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心释怀,老妪亡
司寇没有遗漏老妪在听到自己说的“当诛”二字之时的恐惧,不断的后退着,想站起来逃避,可惜却爬不起来。此时他们才注意到,老妪其实有一条腿一直的挺着不动,这是一条废腿。 “你的腿……”司寇显得有些同情的问老妪,可惜老妪看不到司寇此时的脸色,她依旧是在害怕的想逃跑。 “司寇,虽然她很可怜,但可怜之人一定有着可恨之处。”凄清站直了身子,冷冷的看了眼老妪,又似有若无的瞄了眼两个正在全神贯注的盯着司寇的侍卫。 声音不响,却如当头棒喝,司寇收起了同情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抬起头看着凄清道:“清阳侯说得对,皇宫里有生不如死的人活着,想必有人对她恨之入骨了吧!” “我们去别处吧。”凄清淡淡的说道,眼里却如一汪死水,没有看老妪一眼,只是盯着司寇看。 “溥蜻,你变了,你变得残忍了。”夏噬砥跟在凄清的身后,抬头看着那比自己高了蛮多的背影,什么时候这个人变得残忍了? “不是变残忍了,而是看多了,就无动于衷了。”凄清淡然的笑了笑,突然觉得其实凄筝的死也算是一种解脱,如果当初被送回夏国,估计结局不会比死亡更好。 “别走……”或许是老妪觉得身边的气息没有了,开始寂寞了起来,半趴在地上,哭了起来,却没有眼泪。 四人停下了脚步,侍卫则回身看着他们四人的举动。两人不解,两人冷然。侍卫无法分辨出真伪,只得继续思索着。 “老人家有何事?”凄清回头看着老妪,眼里没有任何一丝的同情。 “我要见天王!”老妪凄厉的声音,刺得人耳鸣。 “死贱人!前天王早就驾崩了。”一侍卫出声喝止。 “我要看纪然,让我见他!” “啪”的一声,老妪被侍卫踢飞了起来,又撞到了柱子上,跌落到地上,但嘴里还是在叫嚷着要见纪然。 “侍卫大哥,既已是垂死之人的希望,我想还是成全她。”凄清突然淡然开口道,平静的眼里并没有任何人的身影,谁都不知道那双漆黑的眸子深处到底有着怎样的巨大能量。 “如此丑陋之女人,天王怎么可能见她,会被吓到才是真。我也是为她好,像她这种女人,活在这里已经不错了,有吃的吃点,有用的用点,其实她活着也只是浪费皇宫里的粮食。”一个侍卫小心的解释着。 “死老太婆!饭来了!”门外一声大喝,凄清一行人看见门外走进来的一个如门神一样的中年妇女,那胖妇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地方有这么多的人,不由得一愣。再仔细一看,那四人显然是不能得罪之人,自己只是一个膳堂里负责送冷宫饭食的小人物,自然收敛起了刚才的不耐与冷嘲,立即变得毕恭毕敬的急步走来。 凄清望着日头渐落山的天空,又看着女人手中提着的一只篮子,真不知道这个时间送的饭是午饭还是晚饭。女人看到老妪瘫坐在地上,便大怒道:“你找死啊,竟敢坐在地上,你的衣服难道又要叫老娘替你洗,你这个死贱货!”说罢扔下篮子,一把抓起老妪的头发,甩了她两个耳光,一推,老妪再一次跌倒趴在了地上。或许妇人还不解气,又上前踹了两脚,这才骂骂咧咧的打开篮子,将一碗早已冰冷的白饭塞到老妪手里。 “冷的,我不吃。”老妪此时看不去不如一个叫花子,但说出的话却让人哭笑不得:“我是夫人,怎么可以吃这种不体面的饭食。”都到这个份上了,也应该会懂颜色,可惜这个老妪脾气似乎还不小,她还是没有弄懂,在这里,没有她说不的权力。 “哟,我说,你还以为自己是当年的夫人吗?呵呵,你该清醒了,你老了,你在这里不如一条母狗活得有滋味。”中年妇人嘲笑着,满脸的横肉摇摇欲坠,那显小的眼睛透出的奸诈之意更是离谱。 “我是夫人,我永远都是夫人。你这个贱人,等我找到天王,我让他煮了你。”老妪没有了先前的凄惨,只剩下一副杀意与霸气。凄清冷眼看着眼前的戏,他觉得没必要同情,宫廷中的斗争,一定会有牺牲品,输家的遭遇必定是凄惨的。自己一回到夏国皇宫,就会面临这样的厮杀,输或者赢,生或者死,当然也有可能是生不如死,但独独没有双赢的可能。 “你得了吧,也不看看你自己的鬼样,人不是人,连鬼都不会收你。”冷笑着的胖妇人,见围观的几人没有偏袒的样子,越发的胆大肆意起来:“你这种贱人活在皇宫里,也应该谢谢现在的天王对你的仁慈,还敢挑三拣四。” “我是美人,我是纪国第一大美人。”老妪扔下饭碗,爬向屋里,后面的女人则嬉笑的跟在后面,看着地上已经脏得如泥条的瘦弱身子,走一脚踢一脚。最后老妪又出来了,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铜镜,照着铜镜得意道:“我还是纪国第一美人。” “第一美人!”胖女人抬腿就将老妪踢翻在地,冷笑着上前,一脚踩在老妪的腹部上,碾着脚尖道:“你是第一美人,我就是天仙下凡!” “你是负责照看她的?”凄清突然开口打断了胖女人的动作,一个奴才,也敢对失势的主子如此虐待,真不知道这样的皇宫,这里的王后是怎么当的。 “正是奴婢。”恭顺的回答着,立即跪在地上,不敢与眼前这个小人儿对上一眼。 “看她的脾气,她曾经应该是极受宠的夫人吧,怎么晚景却如此的凄凉。她现在有多大了?”凄清依旧淡然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波折。 “小人不知她的年龄,她是前天王的夫人,不过她的心肠歹毒,害死了前王后,又害死了很多前天王的姬妾和子嗣,所以现在的天王罚她反省。”女人一副可怜的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没有刚才的嚣张气焰。 “她根本就不反省,她还当自己是夫人,你看她,现在哪里还看得出人样来了,她……” “好了,你告诉我,现在送的是什么午膳?”凄清平静的看着女人。 “哦,是晚膳。”女人老实的回答。 “午膳她用了什么?” “午膳?她没有午膳的。”女人回答道:“天王有令,她一日只能用一膳,晚膳,因为她是一只老鼠,晚上可以让她吃点东西,而且这里的人看到她,都可以随意打的意思。” “哦!也就是让她在生不如死中反省!”凄清自嘲的笑了笑,伸出手扶着还趴在地上的老妪道:“你是天下第一美人,你的天王还是最爱你,所以你应该放心了吧。” “真的?”老妪两个空洞洞的眼眶里,突然涌出了泪水来,口中喃喃自语道:“我是最美的……我是最美的……”骨瘦如柴的身子倒了下去,没有再起来。 “她死了?”司寇站在不远处,淡定的问道。 “是,她死了。”凄清回视着司寇,平静的语调,平静的眼神,而刚才还有些得意的胖女人,此时无法平静了,她看着凄清,在与凄清那漆黑的眸子对上时,突然倒退了几步,拔腿就跑,殿外传来一声尖锐的尖叫声…… “她死了,宫里会怎样安葬她?”凄清看着两个侍卫,平静的问道。 “拖出宫,拉到后山上,然后让野狗来吃光她。”一个侍卫显得冷漠的回答。 “哦。”若有所思的回答着,对司寇道:“我们走吧。” “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了?”一出宫殿,夏噬砥终究无法再忍耐下去,问道:“不是她刚才还很好吗?” “她的好,只为一口气,因为那口气还浮在心上,所以她不肯死。其实她的身子早就死了,过早的衰竭了。”凄清耐心的回答道:“因为她有放不下的一件事,那就是她曾经是个美人,现在所有人说她丑了,她不相信这个事实,也不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当我告诉她,她是美人时,她觉得她坚持的东西得到了证实,所以她就咽下了那口气。” “她美什么,丑成那个样子……” “在没被毁容之前,她是美的。可惜她只顾着自己的外貌,而忽略了实质的美丽。”凄清平静的帮身边的所有人分析道:“从万众瞩目中跌落下来的凄惨,她还没有接受,不管用多少年的时间,她都无法接受。” “哦……”众人若有所思,两个侍卫却面面相觑,其中一人使了一个眼色,另一侍卫立即心领神会的离开了。 “侍卫大哥,可以帮我拿一壶水么?”凄清突然对剩下的侍卫说。 269.各怀事,共沐浴 “司寇,这里不安全,你要做的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凄清将手放到了司寇的手里,抬头看着司寇道:“那老妪是冲着你来的,是故意让我们看到,应该是在试探你。” “清阳侯说的极是,现在回想,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果然是在试探我,看我的变化,他们是想抓我的把柄。”司寇面色凝重。 “你知道就好,希望你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如果不出意外,现在纪天王已经知道我们在这里的事了。所幸我们并没留下任何的不妥证据。”凄清笑了笑,突然说了一句:“侍卫很快就会回来。” 大殿内,一侍卫跪倒在地上,而上位者面色沉重的看着侍卫,像是在确认:“真的已经死了?” “是的,小人特意上前查看,茹夫人真的已经死了。”侍卫低着头认真的回答。 “哼,贱人!”冷冷一声,又似乎回想到了当日的不堪一般,咬了咬牙又问道:“那贱人有没有乱说话?” “没有讲不该讲的话。”侍卫立即回答了一句,似乎一切均在天王预料之中。 “怎么死的?”纪然半眯着眼思索着,缓缓问道。 “具体不清楚,只是清阳侯说她是最美的女人,说她是天王最爱的女人,她就死了。”侍卫老实的回忆着,当时的一幕没有任何的异常,但那个女人的确死了,还死得很安心。 “清阳侯?那小鬼,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他了。”冷冷的思索着自己的心思,贱人终于死了,可惜自己却并没有亲见,不过听说还死得很安然,这样的死法还真是便宜她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淡淡的开口道:“带我去看那贱人!” “是!”侍卫带着路,后面几个奴才欲跟随,纪然一挥手,摇了摇手道:“不用侍候了,都下去吧。” 荒凉的宫殿,死气沉沉,才死的身子,早已冷却僵硬,身上一片泥泞不堪,脸上的印记,是当初自己命人烫上去的,恨她!这个女人害死自己的母亲,又勾引自己,害自己差一点天王位置不保。 当初倾国倾城的美人,今日却是如此丑陋不堪,明明恨她恨得要死,要她生不如死,可如今真正看到她死得如此凄惨,却没有一丝的快意。这个女人,是自己第一次动心的女人。顾盼生辉的水眸,浅笑盈盈时的动人。可又有谁会知道,如此美妙动人的女人,竟然是蛇蝎美人,设计害死自己的母亲在前,又勾引自己在后。若不是自己警惕性高,早就着了道,今日如此凄惨的会是自己。冰冷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地上的死尸,无法闭上的眼眶,就如两个无底深渊,吸引着自己坠入其中…… 侍卫看着天王脸色不断的变换站,实在不敢出言打扰,但此时的天就快黑了下来,真不知道天王会站在这个地方发呆到什么时候。 “拖出去喂狗。”纪然最后作出了决定,侍卫仿佛如释重负,松下了一口气,立即着人来收拾这里的惨景。 “清阳侯安排在哪里?”纪然看着院落里那一碗白饭,冷漠的神情让人根本无法看出此时的心情。 “在赤带他们往后方去了。”侍卫回答道。 “哦,回去吧。”似乎是累了,纪然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叹了口气道:“这里全部烧了。” 侍卫跟在天王身后,如此失落的天王,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样子的天王还真是让人担心。 “司寇,天快黑了,我们还是回驿馆吧。”凄清突然改变了午膳后答应的行程,他若有所思的向司寇提议道。 “清阳侯……这个我们一会儿向天王告别吧。”司寇看到那平淡到不再波动的眼神时,司寇当即改变了主意,答应了下来。 身后另二人更无他意,默认的跟在他们身后,此时连夏噬砥都不开口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清阳侯为何执意要回驿馆?”纪然疲累的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神色。 “哦,驿馆里还有我每日必须要做的事。”凄清浅浅的笑着,仿佛下午看到的老妪死亡之事,早已烟消云散了。 “今日一天不做,不行吗?”纪然沉吟了一阵,客套的问道。 “我只是觉得,我们今晚不适合留在皇宫里,想必天王应该知道吧。”依旧平淡如水,漆黑的眸子深处,幽幽的淡雅光芒,纪然有一瞬间的茫然,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眼前这个孩子,真的还只是一个孩子,为何一对上那双眼睛就会让自己方寸大乱?他来不及细想,只有点头应允的份。 “溥蜻,我觉得那个天王神情不对,他看你的眼神很吓人。”马车上,夏噬砥一脸的沉重,与夏噬飓相似的小脸,此时都皱到了一起,眉头,鼻子,嘴唇全部皱了起来。 “不用太在意,脸露在外面,本就是让人看的。”凄清轻笑了起来,纪然对自己构不成威胁。 “可是。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夏噬砥一脸的不满,又皱眉看着另外两个男人道:“司寇,小氐,你们说呢!” “听主子的。”小氐率先表态,他可不想纠缠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如果想对主子不轨,现在他们也不会在马车上了,虽然纪然看主子的眼光让人反感,但至少主子自己并没有对纪然反感。 “哼,一遇上正经事,你就这种德性,真让人生气,比那个纪然更让人生气。”夏噬砥毫不隐藏自己对小氐的反感,以及对纪然的厌恶。 “砥……”声音不大,但足够威严,夏噬砥立即禁声,重新皱起了眉头。 “知道了。”夏噬砥不再开口说话,只是低着头沉思着,那紧锁的眉头衬在那张五六岁孩童的脸上,让凄清看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滑稽。用手指轻轻的抚着那紧锁的眉头,朝他温和一笑,突然笑意僵在了脸上,那个少年,如果是五六岁时,应该和他长得一样吧……他们真的很像。 失措的收回手,呆呆的注视着自己的双手,他在害怕,是的,他的确在害怕。这是怎么了,他刚才在想什么?他竟然透过夏噬砥的脸看到了夏噬飓,一定是自己太累了…… 一进入驿馆房内,看着桶中的热水,凄清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忘记了要洗澡,精致的小脸上,透出一抹沮丧,仿佛是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一般。是的,他受到打击了。就在他深锁着眉头,想着马车上的一幕,脸色就变得苍白。以至于房内何时多了一个少年,他都不知道。少年同样的深锁着眉头,正心疼的看着他,一站一坐,二人谁都没有打扰谁,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和谐感。 眼见桶里的水热气越冒越少,少年终究还是忍不住,闪身出屋,一会儿,重新进屋,只不过手里多了一只热气腾腾的水桶。眼看着凄清还是坐在床上,陷入了沉思,那秀气的眉紧锁,夏噬飓伸手轻轻的抚摸着那两道眉,把沉思中的人儿也给拉回到了现实中来。 “你怎么……”本来想说‘又来了’,可是话一到嘴边,他无法说出口。他刚才竟然是因为想这个人,而在走神中,甚至这个人什么时候进屋的都不知道。还有,他到底看了自己有多久? “清清,洗澡吧。”夏噬飓避开了凄清的话题,而是直接熟络的帮凄清解起了衣衫。 “我自己来。”凄清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如此的慌乱,脸上开始发烫了。他知道自己不对劲,马车上的事,让他一直耿耿于怀。现在真人在自己眼前,竟然不敢与他对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什么时候自己心里会时不时的出现这张脸,入梦时偶尔还会有他的陪伴。 解衣衫的手被对方握到了手里,对方依旧规矩又不失温柔的一件一件解开,缓缓的帮他脱去衣衫。在凄清还来不及拒绝的时候,亵裤也已经被解了下来,青涩还未长开的身子,完全的呈现在少年的眼里,印入了心底。少年唇角微扬,单手抱起了那具让他魂牵梦萦的小身子,一只手将热水注入了先前的浴桶里。将小身子轻轻的放入了桶里,甚至也不等对方邀请,直接开始解起自己的衣衫。 “夏噬飓,你要干什么?”凄清此时完全的清醒过来,这个少年可是一只狼,虽然他对自己还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但如此坦诚相对,对自己完全的不利,况且这个少年不是柳下惠。 “干什么?当然是洗澡啊!”夏噬飓回答得很无辜,墨色的眼睛不解的看着凄清,仿佛刚才凄清问了一个白痴问题。 “我洗好你再洗。”凄清凌乱了,这个少年,总是能轻而易举的破坏掉自己心底的宁静。 “不行,清清洗好了,水也冷了。”话音未落,桶里已然站立了另一个光着全身的少年,水晃荡着洒到了周围的地板上,发出了魅惑人心的滋滋声。少年那耸立在黑色草丛中的巨物,完全已经呈现九十度直角,正笔直的对着凄清。凄清尴尬的撇开了头,小小的身子开始微微颤抖,生怕眼前这个少年兽性大发,将自己当成他的盘中餐,而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恐怕自己到最后会被他吃干抹净…… 270.深冬夜,了情节 耳边再一次传来了热气,那气息远高于桶中的水温,时不时发出粗重的气息。凄清彷徨的随意洗了几下子,便打算离开水桶,这里现在是高危地区,不能以身犯险。 也不顾站起来身子会全然暴露在某狼眼里,现在要逃离才是关键。看着对方似乎不曾在意,便飞速的站起来,却被一只手重新固定在水中,另一只手则在水中那具洁白的身子上游走…… “好了,我已经干净了。”凄清不能再忍下去,这个少年对自己的肆意挑逗,真的会让自己方寸大乱,凄清讨厌这种感觉。对方的沉默让凄清越发的害怕与机警,他毫不犹豫的站了起来,准备爬出木桶,结果却被身后一具炙热的身体给覆盖住了。一只手揽着他的小腰,轻轻的一使力,就将凄清给重新揽回了桶中央,甚至是坐在某人的腿上。 除却了水波声,凄清耳边传来了如猫正在捕鼠时的嘟噜声,凄清身子一紧,所有的神经都拉得最紧,壮胆咬牙说道:“夏噬飓,你松开我。”说罢便欲挣脱光身的怀抱,结果却反被越抱越紧,凄清开始加大力道,最后还是无法摆脱夏噬飓的怀抱。耳边再一次传来了沉重的粗喘声,惶惶不安的心难以得到平复。 “清清,别动,我只是想抱抱你。”少年低沉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浓重的情欲之音,凄清虽未经人事,但也猜得出来少年对自己的心思。他吓得一动不动的坐在某人腿上,而某人那硬如铁柱的硬物此时正在摩擦着他后面的臀缝。脸色变得异常诡异的凄清,惊慌的目光此时开始变得有些冷然,小小的身子却越缩越紧,越来越僵硬。 “清清……别怕……我不伤你……”少年虽然早已沉浸在自己的情欲之中,但他还是察觉到了凄清身子的僵硬与害怕,虽然那层害怕被隐藏得极好,但只要有一丝丝的不对劲,少年还是敏感的察觉得到。他安慰着怀中的小人儿,停止了耸动的动作,湿漉漉的手掌轻轻的将凄清转了个方向,相对坐着。眷恋的柔情,痴迷的目光,紧紧锁住那张因为害羞与害怕交融在一起的精致小脸,轻轻的凑唇去亲吻那两片美好的柔唇。或吸或吮,或轻咬或舔舐;小人儿由先前的紧绷着身子到此时的彻底放松,少年抓住时间,伸手将心仪之人的手拉到了自己早已昂然挺立的喧嚣上,借助着水的润滑,由不得对方反抗,开始了轻揉与套捋,下流的‘滋滋’声传到了两人的耳中。 双手被强迫的掌控在对方的手心里,最要命的还是自己的手心里,硬握着一支两只手才能够环起来的热柱。凄清紧紧闭着双眼,任由对方握住他的双手加速捋动,只希望能早一点结束这种莫名其妙的无妄之灾。他知道,此时他逃不脱,如果自己硬要反抗,万一被逼急了,恐怕今日自己就会落得被他强上的结果。 唇再一次落入对方的口中,对方一边轻咬着他的唇,一边呢喃道:“清清,好喜欢……好喜欢清清……” 没有回应对方的话语,只得轻轻的咬紧自己的牙关,不让对方唇舌的侵入,加快着手上的动作,就当自己今天被调戏了,就将自己当成一个女人吧,出门不幸被一恶少调戏了吧! “嗯……”在少年一声轻轻的低吼声中,那浓浓的白色浊液终于全数的喷到了水中,形成一朵朵白色的小棉絮。少年还沉浸在自己快感的余韵之中,但他还是没有忽略掉小人儿脸上那尴尬的红润与一丝想怒却不敢怒的懊恼之意。 抖着双腿,拉过欲逃离的小人儿,密集的吻落到了小人儿的脸上。吞噬着小人儿的冷静与理智,一只手探到了小人儿那还未长全的小宝贝上,轻抚着小人儿的小宝贝,小人儿一个激灵,开始挣扎了起来。 “清清,乖。”低沉不容抗拒的声音,小人儿听清之后,悲惨的闭上了眼睛,如上刑场一样,被迫的张开了双腿,任由对方‘猥亵’自己。这个死夏噬飓,竟然再一次的娈了自己,这个…… 然而还来不及多想,自己身子开始在大方的变化着,被控制在对方手里的小东西,开始不争气的有了感觉,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不是才十岁吗?上一次当成是意外,这一次呢?原来身子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开始悄悄的长大了!然而凄清来不及更深入的沉思,心里的厌恶感在看清对方那张脸时,慢慢的开始陷入了最原始的本能,还是让他顺从了对方的抚弄,身子开始不听使唤的软了下来。此时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完全软倒在对方的怀里,唇还在被对方侵占着…… 清晨醒来时,熟悉的温暖怀抱,还有少年那温柔的眼神,凄清心里开始像小鹿乱撞,惴惴不安的心思,明明已经是三十岁的大叔级别了,为何现在却如情窦初开的小男生那样。不能对上少年的眼神,这是凄清唯一所想的,悄悄的准备撤离这个怀抱,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小小的手抵在了少年的胸前,以免自己被他拥进了身体里去,低垂的眼帘躲避着少年那柔情似水的目光。头顶得到一个温柔的吻,少年呢喃的声音传到了凄清的耳里:“有清清真好,这辈子,除了母亲之外,小飓只喜欢清清,这辈子,只想和清清在一起。” “清清,好不好?”少年轻轻的呢喃希望得到回应的话,凄清听见了,却不作回应。现在的他们都还年少,在前世里,这个少年都还未成年,此时的动心,又怎么能保证是一辈子的。然而凄清突然脸色一僵,他现在想的怎么是与夏噬飓的一辈子,而非再是男女性别的问题。凄清明白,自己是中毒了,彻底的被这个少年给毁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理在悄悄的,不露痕迹的改变着,而如今的自己发现了,该怎么办?是掐断这一次的接近,还是顺其自然?紧锁着淡淡的秀眉,漆黑的眸子里一片迷茫,少年小心的拥紧了小人儿,深深的吸着小人儿身上那淡淡的甜美香气。 “清清若觉得为难,小飓以后不逼清清,只是希望清清能在将来,不管小飓是在风口浪尖上,还是在稳坐江山上,都希望有清清的陪伴。”夏噬飓将脸埋入了凄清的肩胛,亲吻着肩上的嫩肉。 “小飓……”凄清若有所思的看着床帘,声音有点轻,又有一点软:“你可想好了?” 夏噬飓身子微微一硬,立即放软下来,那喜极而泣的感觉让凄清心中一酸,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反搂住了少年。无论身材上还是能力都远胜于自己的少年,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又是那么的迫切需要。 “清清,只要清清心里有小飓,小飓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求。”夏噬飓咬牙保证了起来。 “傻瓜,你什么都不求,什么都不要,我一回夏国皇宫,这辈子恐怕都会被迫留在龙御殿内了。”悠悠哀愁的心绪,无法解开。夏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他对自己的那份心思,不仅仅是一份执念。恐怕他对自己的那份真正心思,是自己拒绝他而让他对自己有了更深更浓的占有欲望,就如一个孩子拼命想得到玩具时的心态,一旦真正得到了,恐怕丢弃也就在眼前。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重新被对方抱入怀中时,凄清没有拒绝,他现在很享受这个温暖的怀抱。 “我记得,欲取江山,不择手段。”夏噬飓一脸凝重,但眼里却是满满的柔情,清清那如黑色珍珠的眼睛,真是好看,现在这双眼里有自己的脸。 “你记得就好,也要照做。”一只手自然的搭到了对方的腰上,另一只手则按到了对方的胸口。 “我会照做,不为别的,只为将来,我与清清,一生相守。”夏噬飓轻轻的,但却掷地有声的承诺道:“这辈子,我只要清清。” 看着没有反对的凄清,夏噬飓吻向了那两片嫩唇,将舌挤入了对方的齿中央,开始肆无忌惮的横扫对方的口腔,里里外外被全部的舔遍了,这才退了出来。又将唇舌移到了小人儿的脖子与肩颈处,轻轻的吻着,却没有吸吮。他不想让凄清为难,自己制造出来的痕迹,一定会引来旁人的猜测,甚至是对凄清不利的传闻。 凄清没有反抗夏噬飓的亲吻,反而是很享受夏噬飓带给自己的快乐。温暖的怀抱,温柔的亲吻,温和的笑颜,这个少年从来就是以自己为重;这个少年从来就是对自己‘别有用心’;这个少年虽然很腹黑,虽然很专横,但对自己,一直是疼爱着,也许这辈子,和他在一起,真的会有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现在他虽然还是少年,将来他一定会成为一个成熟的男人,一个还是以他为重的男人。闭上眼享受着少年的唇舌交缠,凄清的一只左手与少年的右手紧紧的相扣在一起…… 这一次,少年亲吻花了很多的时间,而被吻的小人儿,除了会出气之外,啥也顾不上了。他在紧张,又在害怕,他不知道今天夏噬飓会跟他做到哪一步,就算自己想拒绝,但也强不过他的坚持。 或许是察觉到了小人儿的紧张与害怕,少年缓缓的将唇移到了凄清的唇上,伸手紧紧的抱着凄清,却没有再下一步的动作,紧紧的缠吻着凄清…… 271.树欲静,风不止 终于等到夏噬飓吻够了,凄清也想起了一件事,关于亦和他的伙伴们事。在夏噬飓再一次准备吻上自己时,凄清伸手阻止了夏噬飓的唇:“听说过驿馆里的小二亦吗?” “知道,清清是想让我收留他们?”夏噬飓显得有些失落,被拒绝了吗? “你觉得收留他们有问题吗?”淡淡的问道,平静的看着墨色中带着温柔的眸子。 “收留他们并不难,但就是担心他们会不会到最后倒戈相向,毕竟与他们并不熟。”夏噬飓眸底露出了一丝困惑。 “那就制造与他们熟络的条件。”平静的说着,粉色的嫩唇轻启,漆黑的眸底流露出一股清泉,沁人心脾。 “我知道了。”夏噬飓一口答应了下来,伸出手拦住了凄清的小腰,在他额头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吻。 天已经大亮,凄清坐了起来:“上一次的避雷针做得如何?” “禹国全部搞定了,所以黎民们很尊敬我。”夏噬飓微微一笑,也坐了起来,与凄清肩并肩坐着,深深的凝望着凄清,最后才不含道:“天为何总是亮得这么早,我还有好多话没有和清清说。” “下次再说吧,小飓如果觉得亦的事难办,那么就忘记亦以及那些孩子的事,记住,以自己为重,如果觉得危险过大,就放弃与他们为伍吧。”凄清沉思着说道。 “我相信清清的眼光,我也相信自己的判断。”夏噬飓似乎了然,扬起一抹显得有些阳光微笑,看着凄清:“清清,亲我一下,我要走了。” 清清知道不可以,可是一对上那双期待的黑色眸子时,眼里的柔情让自己无法拒绝,更无法做出伤害他的事来。双手搭到了对方的肩上,将唇凑了上去,蜻蜓点水般的在少年的下巴上轻轻一碰,便收回手低下头,心里的悸动只有自己知道。夏噬飓自然之道小人儿害羞了,自然也是见好就收。在凄清的脸颊上落下轻轻一吻,跳下了床,穿起衣服,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凄清,最后咬牙跳出了窗口。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凄清有一种难言的寂寞感,这是他从前世到这一世,从未有过的感觉。他知道,自己算是沦陷了,沦陷在那个从最初装傻到现在对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少年,或许天底下,再没有一个像他那么执着于自己,珍惜自己的人了吧。正因为是自己察觉到这份感情,而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对他有了信任与依赖。 “清阳侯起了没?”门外,司寇那成熟的男声传了进来,凄清立即走过去打开了房门,司寇满脸笑意的看着门内的凄清。 “清阳侯,今日不如我们到街市上去看看?”司寇笑问。 “砥与小氐是否知道?”凄清淡淡的问道,出去走走也好,至少自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关于夏噬飓给自己的感觉,他或许这辈子注定无法躲避了。 “他们一听到要到街市上去,早已在膳堂等候了。”司寇满脸的笑意,凄清笑了笑,以作回答。司寇转身往回走,回头一扬下巴道:“快点洗漱,我们在膳堂等你。” “凄清,今日你睡晚了。”夏噬砥一脸的笑意,那笑得有些夸张的小脸,也感染到了凄清。当然凄清心里清楚,他此时的心情惬意,与那个人脱不了关系。 “是啊,昨晚可能睡得晚了些。”凄清笑了笑,坐了下来,四人一起开始用起了早膳。初冬的清晨,多少还是有些寒气逼人。凄清穿了两件里衣,还是觉得有些冷,尤其是在室外。但一看身边的三人,也都只是增加了里衣,外衣还是普通的布衫时,凄清知道,不是因为贝币不够,而是这里的民众们,都穿得少。估计是因为他们的条件也不允许,况且纪国并不是很发达,百姓们的生活还可以过得去,但普通的黎民们就很难讲了,估计到现在,他们恐怕还只着一件布衫在劳作着。 或许是时间还太早,街道与其他地方相比,还是显得比较冷清了。看着三三两两的人与自己擦肩而过,凄清平静的心,却有些无法平静了。总觉得这个街道过于冷清,此时也印证了凄清的怀疑,街道上突然一个人也没有了。凄清已经落入一个宽阔的怀抱中,他知道这个人是司寇,肯定司寇发现了会伤害到自己的事了,否则他定然不会如此冲动。 “小氐,注意屋顶。”司寇沉着的提醒着,寂静的大街,阴冷的清晨,凄清下意识的去抓夏噬砥的手,却被司寇握入了手里,用着之由凄清听得到的声音:“清阳侯,他们的目标并不是五王子,还请清阳侯不必担心。” “砥……”凄清还是叫了夏噬砥的名字,他有一种预感,那就是他担心别人因抓不到自己,而迁怒于其夏噬砥,对他不利。 “凄清,别管我。”夏噬砥绝不是在说什么负气的话,他虽然才五岁,但早已看清了形势,对方暂时还没有露面,但寂静的街道,以及房顶上那衣袂飘飘的声音,他还是能够听得到。但他知道,凄清听不到,也察觉不出来。凄清只有在正面对着敌人时,他才会有着旁人都无法发现的端倪。此时自然是该好好提醒凄清,省的到时候因为自己而连累到他。 突然小氐飞身上了屋顶,凄清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一切,结果却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得一阵金属器碰撞的声音之外,其他什么也没有。凄清不安,他不知道小氐是否能战胜对方,又不知道对方到底派了几波人来袭击他们。 “主子受惊了!”不到两分钟,小氐已经半跪在凄清的面前,白色的衣衫上,印着其他人的鲜血。凄清压抑着内心的恐惧与恶心,摆了摆手,挥了挥袖:“小氐没受伤就好,我们先回驿馆去,换件衣衫吧。” “好!”回答的是司寇,但他并没有松开揽住凄清件肩的手警惕的眼里闪过机警与危险的凶光。最后他终于松开了凄清,对小氐道:“保护好清阳侯,护送清阳侯回驿馆,你们一起回去,我还有事要办。” 三人没有追问,便立即往驿馆赶去。司寇沉静的眼神,默默地注视着三人消失在自己眼前,这才一跃上屋顶,沿着之前小氐刺伤那人的血迹,一路跟踪了过去。在一处略显的荒凉的小破屋内,一个已经断了右臂的男人,左手握着一枚红色的血石,眼里闪过阵阵的凶残与嘲笑。 “圜舅爷,好雅兴啊!”司寇站在屋顶,‘笑意满满’的看着圜眄,只是眼里并没有笑意,只有一种杀肃。 “呵呵,我不用这种方法,你是不回来见我的,不是吗?”圜眄冷笑道:“怎么,尝到了那小雏男的滋味,就离不开那个洞了?” “圜舅爷还真是会说笑,清阳侯不是你我这种凡夫俗子可以染指的人,他也不好这一口。你总是想的比做得多,我已经告诫过你了,别打清阳侯的主意,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上一次,你失去了这一条胳膊,我以为你会吸取教训了。不过现在看来,惩罚你失去一条胳膊,根本毫无意义,你根本就无悔改之意,那么留你下来也只是浪费我们的时间,还要提防着你。如果是你自己活得不耐烦,我倒是可以成全你,怎么样!”司寇说了一长串的话之后,摆开了阵势,似乎准备着一场恶斗。 “你太小心了,司寇。”圜眄一副冷然,阴森森的说道:“你以为你现在如此保护他,将来你就能够得到他?你别作梦了,他是怎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不会接受你,我已经为占卜过了,第一个得到他的男人,会是王中之王。后来么,应该是被天王抛弃,而成为普通百姓的玩娈……” “那也是他的事,也是他以后的事,这些是与我无关。现在我要做的是按夏天王之命,保护好他才是我的责任。”司寇一本正经的反问道:“我虽然不知你为何独独爱与他作对,但我却知道,他从来也没有做过害过你的事。你既已占卜出他的将来会很凄惨,为何你现在还是不能放过他?” “我是怕我的……” “你并不是怕他登不了位,而是怕你会被他抛弃吧!”司寇冰冷的突然说了这一句。 “你……”圜眄后退了两步,阴鸷的眸子里射出绿幽幽的光芒,那是一种死亡气息。 “圜眄,我们曾是合作伙伴,可惜你与我已经背道而驰,所以我也不强求。但如若你想对清阳侯出手,我相信不用我出手帮他,你也逃不了好处。你已经失去了你的右臂,别再害自己连左臂都失去。”司寇冷冷的声音,透出一丝丝残忍,言外之意就是你若再对凄清动手,你的左臂我来替你拿掉。 272.(上)重谈中,亦伤神 “司寇,你还敢说与清阳侯的关系干净!”圜眄目露凶光:“我试着相信你,结果你是怎样来回报我!你与那个该死的小鬼到底又怎样的交易?我总有一天会将你们那肮脏的关系公布天下!” “你现在就可以去公布,只不过还要夏硚知道!”司寇冷笑了起来:“前提是要他相信你!” “司寇,你的意思是你单方要结束我们的交易?”圜眄阴鸷的眼里浮现了残忍的杀戮,嘴角扬了浓烈的嗜血。 “我早在一月之前就已经跟你了结了交易,圜舅爷不是想反悔吧,还是说圜舅爷想与我继续纠缠不清?”司寇嘲讽的戏谑道。 “司寇,你别忘了,我们的关系是唇齿相依,唇亡齿寒的关系你不会不懂吧!”圜眄做着最后的挣扎。 “我太懂了,但我不会让你伤害到清阳侯。他不是你该出手的人。”司寇一字一字的说得清清楚楚,不能拖下去,这个圜眄,还真是不一般的执着与固执。他对清阳侯的厌恶,已经到了偏执到变态的程度了,司寇觉得,近日有必要提醒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圜舅爷。 “呵呵……司寇,你完了。”圜眄此时怒极反笑,笑得异常的阴森森,阴鸷的墨色眸子里射出精明的棱光。 “圜舅爷,我的事不管怎样,都与你无关,清阳侯的事,你应该多多考虑,是继续这样下去,还是选择放手。如果是是继续事事针对他,那么也就是与我司寇为敌。”司寇‘好脾气’的说着,眼里一副平静,任谁都看不懂客气的说着威胁的话,里面的致命杀伤力到底是多少。 “司寇,你现在是在威胁我!念在我们曾经有过合作的关系上,我可以放你一马,如果你再执迷不悟,休怪我翻脸无情。”圜眄好整以暇的说道。 “翻脸无情?即使你没翻脸亦已经是无情了。”司寇嘲笑了起来:“不是我小看你,圜眄,我们合作不是一天两天了,是在你那个外甥还未出世前,就已经在谋划了。” “你现在是在提醒我,我们的密谈到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 “不是现在,而是在很久以前,在你决定了你选择的继承人之时,我们就已经注定了失败。”司寇坦然的笑道:“我们从一开始的计划就是错误的,棋差一着,满盘皆输。” “棋差一着?”圜眄不信任的阴鸷眼眸狠狠的盯着司寇,如果他的眼神是一把利剑的话,那么司寇今日一定命丧这把利剑之下。 “呵呵,你以为你瞒过了夏硚就会安然无恙?”司寇再一次好笑的看着圜眄,叹息一声道:“你瞒不过清阳侯,其实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他不想道破而已。你以为你的另一个合作者,为何现在销声匿迹了?你也查不出什么来吧!”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不是已经死了,贱人一个,竟然为了小鬼而死!”满腹的不满于愤恨,如果不死,计划还能照旧执行,现在她都已经死了,那条线自然是断了。 “呵呵……”司寇没有回答,只是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他心里何尝不知道那人死了,如果那人还没死的话,清阳侯是不是还不致于现在这么的寂寞呢?应该不会,看着那人死,清阳侯似乎也没有多少改变,你似乎对那个女人的感情也不是很深。只是为何自己会感觉到清阳侯即使没有难受,甚至还有一点无动于衷,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诡异事件,他不止一次的研究过,可此每次都没能研究出一丝丝的松动痕迹,或许小人儿当真是个冷情之人。 “你除了笑,还会再想些其他的事吗?”圜眄阴鸷的眸底,淡淡的铺散开一层不屑。 “圜舅爷,很多是我们都已经成为过去了,你还拘泥于过去,不可自拔,这样下去,对你是非常不利。”司寇说的很坦然,虽然他们现在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但考虑到当初他们那非同异常的关系,司寇还是好意的提醒:“以后你不要再处处针对清阳侯,说到底,你与他根本不存在任何的利害关系,他是他,你是你。” 司寇,看来我们真的已经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了。只是我不会放过那个小鬼,还有我那个……“ “你那个已经死了,你现在还是重新找一个能让你东山再起的人吧。”司寇挖苦道:“你口口声声不愿放过清阳侯,到时候恐怕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病了有多久?”面具人站在破败的残垣断壁之中,看着躺在柴草对重的亦。亦有些害怕的看着这个面具人,按年龄来看,他应该与自己差不多年龄,但听他说话的声音,又过于低沉…… “你……是什么人?”站在亦身边的一个小少年,盯着面具人猛瞧,这个人看上去让自己有一种莫名的紧张,又让自己有很强的害怕意识。不知道为何,这个人看上去就是让有一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我是你们一直期待出现的人。”面具人低沉的声音,硕长的身子微微转向了小少年。