意识看他一眼。顾柏对他笑笑,和他挨着坐,在桌下安慰的握了握他的手,示意没事。 叶水川还有工作要忙,便没有陪着,但临走前交代钟睿渊照顾好自家弟弟,顺便盯着某位二百五,别让他趁机占便宜。 易航自从被他盯上后就老实了,连带的那二百块钱都乖乖的还了回去,端着酒杯认命的窝在沙发喝酒,穿越后就没遇上一件顺心事,现在女神即将变人妖,好不容易能从某人身上找点乐趣,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无情的打压,他还一个人去死好了。 陆炎彬看看老婆,伸手将他圈在怀里,微微低头凑近他的耳边:“怎么?” 易航回神:“没事。” 陆炎彬觉得他是在为充气娃娃伤心,耐心安慰:“一会儿回家你把录音发过去,过几天就能送来,很快就能看见你的女神。” “哦。”易航哽咽,虽然他不用,但只要看见女神就会下意识想到里面装着自己销魂的叫床声,瞬间变人妖,这感觉太恶心了,他闷头灌酒,心想大不了重新买,把旧的扔了换成新的,只要别被某人发现就成……他微微一怔,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终于高兴了,只觉浑身舒畅。 陆炎彬见他被自己几句话轻松哄好,越发觉得老婆好养,满意的亲亲他。 易航心情愉悦,根本不和他计较,哼着小曲开始看戏。 宁逍和这些人不熟,但他想知道某人究竟要干什么,便在附近找了位置坐下,静静看着,沈书和娃娃脸也比较好奇,便一起来了,沈书看几眼:“刚才那些人刚刚进门时我似乎听到顾柏说自助者,什么意思?” 宁逍略微挑眉,他前段时间认为那人得了解离症,私下里多少查了点资料,自然知道这个称呼,他一向聪明,这时一想便明白了,敢情那人要假装接受治疗以摆脱多重人格的帽子,接着顺便摆脱万磊。 娃娃脸掏手机上网查,耐心向自家大哥解释,然后面无表情看着宁逍:“你不阻止?他治愈后那个人格有可能消失,到时候你就看不见了。” 宁逍低头喝酒,并不回答。 娃娃脸观察一阵,估摸一个最可能的原因,点头:“我懂了,你是觉得这辈子都追不到小远哥,所以本着你得不到,顾柏也别想得到的原则,干脆就不阻止了。” “有道理,”沈书悲悯的看着宁逍,“连仗都不打就直接走极端,可怜啊,你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 宁逍:“……” 宁逍懒得理他们,继续看着那边。 祈乐维持笑脸,温和的与医生交谈,如果自动无视掉某人亢奋发亮的眼神,这样与他相处还是挺容易的,当然前提是某人别总捏着小本本写字,他笑着问:“你拿着这个干什么?” 医生一怔,耐心解释:“个人爱好,我记性不好,总忘东西,所以偶尔看看笔记,怎么?” “你这样让我有种被拷问的感觉,总觉得很紧张,”祈乐答,接着理解的加上一句,“不过既然是爱好,那就继续拿着吧,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不用在意。” 作为一个有责任心的医生,自然要时刻顾虑病人的感受,祈乐说完下意识觉得他会收起,心里正高兴,却见那人的手一缩,捏着本本探到桌下,竟完全没打算放手,温和的安慰:“现在好了,你可以当作它不存在。” 祈乐:“……” “我们刚刚谈到哪了,哦对,”医生看着他,“你有什么爱好吗?” “我喜欢看书,散步,和人交朋友,助人为乐,”祈乐问,“你呢?” 医生身体后仰,低头看着小本本,刷刷写字:“我喜欢研究奇怪的事物,喜欢看些和我专业领域有关的书,增加知识,哦,我原本想顺便撰写一篇新闻投稿,可惜没写成。” “……”祈乐问,“你不是医生吗?怎么会写稿?” “那是以前的打算,我那时刚进医院工作,听说有个传闻,所以比较好奇,”医生简单解释,“后来我吃饭时和我高中同学聊起这件事,他正在报社当编辑,就想让我帮忙写,结果资料不全没写成,可惜我连题目都拟好了。” 祈乐诧异:“什么?” 医生翻了翻小本本的前面几页:“哦,找到了,《真实的穿越就发生在我们身边,神爱医院,一个穿越者的福地》,怎么样?题目够吸引人吧?” 知情的几人:“……” 顾柏和陆炎彬早已从自家老婆口中得知某位道士的英勇事迹,此刻四人听到这里,脑中竟同时闪过一句话——幸好你没写,否则一个不慎让那家医院变成旅游胜地,吵到某位神的休息,你肯定就要遭报应。 医生满脸诧异:“你们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他看向剩下那两人:“难道我的题目有问题?” 钟睿渊依然是笑呵呵的表情,摇摇头:“没有,我觉得挺好,如果写出来我一定捧场,多买几份报纸送人。” 鱼明杰跟着附和,鼓励的看着老婆:“要什么资料,我帮你。” 医生顿时斗志高昂:“不用,我慢慢收集,以后写!” 知情的几人:“……” 易航快速回神,拍拍肩:“加油,等你写完告诉我,我去买鞭炮。” 医生一怔,摆手:“不用搞那么夸张,到时候买份报纸就行,再说这资料估计永远都收集不完,还不知道能不能写成。” 不夸张,是为了庆祝你升天……知情的几人心里想,低头喝酒,陆炎彬放下杯子,挣扎一下,决定提醒鱼明杰:“以后注意点,别让他被花盆砸到头。” 鱼明杰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应下了:“有我保护他,不会的。” “嗯,你也小心点,别为了救他,你自己砸到头。” “不会,我练过。” 医生听得清楚:“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怕我被砸?” 陆炎彬不答,低头喝酒。医生还想继续问,结果被祈乐几句话岔开,重新转回注意力和病人聊天,他牢记顾柏的交代,知道这位自助者不清楚自己是多重人格,而这是第一次谈话,他要与病人建立一个良好的关系,自然不会刺激他,气氛倒还算融洽。他努力找话题想多了解病人,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看一眼时间,急忙稀奇的望着鱼明杰。 鱼明杰被老婆无视半天,正是不爽的时候,此刻见他看过来顿时高兴:“怎么?” 医生看看表:“九点半了。” “那又怎……”鱼明杰说着一顿,急忙伸手牢牢抱住他。 医生拿着小本本记录:“比平时晚了两分钟。” 祈乐诧异:“怎么回事?” “哦,他最近每到这个时间就开始变考拉。” 众人:“……” 众人齐刷刷看着某人,变考拉……我看你一会儿怎么开车回去。鱼明杰完全没察觉他们的视线,而是抱着老婆低头沉思,面色凝重,显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祈乐保持微笑,忍着不让嘴角抽搐,又随意和医生聊了几句,接着觉得今天差不多,便踢踢顾柏,后者了解的看向医生,示意今天先到这里,医生收获颇丰,自然同意。顾柏便和那几人告辞,带着媳妇离开,他们一前一后出了酒吧,坐上车,顾柏左右看看,见没有人,立刻把媳妇抱在怀里揉揉:“感觉怎么样?” “还行,”祈乐搂着他的腰,把头埋进他的颈窝,“挺容易的,陆炎彬还没帮我问,如果鱼明杰没办法,这样装着也不错,我觉得能应付那白痴。” 顾柏笑着亲他一口,开车回去,各自洗澡,上床依偎在一起看电影,这时陆炎彬恰好打电话过来:“阿杰说他老婆是小白,心思单纯,一颗心都扑在奇怪的事情上,比较好骗,你无论怎么装他都当真。” 祈乐心想也是,抽抽嘴角:“那好吧。” 他挂断,窝在顾柏怀里看完电影,接着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去上课,按照他们的想法是不主动告诉万磊,因为会让他起疑,不如故意露点破绽让他自己发现,或者把希望寄托在医生身上,既然医生每天都给他打电话询问病人的状况,或许就会和他说起这件事。 祈乐在心里祈祷医生能给力点,慢悠悠溜达进去,找地方坐下,接着很快看到宁逍凑过来,他笑笑,继续演戏:“又见面了。” 宁逍点头,压低声音:“我把你的事和万磊说了,不用客气。” 祈乐呆呆的看着他,你好给力啊! 宁逍难得见他的呆样,心情大好:“如果不出意外他也会参与治疗,这应该是你想要的局面,对吧?”祈乐应了声,只听他继续问:“多重人格每个人格可以是不同的职业,你还来上课就不怕他怀疑?” “如果他问起,我就回答顾柏说他朋友生病了,想让我替他朋友上课,简单就应付过去了。”祈乐笑着说,抬头一看,见万磊拿着书过来,显然要坐在他旁边,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他,心想老子再装几天,马上就能彻底摆脱你。 万磊从宁逍口中得知顾柏想为这人治疗,便抓紧机会和这人搞好关系,以便能参与进去,不管治疗的结果是好是坏,在旁边守着总要比毫不知情强。 祈乐耐着脾气和他聊天,万磊和医生的性格都挺好,如果不提病情,和他们相处不会让人产生厌恶,反正聊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轻轻松松就能搞定。 万磊陪他上完课,询问:“中午去哪儿吃?” “和我合租的人说要来接我吃饭。” 万磊知道他说的是顾柏,点点头,离开了,他从上午的谈话中得知这人今晚还要和医生约见面,便找了过去,走上前和他聊了聊,接着经他介绍认识其他几人,笑着拉开椅子坐下,顺利加入队伍,宁逍见状挑眉,也凑了过去,顾柏看他一眼,虽然不爽,却仍是随他了。 一连两天他们都维持这种状态,医生觉得自助者的心态特别好,而今天是周末,他也恰好轮休,便找了家咖啡厅把他们约出来,还特意找靠窗的位置,此刻正午的阳光打进室内,直让人心情愉悦,他看着病人,试探的将他是多重人格的事说了,祈乐刚开始装作不可置信,接着慢慢冷静,接受现实并同意配合他。 医生顿时吸了口气,热泪盈眶,激动的浑身直抖:“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能有机会治疗这种病,死也无憾了。” 鱼明杰抽出一张纸给他:“乖,擦擦。” 医生唔了声,接过抹把眼泪,起身:“我去再要点吃的,今天我请客。” 万磊看着他走远,侧头看向祈乐,小声询问:“你要不考虑换个医生吧,我怎么觉得他不行啊?” 就是因为不行才找他……祈乐刚要回答,只听咔嚓一声,立刻抬头。鱼明杰手起掌落,直接把木质的桌子劈掉一个角,他捏在手中,一脸斯文的看着万磊,淡淡的问:“不好意思我刚才没听清,你再说一遍谁不行?” 万磊:“……” 66、人生 万磊沉默一阵,识时务的低头喝咖啡。顾柏和宁逍目不斜视,完全不向处于黑化模式的某人身上看。祈乐现在是积极向上的自助者,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便硬着头皮劝:“他开玩笑,你不要在意,冷静,冲动是魔鬼啊。” 鱼明杰推推眼镜,捏着那个角,没有再问。 医生很快端着蛋糕点心回来,不禁惊了:“你干什么?别吓到我的病人。” “没有,”鱼明杰接过他手中的托盘,淡然的解释,“我说能劈断桌子,他们不信,所以我表演给他们看,是吧?” 众人收到他的视线,齐刷刷点头。 医生这才放心,坐好看着他的病人,双眼放光:“来谈谈治疗的事吧。” 祈乐不禁和顾柏对视,他现在是大学生,人生刚刚起步,因此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患有”多重人格,免得影响以后的事业,这也是顾柏、叶水川等人一直在意的事。 叶水川虽然总喜欢四处宣扬自家弟弟最新消息,但在这件事上还是有分寸的,只告诉自家男人以及沈书、娃娃脸这些熟人,毕竟他们和小远的接触多,万一聊天时小远忽然转换人格恐怕会吓到他们,到时不知会出什么乱子,不如提前打好招呼。 那些人平时挺不靠谱,在大事上却分得清轻重,沈书和娃娃脸没有宣传的爱好,钟睿渊的叙述对象总是他那几个朋友,而他们聊的话题往往比这个更暴力和血腥,加上陆炎彬的老婆进过精神科、鱼明杰的老婆是精神科医生、某位痞子教授心爱的学生是从精神病院捞出来的,因此关于精神方面的话题他们早已见怪不怪,基本听完便完,不会对别人提。 除去上面那几人,知情的还有宁逍万磊,宁逍的性格决定了他肯定不是多嘴的人,自然不会说,祈乐本以为万磊有可能泄密,毕竟自己如今会落到这种地步就是那人挑起的,但经过观察,他发现班上的人都不清楚这件事,慢慢的便收起怀疑。 目前让他最不放心是医生,那人对这件事太狂热,谁知会不会四处宣传,现在他要接受治疗,为了不让别人知道,他和顾柏便提出私下治,并让医生保密,那人很爽快:“没问题!” 祈乐怀疑的看他一眼,不放心的问:“这件事你和同事说起过吗?” “没有,”医生捏着小本本,“我要顾虑病人的感受,即使偶尔有不懂的问题向前辈请教,我用的也是国外的案例,没提你的名字。” 原来热血医生还是很有医德滴,祈乐对这点简直满意极了,和气问:“你准备怎么治?” 医生翻开小本本,认真解答:“可以通过心灵上的疏导和药物治疗相结合,鉴于目前的药物对焦虑比较有效,对解离症的帮助似乎不大,我更偏向前者。” 他坐得笔直,神情专注,那张脸难得看起来不那么白痴,倒有几分医生的气质:“我查过案例,有的是某一人格占领绝对优势,把其他人格压下,直到生命结束都没变过,有的是那些人格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慢慢消失,只留一个,还有就是在治疗中出现新的人格,这一人格有可能占据主导,也有可能成为最后人格的雏形。” 祈乐挑眉:“雏形?” 医生点头:“意思是这一人格比较坚强,能以此为基础把人格结合起来,彻底痊愈,目前痊愈的例子中大多都是把人格融在一起形成新的人格。” 祈乐保持微笑:“你刚才也说有可能其中一个人格占主导。” “嗯,具体要看治疗效果。” 祈乐应了声:“需要多久?” “不知道,因人而异,那些案例中有的治了三个月,也有的治了11年,”医生双眼放光的看着他,“放心吧,我会尽全力帮你。” “……”祈乐说,“麻烦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几人简单聊了聊,各自离开。祈乐坐上顾柏的车:“我治疗几次后就变回来,然后一直维持这个人格就痊愈了是吧?” 顾柏笑着揉揉他的头:“算是。” 祈乐高兴的靠在座位上,觉得应付几次就能收工,前途一片光明。他在公寓玩了两天,周一乖乖的去上课,过完这周便是十一长假,他马上又能见到老爸老妈和小弟,他想了想,决定周三就变回,向着痊愈的目标迈进。 “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万磊拿着书坐到他身边,笑着看他。 祈乐回神:“没什么。” 万磊没有再问,翻开考研的资料低头看书,宁逍进门时他们已经坐在一起了,他看一眼,淡漠的过来坐在某人另一边:“早。” 祈乐笑笑:“早。” 最近几天他们一直维持这样的位置,他能清楚的感觉到那群女生看他们的视线越发诡异灼热,直让他满脸黑线,默默安慰自己现在是非常时期,只得忍了。 今天上午两节课,第二节不在主楼,要去后面的楼层上,他下课后去了趟厕所,回来时班里的人都走干净了,他慢悠悠下楼,抬头一看,万磊正斜斜挎着包,站在主路的树下笑着对他招手,他诧异的上前:“你怎么还不走?” “等你。”万磊和他并肩而行,如是说。 祈乐略微挑眉,看他一阵忽然问:“医生说最有可能的就是把人格融在一起,我听说你喜欢之前的人,如果你发现治疗后你喜欢的人不在了,怎么办?” “从得知你的病情后我就想过这种可能,”万磊的声音很轻,“他早已和家里决裂,认的大哥不靠谱,喜欢的人又不关心他的死活,如果不是你的人格忽然转变,我打赌顾柏绝不会让你治疗,可以说我比你们想的都多,小远性格软,后来出现的这几个人格都比他强,我早就想过……他恐怕会消失。” 祈乐沉默一瞬:“你会受不了吗?” “刚开始那几天会,”万磊实话实说,“然后等我想明白慢慢的就看开了,我希望他能过的好,如果新生成的人格能更好的在社会生存,我也会放心点。” 祈乐沉默的时间更长,明知自己其实没病,却还是忍不住做假设:“你就没想过如果不治,以前的人格就不会消失,那你将来还有可能看到他?” 万磊点头,轻轻呵出一口气:“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他双手插在口袋,“我都考虑过了,还是支持治疗,总好过你将来变成杀人犯。” 祈乐:“……” “小希,”万磊侧头看他,“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格有没有可能在体内相互见面,如果有……不要告诉他我喜欢他,免得造成负担,如果你非要提,就说他这些日子不在,大家都很想念他,他听了会高兴的。” 祈乐的眼神有些深,下意识想把实情告诉他,但话到嘴边却像被什么东西卡住,完全不知该怎么说,他看着他:“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专心复习,考研,陪你治疗,等着你痊愈,”万磊简单答,“等你痊愈后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宁逍一向很挑,如果不是喜欢的性格,以后肯定不会再管你,顾柏会怎么做我不清楚,如果他也不管,那我会照顾你,让你尽快适应学校的生活,”他微微一顿,“也许我会爱上新的人格,到时候一定表白,不会退缩,也许我对新的人格不来电,那我会和他做朋友,就像现在的我和你。” 祈乐轻轻的应了声,目光有些复杂,只听他继续说:“将来如果还能遇上合适的就试着在一起,如果遇不上,那我就有可能结婚。” 祈乐一怔:“结婚?” 万磊点头:“找个性格温顺的女人结婚生子,过普通人该过的生活,做个好丈夫、好父亲。圈子比较乱,我不想玩,如果没遇上特别喜欢的我就不出柜了,说实话我有点害怕出柜,怕父母受不了。” 祈乐静静听着,非常理解他的想法,自己前段时间出柜也是怕的要死,他正要开口,却听手机忽然响了,拿出一看发现是道士的号,挣扎一下还是接了:“喂?” “我在你学校,找你有事。” 祈乐询问那人所在的位置,挂断看着万磊,想了想说:“我昨天新认识一个朋友,他来找我了,我和他聊聊再去上课,你先走吧。” 万磊点点头,没有多问,率先离开。 祈乐目送他走远,其实郑小远当初如果选择这个人会幸福许多,可惜那人爱的偏偏是宁逍,所以哪怕那人的灵魂穿越,就算回来也会围着宁逍转,除非是穿到异世界,然后万磊的脑袋被砸,送进神爱医院也穿过去,这样他们还有点希望……他抽抽嘴角,这么玄乎的事怎么可能发生? 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他不禁叹气,慢悠悠走到门口,坐在花坛边上,看着凑过来的道士,唉唉的问:“你能帮忙炼颗忘情丹吗?” 道士思考片刻,沉稳的点头:“我试试。” 祈乐:“……” 尼玛,他忘了这人有点丧心病狂! 道士心里高兴,每次来找这人就有意外的生意做,他上前两步坐在他身边,后背绷得笔直,一副仙风道骨样:“我对炼丹不在行,但没关系,师父留下的经书中有关于炼丹的内容,我回去学学,然后买个小炉子,练好后给你,但这价钱有点高,不过你是熟人……” “停,够了,”祈乐满脸黑线,“我说着玩,你不用在意,当没听见吧谢谢。” 道士沉默一下:“我真的能试试。” “我真的说着玩,”祈乐诚恳的看着他,想了想干脆换话题,“你来找我干什么?” 道士经他一提马上记起正事:“我想让你帮我出主意怎么抱我师兄的大腿,我最近想尽办法、提心吊胆的和他搭话,他顶多点点头,要么就是嗯一声,然后就没其他的反应了,特别冷。” 祈乐拍他的肩:“知足吧,你那位老师差点找绳子在他面前上吊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还找AV给他看,结果他还是面无表情,”他微微一顿,“哦,亲他一口有反应,你老师亲过,据说人家去浴室洗了三遍脸。” “……”道士问,“那我怎么办?也亲他一口让他注意我,然后告诉他我想和他做朋友?他不会杀我吗?” “这我不知道,但你这门的考试一辈子都别想过了,你老师肯定不会放过你。” 道士:“……” 祈乐思考一阵,灵光一闪:“有了,你找没人的时候和你师兄说你也是穿越的,反正你师兄比较冷,不会到处说,这样你以后在他眼里就是特别的存在了。” 道士觉得办法可行,顿时感激的握了握他的手,离开前又问:“你真的不要丹药?我算你便宜点。” “……不了谢谢。” 祈乐送走道士,回去上课,他今天下午第二节没课,便自己回家上网玩游戏,接着看一眼时间,估摸顾柏已经下课,于是关上电脑,伸伸懒腰,准备等那人回来吃饭,然后去酒吧找医生。 小圈一直乖乖窝着,见他起身便来扒拉他,祈乐抱着它亲一口,慢悠悠向自己的卧室走,想要给它喂食,而这时手机响了,让他取快递,他不禁诧异,他和顾柏最近都没买东西,难道是老爸老妈买的?他下楼取,回来找小刀把塑料袋拆开,发现是一个盒子,上面的商标似乎有点眼熟,他奇怪的打开,拿出几个东西,顿时沉默。 咔嚓一声,房门不期然开了,顾柏缓步进门,接着看到自家媳妇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摊着充气娃娃的零件,霎那间便是一怔。 祈乐:“=口=” 顾柏:“……” “……”祈乐说,“我我我能解释……” 67、劫持 祈乐噌的蹦起,快速把那几个零件塞进盒里,由于是乱塞,盒盖根本扣不上,他顾不得是否会弄坏,用力按了按,胡乱扣上盖,自从看到这东西后他就知道和某位二百五脱不了干系,他在心里把那人从头到脚骂一遍,接着擦把冷汗,弱弱抬头:“……我真能解释。” 顾柏在短暂的愣怔后便冷静了,明白这大概是易航的杰作,但能见到自家媳妇紧张的样子也不容易,他板着脸,大发慈悲点头:“解释吧。” “你应该能猜到,”祈乐将他拉到沙发上,把盒子远远推开,坐在他身边,“我觉得这是易航寄的。” 顾柏指指自己的肩:“他提前和你打过招呼?我怎么没听你提过?” “我猜的,”祈乐乖乖给他捏肩,“你想想咱们上次去找他,他多宝贝这东西?估计是怕陆炎彬扔了,所以就寄给我。” 顾柏享受媳妇的服务,心情大好:“陆炎彬后来不是同意他留下了么?他为什么这样做?” 祈乐沉默一瞬,掏手机:“不知道,我打电话问。”他特意按下免提,很快听见那人的声音,他咬牙切齿:“你的快递到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为毛要寄到我这里来?” 易航此刻正和陆炎彬坐在一起吃饭,闻言顿时一惊,抬头看看某人,知道不能详细解释,便无辜的问:“你在说什么?打错了吗?” “……”祈乐咆哮,“不可能!你的快递,你的女神,你的充气娃娃!我擦,你敢跟老子装傻试试?!” 陆炎彬见老婆接电话,便沉默的看着,餐桌上一片安静,易航简直惊了,生怕听筒的声音被某人听到,急忙开口:“我现在吃饭呢,一会儿打给你,到时候咱们再探讨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就这样吧,再见。” 陆炎彬平静的看着他:“谁打的?” “郑小远,”易航低头吃饭,“他好像心情不好,不用管他。” 那边祈乐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一脸凌乱。顾柏只觉好笑,但仍板着脸,伸手把媳妇搂进怀里,捏着他的下巴:“你不是说是他的吗?” “……”祈乐说,“绝对是!你等着,我这就证明给你看!”他简直怒了,二百五你既然不让我好过,老子这就整死你!他挥开顾柏给陆炎彬打,照例打开扩音器,直奔主题:“你老婆把充气娃娃寄我这里来了,怎么办?” 陆炎彬沉默一阵,看向某人:“郑小远说……” 易航猛摇头,惊悚的打断:“他弄错了!不是我的!” 祈乐清楚的听到那人的尖叫,点点头:“既然不是他的,我这就扔了,麻烦帮我转告他。” 陆炎彬嗯了声,挂断。易航小心翼翼观察几眼,试探地问:“他说什么?” “他说马上扔了。” 易航:“=口=!!!” 陆炎彬:“……” 易航立刻掏手机,痛哭流涕:“是我的,我错了,以后慢慢跟你解释,我擦好几千啊,你不要扔啊啊啊……嗯,我请你吃饭,谢谢,不要扔。”他拍拍小心脏,抬头一看某人正站在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表情再次裂了:“=口=!!!” 陆炎彬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嘴合上,摸摸他的脸,平静的问:“我记得厂家说要一周才能改完,怎么这就送来了?” 易航弱弱的伸爪子,一脸天真:“……估计厂家工作效率提高了。” 陆炎彬点头,转身进书房:“我上网问问。” 易航急忙扑过去抱大腿:“我在你上班的时候和厂家商量不改,但寄来的太快你会怀疑,所以我就换郑小远的地址,准备过几天去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骗人,他娘滴坏人没好报,说的就是我……” “……”陆炎彬低头看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易航哽咽的点头:“我再次退货,联系厂家换声音……”他越说越伤心,自己的命怎么就这么惨呢!他吸吸鼻子,在某人的裤腿蹭蹭,把眼泪鼻涕擦干净。 陆炎彬:“……” 那头祈乐收起手机,得意的看着顾柏,后者终于笑了,凑过去亲亲他,起身做饭。祈乐跟去厨房:“如果问不出怎么办?你真觉得我会买这种东西?” 顾柏揉揉他的头:“我似乎自始至终都没问是不是你买的。” 