小少年对上那双如寒星般的目光时,一下子愣了神,他看着面具人,那双蛇供着的玄鸟,更像是在衬托着隐藏在面具之下与众不同的容颜。 “你的意思是——你是我们的主人?”亦苍白的脸上,并无笑意。 “我不是你们的主人,我是受神灵的指引,来寻找你们。”面具人平淡的回答,却有着不容置疑、不容拒绝的霸气。 “受神灵的指引?”亦笑得有些奇怪:“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什么神灵,或许这么说有点大逆不道,但我还是要说。在这个世上我想除了清阳侯是神灵之外,其他人都是野蛮不可理喻之人。坏人、骗子居多,他们都喜欢骗我们,骗我们这些无依无靠之人。” “呵呵,清阳侯是神灵。”面具人隔着面具在笑,即使是在笑,却还是让其他两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 “你有什么话尽管说,说完就请出去。”小少年被这种强大的压迫感给压得无法呼吸,但还是倔强的出口赶人,这个面具人,他不喜欢,他极不喜欢。 “我很快就会走,你们自己考虑好,别让我觉得你们根本不值得收留。”面具人转身走到了被毁坏的残壁旁,若有所思着,最后回眸一笑道:“你们考虑清楚,是否要跟随于我,如果不愿,我也不强留。”话音落人早已不见踪影。 “亦,你说怎么办?”小少年眼里闪过的迷惑于期待同时在不言而喻的交替着,他知道,不应该将希望寄托在一个陌生人身上,但同样的,他更知道,自己如果再不找个靠山,那么等待自己的就真的只有死亡。 “如果他真心想收留我们,就一定还会回来找我们,如果他不想找我们,我们强求也是枉然。”亦若有所思着,眼里不明的期待着与失落再一次的浮浮灭灭,眉头也因为自己的思绪再一次进入到无法言语的遥远时期。 “如果他再来,亦你是不是就打算跟随他?”小少年眼里有着不甘,他总觉得面具人,他不喜欢,他讨厌,或许还跟亦有关,自己才会讨厌他。 “我们在这里,只有等死,或许今天他高兴了,就来召见我,要是哪天不高兴了,又会将我一脚踢得要多远就多远,兴许十天半月的都回不来。我厌倦了这种生活,我也不想在等待中了却我将来的日子。我很快就会老去,姿色也会失去,到那时,我就会被他嫌弃,甚至还不如他身边的一条狗。”亦的眼睛是晶莹的,透过薄雾一样的泪光,还能看到那双爱上的眸子。 “亦,你别再想那个没良心的人了。算了,我也不逼你,你自己看着吧,如果真的要跟那个面具人,我也跟你一起走,跟那个面具人走得了。只是我有一句话必须提醒你,对那个面具人,你不要再像以前那样,陷入他们的感情里去,你要记住,我们这样的人,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玩宠。他们根本就是看不起我们,所以他们根本不会降感情寄托在我们身上,更不可能将他们的心交由我们。”小少年语重心长,同情的看着亦,再一次沉声道:“很多时候,我真的都想劝你,忘记那些坏男人,忘记他们,你才会快乐。我就是搞不懂你,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为何还在期待着他们会回过来想你,他们只不过是在玩弄你,他们只是想利用你,当你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是你被他们抛弃的时候。你看,你在这里病了这么久,他们谁都没有出现过,我就知道他们根本早就已经忘记了你。” 亦知道小少年的话,虽然有些残忍,但他是好心的希望自己忘记曾经的一切,自己曾经以色侍人的悲惨命运。只是有些事已经发生了,就无法再避免,再想逃避也是枉然,自己的心,早被那个人烙下了深深的、永不磨灭的烙印。 272.(下)舅甥情,一朝断 “司寇,你现在插翅也难逃我的天罗地网!”断了右臂的圜眄,一脸的冷笑与得意,看着被自己埋伏着的下属们围在中间的司寇。 “就这几十人就想阻我的去路!如果我担心自己的命,我还会回来找你!为了对付我,你还真是下足了血本,倾巢而出了吧!”司寇更是冷笑,此时他自然知道,此次是凶多吉少。自己死是小事,就怕凄清身边没有旁人,到时候再被他人陷害,那个晶莹的小人儿,一定会被人害死。舍不得小人儿出任何的事,所以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命,直到小人儿得到想要的生活。 “哼……”左手一挥,几十人如被关在了笼子里饿极了的困兽一样,全部扑向了司寇,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你不回有嵩氏?”凄清看着突然出现的夏噬飓,多少还是有点意外,不过心里还有一份安心,凄清故意人为的忽略了。 “清清,我今天去看了亦。”夏噬飓靠近了凄清,习惯性的一伸手,就将凄清揽入了自己的怀里,他知道,凄清对自己的这个举动并不反感。 “哦,谈了吗?”凄清思索着,眸底依旧波澜不惊。 “谈了,可惜他并不相信我,或许他吃过很多苦吧。”夏噬飓平静的回答,墨色的眸底散发着淡淡的温柔。 “是啊,一定是吃了太多的苦,苦到他现在已经无法相信任何人了。”凄清淡淡的回答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看着夏噬飓道:“还有一个叫阿仁的小少年,他有说什么?” “那个小少年,他应该是反对跟随我。”夏噬飓平静的分析道:“虽然他不喜欢我,但只要亦想跟随我,我相信他一定会跟随。” “哦。”沉吟了片刻,最后才缓缓的转回头,低吟的想着心事。 “清清,在想什么?”夏噬飓看着正在沉吟的凄清,他有一种冲动,那就是将凄清抱起来,拍拍他的后背,宠着他,疼爱他。只因小人儿想事时的专注与忧心,深深的牵引着夏噬飓的心。 “小飓,你觉得司寇这个人怎样?”凄清抬头看着夏噬飓,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小小的年龄,漆黑清澈的眸子深处,投射出太多的聪慧。 “他……”夏噬飓故作拖音:“清清想听真话?” “你觉得我这样问你,想听假话?”没好气的声音里透出一丝丝的恼意。 “清清……”夏噬飓偷到了一个吻,随后得意的看着凄清,见凄清皱眉看着自己时,夏噬飓立即变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他显得特别的不好意思,呆呆的站在凄清的跟前,却没有再做不轨的动作。 “你呀!”伸出食指轻点了少年的额头,眼里淡淡的笑容渐渐扩散,少年看了很受用。只不过很快少年皱起了眉头,因为小人儿的秀眉也皱了起来。 “清清,怎么了?”夏噬飓察觉到,凄清有心事。 “小飓,现在去一个地方,今天我们遇袭了,司寇后来出去后就没回来,我担心……” “遇袭?知道对方是谁?” “应该是你舅舅。” “我知道了。”夏噬飓显得有些难过,但强压下心中的不舍,轻轻的推开了凄清,立即飞身而出…… ‘希望还来得及’凄清心里暗道,只是他自己受制于身体的局限,让他无法像夏噬飓与司寇,甚至是小氐那样,可以随意出入任何地方,而不用受他人的控制。 破败的泥土坯院落里,一个英气逼人的青年正与十几个壮汉搏斗着,地上倒满了各种姿势的死尸,夏噬飓不确定他们是否还活着,但他可以肯定,自己再不伸出援手,明年的今天,会是这个青年的祭日。将面具戴上,看着不远处已经断臂的舅舅,夏噬飓嘴角一扬,冷冷一笑。飞身往战斗场中冲去,势如破竹般的干净利落,手起刀落,搏斗中最厉害的两个壮汉应声而倒地,再没爬起来。而场中央的另几人看着如此快速的进攻方式,立即开始有了胆怯之意。先前的逼迫之势一下子隐退了不少,甚至还有人企图先落跑。 然而剩下的约十人,则开始思量着怎样包围眼前这两人,各自一使眼色,开始形成了圆形的包围圈。夏噬飓趁他们包围之际,从身上取下一匕首,扔给了司寇,二人背靠背的站立,摆开了架势,随时准备迎接即将扑上来的敌人们。 而处在不远处观望的人,先前还在得意中,此时则是一副惊愕中,受挫了一般,突然冲到包围圈外,阴鸷的眼眸,一阵惊慌失措,这个少年,终于开始明着与自己为敌了。 之前与司寇说话时,就有意试探过,司寇显然是不知道他的存在,现在他突然的蹿出来,难道不怕会暴露踪迹,一旦暴露,必当一起天下大乱,到那时,哪还有他的容身之处。圜眄眼里的怒意宛如惊涛骇浪般的汹涌,但在被一波又一波的打斗中,他一下又无法插身上去,只得在外围看着少年与自己的下属痴斗着。 “住手!”突然面具人冷冷喝止声,让还在打斗中的所有人都停了手,他们觉得这个面具人低沉的声音,有着十足的压迫感,甚至比他们的主人更具有压迫与威严。 “我们斗成这个样子,请问,是为何而斗?”面具人冰冷的声音里透出一股冰冷的戏谑,让本该气喘吁吁的人们稍作休息,散发一点热气,但一听到这个声音,却不寒而栗。 “你……” “怎么,你是这件事的策划人?”面具人冷冷的问圜眄,除了冰冷还是冷,还有一股强大的压迫气场,直压得在场所有人一阵一阵的哆嗦。明明刚才的打斗已经让他们热血沸腾了,此时却让他们记起了,现在已经是冬天了。 见圜眄不说话,面具人轻轻的嗤笑了一声,随后突然将手击向了司寇,司寇由于长时间打斗,体力耗尽,正在喘息之中,来不及反应过来,便被面具人打晕在地。 “让他们退下!”这个声音绝对是命令,而不是商量,此时他完全是一位高高在上的权贵,而非一介草莽。 “你……” “圜舅爷难道还要我再说一遍?”不悦的反问声里没有责难,仅仅是不悦。 “你们下去休息吧!”迫于无奈,圜眄只得打了圆场,这个少年,为何此时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自己派了多少人去查探他的落脚处,结果都是失望而归,今天他在这里,是偶遇还是蓄意?这个可有待考证了。 “你这样明目张胆的站在这里,不怕会被泄露出去?”圜眄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面具人,阴鸷的眼里有着太多的不满。 “舅舅,圜舅爷,也要有王子肯喊你舅舅时,才会得到这个荣耀。”面具人嘴角微扬:“最后一次警告,别惹清清,否则我第一人不放过你。” “你这是在和我说话?”圜眄目露凶光。 “我对你已经够客气了!”面具人毫不隐藏对眼前这个男人的厌恶之情:“你派人打探我的落脚处,就是想对付我吧!可惜你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吧,你派去的人,也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见你吧!” “你想说什么!”圜眄心里暗自着急,看来自己的确做了逼急这个人的事了。 “别在我眼皮底下流坏水,我会让你全部喝下去!别对清阳侯做任何多余的事,他不是你能碰的人,你也碰不起!”少年冰冷的目光直击圜眄的身上,那断臂似乎又开始疼痛起来。 “你让人看了我的右臂!”似乎是不相信似的,瞪着面具人,狠狠地问道。 “我有必要做这种多余的事吗?我如果看到你欲伤害清阳侯,那么等待你的就只有死路,到时候别怪我不念舅甥之情。”面具人冷漠的回答着,就如与陌生人一样的对话。 “夏噬飓,你真的这么绝情!”圜眄似乎是在做最后的确认。 “不是我绝情,而是你总是故意的来触碰我的底线,你一次一次的伤她害她,今天又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清阳侯,他们两个人,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独独想好好珍视,好好对待他们的人。而你,总是故意为之的来伤害他们,我不能再容忍你如此恶毒的做法。”夏噬飓显得有些迷茫,却还是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就如此时的天气,没有阳光的阴冷。 “你还真是夏硚的种,做事跟他一样的绝情。”圜眄苦笑了,但随即又站直了身子,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右袖,眼里带着狠毒的苦涩。 “舅舅,今日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以后你再是我舅舅,你想做的事,我不会阻拦你,同样的,我想做的事,你也无权干涉,希望你能做到这一点。”夏噬飓一字一字清清楚楚的关照着,也是极其的隐忍着。 “……”看着僵立在一边的圜眄,夏噬飓没有再开口,而是从容的走到司寇身边,一伸手,将司寇背到了背上。冷漠的离开了这个满是血腥味的冰冷破屋…… 273.昏沉沉,认命吧 “小飓,司寇他这是怎么了?”凄清看着满身血污的司寇,但看到他的脸色还算正常,自然的稍微放下了点心。 “累了,他一个人大战几十人,还未落败,他很强大。”夏噬飓若有所思的看着司寇,英挺的剑眉此时微微皱起,圜眄的事,让他无法释怀,那人是他的舅舅,对自己从小就另眼相看的男人,如今终于要成为敌人了。当然还带着他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从小就知道,只是自己不说出来罢了。母亲的事也罢,圜眄的事也罢,还有自己对凄清的心思也罢,现在都不应该考虑这些了。 事到如今,自己真的要对凄清放开手了,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保护凄清,才能让凄清不被别人欺负。凄清似乎只能交给司寇来照顾了,等司寇清醒过来,自己一定要与他好好谈谈,关于凄清的将来,在回到夏国,当然还有回夏国皇宫后的那种窘迫的生活,这一些,自己一定要阻止。要阻止凄清过上那种生活,唯一可做的就是自己该怎么变得更加的强大,更快的超过夏硚的实力。 要在圜眄发出最猛烈反扑之前,自己一定要先下手为强,至于其他的,先暂时放一边。圜眄现在的实力虽然不容小觑,但经过几次的乱用兵之后,他的实力已经有所下降,这些都可以好好利用了。 夏噬飓看着凄清正在小心的为司寇整理衣衫,心事重重的想着,他不舍得与凄清分开,但他更清楚,现在暂时的分开,是为了将来重新团聚时做最好的打拼。如果现在和他继续纠缠在一起,自己如果不再扩张势力,不加速前进,那么凄清一定会落入夏硚手里,如果让凄清过这种日子,生不如死的人会是自己。 那个少年虽然可疑,但加以利诱的话,一定还是有机会掳获过来,还有那几个小孩子,也可以利用。说不好,几月之后的他们,会与冥一样让人不容小觑。 司寇身上的衣衫在夏噬飓的帮助下,已经完全的去除了,凄清拿起湿布巾,开始替司寇擦洗起来,白色的布巾才擦拭两下,就已经染上了鲜红的颜色,微皱着眉,将布巾放回盆中,开始搓洗起来。盆中水很快就成了红色血水,重新换过水,再一次替司寇清洗起来。夏噬飓则耐心的在旁边换水,整个房间里飘荡着浓烈的血腥与汗酸味。二人都忍着,司寇精壮的身子终于被擦拭干净之后,二人这才发现,这个人身上全身上下到处有着深深浅浅的青紫,但却没有破皮的地方,司寇的功力果然不可凭感觉来猜想。可想而知,之前那场搏斗,是如何的惨烈,司寇的功力凄清知道,但他没想到,圜眄虽然落魄,竟然残余势力还是如此的强大,看来古人所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含意,就是指这种人吧。 找出干净的衣衫,凄清替司寇换上,随后拉过被子替司寇盖上,清洁干净了自己的双手,凄清拉着夏噬飓走出了司寇的房间。绕过小氐他们的房间,凄清看着夏噬飓道:“看来你舅舅非要置我于死地而后快,我想以后的路会走得越来越艰辛。” “清清,我不会让他再对你出手。”夏噬飓平静的说着,眼底一片肃静。 “小飓,别去找他,很多事,我们还是顺其自然。他对我的不满,无非是我影响到他的进程。”凄清平静的分析:“其实我觉得,真正的原因,是我打乱了他整盘棋吧。” “清清,不用担心,一切还有我。”夏噬飓一脸的肯定。 “你有自己的事要做,好好去做吧,别让他人有机可乘的来阻扰你。”看着窗外,又若有所思的看着夏噬飓,似乎有些话想说,却一下子又无法说出口。 “清清,你想说什么?”夏噬飓看出凄清有心事,只是不知道凄清为何事在伤神,欲言又止。 “你这一次回去,需小心些。你与你舅舅一定见过面了吧。” “见过了,也谈过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夏噬飓淡定的回答着,明明已经与舅舅断绝了关系,却说出如此平淡的话语。 “小飓,你就不难过?”凄清微笑的看着夏噬飓,他突然觉得之前的担忧是多余的,夏噬飓从来就不是什么普通人,这个少年,有着自己的思路,任何人都打扰不到他,更别想左右他,除非是他自己方寸大乱。 “清清……我们都是身不由己。”夏噬飓第一次在凄清面前露出了凝重的神色,还有一丝让人看不懂的冷意。 “小飓,回有娀氏吧,那里才是你的家。”凄清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我知道你在担心我,其实你不用担心我,吉人自有天相,我不会让自己有事。” “倒是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我真担心你会因为我的关系而陷入危险之中。”凄清从那个温暖的怀抱里脱离出来,抬头看着自己才到他胸高的少年。 “清清,我会回去,但我要将圜眄的事解决好,否则我走得也不安心。还有,耀国是你最后一站了吧,到时候你就得回夏国,到夏硚身边去。”夏噬飓咬着牙搁下一句。 “嗯,一切都自有天命,小飓,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凄清故作放松的笑了笑,眼底一片清澈。 “清清,今晚让我留在这里,好不好?”夏噬飓浮现了一抹可疑的红晕,凄清则看得倒吸一口冷气,他迟疑的往后退了退,却被对面还红着脸的少年一把给重新捉了回来。轻轻的一个拥抱,便让凄清脑袋开始混沌了起来。 “好不好?”轻轻的耳语声,魅惑中带着些许的呢喃,有些撒娇式的贴近小人儿,轻微的蹭了蹭对方的脖颈,炙热的气息直喷到小人儿的耳后,小人儿身子微微一颤,似乎有些挣扎。少年悄悄的伸一只手到小人儿的后腰,固定着小人儿无法动弹。小人儿眼里闪过一抹淡淡的惊慌,却无能为力的被对方拉近紧紧的紧贴到对方的腹间。 “清清,你先去看看司寇,我在这里等你。”反客为主的少年,一副当家人的样子,可怜的小人儿此时却陷入了浑浑噩噩中,竟然点了点头,往屋外走去。他需要冷静,需要好好考虑自己今晚如何平安的度过这个不眠之夜。 司寇还在沉睡中,看起来那场搏斗耗尽了他的体力,此时的司寇,更像是一个毫无防备之心的婴儿睡姿。或许这是自从夏硚通缉他开始,睡得最好的一觉吧。凄清看着司寇,他没有心思去看小氐或者夏噬砥,现在的他,只想好好的理一理自己与夏噬飓的关系。仿佛自己在无意识的时候,已经被绕进去了,不理还好,越理越乱。凄清知道自己悲剧了,他似乎早已成了夏噬飓的盘中餐了,目前少年对自己那强烈的占有欲很明显,只是不知道他能保持多久! 心事重重的凄清,自然没有发现窗外面具少年寒星一样的眸子里,透出浓浓的眷恋与不舍。如果可能,也不想太急于逼他,可就是不逼不行啊!清清永远都会躲开自己,他永远都无法接受自己是个男人,但总有一天清清会看明白,看明白自己对他的心,同样的他也能看清楚他自己的心。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凄清被敲门声惊醒,他立即从床边站了起来,打开房门,看到外面有一少年送晚餐过来:“刚才有一小哥,让我将晚膳送到这间房,请你用膳。” 凄清微叹一口气,该来的还是会来的,根本无法逃脱。看来是夏噬飓来催自己了,他应该是在为自己担心吧。对这个少年,并不是不了解,而是太了解,所以才会害怕,才会慌张。 匆匆用了膳,见司寇毫无醒来之意,凄清放下碗筷,决定先回房再说,再拖下去,都快到子夜了。 回房匆匆洗漱之后,钻入被窝,被窝早被少年滚烫的身子捂得暖洋洋,凄清下意识的往少年身边靠了过去。少年一伸手,就将小人儿整个揽入自己怀中,用双腿夹往了小人儿的小脚,以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小人儿冰冷的小脚,只盼望他能早一点暖和起来,早一些与自己进入梦乡中去。 轻轻的偷得一吻,闭上眼没有再做过多骚扰的动作,在司寇房里,他看得真切,小人儿心事重重,那紧张的神情,还是让自己心疼万分。先不逼他身体上的接受,但要从心灵上,让他接受自己。一切还早,他们有很多时间来进行,来日方长,不管花多少时间,付出多少代价,清清,终有一天会接受自己,会让自己完整的拥有他。 少年如是想着,甜蜜的拥着心爱之人进入了梦乡,而被拥之人,则柔顺的将头埋入了对方的怀里,闻着属于对方的味道,此时的他,放松了整个心情,也放松了自己的身体。一切都在改变着,凄清知道,然而此时的他,不再拒绝这种改变,或许有一个词很适合——潜移默化,或许自己已经认命了…… 274.亦远走,纪然怒 凄清醒来时,被窝里只剩自己,夏噬飓想必天未亮就已经离开了。凄清怅然若失的看着昨晚少年睡过的地方,伸手摸着那早已冷却的地方,微不可察的轻轻叹息一声。 “司寇,你还好吧?”司寇己经起床了,睡了一夜多的时间,精神与体力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 “昨日我还以为是我的祭日了,想不到我还能活着。”司寇开着玩笑,又看着凄清认真的说道:“你可知道,昨日在我被击昏时,我最担心的事,就是怕我死了之后,没有人能够好好保护你。” “司寇不是好好的么?”凄清勉强的笑了笑,如果你知道昨日打昏你与救你之人的真实身份,你现在还会如此的轻松与惬意么?凄清若有所思的看着司寇,脑海里浮现出了昨日那少年对自己撒娇式的耍无赖,脸上微微一红,随即又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强压着心底的不安与悸动。 “清阳侯在我昏睡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司寇自然是发现了凄清脸上那似有若无的变化,促狭道。 “是啊,有好事,只可惜司寇错过了呢!”凄清反促狭了起来,他有些好笑的回视司寇,只是他不知道自己一张精致小脸上的笑,看在某人的眼里,又是怎样的风情万种。 “溥蜻,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你怎么消失了两天,我与小氐都在担心你。”身后夏噬砥眼底闪过莫名的精光,这个才五岁的孩子,过早的成熟过早的看清了世界?凄清看着夏噬砥,若有所思着,直觉在告诉自己,这个孩子,似乎己经觉察到什么了。 “砥,何事?”凄清低头看着夏噬砥,多多少少有些奇异的想法。 “溥蜻,你有事瞒着我们,是不是?”夏噬砥很直接的问凄清,他不喜欢拐弯抹角。 “呵呵,你觉得呢?”不答反问,眸底浮现了浅笑。 “我就知道你不会告诉我,算了,就像你说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夏噬砥一边说着,一边又想了想,欲言又止的模样,凄清直看得有些滑稽。 “砥,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凄清还是笑了出来,夏噬砥那张小脸,都快皱成包子样了,这与他以往成熟模样都有些不同。 “我没好说的,只是觉得你们都有自己的秘密!”夏噬砥双眼一翻,又想到自己刚才的话,让他感觉到他们一定在暗暗笑他了,又低头沮丧了一会儿,板着一张小脸,埋头大吃特吃起来。 ‘长得真的好像’,凄清看着正在狂吃饭的夏噬砥,脑海里浮现了夏噬飓,在皇宫里装傻时,就是这副吃相。嘴角含了一抹浅笑,眼底浮现了深深的宠溺之情,这世的身子,才十岁,露出这样的神情,身边另一个男人则看得惊呆了…… “你们要放下这里所有的一切,我带你们离开。途中你们随时都可以离开,但如果一旦到目的地,你们再想反悔,那么只有死路一条。”面具人声音显得有些清冷,看着破院落里的十几人。亦在阿仁的搀扶下,沉默的点了点头。离开也好,至少不用再看到那个一直利用自己,伤害自己的人了,或许自己的心也就不会再痛了。 “若你们都没其他意见,那么现在就跟我走吧!”面具人依旧平淡的说着,似乎和这些人早就相识很久了一般。 “我有问题!”阿仁见亦虽不开口,但还是发现了他眼里的眷恋之色。见面具人没有开口,只是朝自己点了点头,一股强大的压迫之感,让阿仁想开口的勇气被打击到了,他想了想,又仔细的想了又想,这才重新整理了自己想说的话,开口道:“你能保证跟你到那边,我们会受到一样的对待?还有你那边的人会不会歧视我们?” “不能保证,很多事要看你自己做出来,并不能强迫他人接纳你们。”面具人声音很清冷,但却让人不得不折服。阿仁听懂了,虽然阿仁年龄不大,但他还是相信面具人说的是事实。虽然这样的事实,说得并无任何保证,但阿仁却对那个地方充满了好奇,不仅仅只有好奇,还多了一份期待。直觉在告诉他,这个面具人会是一个公正之人,与以往自己所接触的人不同。那个地方虽然还没到,却能够猜得到那里的人不会带偏见,阿仁放下了心。他看到了亦眸底的希翼,了然的笑了起来,亦觉得好,就一切都好。 “考虑好了的话,我们就启程吧!”面具人背对着十几人,转身就往外走,后面跟着十几个大小不一、衣衫残破不全的小人儿。他们跟着这个既陌生又带给他们希望的面具人,走向了与以往人生中不一样的道路…… “什么?找不到他了?”皇宫内,纪然满脸的不可置信,通红的眼里满是滔天怒火。跪在地上穿着普通黎民衣衫的暗卫,吓得瑟瑟发抖,他没想到后果会如此严重。那人只是一个玩娈,一个贱人,一个被天王利用去查探民情,关键时还得以色侍人的贱人,现在天王这个神色,那人怎么可能是一颗棋子?看来以前自己还真是看走了眼。 “什么时候找不到他的?”纪然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眼里闪过一波高过一波的嘲讽,不知道是在嘲讽不听话之人还是在嘲讽自己此时的心情。暗卫越发的害怕起来,这样的天王很少见。 “这……奴才无能……不知……奴才被人袭昏之后,后面的事,奴才就一直未知,待奴才醒来时,那里的人全部不见了。”暗卫心惊胆战的回答着,身子不由自主的一缩再缩,生怕不缩小范围太大而碍了天王的眼。 “你还真是让我失望啊!”怒极反笑的纪然,斯文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愫,只是眼底浮现了一抹残忍——想逃跑吗!没我的允许,竟然敢背叛纪国,你还真是胆大妄为! “去找回来!将他抓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若反抗,杀无赦!”纪然狰狞到扭曲的神情,出卖着此时天王的灭顶怒意。暗卫领命,连跑带逃的飞出大殿,甚至没有听到纪然后面的两个字:“等等。” 纪然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殿,无奈的叹了口气,唇角扬起一抹冷笑:“亦,看来放你出去太久了,竟然真的有人为你动了情,只不过是我的发泄品,竟敢不知死活的去勾引别人,还敢击昏暗卫,不惜与我为敌?或者说你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在我的眼皮底下逃走,还真是不知死活。” “天王,该用午膳了。”小宫婢进来请天王用膳,低垂着眸子,一副谦卑的样子。怎么看起来这么的不顺眼,三年前,那个小人儿在自己眼前,也是这副状态,一副谦卑到奴相的贱样。现在那贱样之人竟然逃跑了,竟然敢逃跑!越想越怒的纪然,没有发现自己曾经优雅的斯文脸,此时却是既扭曲又狰狞,甚至是五官都己经移位了。无法压抑自己心头的恼怒,抬腿一脚,将小宫婢踢翻在地。 “滚!”突然怒骂一声,吓得小宫婢爬起来就往外跑,纪然此时才发现自己失态了,他刚才并不是想骂小宫婢,他只是想让那张脸离开自己脑海罢了。 一挥手,将沉重的矮桌翻了个底朝天,又怒气冲冲的走向角落里,搬得动的都砸到了地上,搬不动的则踢上几脚,即使痛得脚都无法走路,身子还在发颤,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暴虐的情绪。最后喘着粗气瘫坐在地上,冷眼看着被自己已经毁到面目全非的大殿,面无表情的仰天长笑…… “司寇,我们再去看看亦吧。”早膳结束之后,凄清见司寇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便找了一个最简单的理由,离开驿馆,他需要确认,夏噬飓有没有带走亦他们。 “怎么没人了?”凄清奇怪的看着司寇,而后者则是无奈的耸了耸肩,表示也不清楚。凄清皱着眉看了看四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眼底有一种让人看不明白的奇怪光芒。 “或许他们已经离开这里了。”司寇若有所思的看着凄凉的空地。 “司寇,我们回驿馆吧。”得到了确认,凄清还是决定先回驿馆再说。当看到人去破屋空的时候,凄清心里还是有一丝欣慰,那就是夏噬飓看来进行得还是很顺利,因为顺利,所以还是让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安。 “还是没任何消息吗?”纪然右手紧紧的抓着坐椅的扶手,犀利的眸子深处,杀戮之意过于明显,被突然召回的暗卫害怕得不敢回答一言。如此着急的召他回来,还是第一次,天王会为人生气,还真是少见。不知道那个少年是不是偷了天王皇宫里最贵重的宝物,而让天王怒火冲天。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是他不怕死,而是那个少年,那个被天王抛弃的少年,怎么能牵动天王如此大的反应,一定有古怪。 也许是他突然的失踪,一直很听话的少年,一下子反叛了,让天王承受不了吧。暗卫自己安慰着自己,过不了几天,天王一定会忘记这件事,而自己也可以解脱了,可以回到皇宫了,不必再去面对那些可怜虫。那个少年,自己也不喜欢,要多脏有多脏,什么样的男人都能得到他的身体,贱人一个…… 275.妒恨中,疑惑生 “喝点水吧。”丛林中,面具人递给亦一个水囊,又从一匹马中掏出一些干粮,分着给那些孩子们吃。见亦丝毫不犹豫的喝着水,面具人清冷的眸子,随即一闪而过的光芒。这个人是清清交给他的,他一定会好好待他,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 “主子,我们还要走多久?”亦席地而坐,拉了拉此时已经显得肮脏的旧衫,看着面具人。 “还需要六天,之后会有人来接应我们。”面具人若有所思地看着亦最后才缓缓道:“以后叫我飓。” “这成何体统,我是你的奴才”,小声地回应着,垂下的头,那张清秀的脸上浮出一丝失望之色。 “我们这里,大家都是平等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说着这句话的同时,回想着说这句话的小人儿,如果可能,真的不想与他分开,喜欢与他每时每刻在一起,喜欢永远在一起。眼底浮现的温柔与宠溺,落到了亦的脸上。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他知道了面具人眼里透出来的柔情与宠溺,并不是给自己的,被他爱上的人一定很幸福吧。 “谢谢。”千言万语抵不过这两个字吧。亦笑了笑,又无法抑制心底的伤感,终于离开那里了,终于与那个男人了断了。这一辈还是不见才是最好。不用再为他伤心,不用再为他伤神。一切终于都结束了。 “大家休息好之后,就赶路吧,现在离我们的家还很远。”面具人看着不远处的约十个孩子,这些孩子都很能吃苦,或许清清是对的,他能够察觉到他们的坚忍。 纪国皇宫内一处偏僻,已经被烧得发黑的荒凉之地,衣着华丽的男人,站在被烧焦的残垣断壁前,眼里时而柔情似水,时而冷漠无情,时而恼羞成怒,时而低声细语,就如一个被人抛弃的孩子一样,孤独无助…… “这下你满意了!”纪然喃喃道:“他跑了,他还是抛下我了。哈哈……” “他敢抛下我……我就让他生不如死……那个贱人!”狠狠磨着牙,怒意烧天。 “你死了,他也得死,你们全部死绝了才好!”说罢一脚踢到了焦土墙上,墙轰然倒塌。纪然怔怔地看着完全倒塌的墙体,溅起的灰尘,蒙蔽了他的双眼,他只看到满天的灰尘,却无法看清自己的心。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却无法说服自己,对那个少年的心,从一开始,就是自己的错。当然,他一直告诉自己,他没有错,他永远也不会承认自己错了,纪然我从未有过错,都是你们逼我的。 “你这个贱人,你死了,你得到解脱了,我呢?呵呵,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吧,你的儿子,我让他成为万人骑的贱人,不会比你好到哪里去……哈哈哈哈……贱种生贱子……哈哈。”仰天长笑的纪然,泪水和是从眼角滑落,他并不知道,只是心里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报复快感。从知道那个人失踪了开始,自己的心底就已经完全的空了。 “我恨你,恨他,我恨你们!”收起了狂笑,冰冷的目光注视着毫无生机的残垣断壁,俯视着众生一般,冷漠中带着一丝丝的怜悯,恨难消,怨更深。即便是如此,我还是想知道他的消息,我还是想看到他,不管他过得好不好,都不想他消失掉啊…… “我会找到他!”纪然对着毫无生气的寸草不生的地方看着,赌气的发誓着,只是他的眼里与这片不毛之地相互辉映——毫无生气。 “以前,他最喜欢这里的门槛,他喜欢趴在这上面,口水会流到门槛上,有时还会留到泥土里,他还会摸被口水沾湿的泥土。看见我只会傻笑的人,只要我对他一分的好,他就会万分的高兴。卑微的等待着我的关心,期待着我对他能够多说上一句话,呵呵……你说,他贱不贱?……呵呵……”自言自语的纪然,自顾自地傻笑,慢慢地靠着一处破墙脚滑到了地上,双眼依旧无神,只是嘴角含着一抹显得有些凄凉的笑意,已经完全的沉溺在自己的回忆当中…… “这两天皇宫里没事吧?”驿馆内,凄清坐在椅子上,身边站了司寇与小氐,夏噬砥由于玩得有些累了,便早早的回房休息去了。 “没事,只不过听说那个已经死掉的女人,那个宫殿被烧毁了。”司寇笑着回答。 “烧毁了?”凄清重复了一遍,看起来,那个男人不止普通的恨那个女人了,或者真的是恨入了骨髓。只是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又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宁可毁掉一座宫殿,也不愿再看到那个地方,想起让他难过又愤恨的往事。 “司寇,你觉得纪然这个人为人处世是否很谨慎?”凄清看着不远处的水杯,若有所思。 “何止是谨慎,他是谁都不信,多疑猜忌是他的本性,心狠手辣是他的本能。”司寇声音显得有些平静,不过似乎还更多了一层凄清觉得非常有意思的东西。他只道司寇对纪国皇宫是非常的不喜欢,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或许那个地方是司寇心里有阴影的始作俑地。 “司寇,其实并不喜欢皇宫,是不是?”凄清话锋一转,并不顺着自己之前的话题,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你说对了。”司寇觉得也没必要隐瞒清阳侯,自己对那个皇宫的厌恶。 “司寇,你再讨厌那里,在纪国这段时间里,给我忍着。”凄清说得很平淡,眼里亦是静如止水:“他在怀疑我们。” 司寇自然知道,那个他是指谁,他并不在乎那个他会怎样,如今的那个他,根本就不是自己对手,那个高高在上,即使站得再高,他也不会放在自己的眼里。 “他怀疑不了多少天,他这个人,我太清楚了,只会虚张声势罢了。”司寇很平静,永远都无法忘记的往事,一件一件浮上心头,又被自己人为的荡涤的什么也得不到,微不可闻的冷哼一声。 “司寇,既然你这么了解他,不如以后在与他的角逐中,你首当其冲。”凄清很平静的说,似乎是玩笑话,但司寇知道,那绝不是什么玩笑话。司寇神情因这句话也开始变得凝重起来,既然小人儿说这一句话,似乎在暗示自己,皇宫里会发生什么大事件。大事件,应该不会再大过那个女人了吧。司寇在沉思,凄清看窗外,房间里一片寂静。 “清阳侯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沉思之后,司寇决定还是摊开来说。 “也只是猜测中,用不了多少时间,它一定会浮出水面来。”凄清看着不远处萧条的枯木枝,眸底带着一丝狡黠与微笑。他有一种直觉,纪然是个有趣的人,一个矛盾体,一件事就能让纪然矛盾到束手无策的地步。 “纪然没邀请我们到纪国皇宫,就已经够有趣了。”司寇睥睨了桌上的水壶,棱角分明的唇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司寇,你离开那里很久了吧!到现在还是那么的讨厌吗?”凄清突然提了一句与之前所有话语不同的问题。 “呵呵……果然什么都瞒不了清阳侯。”司寇显得有些窘迫的笑了起来。 “其实是司寇自己告诉我的,我自然也就对号入座了。”凄清笑了笑,又看着司寇道:“有时候,拘泥于以往的事,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选择忘掉过去,会是你另一个开始。” “清阳侯……”司寇皱起眉看着凄清,眼底闪过一抹困惑,很快困惑又转为精明,他看着凄清,低头沉思着,没有再开口,显然他想的事情很重要。 “你到底是谁?”再一次抬起头,司寇紧紧地盯着凄清,脸上的神情沉重又紧张,看着那小小的身子,精致到不似凡间生灵的小脸,尤其是那双漆黑到令人发颤的眸子,闪亮又深邃,深不见底,却依旧清澈泉水;对上这样的眸子,就如一切都已经被看穿,没有任何秘密能隐瞒,就如自己被脱光了衣衫,赤裸露着全身一般,毫无遮挡物…… “你想知道我是谁?”凄清浅浅一笑,抬眼迎视着司寇那显得有些紧张中带着些许的疏离。浅笑依旧,只是脸上更多了一份惆怅:“有时候我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我也想知道自己存在于这个社会中,又是为了什么?”我也很想知道我到底是戚晴还是凄清,但我却知道,我不是溥蜻,不是清阳侯,这句话凄清没有再说出口。一个带着前世的记忆,那个给予自己没有多少温暖的前世人生,在画上句号的时候,自己就应该选择遗忘,而不是选择保存记忆。如果当初自己心里不是带着些许的眷恋,或许这一世,在出生时早就忘却了前世那幸福的、冷漠的亲情,这一世,自己或许从零开始,会过得更惬意一些…… “清阳侯的脸色不是很好。”司寇看着凄清那淡淡的忧郁之神,这个神色,司寇还是第一次发现。他总觉得小人儿其实心思极其的复杂,这种复杂绝不是一个小孩子会有,他的聪明,也不是一个小孩子会有,他的冷静与睿智,更不会是一个小孩子会有…… 276.纪双候,被抓包 “清阳侯,无须多想,不管你是谁,你我的关系就如你说的,朋友关系。”司寇扯开了话题,为自己之前的问题而感到一丝困扰,他看出了凄清眼底的茫然与苦涩,还有隐藏得极好的,更深更浓的怅然若失。 “司寇,不出几天,纪天王会来找我们。”凄清转移了话题,自己身份的事,还是不说倒也罢。一说起,自然会想起筝那双好看的眼睛慈爱地看着自己时的神情,以及哀求那个溥苍穹时的那份落魄,为自己而变得卑微,这或许就是母爱吧。 “清阳侯何以见得?”司寇奇怪了,凄清这番话说得很果断,让他有一瞬间觉得有些怀疑这个小人儿的判断。 “其实纪天王比我们更寂寞,上一次我与他对话中,我就已经猜到了。只是没想到,他比我预想的更寂寞。”凄清依旧是看着桌上的水杯,微蹙起的眉,眼里那波光流转让人看得目不暇接。 “清阳侯的意思,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天王的接见?”司寇声音有些生冷,当然不是对小人儿的生冷,而是对要听命于纪然的生冷和排斥。 “司寇,我们现在必须要稳定,不能浮躁,或许他就在等我们大意失算的机会。他是个谨慎之人,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凄清冷静的分析道。 “清阳侯……”才开口的司寇,被外面的吵闹声及大力的拍门声给惊扰到了。打开门,就看到一双怒目,小少年,已经不似当初的黝黑,而是白皙肌肤透出一抹不健康的苍白,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驿馆失身于纪晓的纪尧。司寇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只是还多了一份挑衅的嘲笑。 “啪”的一声,纪尧毫不犹疑的甩了司寇一个响亮的耳光,司寇冷冷的看着纪尧,冷笑了起来:“什么意思?” “你害我!你竟然敢故意害我?”纪尧眼睛欲裂,眸底闪过一抹恶狠狠的凶光。 “我害你?我只是顺着你的本意罢了,是在成全纪晓对你的痴情,这也有错?”轻轻抚着被打过的半边脸颊,火辣辣的灼痛感,犹如火烧般的灼伤。 “你……你竟然还敢强词夺理!”怒目圆睁的纪尧,眼里则是满满的危险信息,凄清立即上前,站在了争执的二人中间,以自己的身体阻拦着他们矛盾的升级与激化。 “纪侯爷,司寇是和我一起到纪国来,你们之间的事,我也略知一二,不是我落井下石。如果当初不是你一直围在我们身边,想利用我们来达到你离开纪国的心思,我想司寇也不至于这么轻松就能将你设计到。”平淡的声音,微微的起伏,让人感觉风轻云淡的惬意,然而依旧难平纪尧心中的怒火。 “清阳侯,这是我与这个小人之间的争斗,你别发言,也不要偏袒于他,他与纪晓一样,是两个大淫贼。”纪尧有些口不择言,对司寇他是绝对的厌恶,如果不是这个伪君子,自己又怎么会被他所欺骗,现在还失身于自己的堂兄,这种事,是他有苦说不出。 如果是女子,还可以让堂兄娶了自己,但自己可是男儿身,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被同为男人的堂兄所压,如果传到父母亲那里,让自己情何以堪?还有那个可恶的纪晓,从小就对自己不规不矩,时常玩弄自己的身体,小时候自己不懂,还傻傻的配合着。从自己懂事起,对这种不正常的事情略知一二时,就已经选择了躲避纪晓。好不容于发现终于可以逃脱的机会了,本想利用清阳侯他们带自己离开纪国,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离开纪国。 想到了谁,谁就会到场,正当纪尧满脸的怒容,喋喋不休的嘴里不断喷出各种让人觉得好笑的咒骂时,他身后何时站了一个青年,年龄与司寇相仿,他与司寇交换一个眼色。将还在怒骂中的某人拦腰抱起,扛上了肩,一边潇洒的朝屋内的各人道了声歉,得瑟的转身离开。而之前还在滔滔不绝的骂人的某侯爷,此时依旧还在滔滔不绝的骂人,只是他骂的对象换成了强抱他的人。 储侯府内,某一个奢华到令人不敢直视的房间内,可容纳六七人的大木床上,两具赤裸的身子紧紧地交缠在一起。被压在身下的正是纪尧,嘴里还在不断的怒骂着,只是时不时被上面的男人撞进的某物给刺激得一阵阵身子轻颤,嘴里的怒骂声而变成了呻吟声,双手紧紧地抓住男人的双肩,身子被撞得已经顶到了床顶,无法动弹。腿不知何时早已环到了对方的腰上,接受着痛苦与快感的临幸,嘴里却依旧骂骂咧咧个不消停。 湿濡而润滑的甬道接受着自己的肆意凌虐,享受着那致命的快感,销魂禁地只接受自己的开采。低头强吻上了那张喋喋不休的红润到有些发肿的小嘴,纪晓有些意乱情迷起来,吻够了,才松开自己的唇。将缠在自己要上的腿给扛到了自己的肩上,以方便自己进入得更深。抬起那柔嫩的双丘,看着容纳自己的禁地,随着自己的动作无法反抗的乖乖承受,越反抗越会收缩个不停,让自己越来越兴奋,似乎在暗示着自己没有喂饱他。 …… 纪晓伸手握住了那显得还有些青涩,之前已经喷薄过一次的小嫩芽,看着在不断渗出粘液的小东西。纪晓用拇指的指腹轻轻的以圈的形式轻抚着,粘液似乎发现了美味一般,越流越多…… …… 上位者此时一副征服者的样子,时急时慢的进行着自己有力的撞击,深深嵌入的某物,依旧我行我素的在那滚烫的甬道深处流连忘返。欣赏着被自己“侍候”得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的纪尧,巨物上的快感越发的极致起来,此时的纪晓也不想委屈了自己,加速挺动着腰杆,略显得粗重的喘息声开始不断的扩散着……直到最后成为低吼声…… 在临近爆破点时,将浓浓的白色牛奶喷洒在双方那光洁又白皙的腹部,滴落到那一片早已被之前不知道射出过几次液体沾染成一片。看着还沉浸在快感中的纪尧,纪晓笑得有些得意,再一次将自己满足过的兄弟,继续去侍候那张被自己开发的完全张开的柔软小嘴里,开始了自己的第二轮征程……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的暗了下来,已经到了掌灯时间,屋内纪晓还趴在纪尧的身上,此时的纪尧,双腿已经无法再闭上,身后的小嘴,此时已经被完全的撑大,接纳着对方的进入。破碎的声音一波高过一波,配合着对方的进入与抽出,双手紧紧抓住布毯,自己那不争气的前端,再一次地不怕死的开始了精神抖擞,甚至是不用纪晓的手帮忙,再一次被后面的动作所左右着。 …… 直到纪尧不知道是第几次射出白色的汁液时,看着那已经没有颜色,已经呈透明色的液体时,纪晓才决定,今天就先到这里,以后有的是时候享受这具身体,有的是时间好好的教他听话些…… 在一阵剧烈的动作之后,纪晓的低吼声停止了,全部深陷在里面抖动了几下,将今天的第三次精华全数喷在了里面,全身放松的趴在纪尧的身上…… 两个年轻又美貌的夫人正面红耳赤地站在门口,她们似乎在打量着对方,又似乎在听着房内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只是她们的眼神很冷漠…… 277.大火起,明真心 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纪尧,床上凌乱的一切,仿佛在诉说着刚才的情事发生了,而且是让自己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宣泄。微微一笑,满足的将自己的巨物从昏睡的人儿身子里抽出,看着那乳白色的液体缓慢地流了出来,淋到了布毯再,再一次满意的笑了起来。从床上下来,来到早已准备好的水桶前,将床上的人儿仔细地清理了一番,盖好被子。这才开始将自己匆匆梳理了一番,穿戴整齐了,舒爽的心情,愉悦的打开了房门,荡在脸上的微笑几乎在一瞬间消失了,冷眼看着台阶下两个女人。 “在这里站了多久?”轻轻掩上房门,纪晓一脸的怒气,随即冷漠的脸上露出一丝玩味。 “奴婢……”一个自认为娇艳的女子,被纪晓那玩味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不由得低下头,身子微微往后退缩着。 “储侯爷就是这样来羞辱我们的吗?虽然我们只是你的姬妾,但储侯爷今日的做法,也太让人看不下去。”另一个长相很清秀,只是脸上的神情过于冷漠,黑暗中,虽然看不清她的神情,但纪晓自然也能猜出来。 “哦……你有何不满?”纪晓一脸的无所谓,眼里快速的闪过一抹嘲笑,自以为是的女人。在这个世上,或许对自己的父母,自己会束手无策。对你这种自以为流着王家血脉的贱人,自命清高,实际却淫贱的荡妇却没方法!冷哼一声,道: “今日之事如果超过第四个人知道,你就等着被人填坑吧!”纪晓一脸平静到诡异,精明的眸底透出野狼一样的狼性。 “储侯爷看来是不打算给我们一个交代,现在还在威胁我们?”女人不甘心的再一次确认着,在这个世上,没有人敢给自己脸色看。她是纪天王纪然的亲妹妹,身份是何等的高贵,但在纪晓的眼里,竟然不如其他一般的女子。她看到纪晓经常带野女人回来野合,只是他野合的地方,从来不会是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除了收拾房间的贴身奴仆之外,是没有任何一个外人能进去,今日房内野合的肯定不是野女人,而是一个男人,只是不知道这个男人又会是谁?心里本就愤愤不平,而此时的纪晓根本没有任何的认错之意,竟然还无视自己。言外之意,她再清楚不过了,纪晓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多事,后果会很严重。看来他很在乎屋内的人,自己偏不如他的意。屋内那个贱人,一定要让他死得很难看,刚才在屋内叫得如此的浪荡,似乎是在向全储侯府里的人宣告,他正在被储侯爷宠幸着,还真是不一般的贱啊…… “纪嫣姬,记住,在储侯府,不要多事,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纪晓抛下一句话,从两女子中间穿过。 “姐姐,怎么办?”娇艳女子显然是被吓到了,已经吓得不知所措。 “哼!进屋去会会那贱人!”纪嫣姬杏目圆睁咬牙道。 “我……” “啪”的一声,纪嫣姬甩了娇艳女子一个耳光,嘴里冷冷道:“没用的东西,你不去,我去。” 娇艳女子显然被纪嫣姬打得有些迷糊了,随后也匆匆跟在纪嫣姬的身后,闯入了此时还是充满情事的房内。秉着烛火,往床边靠了过去,看着床上只露出一张小脸,再定睛一看,看清床上的人是纪尧,顿时,脸色剧变。 嘴里无法抑制的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啊……”烛火掉落到床上,而纪尧被他们的尖叫声吵醒了,却看到被子已经着火了,身子却因为疼痛而无法动弹。睁着眼迷茫的看着两个女人,纪嫣姬则转身往外跑去,而另一个女人也立即逃离现场,被子的火势越来越猛,纪尧此时已经被火团团围住。他笑了笑,或许这样死了,才算好。自己是不是就会干净了,不会让父母骂了。也没有选择逃跑,而是继续躺在床上,炙热的火与烟雾熏得他睁不开眼,皮肤开始灼痛起来,呼吸困难…… 突然一个身影闯入了火场,一股强势的力道,将渐入昏迷的纪尧给吸了过去,抱着他跳出了火场,家奴们赶来将火扑灭了。冷着脸的纪晓,残忍地看着已经被烧毁一小半的房间,又看着怀里已经完全昏迷的纪尧,无情的目光掠过不远处瑟瑟发抖的两个女人,抱着纪尧扬长而去。 “怎么办?”胆小的女人,已经被纪晓那杀人的目光惊吓得战战兢兢,伸手拉纪嫣姬的衣袖。 “秀,你还真是不止一般的没用。”纪嫣姬冷冷一笑,无情地甩开秀的手,笑道:“这事我怎么会知道,刚才不是你在屋内么?如果还想活命的话,找老侯爷与夫人,告诉他们,侯爷与小侯爷那见不得光的关系。”说罢转身离开。 “这是怎么回事?”储侯府内,老侯爷风尘仆仆地赶来,先前听闻火烧了儿子居住的房间,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时,却听闻儿子并不在内,这才放下心来。可才放下心来,却又受到一个打击,侄儿在儿子的房内睡觉,放下的心再一次被提起来,但听到侄儿也无大碍之后,终于算是松上一口气了。 谁知才喝了一口茶,就被人告知,侄儿是光着全身,被儿子从房间里抱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侄儿偷人偷到儿子的房间里来?想想又不可能,虽然侄儿纪尧有些顽劣,但也不至于会做了这种大逆不道之事来。想不明白的老侯爷,还是决定赶回来问个清楚,省得挂在心里七上八下的闹心。 才到府门口,就被内定的儿媳妇纪嫣姬给拦了下来,当他听到儿子竟然连男人也玩时,气得七窍生烟。哪还管自己是老侯爷的身份,也不管儿子已经成年的实际年龄,甩下告密的两个女人,怒气冲冲的闯入偏房,一进屋就看到自己的儿子此时正抱着一少年亲吻,尤其是看清那少年竟然还是自己的侄儿纪尧时,脑袋一下子轰然炸开…… 看到儿子一脸冷静的看着自己时,老侯爷气得浑身哆嗦着,一只手早已甩上了纪晓的脸,清脆的一声,纪晓依旧冷静地看着老侯,毫无生气或者后悔之意。 “逆子!”老侯爷在昏暗的烛火下,寻找可以用来发泄心中怒火的家伙。终于看到角落里有一掸灰尘用的竹棒,拿起来就朝纪晓的身上抡去……一边抡一边骂道:“你个不争气的逆子,你竟然对小尧做出这种败德之事来!你叫我如何去面对你叔叔!” “不用你面对,我自己会去面对。”纪晓冷冷的开口道:“我与纪尧的事,你最好当作不知道,否则别怪我不提醒你,在这个纪国,还没有我得不到的人,也没有我毁不了的人。” “你……”颤抖着的老侯爷,长竹棒掉落到地上,后退了两步才站定的老侯爷,陌生的看着似乎一下子成长的纪晓,良久良久才骂出一句:“你这是在将小尧逼上绝路,你……” “我会照顾好他!”纪晓打断了父亲的话,冷冷的说了一句:“现在你该知道我不娶女人的原因了吧,以后不要再塞女人给我,塞过来,她们也只能守活寡。” “你是储侯爷,你是……” “我知道,我会保住侯爷之位,你放心。”纪晓似乎打定了什么注意,他深深地看着还在昏迷之中的纪尧,如果在那场大火之前,他还不知道自己是会选择权势还是会选择纪尧。然而当他看到房间着火的那一刹那,他清楚的知道,他不能没有纪尧。现在他正庆幸着纪尧还活着的事实,任何想阻止他与纪尧发展的话,他都无法听下去。他只道,这辈子他不会放开纪尧。他想起了先前那驿馆内,那个冷淡又犀利的清阳侯质问自己时的神情,当初自己回答不了的问题,今天他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那个清阳侯,任何人都无法阻止他对将要的爱慕,这辈子,对纪尧,他不会放手。 “混帐东西,你怎么跟你叔叔交代?”老侯爷不死心的咬牙追问道。 “呵呵,没什么好交代的。”纪晓无所谓的笑了笑道:“他只能同意纪尧跟我在一起。否则我就让全纪国的所有百姓,所有黎民都知道,纪尧是我的人。我也不介意让所有人看到,我是怎样宠爱纪尧的。他还不是我的对手,为了纪尧,为了他自己的颜面,他也不敢反对。” “逆子……你这个逆子……”老侯爷气得只有出气没了进气,双眼直翻白眼,徒手上前就往儿子身上猛揍。 “父亲,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你还是早些回去陪母亲吧。”难得好脾气的纪晓,看着已经揍不动自己的老侯爷,下了逐客令。心里暗暗得意了一番,幸亏当初自己习武时的努力,才让自己练就了一身的糙皮粗肉,再瞄了一眼还处在昏迷中的纪尧,这个细皮嫩肉的小鬼,摸起来比女人带劲多了。 “纪天王那里,我如何交待!你这是诛九族之罪啊!”老侯爷不死心的好言相劝道。 “诛九族吗?”纪晓冷冷一笑:“我们家有九族吗?真的要凑个九族,那不是连纪然也要算在内?!” “你这个逆子……” “来人,送老侯爷回府。”没有再给老侯爷骂自己的机会,纪晓吩咐着自己府下的奴才们,看着父亲蹒跚着脚步骂骂咧咧的离开了自己的房间时,他这才舒了口气,看着没有被他们吵醒的纪尧,微笑了自来。看来之前自己真的将他做累了,也只有在睡觉时,这个小家伙才会安静下来。纪尧此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有些不高兴地皱了皱眉。 “在想什么?小东西!”很轻很柔很宠溺的声音响起,随即微微的皱起了眉,冷眼扫向了门口的两个女人…… 278.从卑微,到卑贱 “看够了就给我滚!”冰冷的声音,透出一股不亚于天王的王者之势。纪嫣姬为之全身一寒,怎么感觉回到了纪国皇宫了,父亲教训宫里不守规矩的奴才或者姬妾们,就是如此的冰冷与绝情。先前想好的挖苦之语,全都被遗忘在不知名的地方,纪嫣姬眼里滑落了委屈的泪水。这个男人是自己挑的,从五岁那年,第一次见看到这个男人开始,就被深深地吸引着。 在到了适婚的年龄时,亲自去找最宠爱自己的父亲大人,要求下嫁于储侯爷时,父亲当时还犹豫了。犹豫的原因正是因为储侯爷是个冷情之人。是自己坚持要下嫁于这男人,可惜的是这个男人从迎娶自己过门,即使是在拜了天地之后,还是让自己独自居住于那个婚房,而他却从未与自己同房过。他一直居住未婚前的那间房,仿佛那间房里有他很多的秘密一般,谁都不能进去。即使老侯爷搬出储侯府之外,依旧从未改变过。对自己,除了客气与疏离,再无其他。 以前他带着其他女人回来,偏房内时常发出的那些女人的浪叫声,自己已经听得心如刀绞。然而今日,他竟然公然扛着一个骂骂咧咧的男人回来。而男个男人竟然还是他的堂弟,从那个男人进房开始,而男个男人竟然还是他的堂弟,从那个男人进房开始,到结束,整整有两个多时辰,那被宠幸时的声音一直浮现在自己耳里,痛在心里。 那场火也不是自己故意要放的,只是现在自己的夫君,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的堂弟,这种温柔似水的温情,不应该给自己心爱的女人的吗?不应该是指给自己的吗?为何,他从来就是拒自己于千里之外,为何他从来就对自己不理不睬。难道是自己太丑陋了,不,自己的姿色绝不差,为何却无法留住这个男人对自己的一丝丝眷恋? “还不走?”纪晓不耐地扫了眼门口的两个女人,他讨厌任何人打扰他与纪尧相处的时间,不识相的女人,不会看脸色的女人,最讨厌。 “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个解释吗?”女人经过一番挣扎,还是决定挑明了说,她是堂堂天王之妹,身份及地位是何等的尊贵,竟然不如一个侯爷,不,最重要的是这个侯爷还是个男人,他们是兄弟。 “解释?有必要吗?你是我什么人?”纪晓冷冷一笑:“别以为顶着纪然妹妹的身份,就可以在我储侯府里为所欲为,那也得我同意。” “夫君,我才是你妻子?”忍着心中的妒意,纪嫣姬心底的痛楚慢慢的浮到眼里,眼里那委屈的泪珠一下子滚落到腮边。 “我从未承认过!你自己心里最清楚。”纪晓依旧冷漠的回答道:“你可以随时回皇宫,或者找个男人嫁了,但那个男人不能是我,也不能是纪尧。”在自作聪明的女人提出无理要求之前,纪晓先堵住了那道缝隙。 “纪晓,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你……” “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夫纲,你不懂吗?你是我根本不想娶的女人,难道你不知道?更何况你还不是我的妻子。”纪晓再一次冷笑起来:“你自己硬嫁进来不说,还以为再找个绝色美女,就能让我动心、动情?想以此来绑住我!还真是浪费了你们这等姿色,这么想男人,我不介意将你们送到女闾阁去。” “纪晓!”杏目圆睁的纪嫣姬,无法再装做温柔贤惠的一面,她是真正的被惹怒了,冲到床边纪晓的身前,抬手就甩纪晓一耳光。结果手还没触到纪晓的脸,自己就被纪晓轻轻一带,摔倒在地,狼狈不堪的沾了一身尘埃。而身边的秀早已吓得不知所措,小心地跑到纪嫣姬身边,伸出双手欲搀扶她,却被女人一个狠拍,怒骂道:“你这个笨贱人,现在才知道过来。”直接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咬牙道:“纪晓,你会为今日如此待我付出代价!”转身飞奔出房,而秀则慌张的紧随其后。 冷冷的看着两个女人离开,纪晓知道,接下来的麻烦事才刚刚开始。看着还在昏睡中的纪尧,刚才那么吵闹下,他竟然还没醒,真是会睡。 将来的麻烦又算得了什么,至少他还活着,还在自己身边,任何人都无法阻止,自己对他的爱。他再也别在自作聪明的想逃跑,如果还是一意孤行地想逃跑,那么到时候就真的打断她的双腿,看他还敢不敢再逃跑。 “小笨蛋~”宠爱的三个字,小时候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低头轻轻的吻上了光洁的额头:“别想着逃离我,既然已经开始了,由不得你了。” “清阳侯”,今日看来我们不会被纪然打扰了。司寇笑着放松了心情,却看到小人儿秀气的眉宇此时正在紧皱。 “清阳侯……”司寇试探地叫着凄清,他觉得凄清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司寇,我在担心纪尧,他这个臭脾气,不知道纪晓是否会让着他。而且我不是很看好纪晓,他虽然对纪尧占有欲极强,但他似乎更爱他的权力。”凄清提出自己的担忧:“我看到他对纪尧只有虎视眈眈的感觉,并没有多少的爱意。” “清阳侯,你多虑了。”司寇则提出了依依,不是他偏袒纪晓,那人虽然很混帐,但他对纪尧可是从小就注视着的,纪尧是无处可去。既然已经被他看上的人,他当然会真心待他。虽然纪晓爱权势,但自己却还是看到了他对纪尧的在意,甚至还有些小心翼翼。按自己对他的了解,这个人如果不是爱极了,又怎么会忍这么久,这一次让自己帮他下药,完全是因为害怕那纪尧会逃跑。像纪晓这个脾气,不是爱惨了,根本不会在意对方的心情,更别说还会得到一个好看的脸色。从今天下午来劫人开始,司寇就已经在偷偷的笑了无数次,纪晓这辈子算是在到了纪尧的手上了,到了别无选择的余地。 “也许司寇你比我更了解纪晓……唉……算了,一人有一福,他人的幸福在他们自己手里。”凄清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回眸对着司寇一笑道:“司寇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幸福,自己去争取吧。” 司寇被那个回眸一笑,迷得七荤八素的,当然他也知道凄清的话中意思,小人儿早已看出自己对他那不一样的情愫,他现在只是在借机会告诉自己,委婉地拒绝自己。看着小人儿将门带上,略显得苦涩的笑意微微浮在唇上,随后又变得一片冷清。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纪国皇宫,才是自己的大忌。 “还是没找到?一点消息都没有!”皇宫内,纪然坐在专位上,冰冷的目光直刺跪在地上的暗卫:“这么多天来,连他往哪个方向走都不知道?” “是……奴才真的一时查探不到……”暗卫跪在地上,被上位者那冰冷的目光刺得全身发冷发痛。 “查不到,你回来干什么!还不给我多派人手去查!”纪然拿起桌上的陶罐,甩到了地上,溅起了满地的碎片与灰尘。 暗卫吓得立即飞身而出,纪然一下子瘫坐到座位上,冰冷的目光透出点点迷离,那张卑贱的小脸,可怜的仰视自己时的天真与讨好,不是应该看不起他么!为何现在时刻的想着他。他是贱人生的种,他是贱种,恶心的贱种,我为什么还要再想他,一定是他还活着,太便宜他了。他应该过得再卑贱一点,别让我抓回你,抓到你,我就送你去让更多的男人玩,玩到你死…… 看着战栗着的烛光,那张卑微到卑贱的笑脸再一次浮在眼前,明亮的黑眼睛里对自己那么的仰慕,当初自己心里在嘲笑着他吧,利用他,打击那个女人。现在那个女人死了,你也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就应该消失在我眼前。现在你消失了,为何我的心却空落落了,什么也不剩了,为何总是在有的你梦中惊醒过来,为何总是只能远远的看着你,却无法接近你,一接近你梦就消失了。 “亦……”当再一次清醒过来时,既然悲惨的发现,刚才自己叫了那个少年的名字。眼里闪过一抹犀利的嘲讽,下腹什么时候有反应的,他不清楚,但他知道,今晚需要有个人来满足自己。一声令下,立即被送来一个漂亮的少年,看着那妖娆的少年,穿着一身如蝉翼般的透明衣衫,里面却没有任何的遮蔽物,纪然很满意。 将少年一个翻身,按到了桌上,让少年自己掰开臀瓣,露出早就被撑开的圆嘴,此时正流出已经融化的药膏,欣赏了一会儿,便掏出了自己需要发泄的硬物,一插到底,少年那夸张的呻吟声让纪然心里不舒服。丝毫不停歇的开始了抽插动作,每一下都是探入到最深处…… 结束时,看着早已软趴在桌上的少年,后面被自己进入的时间过长,射出的浓浆过多,此时正开始不断的沿着内壁处流到了腿上,又沿着桌边往下滴…… 这具身子自己要过很多次,除了第一次要他时,是正面进入,之后都是从后面进入。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看清这张脸而非那张卑贱的脸时,自己进入时的快感不明显,尤其是看到少年享受时那淫荡的浪叫,他的脑海就会浮现另一张卑贱的少年,此时就会导致明明到了爆发点也会兴致缺缺。会想着那个咬牙压抑着不肯放声的少年,那个一直是抬头仰望自己的少年,是那么的卑微与卑贱。然而一旦那张脸清晰的出现在自己眼前时,就会忍不住的快感出现,随即喷薄而出…… 趴在桌上的少年对天王那复杂心思一无所知,无尽的索要,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力量,此时进入了昏迷时期。而纪然则脸色阴沉地盯着少年,这个人不是那个贱种,不是那个贱人所生,平淡一声:“来人!” 进来的两个侍卫立即将桌上的少年抬走,空荡荡的房间里还散发着自己刚才射出的雄性浓郁的味道,却独独少了那种卑贱的味道,心似乎被悄悄地挖掉一点点…… 279.告纪晓,尧顶嘴 “天王哥哥……”次日一早,纪然才起床,门外就传来了吵闹的声音。纪然脸色一沉,还真是个不省心的丫头,嫁给了那个冷面纪晓,不应该是心满意足的吗?今天跑来是干什么,还吵成这样,成何体统。 “天王哥哥,你要为我做主啊……”满脸泪痕的纪嫣姬,由于跑得匆忙,衣服都有些凌乱。纪晓看得心里直摇头,这样的妻子,想必苛求的纪晓一定不会喜欢,也难怪以王女的身份嫁于纪晓,却依然得不到正妻的封号,还只是一个姬的身份。 纪嫣姬几个大步,就跑到寂然身边,伸手抓住纪然的胳膊摇了起来。精心施过粉的脸庞,由于泪水的侵袭,早已成了大花脸。这个女人真的是自己的妹妹?纪然心越发的冷然起来,这个女人,简直与那些身为畜民的女人没什么两样,难怪纪晓看不上。 “你已嫁为他人妇,今日擅闯本王寝宫,意图为何?”纪然对这个妹妹,不是没感情,而是身在帝王家,感情是奢侈品,与他们都无关。 “哥哥……”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纪然,纪嫣姬松开了手,后退了两步。脸上花了的妆容使她原本美丽的容颜看上去有些滑稽,纪然看着这妆容,有些开始倒胃口,他轻轻一挥袖,欲挥掉一些脂粉气。 “今日到此处,到底是何事?”纪然沉着脸,盯着纪嫣姬。 “哥哥,纪晓不知好歹,竟然与他弟弟私通,昨日又羞辱于我!”纪嫣姬添油加醋的将昨日之事说了一通,纪然却听得有些心花怒放,想不到那个冷面男人喜欢的人竟然也是个男人,幸好,喜欢男人的人不是只有自己。此时的纪然,没有将妹妹的话听进去,他反倒对纪晓有了几分好感,那个冷面男,不知道真心喜欢上一个人之后,会不会表情变得丰富些。 “你有证据?”纪然不为所动的只是平淡的问了一句,丝毫没有因为妹妹的挑唆而暴跳如雷,更没有为纪晓无视王家脸面而动怒。 “当然有,秀可以作证。”纪嫣姬似乎早将今日的事想好了一般,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势。 “嫣姬,你可知秀曾是你保的媒,让纪晓娶之。旁人都知道你与她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如今你状告纪晓,你可知道后果是怎样?黎民与百姓会说是你因爱生妒,得不到纪晓,而欲加之罪。”纪然的声音依旧平静,只是语气之间有些不耐。妒嫉的女人不曾发现纪然此时的不满,却还只顾自己的不满,嘴里依旧咄咄逼人,滔滔不绝的继续告着状。 “对,还有那个贱男人。”纪嫣姬突然冒出一句,纪然冷冷的朝女人扫了一眼,却不发一言。似乎是想到了这里是皇宫,这个男人早不是自己的哥哥,而是天王,最高权威者。便收敛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但眼里还有着忿忿不平。 “哥哥,将那个纪尧也带来吧。”只要那小子一到皇宫,我就让他有来无回,看他还怎么勾引纪晓。 “也好。”纪然心里突然一笑,他也想看看那个冷面男认为心爱之人变脸的神色,那个从小就面无表情的男人,还真是好奇。 “你去驿馆请清阳侯一行,对了,绕开那个司寇。”想了想,纪然吩咐了另一个侍卫,他想看看清阳侯离开了司寇的保护,是不是还能够淡然,真是好奇。 “今日找我有何事?”皇宫偏殿内,纪晓冷漠的问纪然,甚至连见君王的揖都未做,显而易见,他对纪然是天王的事实,根本不甚放在心内。 “纪晓,你何须这么急着要我回答,我可是为成全你心思才唤你来。”一副别有用心的讨好之势,看得纪晓一个严寒:“快点说,你小子从小就满肚子的坏水。” “纪晓,你这是何意?”纪然脸上挂不住了,现在他可是天王,怎么在这个男人眼前,就根本没有天王的威信呢。 “纪然,我从小看你对待你那个身份低下的哥哥时,就知道你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小小年纪的你,当你将脚踩在哥哥脸上时笑得那么的冷漠,我就知道你是个无情之人。”纪晓笑得有些猖狂,又有些犀利。 “纪晓!”纪然最不愿别人提到自己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一幕,他后悔过,对待那个自己还不知道名字的哥哥,那个只比自己大几个月的哥哥,毫无生机的褐色眸子盯着自己时,让自己不寒而栗。褐色的眸子…… “我说事实,你就受不了了?”纪晓再一次嘲笑了起来。 “你也笑不了多久了,等一下你见到纪尧时再笑也不迟。”纪然恼羞成怒,当然他还记得自己天王的身份,所以还是压制着破口大骂的狼狈冲动。不过此时他很庆幸,让那个多事的妹妹离开。 “我与你们送予我女人之间的事,与纪尧无关,将他牵扯进来作甚?”纪晓明显的不满与怒意,他才不管眼前这个人是纪国的最尊贵地位的天王,在他眼里,除了纪尧之外,其他人则什么都不是。 “纪晓,你已经不是孩子了,你收敛一点。怎么说纪嫣姬是我的亲生妹妹,即使你不爱她,也应善待她。再说当初她执意要嫁予你,我们怎么拦也拦不住,当年你始终不愿承认她是你的正妻,这在我们纪国,是个天大的笑话。即使这样,父亲也没拿你怎样,这说明什么,是嫣姬一直努力阻止的关系。”纪然开始苦口婆心的劝慰起来:“再说,嫣姬长得虽算不上是倾国倾城,但也算是美人一个。再说,她曾经在皇宫里是非常的高傲跋扈,但自从嫁予你,她已经收敛得犹如没有任何脾气的普通女子。即使这样,也无法让你心动?” “看来,今日找我来是来秋后算帐?”纪晓显得有些好笑看着纪然道:“天王现在不仅要管国家大事,还要管理我的家务事?那么请问,现在你是以舅爷的身份还是以天王的身份来与纪晓谈呢?” “纪晓,我希望你慎重对待嫣姬,她嫁你时是王女,现在是王妹,整个纪国,没有一个女人的身份能与她相比。”纪然对纪晓的态度他丝毫不在意,这个纪晓,自己还是王子时,打小就没占过他的便宜,不管是嘴上功夫还是手上功夫,自己永远处于下风,直到现在的甘拜下风。 “我已经很慎重了,她要嫁我,我娶她进府,她要我纳妾,我按她指定的女人,纳入了府,我还不够尊重她?”纪晓哭笑不得的反问道:“难道她想与我圆房?那是不可能,我对女人根本不能做那事,你让我如何与她行夫妻之礼?” “可是你曾经带女闾阁的女人回来……” “天王还真和以前一样的好骗,找其他女人回来,不如找身份尊贵的王女,不是吗?”纪晓收敛了笑意道:“我只是在努力让你妹妹知道,我不喜欢她,宁可选择女闾阁里的女人,也不要她。我以为,以她那般的聪明,她会有所了解,可惜我还是高估了她的聪明。她也不过尔尔。” “我知道,当初让你娶嫣姬,你是一万个不愿意,但人已经娶进府,至少让她怀上你的孩子,这样她也可以有个依托。”纪然再一次晓之以理。 “孩子,我看到女人,都无法进入,怎么能有孩子?”纪晓笑了起来,笑得很无奈又略带着些许的苦涩:“从我懂事起,从我明白自己的心思起,我想要的人,一直只有一个,不管花多少时间,我都会等他,等他顺从我的那一天到来。” “纪尧应该不愿意与你有这种关系吧,你又何苦为难他同时又为难自己。”纪然比纪晓更多了一份惆怅,自己似乎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只不过那个孩子,自己多少还有点了解。 “然哥……”外面老远就传来纪尧的声音:“风风火火的来找我,到底是什么……”声音戛然而止,纪尧转身欲逃出大殿,却被快了一步的纪晓拦住去路。 似笑非笑的看着纪尧,柔声道:“尧儿,这么急,准备上哪儿?” “别叫得这么恶心!”纪尧仗着此时纪然也在,自然也压下了心里的惊慌,谅这个坏蛋也不会对自己做那种事了,这个坏蛋,小时候就骗自己,将那种事竟然还说成是嬉戏。 “你说什么?”邪邪的声音响起,浅笑的眸子却深邃不见底,一只手早已揽住了对方的窄腰:“刚才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说你这个恶心的家伙,离我远点。”纪尧不怕死的扭动着自己的腰杆,欲挣脱被控制的身子。无奈力气不如纪晓大,在纪晓眼里,这样的挣扎无疑是情欲的催化剂。眸子颜色暗了又暗,颜色越来越深,直到深不见底。 280.入宫中,然惊慌 “纪然,我想跟你借个寝宫,这孩子不听夫君的话,是得好好教诲教诲他。”纪晓说得再自然不过,一只手固定着纪尧的胡乱挣扎的双手,另一手摸向了那还未苏醒的小嫩芽。“你这个疯子……”纪尧终究抵不过慌张与恐惧,还有无尽的排斥,却又悲惨的发现自己根本法抗不了的事实,急得漂亮的大水眸里露出淡淡的雾气。 “尧儿,有这点力气,一会儿在床上给我卖力点叫哦,我会很兴奋的。”纪晓无视了害怕的纪尧,眼里满含的宠爱和戏谑,在纪尧眼里却是天底下最寒心的冷笑。 “纪然,还不给我寝宫的话,那么我就在这里直接开始了?”说罢也不等纪然接口,‘嘶’的一声,纪尧那不算厚实的白色外衫被纪晓撕破了,此时正无精打采的挂在腰上。 “不要……”纪尧从先前的挣扎,换成此时蜷缩在一起打颤,头几乎是埋到了胸前。这样的纪尧,让纪晓胸中无缘由的烦闷起来,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他没有再继续下去。只是轻轻拍了拍纪尧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哥哥不欺负纪尧了,但纪尧也要学乖点,不准说哥哥恶心,懂了吗?” “懂……了。”吓得抽咽着的纪尧,哪还有先前的灿烂光芒。纪晓心疼万分,明知道自己逼他才会如此,但一想到不逼他,他永远也不会顺从自己时,眼里的宠爱一下子变得有些复杂与深邃。真的懂了吗?在心里暗自问着的纪晓,看着还在战栗着的纪晓,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这小鬼不会再跑了吧。下马威还是要立立的,否则他一门心思的想逃跑,到时候自己还得花更多的精力去将他逮回来,万一他在逃跑途中被其他人看中,简单的他,一定会被别人看上。 “纪天王,戏也看了,提供衣服给我家尧儿。”纪晓看着纪然,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只因纪然那眼神,看着尧儿的眼神似乎有点诡异。 “来,穿上,一会儿跟哥哥回家。”话才说完,发现怀中的人儿一下子僵硬着身子,却不敢反抗,纪晓心中暗自高兴了一番:“尧儿乖乖的话,哥哥保证不再对你做什么了。”其他的不做,但你身子上的美味还是属于我的,我会一点一点,一丝一毫地完全不剩的全部占有,直到你再也无法离开我。 “清阳侯,还真是胆大啊,竟然一个人来皇宫了。”纪然戏谑地看着凄清,而尴尬万分的纪晓,则被动地由纪晓全程‘贴心’的上下其手,将他穿好衣衫,随后便被禁锢到自己怀里。纪尧此时已经忘记了该为自己担心还是该为凄清担心,几次欲言却被腰上的一只手任意的滑动到衣衫内,轻抚到他那嫩芽之上。吓得纪尧不得不紧闭嘴巴,他知道这是纪晓在警告自己,不要多事,只要看戏就成。 “凄清也只是奉天王之意,独自来面见天王,不知天王是否还满意?”凄清淡淡的回视着对方,无视了戏谑,依旧波澜不惊。 “哼!”心里暗暗一哼的纪然,不知为何,今日看到这个小儿,却浮现了另一张小脸,那张小脸竟然是那个贱种的贱脸。脸色沉了沉,随即恢复自然,若有所思的看着凄清,又看着那个被强抱在纪晓怀里的纪尧。突然笑了起来,一副无伤大雅的委婉笑容,挥去脑袋中那张贱种脸。 “清阳候似乎对本王的安排不甚满意?”既然带着似有若无的戏谑,隐藏起先前的一丝惆怅,此时的天王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者。 “说真话?”凄清平静地盯着纪然,反问。 “当然。”既然是天王,他当然是想听到真话。 “那我就说了。”凄清对着天王突然换了一张笑脸,只是浮在表面的笑,眼底并无笑意:“是非常的不满意,其一,我与司寇同为夏天王效力,你却故意分散我们,到时候话传到夏国,不知是怀疑天王居心叵测还是溥蜻无义;其二,天王今日的做法,不知情的人完全可以理解为,天王对夏国天王的挑衅。” “清阳候真是能说会道,心思缜密啊,是本天王疏忽了。”纪然一副虚心听聆,此时他有些心虚,这么平淡的几句话,却让自己浑身大汗淋漓。而且字字如针,刺得自己有些应接不暇,里面隐含的深意自然懂,自己本可以完全地忽略过去,但如果硬撑到底,恐怕还真的被这个小人儿说中了。既然此时有一种无力的感觉——自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可笑举止。 “那么是不是应该请司寇一起前来?”凄清话锋一转,司寇不能离开自己的视线,就如自己不能离开司寇的视线一样,他们现在是唇齿相依的关系。司寇虽然精明,但他偶尔也会凭感情做事。万一自己不在他身边,他无法跨过那道坎时而爆发时,到时候最受伤的还是他自己,虽然不知道他有过怎样的过去,但上一次他进宫时的神情,凄清一再的告诫自己,一定要小心注意司寇,关键时候能帮他化险为夷。 “清阳候既有此意,当然以清阳候的意思为重。”见风使舵的人永远不会少,纪然也是如此。 心下暗自松下心的凄清,不着痕迹地往纪尧的方向移动了一些。对着纪尧道:“肖侯爷……” “清阳候,我家尧儿今日身子有些不方便。”话语间的暧昧以及言外之意,饶是凄清也迟钝也顿觉脸上发烧。但好在他的定性一起是数一数二,自然很快就恢复自然。 “清阳候不问问尧儿哪里不方便吗?”纪晓再一次厚颜无耻地问凄清,与其说是问不如说是提醒。 “肖侯爷的身子不方便,我想溥蜻不适合问吧,想必储侯爷一定清楚,只要储侯爷了如指掌,何须第三人知晓。”凄清带着浅笑,意味深长的回了一句。 纪晓没有再开口取笑,而是微微的抿唇打量着这个才十岁的清阳候,真的是娈童吗?感觉上不是,但为何说话时总让人感觉又像是。到底哪里有问题,为何明明才十岁,看自己的感觉有一种沧桑,那眸子里似乎还多了一层东西,那东西是什么? “储侯爷在想何事?”凄清打断了纪晓的思绪,那显得有些呆愣的样子,还真让人不习惯,这个纪晓一直应该属于强势与奸诈的,想必是怀中人改变了他?应该也不是,那么他一定在用不健康的心思想自己了。 “哦……”纪晓自知刚才自己有些失态,立刻摆出招牌笑脸,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纪然,从纪尧的衣衫内退出自己‘作恶’的手。 “今日哥哥唤我过来,是为了王妹的事,那么换纪尧过来,所为何事?现在清阳候亦在此,为的又是何事?”像是想到破除气氛中的沉寂,纪晓问。 “何事?自然是有事。”纪然知道终于要言归正传:“王妹的事,纪晓你要善待于她。至于让王妹有孕一事,还请多多思量,真的无法行夫妻之礼,至少也要给她王家的脸面。”又看着纪晓那有些呆滞的样子,心里不禁同情起这个弟弟来。虽然不是自己的亲弟弟,虽然王家没什么亲情可言,虽然这孩子从小顽劣,但毕竟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性格多少也了解一点,他肯定也不愿意委身于男人身下吧,怎么说他也是纪国的小侯爷,如今真被他的堂兄压,成为可悲的男娈。 “天王之意我知晓,只是纪晓从小就不喜欢趋就于礼仪,纪晓从来就喜欢做自己想做的事,至于嫣姬一事,我自有分寸。”纪晓说的很模糊,但纪然清楚,他是在给自己留面子,否则按他的性格,必当怒火滔天。一下子各自都无语,安静的有些诡异。 “这是天王与储侯爷的家务事,我这个外人在这里,显得何其的格格不入,我想天王专程派人来邀我,不会是为了你们的家务事吧。”凄清插话了,缓解了刚才略显得有些尴尬的场面。 “我召清阳候来,自然是有事相商。”