祈乐一怔,认真想了想,发现好像是这么回事,一直是他自己紧张过度,但转念一想任谁被这样现场抓包都会有点紧张的好吗!他靠在门框看着某人做饭,忽然想起还没给儿子喂食,便转身去客厅,顺便把那东西收好,过几天给二百五送去,接着等待晚饭,然后和顾柏吃完,去酒吧找医生谈心。 宁逍和万磊早早到了,找到相对安静的角落占好座。鱼明杰则陪着老婆一起进门,手上还拿着一盒抽纸。祈乐诧异:“这是?” 鱼明杰不答,坐下打开包装,抽出一张递给老婆:“乖,别这么激动,擦擦。” “你懂什么,”医生抓过纸,抹把小眼泪,“这是我工作以来第一次给人治疗这种罕见的精神病,我跟你说绝大多数医生一辈子都没机会遇上。” “嗯嗯,”鱼明杰附和,耐心安慰,“来,深呼吸,你是医生,要镇定。” “……嗯。” 剩下的人:“……” 万磊深深的觉得这医生不靠谱,嘴唇动了动,又动了动,看看某位戴眼镜的“斯文人”,最终闭嘴。医生很快调整回状态,但对酒吧的气氛颇有微词,觉得金属乐会影响病人的心情,祈乐不想换地方,以免太麻烦,便主动说喜欢这里,医生这才作罢,专心治疗。 祈乐保持微笑,耐心应付他,如此过去三天,终于能变回本性,他先是茫然的四处看看,接着诧异的问:“我怎么会在这儿?奇怪,我是怎么到的酒吧?” 全体震惊,医生试探的问:“你是谁?能想起什么?” 祈乐皱眉:“我记得意识消失的太频繁,就给你打电话约你见面,是吧?” 医生顿时一怔:“是你啊?” 祈乐点点头,看看身边的顾柏,搂着他的腰向他怀里缩,样子特别亲昵。万磊刚要询问现在的人格是谁便看到这一幕,顿时了然。顾柏又能光明正大的和媳妇亲热,心情大好,紧紧抱着他:“我很想你。” 祈乐扎进他怀里:“我换人格了?” “嗯。” 祈乐抬头:“我如果以后又消失你该怎么办?” 顾柏在他唇上吻了吻,眼神深邃:“像这样陪着你,继续等你。” “我舍不得你,为了你,我会努力不消失的!” “嗯。” 宁逍自然知道他们在演戏,但看着实在太不爽,便开口打断:“还有完没完?” 祈乐看他一眼:“你怎么在这儿?” 宁逍不答,示意医生把话题拉到正轨,后者捏着小本本,耐心解释这段时间其实在治疗,并希望他继续配合,祈乐犹豫片刻,最终同意了,接着又聊了会儿,起身和顾柏离开,二人牵着手,身体紧紧贴着,甜蜜的不行。 沈书一直坐在吧台,早在祈乐和顾柏抱在一起时他便通知叶水川又换人格了,后者急忙赶来,知道自家弟弟要治疗,便没打扰,直到这时才上前拦住去路,双眼发亮:“三劈是怎么回事?” “……”祈乐扑过去,“哥,我好想你!” 顾柏:“……” 叶水川顿时感动:“哥也想你!话说那个三劈……” “哥!”祈乐打断,后退望着他,“你要知道小别胜新欢啊!” “我知道,你说的小别对象里包括上次的陌生男人吗,他到底是……” “哥!”祈乐再次打断,“哥夫就算偶尔出差,早晚有天还是会回来,我就不行,我现在接受治疗……很可能会彻底消失啊哥!” 叶水川猛地一震,动容了:“小远……” 祈乐抱着顾柏,满脸绝望:“到时候我和他比牛郎织女还惨啊哥!我消失后都没办法入轮回啊哥!烟消云散,三界之中再也没有我这个人了啊哥!” 叶水川眼眶发红:“别说了,哥都懂,神马三劈四劈都不重要,做你们该做的事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 “嗯!”祈乐上前给了他一个有力的拥抱,拉着顾柏扭头狂奔。 顾柏:“……” 祈乐窝在副驾驶席上,擦把冷汗:“走,回家。” 顾柏看看自家媳妇,溺宠的笑笑,打火开车,祈乐看他一眼:“笑什么?” “我觉得你哥最后一句话说的挺有道理。” 祈乐:“……” 即使昨天刚刚亲热过,祈乐这晚终究还是没能逃过某人的掌心,他仰躺在床上,感受某人用力抵到身体深处,那摩擦带起的快感瞬间便浸入四肢百骸,他长长的呻吟一声,看着眼前之人深邃的眸子,伸手抚摸他的脸:“如果我有一天再次消失,你会怎么办?” 顾柏惩罚的狠狠冲撞一下:“别乌鸦。” “……万一呢?” 顾柏在他额头印下一吻:“我会一直等你。” “嗯。” 祈乐经过发泄,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将近九点才醒,他伸伸懒腰,只觉神清气爽,简单收拾好东西去上课。万磊知道他换回之前的人格,便没有再过来,宁逍倒是一如既往的坐在他身边,祈乐看他一眼,压低声音:“我一直想问你,你都已经知道我不是郑小远,还陪着我治疗干什么?” 宁逍看着他:“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祈乐想了想:“你讨厌郑小远,却总问我能记起多少事,等明白真相后就不问了,改成陪我演戏,你是因为没事做很闲吗?” 宁逍沉默一瞬:“这件事你问过顾柏吗?” “问过。” 宁逍挑眉:“他怎么说?” “他让我不用理你。” 宁逍:“……” 祈乐见他不答,耸耸肩,没兴趣再问,干脆低头看书。宁逍盯着他看一阵,把书夺过来,见他再次看向自己,便和他对视:“我缠着你,是因为我爱上你了。” 祈乐:“=口=” “你很惊讶?” 祈乐不会处理这种事,有点措手不及,不知该说什么,他眨眨眼,正要开口只听手机忽然响了,顿时高兴的接起:“喂?” “我在你学校,”易航叹气,“你下课没?第二节有……” 祈乐起身向外走,打断他:“等着,我去找你。”他询问位置,挂断电话狂奔。宁逍目光幽深,沉默的望着他走远,没有跟着。 祈乐很快找到易航:“怎么?” “拿女神,”易航可怜的说,“我刚才给陆炎彬打电话说我退完货了,我本想一直拖着,过几天再拿,结果那人说晚上回来联系商家问问,我只能来了,你第二节有课么?” “有。” 易航往主楼的台阶一窝:“那我等你。” 祈乐想着刚才的事,抽抽嘴角,暂时不想看见那位忽然发疯的人,便拉着二百五:“走吧,和我回家。” “你不上课?” “先给你拿东西,”祈乐拉着他出校门,随口问,“你怎么不给道士寄?” “道士住宿啊,那些野男人如果糟蹋我的女神怎么办?” “……”祈乐拍他的肩,“以后再想这么干提前和人家打好招呼,人家就不拆了,懂吗?” 易航叹气:“我忘了,下次注意。” 二人搭上公车,很快到达小区,现在是上班时间,小区内大都是上班族,外面的人不多,他们走到公寓,祈乐掏钥匙打开楼下的电子门,正要关上却见身后走来两个男人,扳着门跟进来,他本以为也是这栋楼的,便没在意,拉着易航继续走,可这时只觉后颈一痛,继而眼前一黑,顿时失去意识。 两分钟后,公寓的电子门再次打开,两个男人各自架着一个人,从背影看就仿佛喝醉了似的,他们把两名“醉鬼”架上一辆黑色轿车,接着分出一人开车,脚踩油门,扬长而去。 68、三哥 顾柏上完课照例开车去接媳妇,他和小乐下课的时间一样,一般都是等他到的时候媳妇早已在楼下乖乖等着了,少数情况是他下课早或媳妇临时有事,要么就是媳妇上课的楼层高,等了很久的电梯,所以他能提前到一会儿。 他在常停的地方停下,侧头看向主楼,这时正是下课高峰,主楼门口的人络绎不绝,他放下车窗,专心寻找媳妇的身影,看了一阵没发现,便掏手机打电话,却发现对方已关机,他微微一怔,难道没电了? 他又等了一会儿,直到那波高峰过完都没看到媳妇,倒是看见宁逍了,如果按照往常,宁逍下课后直接开车就走,根本不会和他打招呼,可今天看见他却忽然向这边走来,很快到达近前,他略微挑眉:“有事?” 宁逍终于向祈乐表白,本想听听他的想法,谁知却被一通电话打断,直到下课都没见人影,打电话则是关机,这让他有种某人其实在逃避的错觉,便特意在下课后坐在教室等了等,却依然没见祈乐回来,这才下楼,他把书递给顾柏:“他的。” 顾柏接过,有些诧异:“他人呢?” 宁逍一怔,他本以为这人是来拿书的,谁知竟不是,这就是说祈乐离开后根本没去找他,那会去哪?难道是找地方一个人静静?他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祈乐对他的态度如何他心里清楚,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便问:“他没联系你?” “没有,”顾柏皱眉,“他不在?” “嗯,他在上课前就走了。”宁逍把事情叙述一遍,其中包括自己的表白,虽然知道这不太可能成为祈乐离开的主因,但人总会抱有希望,就算不是,能稍微恶心一下这个人也不错,何况在这件事上他不打算退缩,不如早点表明态度。 顾柏听他说完,眉头皱得更深,暂时没理会表白的事,而是问:“谁给他打的电话?” “不清楚,我没跟着。” 顾柏想了想,觉得经常找媳妇的无非就是那几人,他正要掏手机却听铃声忽然响了,他拿出看着来显上的“陆炎彬”三个字,心里咯噔一声,心头顿时涌上不好的预感,按下接听键:“你最好别告诉我你老婆不见了。” 那边静了一瞬,传来陆炎彬的声音:“我确实找不到他,他的手机关机了,你老婆呢?” 顾柏的眸子有些沉,极力不去往坏处想:“也关机,我暂时联系不上他。” 陆炎彬沉默的时间更长,轻声说:“我今天和小航提起充气娃娃的事,估计他可能去找你老婆拿了,我现在在你公寓楼下,按了半天的按钮都没人搭话。” “我这就回。”顾柏挂断,眸子沉得更深,易航或许有可能会因逃避陆炎彬而关机,小乐则绝对不会这么做,就算手机没电他也会想办法联系自己,可现在竟一点消息都没有…… 宁逍打量他,敏锐的察觉出问题:“怎么回事?” 顾柏回神,扔下一句没事,开车就走。宁逍被甩在原地,想了想,忍不住拨通祈乐的号,发现还是关机,他又给叶水川等人打,结果没人知道那人的去处,顿时皱眉。 顾柏很快回到公寓,见陆炎彬正在等他,便掏钥匙把楼下的电子门打开,快速上楼开门,一眼便看到茶几下的盒子,他闭了闭眼,在沙发坐下:“东西还在,他们没回来拿,”他微微一顿,“盯着易航的人是谁?” “不是白道上的,”陆炎彬关门,“上次的公司眼看不好早就撤了,他们只想通过小航买资料,双方交情不深,所以这件事应该和他们没关,不过小航当时还和黑道上的人有牵扯,挪动公款似乎就和他们有关,那笔公款最终被小航取走了,刚刚取完就受伤入院,到现在也没追回。” 顾柏的心猛地沉下去,如果真是黑道上的人……那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深吸一口气,不死心的问:“易航有没有可能去别处?” “不会,他最近游戏快练到顶级,注意力都在那上面,如果不是拿女神他不会下楼,况且就算在女神的事情上我和他意见不合,他也没必要关机。” 嗯,尤其小乐的手机也关了……顾柏低声问:“黑道上的人你查了吗?” “查过,”陆炎彬说,“小航初中时有个要好的哥们,不学无术,初中就辍学不上了,一直在外面混,后来在道上挺有名,手下不少,据说还杀过人,我不知道小航当初和他有过什么协议,也不知道他找小航想干什么,更不知道他会不会主动给我打电话谈条件,我已经让朋友联系道上的人去找,现在只能等消息。” 顾柏揉揉眉心,强迫自己镇定:“那人以前住在哪,经常混哪些地方,在道上有没有要好的朋友,先从这几方面下手,或许能找到突破口,先等等看,如果他们不主动联系,咱们只能报警了。” 陆炎彬点点头,转身打电话。 顾柏向后靠在沙发上,见折耳猫忽然凑过来扒拉他,便起身给它喂食,他摸摸它的头,手有些发抖,小乐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换句话说对那些人没价值,除非他们想留下他做人质,否则那最坏的结果就是……他闭了闭眼,如果小乐又一次离开他,他真会疯。 祈乐清醒后发现自己正在一处破旧的房子里,准确的说是被五花大绑的固定在屋内的椅子上,他有一瞬间的茫然,接着回忆起上午的事,冷汗瞬间下来了,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二百五连累了,他左右看看,很快发现旁边的椅子上也绑着一个人,便低声叫:“易航,易航,靠,你是死是活啊?二百五,尼玛你给老子睁眼!” “醒了?” 祈乐顿时一个激灵,急忙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那边虚掩的一扇门开了,进来两个男人,为首的人走到斜前方的圆桌旁坐下,后面的人则站在他身边,一语不发。祈乐肝颤的打量,首领看样貌约莫三十,长相粗犷,左眼角处还有道伤疤,他上身穿着黑色背心,露出的胳膊肌肉结实,绣着刺青,说不出的悍气,他身边的人身材高大,那张脸看着比较憨厚,但这样绷着脸也颇有些不好惹的架势,他的心瞬间凉了,心想如果打起来,自己的小身板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为首的和他对视:“你叫什么?” “郑小远,”祈乐实话实说,看着他,“大哥你呢?”