纪然先前有些平静的神情微微的松动了,看得场中三人有些诡异。 “纪然,你不是为那个被你玩腻的奴隶而找我们来吧。”纪晓显得有些不怀好意的抢先开口:“你不会是现在才发现,你喜欢上他了?” “喜欢他?哼,你还真会说笑,别让我恶心了,那只贱种,是我玩腻了就扔的恶心下作之货。”纪然眸底闪过一丝不平静,更多的是恼意。凄清冷眼看着纪然,那个眼神是什么?那恼意又是为哪般? 或许是对感情还是一无所知才会犯下的错吧,那个人可以轻易地牵动他的心,只是这个处在高位上的天王,却一无所知?还是他故作不知? “想他就到店里去找他回来,虽然你贵为天王,不能有戏言,不能出尔反尔,但感情一事很难讲,当然可以反悔一次。”纪晓风轻云淡的说着,将怀中的人儿轻轻地拥紧了些:“感情会有个过程,我们不在乎过程,在乎结果。现在我很好,你看,我的尧儿要多乖就有多乖。我看那亦对你也是有感情的,只是他的身份么——那当然也不成问题,你可以给他一个身份,不是吗?” “给那贱种一个身份?说笑到此为止,他是贱货生下来的贱种,我怎会要他?恶心都来不及。”纪然咬牙切齿道:“我贵为天王,什么样的人会没有!那贱种,我会要?送到女闾阁,想必也没有人会看上他一眼,比那里的女人还脏的贱种,我会要?!”目光开始有些散乱,眼底的怒意被一股不知名的惊慌所代替。 281.忿不平,惹怒晓 司寇进来时,恰巧听到纪然那诅咒一般的话语,以及此时纪然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神情,突然心里有些想爆笑的冲动,这个愚昧无知的男人,明明对他口中的‘贱种’动了情乱了心,竟然还在死撑,真是有趣。“司寇参见天王。”司寇一个参见之揖,打断了还沉浸在烦扰中的纪然,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浅笑,丝毫不为打断某人的思绪而觉得亏欠。 “司寇动作还真是快啊。”缓和了之前的情绪,那个贱种,与自己无关,自己是玩腻了才扔掉,自己绝不会对他动情。 “好了,人都到齐了,陪我一同用膳吧。”天王带着一丝有深意的笑容,一声看似商量实是命令的话语,结束了这一次无聊的对话。只是他的目的还未达成,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达到这个目的。眼前这个漂亮的小人儿,用他来做自己的玩娈——当然是不可能的事了。但为难为难他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现在多了个司寇,对自己来说还是有一定的影响。 “储侯爷,一会儿还请你帮我招待夏国来的客人。”纪然一副秉公办理的样子,如果不是眼里那无法隐藏的戏谑之情还在,真让人感觉这个天王是正人君子。 “一定一定。”纪晓强揽着不老实准备逃跑的纪尧道:“不过天王似乎还忘记了宣布一件事。” “哦……”回头若有所思的看着纪晓,又仔细的想了想,这才显得有些无奈道:“好,我明日一早就向百姓们宣布,你与纪尧的事。” “然哥哥,你不能这么做!”纪尧不依了,这唱的是哪出,不能这么做,一旦昭告天下,他与纪晓那见不得人的关系,他以后怎么见父母?他又有何脸面出现在纪国百姓面前? 然而纪然则有自己的心思,让纪晓与纪尧的事大白于天下,于自己绝对是有利。尤其是将来自己与亦……那个贱种……不愿再想的纪然,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他突然有些后悔,当初为何要放过那个贱种,应该直接杀了才对。如果杀了,现在也不会这么的烦闷,也不会对那个肮脏的少年朝思暮想……咬了咬牙,最好别让我找到你,亦,如果让我找到你,就一定千刀万剐了你。 “小尧,这一次,不是然哥哥不帮你,是真的要让全天下知道,这桩亲事可是我应允的。”纪然忽略了纪尧那不满与焦急,与纪晓的强势相比,纪尧就如隔靴搔痒般的微不足道。 “纪晓……”纪尧急红了眼,早将自己已经落入了纪晓魔掌中一事抛之九霄云外:“你这个混账东西,竟然敢打本侯爷的主意,你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别以为我会怕你,也今天什么也不怕。”说罢向扣在自己肩上的魔爪狠狠地咬了上去。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同时纪尧也清醒了过来。吓得立即推开纪晓,欲逃离纪晓控制的范围。说时迟,那时快,纪晓微微一笑,一伸手,纪尧再一次落入魔爪之中。一个拦腰抱,纪晓忽略了受伤的血丝,对着纪然道:“你再不提供寝宫,我就到你的寝宫里去办事了。”说罢就往屋外走去,纪然突然玩味的笑了起来。 一扬手,好心情地道:“到我寝宫吧,别将我的床弄得太脏。” 凄清冷眼看着三纪的对话与动作,突然觉得自己与司寇是不是来得太早了。虽然知道纪然今日召见自己,并不会有什么好事,故而之前借机将司寇弄进宫来。只是纪然对自己的心思,若即若离地想整自己,又似乎对自己根本不屑一顾,真不知道他今日召自己来是凶大于吉还是吉大于凶,这个出尔反尔的天王,还真是阴晴不定。 一旁的司寇,早就将凄清的神色看了个七七八八,他自然是以凄清为重,对纪然本就无好感,现在见凄清因为他的关系,而陷入半危机状态,自然心下更怒意横生。 “纪天王还真是好雅兴,今日用膳是否就我与清阳侯相伴?”司寇显得有些冷意的话语,听到纪然耳里,刚才消失的压迫感,再一次被唤醒了。他陷入了沉吟,总是想不明白,这个青年对自己明明恭敬,却为何让自己感觉不到他对自己的尊重,反而多了一份不易察觉的鄙夷,这会不会只是自己多想了? “呵呵,我们先去用膳吧。”天王一副好脾气,朝着往膳堂方向走去。司寇与凄清对视一眼,随后坦然地跟随纪然走去。 纪然虽然走得不急,其实心里很急,尤其是身后跟的那个司寇,让他浑身不舒服,还真是一般的不舒服,总觉得芒刺在身。隐约察觉到一种难言的恐慌在内,笑话,自己是天王,为何会见别国的司寇害怕,论地位,自己远在他之上。 心里想法多多,又对自己现在无奈的表现万分不甘的纪然,此时在悄悄的后悔今日之举。他猛然站住了,似乎是突然闪现的灵光,让他无法挪动脚步,他突然回头盯着司寇瞧着,褐色眸子…… 突然后退了两步,加快脚步往皇宫的偏僻方向走去,纪然没有发现,自己的慌张已经走错了方向,使刚才明明是在膳堂门口,却未曾留步。待他发现不对时,才发现已经到了一片焦土之上。后悔与逃避自然是来不及,他只得面目表情的转身,看身后人的反应,却对上一双戏谑与看戏成分的褐色眸子。 失态的纪然,只得强压住内心的惧意与不甘,他站在残垣断壁前,一副若有所思,其实他的心早就因看到这一片残景而显得有些迷离。 “天王真是兴致高昂,带我们来看已故旧人的旧居。不过似乎看上去有些凄惨啊,人去茶凉,现在是人去屋散嘛!”不怕死的司寇,一本正经地取笑着眼前的残景。 “司寇大人,我只是想让你们来看看,之前你们关心的女人……” “死了的人,我们无需关心,如果她还活着,我们的清阳侯一定会关心她。只是不知道这么丑陋的女人,留在这个宫殿里,是谁这么可恶,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整得那么惨。”司寇一语双关,既撇清了自己对这个宫殿的事并无兴趣,更撇清了这里的人或者发生过的事,都牵动不了他的心。 “好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她可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突然声音嘎然而止,纪然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他猛一回来,就看到司寇似笑非笑的眼神。仿佛在暗示着纪然,不打自招的味道如何。 “司寇……”凄清轻轻一眼,站在了司寇与纪然中间,对天王做了一揖道:“天王对她不满,现在已经全部结束了,不是吗?一个人不管犯了多大惊人的滔天大罪,但在被神灵召回的那时开始,我们都应得饶人处且饶人。如今天王是活着的人,就应该原谅死去的人,不是吗?”凄清说的很直白,虽然嘴里口口声声的说着天王,实际却是将纪然当做一个普通人在谈话。既然从先前的困惑到最后的释怀,纪然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好没意义,事到如今,自己都不知道是憎恨那个女人,还是在憎恨自己。 “清阳侯之意,我自然明白,只是……” “天王需要的是时间,时间太慢,而天王的心结沉淀的时间太久。”凄清抢先回答了纪然,又微微一笑道:“纪天王,再不让我们用膳,看来我与司寇要在宫里用晚膳了。” 宫殿天王的寝宫内,在天王的大床之上,两具纠缠的身体。被压在身下的人满脸的泪花,嘴里依旧在骂骂咧咧的,只是没有人能听懂他骂的是什么,被迫张开的双腿,中间多了某人的圆柱体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而趴在他身上的人,则奋力地挺动着腰杆耕耘,回想着进入了那销魂的禁地似的快慰,那禁地只有他才能进去…… 渐渐地,被压的人声音越来越轻直到最后的失去知觉,而身上的人,依旧在努力着,等待着收获的那一刻。 直到灭顶的快感再一次浮现出来,纪晓停止了挺动,将埋在火热里的热源尽数地喷到了那紧致销魂的禁地。看着眼泪已经风干了的那张小脸,纪晓亲吻着那张总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小脸。似有若无的轻轻叹息道:“你乖一点,哥哥就不伤你。可是你为何总是学不乖,要惹我生气呢?我会因为你的不甘心,不顺从会发更大的怒。”缓缓抽出在里面运动了半天的硬物,抬起那漂亮的臀瓣,仔细地检查着接纳自己的销魂禁地。被强行插入过的地方,还在蠕动着的媚红色嫩肉,此时正在困难地缓缓闭合起来,只是里面储存了太多的乳白色液体,此时正在缓缓的流出来,滴到了布毯上…… 282.晓之妻,必是饶 膳堂内,纪然与凄清、司寇二人坐在一起用着膳食,此时外面疾步进来两个女人。凄清看到纪然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让人捉摸不定,但他还是极快的隐藏了起来。 “哥哥!我听说纪晓已经来了,可是为何我找不到他。”纪嫣姬一副兴师问罪的语气,撅起的小嘴,甚至眼里还散发着阵阵的怒意。 “嫣姬,这里是皇宫,你只是回来小住,还有,纪晓虽是你的夫君,但我看你根本不懂什么妻纲,你这样怎么能抓住纪晓的心。”纪然道貌岸然的说着最苍白的语言,只是眼眸里根本没有女人的影子。 “明日我会宣布,纪晓的妻子身份。”猛然一抬头,扫了纪嫣姬一眼,又平静地看着凄清道:“我决定了,纪晓的妻子是纪尧。” “扑通”先后两声,两个女人的碗同时掉落到桌上,纪嫣姬猛然站了起来,死命盯着纪然歇斯底里道:“你说什么?哥哥,你疯了,纪尧是男人!太不像话了!” “放肆!”纪然一拍桌子怒道:“本天王决定的事,难道褚侯爷的爱姬要反驳?” “哥哥!”纪嫣然显然转不过弯来,他要的才是那个妻子的身份,怎么就一切都变了。自己今天来的目的正是为破坏纪晓与纪尧的事,现在倒好,目的未达到,倒是来成全一枉令自己生厌的恶事。 “本天王说出的话,不会改变。”纪然不紧不慢的夹着菜送入嘴里,似有若无的扫了眼,这两个女人是准备来破坏纪晓与纪尧的吧,可惜,火候不够。纪晓可是千年妖魔,没有任何人能斗得过他。希望这两个女人能早日看清形势,到时候或许还能救下自己的小命,否则后果还真是不好说了。不过纪晓带纪尧离开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回来,不会现在还在做吧!纪然突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邪恶笑容,如果现在还在做,想必纪尧已经动弹不得了吧,平时的牙尖嘴利肯定也无法帮上他了,恐怕是骂也骂不动了。完全地无视了纪嫣姬那怒目欲裂,以及秀那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及委屈。看着纪嫣姬怒气冲冲地跑出膳堂,自己自然立即向那道风风火火的身影追去。 “我用好了,你们慢用。”凄清草草的用了膳,他总觉得纪然还会找自己,不知道他找自己的真正原因,但还是不能不怀疑他对自己的目的,应该是居心不良吧。 “清阳侯就吃这一点?”纪然微微皱眉,他倒不是真的觉得凄清吃得少,而是觉得凄清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对于纪晓与纪尧一事,他也只是作为一个局外者看结果罢了,如果他们能在一起,自己又何尝不能一试? “饱了。”凄清笑了笑,端过边上的清水,漱了漱口。站了起来,往膳堂门外走去。司寇看着凄清远去的背影,又若有所思地看着纪然,眸底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冷笑。纪然只觉得浑身一颤,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再一次直击他的心脏。 “清阳侯已经用过膳了?”半道上,凄清遇到了抱着纪尧的纪晓,纪晓显然是吃饱喝足了的舒服样,而被抱的纪尧显然已经完全地脱力,此时还陷在昏睡中。 “我用过了,储侯爷现在快去用膳吧,肖侯爷似乎不太好呢!”凄清意有所指的看着纪尧,心里升起一股惆怅,纪晓一定是非常喜欢纪尧吧,否则也不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来。今日看来,与之前驿馆那次有些不同,此时的他,似乎纪尧才是最重要,而非权位。如果真是这样,至少不用为纪尧的未来担忧,只不过纪尧似乎也不是善茬,那孩子很骄傲,脾气也并不小,估计二人真的在一起,一定要有个磨合期。只不过眼前这个纪晓也不是善类,他对纪尧的独占欲非常强烈,希望他们以后不要有什么过激的行为才好。若有所思的看着二人渐行渐远,凄清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同时他们似乎也听到了不远处的叹息声。 警觉的抬头四周查看着,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凄清往那处焦土的方向走去,不知为何,总觉得那个女人给自己的影响还是很大,被残忍地对待,竟然还在坚持自己是最美的。到底是怎样的偏执,让他可以忍受任何的屈辱,也要永远的坚持下去。这样的坚持到底又有何意义?后面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凄清回头看去,只看到两个奴才带着危险的目光,缓缓地向凄清逼了过来。 凄清心中暗叫‘不妙’,只因那奴才目光空洞,但却有着嗜血的本能,缓步向凄清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凄清小心的后退着。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这两个奴才是被人控制了,当然凄清在前世里,是个无神论者,他不相信这种神灵之说,更不相信鬼上身之说。但眼前的情况,逼得他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事情,让他有些意外与恐慌,他没有退路,他暗骂自己太粗心,早应该想到纪然对自己的不满与不屑,其实随时都会再找机会来对付自己。 “二位,突然来此,所为何事?”冷静地开口问二奴才,虽然已经猜到八成他们无法回答自己,因为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在做什么。 “请清阳候回天王的寝宫。”一奴才青紫的眸子里,露出一丝丝的畏惧,但同时还有另一个疯狂的情绪在内。 “好,一会儿我自会过去。”凄清压住心底的恐惧,他有一种直觉,控制他们的人并不是纪然。是纪然,自己还无生命之忧,但如果不是,那情况比自己预想的更糟糕。此时的他,眼前浮现的是夏噬飓那双真挚又眷恋的眼神。凄清甩了甩头,欲甩开夏噬飓那张笑脸。 “请吧。”一个奴才突然上前,一把扣住了凄清的手腕,一股冰冷刺骨的感觉刺激的凄清的整个身子一阵寒冷,鸡皮随即浮了上来,身子也因为受到强烈的力道扼腕,疼痛也随之而来。 “放手,请在前面带路,我跟二位走便是了。”凄清尽量压低声音,以一种非常平静的音量与对方交谈。虽然不知道那二人是否能听懂,但凄清不想自己无畏的受伤。 “那还请清阳侯识趣些。”扣住脉门的奴才松开了手,往前带路。另一奴才则跟在凄清身后,形成了一个明显的押解方式走路。 ‘这二人一定是被人控制了,他们现在所做的,恐怕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还会有清醒的时候。’怀着心事的凄清,刚才他还在怀疑这两人是不是纪然派来的,然而此时这两人带他所到的方向,根本不是纪然的寝宫方向,而是往更偏僻的方向走去时,直觉在告诉他,这两人不会是纪然所派。只是不知道这两人又归哪个人管,他们这样明目张胆的来带走自己,或许自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沉默的不做无谓的挣扎,默默地夹在他们中间缓步前行,微微蹙起的秀眉,还是出卖了他此时的不快。 前面的人终于停下了脚步,凄清自然也停下了脚步,平静地看着两个‘看押’自己的奴才,等待着他们的开口。或者是告诉他,他们的主人是谁。 “你看住他,我去禀报。”前面的奴才朝身后的奴才一使眼色,站在凄清身后的奴才,突然一伸手,将凄清的肩膀控制到了自己的手里。冰冷又空洞的目光,使凄清再一次确定,这两个奴才绝不正常。 “清阳侯,终于等到你了。”未见到人,却从远处传来了显得有些阴郁的声音,凄清心下暗暗叹气,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已经断了右臂的男人,竟然再一次来纠缠自己,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不甘心的,处处针对自己。如果夏噬飓阻止不了他,那么这一次,不知道又会是谁来帮他。 对于自己的处境,凄清一直看得很开,但这一次,他却没有以往的轻松。不知为何,那张显得有些倔强与委屈的脸,那双墨色眸子对自己的专情,是不是会冒出来,干扰到凄清的心情,甚至偶尔还会久久挥之不去。 对于这一发现,凄清已经不想再去计较或者去探索,他觉得这一次也不是什么坏事,可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会留恋这个世界,此时的他竟然想再看一看那张脸。 嘴角荡起了一个苦涩的笑,而站在不远处的阴鸷目光,紧紧锁住凄清那小小的身子,尤其是那脸上的神情变化,让他有一种极想破坏掉的冲动。这个长得跟妖精一样的男孩,是他的轻微的一个神情,就将自己摆在了处于下风的局势。自己一手培养的外甥却因为他,背叛了自己。而自己一手经营的情报人员,合作关系的人,也被这个男孩在不知不觉中就土崩瓦解了、完全的摧毁了。 这个仇一定要报,哪怕将来会被那几人碎尸万段又如何!自己早已经没啥盼头了,他的大势早已在一次又一次的行动中失利,而想要的东西,这辈子已经无法在得到。宫中的女人,早已失去了当年的姿色,更重要的是她现在已经不会再认自己了。既然这样,自己在临死之前,彻底毁掉改变这一切的人,让他与自己陪葬,让那些为他奔波的所有人都得不到他。 慢慢地往凄清的身边靠过付出,此时的凄清也已经看清楚了男人脸上那阴森的神情,他朝男人微微一笑:“圜舅爷,一路跟来,还真是受累了。” 283.圜眄死,凄清病 “呵呵,清阳侯,废话少说,我今日要你到此处来,自然是要让你后悔得罪我的下场。”圜眄冷冷一笑,阴霾的眸子散发出阴险的目光。 “后悔?我只是不明白,为何要我后悔,圜舅爷为何不想想自己,你自己存在的问题,为何却要不顾真正意义上的问题,而是蛮不讲理的屡次来陷害于我?我们似乎不熟,也没有人任何的重要问题发生过,为何圜舅爷一直都在对溥蜻咄咄逼人?”凄清冷淡地问道,他并不是在害怕什么,任他再聪明,他也无法想出个原因来,这个人为何如此的恨自己。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来为难自己,甚至已经失去了一条手臂,今天却依然不愿放弃伤害自己。 “一会就让你知道,你得罪我的下场是什么!”再一次冷冷一笑,圜眄突然一把扣住了凄清的脖子,见凄清不作任何的反抗,狰狞一笑,移动着手,开始撕掉凄清的外衫,扭曲着一张与夏噬飓八成相似的脸,狰狞道:“以色侍人的小贱人,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你勾引我外甥的下场。” “呵呵,原来圜舅爷是因为自己的外甥不配合,才来找我的不是,真是幼稚。”凄清清冷一声,他不愿与这个半癫的圜眄多做解释,在这个疯子眼里,自己俨然是一个前世里的MB差不多的角色。 “我幼稚?你既然这么想让男人来捅你后面那个洞眼,我今天就来成全你,你们按住他。”圜眄由于单手,无法很顺手的将凄清制服,当然凄清本就不打算挣扎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圜眄到底已经狂妄到怎样的地步了。在这个皇宫里,想必他已经与纪然已经说好了吧,自己已经是他们商量之后的祭品吧。或许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再面对夏噬飓对自己的执着了,那种执着,让凄清经常会乱了心跳的步伐,却根本无法抵挡心跳到毫无章节的难受。 “你们在做什么?”司寇冰冷的目光看着圜眄,那目光冷中带着杀戾。凄清平静地看着司寇,衣衫已经差不多都脱光了,露在空气中的雪白肌肤此时却是点点疙瘩,那是被冻的。司寇解下了自己的外衫,不紧不慢地将衣衫罩到了凄清的身上,系好带子。这才又是平静到异常的寂静,目光中依旧冰冷,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暴跳如雷,只是静如止水,这种感觉,让圜眄有些局促,这样的司寇,他没有见过。 “司寇大人,你还真是一条好狗,怎么,随时都会注意这个小贱人?以色侍人的玩娈,就那么值得你注意?”圜眄恢复正常,阴鸷的眸子里透出一丝犀利,一丝利诱。 “我想我有告诉过你,别动清阳侯吧!”司寇忽然冷冰冰的话出口,似是疑问,又似是怀疑自己所见到的,看着自己穿着的衣衫已经拖在地上的凄清,心里淡淡的浮出了一丝暖意,小人儿刚才那冷静到异常的神情让他有些诧异,当然也没有漏看他那淡淡的不在其中的凄凉。 ‘嘭、嘭’两声,两个奴才应声倒地,司寇冷冷一笑道:“圜眄,你不应该给我个解释吗?”那犹如是在取笑,又似乎是在冷笑的声音,让圜眄此时想逃跑。他看着倒在地上,吐着黑色鲜血的奴才,就知道自己的巫术已经被他识破了,如果自己右臂还健康的话,自己也赢不了他,更何况自己现在只有一条胳膊,自然更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司寇,我没什么好解释的,这个小娈童,非死不可。他的存在,已经害得我们身陷囫囵。”圜眄打算尽力再搏一次,不管怎么说,这个小男童,毕竟还不能与权利相比较吧。 “我想是你弄错了,”司寇笑道:“他不是娈童,他是夏国的清阳侯。这一点,以后我不会再回答。不过,以后你似乎也没有机会了。”话音落,凄清只觉得眼前一暗,一块不知道是什么布盖到了自己头上,但他知道那块布是司寇扔过来的。待凄清扯下布巾时,这才发现,倒在地上的圜眄,正恐惧的睁大着双眼,然而鲜血还在从他脖子处不断的溢了出来,染得整片土地为暗红色,而不远处,刚才早已倒地的两个奴才,此时脸色一片苍白,估计也是只有出气没了进气…… “清阳侯何苦要看。”司寇略显得有些遗憾的声音,冰冷的目光却依旧落在圜眄的身上:“我终于动手杀了这个男人,我破了我们曾经的誓约,哎……”一声长叹,便若无其事的拉着凄清往回走去。握着凄清的手腕有些生疼,但他知道,司寇不想让自己看到那血腥的一幕,所以他不会给自己有回头去看的机会。 “司寇在生气?”凄清突然开口,平淡的问司寇。 “清阳侯,我司寇是会生气,我希望清阳侯必须记住一点,以后不要离开我的视线,我不知道下一次你又会遇到什么样的事。”司寇声音依旧显得有些冷,开什么玩笑,能让他不生气吗! “司寇,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后面的不说也罢,自己的事总归是要自己来解决,今日逃过圜眄,能逃过夏硚,还能逃过夏噬飓吗?夏噬飓……自己现在似乎根本不想逃…… “清阳侯,走吧。”或许是看到凄清小小的身子,穿着自己的大衣衫,无法跟上自己的脚步,身上未占到任何血迹的司寇,上前一步,长臂一伸,就将凄清给抱了起来。凄清没有挣扎,他知道司寇只是担心衣衫太长,妨碍到自己走路罢了。 “我们似乎在这里要多呆上几日了。”司寇意有所指的对凄清道。 凄清没有回答,乌黑的眸子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那片焦土,圜眄那浑身是血的画面还在眼前摇摆着,沉默的身子微微地打颤,司寇察觉到了,拥紧了怀中之人。心里暗暗自我告诫着,这一次,就算在这个皇宫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也绝不后悔。 “请转告纪天王,清阳侯与司寇先行告退。”半道上,司寇看到纪然身边的贴身侍卫,简单的辞了行,但不做任何的停留离开了皇宫。他知道,现在不走,恐怕一会儿根本无法离开。相信纪然迟早也会发现自己曾经是生活在这个皇宫里,是曾经被他羞辱过的那个哥哥。 “司寇,你的心又乱了。”被抱着的凄清,没有看司寇,但凭司寇那紊乱的心跳声,凄清可以断定司寇此时不是因累而产生的气息不稳,而是他的内心被扰乱了。扰乱他心的不是自己,不出意外,应是他曾经有过的往事,那往事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清阳侯,圜眄已死,接下来纪然一定会来找我们对质,我们应该要想好对策。”司寇显得有些沉重,但他知道,事情已经发生,根本无法再挽回。 “呵呵,司寇,那与我们有关吗?”凄清显得有些莫名其妙道:“人是死在皇宫里的,而我们只是皇宫里请来的客人而已,谁有看到,我们对那人出手了?” “呵呵!”司寇心里暗暗发笑,看来清阳侯是打算死也不认了,也好,只要自己死扛到底,最后一定不会出任何的问题。其实他说的也在理,他们只是客人,没有人看到他们往那边去了,看到的三人全部已经死了。 “司寇,纪晓与纪尧的事,你觉得纪然会不会真的来成全他们?”凄清显得有些不解,他将头趴到了司寇的肩上,他发现头开始有些昏沉沉起来。 “清阳侯,这个我们不用费神去猜想,你现在好好睡上一觉,到了我会叫你。”司寇紧了紧双手,让被抱之人舒服的半坐到自己的胳膊上,眼里闪过一抹少见的温柔。 “嗯。”凄清的头越来越昏沉沉,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感冒了,如果真的感冒了,还真是不好办了,这个社会里,可没有什么感冒药可医治自己,也就是自己及时了解了病因,却无法医治,只有等死的可能。略微的苦笑了一声,闭上眼,头开始涨得有些难忍,渐渐地开始陷入了昏睡中。 司寇自然发现小人儿此时的状态不是很好,这个小人儿时常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什么时候会像今日这样,将脑袋都搁到了自己的肩上,说明他已经忍到了极限。看来的给他找个大夫来看看,希望只是小病而已。 一回到驿馆,司寇就将凄清放到了自己的床上,替他盖上被子之后,这才急忙跑到大厅找掌柜,拖他速去找大夫。他不能走开,他担心圜眄的余孽一直在盯着清阳侯,生怕自己一个离开,他们就会对凄清下手。 摸着小人儿的额头,司寇此时眉头紧锁,看来情况不是很好,小人儿的额头很烫,司寇知道,那是在皇宫里,被圜眄强行脱衣之后,估计时间有些久了,所以小人儿受凉了。一想到当时如果自己没有出现,没有为小人儿解围,小人儿此时肯定已经被那伙人糟蹋了。想到这里,司寇无法冷静,更无法淡定。不知死活的东西,不管小人儿是不是夏硚的人,但谁都不能随便的出来伤害他,就算夏硚远在千里之外,但自己就在清阳侯身边,以后还真的要与清阳侯寸步不离了。 “嗯……”看着床上的小人儿紧紧地皱着眉,似乎有满腹的委屈,司寇看着这个明明才十岁的孩子,心里一阵激荡,缓缓的俯身在小人儿的额头留下一个深深的吻,在唇离开那个额头时,上面有一个明显的粉色印记。司寇苦笑了,这个小人儿永远都不会属于自己,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显得很脆弱。司寇懂这个孩子此时的脆弱,他在耀国肯定是受到了不公的待遇,以夏国皇宫里,虽然夏硚对他照顾有加,但夏硚根本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对小人儿恐怕也是步步紧逼吧…… 284.分三路,往事绝 “你们谁能告诉我,那里发生了什么事?”纪然阴森的脸上,带着一丝让奴才们看了不寒而栗的血腥。 “……” “怎么,没人能解答吗?”尽量用平淡的口吻,很温和的声音。而身边的奴才、宫婢们,仍旧是低垂着头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呵呵……”纪然突然笑了起来,却让跪了一地的奴才们觉察到毛骨悚然的危险的味道。 “来人,将看守那处院落的所有奴才们,全部煮了。”冰冷的开口,道出了最后的处罚。 “求天王饶命……”求饶声此起彼伏,冰冷的眸子,让人无法看出他此时的心思,也不敢妄自菲薄。更何况这群奴才根本就已经害怕到了极限,又怎么可能敢抬头看高高在上的天王。 “呵呵,原来你们都还会说话啊,我还以为纪国皇宫里尽养了些哑巴。”纪然冷冷一句,站了起来,突然温和道:“我是说看守那个地方的奴才,又不是你们。”冷笑着,话毕身子早已走到了门外。今日算是便宜他们了,没心情去处罚他们,看守那院落的两个奴才早就已经死了,还处罚什么? 一个人走在皇宫里的小径上,慢慢的回想自己短短27年的人生中,一直是辉煌的,一直是众星捧月。然而到现在,自己贵为天王,却没有一个理解自己的人,没有一个会真正关心自己的人,他们都只是在惧怕自己,并不是当自己是一个人在看。孤傲一人,站在最高处,又如何。 如今孤身一人的自己,还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曾经有一个孩子,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崇拜的看着自己,耐心的期待着自己去看他,总是将自己为数不多的好东西藏了起来,只为等待自己的到来,将它们统统捧上给自己。那时候的自己,又是怀着怎样的恶劣心情,邪恶思想来看待他的。吃着他捧上来的美食,或许对他来说是世界上最好的食物,但对自己来说,根本就是垃圾一样的食物。 即使是这样,即使是自己根本咽不下去,但还是当着他的面吃了下去,只因不想让他吃到,甚至冷眼看着他咽着口水看自己吃,那时的自己,吃着他奉上的食物,沉浸在嘲讽着骂他‘贱种’的快意之中。 如今的自己,独自站在那片早已荒废的焦土上,纪然不知道自己站了有多久,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脸上一片冰冷。 “你回来吧”轻声的喃喃自语着,纪然眼底出息了少有的期待。 “还是没消息么?”寝宫内,纪然坐在椅子前,平静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暗卫。 “属下查得,他曾经在黄龙路上出现过,派去的人回来禀报过,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暗卫一脸的凝重。 “何时发现的。”脸上微微的缓和了,暗卫发现了,而纪然却丝毫未曾发现自己此时的和善脸色。他觉得正在暴走的心,此时变得有些温和了,呼吸困难的心情,现在也变得不再困难了。 “前晚,所以属下立即回来禀报。”暗卫回来的目的,自然是暗卫自己吃不准天王对那个少年的心思,百思之后,才觉定还是先来啴啴天王的口风,先前天王说可以杀无赦,但经过两次的召见,暗卫知道事情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的好解释。 “哦!”简短的一声回应,又如有所思的看着暗卫。难道自己表露得很明显了,自己的本意并不想杀了亦?纪然有些恍惚,那张显得无辜有傻笑的脸,再一次晃动起来,不由得浓眉深锁。一再的告诫自己,仅仅是不甘心罢了,竟然被这个贱种给扰乱心扉。 “找到他时,带回来,如遇反抗,还是那句话,杀无赦!”贱种,肯定是愿意回来的,想必也不敢反抗。纪然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下了最后一道死命令,没有任何的犹豫。冷眼看着侍卫离开了,纪然无力的倒在了椅子上,有些脱力的闭上了眼,心里暗道:贱种,别让我失望…… “我们要分散行动了,有人盯上我们了。”夏噬飓对跟前的几个小人儿说,又将目光停留在亦身上道:“他们的目标会是谁?” “飓,应该是我。”亦坦诚的回到道,心里七上八下,他不知道这个新主人又会赏识自己几天。之前的那两个主人,后面那一个,没到三天,就要了自己的身子。这个主人好在看上去与之前的主人不一样,就是因为不一样,所以才不想将麻烦带给他。 “那我们分开行动,小仁你们再分开两拨人,你带三人,往西走,到刑国护国湖一带,会有人来接应。另外五人一起往北走,自有人来接应你们。”少年沉稳的吩咐道。 十余人,此时兵分三路,各自分散行动。虽然那些孩子都不算大,约莫七八岁的光景,但由于长年吃苦瓢泊,这一次的分散行动,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亦,你不用担心你的处境,我会保护好你。”少年声音显得有些清冷,但语气中的诚恳,亦听出来了。这个主人与以往的主人都不一样,没有嘲讽与敷衍,更没有算计。 “谢谢飓。”对亦来说,这个主人是最纵容自己的主人,他不会勉强自己,即使明知道自己来历不明,但他却对自己很放心。 “不用谢我。”夏噬飓本想对亦说,要谢的话就谢凄清,但一想到自己去凄清的关系,现在还不是能道破的时候,自然也不会说出来。 “到了那边之后,亦会过上自己想要的自由生活,不为任何人伤神伤心。”夏噬飓说得很直白,亦也不是愚笨之人,他自然听懂了夏噬飓话中之意,他苦涩的笑了起来。沉默的走在夏噬飓的身边,低垂着头,微微的蹙起了眉。 是啊,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但自己想过的生活,是那个人一直陪着自己。可是谁又会知道,那个人对自己只有利用,只有嘲笑,还有那根本不齿的厌恶,从骨子里发出来的鄙夷自己。 将自己当成女闾阁里的女人一样,让自己现场卖着身体,让那些有着特殊嗜好的人随时随地都可以要自己。更可笑的是,不止一次的让自己在他面前,张开腿等待其他男人进入自己的身体。 而他只是冰冷的看着自己,眼里的不屑很明显,即使如此,只要他的眼里还有自己就好,他想要的,自己都能够完全的给出。直到他厌烦,他不要了,决定要丢弃自己的那一刻,自己还在期待着他有朝一日能再看自己一眼,然而这个希望,他也终于明白了,那其实是奢望。他不喜欢自己,从来就不喜欢,他只是利用自己,他从来就是看不起自己。 想通了,所以的过去都已经成云烟,就将不堪的过去当初一个噩梦吧,只要以往的事不再重演一次就好。亦笑了起来,如释重负的笑了出来,一起的统统都过去了。即使现在一想起来,还是会心痛,不止一次的想忘记那些事,但事实还是无法忘记,这些往事,根本就如一个魔咒,紧紧的锁住自己不放,心痛的感觉从未消失,从懂事开始,不管是在皇宫,还是出来之后,抑或离开纪国,陪伴自己的,似乎永远都只有心痛。 亦知道,他对那个男人,依旧是那么的依恋与痴迷,可惜他不喜欢自己,嫌弃自己。自由又脏又笨,甚至还是个男人,更重要的是,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善待自己,他讨厌自己,甚至是对自己深恶痛绝。一切都随自己的离开而结束吧,是啊,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再痛再苦,都自己一个人来承受吧。 以后跟着新主人,不要再想那些令自己难堪的往事,这些年来,都快忘记自己也是男人,亦眼底开始平静下来,哀伤开始消失,痛苦却依旧缠绕在他的心头,久久不能抹去。 夏噬飓虽然戴着面具,但并不影响他的视力,他看着亦,脸色的转变以及挣扎,没有去打扰他的臆想,只是平静的看着他的变化。时而哀怨、时而欣喜、时而惆怅、时而挣扎…… 285.恶作剧,晓嫁尧 清晨,凄清一觉醒来,一到大厅,就发现今日的大厅与以往又有所不同。今日的大厅让人感觉非常的奇怪,人人都在高调谈论着一件事。他们谈论的事,是储侯爷即将完成他的大婚。至于大婚并不能引起他们的议论,而是大婚的对象。说是他的大婚,却是他出嫁。 纪晓出嫁,嫁于他的堂弟纪尧。凄清听了心中暗笑,不得不佩服纪然的恶劣本质。他这样做,纯粹是不想让纪晓得逞。 然而结果竟然是纪晓同意了,嫁于纪尧。所有人都在大声议论这件显得诡异,又有些格格不入的事。他们不相信,两个男人能在一起,两个男人可以结婚。而且储侯爷在他们眼里是万能的神灵,现在竟然要嫁给他的堂弟,那个调皮捣蛋,又爱骂人的小家伙。谁都无法相信,这个小家伙将要压他们的储侯爷,大厅里的人个个不甘心这个结果。 凄清找到一处人稍少些的地方,坐了下来,淡定的听着他们的谈论。司寇穿过议论纷纷分人群,找到了凄清,坐了下来。有趣的听着别人的谈论,唇角似笑非笑着。 “清阳侯可感兴趣?”司寇显得有些好笑的看着凄清。 “不感兴趣,他人之事,他人自有定夺。”凄清微微一笑,有些事听听就可以了,何必去当真。 “看了我们要在这里享用纪尧的婚姻了。”司寇挑了挑眉,看着大厅里犹如炸了锅的人群。 “呵呵,或许吧。”凄清笑了笑,一路走来,用过很多宴,但婚宴,他似乎还从未有参加过,说不好奇,那是假的,毕竟前世的婚姻与这世的婚姻有一定的落差吧,凄清还是很期待。 “纪天王有令,命夏国清阳侯与司寇大人入宫觐见。”突然门口一声吆喝,将沸粥里滚动一下子变得静悄悄,他们都在找所谓的清阳侯与司寇大人。夏国,那可是大国,他们略显得崇拜的眼神四处打量着,希望能亲眼找出这两人来。 “走吧,清阳侯。”司寇站了起来,同时将凄清也拉了起来,他们朝那侍卫走去。侍卫一见他们走来,立即迎上前做了一揖道:“二位,有劳。” “好说。”司寇坦然回答,似乎心情非常不错。 “今日请你们过来,想必你们也有所耳闻了吧。”纪然从容的坐在自己的高位上,只是脸上带着一丝让人看不明的恶意笑容。就如一个孩子,顽劣过后,家长们都毫不知情的得意。 “天王是让我们做储侯爷的证婚人?”凄清淡淡的开口问纪然。 “清阳侯还真是聪明,本王正有此意。”纪然坦诚的回答,此时的他,似乎有些恶趣味在内。 司寇与凄清同时都看出来了,他们不知纪然今日的心情为何如此的高兴,甚至有一种兴致高昂的趋势。似乎他遇到了什么好事一般,又仿佛是纪尧娶纪晓,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当然凄清与司寇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纪然的高兴,是因为打探到了亦的去向,他总觉得自己快要见到亦了,那个贱种,这一次被逮回来,他不会再有机会出宫了。 当然纪晓心里所想的各种折磨亦的方法,他竟然已经在想象着亦哭泣着哀求自己是的懦弱的样子,眼里的嘲笑越发的明显,只是除了嘲笑之外,还多一一层其他的神情,纪然自己丝毫未曾发现。 凄清与司寇对视了一眼,看着纪然那显得有些诡异的神情,各自忍着想笑的冲动,这个神情,分明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儿郎嘛。 不过凄清与司寇渐渐的开始坐不住了,有些如坐针毡,他们现在简直是在陪一个陷入春梦中的少年儿郎,那脸上荡着春意盎然的微笑。 凄清几次欲打断天王的遐想无限,但却被司寇制止了。司寇没有了以前的冲动与厌恶此人,他只是觉得这个人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嘲笑自己,一脚踩在自己脸上的王后之子。那个嚣张与跋扈并存的王子已经不见了,司寇甚至有一种好笑的感觉,再也没有之前刚入宫时的压抑与冷意。 很久很久,久到凄清他们以为今天会坐到午膳结束,纪然还不会清醒过来时,纪然倒清醒了过来,他自知刚才有些失态,立即干笑两声,以缓解之前的失态。 “今日酉时将会举行婚宴,纪尧将会迎娶他的正妻纪晓。”纪然显然为自己的安排很是满意,当然满意了。 从小到大,自己在纪晓眼里,从未占过上风,一直被他戏弄着,而自己又根本无法反抗他。论体力,他没有他的大,论聪明,自己又没他聪明,论胆大,自己还是不如他胆大。今日酉时一到,终于将所有的仇都报了,让他像个女人一样的出嫁,呵呵。 虽然是自己很阴暗的恶作剧,很恶劣的思想在作祟,但纪然的唇角始终上扬着,下意识的得意之后,他还是更有一种让人看不懂的温柔在内,看到司寇一阵恶寒,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纪然,不知道他此时的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他这种神情,都让人看了不觉得诡异都不行啊。 酉时很快就到了,坐在轿中的纪晓,满脸的笑意。今早一听到宫里来人传召,说得很简单——赐婚。 只是内容完全的相反,竟然是自己嫁给纪尧,自然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看着跪在自己身后的那俩个女人,纪晓突然觉得自己出嫁其实也不错,不用再面对这两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了。而且还可以每天与纪尧亲亲我我了,一日做个三百回合也不过分,那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抛下跪了一地的家眷,纪晓立即收下了纪然‘恩赐’的嫁衣,回房迫不及待的穿起来嫁衣,也不管外面的奴才来请他用午膳,他都不去,他现在正急着出嫁呢。这回,他的尧儿想逃也逃不了了,他们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虽然自己是以妻子的身份和他相处,不过这又有啥关系?反正被压的不会是自己,只要能和纪尧在一起,管他过程如何。 纪尧一身红装,虽然是喜事,但纪尧的脸色阴郁,就如吃到了恶心的东西,却又不能吐出来的感觉。他被迫站在门口,迎接她的‘妻子’,不过他还是带着一丝庆幸,纪晓是谁,他怎么可能会以女人的身份出嫁,定是不肯了。这样的话,自己就不用迎娶他了,反正他也不肯。可是一但他不肯,为何自己又会有失望的感觉,纪尧此时也搞不清了。他浑浑噩噩的站在门口,铁青着脸等待他的妻子‘上门’来。 花轿到了门口,纪尧被一群好事者推到了轿子前,纪尧抱着一丝侥幸,轿子里的是个美人,而不是纪晓。 轻轻地掀开帘子,伸出手拉起轿子这人,却吓得一哆嗦,来不及甩手,却被反手握住,甚至手掌心还被某人坏心眼的轻轻挠了挠。刺激得纪尧一阵颤抖,一股酥麻的感觉从对方的指尖传递到自己的掌心,又通过掌心流向了其他的地方,让他动弹不得。 “夫君,这是怎么了?要娘子抱你进去吗?”纪晓突然温柔的问道,吓得纪尧立即清醒过来,他狠狠的盯了纪晓一眼,却换的纪晓一阵轻浮的笑。 “在向娘子撒娇吗?”那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诱惑,纪尧一语不发的率先往内门走去,却被纪晓一把抓住,他笑着捉猝道:“现在就开始抛弃为妻了?今天可是咱们的大喜之日,那可是天王所赐之婚,夫君还有何不满?” “哼!”纪尧一脸的不甘不愿,但还是停下了脚步,等待着纪晓的跟上,纪晓则大方的反手握住纪尧的那种略显得凉意的手,心里一紧,早知道自己就应该早点过来,而不是等那个该死的好时辰,让他的尧儿在外面等得手都发凉。 轻轻地似有若无的摩挲着发凉的手,纪尧脚步一滞,来不及回头,却听得耳旁一阵热气扑来:“走吧,夫君,娘子可是有些等不及了。” 纪尧立即从先前的呆滞恢复到此时的冷静,笑话,刚才自己还有一丝丝的感到,现在看看,狼怎么可能会变成狗呢? 在人前做做样子,谁不会啊!纪尧为刚才有些失去冷静的动作后悔着。来不及后悔,纪晓已经是半推着他往屋里走。在旁人眼里看来,显然是新郎急于拜堂,走得如此之快,还不忘死拖着后面的‘新娘’。又有谁知道此时纪尧的害怕与无助,他觉得纪晓是猎人,而他自己则是他的猎物,此时已经掉落到他的陷阱之中,等待着他来收拾自己罢了。 “怎么了,夫君在害怕?”耳边微烫的气息,传到了纪尧的脖颈处,他身子微微颤了颤,咬唇不语。而站在身边的纪晓却是看得一清二楚,这个表情,让纪晓有一种冲动,那就是将这个小人儿抱在怀中,好好的疼爱个三百回。 当然现在还得忍住,婚姻很快就会举行,虽然很想现在就品尝那具让他销魂的柔嫩身子,今日是他们的大喜日子,可不能扫了旁人的兴致。 286.子夜时,途遇刺 纪尧看着父母冷着脸应付着宾客们,纪尧当然知道父母此时又怎么可能会有好心情,自己的儿子好不容易得到了赐婚,可惜妻子竟然是个男人。是男人也就算了,那男人是纪晓,自家儿子又怎么可能占得到便宜,被压的人一定是自家儿子。一想到这一点,没有一个父母会拍手赞成。 此时大伯与伯母并未在此大厅里,但纪尧还是能猜得出,他们的心情一定和眼前的父母一样,郁闷致极。杯光烛影中,纪尧看到了一张不算很熟悉,却能够让他安心的人影,那个夏国的清阳候。摇曳着步子,往凄清那桌走了过去。 “清阳候,今日我纪尧娶‘妻’的日子,普天同庆啊!哈哈哈哈……”纪尧其实长得很漂亮,因放肆大笑而露出来的小虎牙,在烛光下露出莹莹白光。凄清看着略显得有些失态的纪尧,不知道是该劝他认命还是反抗,只是觉得认命可能会过得更好些吧。 “表等情哦(别同情我),这吃我得美(这是我的命),夺压夺表锅(躲也躲不过)。”打着舌头的纪尧,步伐不稳的往凄清身上靠了过去,司寇见状,立即上前将凄清护到了身后。自己则迎到了纪尧的身前,目光略显得有些清冷。没有开口,只是冷淡地看着纪尧。平淡的目光中,没有任何的情愫。纪尧虽醉但还不至于没反应,看到司寇对自己的目光过于平淡,甚至连道喜的话都不说,自然知道自己刚才有些犯怂。略一沉吟,最后闷闷的转身,那摇曳的背影,是如此的孤单与落寞,凄清看着这道背影,心中暗自感慨,这样的纪尧,还真是有些同情他。 浑浑噩噩的回到婚房内,纪尧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完全的脱力了。他坐在离床不远的椅子上,头有些昏沉沉的。看着头上盖着薄纱的纪晓,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他可不打算去取下那块红纱,那红纱现在可是保命符。 来参加自己婚宴的人还没有全部散去,自己早已心神俱累。真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虽然纪晓是作为女子嫁入自己肖候府,但难道自己真的要对他行夫妻之礼?想到这个,可怜的纪尧无论如何都无法想像出来,自己作为男方,趴到另一个男人身上,做那种事。纪晓是个痴傻儿,但自己绝不是,所以他是做不出这种事来。他只得忍住心底的恐慌,等待着参加婚宴的人全部散去,当然还有自己也会跟他们一起悄悄离开。 “夫君,我饿了。”纪晓说得很直白,口气很和善,但听到某人耳里,不由得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立即夺门而逃,手还未伸到门把上,后面一须强势的力道,将他带回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夫君刚才是想上栓还是想逃跑,不管娘子我饿肚子?”纪晓戏谑着,红纱早已在他手中玩弄着。手轻轻一扬,红纱盖到了纪尧的脸上,不等纪尧取下红纱,身子早已腾空。耳边传来了急促的呼息声,纪尧一脸的怒意骂道:“放我下来,你这个混蛋。” “混蛋?”纪晓一呆,随后阴森道:“我以为我都愿意放下男人的身段,下嫁于肖候爷,可惜肖候爷似乎还是不懂得珍惜我啊!” 在纪尧来不及出言骂时,只听得‘扑通’一声,纪尧被扔到了床上,随后‘嘶’的一声,红色喜服已经破碎,露出里面的小红内衣,纪晓毫不怜惜的再一伸手,小内衣已然成了小布条,无力的挂在纪尧那白得耀眼的肌肤上。纪尧似乎察觉到危险逼近,头偏在此时越发的昏沉起来,只得往床内爬了过去,直到缩到床的另一角,抱膝警觉地盯着纪晓。 看得纪晓只觉得好笑,突然笑道:“夫君,洞房花烛夜,春宵苦短啊!还想玩游戏了?” “你出去!”纪尧自然知道自己的处境,但他已经分不清是自己是在拒绝这个男人,而是在拒绝此时慌乱的内心。 “我是要进来的人,怎么出去?你现在的这副神情,娘子倒觉得夫君是饿了,还是娘子先来喂饱你吧。”说罢也不管纪尧的反抗与挣扎,拉开了纪尧的脚裸,看着那因为紧张而在收缩的小花。 “你今天敢进来的话,我……” “你就怎样?休妻?”纪晓笑了起来,笑得很放肆。 “你去死!”不过‘休妻’这两字纪尧倒是听进去了,眼里闪光着一股光明,似乎是看到了希望之光。当然他的希望之光,纪晓也看到了,自然脸色不会好到哪里去。原本是想好好捉狭一番的心情此时荡然无存,只想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小爱人。冷着脸将一根手指完全的嵌入到那紧致又干涩的甬道之中,缓缓的转动着,随意的抽动着…… 宾客早已散去,凄清与司寇也离开了,半道上,凄清看着司寇道:“纪天王还真是小孩子心性。” “呵呵,他不是小孩子心性。他只是借这个机会告诉天下,他是天王,没有他完不成的事,没有他想做而做不到的事。”司寇笑着回答。 “那依司寇之言,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这里了?”凄清问司寇,这个地方,司寇比他熟悉多了,现在司寇没有对纪然出手,那么自然到走的那天也不会再对他出手了吧。 “你不觉得纪然在隐藏些什么?”司寇若有所思的问凄清。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他们想要守住的秘密,我们外人干预不得。”凄清淡淡的回答道:“比起纪天王的他想隐藏的事来说,我更想知道纪尧会不会真心接受纪晓。” “清阳候在为纪尧担心?”司寇好奇的问。 “是担心吧,纪晓不是好中唬弄之人,更何况他是故意给纪晓难堪,让他以女子的身份出嫁。”凄清沉思着,又道:“或许纪晓同意纪然这个显得有些荒唐的赐婚,我想他是应该太在乎纪尧了,但纪尧似乎并不领情,这也会成为他们将来正常生活中的困难。” “清阳候还是不要为他们担心了,你小心些,我们现在已经有危险了。”司寇说话的声音很轻,但眼眸里透出一丝警觉,即使在黑暗中。凄清也能看得清司寇那显得有些冷意的冰冷目光,只是那道目光不是对自己,而是对马车之外。 “我们被人跟踪了?”凄清用极轻的声音问司寇。 “嘘……”司寇用食指轻压凄清的唇,眸子深处闪烁着一丝玩味,若有所思地盯着马车外,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扑、扑”的两声,马车突然飞奔起来,好在已经是子时时分,街上并无闲人,虽然马车的脱缰行为,以及发出来的声响,在街道上显得异常的突兀,但也没能引来围观者。突然司寇一把抓住凄清,用袖角遮住凄清的眼睛,跃破车顶,一下子就蹿到街道的屋顶上。夺路狂奔,凄清只听到阵阵的风声,以及司寇那加速的心跳声,他想睁开眼看看此时的情况,却被风沙吹得睁不开双眼。 凄清听到了金属撞击的声音,以及司寇突然慢下来的脚步声,趁这个机会,凄清终于张开双眼,努力地看着四周一切,希望能发现端倪。然而他看不到,因为司寇发现他在看,立即将他重新抱了起来,单手与袭击者斗了起来。 最后突然司寇的右手一震,随着一声惨叫声,司寇再一次狂奔起来,待凄清睁开眼时,已经回到了驿馆的房间里,那是司寇的房间。 司寇身上有红色的斑驳,凄清知道,那里并没有司寇的鲜血,而是那个袭击者的鲜血。只是不知道袭击者会是谁,凄清想问司寇,却见司寇紧锁双眉,但却没有松开自己的迹象。 “司寇?”凄清轻声低唤司寇的名字,凭直觉,他觉得司寇似乎发现了什么,只是司寇似乎并不想对自己说明。 “清阳候,我们明天要离开这里,此地已不是久留之地。”司寇没有说出众矢之的,自然是不想让这个聪明的小人儿紧张。 “刚才袭击我们的人,司寇不打算跟我说明吗?”凄清认真地看着司寇,他在等司寇对自己坦诚,即使司寇没有说,他已经猜到七七八八了。虽然他没有看到对方的动作,但看到司寇对付他时的认真与拼命,可以断定,对方绝对是痛下杀手的意思。 那么袭击他们的人,不会是夏国派出,一路过来,除了禹国对自己有些厌恶之外,其他似乎并没有想取自己性命的人。不是夏硚派出来,那么恨不得自己死的人,除了圜眄,凄清倒是真的再也想不出第二个人选来。可是圜眄已经死了,那人会是谁?圜眄的手下吗?圜眄的手下似乎还有一个面具人,但似乎很久没见过那个面具人了,难道是那个面具人想为圜眄报仇而来? “清阳候在猜那人是谁?”司寇看着凄清那显得有些清冷的神情,他知道小人儿在怀疑对方的身份。只是现在即使是怀疑,也不能断言那人就是圜眄的人。更何况,现在圜眄都已经不在了,更加没有死无对证之人。刚才那场撕杀,司寇很清楚,他们是针对凄清而来,招招致命,如果今日自己不够警觉的话,眼前的小人儿估计已经不会呼吸了。 看来得赶紧离开这里,圜眄死去之前虽然已经失势,但剩余的力量,还不容小觑。他们现在是强弩之末,倾巢而出,势在取小人儿的命,看来小人儿不死,他们势不罢休。今日若不是突然出现的面具人帮忙,他一个人还勉强与他们交战,但还要护着小人儿,自然会影响到他的判断。那面具人的身影有些熟悉,只是他的身子显得有些瘦小,但司寇还是觉得很眼熟,就是想不起来他是谁。他想了很久,却依旧无法想起来,在哪个地方有见过这个身影,疲疲小小的身子,却有着异常的爆发力。 司寇的眉头越发的紧锁起来,他不放心小人儿的将来,如果自己有什么不测,这个小人儿一定会被人陷害,不怕陷害,就怕连最基本的时间都不给他,那么小人儿…… 287.攻心计,得所偿 “清阳候,昨日听闻你们参加婚宴回来,遇刺了?”凄清一早才起来,还未走出房门,就听到外面纪尧那显得沙哑的嚷嚷声。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纪尧立即停止了吵嚷声,站定看着凄清。凄清略显得朦胧的眼睛,困惑地看着纪尧。凄清的确是困惑了,按理说昨日是他的大婚之日,今日一早就来叫自己的门。难道为了显示昨日他什么事也没有经历过?还一大早就来关心他。 “清阳候,你真的没事吧。”纪然显得有些紧张的瘸着腿往凄清向前靠近。 “我没事,我觉得肖候爷似乎比我严重的多!”凄清清醒了过来,取笑着纪尧。 纪然一下子脸色大变,红润异常,是啊,昨日是他的大婚,他娶妻,可惜真正的身份他才是担任妻子这个角色。若不是接受不这个事实,现在自己自然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在家里养伤。只是不想面对某狼,才会一听到消息,即使现在后面还在火辣辣的刺痛,还是决定出来看看清阳候。 “他当然有事。”还不待纪尧回答,后面传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让开始勉强平静的纪尧,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苍白。他勉强自己没有回头,往凄清的房里靠了过去。 “夫君,怎么了?为何娘子一来,夫君就急着往房里走?莫非昨晚没满足好夫君,今日要再来过?”阴森的声音,阴森的眼神,竟然到现在还想躲自己,看来不来点狠的,他就不知道自己的厉害了。这个傻小子,这个笨小子,这个……怎么这么的可爱。 一伸手,就将纪尧抱入了怀中,一只手探到了腰间,‘惩罚’性的捏住不动。纪尧此时再不满也不敢出口大骂,只得僵着身子,纹丝不动。 “怎么了,今天这么乖,还是知道娘子要来满足夫君了,所以夫君也在期待中?”纪晓继续捉狭着,感觉到怀中的身子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不由得不快起来,眉头微皱,手恶意的探入了对方的腹部。 “你们如果觉得昨晚还没有卿卿我我够,那么请你们回府再亲热,在他人屋内亲热,成何体统。”凄清打破了刚才的僵局,如果放任他们下去,估计他们会一起在他的这个房间里办事。脸色自然有些沉重起来,这两人…… “谁说要和他亲热了,这个……” “这个……什么?”阴森的声音,纪尧立即禁声,他可不想在外人面前,被这个所谓的‘悍妻’,给就地正法。 “你……我要去皇宫。”纪尧终于憋出一句,对,要去找那个罪魁祸首。 “找那个纪然?有用吗?”纪晓笑了起来,笑得有些放肆,又有些戏琥,微微桃一桃眼,在纪尧的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半眯着眼道:“让他给你休妻的旨意?” “你……”你怎么会知道,当然纪尧还没有笨成这个样子,他当然不会提出这个问题来,否则他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怎么,我说中了?”纪晓冷冷的笑了起来,突然话锋一转道:“你既已娶了我,这辈子就别想有休妻的机会。我既然已经嫁入肖候府,你我就是夫妻,虽然你是做妻子承受的一方,这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你别再给我想出其他花样来,否则哪天我管不好它时,随时随地都会要了你。我会让所有人都看看你在我身下时的那痴迷样子。” “你是个疯子!”纪尧挣脱了被束缚的身子,一拳挥向了纪晓。脸色苍白,力道过大,幅度也过大,扯到了昨晚承受异物长时间进出过的小地方,疼痛得脸上抽搐着。纪晓则面无表情地看着纪尧道:“你如果今日将这一拳打上来,纪尧,我会让你知道,夫纲是何意。” 拳头离纪晓面门不过半拳距离,停止了攻击,纪尧脸色惨白,瞪着纪晓…… 轻轻的将那只僵硬的拳头握到了手心里:“你以为你的纪然哥哥会那么好心——赐婚,为你我赐婚。”见纪尧还在瞪着自己,似乎是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时,纪晓轻轻叹息道:“我们只是他的试路石,我想你已经忘记了吧,前不久被晓毁的宫殿,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叫亦的孩子。与你同年的那个孩子。”看到纪尧眼波微微流转,纪晓松开了那只握拳的小手,轻轻的将那握拳的小手一根一根的分散开来,让它们放松。 “那孩子,当初是说病死了,其实他在民间,在驿馆里做跑堂的。是受了纪然的指派,他在那里一呆就十年,帮纪然打听各种消息,为了得到消息,还得委身于一些特殊嗜好的男人身下。”语气中带些些许的沉重,又看着惊呆了的纪尧,那张小脸又开始惨白起来。 “以前我不知道他对纪然来说很重要,以为只是一枚棋子罢了。只是我现在知道,纪然在找他,而且出动了两支暗卫队去寻他,我终于知道了,纪然或许突然明白了,亦对他的重要性吧。”纪晓笑得有些得意,又似乎有些无奈:“他今日为我们赐婚,实是为他将来做嫁衣。” “亦又不会喜欢他。”纪尧有些不甘心的反驳道,又似乎有些想不通:“哪个男人愿意被当成女人那样,被另外的男人压。” “喜欢不喜欢不重要,愿意与否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与纪然是同一种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纪晓说得很轻柔,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那张惨白的小脸,柔声道:“你我现在是夫妻,认清事实吧。我会好好待你,当然你要乖乖做我的人,别一心想着要逃跑,否则我真的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来。”纪晓的话绝不是什么威胁的话,所以纪尧是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只是他不甘心,为何他要像一个女人一样,被另一个男人压…… “别不甘心了,乖。等你记住了我所做的,我会试着让你进入。”纪晓声音很温柔,也很盅惑,眼神很温柔,温柔得似乎荡出了一圈圈的水波。这样的纪晓,纪尧看到过。那是在自己还很小的时候,这个哥哥,喜欢抱着自己,玩亲亲游戏,然而自己明白亲亲游戏的真正意思之后,开始逃避了,这个哥哥似乎就再也没有给自己这种温柔的眼神…… 纪晓笑了起来,将还在发愣的纪尧拥入了怀中,很温柔,很小心。凄清冷冷地看着纪晓,这个男人,还真会哄人。小狮子显然被盅惑了,而且是被彻底的盅惑了,迷离的眸子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有浓浓的氲氤之雾。 纪晓早知道如果自己放下身段,好好与纪尧说的话,能够换得纪尧不再抗拒自己,他早就这么做了。威逼利诱对尧儿来说,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现在才几句真心软语,换得尧儿那氲氤与顺从,早就该这么做了。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尧儿虽然还小,但男人天生的骄傲又怎么可能让其他人随意的亵渎,看来以后要给他多点甜头尝尝,温柔对他,让他在床第上享受到至高的快感,他一定也会深陷其中。 “好了,哥哥知道,你在委屈,但你现在还太小,等你长大一些的时候,哥哥一定让你做,好不好?”说得如此直白,只有傻子才会听不懂。 “你还在想,我这番话是真是假吧。”纪晓自言自语道:“哥哥知道尧儿是男孩,以后会是男人,所以尧儿也不要老怀疑哥哥有将你当女人来看。从来就没有将你当女娃子来看待过,只是哥哥单纯的喜欢上尧儿了。” 看着被自己感动得已经开始掉眼泪的纪尧,纪晓知道,温情攻势生效了。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纪尧的发顶,眼里闪过了狡猾。随后立即将得意收藏起来,他看到另外一双冷冷的黑眸,正在盯着自己,那人正是清阳候。 略显得不好意思的朝凄清笑了笑,突然抱起了纪尧,对凄清道:“清阳候,借你房间一用,我的尧儿累了,让他休息一下,可好?” “但用无妨。”凄清点了点头,没有看这‘夫妻’二人,而是直接走向了门外,他知道,自己应该算是成人之美。 “清阳候……”才出门,就看到司寇站在不远处,显然房内的一切,都看在他眼底。 “司寇,这么早?”走到司寇跟前,抬头仰望着司寇。司寇低头看着凄清,眼里闪过一抹难得的柔情。又若有所思地看着房门:“他们知道了我们遇刺一事?” “嗯,他们知道了。”凄清淡淡的回答,只是眉头深锁,显示出他心头的困惑。 “知道也好,就怕他们不知道。”司寇笑了起来,又道:“看来我们是应该离开纪国的时候了,而且再留下去,似乎会引火烧身。” “引火烧身?”凄清看着司寇,平静的眸子灵光一现,他没有说出心中的猜想,他知道,不需要了。想必司寇也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心思。 “圜眄死了,但他的余孽可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一定会对我们穷追猛打。”司寇若有所思,又开始说道:“只是他们一心想要清阳候的命,不知清阳候何时得罪了他。” 凄清心里一顿,并不是他不知,而是他根本无法给出明确的答案。难道说是因为自己与夏噬飓的关系,才让那个圜眄到死都不能放弃杀了自己的想法。他知道只有一个可能,如果说之前他曾怀疑过圜眄对夏噬飓的真正目的,那么现在他可以肯定一件事,那就是圜眄对夏噬飓的执着,已经超出他的想像了。 288.然告急,晓得势 “司寇,天王今日突然召我们进宫,不知所为何事。”马车上,凄清看着司寇,沉吟之后问道。 “清阳候,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与我们遇刺一事有关,当然还有另一个可能,那就是与亦的事有关。”司寇沉默了一阵,最后有决定说出自己的猜测。 “或许今日进宫之事,后者可能性更大些。”凄清若有所思地说道。 “清阳候,船到桥头自然停,不用想太多,还有我。”司寇的言外之意,很简单,即使纪然想发难于他们,今日的司寇,已不是当年那个不受宠的女人之子。现在的自己,完全有能力保护这个孩子,必要的时候,自然是要还击他们。 “纪然哥哥,前几日清阳候他们遇刺,可曾有人去查过?”一进入宫殿,纪尧就如小时候那般,显得有些没规没矩,人还未进殿,声音早已传入殿内。 纪然笑了笑,并不回答,等待着纪尧的再一次发问。 “纪然哥哥,你为何不说话?”纪尧已经进入了皇宫之内,当他看到纪然只笑不语时,当然有些不高兴。他求救的往回看去,纪晓则似笑非笑地盯着纪然。 纪然一下子收敛了之前的戏谑之情,眼底露出一丝尴尬,他知道,自己赐婚一事真正目的,已经被纪晓猜到。但此时他来不及尴尬,他也不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露出自己的懦弱一面。他笑了笑,道:“本王只是在想,小尧似乎长大了一些呢。”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纪然哥哥真的是答非所问。”纪尧没有猜到纪然的扯开话韪是何意思,但纪晓知道。他知道纪然此时是在躲避自己的逼视,但他更知道,纪然拉自己下水,就是想让自己在关键的时候,能推他一把。 “尧儿,不得喧哗。乖,到哥哥这里来。”纪晓温柔一语,只见纪尧先前大大咧咧的模样一下子消失全无,保剩下一副认真思考。他抬头看着纪晓,慢慢的挪动着脚步,还未到纪晓跟前,便被性急的纪晓一把抱入怀中,在他额头轻轻一吻。 看着纪然道:“天王今日邀我们来皇宫,不是想看我们卿卿我我吧。”纪晓意有所指的反问纪然。 “纪晓,我找你有事。”纪然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进入正题:“你还记得亦吧,他跑了。” “跑了,跑了好啊,你不是嫌他碍你眼了,现在跑了,你眼睛就干净了。再说了,你是天王,你懂得赏识他,他竟然跑了,说明了什么?他不会有相好的对象了吧。如果你觉得不甘心,抓回来就行了,如果还想逃跑,就打断双腿,看他还敢跑。”说得那个淡定,满意的察觉到怀中的小爱人一阵哆嗦,恶作剧般的在纪尧发顶落下一吻道:“我家尧儿最乖了,不会逃跑的,是不是?” “是……我不会跑。”吓死人了,跑的话会被打断双腿的,纪尧纵然再调皮,也不敢面对这样的惩罚,更何况纪晓绝对是说到做到的人。 “亦逃跑,就该惩罚他,你现在不将他捉拿回来,反倒是来找我们,纪然,你何时变得如此的优柔寡断了?不就是一个陪男人上床获取信息的暗探嘛,至于这么认真么?”挖苦着纪然,这种事从小纪晓就没少做过,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不骂白不骂。那个亦,虽然自己看不上,什么样的男人都要陪,但一想到是为了纪然而遭那些罪时,真不知道纪然当初是怎么想的。 虽然几年前,一直知道纪然不喜欢亦,但如今纪然反常的行为,一定与亦有关。竟然隐藏得这么好,早就喜欢上亦了,还拼命往死里贱蹋他,现在才后悔。那个亦早就不干净了,在这个社会中,他不如女闾阁里的女人们,至少她们还会有一个官赐的身份,而亦,其实什么都没有。 “他跟人跑了,前些时候查到他了,可是现在又失去踪迹了。”纪然脸色有些白,显然是受到了打击。 “你现在的意思,是要派我出去帮你,去找那个你认为全纪国最下贱之人?”纪晓冷笑着嘲讽道:“当初我是有劝过你吧,得饶人处且饶人,你看你,当初口口声声的贱人。今日却抛弃你远走高飞了,你现在在不高兴什么?他不碍你眼了,你怎么像个女人一样,啰啰嗦嗦的没完了。又或者你想告诉我,他跑了,你突然发现自己是喜欢他的?是失去了才想从新找回来,又或者只是不甘心他跟人私奔,抓回来准备处以极刑?” “那是我的事,你只要帮我去追查他的下落,到时候上报即可。”纪然不耐的回答了一句,他当然知道,纪晓对自己的嘲讽,正因为当初自己没有听他的劝,不肯放过亦。 “呵呵,你是天王,我当然要听你的。”纪晓无所谓地说道:“我去找你家的亦没问题,不过你得让我知道,我如果找不到他,是不是就可以回来了。” “纪晓,你别给我打马虎眼,我知道,你能够找得到他。凭你的关系网,网罗天下任何秘密,根本不在话下。”要不然我也不会赐婚于你,让你这么轻松的就得到纪尧了。当然纪然是不会说出自己的真正目的,当然他也有自己不得已的其他目的,这都是后话,现在当务之急,自然是要找到亦,不然,什么都是空话,都是空想。 “那么找到他,他反抗的话……”纪晓的言外之意,让纪然脸色一震,他略显得有些青色的脸,一下子冰冷刺骨。 “你变这个脸干什么?”纪晓打断了纪然的变脸,他不想将这么多时间用在纪然身上,开什么玩笑,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怀中这个小人儿身上。谁打断他们的亲热,打扰他们相处的时间,他就跟谁没完。 “纪晓,我希望你知道,亦他不能死。如果他反抗,我知道你有办法完好的将他带回来。”纪然脸色微微平静了些,只是眸底依旧带着寒冰。 “是吗?我好像有听说了,‘他若反抗,杀无赦’。”纪晓再一次不怕死的回了一句,心爱之人,教训教训就成了,竟然能说出‘杀无赦’这三字来,真怀疑他是真心喜欢着亦,还是根本只是说着玩的。 “纪晓,你只要记住,寻得亦后,速速带回。”纪然没有纠缠于这三个字,这三个字,是自己卡在喉咙里的刺。正因为自己不能初尔反尔,所以今日只得找纪晓出面,去找回亦,将亦完好的带回来。 “呵呵,没问题。不过有问题的是——我与尧儿完成大婚有两天,你说我们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你竟然现在是硬拆散我们,你让我们新婚夫夫情何以堪啊!”这绝对是纪然的肺腑之言,绝无半句添油加醋。 “你可以带上尧儿。”纪然退了一步,其实在宣召纪晓时,纪然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对于纪尧,纪晓可是觊觎了十几年了,现在落入他的手中,虽然名言上是他的夫君,实际是什么,纪然自然知道,对于他们相处的时间,纪晓又岂能错过纪尧一个时辰。 “清阳候——到!”外面侍卫的声音传了进来,话音才落,凄清与司寇已经跨进了殿门。他并不意外看到纪晓与纪尧,朝天王做了一个参见之揖,又朝另外二人做了一揖。 礼毕,凄清还未开口,纪然却开口道:“清阳候,可知我今日召你们进宫的目的?” “不知。”凄清回答得有些清冷,仿佛眼前这个男人并不是纪国天王,只是一个普通的陌生人。 “呵呵,听闻那日清阳候在纪尧娶妻之日,遇刺了?”故意将‘纪尧娶妻’四个字加重了语调,就是要让纪晓知道,刚才为了亦的事,让自己难堪,当然要还回来。 “哦……无事。”凄清简短的回答。 “可有眉目?”纪然一脸凝重,事情发生在纪国,即使夏国远在千里之外,但也不能马虎对待。如果一旦夏国追究起来,自己铁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不曾有眉目。”凄清对于那次的被刺杀事件,他是能不谈则不谈,他希望这件事能够永远的退出他的记忆中。一旦想起来,就会想到夏噬飓与那位主谋者有着几分相似的脸,然而他们对自己的动机却截然相反。一想到夏噬飓在这个世上,根本没什么亲人,如今又少了一个,心里就如被一把钝刀在不断的割着,疼痛难忍。他不在乎这个世上有多少人死去,又有多少人讨厌自己,甚至是恨自己,但他现在在乎,那个一直在意自己的少年,如果他知道他的舅舅一心想置自己于死地时,他又将如何释怀。更重要的是,那个舅舅因为自己而最终死了,又不知道夏噬飓知道真相时,又会怎样的心痛,凄清不敢往下想,他觉得自己很无力,同样的,也很无辜。 289.妒火烧,然悲戚 司寇一直注意着凄清的脸色,他早已发现凄清那不断变化着的脸色,虽然不易察觉,但有心之人还是能感觉得到。司寇不着痕迹的移动着脚步,伸手按着凄清的肩,化了一股力给了凄清,让他暂时定下心来。 “那我派人去找你的亦。”纪晓得意的答应了下来,只要不与他的尧儿分开,什么事都可依纪然。说到底,这个媒还是纪然保的,帮他做这件事,就当是感谢他帮自己这个大忙吧。 “纪晓……别弄伤他……”在纪晓已经走出大门时,纪然突然开口补充了一句。换来纪晓若有所思的一眼,随后又化成了一道浅笑,搂着他的小心肝,消失在大殿门口。 “清阳候,那日遇刺一事,我已派人去彻查了,还望清阳候在此处多留几日。”纪然看着凄清,心底的压迫感再一次强烈起来,他看着司寇,眼神有些惶恐。 “不了,我们的一年之期也将结束了,还有最后一个耀国,我们也要加紧时间完成夏天王交给我们的使命。其实今日即使天王不来召见我们,我们今日也打算过来辞行。”司寇显得有些冷意的回答,使纪然心中有些沉闷。这个司寇,为何自己面对他时总是有一种压力,一种让自己无法释怀的压迫感。 “清阳候,这是真的?”纪然有些不相信,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纪天王,是真的,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终有离别的一日。”凄清浅浅一笑,看着司寇道:“司寇,你也向天王辞行吧。” “纪天王……” “我知道了,你们走吧。”纪然突然觉得今日自己做了一件蠢事,那就是他之前是想留下这两个人,让他们帮自己留住亦,不过看似他们等到不亦回来了。算了,亦要是敢跑的话,就绑起来吧。早知道自己会如此的放不开他,当初就不应该那样去糟贱他。 而司寇则知道凄清让自己与纪然告别,他显然是在提醒自己,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要拘泥于曾经的往事。就算那些往事很难堪,很不公平,但事到如今,他在为自己担心,怕自己一个失算,到时候反招来杀身大祸。 “清阳候,谢谢。”马车上,司寇看着一脸平静的小人儿。 “司寇,我知道,对纪国皇宫里有你太多的不甘心,对纪然也是如此,但你要知道,你现在过得只有比他们更好,不是吗?”凄清淡淡的分析着:“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想报仇,但现在你是单身,无法在别人地盘上动手,这样只会陷你于不利。况且,我们后面还有耀国没到,等耀国的事结束之后,我们就该回夏国了。我不想途中我们四人中,任何一个人再有事。” “清阳候应该猜到我与皇宫里的事了吧。”司寇苦笑了起来。 “我没猜,但我知道司寇的脾气,若不是伤到极致,司寇又怎会屡次暴露自己的弱点。”凄清笑了笑,看着司寇认真道:“那些不值得你回忆的事,忘记他们。” “呵呵,我会尝试着忘记他们。”司寇点了点头,眉头却依旧锁了起来,能忘记吗?不忘记的话,自己似乎更不高兴,要与纪然挑明吗?似乎也没必要,如今的他,对自己来说,不正是什么都不是! “溥蜻,我们今日就离开纪国?”夏噬砥一听到要离开纪国,他总觉得自己还没玩够,这一次,他甚至连皇宫都没去过。 “明日离开,今日如果想出去玩的话,让小氐陪你去。”凄清看着小氐,示意小氐接口。 “要去玩吗?”小氐一副我不想去的样子。 “你不想陪我去,也没关系,我与溥蜻去说一声就行了。”夏噬砥当然看出了小氐对自己的冷淡,这个人还真是变化多端,前段时间他似乎对自己稍好一些,这两天又故态重萌,真不像个男人。 “你想去哪里?” “不去了,我现在只想去睡觉。”夏噬砥恶狠狠的回答了一句,趾高气昂的拉起凄清的手就往房间走去。凄清笑了笑,一只手轻轻的抚了抚这只开始炸毛的小猫。 “砥,这是怎么了?”凄清明知故问道。 “没什么,溥蜻,我现在想睡觉。”夏噬砥声音飓高了许多,额头上青筋都在暴跳着。 “呵呵,去吧。我与司寇还有事要谈,不如你……” “哼!”甩开了凄清的手,夏噬砥不甘心的冷哼一声,最后才了巴巴道:“你们这些日子一直在忙,就扔下我一个人守在驿馆里,找你们也找不到,你们……” ‘原来为这件事而生气……’凄清心中暗叹了一声,最后又看着小氐道:“小氐,砥就交给你了,好好带他出去逛逛吧。” 皇宫内,纪然坐在属于自已权力象征的座位上,脸色阴郁得有些碜人。他盯着跪在地正在发抖的暗卫,似乎有些不确信地盯着看。 “纪晓是这样说的?”纪然目露凶光。 “正是,储候爷说,亦正与一个面具男人在一起,他们……” “他们怎样?”纪然站了起来,目光凶狠地盯着暗卫,快速移动到暗卫的身前。吓得暗卫抖动的身子频率不断的加快,他不知道今日会不会受牵连,甚至会不会是有命回来报告,却无命走出大殿。 “他们……他们走……走得很近……”暗卫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据实回报,否则欺王大罪,死路一各。 “走得很——近——他们”他们竟然敢走得很近——亲热……怒目欲裂的纪然,眸子深处藏着燃烧的火苗。亦,你真是胆大妄为啊!逃跑不算,竟然还敢给我招惹其他男人…… “纪晓还说了什么?”强压下胸口那排山倒海的妒意,现在还不是生气的时候,得先将人带回来,不是吗?更何况,暗卫说的这些话,不排除纪晓故意添油加醋的来扰乱自己平静的心,按纪晓的劣根性,这样欺骗自己完全的有可能。 “他说……他说纪天王身边有的是美人作伴,又不要那……” “那什么?”纪然眼中的怒意已经过于浓郁,这让暗卫不敢将‘贱人’二字说出口。他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一番话,而让这个天王对自己痛下杀手。况且这些话也不是自己说的,而是那个储候爷所说。现在的天王看上去实在太可怕了,什么是雷霆之怒,就是天王此时的神情吧。 “……” “不说是吗?还是之前的话,都是你自己撰传的?”纪然微微眯起怒火中烧的眼睛,他此时只知道一件事,他需要发泄,如果胸中之怒无处发泄的话,那么他将被这股火给活活烧死。 “奴才不敢,是储候爷的,千真万确啊,是储候爷说的,望天王明查……”暗卫匍匐在地上,不断的磕着头。而纪然却心如刀绞,又妒火中烧,两种欲死不能的痛楚交替着折磨着他,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对亦,明明自己不喜欢的,以前可是当着自己的面,看着他被其他男人进入时,自己除了胸闷,也没其他感觉。但为何今日只是听到他与其他男人走得很近罢了,为何却会心如刀绞? “你下去吧!”最后咬牙扔下一句话,他现在只想让暗卫快点离开自己的视线,他知道他已经忍到极限了,他立即就会失控了,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他才能发泄…… “哈哈……哈哈……”大殿里纪然在大笑,门口的奴才与侍卫们只听到天王的狂笑声,只是那狂笑声听上去却是那般的凄惨,那根本不是在笑,那是笑着的哭泣声…… “亦,再过两天,我们就可以到嵩氏了,你这两天保持警惕,之前甩掉的那几人,是冲着你来的。”夏噬飓与亦在一处小溪边,洗着脸,喝着山泉,稍作休憩。 “给飓添麻烦了。”亦知道,昨日为躲避那几个跟踪自己的可疑人,夏噬飓可是花了一番功夫,才甩开那些人。