那人不禁眯眼,遮住少许锐利的光,祈乐缩缩脖子,还是决定硬着头皮搭话:“大哥你看啊,我都不知道你们绑我来是为了什么,我觉得你们可能和他有点过节,万一你们杀了他,肯定也不会放过我,以我这小身板绝对逃不掉,我这不是想弄明白点,黄泉路上也好知道自己是被谁杀的,对吧?” 那人倒没想到他能这么实在,分析的这么透彻,刚要开口却忽然看到那边椅子上的人动了动,顿时看过去。 祈乐顺着他的目光扭头,发现某位二百五哼唧一声醒了,他抬头看看,一脸茫然:“……咩?” 咩你妈!祈乐恨不得扑过去宰了他。 易航很快看清目前的状况,简直惊了,小脸煞白,盯着身上的绳子颤声问:“怎……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你呢,”祈乐叹气,抬抬下巴,“问那个大哥。” 易航急忙抬头,瞬间看到那边的人,后者看着他,冷笑一声:“航哥,好久不见啊。” 易航眨眨眼,又眨眨眼:“你是谁?我失忆了。” 那人操了声,戾气顿显:“别他妈的跟我玩这手,我跟你这么多年的交情还不了解你嘛,为达目的你什么都干得出来,比谁都狠,你和这小子什么关系?除了姓陆的男人,我也就看你和这小子比较亲近,那笔钱是不是就藏在他那儿?”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是真的失忆,”易航哆哆嗦嗦,脸色苍白,“我去他家是要拿充气娃娃,真的,不骗你。” 那人眸中寒光一闪,暴怒的起身要去给他点颜色瞧瞧,顺便张嘴开骂,但没想到竟和某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操,他妈的这种屁话你以为骗得了我?!” “卧槽,他娘滴你给老子闭嘴吧!” 易航:“=口=” 那人一怔,收起即将挥出的拳头,侧头看着郑小远,只见后者瞪着易航,一脸愤怒:“你以为那种理由骗得过大哥吗?都已经到这种地步,小命就攥在大哥手里,你还装什么装啊?!” 易航:“=口=” 那人重新坐好,语气带着赞赏:“不错,你小子很识时务。” “不是识时务,是我这人比较实在,”祈乐看着他,“不知大哥怎么称呼?” 那人拿过桌上的酒,仰头喝一口:“我十五岁混黑道,打架不要命,拼的就是一个狠字,和我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后来有了‘拼命三郎’的称号,承蒙不弃,道上的人都叫我一声三哥。” 祈乐从善如流:“三哥好。” “你好,”三哥看着他,“那笔钱在你手里?” “不,”祈乐看一眼他的表情,急忙说,“但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就是那二百万对吧?” 三哥一怔,略微挑眉:“你都知道什么?知道钱在哪?” 祈乐叹气:“暂时还不知道。” 三哥目光锐利:“暂时是什么意思?” “三哥我这人实在,就跟你实话实说吧,”祈乐满脸诚恳,“你可以查查我,我以前和他不认识,是受伤后机缘巧合和他住在一间病房,这才认识,然后我男人和他男人是朋友,所以我和他的关系比较好。” 三哥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祈乐吸了口气,小心脏怦怦直跳:“我不太清楚他是怎么受的伤……三哥知道吗?” “他自己弄的,他害怕姓陆的找他麻烦,就故意受伤,想装失忆或装疯,暂时拖一阵。” 祈乐瞬间松气,暗道果然和他猜的差不多,他有些热泪盈眶,他终于找到突破口,找到活命的机会了啊喂! 69、推理 祈乐并不清楚实情,不过通过几番交谈他能猜出易航受伤的真相,三哥当时没拿到钱,肯定不会这么快过河拆桥,所以易航受伤很有可能是出自他自己的手笔,想通这层事情就好办了,而至于前段时间开车撞易航的到底是不是三哥,又是出于什么原因他都能一会儿再问。 他快速思考:“这就对了,恐怕他的本意不是想装失忆,而是装疯,我那天恰好在医院,亲眼看见他发疯被弄去精神科了,但有件事三哥可能不知道,就是陆炎彬忽然找到医院,想试探他是不是装疯,所以又给他的脑袋来了一下。” 三哥微怔:“有这事?” 祈乐应了声:“三哥如果不信可以去查,我的命在你手里攥着,不可能骗你。” 三哥点头:“然后呢,你提这事是想说什么?” “陆炎彬下手狠,真给他拍出问题了,我不清楚这到底是脑子还是精神方面的问题,总之他目前的记忆有点乱,极少数情况才能想起一些事,然后很快又忘了,三哥如果不信可以观察看看,您混了这么久,眼光肯定比一般人准,”祈乐看着他,“何况你们是朋友,他现在有没有问题、还是不是以前那个人,你一看便知。” 三哥把目光转到易航身上,他前段时间守在陆炎彬楼下观察过,本以为这人在演戏,现在想想确实是有问题。 易航小脸煞白,肝颤的和他对视,他知道祈乐比较恐怖,这样说肯定有目的,只得乖乖闭嘴,听从安排。 三哥盯着他看一阵,重新望着祈乐:“继续说。” “这件事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因为他每次恢复记忆持续的时间都特别短,事情也好多想不起来,不过总会打电话和我聊,想让我帮忙推理找出那二百万,还说事成后给我五万的报酬。” 三哥怀疑的问:“找你推理?” “嗯,他失忆后也就和我的关系不错,当然找我,我是学生,以前倒是有点钱,现在钱快花没了,正是缺钱的时候,他忽然承诺给我这么多,我当然帮忙,”祈乐解释,“我为了早点拿到钱还请了精神科方面的医生,每晚约时间去酒吧见面聊天,想问问医生有没有法子把他治好,三哥如果不信可以先去酒吧问问,我可没一句假话。” 如果真是说谎,说的越详细,被拆穿的可能性就越大,三哥沉吟片刻:“我会去查,现在先说说你的推理。” “他恢复的次数不多,”祈乐乖乖的答,“第一次是说他藏了东西不记得放哪,让我帮忙找,第二次和第一次差不多,到第三次才说是二百万,我当时还吓了一跳,后来他又出现,说是用一块破布包着。” “破布?”三哥扫一眼易航,冷笑,“原来不是箱子,这小子果然狡猾。” 易航:“……” 箱子?难道是现金?!祈乐心底一震,他本以为是支票啥的,不过无所谓了,他现在想活命就必须得把那二百万变出来,他点点头:“他说的就是破布。” 三哥立刻关心的问:“他还说了什么?说钱藏在哪了吗?” “这倒没有,只说要带着钱躲一阵,”祈乐望着他,“但我刚才听了三哥的话,大概能猜到一个地方,三哥你想想看,他当初为什么要装疯?” 三哥想也不想:“为了怕姓陆的算账。” “不止,他还说要带着钱一起躲,我们做个假设,如果姓陆的那天没去医院没打他一下,他最后装疯成功,你说结果是什么?” “能是什么,被送到精神病院,”三哥猛地一震,眸中金光爆闪,沉声说,“钱在精神病院里?” 易航:“=口=” 三哥一拍桌子:“果然是好地方,难怪我们翻了那么多天都没找到,”他看向祈乐,目中都是赞赏的光,“你小子很聪明。” “我不聪明,”祈乐满脸郁闷,“我本想用这件事显摆一下,没想到三哥一猜就中,我简直就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三哥哈哈大笑,显然对这句话很受用。 “三哥还有别的线索吗?”祈乐看着他,“市区有四座精神病医院、郊外有一座,咱们还不知道是哪家,而且具体藏在医院的哪也不知道,他恢复的次数太少,我能猜到这层还是刚才听三哥说他装疯才想到的,说实话我有点怕那笔钱被别人先找到,那可就糟了。” “这倒是,”三哥微微眯眼,拿起桌上的酒瓶,“你说再给他的脑袋来一下他能恢复吗?” 易航:“=口=!!!” 易航弱弱的问:“和我有什么关系?” 三哥眯眼:“钱是你藏的。” “可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打完后也许你就知道了。” “三哥,别,”祈乐急忙劝,“医生说他在逐渐恢复,如果大脑再受到撞击情况可能会恶化,到时候咱们更问不出了。” 三哥沉默片刻,最终不情愿的放下瓶子。 祈乐暗中松气,定了定神:“三哥你仔细想想,或许靠咱们自己就能找到线索。” 三哥心想也对,开始认真思考。 祈乐提醒:“想点细节的事,比如他曾说过的话或者你们之间的协议,要不就是他今后的打算,”他顿了顿,“最好拿张本市的地图,有的线索要结合地图才能看出来。” 三哥应了声,微微侧头:“顺子,去买张地图。” 一直站在他旁边的小弟道了声是,转身离开。三哥打量祈乐的小身板,觉得都不够自己塞牙缝,便把他身上的绳子解了,让他在圆桌前坐下,准备商讨大事。 易航:“=口=” 易航简直看傻了,几句话就让人家松绑,尼玛这人真的是太恐怖了有木有啊! “小兄弟,哥先前不知情,别怪哥。” “没事,”祈乐揉着手腕,在椅子上坐下,“我理解,没了那么一大笔钱,要是换成我估计都能抡起菜刀砍人。” 三哥不禁笑了,开了瓶啤酒:“给。” 祈乐豪爽的仰头喝一口,抹把嘴:“三哥能想起什么不?” “他只说先拖着姓陆的,剩下的事要过一段时间再商量,我和顺子去外地待了一个月都没见他联系我们,怕他骗我们,这才回来,我出道到现在凡是骗过我的人都没好下场,谁要是敢骗我,我就宰了谁,”三哥说最后几句的语气有些沉,似乎是故意示威,接着一顿,眯眼看他,嘴角带上笑,“三哥是粗人,不会别的,没吓着你吧?” “不会,”祈乐强迫自己镇定,“这年头哪还分粗人不粗人啊,你看我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还不是穷学生一个,有什么用,我高一的时候父母就出车祸死了,剩我自己过,原本还有点钱,这几年也都花没了,只能在酒吧打工,三哥你想想酒吧那地方多乱啊,乱七八糟的事我都见多了,只要有钱就是大爷,谁管你是干什么的,读的书再多出来后不还是得给有钱的人打工吗,是吧?” 三哥一怔,眼底带了点赞赏:“不错,你小子看得挺透彻,有前途。” “有些事看多了自然就懂了。”祈乐谦虚的笑,和他聊了一会儿,很快见到顺子回来了,三哥把地图摊在桌上,吩咐手下去拿笔,接着把几家精神病院圈出来:“就是这些。” 祈乐点头:“把医院周边的地方也都注意一下,有的精神病院不好进,需要登记,或许他没进去,而是在附近藏的钱。” “有道理。”三哥随声附和,低头开始查。 “他以前有什么爱好吗?”祈乐问,“或者是之前说过一些话能和这里的地点联系上。” 三哥随口说了点好爱,沉吟一下:“至于说过的话……我真记不清。” 祈乐有些诧异:“原来他不喜欢爬山啊。” “不喜欢,怎么?” “没什么,他之前恢复过一次说什么山,我还以为他喜欢爬山呢。” 三哥顿时皱眉,接着余光一扫,指着地图的某处:“这家建在郊外的山坡上,会不会就是这里?” 祈乐一怔,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三哥哈哈一笑,接着很快收敛,沉吟:“现在已经知道地方,就是不知道具体位置。” 祈乐想了想:“这周围都没什么建筑物,我觉得应该可以试着从墙根找,或许是被埋在土里了,外面如果没有就翻墙进去在里面找一圈,要是再没有只能想别的办法,现在还早,最好再等等,晚上去看。” 三哥点头,看一眼时间,吩咐顺子去附近的小饭店炒几个菜,拎回来一起吃,他拍着某人的小肩膀,热情的和他喝酒,显然是起了结交的心思。 易航可怜的望着那几人吃饭,简直想哭,尼玛同样是人质,这差别也太大了吧?!他不可抑制的想到陆炎彬,那人一向待他挺好,什么时候也没饿着过他,这他娘的就是差距啊喂! 顾柏在陆炎彬家一直等到傍晚时分仍不见任何消息传来,终于坐不住了,他起身:“还是尽快报警吧,别拖着。” 陆炎彬没意见,和他一起下楼,顾柏想到那两人失踪不到一天就硬说是被绑架,不禁皱眉:“咱们现在没证据,他们如果不当回事该怎么办?” 陆炎彬掏手机翻了翻:“下午传来的照片,这就是那个叫三哥的人,他应该有案底,我们把照片给警察,就说小航和他有过节,现在人忽然找不到了,让他们查。” 顾柏应了声,又问:“我知道绑架是公安局处理,这样的找人是公安局管还是派出所管?” 陆炎彬想了想:“都去吧,人多好办事。” 二人于是先去附近的派出所,这时早已下班,办公室只有一人在,这人正郁闷的趴在桌上嘀咕:“当警察真他妈的苦逼啊……”他说着察觉有人靠近,急忙抬头,瞬间换上一张和气的笑脸,热情的招呼他们坐下,就差再在额头贴上“人民好公仆”几个大字:“你们好,我姓罗,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吗?” 那二人一时有些沉默,怎么都不觉得这句台词能和片警挂钩,不禁看他几眼,这人三十出头,长相俊朗,正面带微笑的望着他们:“到底有什么事?” 二人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将事情简单说一遍,罗片警看看照片:“没见过,你说他在黑道上名声不小、手下一把,然后亲自干这种绑架的事就为了区区二百万?” “……”陆炎彬点头,“据说名气挺大,具体的我不清楚,他身边还有一个手下跟着,似乎只有这两人。” 罗片警顿时叹气,竟有点痛心疾首:“现在黑道的质量真是越来越差了,就这点出息还敢出来混,我都嫌他丢人。” 二人再次沉默,又和他聊了几句,快速离开,深深的觉得这人有点不靠谱,便急忙开车去公安局。 70、逃命 祈乐和易航晕的时间太长,醒来后又与三哥进行一番推理,吃饭的时候便是傍晚,饭后三哥坐了一会儿,等到夜幕降临便要离开,他起身披上外衣,看一眼祈乐,后者立刻识时务的坐回到椅子上:“三哥要是不放心还是把我绑起来吧。” 三哥没觉得不好意思,吩咐顺子绑上他:“这是为了以防万一,别怪哥。” “没事,”祈乐理解的点头,“我都明白。” “嗯,如果真能找到钱,哥给你一笔报酬。” “不,我这人实在,当初既然答应为他找钱就会帮到底,事后也只会要他承诺给我的那笔工资。” “嗯,年轻人讲信用,不错。”三哥赞扬一句,吩咐顺子看着他们,自己则开门出去,顺子不是多话的人,一直沉默的坐着,房间一时很静,只能偶尔听到某位二百五肚子传来的声音,特别清楚和突兀。 祈乐转转眸子,试探的问:“大哥,能给他点吃的吗?毕竟他是失忆,不是真的不想给三哥钱,再怎么说他和三哥还是朋友呢对吧?” 易航顿时感动,抬头期待的望着那人。 顺子沉默一瞬,从屋内翻出绳子给他们固定一圈,牢牢绑好,这才离开,还顺便把门锁上。祈乐微微眯眼,这人长相憨厚,竟真的好说话,相由心生,看来多少也有点道理。易航听着外面传来的咔嚓声,等了等,估摸那人已走远,便小声问:“你说他们拿到钱会放过咱们吗?” “他们去哪拿钱?”祈乐翻白眼。 “不是在医院吗?三哥说我这具身体以前的主人是装疯,钱在医院的可能性很大啊,我觉得你们白天分析的挺有道理。” 祈乐满脸黑线,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先为这二百五解释几句比较好,省得这人之后大脑混乱出差错,反正也费不了几秒钟,他扭头:“三哥还说你以前打算装失忆呢,我觉得这个的可能性更大,你也不想想精神病院是说去就去的吗?就算是真装疯,把二百万的现金藏在那种都是人的地方也太危险了,请问那句‘带着钱一起躲’是谁说的?” “……你。” “嗯,爬山是谁说的?” “……你,”易航反应一下,颤声说,“也对,这些都是你胡诌的,难怪我刚才觉得有地方不对劲,果然是你在忽悠他,”他左右看看,“咱们还是逃吧,挪过去撞撞桌子,估计能把上面的酒瓶撞下来,然后用碎玻璃割开绳子逃走!” 祈乐嘴角一抽:“你怎么拿到碎玻璃?” 易航呆了呆:“我躺倒。” “嗯,然后一个不慎就直接躺在碎玻璃上了,如果运气不好割到动脉,你就是变相的自杀,”祈乐斜他一眼,“你的手现在没办法动,就算真能躺倒也不见得拿的到玻璃谢谢,刚才顺子去买饭花了不到十分钟,这说明饭店在附近,他很快就能回来,要不然你觉得他为什么放心的扔下咱们?” “……”易航疯了,“那你说什么办?你把他支走就是为了让他给我买饭?” “你终于问到点上了,我想看看他是不是厚道的人,”祈乐说,“吃饭的时候我就看他似乎想让你也吃,结果三哥没搭理。” “你管他厚不厚道,”易航说,“他再厚道也是混黑道的,肯定不会放咱们走。” “这你就不懂了,”祈乐解释,“三哥白天说当初是和顺子一起去的外地,那意思是顺子也参与了,没准还和你有交情,你看他同意给你买饭就是证据,而且我看他有点呆,很好骗,所以我想让你演场戏,咱们能不能出去就靠你了。” 易航惊了:“……我?” “嗯,听我说,给我牢牢记着,”祈乐压低声音,“如果我一会儿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了,你就开始装作恢复记忆和他搭话,然后……” 易航静静听完,再次惊了:“你让我说的这些都是啥啊?山上有雇佣兵?他能信吗?” “老子说的是真的,”祈乐看着他,“山坡上的那家是高级疗养院,看门保安都是雇佣兵出身,那里的院长以前来市区拉赞助,给过我老爸疗养院的简介,我老爸觉得那家医院不错,还赞助了一笔钱呢。” 易航:“=口=” “我的计划是把三哥骗去那儿,然后他肯定进不去,”祈乐低声说,“他越进不去越觉得那里安全,是藏钱的地方,他如果来硬的更好,不是他和雇佣兵死磕就是他们打架招来警察,然后和警察死磕,最后都是他倒霉。” “……”易航说,“那你还让我演什么戏啊?直接让他灭掉算了。” “这是我希望的结果,万一他见情况不对逃走了呢?”祈乐说,“到时候他有可能猜出我骗他,或者让我想办法帮他混进去,那更麻烦,所以还是你演戏,然后咱们逃命,靠你了,你可一定顶住,我觉得你多少应该知道点正牌的性格吧?” 易航终于懂了:“嗯,什么时候演?等顺子回来就开始?” “不,我觉得三哥没去疗养院,”祈乐皱眉沉思,“现在还没到深夜,他怎么说也得熬到凌晨才出发。” 易航诧异:“那他去哪?观察?” “有可能,也有可能是去买需要用的工具,”祈乐思考一瞬,“你一会儿试着和顺子说说话,看他搭理你吗。” 易航乖乖点头,又与他聊了几句,很快见买饭的回来了。顺子把饭菜放在桌上,为易航松了松绑,让他能抽出一只手吃饭,然后坐在他旁边看着,保持沉默。易航被他盯得发麻,食欲大减,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但他记得祈乐的交代,便看着他:“我们以前认识?” 顺子静了静,点点头。 “哦,难怪我觉得你有点眼熟。”易航握筷子的手不可抑制的在发抖,干脆放下,示意自己吃完了。 顺子起身重新把他绑上,并没开口。 易航非常配合的让他绑:“三哥去哪了?买东西?” 顺子沉默一瞬,觉得告诉他没关系,便淡淡的嗯了声,重新坐好。 果然是这样……易航和祈乐快速对视一眼,乖乖坐着,准备等待时机。 三哥没有先去买工具,而是去酒吧询问郑小远的事,如果证明郑小远在骗他,那剩下的话都要打折,没必要信了,他把车停在一处隐蔽的地方,徒步穿过两条街到达酒吧,坐在吧台前看着调酒师:“你认识郑小远吗?”那小子说在这里打工,所以这人应该认识才对。 调酒师打量一眼,估计不是善茬,笑着给他倒酒:“认识。” “我听说他很缺钱?” “嗯,他父母早就出车祸去世,给他留了笔钱,但他花钱太费,快花完了,然后没办法就来这里打工,”调酒师笑着答,试探的问,“您找他有事吗?” 三哥应了声:“我是他远房的亲戚,来给他送钱,他说认识一位医生,要介绍给我。” 调酒师一怔,又打量几眼,暗道原来这人不是要找小远的麻烦啊,他指着酒吧一角:“小远最近每晚都约医生见面聊天,一般就坐在那个位置,您可以等等,他们应该一会儿就来。” 说的全部属实啊,三哥暗中点头,觉得小兄弟真是实在人,值得深交,他喝了口酒,把钱放在吧台,借口去打电话,转身走了。 宁逍这时也正要出门,今晚只有他和万磊到了,鱼明杰、医生、顾柏和祈乐都没来,给祈乐打电话还是关机,他联系白天顾柏的样子,越发觉得不对劲,便一边向外走,一边给顾柏打电话,等了很久才接通,他率先问:“他是不是出事了?” 顾柏仍没有媳妇的消息,越来越不安,这种时候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他不准备告诉他详细的事,而是说:“我给你一张照片,你如果看到他就联系我,其他无可奉告。” 宁逍皱眉,刚要开口那头便挂了,他的眸子一寒,耐着脾气等了等,很快见照片过来了,他打开看看,顿时一怔,如果没记错刚才在吧台看到似乎就是这个人,他急忙四处望,结过没看到人影,便拿着照片询问调酒师,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立刻拨通电话。 顾柏没心情应付他:“我说了无可奉告……” “我刚才看到他了,”宁逍打断,“他来酒吧问郑小远的事。” 顾柏猛地坐直身:“盯紧他!别让他发现。” “他刚刚离开,我正在找,”宁逍快走几步到前面的马路,“暂时没看到,挂吧,我先找找看。” 顾柏急忙起身,对陆炎彬简单说了句有消息了,便快步下楼,陆炎彬跟在后面,询问事情经过,接着二人开车向酒吧驶去,顺便打量周围的行人,想试试能不能找到三哥,但很令人失望,他们并没看到人,顾柏在酒吧停下,询问详细的事。 宁逍见他们回来便跟进来,静静听完,有些诧异:“那个人问这些干什么?” 顾柏对小乐了如指掌,自然能猜到媳妇不知对三哥说了什么,三哥不放心所以来求证了,目前好的一点是媳妇还活着,坏的一点是他不知道媳妇胡诌到什么程度,万一被拆穿就麻烦了,他的眸子发沉,扭头便走。 宁逍几步追上:“去哪?” 顾柏开门上车:“继续找人。” 陆炎彬这时也已经出来,上了自己的车,准备去附近的几条街看看,宁逍一向聪明,大概能猜到出了什么事,便也开始跟着找。 三哥没有耽误时间,从酒吧出来后便去买工具,然后警惕的看看四周,开车回去。祈乐敏锐的察觉到这人看他的眼神变得亲切,顿时莫名其妙。三哥笑着拍拍他:“小兄弟,和我一起去疗养院怎么样?” “……”祈乐说,“啊?” “哥觉得你挺聪明,或许能帮上哥的忙。” “……”祈乐苦笑,“三哥,你太看得起我了,你看我这小身板能干什么?去了也是给你拖后腿,不如老实等着你。” 三哥打量他,发现是这么回事,想了想:“那行,哥先去看看,如果找不到再和你商量。” 祈乐暗中松气,面上担忧的说:“三哥,你小心点,注意安全。” “哥知道。”三哥坐了一会儿,终于决定出发。 祈乐和易航目送他离开,耐心的坐了将近半小时,恰好顺子要出去方便,祈乐便给易航使眼色,示意他要开始了,后者点头,吸了口气坐好,祈乐看着房门,等听到脚步声后便大声问:“易航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门外的顺子听得清楚,急忙推门。 祈乐仍盯着某人,担忧的叫:“易航?易航?” 易航皱着眉,似乎头疼,接着茫然的四处看看,把目光落到门口,板着脸,极力控制自己的声音,沉声问:“……顺子?” 顺子一怔,上前两步:“……航哥?” “嗯,你怎么在这……”易航微微一顿,低头看着自己,有些发怒,“这是怎么回事?顺子,你想干什么?” “不,不是这样……”顺子磕磕巴巴,下意识看着祈乐,后者立刻搭话,把事情简单解释一遍,易航顿时皱眉:“给我松开。” “……三哥不让。” “他说不让指的是失忆的我,又不是现在的我,”易航的额头直冒冷汗,仍板着脸,“你快点解开,那家疗养院看门的都是雇佣兵,他一个人没办法对付,而且钱不在墙角,在十步远的地方,你给我解开,咱们过去找他,然后拿钱走人。” 顺子想了想,听话的过去解绳子,然后看着祈乐:“他呢?” “把他的手和我的绑在一起,省得他跑了或者我又失忆想要逃命,要是遇上麻烦你就拿我当人质。”易航吩咐。 顺子没意见,给祈乐松绑,然后把二人的手绑在一起,易航拿着外衣搭在中间遮住绳子,三人一起出去,此刻已经深夜,而这里比较偏僻,他们站在路上等了半天才等到一辆出租车,易航和祈乐被绑,自然坐在后排,顺子则坐在前面。 易航看着路边的小店,吩咐司机在一家五金店前停下,他咽咽口水,壮着胆子前倾凑到顺子的耳边低声吩咐:“去里面买点家伙,别万一打起来没东西使,快去快回,咱们赶时间。” 顺子道了声是,开门狂奔。 祈乐和易航看的清楚,急忙说:“师傅快开!” 司机诧异:“不等他了?” 二人齐齐大吼:“不等!快开!” 司机应了声,开车就走,于是等顺子回头便发现车没了,他呆了呆,立刻给三哥打电话,后者闻言怒了:“哪条路?我抄近路堵他们,你打车追!” “是。” 71、片警 祈乐被绑的地方靠近郊区,此刻已过凌晨,鲜少有过往的车辆,顺子四处找了找,根本没看到出租车,而载着某两人的汽车正在拐弯,接着很快在视线中彻底消失。 顺子:“……” 顺子呆了呆,再次掏手机。 三哥这时已经掉头,接到电话便在路边停下,既然这人没有跟住,没办法及时告诉他那两人的动向,他再着急也没用,道路四通八达,加上还是晚上,能找到他们的希望实在渺茫,他的目中都是狠厉的光,皱眉:“到底怎么回事?” 顺子便简单叙述经过,包括疗养院的守卫是佣兵出身以及钱在墙根十步远的地方。 三哥静静听完,陷入沉思,目前有两种可能,一是易航的记忆又消失,害怕的逃命,二是那两人合伙演戏骗人,若是前者,他能确定那笔钱肯定在疗养院,若是后者,他得弄清郑小远的话是否是真的才能确定钱的位置,不过那两人有可能报警并告诉警察他的目的地,所以今晚一定不能再去疗养院。 顺子没听到他开口,便问:“三哥,怎么办?” 三哥快速想了想:“打车去姓陆的小区,如果能遇上他们就抓了,我先过去。” 顺子道了声是,继续在空荡荡的街道四处找车。 三哥挂断,开车离开,他们现在已经暴露,日后再想抓人就难了,不如趁着夜黑风高动手。关人质的小屋和疗养院虽然都属郊外,却并不在同一区域,不过从那里出发无论是去疗养院还是去市区走的方向大概一致,他原本就比那两人先出发,现在肯定能比他们先一步抵达小区,如果到时候他们身边没人陪着他就抓人,如果有……他和顺子要么去外地避风头,要么就鱼死网破。 