只不过这一次的与上次的人有一些不同,这一次的人,他们没有对自己痛下杀手,而只是仅仅跟踪罢了。但现在还是有点担心,万一将麻烦引到了飓身上,这让他将来如何面对这个从未向自己索要好处的新主子。 “亦,不管你以前发生过什么事,都忘记它们。跟着我的日子里,敞开心扉,好好感受我们有嵩里的快乐。”夏噬飓藏在面具下的俊容,带着一丝暖人的笑意,虽然很浅,但亦却感受到了。这样的主人,如果自己早些遇上,或许自己的人生早就会不同。只是他终究还是迟来的人啊,那个不屑于自己的人,早已在自己心中种下了种子,而那颗种子,在遇到这个新主人之前,就已经生根发芽了。亦讨厌自己,他知道自己犯贱,否则又岂会一次次受伤,却始终不忍放弃他——仅仅是不屑的一眼,那鄙夷的一眼,也甘之若饴啊…… 290.回故里,重相逢 “清阳候,这里就是耀国的街道了?”司寇蹙眉,这个街道,是以往所经过的几个小国最糟糕的街道。这里街面完全的不平整,暴露出这里年久失修,或许是他们财物上的贫瘠。凄清看着显得冷清的街道,他对这个国家,并不是很清楚。 他当初深居宫中,出宫也只是和讙一起找食物。所以在耀国,很多事都是听虻蓊所言,如今再一次回来,凄清并不觉得会有异样或者是熟悉的感觉,这些对他来说,都如和其他国一样,没有任何的亲近之感。 “到了。”在马车停止行动的时候,司寇几乎是同时跳下了马车,待马夫撩开帘子,凄清才走到马车口,便被司寇抱下了马车。凄清站定才看着前方,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宫殿前,站满了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应该是文武百官,而他这世的父亲——溥苍穹正站在最前方,排场之大,与街道上的冷清完全的形成了对比。凄清冷淡地看着那些自己并不熟悉的人,今日的排场与昔日的冷清,让凄清有一种被扔到了火炉里之感。他深吸一口气,淡定的走向了溥苍穹。 “参见溥天王!”在溥苍穹带着一丝笑意时,凄清不卑不亢的声音,无可挑剔的举止,让耀国的诸候们再一次见识了,当日的几句轻语,就将整个大殿完全颠覆过来的小王子。群臣们眼见着他们的天王那笑意僵在脸上时,不由得大气也不敢出。他们转而看向了这个当初在他们的见证下,送去夏国的质子,才大半年未见到,他似乎长高了,但同样的,他变得更冷淡了些。 “溥蜻……”溥苍穹脸色有些发白,这个小儿子,总是拒自己千里之外。即使这一次回来,本以为他会对这个皇宫有一丝丝的好感,至少这里有是养他的家。质子生涯,又怎么可能幸福。多次听说夏硚想对他出手,这个孩子,在那边一定不好过吧,虽然被封为清阳候,但一定是吃了很多苦,才爬上这个位置的吧。不管他是用什么方法得到这个候位,但他始终是自己的儿子,虽然自己有很多儿子,但这个是自己最小的孩子。当初自己怎么就忍心将他送于夏硚,而在这短短的大半年时间里,自己对他还是牵肠挂肚,从未真正的放弃过他,自己也真正的尝到了度日如年滋味。 如今好不容易父子再次相见,只是相见的场景与自己想像的完全的相反。今日看到他,依旧是那般的冷淡,不,是比以前更冷淡了,更成熟了,只是脸上并没有沧桑。清冷是他的特色,一直是如此,只是他身边似乎少了什么人?那个女人,那个一直陪着他的丑女人不见了。溥苍穹还在胡思乱想着,司寇看着凄清那一直没什么变化的脸色,又冷冷地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溥天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察觉到,这个天王似乎很期待与凄清的相认。然而,他看出来了,凄清对那副欲言又止的溥苍穹根本没有任何的表示。这小人儿冷情冷性,司寇自然知道,只是没想到回到养育了他十年的地方,他竟然没有表露出任何的不满或者不舍,除了冷淡还是冷淡。 人群中,还有一人是对凄清非常的不满,那就是姬臣候,他半弯着腰,眼里是满满的警惕。半年前的事,他可还不曾忘记,自己当初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结果却被他反将一军,而后成了十国的笑柄。年近四旬的自己,在口舌上竟然斗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但今日碍于天王也在,自然不能随便的发作。特别是他看到天王近一个月来,一直派人去打探这个臭小子的进程,自然知道天王的用意。只是没想到,换得的是这个黄毛小子的冷淡。 “先进殿用点膳吧。”隔了良久,溥苍穹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很想将这个最小的儿子抱在怀里。从看到那个青年,将自己的儿子从马车里抱出来时,自己就有这样的想法。然而当看清儿子那冷淡的眸子时,让他不由得又打了退堂鼓。这个儿子,自己从来就不曾看懂过,但他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儿子,是他无法靠近的孩子,更别说是想控制这个孩子。 “多谢溥天王。”清淡的一句,让候在天王身后的诸候背上凉飕飕的,得到天王的礼遇,不应该感恩戴德的吗?怎么会是如此平静的声音,站得笔直的小身板,漆黑的眸子深处是一种冷然,就如此时的湖水一样,冰冷得拒人千里之外。 四人跟随着大队位高权重之人,往皇宫内走去。抛开这里是凄清的故乡不说,司寇觉得,耀国的天王,对凄清还是有一定的父子之情的。至少他们一路走来,除蓝国举行了大规模的迎接仪式之外,其他国家都是随意的带过罢了。而今日耀国的迎接仪式,可以说是最为隆重的,或许这也是街道如此冷清的关系了吧。 “清阳候……”膳堂上,司寇悄悄的贴近凄清的耳边,对着凄清轻声的耳语。随着司寇的话语,凄清朝膳堂的一角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帘。凄清站了起来,往那个身影走去,唇上带着一丝暖人心的笑意。走到那个比自己略高一点的人儿面前,轻启朱唇道:“虻蓊。” “你回来了。”虻蓊眼里闪过一丝不好意思,低垂的眸子露出他此时的不安。仿佛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凄清发现了一般。 “我不是回来,我只是奉了夏天王之命,到耀国来办事罢了。”凄清淡淡的回答了一声,又抬头看着虻蓊道:“听说你完婚了?恭喜你。” 虻蓊一听,脸色惨白,他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凄清的手,紧张的解释道:“我不想完婚的,我真的是不想的……” “虻蓊,我知道,很多时候,你不得不向你的父亲低头。”凄清淡淡的笑了笑,当初自己的目的不正是如此么?现在看到虻蓊终于完婚了,而他将来也会继续姬臣候一位,以虻蓊的心计,他如果一意孤行,等待他的惩罚,一定是变为一无所有。作为朋友,凄清不想虻蓊会有这种结果,在这种社会中,如果沦为畜民,结果是可想而知。 “虻蓊,其实我是来恭喜你的。”凄清伸出手拉着虻蓊,再一次轻松地说道:“其实有机会的话,我还想见见嫂子呢。” “……”看着呆若木鸡的虻蓊,凄清有些惘怅,儿时玩伴,终于向着自己设计的轨道前进了,而自己呢?何时能离开那个该死的夏国皇宫! “清阳候,我们该向天王敬酒了。”司寇突然走到凄清身边,善意的提醒着凄清。回过神来的凄清,点了点头,往溥苍穹走去。虻蓊看着凄清那略显得单薄的背影,眸底有着一抹惊艳,虽然他长高了些,但那张脸,依旧是出现在自己梦中,依旧是那张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小脸。虻蓊举起杯子狠狠的将杯中酒全数吞入肚,眸底浮出浓郁的独占欲。 司寇突然回头,似有若无的瞟了一眼虻蓊,又似乎什么也没发现般,跟着凄清走去。虻蓊被司寇那似有若无的一眸,看得有些心虚,他不得不放下酒杯,却发现不远处,他的父亲正在冷冷的打量着他。 “父亲。”虻蓊走向了姬臣候,他知道,父亲对凄清的不待见,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上一次在夏国丢了颜面回来,成了十国取乐的笑柄。真正的原因,因自己而起。那是因为在凄清成为质子时,在大殿之上,毫无顾忌的亲了自己,并且那用情的眼神,将整个耀国搅翻天。而后自己曾想躲进贡品车里,到夏国去看凄清。然而却被父亲发现了,父亲从那时就估计恨不得让凄清死吧。只是自己又怎么会让凄清死?那个虽然是贵为王子,却没有一丁点王子的高傲架势,只是他看起来有些冷淡罢了。那不是他不受宠而恨这个皇宫的关系,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清冷。 “你别太失态了。”姬臣候冷冷的关照道:“他现在已经不是这里的王子,他是夏天王的玩娈,或者他更愿意听到的是男宠。我希望你要以自己的前途着想,耀国是我们要效力的国家,同时,你要好好辅佐耀王子,他是亮的哥哥,也将是我们下一代的王。” “知道了,父亲。”虻蓊恭卑的回答道,又看着已经站在天王跟前的凄清,虽然没有看到凄清的面容,但他可以想像得出,凄清此时面上的神情——面无表情。 “早些回去陪亮吧,最近她有了身子,对这个小男宠,你不要再想了,他配不上你。如果你还是想尝尝男人的滋味的话,也不是不可。在外面养几个吧,我不会管你,但你要做好保密,别走漏了风声,让亮知道。”姬臣候最大让步,然而对于虻蓊来说,他从认识那个蜻王子开始,他眼里,他心里要的一直只有那个王子。其他人,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他又怎么可能会去喜欢其他的男孩。虻蓊心里冷冷的笑了起来,只是眼里并无笑意,他冷眼看着整个大厅,那道清澈的目光,不再停留在自己身上了。不对,他的那道目光,从未停留过自己身上,他一直是一个冷淡冷情之人吧。 291.冷眼笑,回旧屋 接风宴终于结束了,溥苍穹示意姬臣侯打探凄清在耀国的所住地址,看他是否愿意住在耀国皇宫里,还是住在驿馆里。当然溥苍穹还是希望这个小儿子能够主动要求,只不过他更知道,想要这个小儿子对自己提要求,简直是难如登天。即使问了,也不见得他愿意回答自己。他看着长高了不少的小儿子,自己当初怎么就会漏下他呢?当初为何故意人为的不去管他,不去在意他。事到如今,不是,是几年前自己想接近他,都被他冷漠的神情给击倒。如果自己当初坚持去接近他,会不会今日他就会对自己提一些作为孩子对父亲的要求呢?即使是无理的要求,他也愿意接受。 这张脸与他的母亲筝似乎一点也不像,与自己也不像,但就是这样一个与他们都不像的孩子,竟然是他最出色的儿子。虽然他当上清阳侯的真正原因还有待考证,但从他待人接物,以及对群臣说话的语气中可以感觉出,这个孩子又岂会只有十岁?他不是普通的孩子,自己即使在少年时,也及不上他的冷静处事…… 王后宫内,美艳少妇半卧在贵妃榻上,抚腮沉吟着,久久不能清醒过来。站在一边的宫婢半跪在榻前,似乎在等着最后的审判。 “艳儿,你说那小子真的是夏天王的男宠吗?”闹心的看到小宫婢哆嗦着,不敢抬头,低垂着头,抖着唇,却没有回答自己一个字。眸底闪过一丝嘲弄,这宫中自己已是后宫之首,如今她的身份是贵为王后,还有什么可动摇得了自己。 ‘他回不回来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姬夫人了’,冰冷的目光抬眼扫着跪在地上的宫婢,突然妖娆一笑道:“艳儿,扶我起来,帮我好好梳妆一下,我想去看看我的小儿子。” “是,姬王后。”艳儿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开始为姬后梳妆起来。 “接下来,我们去看看我的小儿子。”艳丽的脸上浮出一抹残笑,眸底闪过犀利的光芒,她知道那个孩子回来了,那个提点自己的孩子回来了。只是自己为何现在却笑不出来,那个孩子从两岁那年认识他,自己却从未在他那里讨到好过。 两岁那年,被他不露声色的从自己手里救出了那个丑女,又嘲讽自己有眼无珠。而且呢?后面的几次见面中,得到了他似有若无的提点。当然这些姬后是不会说出来,她知道他们是有契约的。他保自己得到专宠,条件则是——他有需要时自己哪怕是赔上性命,也必须完成他交待的任务。 如今,他回来了,那个小小的孩子回来了。只是为何他当初确定自己今生无法怀孕。这一次一定要问个原因出来,天王的确一直只宠自己,但为何自己的肚子还真的是不争气,这一点让姬后一直耿耿于怀。 凄清与众臣们周旋时,一个带刀侍卫在溥苍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脸色比较凝重。溥苍穹微微一笑,侍卫见状立即大喝一声:“诸位侯爷,请稍安勿躁。” 众人一听立即收声,等待着侍卫的发言。侍卫见膳堂里已经鸦雀无声,立即开口道:“姬王后要亲自为大家敬酒。” 凄清闻言,嘴角轻扬,只是谁都无法看懂他是在笑还是在冷嘲。司寇看着凄清的神情有一些失神,这样的清阳侯,无疑是魅惑人心。现在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自然知道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只是为何在听到姬王后时,小人儿会有这样的表情,还真是稀奇。 衣着华丽的女人终于出现了,顾盼生辉的眸子此时含蓄的低垂着,只是眸底似乎波光流转,似乎在寻找特别之处。凄清清冷的看着进来的女人,心里却越发的冷然起来。这个女人,虽然与自己有契约,只是那个约定,自己知道她永远也完不成了。倾心于权力斗争的女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的攻于心计以及潜伏之深,这才是最可怕的,就如隐藏在黑暗淤泥里的水蛭,一旦被它触碰,定钻入你肌肤深入骨髓…… “天王,贱妾来侍奉夏国客人。”温婉的声音里,透出丝丝暧昧的甜蜜。溥苍穹宠爱一笑道:“去吧。”说罢将手中酒杯递给了姬后。 “清阳侯,本后这厢有礼了,我先干为敬。”说罢一个仰头,就喝下了那一整杯酒。 凄清微微一笑,只是那笑里依旧带着一丝冷意,还以一礼,将杯中酒一饮而下。凄清知道,此女人一开头,接下来自己不醉是不可能了。他撇头看了眼身边的司寇,显然是暗示着司寇一边照料另二人,至于他自己,他倒不担心。 一来是溥苍穹不会让其他人来为难自己;二来那个女人心计太深,如此明显的场合,她一定会表现出超出常人的那种‘理智’,‘帮’自己度过这个难关,至少让溥苍穹对她另眼相看,衬托她的与众不同;三么,自然是在不远处的虻蓊,他一定不会弃自己于不顾,尤其自己会被人灌醉时,他一定会挺身而出救下自己,至于那个姬臣侯,碍于溥苍穹,也绝不会对自己发难。 酒一杯一杯的不断下肚,凄清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人物了,但他心底却越发的清醒起来,他知道,此时这些人都会露出他们真正的面目来。心里嘲笑着,但面上带着酒醉的憨笑,倾国倾城的容颜,那回眸一笑中的万种风情,让虻蓊看得心痒难忍,同样的,这样的笑,让司寇看得有些心惊胆战。清阳侯,无缘无故是不会笑得如此的灿烂,他有的只是浅笑,或者是似有若无的淡雅。然而现在的他,完全没了以前的淡雅浅笑,但司寇可以肯定,那个笑里带着嘲讽与愚弄,因为司寇知道,清阳侯并不喜欢这个皇宫,他甚至是极讨厌这个皇宫,又或者说,他讨厌这个皇宫里的所有人。因为讨厌,所以才笑! “小氐,你照顾好砥,你们二人小心些,一会儿见机行事,清阳侯那边我过去解决。”司寇说得极轻,生怕被其他人听去。话音落,身子早已闪到了凄清眼前。熟悉的感觉回到了凄清眼前,虽然看不太清楚眼前之人,但凄清却笑了,不同于之前的灿烂笑容,此时的笑里,有着司寇熟悉的——淡雅。司寇放下心来,原来他并不是真的醉了,他也并没有失态,原来他在戏谑群臣,如果让那些老家伙知道,被他们送到夏国去的小质子,竟然在戏谑他们,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身亡。 “司寇大人,看来清阳侯是醉了,不如今日就留在皇宫里吧。”溥苍穹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已经露出醉态来。儿子长得竟然是如此的出色,本就白里透红的小脸,此时已经完全成为了坨红色,粉色的唇此时也变成艳红色,漆黑的眸子,此时是水波泛滥,只看得一些微醉的诸侯们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猿意马。 司寇不着痕迹的将凄清抱入了怀中,他不想让那些丑陋之人觊觎凄清那倾世容颜,微微一笑道:“受夏天王委托,清阳侯的起居都将由我司寇照料,所以现在我得照顾清阳侯,留在宫中无妨,还请天王派人带路。” “司寇,我的房在最西北方向……”凄清的声音绝不轻,但也不响,不过站在不远处的所有人都还是听清了,都猜不透这个小王子是何意思。然而司寇却懂了,他要住他曾经住过的宫殿,也好,司寇也正有此意去看看这个小质子当初居住的环境。不过司寇心底大概还是有个底了,这个凄清,能够处变不惊,一定不会在极好的环境中成长。 他抛下欲阻止的溥苍穹一行,快步走出了膳堂。随着越走越远,越走越偏,司寇的心也越来越凉,越来越疼,终于在一处已经破败得根本无法住人的屋子前,奴才低垂着头,即没有进屋,也没有离开。只是等待着司寇的吩咐。 “以前清阳侯就住这里?”司寇压着胸中怒火,看着已经快睡着的小人儿,突然觉得自己在夏国皇宫里看着夏硚以及那些女人们故意的为难凄清,那时幸灾乐祸的自己,简直不是人!这个房子,远远超出司寇的想像,如果此时溥苍穹在司寇面前的话,司寇敢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赏他一掌。 顺着又想起了那个矮小的女人,长得极其的丑陋,却对凄清一直不离不弃的女人,突然觉得那个女人虽然丑陋,却是那么的善良,如果当初没有那个女人,是不是就没有耀国送来的这个小质子了?这个小人儿,难怪是让人那么的难以靠近,在他坚强的外表下,又隐藏着怎样的坚韧心性。 “清阳侯……” “嗯……” “我们到了。” “好!进屋去吧。”声音听上去有一些嘟哝,但却很清晰。 “你先走吧,我们自己来。”司寇看着带路的两个奴才,立即换上一副冷漠的脸。紧了紧被他抱在怀里的凄清,胸口一阵烦闷。小人儿,从来也不说自己的苦,从来都只是冷眼看世界,仿佛他不是这个世界中的人,他从来都只是一个人。不过没关系了,自己早已决定,这辈子跟随他了。 292.落魄屋,乐动人 司寇走进了只有门框,却没有大门的破屋,那屋子此时给人感觉不是摇摇欲坠,也是岌岌可危。但司寇还是镇定的将凄清抱入了房门,看着那久未人住的屋子里的灰尘,单手抱着凄清,将外衫脱了下来铺到床上,这才将凄清小心的放到了床上。准备找水时,却看到小氐与夏噬砥他们吃惊的眼神。 笑了笑,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小氐永声回答,心里很酸。 夏噬砥似乎也已经被眼前的景致给震撼到了,他呆呆的看着已经闭上眼的凄清,又恨恨的打量着破桌破椅,以及布满灰尘的地面,却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也没有骂骂咧咧,只是眼底有着恨意。 “看来从清阳侯离开之后,这里似乎已经完全的荒废了。”司寇像是解嘲着,他的心里却是怒意滔天,心更冷了,清阳侯真的是什么都不会在乎,所以才会如此的冷情冷性吧。 “那今日为何溥蜻要回来住?”夏噬砥依旧是恨恨的看着这个屋子,他不明白,为何溥蜻要选择住在这里。外面的驿馆比这里可干净得多了,而且也暖和得多了,至少那里的屋子有门,而在这里却没有门。那边至少还有被褥,但这里有的也已经是发霉的棉花絮…… “清阳侯决定的事,我们只要执行就好。还有,你们也自己找房间去休息一下吧,我想很快就会有人送东西过来。”司寇平静的吩咐着,他当然明白在离开膳堂时,溥苍穹那想阻止自己往这边走的话是什么。父亲?哼! 看着小氐他们到别处的房间时,司寇看着床上的小人儿,已经闭上了眼睛,但司寇知道,他并没有睡着。他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闭着眼的小人儿。微微的笑了起来,或许他是在…… “在想我为何要选择住在这里?”清明的漆黑眸子,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只是目光中有些泛着水光,但依旧清冷。 “清阳侯有自己的想法吧。”司寇附和了一句。 “嗯,因为这里可以让我想很多事情。”对于司寇,凄清并不想隐瞒,现在的他们彼此之间,其实是没有距离的。 “清阳侯现在是想……”司寇试探道。 “我只是不想被打扰。”淡淡的声音,静谧得有些异常。 “不过似乎我们还是会被打扰。”司寇略带着一丝戏谑。 “呵呵,随便。”说完便坐了起来,轻轻的捂着自己的额头。 “怎么了?那酒喝得多了?难受了?”司寇说罢,便伸手探到了凄清的额头。 “没有,只是在想一些事。”凄清淡然的看着司寇:“小氐他们呢?” “让他们自己找房间去了。”司寇理所当然的回答道:“这里是清阳侯曾经住过的地方?” “不,是一直住的地方,还有讙。”凄清微微一笑,抬眼看着司寇道:“觉得太差了?” “清阳侯自己都不觉得差,司寇又岂敢嫌差。”这岂是一个差字可以概括的,这里简直是豢圈(猪圈)。司寇的脸色又开始难看起来,只是他控制得很好,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找溥苍穹好好理论一番,什么意思,难道这个不是他的儿子? 当初在夏国皇宫里,虽然夏硚不待见夏噬飓,但至少也是让夏噬飓住着配得上王子身份的屋子。而这个屋子,呵呵…… “司寇,刚才在膳堂里,是否发现了有什么值得我们应该注意的?”凄清话锋一转,他不想让司寇对自己的住处纠结,因为那些事早已成云烟。况且,他根本没打算将来还会回到耀国,从来就不曾想过要回来…… “哼,一群阳奉阴违的小人。”司寇冷冷一哼,自然的想起了姬臣侯看凄清时,那眼神里的不屑与厌恶。还有一个小少年,看着凄清时的独占欲,赤裸裸的独占欲。 “司寇,扶我起来,我想在屋里走走。”司寇闻言,立即将凄清抱了起来,随后帮他套好鞋子。看着凄清下了地,摇晃着脚步,往偏房走去。 一进入住房,凄清站住了脚步,一动不动的看着一个方向。司寇好奇的往房内看去。一架长长的古筝,赫然跃入眼帘。司寇脸色不由得沉了沉,想当初,小人儿初到夏国皇宫时,就是抱着一架半旧不新的古筝而来,然而此时屋内的古筝,俨然是全新的。是谁在刻意的讨好清阳侯?脑海里突然想起了膳堂里那个小少年,双目紧紧盯着凄清时的那股独占欲望。下意识的微微皱眉,而此时,凄清已经步入了房内,指尖轻轻的划过了琴弦,发现缭绕的声音。 “清阳侯,这……”待缭绕的声音停了下来,司寇走到琴旁,若有所思的向凄清求证着。 “应该是虻蓊做的,真想不到,他对这方面也有这般造诣。”轻轻的笑了起来,他可以想像得出,虻蓊在做这架古筝时所费的九牛二虎之力。 “清阳侯之意……”司寇有些不甘心,此番不甘心不知从何而来。 “司寇,虻蓊是我小时候在这个宫殿里,除了讙之外相处时间最长的人。”凄清浅笑着回答,又回头看着司寇道:“我很久没弹古筝了,司寇,你找个干净的地方,我抚一曲给你听,可好?” “这下我可有耳福了。”司寇也不矫情,立即到旁边搬了一把椅子放到了琴边,等待着凄清的抚琴。 凄清坐了下来,开始抚起了古筝,有好些时候没有抚琴了。自己的那架琴送给了子迹,那孩子一定会爱不释手吧。心情舒畅的凄清,完全的投入到了琴音中去了,他半眯着眼睛,靠着记忆里的曲谱,没有任何的停抚琴。 然而美妙的音乐从房内传了出去,使站在房门口准备进屋的虻蓊,呆呆的站在门外,痴痴的听着那仙乐。他知道,那是蜻王子在弹奏,才不到一年的时间,自己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原本阴郁的心,以及沉闷的呼吸,此时都似乎得到了该有的释放一般,他轻轻的笑了起来。直到音乐停止了,虻蓊此时唇角还残留着那甜蜜的笑颜。不远处,夏噬砥冷冷的盯着这个小少年瞧着,他不喜欢这个小少年,像个白痴一样的看着屋门,真不知道他到此地来干什么了。 “我说你,傻笑个屁啊!”夏噬砥心中厌恶,他毫不吝啬的表达了自己心中厌恶:“你别动溥蜻的坏主意。”恶狠狠的一个瞪眼,随后又开始往后退了一小步,趾高气昂的昂首挺胸离开了。 虻蓊被夏噬砥骂了个不明不白,也只有傻傻的看着走远的夏噬砥,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在这个世上,除了他的父亲之外,蜻王子可以骂自己之外,其他人有什么资格来骂自己,这个臭小鬼,迟早让他吃些苦头。冰冷的想着复杂的心事,虻蓊没有看到他的父亲——姬臣站在不远处,目光复杂的盯着自己的儿子瞅着。他心里有一种难言的怒意,看来虻蓊需要教训了,否则他永远也分不清孰轻孰重。 冷着脸走远的姬臣侯,努力压抑着心中对儿子的不满,现在还是在皇宫里,不管怎么说,看今日天王对这个小贱人的在意情况,自己不能贸然出手,心里对凄清更恨上了几分。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离开皇宫,然后想个万全之策来对付凄清。这个小贱人与那个贱人母亲一样,不能马虎一点点,否则他就会来反噬。 “姬臣侯,这是上哪儿呀?”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了过来,姬臣侯立即满脸堆笑,朝对面的美艳女人做了一揖道: “姬王后,我只是去看看蜻王子。”说得很是客气与谦卑:“可是又觉得自己过去打扰很不妥,所以还是没有进去。” “哦,那随本后一起去看看,如何?”姬王后显得很是客气,毕竟,当初没有他将自己引荐给溥苍穹,又怎么会有昔日的姬夫人,今日的姬王后。当初,中间还有那个孩子的提点。只是那孩子当初提点自己,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最重要的自己还要问出来,自己为何就不能有孩子。 各怀心事的二人往破败的屋子走去。若不是这个蜻王子回来,想必这里除了老鼠或者其它的不是人类的活物会光临外,再不可能会有人来这里了。姬王后突然眼睛一亮,她觉得这个破败的房子,应该对那个孩子是个打击吧。破屋已经跃入了她眼帘,随后那铮铮琴音也传入了耳里…… 若有所思的女人,暗自想着心事:听闻他在夏国很受宠,那么住的地方一定会很不错,至少与这里的普通王子不相上下吧。只是这个地方,还真是让人觉得可怜,这样的屋子竟然也能住人。她本是在等凄清自己主动退出屋子里,她可是统管后宫,所以一旦这里无法让凄清满意,自然会来找自己打商量。然而她没有等到,自然也坐不住了,亲自过来看看,为何与自己料想的不一样。 当下毫不犹豫的走入殿内,一股霉味扑鼻而来,秀眉紧紧的缠在了一起。姬王后很难想像,那个长得比女孩子更娇弱的美丽人儿,竟然能住在这样的破屋里?咬了咬牙,狠下心继续往里面走去,终于她走进了主屋,寻思着往发出音乐地方走去,一直走到了偏房,就看到那个晶莹剔透的小人儿,正在抚琴,而他身边的青年,正闭着眼睛欣赏着。 而在另一个不显眼的地方,虻蓊正坐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正在抚琴的小人儿看着,仿佛在担心一个闭眼小人儿会飞走。姬臣侯此时无法淡定了,他疾步走向了虻蓊,眼里尽显怒意。 或许这道目光太伤人,又或许是这道目光过于犀利,终于将沉浸在琴音中的司寇,以及完全被抚琴之人吸引的虻蓊,都惊醒了过来。他们齐齐看着两个不速之客,眼里都有一丝不满,显然这二人的到来,完全的打扰到他们了。 但二人却非常默契的没有开口说话,他们知道一开口仙乐一定会断掉,他们可不想错过如此美妙的音乐。 293.静水面,暗波涌 “天王到。”正当屋内的四人视线交叉时,另一人则在全神贯注的弹琴时,突然外面的一声高叫,打断了琴音。 冷淡的眸子睁开了,凄清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在到屋中央,而另外四人则同时有序的排列了起来。 而屋外,刚才高声传叫的奴才此时正跪在地上发抖,因为天王的脸色极其的难看。而溥苍穹的确是生气了,他本想阻止高叫的奴才,因为他想多听听这个小儿子抚琴,那音乐很好听。他曾经听到过,只是小人儿看到他时,会停止弹琴,甚至只是淡淡一揖,便抱琴离开。 然而这一切,被这个奴才破坏了,现在那乐声已经消失了,溥苍穹饶是再想听,他也知道,这个小人儿的性子,逼也无用。狠狠瞪了一眼多嘴的奴才,往屋内走去。 一进屋,就看到屋内五人,齐齐整整的站着。只是夏国来的人少了,溥苍穹似有若无的盯了眼司寇,总觉得这个青年似乎对自己有一种察觉不到的敌意。 “蜻……”溥苍穹看着凄清,向凄清走了过去,见凄清朝自己做了一个参拜之揖,直刺得溥苍穹的窘迫与不安,那是各国的礼节,一个候对他国天王的尊敬之揖。溥苍穹心如刀割,这个是他的儿子,竟然对他做着他国礼节之揖,这还真是个讽刺。特别是小人儿看着自己时的那平淡,就如从来就不认识自己一般。 溥苍穹强忍着心中的酸楚,他知道,想要小人儿认他这个父亲,似乎是不可能的。从进入院子的那一刻起,他就清楚的知道,小人儿不会认他。破败的院落,说明了自己这一年依旧对这个院子的不重视,是的,他不重视。他以为以今日这个孩子的成就,根本不可能会留在这个地方,他会要求一间好一点的宫殿,而自己的确为他准备好了离自己寝宫最近的宫殿,然而这个孩子,永远都不会按自己所想的来做。他永远都是出乎自己预料之外,他只归安静得让人可怕,也疏离得让人无法靠近。 “我让他们送来了棉被和日常所需。”溥苍穹此时的确有一种无力感,这个孩子很倔强,甚至是倔强得让自己有些无法应对。 “多谢溥天王的关心,溥蜻会对夏天王禀明。”完全的官方语言,再一次打击到了溥苍穹,他受打击的眼睛,无力地看着凄清。这种说法,无非是与他无关,而是与两个国家有关系。溥苍穹的背已经开始有点驼了,是的,他的外表似乎正在以飞快的速度苍老着。然而当他一对上那双漆黑又幽深的清澈眸子时,他就无法发作,他就无法摆出天王的架势,无法用一个父亲应有的威严来要求这个孩子。 因为他知道,这个孩子,就如他出生时,刻意的不在意、不在乎一样;如今的他也从来是对自己——不在意,甚至是不在乎…… “溥蜻,不能换一个地方住吗?”溥苍穹那有些期待的眼神,他现在只想尽力的弥补那九年的缺憾,虽然知道不一定有效,但如果连尝试都不做,那么他还能做些什么。 “不了,这里有我小时候的回忆,在这里,我相信会和以前一样,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凄清说得很冷清,很平静,只是描述,没有任何的情感在内。然而却听得溥苍穹内心就如被一件重物压着,无法喘息。他知道这个儿子并没有在针对自己,只是在平淡的说着一些平常的话,但却还是让自己打击到了,明知道他说得只是事实,如今听上去,却没有一个字不是在讨伐自己、在讽刺自己,明知道对方根本没有这些意思…… “天王,没想到蜻王子离开耀国之后,如今越来越成熟了,而且比以前更懂事了。”姬臣候看出天王此时的不适,察颜观色是他的本能,当然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如果再放任他们父子对话下去,估计天王真的是郁闷而死。 “呵呵……”溥苍穹挤出一丝笑容,转眼看着姬臣候道:“是啊,最小的儿子,已经长大了,拥有凡人没有的睿智,作为父亲自然是高兴。”却依旧是冷漠得让人难以接近。 “你们去将房间整理干净了。”溥苍穹现在能做的就是亡羊补牢,他明知道这个孩子即将回夏国皇宫,真的回到夏国皇宫,就真的会成为夏硚的男宠吗?外面对他的传言已经是到了无孔不入,只是这个小人儿是否还能够招架得住? 看着那些捧着日常用品的宫婢与奴才们,司寇沉默的带着他们下去安排了,而溥苍穹却只看到这个儿子漆黑眸底的波澜不惊。没有感动,也没有客气,只是静如一潭死水。 作为父亲的自己,是乎已经承受不了这个儿子对自己的无动于衷。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送他去,不送他去,还能挑谁去,毕竟自己的子嗣,除了他无权无势之外,其他的都有母亲的照料。独独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任何的旁系,也是最无关紧要的一个王子。只不过在送走他之后,自己的心到底还是痛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儿子,最小的儿子。 看着他对自己的冷淡,看着他对整个皇宫的冷漠,而自己则完全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该怎么做,才能换来他一个正视,一个笑容,那种敞开心扉的笑颜。当然,溥苍穹自然也知道,这个孩子对自己,应该是不在乎,甚至是对整个耀国,都不在乎。只有对那个虻蓊,有着说不出来了情愫。 当然他也不喜欢虻蓊,如果不是碍于他是姬臣候的孩子,早在一年前,那天启程时,在儿子亲吻他时,这个虻蓊必死无疑。而事实上,这个虻蓊果然不能死,姬臣候对他的疼爱,现在已经是人尽皆知,也不能怪姬臣候,毕竟他只有这么一个子嗣。当初让自己的三公主亮嫁于他,自然是看在姬臣候位高权重的利害关系上,不得不将女儿下嫁。而至于这个虻蓊,溥苍穹依然是看不上眼。他不会忘记,榕树下,他亲吻自己小儿子时的小心翼翼,还有就如一个小跟班一样,跟在凄清身后的狗腿样。 当初儿子在大殿之上的话,掀起了一个大大的风潮,所有人都为他所说的话所震惊,然而他却根本不曾在意过,甚至根本是不在乎。只是溥苍穹毕竟也不是凡人,他也有着智慧,否则又怎么可能登上天王之位。或许旁人都没有看出来,这个儿子的不平凡,但自己还是看出来了,自己错过了,错过了那九年的时光。然而真正想弥补时,却根本没有机会,是儿子根本不屑于自己的弥补,或许从小他就与自己拉开了距离。 司寇此时出来了,冷冷地看着溥苍穹,褐色的眸子射出一抹幽暗之光,那光犹如困境中的饿狼,发现了食物之后的残忍与急迫。 “司寇。”说话的是凄清,或许是司寇的目光让人有些刺眼,所以凄清察觉了,在司寇发作之前,凄清打断了司寇的遐想。 “何事?清阳候?”司寇走到了凄清的身边,看着凄清,满脸的认真。 “那里都安排好了?”凄清淡淡的扫了眼司寇。 “正是。”司寇回答得很平静,不得不平静啊,小人儿眼里有警告自己的意思,当然不能让他失望,再大的火,也得忍下来。 “天王到此,除了为溥蜻送棉被物什过来,是否还有其他要赐教的事?”委婉到疏离,客气到生分的话语,使溥苍穹苦涩的笑了笑,他知道自己没办法再说其他的话,或许在这个小人儿眼里,都是多余的,多是苍白的。他同样明白,小人儿只是在客气的下逐客令,点了点头。 “其他无事,蜻……我留下六人来侍候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就请他们直接来找我。” “多谢溥天王的厚爱,溥蜻感激不尽。”话毕,一个送客之揖毫不迟疑的出现在众人眼里,司寇冷冷一笑,看着尴尬的四人,最后不甘不愿的离去了。当然司寇眼底最讨厌的人自然是溥苍穹,接下来就是那个虻蓊。由始至终,他始终没有开口说过任何一句话,但同样的,他的目光始终是落到清阳候身上,从未离开过如狼似虎。 ‘就凭你,也敢打清阳候的主意!’心里发狠的司寇,冷眼目送四人离开。当然他也发现了姬臣候对凄清的厌恶,心下越发的清醒过来。因为他知道姬臣候是那个讨厌的虻蓊的父亲,如此的恨清阳候,自然是因为他的那个好儿子对凄清的心思。看来以后要密切注意到这个姬臣候的动向了,尤其是对凄清的关心程度,自己一定要牢牢盯住他,免得被他得逞了。 “司寇,安排一下,早些歇息吧,天色也已经晚了。”凄清突然转头对司寇说,“清阳候,这么早就休息?”显然司寇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时候这小孩子喜欢这么早就睡觉的? “现在不睡,一会儿就没机会睡觉了。”凄清带着一丝浅笑,看着司寇,那波光粼粼的眸子,泛着摇曳的流转风情,看着司寇闪了神。 或许是察觉到了司寇对自己话的心不在焉,凄清有一丝不快,也仅仅一丝,但他很快就知道了原因。不由得收敛起了那淡淡的浅笑,沉默地盯着司寇看,没有开口,只是清冷的眸子,盯得司寇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司寇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则是冷静。 “清阳候是担心一会儿旁人来打扰到我们?”司寇直接不讳道。 294.夜惊魂,飓救清 耀国皇宫里,一切静悄悄,除了偶尔有几声梆子声之外,就是一片静谧。在皇宫的西北角,一处岌岌可危的屋子内,不起眼的房间内,十岁的小人儿正睁大的双眼,感受这里的静谧与冷清。虽然是躺在床上,但大大的眸子,却盯着床顶看,平静得一尘不染的眸子底,似乎有些期待,不用说,他在等人。 而在另一个房间内,另一个青年却是辗转反侧,毫无睡意。脑海里始终浮现着少年对他说的话:“今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当作什么也不知道。”他不知道小人儿这句话是何意,但他却相信一个事实,那就是小人儿选择留在这个破屋里,一定有他的道理。当然即使对小人儿住这个破屋再不满,司寇也绝对不会提出异议,因为小人儿做事,一定会有他的理由,而且这些理由,自己似乎不需要追问。 他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但似乎没有任何的声音。司寇突然微微的皱起了眉,他察觉到有一种声音,表面上是悄无声息,但实际那声音只有练过家子的人才会发出来,那么的小心谨慎。 司寇知道,这个声音绝不是凄清发出来,那么会是谁?入侵者?亦或是凄清所等之人? 司寇刚想翻身起床时,又想起小人儿的话语,便强压着内心的不安与急躁,还是勉强的让自己纹丝不动的躺在床上,等待着小人儿的呼唤。 然而并没有如期的等到小人儿的呼唤,却听到了一阵金属碰撞声,司寇再也无法按捺住心中的激荡,他猜到了小人儿的用意。或许这才是他所等待的一切,他故意留在皇宫里真正的用意。 正当司寇跃下床,却不料被门口两个黑影给拦住了。显然对方的目的就是来解决自己。司寇心中一急,对方竟然如此完美的设局,恐怕小氐也是被拦住了。早知道如此,自己一开始就不该与清阳候分房睡。心下大急的司寇,立即与对方展开的撕杀。然而司寇很快就发现了,对方根本没有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心思。他只是想拖住自己,让自己到不了清阳候的身边去。 司寇似乎又听到了另一处的打斗声,他可以猜到那儿的打斗声,是小氐房间处,只要冲出房间,就能离清阳候更近一步了。司寇心下着急,出手时更是声势凌厉,招招痛下杀手,显然对方的举动,已经完全的激怒了他。当他将拦路的二人给打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时,司寇才跨出门口,脸色不得不沉下来。后面又站了四人守在房厅中央,显然对方早就将司寇的动作看到了眼里,并且他们早前就做好了周密的安排。司寇的眼里开始浮现了杀意,他心下只有一个念头:阻拦者——杀无赦。 还未等四人围上来,司寇就先出手了,甚至最靠近的那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应该是说他根本没有想到,司寇会如此的不怕死,他手无寸铁,竟然会突然扑上来。就在他反应不过来的一瞬间,只觉得虎口一麻,身子一顿,反应过来时,来不及躲避。手中刀已经落到了司寇手里。司寇反手一击,就将刀劈向了那玄衣人,玄衣人立即身子一顿,一下子摔倒在地,身子倾斜处已经露出森森白骨,显然已经毙命。显然司寇这一刀,是毙命之举,他下手毫不迟疑,更不手软,完全是招招毙命。 