这边祈乐和易航成功甩开顺子,着实松了口气,易航惊魂未定的回头,颤声问:“他会追来吗?” “不知道。”祈乐拿开手上的衣服,低头解绳子。易航的小心脏怦怦直跳,脸色发白,见状便稍微定了定神,伸手帮忙,他们都只能活动一只手,绳子又缠的太紧,二人弄了半天都没弄开。 司机透过后视镜扫一眼,看到两个模糊的轮廓凑在一起嘀咕什么,不禁加了分小心,现在是深夜,而他们要去的地方是郊区,他害怕遇上劫车的。 祈乐把手伸到窗边,借着外面的路灯看几眼,继续解,易航被他拉着,一边维持身体平衡一边帮忙:“我们去哪?” “这里离你家近,先去你家,”祈乐微微一顿,压低声音,“或者先去公安局报警?” “别啊,万一我也进去了呢?”易航惊了。 祈乐恍然想起这人挪用公款,便只得作罢,手上用力,终于成功解开,他活动一下手腕,告诉司机改地方,不去疗养院了。 司机应了声,他刚才没听清他们的谈话,倒是隐约听到“报警、万一、进去”几个词,顿时发怵,难道这两位已经犯过罪或者是临时改了犯罪的地点吗?他在心里惋惜的叹气,这两人长得人模人样,年纪轻轻干点什么不好,偏要犯罪。 祈乐想给顾柏打电话,但手机没在身上,便看向司机:“师傅,能借用一下手机吗?我的没电了。” “哎,巧了,”司机干笑,“我的也刚好没电。”他心想手机的快捷拨号是110,能随时报警,自然不能给人,尤其还是给疑似犯罪分子。 祈乐顿时叹气,看着易航:“你刚才怎么就不知道把手机要回来?” “我不敢,”易航吸吸鼻子,“我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不错了,你知足吧。” 祈乐心想也对,只得等到达陆炎彬的公寓再说,他翻翻口袋,毫无意外发现钱包没了,二百五的情况肯定和他一样,他看一眼带出来的外套,拎着扔给易航让他翻,接着看到他只摸出一把零钱,便再次叹气。 司机一路上时不时的观察,觉得他们不太像罪犯,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管这两人是干什么的还是小心一点好,他看着路边的建筑物,在快到达小区时忽然瞥见了派出所,便驶过一点,慢慢停下,笑着回头:“前面就是小区大门,兄弟受累走两步,我晚点了,赶着回家。” 易航一怔,看看前面打表计时器上的价钱,低头默默数了数手里的零钱,干咳一声:“师傅你还是拐吧,我们差十块钱,得到地方让朋友付车费。” 司机没犹豫太久:“没事,反正我也是从郊外回来,这是顺路拉你们,少十块无所谓。” 易航高兴了,把钱递过去,与祈乐一起下车,祈乐目送出租车离开,摸摸下巴:“他既然晚点,刚才怎么会同意拉着咱们去疗养院?” 易航眨眨眼:“是啊,为什么?” “不知道,”祈乐摇头,余光一扫,“这附近是派出所啊……呃,咱们在车上聊天时说过什么?” “说去哪,然后你说要报警,我怕自己进去……”易航猛然闭嘴,显然想明白了。 祈乐:“……” 易航:“……” 祈乐扯扯嘴角:“算了走吧,反正没多远,”他走了两步,忽然停下,“你男人如果出去找你了不在家怎么办?” 易航觉得可能性很大,翻翻口袋,肩膀一塌:“我没钥匙。” 祈乐皱眉,他们现在身无分文,又都没有手机,如果陆炎彬不在公寓他们就只能在下面等,万一三哥不死心的杀来就麻烦了。 易航见他沉默,提议:“咱们可以找人借手机打电话。” “这么晚找谁借?” 易航想了想,伸手一指,弱弱的问:“……要不去派出所借?” 祈乐瞬间一怔:“好主意,走。” 二人转身进了派出所,抬头便见办公楼的门口站着一个片警在打电话,他背对他们,看不出具体样貌,二人心想运气真好,便快走几步,只听那人虚弱的对话筒说:“我没瞒着你,我打算今晚值完班就告诉你,上批军火是三个月前卖的,你看我这三个月多乖啊,每天坚持做人民的小公仆……我是为了养家糊口啊老婆,我把黑道的生意都漂白了,手下那么多人等着我养活呢,我最近没杀人,哎呀,那都是以前,你不能翻旧账啊,我真没……嗯?”他察觉有人靠近,急忙回头,立刻换上一张笑脸:“你们好,我姓罗,请问有什么需要服务吗?” 易航:“=口=” 祈乐:“=口=” “……”祈乐极力让自己镇定,“请问这附近有开锁公司吗?” “没有,”罗片警思考一下,“你可以让物业帮你联系。” “哦,谢谢警察同志。” “不客气,为人民服务。” 祈乐再次道谢,拉着易航扭头狂奔,出门后惊魂未定的看看大门口的牌子:“尼玛是派出所没错啊,老子还以为穿越了,这他娘滴比三哥的恐怖级数还高,这世界真疯了……” 易航脸色发白:“我觉得咱们还是回去看看吧,万一他在家呢?” “有道理。”祈乐点头,轻飘飘的向小区走。 罗片警此刻还在打电话:“老婆你听我解释,我怎么可能敷衍你,我辣么爱你……哎?”他忽然想起什么,抬头一看发现那二人已经走远,不禁诧异,“真和照片上的人挺像啊……哦,是白天有个绑架的案子,我刚才似乎看见人质了,哎哟,不是什么大案子,不值得您老出手,你别下来,真不用……喂?喂?”他默默望着被挂断的电话,反应一秒,立刻奔出去找人质。 祈乐和易航顺着小区主道一路向前,越过四栋高层,眼看要到达公寓,祈乐害怕三哥会追来,便开始走光线发暗的地方,慢慢迂回前进,一边走一边不放心的四处看,结果某人恰好就在他们迂回的路线上藏身,更倒霉的是那人显然已经看到他们,二人的视线瞬间隔着路灯遥遥对上,祈乐挥手大吼:“三哥——!” 三哥:“……” 易航:“=口=!!!” 易航简直疯了,捂住他的嘴拉着他就跑。三哥骂了声操,急忙开门上车,打着火开始追。易航回头看一眼,加速快跑,顺便咆哮:“你喊他干什么?!” “你懂屁啊,他已经看见咱们了,我要是拉着你逃走他一样会追,只能喊,让他知道我其实是站在他那头的,”祈乐也加速,但动作间仍装作被他拖着,“万一咱们再被抓我就说你又忘了,不听我的劝非要逃走,这样咱们还能活命,而且你男人如果在家,肯定能听到我刚才的叫声,说不定就会下来。” “……好吧,那现在怎么办?他开着车呢!” 祈乐四处看,这里只有一条主路,视野开阔,楼与楼间的距离很宽,足够车辆行驶,而且绿化带较少,根本没地方躲,他再次越过一栋高层,把目光转到楼下停着的一排排的轿车上,立刻拉着他过去,按在角落的汽车前:“蹲着,我拖住他,一会儿趁机逃走叫人。” 他说完不再理他,快速向前奔,足足越过六辆车才停下,接着狼狈的趴在一辆越野上,这时身后的轿车恰好呼啸而至,三哥一个急刹车停下,下车拎起他:“他人呢?” 祈乐喘着气,指着前面的轿车,压低声音:“嘘,三哥小点声,我不肯和他跑,他就把我摔在这上面自己跑了,不知藏在哪,反正就在这一块,我们今晚本来要去找你,结果他又失忆了。” 三哥盯着他看,前后望了望,发现这里也只有汽车能作为遮挡物,自己一个人找起来太耗时间,便暂时选择相信他,点点头:“一起找。” 祈乐松气:“我车头,你车尾。” “不,我车头,你车尾。” 祈乐无所谓,听话的跑到车尾处,三哥开来的车的车灯向前照,将车后的区域衬得有些暗,易航蹲在角落哆哆嗦嗦观察,见三哥要去车头那排,立刻移动身体转到车身藏着,然后见他们开始向前搜,便一点点向后退,趁三哥的注意力都在前面,急忙蹭到楼侧,起身狂奔,他快步跑出小区,刚刚转身就遇上一个人。 罗片警打量几眼:“你是不是叫易航?你朋友下午来报案说你失踪了。” “……”易航反应一秒,立刻扑过去抓着他的肩膀晃,“你你你真是警察?” “是啊,还能是假的吗?”罗片警耐心安抚,“冷静点,另一个人呢?” “他正在拖着绑匪,”易航哽咽,“你救救他啊啊啊!” 罗片警安慰的拍肩:“没问题,你先去所里等着,那里安全,我去救你朋友。” 易航点点头,走了两步忽然回头:“能用用手机吗?我打电话。” 罗片警便将手机扔给他,快步离开。易航不知道这人靠不靠谱,想了想,决定去派出所,如果那里还有其他值班的警察,他就通知他们去救人,他边走边拿着手机拨号,给陆炎彬打电话。 陆炎彬找了一晚,这时正准备回家,听到他的声音顿时一震:“……小航?” 易航吸吸鼻子:“嗯。” “你在哪?郑小远呢?” “我正准备去小区外面的派出所,郑小远还在小区里拖着三哥。” “我马上到。”陆炎彬挂断,急忙给顾柏打,然后一脚踩下油门,向回狂奔。 72、脱险 易航给陆炎彬打完电话便跑到派出所叫人,值班室只有一人,那人听完后二话不说起身便走。易航看着他出去,在屋里来回转了转,实在不放心,便想去看看,恰逢这时手里的电话响了,他看着来显上的“亲爱滴”三个字,估摸大概是罗片警的老婆,犹豫一瞬还是接了:“喂?罗警察去抓绑匪了,暂时不在。” 那头的声音特别亢奋:“在哪?” 竟然是男的!易航小小的惊了一下,很快回神,说了大概位置,安慰:“对方只有一人,还有一个警察赶过去,罗警察不会有事,你放心……” “我马上到!”那头说完利落的挂断。 易航:“=口=” 我擦,我的意思是让你别担心而不是叫你冲的对吧?!易航想了想,觉得罗片警正在帮忙救人,万一自己害他老婆受伤那可怎么办?他瞬间愧疚,左右看看,找到一根棍子,拿起来深吸一口气,义无反顾、大义凛然的迈出派出所向小区狂奔,准备去和三哥死磕。 派出所距离小区不过100米,他跑了50多米,这时只听身后响起一阵油门,他下意识觉得是陆炎彬,急忙站定回头,立刻被车灯照的微眯起眼,便稍微错开一点视线看着它越来越近,这才发现是辆出租车,他有些失望的转身继续走,接着听到后面响起摔门声,然后汽车渐行渐远,显然是从上面下来了一个人,他心底诧异,难道是罗片警的老婆?他好奇的回头,当看清来人后表情瞬间裂了:“=口=!!!” 顺子抿着嘴唇,紧紧盯着他,大步走过来。 易航第一反应就是跑,他甚至已经跑了几步,但当看到前方的小区大门后便猛然停住,三哥就在里面,他不能再让顺子过去帮忙,所以必须把这人拖住,他抓紧棍子回头,吸了口气,哽咽的冲上前:“嗷嗷嗷,老子和你拼了!” 顺子表情不变,利落的躲开第一轮攻击,然后在对方再次挥棍时猛地一脚踹在上面,易航只觉虎口一麻,棍子瞬间被他踹的脱手而飞。 易航看看空空如也的手又看看他,眨眨眼:“……咩?” 顺子面无表情,大步上前。 易航快速回神,扭头就跑,他深知不能向小区跑,只能把这人引到别处,便越过马路开始逃命,小脸煞白:“救命啊啊啊——!” 顺子见他忽然开始跑路,便加快速度追,而还未等他跑到马路中间只见那头忽然驶来一辆汽车,速度极快,眨眼的功夫便冲到近前,接着响起刺耳的刹车声,却完全不准备改变方向,他的瞳孔一缩,急忙后退,但那辆车却故意向他那边移了移,他这次再也没时间躲,被车身狠狠刮了一下,立刻仰头栽倒。 陆炎彬从车上下来,向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冷冷的注视他。 易航早在看到熟悉的汽车后便已停住,这时立刻跑回,没有过去拖后腿,而是站在不远处看着,弱弱的问:“他怎么样……”他说着很快见某人爬了起来,顿时闭嘴,提醒陆炎彬,“小心点,他很厉害,要不咱们还是跑吧?” 陆炎彬不答,把外套脱下往车身上一扔,看着冲来的顺子,微微侧身闪过他的拳头,接着横肘用力向他胸口一撞,提腿用膝盖狠狠抵在他的肚子上,看着他不由自主的弯腰,便后退半步,又踢了一脚,直接把人踹到地上,整个过程加在一起不到五秒,可谓干净利落。 易航:“……” 陆炎彬继续注视顺子,对易航招手,余光扫见老婆凑过来,便搂着他的腰一把带到怀里,揉揉他的头,温和的安慰:“乖,没事了。” 易航心底一颤,感受到被熟悉的气息缠着,瞬间便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不禁抓着他的衬衣,哽咽的嚎叫:“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这次死定了!” 陆炎彬又揉揉他,向旁边跨出几步把老婆抵在车上,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亲,余光见某人再次爬起,便打开车门,温和的说:“进去坐着,这里交给我。” 易航乖乖照办:“小心点。” “我知道,”陆炎彬走了一步,忽然收回,“叫我一声。” 易航的心跳莫名其妙漏了半拍:“……老公。” “嗯。”陆炎彬这才满意,斗志高昂的离开。 易航:“……” 顾柏赶到的时候远远的便见陆炎彬和一个男人在搏斗,接着那男人忽然被踹到地上,但摔倒的附近恰好有一根棍子,那男人急忙拾起,要去找陆炎彬拼命,他想也不想,一脚踩下油门,看准距离踩下刹车,精准的把那人刮倒。 顺子被汽车带得在原地转了三圈,四仰八叉的倒下去,这次再也没爬起来。 顾柏降下车窗:“小乐呢?” 易航急忙下来,指着小区:“还在里面拖着三哥,有两个警察已经过去了。” 顾柏二话不说急忙调转方向,向小区驶去,易航看看已经陷入昏迷的顺子,又看看陆炎彬:“我们怎么办?也过去?” 陆炎彬想了想,让老婆把车钥匙递给他,接着打开上面挂着的折叠刀,向顺子走去。 