这群人触到他的逆鳞,所以当剩下三人全力以赴的对司寇出手时,司寇的强势,还是让三人有些招架不住。 突然外面急切的长啸声,三人立即同时撤退,显然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然而司寇此时却一个激灵,他不敢相信,他没有去追三人,也不敢跨步往凄清的房间走去。他不敢进去看,他怕那伙人已经目的达到,担心他一进去就会看到,一个血淋淋的场面,他不能接受的场面。 “司寇……”突然小氐的声音出现,即使在黑暗中,他们彼此还是能看清对方,这是对于他们长期在黑暗中进行过训练的人,是易如反掌的事。 “清阳……”司寇后面的话不敢说出来,司寇与小氐似乎是一下子清醒过来,他们飞快的跑向了凄清的房间,就看到小人儿坐在床上,除了清醒时的冷清之外,再无其他。司寇与小氐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他们互视一对。身凄清走得更近了,这才看清,小人儿眸底那哀伤水质。司寇走向前,颤抖的伸出手,将凄清抱入了怀里,轻轻地说道: “清阳候……没事了。” “嗯。”没有点头,只是轻轻的回答了一声,在告知着司寇,他没事。 “你们回去睡吧,相信经过这一次,他们下一次的时间会准备得更久些。”突然再一次开口,那声音很平静,只是平静中还多了一点点的忧郁。 然而那声长啸声,还是将整个静谧的皇宫给完全的吵醒了,很快的,侍卫们赶过来了,随后天王也过来了。凄清站了起来,走向了外面,他知道,有些事必须现在就解决。否则明天也不得太平,一出门,就看到他的父亲与一些侍卫站在院落里,谁也没有发现,藏在衣袖底下,那只苍白的小手心,紧紧握住的地方,开始渗出血来…… 那尸体被搬到了院落里,凄清打发了所有人离开,这才回自己的房,当他回身时,就看到小氐、司寇他们在一起担心地看着自己时,他知道,现在还不能休息。苦笑的示意他们放心,司寇与小氐本想留在凄清身边,照顾他,但看到凄清的坚持,他们也不得不离开了这个房间。 只是他们没有回房间,而像是约好了一般,一个站在门口,另一个则自动的到外面去把守。房内,凄清终于松开了手心里紧紧攥着的贝壳,清澈的眸子深处,那刻着枫叶的贝壳,心中一片凄凉…… 回想着刚才进屋欲取自己性命的那两人,只是那两人是真的是想一招毙了自己的命。凄清心中一痛,那招招想让自己再也无法睁开双眼的杀戮。那个矮小的个子,他曾经以为,他不会对自己出手,然而自己似乎是错了,他还是对自己出手了。原来他们十年的相处,换得现在的下场,非要置自己于死地吗? 锋利的贝壳边缘,早已将他的手心割破了,然而凄清并不觉得疼痛,他只是觉得一阵难言的悲哀。 突然身子被另一具温暖的身子给圈了起来,他知道,那人是谁。或许是真的累了,或许是凄清此时有点脆弱,他将自己投入到了对方的怀中。对方显然有点意外凄清今日的‘投怀送抱’,但他更知道,此时的凄清是脆弱的,一碰即碎。他只是小心的圈着凄清,并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也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小心的圈着这个一碰即碎的人。 “清清,别再去想这些事了。”心疼的声音,轻轻的传入了凄清的耳里:“还有我在。”没有回头,只是顺从的点了点头,闭上了双眼。 听到那平稳的呼吸声,少年嘴角微微露出一丝暖暖的笑意,将凄清轻轻的平放到床上,轻轻拥着小人儿,一起安静的躺在床上。伸手将自己的面具摘下,放到了枕头边,闻着凄清身上好闻的略带着奶香的身子,少年安心的闭上了双眼,只是心思却越发的欣喜。一切都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庆幸自己太想念这个小人儿了,才马不停蹄地赶到耀国皇宫。他想看看他的清清,在来夏国之前,他所处的环境又是怎样的。所以当子时来临时,他正准备从墙上进入时,却发现不远处那十几人,目标明确的向一个地方前行。 当时自己就知道,他们一定不是普通的刺手,他们的目的一定是想要取了小人儿的命。否则一路上不会这么的有计划,有目的,甚至是有条不紊的进入了小人儿的破屋。 幸亏自己机警,从怀疑到确定,一路尾随,终于看到他们进入了这座摇摇欲坠的破屋,当时的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想像,那么晶莹的一个人儿,竟然住这个地方。此时的他,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他担心这里并不是清清现在所栖之所。然而他还是怀疑对方无缘无故的会潜入这座破屋,当然还是坚持的跟踪到底。 当他从房顶看看清里面的那架古筝时,他就知道,这是清清所居之处,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撤退。那十几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手中武器一看便知,他们不是来谈判,他们是来取命的。所以当他们看到两个提刀谨慎的进入一个屋子,而其他的几人则守住各个门口时,凭自己的本能,毫不犹豫的往他们准备行动的房间里跃了进去,阻止了他们的行动。 还好,一切都来得及,还好,小人儿只是受到一点点的打击,当然还有一件事,自己还没有来得及跟他说,那就是那枚贝壳是玄衣人故意扔下的,并不是在与自己争斗时意外掉落。只是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清清没事,没事就好。不过绝不会让这些人得逞,当然一定让他们后悔今日之举…… 295.留宫中,扫筝墓 在离皇宫不远的地方,姬臣候府上,姬臣候满脸吃惊:“怎么会失败!那你们竟然还敢回来?你们这是要害我受灭九族之灾!” 他知道,这一次,如果事情没有查到自己头上,那么自己还有活命的机会,但一旦查到自己身上,灭九族之灾可以想像得到。但一想到会被灭族,姬臣候顿时感到毛骨悚然,他不是在杞人忧天,更不是自己吓自己,刺杀他国来使,这个来使还是他们耀国的王子,这样的事,一旦天王知道,绝不会善罢甘休。 姬臣候压住心中的恐惧,盯着那些逃回来的玄衣人,犀利的目光中突然露出一丝笑意,声音竟然显得有些温和:“那东西留在了现场?” “是,主子。”一玄衣人回答道,而那个瘦小的身子也附合着点了点头,显然至少还有一件事办妥了,两手准备,还是完成了一项。 “哈哈……”姬臣候不顾形象的大笑了起来,至少现在不会怀疑到自己,即使怀疑到自己,也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只是恐怕到那时候,谁都拿自己没办法了…… 当黎明第一道曙光照进了窗缝时,凄清睁开了双眼,昨日给自己温暖的那人早已不在了,微微的苦涩一笑,脸上露出了原有的冷清。手心里的疼痛再一次刺激着他,他看着手心,突然想到了那枚贝壳,但贝壳早已不知去向。他知道,一定是夏噬飓昨晚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他在自己熟睡时,取走了那枚贝壳。 看着院落里站满了人,显然是一早司寇去处理的事。只是不明白昨晚的溥苍穹已经来过了,但今日一早他的父亲正憔悴不堪地看着地上的死尸。真不知道他为何一早又出现在这里,或许这一切,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甚至是到了他无法掌控的地步。他一定在想到底是谁如此的大胆,敢在他的皇宫里刺杀他的‘儿子’,从本能上,凄清无法承认溥苍穹是他的生父,如果说筝是他的母亲,他会承认,但要说到溥苍穹……最后只剩下一声叹息。 凄清漠然地走到了死尸身边,由于昨日被搬动时,搬他的人也不甚在意,所以伤口处的白骨此时已经明显的断裂了,此时正惨不忍睹。凄清脸上却丝毫没有任何的松动,只是漠然地看着尸体,陷入了只属于他的沉思,他只是不明白,按理说,他房间里并没有死人,那么这个不是小氐就是司寇解决的。只是没想到,到底还是有人死了,昨日的他们,是有计划有预谋的,而且他们的谋划一定算得很好,应该是经过了长期的计划。 “蜻,我一定会彻查此事,今日我会派侍卫跟在你左右,希望你不要再拒绝我。”天王显得疲惫的声音,此时还是透露出一丝威严。现在不威严已经不行了,如果让他一直将自己拒之门外,这个食人的皇宫里,随时会被人陷害而丧命。昨晚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明,别人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杀机已经四处浮现。 “多谢溥天王。”凄清客套着,眸底不再有昨日的忧伤,现在只剩下一片平静。他已经学会了接受这种强在他身上的接近,虽然他不喜欢,但并不表示不喜欢就不能接受。 “蜻,一会儿换一个宫殿吧。”溥苍穹再一次的发出‘邀请’,见凄清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自然也知道了小人儿的固执。终究还是没能说通他,他还是拒自己千里之外。 “清阳候,今日是打算出宫,还是继续在宫里?”司寇打断了父子两人的对话,他不想听到溥苍穹刻意讨好凄清的话语,从心底他讨厌这个天王。他知道昨晚的事,与这个男人没关,但事情终究是出在他的皇宫里,幸亏昨晚小人儿没事,当然司寇也猜到了昨晚一定还有一个隐藏在暗处的人帮助了小人儿。司寇不会对那隐藏在暗处的人好奇,对于司寇来说,能够保住凄清的人,就是自己人。如果可能,这个人永远都隐在暗处,也不是坏事,至少可以在自己顾不到的时候,能够帮助清阳候,以保平安。 “不准出宫!”正当凄清准备说‘出宫’时,溥苍穹脱口而出,他是怕了。昨日在皇宫里都会遇刺,谁又能保证出宫就会安全,恐怕一出宫就被他人当成目标,到时候尸骨无存。从亲情上来说,溥苍穹自然是不舍得凄清被刺,从大局来说,如果夏国的清阳候命丧耀国,那么从两国之间的关系,虽然现在是井水不犯河水,但一定会因为清阳候的关系,自己会成为夏国的眼中钉肉中刺。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凄清不能在耀国出事,溥苍穹自然是清楚自己在凄清眼里的位置——比不过他身边的那三人。不管他有多么的想解释这四个字的意思,但还是看到了波澜不惊的小人儿,静谧的眼神扫向了自己。没有任何的杂质,同样的,也没有任何的感情。 溥苍穹有一些窘迫,他知道自己刚才突然开口,有些突兀,但他还是不愿让凄清出宫,独自去承担那个风险。然而被凄清这种淡然的眼神,又让他有些无所是从起来,他知道如今的自己,想对小儿子指手划脚,那似乎根本就不可能。他能做的,甚至连好言相劝都觉得有些黔驴技穷,他只得讪讪地看着凄清。 气氛显得有些诡异,如果是往常,司寇如果说之前他还要驳斥溥苍穹,但现在他又有所改变了,此人是清阳候的父亲,刚才所言,显然是真心在为清阳候考虑。此时的他,不得不对溥苍穹客气起来。虽然在他看到那个破屋时,他的确是非常的讨厌这个溥苍穹,甚至是憎恨这个男人。然而从昨晚到现在,他的表现,似乎已经在悄悄改变司寇对他的看法。当然,司寇也知道,不应该排除他害怕怠慢了清阳候,到时候夏国会举兵来犯。当然这一点司寇觉得也不太可能,至少溥苍穹眼神里的关切之意,还是很明显,并不是所谓的演演戏,敷衍敷衍就能做得出来的。 “好。”清脆的声音,淡淡的扬起,让本来有些沉闷的氛围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起来,甚至因天王松动的脸色,而显得异常的欢快起来。 “那先去用早膳吧。”溥苍穹知道自己有些贪婪,除了送走这个儿子去做质子之外,前九年中,他们根本没有一次一起用过膳,这也是他一直亏欠这个小儿子。如果当初……溥苍穹的确是想弥补,但又不能做得太明显,他毕竟是一国天王,又怎能屈尊降贵的来迎合他的小儿子。虽然他自己不在乎,但群候们肯定会在意,宫里的其他有些地位的女人,她们的家人也会有异议。 膳堂很安静,只是杯盏交错的声音,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溥苍穹看着凄清那举止,比自己身边的王子、王女们更显优雅与端庄的动筷方式,不由得心中一阵凄凉。错过了九年,那九年自己永远也弥补不了的九年。当然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这辈子,他都无法弥补的是另一件事,那就是亲自下令处死筝,这道裂痕才是致命的,永远也无法弥补。同样的,凄清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从出生的第一天,筝为保他所做的决定。 “司寇,一会儿我想去一个地方。”早膳结束后,天王因还有公务在身,离开之后,凄清对司寇淡然地说道。 “需要我陪你去吗?”司寇知道,凄清这样说的目的,一定是不想让自己跟在他身边,或许他有一些自己私秘的事要处理吧。当然,目前情况来看,自己最好是常伴他左右,否则真的还是在担心昨日那场变故,或许危机还潜伏在他的四周。不过好在昨日有人暗中相助,相信那个相助之人,一定也潜藏在暗处,所以司寇也不打算强硬留下。 “那好,你注意安全,如果发现不对,一定要呼救。”司寇虽然不放心,又不得不放心,他宁可相信凄清自然会吉人天相。 “好。”淡淡的回答,凄清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越走越荒凉的地方,杂草已经与凄清一样高。 显然这里一年来,没有人来过,此地早已是被人遗忘的地方。 “一切小心。”背影早已消失在司寇眼前,但司寇还是选择自言自语的再一次关照着,明知道他已经听不到。虽然昨晚的事还历历在目,但他还是选择相信凄清,一切的突发状况都会因他而化险为夷。 在小人儿离开之时,司寇仔细的辨别着凄清身后是否还有其他的气息,竟然毫无察觉。司寇无奈的笑了起来,对方的功夫远在自己之上,只是不知道那人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将功夫练得出神入化了。无奈的笑着转身离开,他丝毫不怀疑,凄清身边还有高人在,竟然没有想过,万一是没有人而查不到对方的气息。 小人儿站在一处土丘前,蹲下身子,开始拨起草来,结果天寒地冻的,杂草无法拨除,竟将他的手割破了。他也丝毫不在意,昨晚自己的手心早已破了,现在的手心很痛,新伤旧痕,一起刺痛着他。从怀中掏出匕首,开始割起草来。突然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人,虽然戴着双蛇拱玄鸟的面具,却让凄清感觉到熟悉与温暖,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凄清发现自己已经开始在依恋他在身边时,所留给自己的那一份温暖与温柔。 夏噬飓没有与凄清说话,只是认真的将杂草割得一干二净,然后就是安静地看着凄清,就如一个最懂他的人,此时正在鼓励着凄清。 “这里埋的是生下我的女人——筝。”凄清站着,静静地看着小土丘,眸子很静,就如当初他看着筝跪在那些人面前,请求赐死时的平静:“在我能睁开眼睛看到她时,她请求溥苍穹赐死于她。” 回眸看着夏噬飓,突然轻轻的笑了起来,那笑是那么的凄凉,没有再看夏噬飓,他只是平静的看着坟墓,仿佛在与坟墓交谈:“吾儿懂我,吾有此儿,别无所求,吾该去也。” “清清?”面具下那双星眸,此时完全的震惊,那惟妙惟肖的语话难道是靠听说才学来的么?战栗地问道:“是讙……告诉你的?” 296.明清心,飓之举 “是我亲耳所闻,所以记下了。”漆黑的眸子深深地盯着夏噬飓,看着夏噬飓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了嘲讽地笑,这样的自己,存在在这个世上,本就是一个惊悚意外。 “现在的你,是不是见我很害怕?”轻轻的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着对方,只是眸底隐藏得极其隐讳的复杂伤感,似有若无的嘲笑着自己,等不到对方的回答。没有叹息,转身准备离开之时,身后一股强势的力道,使凄清站立不稳,以为自己会摔倒时,却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那股力道紧紧的拥着凄清,使凄清有一种错觉,一种快要窒息的错觉。 “我不管清清是谁,我不管清清曾经发生过什么,清清就是清清,是筝的儿子,也是我的清清。”夏噬飓紧紧的抱着凄清,急迫得有些语无伦次,没有慌张,只有心痛:“清清,你不会孤独,我会永远陪着你,所以清清不要悲伤,我会心疼。忘掉她,还有我在。” 冰冷的面具搁到了凄清的肩上,明明应该是冰冻彻骨的,却让凄清感到有一丝暖意,那冷硬的面具,刚才明明搁得他肩膀生疼,现在也已经不疼了。 “小飓……” “我在。”夏噬飓此时已经摘掉了面具,将凄清紧紧的搂进了怀里,声音极轻极轻地说:“不管清清以前发生过什么,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但现在清清有我在,所以你不会再孤独,我会永远陪在清清身边。所以清清也不要太伤悲,筝也希望清清过得好一些,过得快乐。我相信,这是每一个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幸福。” 漆黑的眸子很幽深,犹如平静的水面被一块巨石砸下,激起千层浪。墨色的眸子却波涛汹涌,那泛起的波涛尽是心疼。四目相对,没有闪躲,不知过了多久,都未曾眨过眼,距离越靠越近,直到四片唇瓣紧紧的贴到了一起,唇舌的纠缠逐渐愈演愈烈…… “该回去了。”按捺住之前那紊乱的心跳,虚弱的呼吸,凄清轻轻的说出了现实的残酷。 “嗯,我送清清。”夏噬飓没有再贪恋那唇里的美妙滋味,他知道一件事,清清不排斥他,甚至告诉了他,他的过去。现在他们站在筝的坟前,是否意味着让筝也同意他们的事呢? “不用了,昨晚的事是意外,所以不用担心还会再有意外,他们不会这么快再来取我的命。” 凄清淡淡的分析着,被夏噬飓吻得有些力不从心,但他不想如此的落魄,他不想让夏噬飓看出自己的心虚。 “也好。”夏噬飓没有再像以前那般的狗皮膏药,但凄清知道,他想留在筝的坟前,一定有话要对筝说吧。不重要了,自己在以后的日子里,似乎真的不会再孤独了。从本能上,凄清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少年,不会敷衍自己。 目送凄清的离开,直到毫无踪影,夏噬飓之前有些沉重的神情,一下子完全的消失了。他对着孤坟,露出了一丝笑意:“我知道你叫凄筝,是我们夏国的美人。是你生下了清清,我现在向你要了清清,我会一辈子只对他好,一辈子都不会辜负他。我不是溥苍穹,负了你。我叫夏噬飓,或许你并不喜欢我,因为是夏硚的关系。但请你相信我,我不是夏硚,更不是溥苍穹,我只是一个爱着你儿子的平凡男人。” 看着孤坟上,并没有任何的声响,夏噬飓依旧固执己见的侃侃而谈:“我喜欢清清,从见到他的第二次开始,我就喜欢他。从小,我在那个冰冷的皇宫里,从不知道什么是亲情,只知道什么是算计,什么是无视,我只是他们的一个笑柄,一个用来做为取笑作用的存在。在夏硚眼里,我还是他设计他人的垫脚石,我是必然要背黑锅的存在。然而清清来了,他没有无视我,虽然他漠视我,但他没有瞧不起我,更没有取笑过我。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在装傻,却没有拆穿我,只是保持沉默。 他教我认字,他告诉我欲取江山,不择手段。而我不需要江山,我只要清清。所以我的不择手段,只为清清。你也不能阻止我要定了清清,所以如果你想反对,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如果你反对,我就让清清永远的忘记你。 你在这里肯定很孤单,他日如果功成名就之时,我定将你迁移到夏国,让清清可以每天来看你,可好?但你不能阻止我爱清清,不能让我们分开,你懂了吧。 至于夏硚当年所犯的错,我希望你也别放在心上了,因为你有了一个非常出色的儿子,虽然他随时都会被夏硚欺负,但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他去吃苦。所以你就将清清给了我吧,我会对他好——一辈子。”说完之后,夏噬飓朝坟墓跪了下来,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母亲大人不说话,我就当你应允了,那我现在就去找清清了。”说罢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飞身往凄清所处的破屋赶去。 凄清一进屋内,就看到司寇与小氐,还有夏噬砥站在院落里,气氛有些紧张。三人一见凄清回来时,这才松下一口气。 “溥蜻,你怎么可以一个人独自行动,要知道昨日的刺杀对你而来,你今日还竟然一人单独行动,你当真不要命了?”夏噬砥不满的话语,字字响亮。 “昨日他们失败了,但他们今日一定不会卷土重来。”凄清说得很轻声,但有着绝对的自信。 是的,他自信着,他不得不自信着,他身边还有夏噬飓陪着自己,似乎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五王子,清阳候想做的事,我们只要支持他就行了,不用刻意的要求他改变。”司寇开口了,他虽然为清阳候单独行动感到焦心,但他还是选择沉默,只因他知道,要相信清阳候。 而事实也证明了,相信他,的确没错。况且,清阳候总有一些事是属于他自己的私密事,总不能什么都得向他们通报。更何况现在局势比较复杂,那些人是有备而来,欲置清阳候于死地,但刚才清阳候的分析,也不差,他说对了。 小氐一直是在沉思着,他没有开始附合司寇,也没有附合夏噬砥,昨晚的事,他也是心有余悸,那伙人,并不是针对他们,他们只是针对主子,至于其他人,他们根本不在意。然而就是不在乎他们的存在,但对主子却是赶尽杀绝,这样的祸害,当真不能留。这一件事,自己已经通报回夏国,但不知道天王会何时出杀手锏,最好一次性全部解决,绝不留半点祸害。 “小氐,你怎么不说话?”夏噬砥显然在司寇这边没讨到好,他倒是想起来还有一个人——小氐,这个现在还是他的同盟人,自然是希望将他拉到自己这边来。 “主子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你不要起哄。”小氐用着平淡的口吻,说着彻底打击夏噬砥的话,成功的让夏噬砥闭上了嘴,眼里的愤恨直逼小氐,后者选择了无视。 “姬臣候,查得如何?”朝堂上,溥苍穹坐在高位上,昨晚的事,必须要有个交待,当夜就已经命人去通知姬臣候,皇宫半夜被人行刺,这传出去可是天大的笑话。 “天王,昨日已经命人去彻查此案,相信不用多久,就能查出些许的眉目来。”姬臣候一副肝脑涂地之势。 “越快越好,在蜻儿离开耀国之前,得有个交待给他。”溥苍穹像是松了口气一般,和颜悦色地看着姬臣候道:“耀国的事,一直都仰仗姬臣候,以后还是希望姬臣候多多辅佐耀王子,虻蓊也已经与亮完婚半年,希望亮的肚子能争气些,能生个小虻蓊,这样姬臣候后继有人。” “谢天王关心犬子,相信犬子在将来会大有长进。犬子能娶到三王女,自是天王厚爱我姬臣候一氏,臣自然是肝脑涂地,全力辅佐耀王子。” “是啊,现在姬臣候就将刺杀蜻儿一事,彻查到底,绝不能手软。不怕错杀一万,就怕漏下一人,到时候会危及到蜻儿的生命。”溥苍穹说得很温和,却带着无比的血腥,听的人则心跳差点停止,彻查此事,一丁点的对自己不利的蛛丝马迹,都不得留下,否则后果绝对难以想像。看来得及早的做好应对策略,否则等待自己的一定是被灭门,被灭族。 “臣一定竭尽所能,彻查到底,绝不留下一条漏网之鱼。”姬臣候对天发誓着,略显得阴沉的眸底却带着一丝徘徊。 溥苍穹并没有怀疑姬臣候的水分回答,他对姬臣候还是信任的。毕竟姬王后也是他介绍给自己,现在后宫之内,没有昔往的争风吃醋,而他也乐得轻松,独宠姬王后。虽然她没有为自己诞下一子或者一女,但在她的统领下,后宫的确一片祥和。 “那臣就先行告退。”姬臣候做了一揖,身子后退着往殿外退去,溥苍穹没有作挽留。姬臣候,在耀国位高权重,甚至自己已经震憾不了他的家族了。或许是不是应该给他找点事来做做,到时候连根铲除这一家族。 不快的记忆再一次让溥苍穹开始难堪起来,当时蜻离开时,在大殿之上,亲吻虻蓊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只是不知当时那个冷清的孩子,为何会做亘古未有的举动,对着另一个男孩亲吻,还流露出那股舍不得。当即在姬臣候冒死向自己提亲时,想取自己的三王女时,自己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他当然更不会忘记,虻蓊的拒绝以及姬臣候的相逼,到最后还是姬臣候赢了。这一次,并不是没有发现虻蓊对蜻儿的在意,甚至那虻蓊现在已经是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了。但这种事,绝不会发生,蜻儿,再落魄,再没支撑他的权位,他也是自己的儿子是耀国的王子。 297.沸腾吧,宫心计 隔日,整个耀国举国上下,同仇敌忾,只因夏国的清阳候,在耀国皇宫遇刺一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而谋划刺杀者竟然是离国。所以全国诸候、百姓、黎民们已经开始沸腾,他们高喊着打进离国国都去,手刃离国暗杀者。 朝堂之上,以姬臣候为首的诸候们,此时气愤异常,显然是有了确凿语气。他们强烈要求溥苍穹发兵东征,声讨离国。竟敢派人来行刺清阳候,绝不能姑息养奸。这种事一旦开了头,以后刺杀会不断,如果不声讨离国,将来如何面对夏国天王,如何面对蜻王子,更让耀国王家声威受到影响。 溥苍穹看着咄咄逼人的诸候们,他自然也看出来了,他们根本早已商量过,并且已经达成一致意见,他们这是来逼自己吧。他们之意,自然是想让自己出兵征讨离国。但离国距耀国距离较远,中间还隔了几个小国,如果自己隔得这么远去征讨离国,那可谓鞭长莫及,得不偿失。当然溥苍穹不会说出自己的心思,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台阶下的诸候们,好笑地看着他们的‘同仇敌忾’,心里却冰冷一片。 不知为何,他想起了那个被自己刻意忽略了几年的小人儿,那双清冷的眸子中透露出来的洞悉一切,谁都别想隐瞒他、利用他的睿智光芒。溥苍穹突然有些好笑起来,只是他想笑的对象,是他自己。如果当初不一意孤行的赐筝死,是不是现在最受宠的女人会是筝,最受宠王子会是那个波澜不惊、却对自己刻意疏离到极致的小王子了? 现在有人正在想利用刺杀他的事,大肆渲染,恨不得将消息传到夏国去之势,溥苍穹心中一阵悲凉,错过了终究还是错过了,只是该如何才能够弥补那几年的缺憾…… 破败的院落内,凄清听着小氐的汇报,漆黑的眸底闪了闪,心里开始清明起前,甚至连前两天的哀伤都已经消退。心似乎开始平静起来,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口,他知道,要不了多久,溥苍穹会来说一些与小氐差不多的话语。只是这些事,都是表面的,看来在很早以前,他们就在等待自己地到来,凄清微微的笑了起来。明媚的笑颜,像是被突然阳光普照般的闪亮,又如皎洁的月光一样,淡雅温馨。 徘徊在凄清心头的疑感和忧伤,似乎在听完小氐的汇报之后,突然间完全的烟消云散了。他站了起来,走出了门口,看着那高大的光秃树枝,阳光肆无忌惮的到处挥洒着他的余温。半眯着眼睛,与阳光做了正面的接触。心头的巨石已经完全的放下来,轻松惬意的舒适感觉再一次浮上心头,耀眼的阳光照射得他有些睁不开眼,但他还是倔强的对着阳光,勉强的睁大了双眼。最后不得不打喷嚏而败下阵来,这或许就是人类无法与天抗衡的意思吧。凄清有些好笑刚才的孩子气,人与天斗?那根本就不可能。 司寇看着凄清那显得有些孩子气的举动,心里有些好笑,随即又浮上了哀伤。清阳候变了,他似乎变得活泼了,又似乎变得有些惬意了。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司寇暗自沉吟着。 夏噬砥看着凄清连打三个喷嚏,皱起了眉头,难道是感冒了?今日的溥蜻与往日似乎有点不一样,整个人看起来活跃了不少。曾经静谧的眸子,似乎多了一份鲜活的灵动。 三个喷嚏,看得小氐闪神了,今日的主子看起来越发的明媚与多姿,这样的主子,让人越发的想靠近,却又是那般的遥不可及。 然而只有凄清自己心里清楚,为何他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觉,只因他听完小氐的话,他突然有一种顿悟。那贝壳,并不是他人不小心掉落,而是人为的甩到他眼前,牵引着他顺着敌方的布局而走下去。事实与自己之前所猜的完全不一样,看来自己的智商还有待提高,否则差一点着了别人的道。这件事,晚上一定要和夏噬飓一起好好商量商量,现在他与夏噬飓的关系,似乎正在偏离了自己预计的轨道,只是自己似乎事情又太多了,或者是被他盅惑了,自己根本来不及反对,就已经和夏噬飓发展到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中。 凄清已经不想再去思考与夏噬飓的关系,那种关系似乎很微妙,又似乎有些不可理喻。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似乎早就掉入了夏噬飓挖好的坑里了,而且那个坑是深不见底,还是个万年坑,自己恐怕这辈子也别想从那个坑里爬出来。凄清不想自哀自怜,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枉然,不如自己找机会离开这里,离开那个危险的少年。他的危险,远胜于夏硚。 “蜻。”突然一声比较威严的声音在凄清的耳边响起,凄清立即收敛起了先前那明媚的笑颜,他显得有些平静地看着溥苍穹。 “蜻,我已经召告耀国,你从夏国回来了。”溥苍穹有些急切的想告诉凄清,他对这个小儿子的在意程度。当然,他也看到了凄清从先前的明媚到此时的宁静,似乎在思考,又似乎根本是心不在焉。 “我不是回来了,我是代夏天王来耀国,商谈以后耀国,应以夏国马首是瞻。”凄清一字一字的更正着,他对耀国没有任何的留恋,对夏国亦是如此。 “蜻……”溥苍穹有些困惑地看着凄清,他之所以说凄清‘从夏国回来了’,而非来办事,自然就是不准备让凄清回夏国。然而凄清的这几句话,说得很正直,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显然这个小儿子还是打算拒绝自己的好意。虽然明知道与他的隔阂不可能单凭自己几句话就能够解决,但一想到自己屡次欲讨好于他,想弥补,可惜对方似乎根本不曾在意自己如何对他,溥苍穹此时心里有一种自责,有一种怨恨。他自责当初为何就不能多去看看这个小人儿,怨恨自己当初为何会忽视他九年之久。 “溥天王的好意,溥蜻心领了,他日回夏国之后,一定会向夏天王禀明,溥天王对夏国的真心。至于前几日遇刺一事,还望溥天王忘了吧,毕竟这不是什么好事,一旦夏国追究起来,与你我都不利,好在我也没受什么伤,对方却损失了一员。”凄清回答得很清淡,一如既往的温润且疏离。 “蜻……好吧。”溥苍穹最后不得不败下阵了,不管怎样想对他套近乎,最后永远是词不达意,小人儿似乎永远都拒自己以千里之外。更可怕的是,他永远都是在不经意间,将自己排除在外,永远也无法企及到他的身边。 “王后到!”突然门外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那声音透出一丝跋扈。 显然溥苍穹到此地,是独自一人到,外面并无溥苍穹的人,所以王后的随行们并不知道,天王此时正在院落里。当他们一进入院落,先前夸张的得意之色立即全部蔫了下来,‘扑通、扑通’立即跪了一地。 溥苍穹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精明,他扫了眼姬王后,眸底肃清一片。姬王后见状,立即一副小鸟依人、我见忧怜的楚楚动人样。然而此时在溥苍穹眼里,显然已经晚了,他只觉得自己疼了几年的女人,终究还是一个普通的货色,在自己看不到的角落里,她只是一个狐假虎威的势利女人。 但现在似乎还不能废了她,只因她是姬臣候的人,自己暂时还不能动她。 微微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丝宠爱笑意,伸手扶起楚楚可怜的女人,柔声道:“怎么了?不就是来看看蜻儿么?怎么弄得如此的兴师动众?” “天王恕罪!”女人再一次下跪,刚才的确没有想到溥苍穹在此地,她今日过来,正是听说了刺杀一事,她也想给溥蜻一个下马威。毕竟当初在朝堂之上,自己可是吃了闷亏,而且还成了全国的笑柄,最重要的则是当务之急,万一这个小人儿根本看不上自己,觉得自己妨碍到他,是不是就如溥苍穹对待筝一样,视自己为弃子,那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本来是想来立个威信,耀国不能没有自己,自己可是耀国的王后。 但现在出乎意料的是溥苍穹也在此地,自己想好的计划,此时不得不全部撤消。她低眉顺目的看着溥苍穹的鞋子,眸子流转着,最后妩媚的对上了溥苍穹的眼睛,她还是相信自己这双柔情似水的眼睛、还有那柔媚身子,能完全的吸引着溥苍穹。 女人跪在地上,一波三折的想着心事,溥苍穹又岂会看不出来,他心里开始讨厌起这个女人了,莫名的讨厌生起,自然也召示着这个女人昨晚是最后一次受宠。 凄清看着姬王后,心里开始同情她,画蛇添足的女人,如果今日不来此处,至少还有几年可享受天王的独宠,现在看起来似乎已经到了溥苍穹的极限了。溥苍穹,估计已经讨厌这个女人了,也罢,才宠了不过六年,似乎她的好运走到头了。本来还以为她是个沉得住气的女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真是难为了姬臣候,当初怎么就挑上了她。 “爱姬起来吧。”溥苍穹的声音显得有些清冷,这样的溥苍穹其实才是最真实的。姬王后此时惊恐地看着天王,她都快忘记了天王的本性。他只是在普通人面前,才会露出冷漠的神情,而自己这几年来一直受他的宠,所以都已经想不起来他的本来面目。此时他对自己的冷淡,自己恐怕是已经触犯到他的逆鳞了。 顿时,女人惶恐的爬到了溥苍穹的脚底下,一边叩着头,一边死命攥着溥苍穹的袍角。泪水就如泉眼一样,翻滚而下,凄清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底更加的冷然起来。 298.离间计,已识破 “爱姬,严重了,这样的你,让我很是心痛啊。”溥苍穹突然一脸的温润,伸手扶起了姬王后,又把手轻轻的替姬王后拭去了眼泪。 跪了一地的奴才、宫婢们根本不敢抬眼看这一幕,夏国过来的四人,除了凄清一直是清冷之外。 司寇看得一阵恶寒,这个溥苍穹也不是凡物啊,如此清醒的男人,为何当初会对清阳侯不闻不问呢?而且让清阳侯住这个破败的屋子?他到底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 夏噬砥看得有些不淡定了,眼前这么温馨的一幕,他这短短的几年中,可未曾见过。他的父亲夏硚虽然对母亲植夫人一直算是有礼,但了没有这么做作的一幕,再看下去真的让他想吐了,这么做作。 小氐看着这一画面,总觉得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甚至觉得过于做作的样子,让他有些受不了,他从懂事起,就知道王家是非多,无情更多。但眼前一幕,还是让他有些招架不住,这个溥天王也太明显的宠爱自己的王后了。 或许是被溥苍穹温柔的举动给蛊惑到了,女人终于停止了抽泣,她痴迷的看着溥苍穹,庆幸着自己没有失宠,看来天王还是要她的。带着温婉的眼神,破涕为笑。然而在她或许是沉浸在无尽的温存中,却没有看到溥苍穹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一双冷淡的眸子深处,明明灭灭的算计酝酿着。 “王后先回宫吧,一会儿我去看你。现在我与蜻儿有事商量,想必王后也知道,几日前的刺杀一事,现在有些眉目了。”溥苍穹笑着柔声对王后说,只是眼底隐藏带着一丝算计中的厌恶,女人垂眸乖巧的点着头。 “那贱妾告退……”虽然不舍,但她是个见好就收的女人,今日来的目的显然是达不成了,以后自己也不应再来此处打扰那个质子。虽然自己很想知道为何自己不会有子嗣,但相信只要天王还是宠着自己,就一定会有机会怀有子嗣。 整个院落里,依旧只剩下先前的五人。凄清见状,让溥苍穹进屋,他知道,溥苍穹一定在为几日前的刺杀之事,来与自己做商讨。只是这种事有什么好商讨的,即使是确凿证据,山高皇帝远的,耀国的国力与离国,相差不大,但你要赶到离国去讨回公道,一定是得不偿失。更何况,恐怕所谓的证据,也只是那些侯爷们的猜测罢了,还不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凄清心下沉思,在溥苍穹开口之前,他要做好准备,以堵住溥苍穹的嘴。自己现在是夏国的人,对,自己是夏国的清阳侯……心下已经有了主意的凄清,淡然的抬眼迎上了溥苍穹一直在打量着他的目光。 “蜻儿,关于刺杀一事,想必蜻儿应该也有所耳闻,现在举国上下,都在传是离国的刺手,欲对蜻儿不利。”溥苍穹决定开门见山,若之前不是那个女人碍事,想必现在已经讨论出结果了。 “那么今日溥天王来找溥蜻,是为了离国刺杀夏国来使一事?”凄清明知故问,不是他要拿官腔,实在是不想和这个男人套近乎。这个男人时不时露出慈父的面容,但无论如何也无法掩盖他当初赐死筝的事实,害他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看到的人,当天就在自己眼前消失了。这是一个无形的枷锁,时常会锁住凄清那颗敏感的心,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记住筝,如果没有筝,自己也一样会出现。只是筝那看着自己的眼神,太过温柔,又太过绝望,或许她一直在等的就是这一天的到来。 溥苍穹一阵呆讷,他没有想到,这个小人儿能够如此轻松的就扯开了他们的关系,甚至是客气的分散了他们之间的亲情,‘亲情’,溥苍穹心里一阵哆嗦,皇宫里,最不需要的就是亲情。只是被这个小人儿直接推远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 “其实,天王不必介怀,现在也只是传说,并没有真凭实据。况且这些事,我在其他国家也发生过,但都化险为夷。这些事,没有真凭实据,溥天王最好还是当成不知道的为好。”凄清淡然的笑了笑,只是眸底并无笑意,他牵强的看了眼溥苍穹,又悠悠道:“如果溥天王怕夏天王怪罪,请大可不必担忧,这些小事,夏天王知道也不会怪罪于耀国。毕竟这些意外,本就是想陷耀国于不利,才会制造出来。” “蜻儿……”溥苍穹再一次震惊了,他没有想到这个小人儿说出了他心底一直在惶恐的事,他知道有人在利用这一次事件,而后彻底的打击离国,甚至是击倒耀国。 只是他不在朝堂之上说明,他自然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但支持发动战争的,以姬臣侯为首,现在朝中,大部分都是姬臣侯的人。甚至他的势力已经在王宫后宫之中了,恐怕自己反对,还会影响到自己的地位。好在姬臣侯所推荐之人并无子嗣,否则恐怕自己早就成了一抹孤魂了。只是没想到这个小人儿这么简单就说出了口,甚至没有做任何的掩饰,这才是问题,他似乎并不在意谁来刺杀他,他也并不在意是谁想利用这次事件,但他似乎只是想置身事外罢了。 