易航:“=口=” 易航简直傻了,急忙抱住他的腰:“你想干什么啊大哥?杀人犯法啊大哥!你冷静点啊大哥!” “叫我什么?” “老公!”易航立刻改口,想了想,顺着这个话题劝,“杀人偿命,你不能让我守寡啊!” 陆炎彬显然被这个称呼、这句话讨好了,转身亲老婆一口,耐心解释:“我是想去小区帮忙,怕他一会儿醒来逃跑,所以把他的衣服割破做成绳子绑起来。” 易航顿时明了,后退一步让他干活,然后担忧的向小区望,过去这么久,里面不知道怎么样了。 高层下的汽车虽然多,但不出两分钟就搜完了,三哥早已对某人起疑,这时没搜到人便更加怀疑,不动声色的盯着他,抬脚过去。 祈乐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速度肯定和这个混黑道的人没办法比,想的是尽可能拖延时间,但现在已经搜到头,没办法再拖。他看看彼此的距离,故作镇定,诧异:“怎么没有?”他微微一顿,豁然转身,“难道是在后面?”他说着向回走,暗中加快脚步,打算只要稍微拉开一点距离便逃命,易航估计已经去找人,而这附近是派出所,易航哪怕再二百五也该知道去那里求救,他现在逃命,或许半路就会遇上他们,他这么想着,衣领却忽然被拉住了。 “不急,他跑不掉,”三哥一个箭步冲过去牢牢拉着他,低头在他耳边开口,语气带着少许残忍的意味,“哥陪你一起慢慢找。” 祈乐瞳孔紧缩,冷汗瞬间冒出,暗道完了。 三哥搭着他的肩膀,态度特别强硬,和他一起向汽车走,祈乐哆哆嗦嗦,正在心里咆哮怎么还不来人救命却忽然看到前方出现一个人。三哥见那人穿着警服,急忙停下,用力把祈乐拉到怀里,从后腰掏出一把刀抵在他脖子上,沉声说:“别过来。” 祈乐被锋利的东西抵着,只觉毛骨悚然,他咽咽口水,强迫自己镇定。 罗片警淡定的站着:“我还以为是枪,没想到是刀,唉。” 祈乐:“=口=” 三哥:“……” 三哥的尊严被严重打击,声音更沉:“别废话,后退。” “看见一个片警就害怕成这样,”罗片警唉唉的叹气,失望极了,“这点出息还混黑道,你的名声都是假的吧?” 三哥:“……” 祈乐敏锐的察觉到身后的人吸了口气,急忙颤声说:“你你你……”他本想说别刺激他,但转念一想也许人家是故意的,只得闭嘴。 “我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罗片警解开警服随手一扔,穿着半袖衬衣,“你看我没带枪也没带电棍,就是一个普通的小片警,谁知他竟能怕成这样,传出去也不嫌丢人,这质量真是太差了!” 三哥:“……” 三哥到底在黑道混了这么多年,自然不会轻易上当,他的手上用力,瞬间把某人的脖子划开一道口子:“再说一遍,后退。” 祈乐只觉脖子一凉继而一痛,脸色顿时白了。 罗片警后退半步,安抚:“别怕。” “受伤的又不是你。”祈乐不免有些怒,但和他对视后发现这人依然淡定,便仔细感受一下,估摸伤口应该不深,这才稍微放心。 “这是什么话?”罗片警满脸诚恳,“我是人民的小公仆,人民受伤我当然担心。” “……你真是小公仆?” 罗片警盯着他,慢慢微笑起来:“不算是,原来那通电话被你听到了啊。”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让我提起电话的内容?祈乐瞬间一怔,继而觉得脖子一痛,耳边只听三哥威胁:“继续退!” 罗片警又后退半步:“你放了他,我可以在道上饶你一命,否则你就算今天成功逃走,我以后一样也能把你揪出来,信吗?” 三哥此刻已经走到汽车旁边,他一手抵着祈乐,另一只手打开车门让他上去,刀自始至终都没移开过,冷笑:“就凭你?” “对。” 祈乐慢吞吞爬进驾驶席,然后听从吩咐向副驾驶席爬,他看看抵在身上的刀,觉得三哥一会儿要上车,刀口应该能离自己远点,或许就能从那边的车门逃命,他低声说:“三哥你最好信他,我偷听到他打电话,他以前是混黑道的,手下一帮人,不过现在漂白了,目前正在卖军火,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姓罗。” 三哥猛地一震,神色顿变:“……姓什么?” 祈乐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恍惚,便加快速度,迅速爬到副驾驶席,彻底远离刀锋,然后抖着手开门逃命。 三哥瞳孔一缩,急忙要去制住他,而罗片警早在人质快速移动时便已大步上前,这时冲过来一把揪住绑匪让他远离人质,三哥在混乱中手上的刀不慎掉落,见某人要逃走,便用力拉了一把,只拉到裤腿,随即就被片警拖出车厢,当头遭到一击重拳。 祈乐那时正要下车,被拉之后动作受阻,膝盖一弯半跪在车门口,上身则倾斜向下,完全来不及手势,咣当一声额头撞地,顿时懵了:“哎哟我的娘啊……” 三哥眼看人质没了,便专心对付片警,准备解决他再做打算,不过他没想到他混了这么多年竟完全不是这人的对手,很快就趴下了。 罗片警揉揉手腕,痛心疾首:“质量真是太差了!” 三哥:“……” 三哥虚弱的问:“你真姓罗?” “废话。” 三哥吸了口气:“你和那个黑道贵族的罗家是什么关系?” 罗片警再次赏他一拳:“无可奉告。” 于是另一位警察赶来时便发现绑匪已被同事解决,而另一个疑似人质的人则一半身在车里,一半身悬挂在外,不住的哼唧,他急忙上前查看,对同事说:“这是人质?得送医院。” 罗片警掏出手铐,把绑匪的双手背在身后铐住:“你去吧,我得等老婆。” 祈乐迷迷糊糊被扶进车里,隐约听到医院,气若游丝的提醒:“别去……神爱医院……神爱医院……” “什么?”那警察凑过去听了半天,回头看着同事,“他说神爱医院。” “哦,那你去吧,”罗片警说,“估计人家有亲戚在那上班,从那边的门口出去比较近。” “行,我走了。”同事说着上车,快速离开。 罗片警目送他们走远,刚把绑匪提起来便看到那头跑来一个熟悉的人影,急忙又重新把他扔下,簇拥着自家老婆过来,讨好的说:“抓到了,您老真不用下来。” 三哥被摔了一下,有些清醒,看着他:“大哥,你应该认识罗家吧?我以后跟你混。” 新来的人反应一秒:“你他妈又收小弟!” 罗片警肝颤了:“怎么可能,”他踢踢地上的人,“我怎么能要这样的货色?” “不是这样的你就要了是吧?” “也不可能,老婆,你听我慢慢给你解释……” 顾柏开车赶到便见罗片警围着一个人撒泼打滚,此外地上还躺着一位熟悉的黑道中人,他急忙下车:“郑小远呢?” 罗片警看着他:“哦,是你啊,他受了点伤,被我同事拉去医院了,从那边的门走的,你应该没看到。” “哪家医院?” “神爱医院。” 顾柏:“……” 顾柏心里咯噔一声,脑中瞬间闪过一句话——如果我有一天再次消失,你会怎么办? 73、终章 C市神爱医院,2号住院部。 祈乐睁开眼,首先看到的就是被轻风吹起的窗帘,夕阳从窗外打进,给病房染了层漂亮的橘红,他看着熟悉的房间,不禁有些愣怔。 “小乐,你醒了。” 耳边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透着丝丝惊喜,他侧头,张了张口:“二圈……” 顾柏应了声,摸摸他的头:“你已经昏迷三天了,不过手术很成功。” 祈乐诧异:“什么手术?”他猛地一顿,察觉胸膛缠着纱布,脑中霎那间空白,急忙看着他,“这是几楼?” “606,你手术前就是住在这间的你忘了?” 祈乐:“=口=” 卧槽,他这是回来了?! 顾柏微微皱眉,又摸摸他:“怎么了?” “……没事,”祈乐回神,“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遇见一群很奇特的人。” 顾柏笑了:“是吗。” “周庄梦蝶……”祈乐喃喃,不放心的问,“我这具身体叫祈乐,而不叫郑小远对吧?” 顾柏奇怪的看他一眼,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点点头,接着问:“郑小远是谁?你在梦里的名字?” 祈乐想说你真聪明,可话到嘴边忽然想起什么,盯着他看:“手术前你说有一件事告诉我,是什么?” 顾柏的表情瞬间有些不自然,耐心劝:“你现在刚刚醒,等你差不多痊愈我再告诉你。” 小样儿你是怕老子顶不住吗?老子早就知道你那点心思了,祈乐在心里得瑟,虚弱的抬起胳膊拍拍他的手背,温柔的鼓励:“没事,你说吧。” 顾柏摇头:“还是过几天吧。” “不,就现在说,”祈乐抓着他的手腕,“你不说我心里痒痒,浑身难受。” 顾柏陷入沉默,犹豫半天才开口:“你手术前曾说没谈过恋爱,我就……” “知道,”祈乐打断,“你为了完成我的心愿就让小颖来找我,她其实不喜欢我,喜欢的是你对吧?” 顾柏猛地一震,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她告诉你的?” “不,我自己看出来的,”祈乐得意洋洋,“你们那点猫腻怎么可能瞒得过我?” “……你不生气?” “切,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那我就放心了,”顾柏松气,嘴上带了点笑,“我想告诉你的就是这件事,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以后看见她叫大嫂。” 祈乐:“=口=” 卧槽,开什么鬼玩笑?剧本不太对啊! “……小乐?” “……”祈乐反应一阵,不可置信,“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顾柏犹豫的看着他:“就是字面意思。” 祈乐:“……” 哦尼玛,他忘了之前都是在做梦啊! 顾柏满脸担忧:“……小乐?” “没事,”祈乐勉强笑笑,“我有点累,想睡会儿。” 顾柏应了声,帮他盖了盖被,起身离开。祈乐一直望着他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才收回视线,他扯过被子盖住头,尼玛睡了一觉把自己睡弯了,喜欢上直男的哥们,梦里的情况完全颠倒,以后的日子可怎么活啊啊啊! 他简直伤心极了,忍不住呜呜的哭出声,哭着哭着就哭得睁眼了,他在心里腹诽,为什么会忽然睁眼呢?他左右看看,猛地起身:“……咩?” 上午的阳光正烈,在病房开出一片灿烂的光,周围都是人,顾柏、叶水川、沈书、娃娃脸、易航、道士、热血医生、宁逍、万磊……场面要多乱就有多乱,医生正捏着小本本,围着易航和道士转圈,万磊守在医生身边,似乎想和他谈谈病情,宁逍站在旁边看着,一语不发,叶水川则怒瞪那边的几人,似乎怕他们吵到病人休息,而这时他们见他忽然起身,急忙呼啦一下围上来。 顾柏一直坐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但他不清楚这人还是不是小乐,便沉默的看着,眸子沉得很深,他曾答应过小乐要一直等他,可是不知那人这次要让他等多久,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如果奇迹没有再次发生,他的余生都将活在绵长的疼痛里,阳光不再,只剩万古的冰冷和孤寂。 叶水川焦急的问:“小远,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易航咬着手指,和道士一起默默看着,摸不准灵魂换了没。宁逍冷漠依旧,悬着一颗心,不知喜欢的人还在不在。热血医生则捏着小本本,目光灼热的盯着他,万磊也认真看着,想知道现在究竟是哪个人格。 祈乐起得太猛,头登时晕了,他看着这些模糊的脸,怎么都不觉得人能到的这么齐,呆了呆,右手握拳,啪的一声锤在左手掌上:“尼玛又是做梦,我就说嘛,这世上怎么可能真有这么扯的事。”他慢吞吞躺回,喃喃“你们都不存在,全都不存在,消失,消失,老子还得继续伤心呢”,接着拉过被子,翻身睡觉。 众人:“……” 祈乐躺了五秒钟,霍然起身:“……咩?!”他起得又猛了,不止头晕,甚至有些恶心,急忙趴在床边干呕。 叶水川急了:“小远!” 护士恰好赶来,急忙查看,接着环视一周:“都说了别留这么多人,吵到病人休息。” 叶水川点点头,送护士离开,再次怒瞪,指着白痴医生、二百五和道士:“你们给老子出去聊,早告诉过你们别吵,小远的病情要是严重了,老子送你们去地狱聊天!” 道士一脸沉稳,慢慢向旁边移了移,拉开距离。易航则指着医生,虚弱的辩解:“你把他轰走我们就不吵了。” 叶水川便看向医生,后者完全不在乎他的视线,蹭蹭奔到病床前看着自己的病人:“你认识我吗?” 祈乐脸色发白,只觉脑袋嗡嗡作响,都有些听不清他的话。顾柏现在就想知道这人变了没,可是人太多,实在不方便,他轻微的皱眉,看一眼时间:“该吃午饭了,你们去吃吧,让他再睡一觉,有什么话等他睡醒再说。” 叶水川对此没意见,吩咐都散了,众人在临走前看看祈乐,各怀心思的离开,单人房瞬间安静。 祈乐喘了几口气,看着唯一剩下的人,虚弱的开口:“我当初做手术,你说要告诉我一件事,到底是什么……唔嗯……” 顾柏不等他说完便起身将他按在床上,低头便吻,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得以平复,他不敢吻得太久,很快放开,轻轻抱着他:“你差点吓死我。” 祈乐忽然被吻,受伤的小心脏稍微得到些安慰,但仍忍不住问:“你给老子说清楚,当初到底想说什么事?” 顾柏亲亲他:“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祈乐瞪眼。 “就是我一直暗恋你,”顾柏的手撑在床上,目光深邃,眨也不眨的看着他,接着注意到他的眼角有少许水迹,想起媳妇刚才貌似是哭醒的,不禁伸手擦了擦,“做噩梦了?” “嗯。”祈乐想起梦里的情景,委屈极了,还带了点鼻音,可怜的叙述一遍。 顾柏简直哭笑不得,又忍不住亲亲他:“乖,那是梦。” “……嗯。” 顾柏抱着媳妇就不想放手了,便也上床:“还好你没变。” 祈乐诧异:“什么意思?” 顾柏捏起一点被子给他看,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神爱医院。 “……”祈乐说,“我不是告诉他们别把我送这里来吗?!” 顾柏无奈:“警察说你昏迷前一直念叨神爱医院,就把你送来了。” 祈乐:“……” 顾柏抱着他躺了一会儿,起身买饭,祈乐被撞得轻微脑震荡,吃的并不多,饭后乖乖的窝在顾柏怀里:“三哥呢?” “抓起来了。” “嗯,那个片警救了我,出院后要去谢谢他。” “听你的。” 二人聊了一会儿,忽然见病房的门开了,陆炎彬拎着一袋子薯片拉着易航进来,见到他们的姿势不禁挑眉。顾柏没觉得不自在,淡定的起身靠在床头,搂着媳妇:“解决完了?” “快了。”陆炎彬答,三哥想鱼死网破,告发易航当初挪用公款,不过三哥没证据,那笔钱又早就被他填上,何况易航现在失忆,又有精神科的诊断书,这件事很容易摆平。 易航见到他们的样子就知道某人没变,急忙拉着他的手,感慨万千:“兄弟,这次多亏你了。” 陆炎彬也过来坐下,看着祈乐:“谢谢你。” “没事。”祈乐笑笑,嫌弃的看一眼某人,抽出自己的手。 易航被他嫌弃惯了,完全不在意,开始和他们聊天,几人忽然说起这件事,祈乐从陆炎彬口中得知三哥以前很有名,但在帮派纷争中输了,落魄时恰好遇上易航,而易航正准备偷资料,害怕被过河拆桥生命有危险,便让三哥和顺子暗中保护他的安全,三哥聊天时说要弄笔钱东山再起,易航也想弄笔钱出国单干,二人一合计,开始挪公款。 三哥去外省没得到易航的消息,再回来却见易航和陆炎彬搞到一起,觉得被他背叛,也怕他把事抖出来,就想杀人灭口,但没杀成,事后窝在易航楼下蹲点监视,发现他和以前大不相同,估计在演戏,便想约他出去见面,谁知他没回,这才绑票。 祈乐终于明白事情的经过,默默点头,说了点他们被绑后的事,还提到那二百万是现金,易航忍不住插嘴,眉飞色舞:“我也出力了,多亏我演戏呢。” 陆炎彬淡淡应着,拿着薯片投喂。 易航张嘴吃掉,含混的说:“我还拿着棍子和歹徒搏斗呢!” 陆炎彬点头,继续投喂。 顾柏现在看二百五超级不爽,要不是他,媳妇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便得了空当和陆炎彬去外面聊天,媳妇以前对鱼明杰出的去乐园玩的主意很好奇,让他问了问,所以他知道大概的意思,便对陆炎彬说你救了他,应该能定下来了,可以适当加点催化剂,鱼明杰的主意就不错。陆炎彬静静听完,觉得很有道理,进屋去找老婆。 那二人正在聊天,祈乐诧异:“道士怎么来了?” “他说你给他出的主意很好使,搞得他的老师都向他讨教了,他还说每次找你都有意外的生意做,所以去你学校碰运气,结果发现你进医院了,就来了,哦,他还说最近在研究炼丹,问你要不要。” 祈乐嘴角抽搐:“不要。” “那你自己和他说,”易航拿起一片薯片,咔嚓咬碎,“他想推荐给我,我没要,白痴医生要了。” “……”祈乐满脸黑线,抬头一看顾柏和陆炎彬回来了,陆炎彬拉着易航:“我们回去吧,让他休息。” 易航没意见,看着祈乐:“你睡一觉,我明天再来看你。” 祈乐点头,也有些累,刚刚打了个哈气却忽然一抖:“我要出院!” 三人全部看着他,顾柏说:“脑震荡,多住几天。” “不,”祈乐小脸发白,“你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我害怕睡一觉起来魂没了。” 顾柏一怔,神色凝重,觉得有道理:“那咱们转院。” “嗯!” 易航想了想,弱弱的问:“你这样做……神会不会觉得你嫌弃他?” 祈乐:“=口=” 顾柏:“……” 陆炎彬:“……” 祈乐瞬间怒了,顾柏则微眯起眼,显然不爽,陆炎彬立刻拉着老婆回家,他早已把充气娃娃拿回,便递给他:“没换声音。” 易航到死的时候都没来得及看女神一眼,现在抱着盒子,瞬间热泪盈眶,急忙要去组装。陆炎彬一把拉住他,强迫他回头,易航诧异:“怎么?” “我们在一起吧。” 易航心底一颤,说实话经过这件事他发现自己有点离不开这个人,但一想到这人在床上的能力,他觉得自己也许大概可能还没到托付终身的地步,便两眼望天:“我想想。” 陆炎彬拿着盒子走人:“好好考虑。” 易航立刻抱大腿:“你太万恶了!” 陆炎彬被他一抱,再也抑制不住,扔了盒子就去抱他,按在床上美美的吃了一顿,事后易航捂着小菊花,默默组装女神,接着崇拜望着,恨不得给人家烧香。陆炎彬盯着看一阵,发现自己被无视了,便站在女神面前:“你要考虑多久?” 易航揉揉发酸的腰,哼了声,不理他。 陆炎彬深深的觉得要用催化剂,便拉着他去乐园玩,并要求易航闭上眼,易航怀疑的看着他:“你想干嘛?” 陆炎彬平静的吩咐:“闭眼,要不我就给你的女神换声音。” 易航立刻闭上,感觉眼睛缠了块布,自己则被他拉着向前,一路磕磕绊绊最后不知到了哪里,他听到这人说抱着他,便伸手抱好,继而察觉有人在身上装东西,更加诧异:“好了没有?” 陆炎彬低头看看:“好了。” 易航摘下眼罩,发现自己正站在五十米的高空,表情瞬间裂了:“=口=!!!” “大大大哥,等等……”易航的声音直抖,还未说完他们二人就被推了下去,身体腾空向下,他瞬间疯了:“妈呀啊啊啊——”坠落的过程尤其迅速,从生到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抱着面前的人,仿佛这世上仅剩他们两个,他感到勒在腰上的胳膊在加力,彼此身体贴合的更近,忽然就生出了些安全感。 山崖下是片湖,被放到小船后易航仍在哆嗦,搂着陆炎彬痛心疾首:“早告诉过你那些朋友不靠谱,你怎么就不听?!” 陆炎彬捏着他的下巴:“有没有在我身上得到安全感?” “……”易航拍掉他的手,“做梦吧!” “那是跳的不够。” 易航立刻扑过去:“大哥,别玩了,你想玩死我吗?” “那我们在一起吧。” 易航瞬间认命了:“行,别折腾了。” 陆炎彬猛地一震,紧紧抱着他。易航被他抱着,二人一起上岸,他吭哧一阵:“你刚才害怕吗?” “嗯。” 害怕你还玩?易航泪奔,尼玛以后和这个火星思维的人住在一起,真的可以吗?! 陆炎彬终于讨到老婆,高兴的不行,急忙带着他回家,按在床上开吃。 祈乐由于某位二百五的话,生怕被神认为自己嫌弃他,终究没转院,而是战战兢兢继续住着,接着安慰自己以前住过也没事,不禁稍微放心,默默窝着等出院。 宁逍进门时便见他可怜的坐在床上,不禁挑眉:“就你自己?顾柏呢?” “……上课。” 宁逍点点头,走到床边的椅子坐下:“身体怎么样?” “快好了,”祈乐靠在床头,想起之前的表白,觉得还是说清楚比较好,“那什么……之前的话……” “嗯,我爱你。” 祈乐嘴角一抽:“我不喜欢你。” “我知道,”宁逍的态度很明确,“我不准备退缩。” 祈乐立刻警惕:“你想干嘛?和顾柏打架?” 宁逍沉默一瞬,看着他:“我在你眼里是像会干那种蠢事的人?” 祈乐想了想:“这倒不是,那你想嘛?只是告诉我你喜欢我?” “嗯。” 祈乐扯扯嘴角,这人还是那样,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正要开口却听他继续说:“以后要是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尽管找我,如果你和顾柏分开,我会毫不犹豫的追你。” “我们不会分。” 宁逍表情不变,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聊了些别的,期间为他端茶倒水,洗洗水果,还体贴的削好皮。祈乐先是被惊出一身鸡皮疙瘩,接着慢慢适应,觉得这人要是以后能再找到真心喜欢的,也不是那么可恶。 宁逍待的时间不长,很快离开,他一向不是那种喜欢纠缠的类型。祈乐看一眼他的背景,估计以后这人就是能偶尔聊聊天的朋友,不禁叫住他。宁逍站定回头。 祈乐想了想:“抱歉。”在感情上,他没办法代替郑小远对万磊说这句话,但对于喜欢自己的人他却能说。 宁逍沉默一瞬:“没关系。” 祈乐看着他走远,转回视线,轻风带起窗外的梧桐,一时哗哗作响。 热血医生借着地利经常向这边跑,想为他治病,祈乐便胡诌说好像觉得不太一样了,仿佛身体轻松不少,新生了似的。医生大惊,开始脑补人格消失,继而激动的流泪,捏着鱼明杰递上的抽纸,哽咽的说也许痊愈了。祈乐心里高兴,觉得这白痴越来越好应付,估计很快就能摆脱他,继而摆脱万磊。 想到万磊,他不禁叹气,有些人遇上了不见得是对的,比如郑小远于宁逍、比如万磊于郑小远、更比如宁逍于他,不过人生那么长,未来总会有一个人等着你,此后相互搀扶,历经酸甜苦辣,过完人生百年。 十一长假将近,祈乐和顾柏本想找借口瞒着父母,谁知祈父祈母祈弟忽然杀到,原因是祈父打电话问儿子订没订机票,结果手机刚刚被警察找到交给叶水川,后者又恰好开机,直接接了,一听是远房亲戚便告知经过,几人大惊失色,快速杀到医院,祈父捏着他的肩膀上下打量:“儿纸你没事吧?儿纸你要吓死爸爸吗?” “……”祈乐说,“我很很很好……” 祈乐急忙一阵安慰,让顾柏安顿家人,祈父听完经过,在感慨儿纸好聪明的同时扬言要找二百五算账,结果二百五听说原主人在乡下有套房子,欢欢乐乐的和他家男人去找钱了,能否找到不得而知,倒是幸运的躲过一劫。 由于这次的突发事件,祈父祈母便在C市过的假期,之后才离开,祈乐继续住院,期间还要应付叶水川、沈书、娃娃脸、哥夫、医生等诸多神经病,未来的日子有这些生物陪着,恐怕不会平静。 顾柏今天为媳妇办出院手续了,回来便见他嘴角抽搐的坐着,不禁笑着过去:“怎么?” “没事。”祈乐回神,刚刚自家大哥和沈书一言不合再次干架,然后忽然欢欢乐乐的起身去买衣服,让他小小的凌乱一把,想到穿越的当天那二人便在干架,顿时叹气:“我早该认命,自从穿越后这世界就疯了。” 顾柏笑了,亲亲他:“走吧,回家。” “嗯。” 汽车缓缓驶出大门,很快将神爱医院甩在身后,前方一片灿烂,阳光正好。 ——正文完—— 番外: 道士之丹药篇 祈乐住院中,道士来送药,祈乐看看:“我怎么觉得是巧克力球?” 道士耐心解答:“我在外面涂了层巧克力,里面是药,二十块一个,要吗?” 祈乐怀疑,拿起旁边的水果刀切了,怒道:“奶油夹心,这纯粹就是巧克力球!” 道士一脸沉稳:“药融进去了。” 祈乐继续怒:“胡扯,分明是巧克力球!” 道士试图解释:“你听我说……” 祈乐吼:“巧克力球——!” 道士:“……” 祈乐:“……” 道士默默起身:“我忽然想起有课,走了。” 祈乐:“……” 无责任番外之找钱篇 如果三哥没被抓——三哥偷偷摸到疗养院挖钱。 雇佣兵第一时间发现,动作麻利的绑上交给院长。 院长一顿审问,竟得知有钱,和气的笑:“二百万?” 三哥点头。 院长拍肩,更加和气:“我帮你找,我最爱做好事了。” 三哥怀疑的看他,知道可能不太靠谱,但自己正被人绑着,只得笑着点头:“谢谢。” 院长说:“不客气,来啊,松绑,带着他去找钱。” 他回头看着自己的雇佣兵:“一看就是混黑的,知道该怎么做了?” 雇佣兵齐刷刷点头:“从他嘴里套出线索找到钱,把人解决掉,再把钱给您老送来。” 院长矜持而满意的笑了。 远处的三哥瞬间打了个喷嚏,继续找钱。 娃娃脸之名字篇 娃娃脸:为什么我没名字? 某裳:完结了亲,现在给你名字,好多人都要反应一下才知道这是你,多不好啊亲。 娃娃脸:借口,你直接说你懒就得了。 某裳:好吧,事实是我想给你的脑袋来一下(大雾),让你穿越去找你小远哥忏悔,等到看尽世态炎凉(大雾)、黑化的相当彻底(大雾)的郑小远肯原谅你,我就给你名字。 娃娃脸:……他会原谅我? 某赏(望天):谁知道。 娃娃脸:…… 某赏:还要名字吗? 娃娃脸:容我再想想…… 某赏:…… 番外完
推书 20234-04-01 :长亭醉歌(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