溥苍穹看着眼前的小人儿,精致的脸庞上,冷冷清清的眼神,虽然那眼神并没有看自己,似乎只是在平静的等待自己开口,又似乎不想让自己再多说,捉摸不定的感觉让溥苍穹有一种失落。他是耀国的天王,而他只是自己的小儿子,一个不受自己宠,送到夏国去做质子的小儿子罢了。但为何他却给自己一种压抑,一种让他无法控制的冷情,直到拒自己以千里之外的冷漠,然而自己似乎又有些不甘心他对自己的冷淡,身边的子嗣,哪一个不是围着自己转的。当然,他深知,他们围着自己转的真正用意、以及他们母亲的险恶用心。但为何独独他对自己,爱理不理,若即若离的纠心难言折磨着他,时不时让他的心有一种火烧火燎的灼痛感。 最不甘心的是什么?溥苍穹甚至察觉到自己,近乎于一种病态的想接近这个小儿子,他甚至还喜欢上了这种火烧火燎的灼痛感觉,这种灼痛感觉,能让他特别的清醒,这个只是他的小儿子,是他耀国的小王子。而他,是他的父亲……只是他的父亲,不想失去儿子的一个普通父亲的心…… 溥苍穹心里有一把很清楚的尺,正因为清楚,所以溥苍穹总是想弥补错过的那些光阴,然而似乎错过就是错过了,眼前的这个小人儿,并不喜欢自己的弥补,或者是说他根本就不需要这种弥补。他沉默的看着小人儿,气氛开始变得沉闷起来。 司寇坐在不远处,看着凄清那清澈的眸子无动于衷,再看看溥天王,已经开始无措起来。司寇总觉得是不是应该去打破僵局,但又害怕凄清推不开溥苍穹的刻意接近,到时候恐怕凄清会被留在耀国,而改换其他王子送入夏国。 只是恐怕到那时,耀国真的不复存在,可惜的是小小的清阳侯,会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只不过自己又以何身份来打破僵局?司寇此时有些讨厌自己的多事,他与溥苍穹其实年纪相当,但不知为何,司寇并不是很喜欢溥苍穹,或许是见到那个破屋的关系?又或者根本不是破屋的关系,而是看到有人刻意的想接近清阳侯而不快?司寇不想纠缠这个问题,他觉得此时的自己思维开始有些混乱了。比在纪国皇宫里的感觉更糟糕,他现在只想那个溥苍穹离开这里,回到属于他自己的宫殿里去。 “天王若只是为那件事,我想明日一早,我自己到朝堂之上,去解释清楚这件事,让他们都无须再纠缠这个问题。”凄清突然开口了,他不想与溥苍穹再这样僵持下去,或者说他更不想有人拿自己当借口去说事,到时候害得民不聊生。 “蜻儿,本王并无此意,本王只是想来看看你,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我儿子。”溥苍穹知道,如果一再的不提,这个儿子算是无法认回了,不如搏一次,看他是否会接受自己。 “天王子嗣何其多,少一个溥蜻,也不会觉得少吧。而我却只有一个母亲,可惜我的母亲没了。”凄清淡淡的声音里,听不了任何的激动或者是责难,那平静得不起涟漪的声调里,自然也没有任何的责怪或者不平,但溥苍穹却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他不觉得自己当初赐死筝,这个小人儿会知道。他也相信,那个女人根本不敢将筝死于何因,会告诉凄清。他更深知,在皇宫里的九年,根本就没有人会关心他们,不受王宠的人,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溥苍穹开始有恃无恐了,他深信,凄清不会知道筝真正的死因。 “我知道,筝死了,你很难过,但你还有你自己的日子要过。”关切的声音里,透出诚恳的心疼。 “是啊,我现在正在过自己的日子,天王学是请早回去吧,明天我会到朝堂上,解释那次刺杀的事。”凄清一语带过的下了逐客令,他对溥苍穹,没有父子之情,同样的,也没有任何的恩怨可诉。他不想与不相干的人呆在一起,浪费彼此的时间。 说完站了起来,一副恭送的仪姿,溥苍穹想发作,但一考虑到虽然他是自己的儿子,但他还是夏国的清阳侯,他又发作不得。更何况如果自己控制不住的发脾气,到时候更难掌握这个小人儿的动向了,自己先前的努力也将会化为乌有。 299.飓清情,莫紧张 子夜再一次的临近,已经完全陷入在沉睡中的小人儿,还不知道床前正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手里拿着他的面具,一双如寒星的眸子里,此时却露出了如水的柔情。温柔的笑意下,眸子始终落在那闭着双眼的小人儿脸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此时是冬夜了,站在床边一个时辰了,也不觉得冷的少年,一步都不走动,仿佛他一个动作,会将床上的小人儿给吵醒了一般。 “你还要站多久?”床上的小人儿没有动,更没有睁开双眼,只是轻轻的问。少年闻言,如获大赦一般,立即往床上靠了过去,将面具放在了床头,随后弯腰在小人儿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这才往时间走去。 听到脚步声离开了,凄清这才睁开双眼,明亮的眸子里透露出一丝丝的笑意,甚至凄清自己都不曾察觉,什么时候一看到夏噬飓,他竟然会有轻松的感觉,也不会再觉得有压力,沉闷到窒息的感觉统统都不见了。 脚步声再一次响起,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凄清自己的错觉,他似乎又长高了。下意识的往床里靠了过去,腾出了半张床,唇角含着一丝笑意,看着少年。少年只觉得自己有些抵挡不住这个微笑,明明是子夜时分,小人儿却显得有些清醒,难道……他在等…… 不敢往下想的夏噬飓,他觉得这是他的一个梦,他不要醒来,跃下身,一伸手,就将凄清揽进了怀里。习惯性的亲吻着凄清的脸颊,额头,最后才是那两片薄江的柔软的嫩唇。被窝因为小人儿在里面躺了半天,被捂得暖烘烘的,夏噬飓喜欢这种温柔的感觉,尤其是陪着他的人是凄清。 身体开始发烫了,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感觉,一吻上,就再也无法分开的感觉,整个身体都会随着这个吻而叫嚣、狂热、灼热,血液也会逆流而上,全身都会有一种急需排遣的冲动。当然每一次,他都会很好的控制起来,他不想吓到凄清,更不想伤到凄清,所以每一次他都会很好的忍下来,尽管他每一次都会忍得特别的辛苦。只因清清才十岁,小小的身子,承受不了自己对他身体上的疼爱,那么就先从心灵上好好的疼爱他吧,让他习惯了自己的存在,让他永远也无法拒绝自己。 被吻的凄清,虽然有些透不过气来,但似乎现在的自己,已经适应了夏噬飓的浅吻、热吻、深吻。他虽然知道这是不对的,但他似乎已经不想再去反抗这种曾经觉得非常可耻的事。凄清知道,自己的心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着,这个只在自己眼前露出精明、痴傻的眼神,甚至能够接受自己这种诡异的人,还依然张开双臂拥抱自己的少年,凄清的心思开始复杂了起来。 然而还没等他复杂够,衣衫已经被某少年狼褪尽,黑暗中,凄清紧张的睁大了双眼,虽然他知道夏噬飓不会强要了自己,但这样裸着身子,还是让他有一种即将被凌虐的感觉。身子开始僵硬了起来,他想推开夏噬飓,却根本不是夏噬飓的对手。两只失措的小手早已被少年单手轻轻握住,又开始吻上了凄清的脸,随后便是脖子,察觉到凄清的身子紧绷时,夏噬飓轻轻的笑了起来。 “清清,别怕,我只是想亲亲清清罢了,至少现在,我不会强要清清的身子。”那是世界上最温柔的蛊惑,在凄清放松身子的同时,却又不得不再次紧绷起来。少年那腿间的硬物,不知何时,已经抵到了他的腹间,更要命的是,少年此时竟然也是裸着全身,那密林的触感,准确无误的贴到了凄清的小嫩芽上。少年自然也察觉了凄清的再次紧张,他轻轻的笑了起来,用另一只手,握住了凄清那根还未长全的小嫩芽,与自己的硬物握在了一起,开始摩擦了起来。 或许知道凄清的紧张,少年开始温柔的吻着凄清,他想死了这具身子,虽然还小,但他就是想要。他知道,一旦这具身子长开了,自己会为这具长开的身子而发狂,所以他不想错过这具身子长开时的任何机会。他要看着这朵美艳的花朵绽放,到最后只为他一人而绽放的花朵。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得凄清觉得被控制在少年手里的命根已经开始发涨,甚至有一股的酸痛时,随之而来的另一股陌生的感觉也袭遍全身。其实这种感觉并不算陌生,只是很久没发生过了,凄清突然觉得自己很悲惨,才十岁,竟然快要射了。他开始不安的扭动着身子,眸底开始发黑起来,身边的喘息声似乎再一次蛊惑着他,使原先夹紧的双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打开,现在几乎已经是大字形了。 来不及为自己的姿势所尴尬,更来不及觉得窘迫,眼前的炫丽已经让他顾不上任何的可耻之心,他颤抖着射出了透明的体液。然而少年似乎并不想放过他,在他射的同时,命根毫无征兆的被一圈滚烫又湿润包裹住,凄清只感觉到自己身体里还有一些未全部出来的液体,全部被吸走了,大张着双腿,全身痉挛。少年看着身下的美色,握住自己的粗壮,将凄清的腿交叉叠了起来,也不等凄清反应过来,就将粗壮挤入了腿缝间…… 当凄清醒来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身上的少年却还在继续,凄清狠狠的剜了眼少年,腿缝处所摩擦之处,已经变得湿漉漉。不知道是不是少年射出的体液还是其他外来的液体,凄清来不及分辨,他也没心思去分析,他的身子还被某人正征用着。丝毫不觉得有愧的某少年狼,依旧猛烈的挺动着腰杆,腿间继续发出下流的‘滋滋’声。 凄清知道,如果自己有这个少年的体力,一定一脚将这个少年踹下床去,然而这辈子的身子只有十岁,竟然连十岁的孩子都不肯放过。恨得牙痒痒的凄清,早就忘记了刚才也享受过了那种灭顶的快感,他开始试图挣扎起来,然而却被少年按得死死的,那硬物摩擦之处,越来越烫,直到凄清感觉到一阵灼痛时,似乎是被烫伤了,少年才停止了进攻。 轻轻将先前并拢的双腿给拉开,而后才全身松软的瘫倒在凄清的身上,虚覆在小人儿的身上,一个翻身,将小人儿抱在了胸前,丝毫不愧疚的亲吻着小人儿。凄清知道不应该对这个少年生气,的确不应该生气的。两世加起来是三十岁的自己,与这个年方十四的少年发生这种关系,算不算是老牛吃嫩草? “清清,我喜欢你。”休息了一阵之后,夏噬飓抱着凄清再一次轻轻的啃了啃,这才松开了凄清,小心的将凄清平放到床上,随后自己拿起了一件外衫,罩到了身上。一会儿,打了一盆温水,给凄清擦了起来。凄清虽然为自己光着全身而感到有些害羞,但因为自己已经没什么力气来反抗,只得闭上眼任由对方上下其手的将自己清理了个干净,当然也避免了自己的尴尬。 身上的手终于消失了,然后被子也已经小心的盖上了,凄清光溜溜的身子缩在被窝里,竟然觉得有一丝的寒意。夏噬飓也很快的将自己清理干净了,随后拉开被子一角,钻入了被子里,揽住了凄清。两具光溜溜的身子,就这样贴到了一起,相互取暖。 “小飓,我就要回夏国了。”轻轻的声音,在房间里飘着,夏噬飓立即睁大了双眼,仿佛刚才的美好也不是真实的,精明的眸子深处,明暗不一的闪烁着,一种憎恨浮了上来。 “清清不回去了,好不好?”低沉中略带着一丝沙哑。 “不回去?”睁开了漆黑的眸子,黑暗中,夏噬飓依然看清了这双举世无双的漂亮眸子,只是这双眸子里,露出了茫然。 “嗯,别回去了,夏硚不会放过你的。”夏噬飓说得很坦然,当然还有一丝紧张,他怕凄清坚持回去。其实他怕也没用,他知道,凄清根本就可能留在自己身边,当然,他也知道,凄清与夏硚一定死抗到底。 “我不需要他放过我。”凄清动了动身子,却被夏噬飓紧紧抱住,一动也不能动。无法动弹的凄清,只得将脑袋搁到了夏噬飓的胸前,听着有力的心跳声:“到时候,我会找人通知你,你也回来吧。” “回去?”夏噬飓坐了起来,顺便也将凄清抱了起来,同时一只手拉着被子,将被子紧紧的裹着凄清,另一只手轻轻的抚着凄清那细滑的胳膊,唇落到凄清的耳垂,沉思着,却不再开口。 “嗯,回去,我们一起去面对夏硚吧。”凄清说得很淡,也很轻,歪着脑袋,想了想又道:“你的有松氏,应该有可靠的人吧。” “那当然有。”夏噬飓骄傲的回答道。 “那好,一定要绝对可靠之人,去将其他九国的人邀请到夏国来,名字我告诉你,你一定要全部记下,别记错了,到时候我会通知你。”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模糊的黑影,其实他什么也看不清,但他知道,夏噬飓能看清他。 “清清,你的小脑袋瓜里到底装的是什么?”重新躺下之后,夏噬飓搂着凄清,怀疑的问道。 “不知道,要不你敲开来看看?”凄清笑得有些狡猾,但随即又紧张了起来,他感觉到某狼那硬如热铁的东西,紧紧的贴着他的腰。 “清清在紧张什么?”不怀好意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蛊惑,又带着一丝缠绵。 “没紧张,真的,你别再靠过来了。”凄清开始准备往后撤退了,他这才发现自己与夏噬飓是光着全身,怎么会坠落到这般田地的?凄清不淡定了,他无法平静的来面对这只狼了…… 300.议朝事,冷静察 清晨第一道阳光挤进窗缝时,凄清睁开了双眼,身子有些发软,肯定会软,昨晚…… 深叹一口气,他知道夏噬飓肯定已经走了,似乎自己越来越依赖他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打开房门,就看到司寇呆呆的坐在古筝前,眼圈似乎黑了一大圈。凄清心里‘咯噔’一声,他有一个预感,昨晚的事,或许这个精明的男人已经有所发现。 “司寇,这么早。”凄清硬着头皮向司寇走了过去,他知道应该面对现实。 “清阳侯起得这么早?”司寇显然也在为凄清今日起得早有些意外,当然话中自然也流露出些许的试探之意。 “不是比你晚了么。”凄清笑了笑,道:“一会儿陪我去朝堂吧,有些事,不能让他们利用了。” “好。”司寇淡定的回答着,又打量了凄清一番,确定无任何的异状之后,这才站了起来,拉着凄清的手道:“清阳侯若有什么为难的事,一定要与我明说。” “嗯,一定会告诉司寇。”凄清了然的点了点头,他不知道司寇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夏噬飓的存在,即使知道了,现在的司寇也断然不会出手伤夏噬飓,这一点凄清还是相信司寇,至少他不会像夏硚那样,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清阳侯昨晚睡得可好?”司寇意有所指得很明显。脸色却越来越沉重,他看到了凄清脸上的不自然,甚至还带着可疑的红晕,这个神情可不太妙啊。 “司寇,你有什么话,就直接问吧。”凄清抬头看着司寇,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的惧意。 “呵呵,昨晚我察觉到了,清阳侯的房里似乎多了一个人,我在想,那个人是不是就是在改变清阳侯心思的人。”司寇带着一丝叹息,‘为何那个人不能是我’,这一句话,司寇无法说出来。 “改变?”凄清笑了起来,自己真的被改变了吗?似乎不是吧,夏噬飓是夏噬飓,他终究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夏国的天王,而自己只要他的一个承诺,让自己远离皇宫就行了。相信夏噬飓不会勉强自己,到时候,二人不会再有交集了吧。只是为何想到没有交集,自己会难受,心痛很闷? “要用膳吗?”司寇扯开了话题,一个直觉在告诉他,不管他花多少时间在这个小人儿身上,都不会有自己所期待的那种感情发生,不如一直在他身边默默的帮他来得更实际些。 “不用了,直接去朝堂吧。”凄清看着外面的日头,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应该去解决一些必须要解决的事。那天的刺杀,不依了姬臣侯,今日的溥苍穹恐怕很难下朝。 凄清一路上,并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好像是溥苍穹早已安排好的一样。即使在进入朝堂时,也没有受到任何的通报或者阻拦,而朝堂内已经是人声鼎沸,老远就听到了各种争论声,凄清不动声色的,用着极其平常的步子进入了朝堂。 “各位,稍安勿躁。”清脆的声音,在人声鼎沸的朝堂上,显得有些突兀,但又像是在阻止他们争论一样,让他们立即停止了争吵。凄清冷冷的看着刚才吵闹的几人,他轻扫一周,就已经看出来了,这群人里,分了三派。 “蜻儿,你过来。”溥苍穹一看到凄清,立即吩咐了下来,他是下意识的吩咐,如今的他,不想让这个小儿子被人推到风口浪尖上。从本能上,他想保护好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筝的,也是自己的。 “天王,我站在这里说吧。”凄清朝天王作了一揖,又朝朝堂之上的所有诸侯们回了一礼,让人根本无懈可击。 “我知道,大家在为我的事而烦躁着,其实溥蜻想说的就是,发生的刺杀一事,其实没有造成后果,那么这件事就是小事,所以大家不必放在心上。如果大家觉得一定要讨个说法的话,我觉得也是由夏国出面讨说法,而不是耀国。”凄清说的声音并不是很响,然而平静的朝堂上,本以为会炸开了锅,一时之间,竟无人接口。凄清淡淡的笑了起来,小小的才十岁的孩子,笑得本该很灿烂,然而这个笑容却让人感觉到的是风情万种。司寇早已臣服于这个微笑之下,而此时其他一些人竟也看得有些入神。 “不行!”突然一个声音显得突兀的响亮,说话的人正是姬臣侯,现在终于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眼前,他才不可能让这件事化为乌有,绝不能。这样的机会一旦失去,绝不会再来。 “姬臣侯这么坚持的话,可否告诉我原因?”凄清淡淡的抬头看着姬臣侯,漆黑的眸底看不出任何的情愫,过于宁静,反倒让姬臣侯有一种窒息的寂静。 “蜻王子……” “姬臣侯,我想你误会了。”凄清打断了姬臣侯这种让人听了想发笑的称呼:“我不是蜻王子,在离开耀国的那一天,我就已经与耀国无关。如果我非要和耀国扯上关系,那就是我得到夏天王的恩准,不再是质子,或者说我不再是夏国的清阳侯。”字正腔圆的更正着自己的称呼,也就是在耀国,以称他为清阳侯才是正确之举。冷眼看着脸色忽青忽紫的姬臣侯,以及上位的溥天王,凄清不喜欢与他们纠缠不清,不管自己在夏国发生什么事,都与他们无关。 “清阳侯,如果你一味的坚持你是夏国人,那么我也无话可说,但事情出在耀国皇宫,如果夏天王一旦追究起来,首当其冲的定是我们耀国。”姬臣侯一副老谋深算的语气,他自然是算准了,溥苍穹不敢与夏天王抗衡,所以才会逼着要去攻打离国。 “如果单单是在为刺杀一事,我倒可以向各位打下包票,那就是夏国绝不会追究。”凄清朝上位者作了一揖道:“或许正是别有用心的人,等着耀国出兵。” “清阳侯,你这是何意?”在人群中的议论声开始多起来时,姬臣侯无法沉默了,他总觉得这个小贱人,话语里总有别意,甚至是夹枪带棒的。 “意思就是这件事到此为止,谁都别再提这件事,谁要是再提这件事,谁就是别有用心。”凄清直截了当的回答道:“我不喜欢被当成棋子来利用!” 朝堂之上,此时已经开始沸沸扬扬,没有人在意天王有何意见,也没有人在意姬臣侯有何意见,他们都被这个小人儿特有的坚持所震撼到。说得如此露骨的嘲讽话语,如果再坚持开战,似乎真的是别有用心了。有人沉默,有人争论,有人则冷眼旁观,司寇就属于最后冷眼旁观的人。突然一道目光特别的扎眼,司寇顺着那扎眼的目光寻找到了一个小少年,那贪婪的目光,正趁着大家都陷在争论时,肆无忌惮的盯着凄清猛看,似乎想将凄清永远锁到他的目光中去。 “溥天王,相信清阳侯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相信大家也会清醒的面对这件事。所以我再奉劝大家一件事,别当清阳侯是耀国人,他已经是夏国的侯爷,并不是你们可以摆在朝堂上随意谈论来亵渎他。”司寇的声音很冷很冰,冷冷的目光却落到了不远处的小少年身上,那个让他看了就上火的小少年——虻蓊。 朝堂之上再一次恢复了静悄悄,他们都在深思司寇的话中之意,总觉得这些话怎么这么的带着刺,而且那刺还真是特别的扎人。 凄清冷冷的看着司寇,司寇什么时候会如此的失策,竟然在朝堂之上,说着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暧昧话语,这种感觉还真有够吓人的。司寇自然看到了凄清的目光,那冰冷的目光里,透出四个字‘给我解释!’ “现在清阳侯既然已经说清了,那件事不予追究,所以你们再追究的话,就不得不让人怀疑,此次刺杀事件是否是耀国所为。如果是耀国所为,你们诸侯一个也逃不了干系。”司寇迎着凄清那冷冷的目光,虽然心里紧张,但他还是决定孤注一掷,这个朝堂,让他生厌,所以他现在连威胁的话语也说上了:“现在我们是希望将这件事息事宁人,而不是扩大化,让所有人都知道,清阳侯在耀国皇宫里遇刺。这无疑是在放出风声,耀国皇宫不可靠,那么他日这些刺手想到诸侯们的家里去‘拜访’时,相信更易如反掌。” 原先分为三堆的诸侯们,此时仿佛是商量好了一般,立即聚集在一起,他们一致朝天王跪拜了起来,请天王定夺。除了姬臣侯一人显得无措之外,虻蓊此时却显得有些义愤填膺,蜻王子现在身边已经有其他人站着了,再也没有自己的位置了么? 凄清始终没有再开口,他已经不需要开口了,司寇已经将事情激化了,想必司寇已经有了擒拿他们死穴的方法了。而司寇亦没有再开口,他在等待着时机,看起来,这次刺杀还真不简单,估计牵涉到的人,不仅仅是离国皇宫,耀国皇宫,应该还有第三股无形的势力,只是不知道那个隐藏在背后的人会是谁?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做法,是不是就是有人等待着他们的疏忽,而置他们于死地。 冷清的小人儿,垂头思考着,他不需要看在场的所有人,他都已经猜到他们此时的嘴脸——明哲保身,亘古不变的真理。 301.稳候心,寇诱后 “相信你们也听懂了蜻……清阳侯的意思了。”在诸侯们讨论了半刻钟之后,溥苍穹见时机已经成熟,决定收网。虽然在说到蜻儿要改成清阳侯时,心里到底还不是滋味,但如今,似乎已经成了不可争辩的事实。 “谨遵天王之意。”在溥苍穹还没有说出他最后的决定时,诸侯们早已见风使舵,选择的自然还是明哲保身。 “那么就按清阳侯之意,忘掉那件刺杀之事,以防被别有用心之人迷惑。”溥苍穹点了点头,诸侯们当即也退朝回府。当然他们看出来了,现在的天王,心在那个清阳侯身上,不知道是出于父子之情,还是为了耀国不得罪夏国之心。 凄清与司寇相对一眼,他们决定也退出朝堂,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没必要与耀国的人不清不楚的纠缠在一起。二人一个告别之揖,也不待溥苍穹应允,朝堂之上还有两人,没有参与争论中,那二人正是姬臣侯与虻蓊。 凄清对虻蓊微微一笑,以示自己见到他了,却没有更多的言语,而是选择擦肩而过。虻蓊若有所思的看着凄清走远,回头就对上父亲那道凌厉的目光,那目光中有太多的责备和警告。然而虻蓊此时已经顾不上了,他有一个直觉,蜻王子会与他越离越远,如果他再不采取行动的话。 “天王,月想回来看看。”虻蓊突然抢在姬臣侯开口前,对溥苍穹开口,意思就是要送王女进宫。溥苍穹对三王女一直并不是不在意,当初他们想娶,就嫁于他们,至少可以省掉很多烦心事。如今虻蓊突然要送三王女回宫,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那会是谁让他做出这个决定?溥苍穹不用深思就知道,一定是为了刚才出去的小人儿,心下开始烦躁起来,从未觉得这个虻蓊会如此的可恶,竟然敢打他儿子的主意…… “清阳侯,刚才为何你总是沉默?”司寇觉得凄清似乎还有事没有做完,他应该还有话要说,但为何却一直没有说下去。 “司寇,你觉得我们这番说辞,除了溥苍穹之外,诸侯们之中,有几个是真心去执行?我们在这个皇宫里,还有一件事非解决不可。”凄清声音不大,与司寇肩并肩走着。 司寇看着那精致的侧颜,突然觉得小人儿心如净水,什么都看得很清晰透彻。微微一笑道:“我们不用在意诸侯们的想法,最重要的是皇宫里必须要解决的事,是那个女人的事吗?” “真是什么事也瞒不了你。”凄清同样的回以一笑,漆黑的眸底,闪过一片寂静,似乎画面已经停止了。 “那个女人现在是王后,我知道清阳侯对他并无好感,只是她似乎很有心计。”司寇若有所思,他见过多少人,争权夺利,后宫争宠的女人他见得多了,但像她这样隐讳的还真是不多。这个女人似乎对凄清另有所图,只是不知道她所图的事是什么,只是昨晚溥苍穹的态度让人觉得有些可疑,总觉得做作比真心来得多,这个天王,绝非池中之物。只是为何对清阳侯,溥苍穹似乎是真的投入了一定的感情在内。 “她不止有心计,还有一定的高远目光,她是看准了现在溥苍穹不敢拿她开刀,所以她才会阳奉阴违。”凄清转头看着司寇道:“她现在被溥苍穹独宠,如果有一天失宠了,想必她才会露出本来面目。” “清阳侯何出此言?”司寇站定了,褐色的眸子写满了意外。 “你不相信我?”凄清笑了,那浅浅的笑意,让司寇又开始失神,凄清收敛起了笑意,冷冷的看着司寇,显然他看出司寇的遐想无限,心中自然不快。 “清阳侯生气了?”司寇笑了,不管眼前这个小人儿是冰冷的,还是带着没有防备的笑意,都是那么的清丽可人,都是那么的脱俗,不似凡间之物。 “没有。”凄清回答得有些冷淡,同时脚步也开始移动了起来,他往自己的破屋走去。 “哟,这不是蜻王子么?”一个妩媚到做作的声音,凄清与司寇同时停下了脚步,朝来人作了一揖道:“参见王后。” “呵呵,免礼免礼。”说罢就扭着腰肢欲拉凄清的手,却被另一只大手给握住了。顺便在女人娇嫩的手心里轻轻的搔刮了一下。让女人一阵紧张,她抬起水眸温润的看着司寇,丝毫没有被轻薄之恼意。司寇心里冷冷一笑,唇角扬起,露出一个浅浅迷人的温柔笑意。 “王后真是美丽动人,难怪天王独宠于你。”司寇边说,边将眸底的柔情洒向了女人,让女人有一阵晕眩。司寇本就长得风流倜傥,举止极其潇洒。风流是他的本性,他是情场老手,没有女人能逃脱他的魔掌,都会自动贴上来,自然是有他的本事在。 虽然女人不简单,但溥苍穹并不是一个调情高手,好在普通男人哪敢挑战天王之威,看到女人自然也是战战兢兢,女人也从未有过第二个男人。如今这个情场老手微微调戏,让女人竟然浑身有一阵的骨酥。凄清冷冷的看着司寇,突然觉得司寇其实真的很坏,当然他不会说破,他朝女人作了一个告别之揖,没有看司寇,直接往破屋走去。 “我与王后有要事相商,不知你们可否避让?”司寇看着凄清走远,他转回头,对着站在王后身边的宫婢以及奴才们,温和的‘问’着。只是那双显得春意盎然的眸子,直直的盯着王后看着,让女人觉得他满眼的柔情只为自己。二人都是成年人,而司寇更是柔情似水的温柔神情,更是将女人吸引得有些晕乎乎,知道不该与这个男人走在一起,否则自己似乎无法走出这双温柔的眼眸之中。但—— “你们都下去吧。”女人被司寇那双褐色充满欲望的眼睛蛊惑了,她竟然觉得这个男人非常需要自己,而自己似乎也需要这个男人。 “你就是司寇大人吧,小女子早有耳闻。”姬王后带着一丝温婉的笑意,看着司寇,虽然没有移动脚步,但眼神里的渴望,司寇还是看得出来。他心里更加的想冷笑起来,不知道这个女人,溥苍穹有多久没有满足她了,现在一副如饥似渴的眼神看着自己,真不知羞耻。心里非常的不耻,但眼底却笑得灿烂,仿佛这个女人很对他的胃口,他现在已经被这个女人迷住了一般,挪不动脚步了。 “王后,能不能借一步说话?”司寇发出了邀请的讯息,就看女人是否聪敏了。 “司寇请跟我来。”女人何其的聪明,反应又是何其的敏捷,既然司寇已经发出了邀请,而自己本来就有所需要。溥苍穹虽然宠自己,但这方面的事情,似乎已经退化了,总是不能让自己尽兴。 “王后在这个地方,不觉得委屈吗?”司寇突然开口,那声音很磁性,但同样的也很有诱惑力,这个地方虽然偏僻,但对于一国之后来说,还真是应了‘屈尊降贵’这四个字。看来是想男人想疯了,司寇心底暗暗骂了一句,真他娘的见鬼了,这个女人还真是下贱。不过上赶子送上门的货,不上白不上。司寇恶毒的想着,随即又浮现了那张清丽得一尘不染的精致小脸,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那个小人儿,自己本就配不上。不如用自己这具肮脏的身子,来多套点需要的情报吧。 抛开了那股杂念,调情本就是司寇的强项,再加上对女人的身体,司寇是了如指掌。司寇玩过的女人,不计其数,甚至连夏硚宫里的宠姬,也有许多都是他捕获的对象,玩过就扔是他的本性。这个女人,姿色并不是很出色,但身体倒也是属敏感一类,这种身体,司寇是最喜欢了。被自己玩弄于股掌间,看着她们追求快感时的痴狂、迷乱以及淫荡,而自己则清醒的享受着她们为自己癫狂,享受着高潮的临近直到爆发,这种感觉其实也不赖。 当下也没有了客套之意,直接奔入主题,当然他的主题就是满足女人,至于自己么,这个货色他还看不上眼,玩玩都觉得对自己是种糟蹋。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她是小人儿的继母,将来有一天,万一与小人儿的关系有进展,因与这个女人有染,而成为负担,那才是真正的亏大了。 手指开始肆无忌惮的在女人光洁的肌肤上摩挲着,女人开始呼吸不稳了,几乎是挂在司寇身上。手指抚到了女人的腰下,轻轻的摸到了那凤毛间,食指轻扫着那凤毛,女人开始浑身战栗,双腿也软软的,根本无法站立。 司寇轻轻的调笑着,一手扶着女人,心里却在讥笑——下贱女人。手指越发‘温柔’的轻轻伸到了缝中央,寻找那处敏感地带,轻轻的揉着、轻轻的抚着,最后突然两根手指直接插了进去,惹来女人一阵快意的尖叫。隔着衣服,也能听到因手指的动作而发出来的‘滋滋’声。司寇褐色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女人瞧着,心里暗骂溥苍穹,到底在多久没有满足这个女人了…… 一刻之后,他知道女人已经有过了高潮,但看着女人不断的扭动着腰肢,司寇就知道,这个女人多么的欲求不满啊。但还是相当的配合,手指继续搔弄着女人那湿润、淫液四溅的地方。等待着女人的再次满足,面上带着一丝笑意,陷在情欲中的女人根本无法看出男人此时的冷意,以及他的不耻,她只想要更多的快慰…… “王后真是好兴致,你听,里面的声音真动听。”司寇开始用语言来激起女人的欲望,在男人手指中享受着快慰的女人,根本来不及细细分析,那声音已经快要将她逼疯了,她只想要得到更多。 “王后,这个地方舒服吗?”又增加了一根手指,开始转动着,拇指压着上面那一颗珍珠的地方。女人自然无法压抑住,再一次颤抖着身子,一声尖叫,手指上突然一阵滚烫,继续抽插了一阵,才抽出手指,在女人脸上落下一吻道:“好了,这回舒爽了吧,你射了。”将湿漉漉的手指抽出来,放到自己的唇前猥琐的轻舔了一下,而后又将湿透了的手指轻轻擦到了女人的脸上。 “下一次,王后是不是也该满足我?”微挑着眉,一副浪荡子的模样,让王后从先前的高潮中开始缓缓退却了下来。 “下一次?”带着一丝不解,女人开始奇怪的看着司寇,不是就这么一次,他这次竟然不要自己? “呵呵,这个地方要了王后,还真是对不起王后了。”司寇说得异常的温柔,那声音仿佛在告诉女人,他很在乎王后的感受。当然真正的心思,只有司寇知道。 “此地不宜久留,司寇先行告退。”说完之后,司寇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女人,直到看不到女人时,这才冷着脸疾步往破屋处飞去。 之所以不碰你,自然是与清阳侯有关,希望这个女人不要想太多了。不过即使她想得太多,对自己也不是什么坏事。他现在就是要让这个女人对自己死心塌地,这样才能够捕获这个女人,即使明知道自己利用了她,她也无法再后悔。套出自己所需要的情报,尤其是清阳侯最后的那一句话:‘如果有一天失宠了,想必她才会露出本来面目。’ 302.被察觉,姬孤注 “你房里有水。”凄清坐在琴前,没有看司寇,只是轻轻的抚着琴,那小小的指尖轻洒在弦上,竟有一种飘飘欲仙的灵气。司寇看得有些呆了,他本来是想回来好好的清洗自己被那女人弄脏的手,但现在,他看着凄清那淡然的神情,一下子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知道了,他还是知道自己刚才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既然已经决定牺牲了自己,何必再向小人儿解释呢。罢了罢了,随他去误会吧,自己根本没有从女人身上得到满足。没有叹息,垂着头往房内走去。 看着司寇垂着头无精打采的往房内走去的背影,凄清欲开口叫住司寇,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沉默的看着司寇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他默默的看着琴,指尖停留在琴弦上,没有再抚琴,似有若无的叹息声,让房内正在净手的司寇也跟着叹息了一声。 将手洗了不下十遍,这才开始觉得没有异味,心事重重的擦干手,猛然发现门口的小人儿,司寇一下子显得有些不自然。是的,他的确是无法自然,从小人儿看自己的眼神中,就已经肯定,小人儿清楚之前自己做了什么。否则又怎么会告诉自己水已经准备好了,苦涩的笑了笑,朝小人儿走近。 “司寇,不要再做不愿做的事,我会难过。”凄清淡淡的开口,漂亮的眸子里露出一丝失落。 “清阳侯这样说,我可不可以当作你是在……在意我?”司寇壮着胆问凄清,他心里闪过强烈的欣喜与希望。 “嗯,我在意你,与我从夏国一路走来,很不易。我知道,此次并不是你的意愿,但你没必要为我做到这个地步,我们是伙伴,伙伴不是用来相互利用,而是应该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凄清依旧显得有些失落,看着司寇的眼神竟带着一丝心痛。司寇察觉到了凄清的不同,他想伸手去抱凄清,但他一想到刚才自己的双手抱过那个女人时,竟觉得自己真的是如此污浊不堪,又怎么配得起去抱小人儿,最后他还是选择放下了双手。 “清阳侯不必太介怀,这本是我想做的事,我们要排除任何一丝丝的隐患,不管代价是什么。”司寇沉吟着,他自然是知道凄清在为自己不值,但有些事只是嘴上说说恐怕根本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更何况自己根本不能承受这个小人儿受到任何一丝一毫的委屈。 “以后不要这么做了。”声音不是很大,但却很有力,眸底闪过的一丝冷意:“有些事,不值得的,还是不要做,没有人能迫司寇做不愿做的事,别勉强自己。” “……” “虻蓊,今日的你在朝堂之上,让我太失望了。”姬臣侯满脸的怒意,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唯一的儿子,真是不成气候啊。自己是耀国的第一把手,现如今,儿子根本无意于侯位,更不愿效力于天王,这样的儿子……哎,又不能不要,毕竟只有一个儿子啊! “月王女的肚子还不见动静,你得再加把劲了。”姬臣侯看着呆立着,既不顺应自己,也不反驳自己的儿子,真的很想上去打他一顿。考虑到他如今已经娶妻了,也不想逼得太紧。当初逼着他娶王女时,还不是发现了他对那个小贱人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然而他竟然反对,竟然抗婚,若不是自己以那个小贱人的性命作要挟,恐怕现在这死小子还不肯乖乖结婚。 暗自叹气的姬臣侯,那日如果不是发现儿子的心神不定,恐怕早已铸成了大错。姬臣侯对这个独子还是比较纵容的,毕竟他一直相信他的儿子不会是池中之物。先前看他跟着最不受宠的小王子,也只当是孩子无聊之时的消遣,并不太在意。 然而事情却出乎他的意想之外,那个冷宫中的小贱人,似乎并不简单。淡淡的眼神中,总有一股压迫他的灵气在内,冷漠的视线却能够穿透最强壮的胸膛,看清所有人的内心,不管是污浊的,还是清澈的,在他那双波澜不惊的黑眸中,永远都无处遁形。所以姬臣侯清楚自己不是不喜欢这个不讨喜的小贱人,其实他自己很清楚,如果小贱人为他所用,会是一个非常出类拔萃的存在。但是,他更清楚,这个小贱人不属于他,不属于耀国,所以他更害怕面对这个小贱人,特别是对上他的眸子时,就会觉得自己简直不堪一击的愚昧,那种强烈的压迫感,从未消停过。 当然姬臣侯不会承认自己的渺小,他只会更恨凄清无形之间就能轻易的给他那种窒息压力。尤其是知道儿子与他还存在那种不正常、让他丢尽了颜面的关系。最让他不甘心的是,他的独子,竟然说不娶妻,还想偷偷跟到夏国去看身为质子的小贱人,甚至不惜与自己顶撞。正是那个小贱人,才让自己与儿子的关系进入了僵化。现在儿子对自己的态度就是彻底的无视中,这种无视,同样的也彻底激怒了姬臣侯。为了将来的仕途,他还是斗胆向溥苍穹提出了联姻一事,当然他也料定了溥苍穹不会拒绝,毕竟身在耀国,自己的身份与地位,其实与溥苍穹相差无几了。 至于那个小贱人,就让他永远的留在夏国,沦为夏硚的男宠。然而事情不再受控,本以为生性残暴的夏硚,绝不可能会善待自己的男宠,男人的身子不比女人,平坦又不柔软,总有一天会玩腻,迟早会被抛弃。殊不料,夏硚竟然不仅善待,应该是厚待那小贱人,竟封他为侯,这个身份地位简直是远远在他之上。这小贱人肯定是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那种下三滥的勾引男人的手段,当初真是不应该将他送到夏国去。否则今日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越陷越深,而自己却束手无策。 姬臣侯怒目瞪着不争气不成才又不省心的虻蓊,这个竟然真的是自己的儿子,没脑子的人。如果是旁人之了,自己一定会嗤之以鼻,然而如今…… “那个小……蜻王子,现在的清阳侯,不是你能想的。他可是夏硚的男宠,一个靠用身体满足男人的淫贱之人,你还是不要想了。这种人,又怎么可能配得上你高贵的身份。如果你一定想要尝尝男人的滋味,也不是不可。要找,也去找个干净点的男人当男宠吧,这可是我最大的让步。”姬臣侯不可一世的宣布着自己的命令,对于这个儿子,他恨铁不成钢,但又无可奈何,毕竟只有一个儿子。做大事,现在已经靠不住这个儿子了,那么就期待着月王女能为他们早点诞下一儿半女的,那么自己这一家,还有翻身之日。 姬臣侯想着心事,却始终没有正眼瞧清楚儿子脸上的神情,如果看到,此时阻止或许还来得及。不省心的儿子,此时还怵立着无动于衷,甚至有一点的木讷,只是眸底闪过的失落与愤恨交替着。 “公公……”门外,一个柔弱的声音传了进来,姬臣侯立即收起了自己不悦的心思,看着儿媳溥月,带着一丝尊敬的笑意: “三王女,这么晚还不休息?”说罢就看着儿媳的肚子,他很想这个女人替他生个孙子下来,只不过碍于身份关系,自己还得尊称她为三王女,所以更不能给她看脸色。 “你怎么这么晚过来?早点回房休息去。”虻蓊终于从先前的怵立中清醒过来,他看着月,就如看一个陌生人一般。黯然的点了点头,月乖巧的转身往寝房走去。 “你怎么这样对你的妻子说话,只要还有溥苍穹在,她就是三王女,别丢了自己的身份。”姬臣侯很生气,的确是在生气。这个儿子一点长进也没有,娶妻已有半年,媳妇腹中不见动静不说,儿子在媳妇面前,又一点规矩也没有,一旦这个女人回宫之后,告上御状,先不说溥苍穹是否难为他们,至少后宫里那个有权有势的女人家族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回房去好好陪陪她,该行的夫妻之礼还是要行,别冷落了你美丽又高贵的妻子,她毕竟还能为你诞下子嗣,光我们姬家门楣。”姬臣侯语重心长,从其他方面找突破口吧,至少靠强逼,儿子是不会在意,那么就用自己的温和来打动儿子吧。至少月这个三王女,长得算是玲珑剔透,千里挑一的美人儿,就不相信儿子会不心动、不喜欢! “是,父亲。”虻蓊就如一个傀儡一样,点头答应着,就往房里走去。姬臣侯看着木讷的儿子,心里长叹一声,如果这人是个女儿,还可将她献给溥苍穹,可偏生是个男儿,还是个喜欢男人——那个小贱人的男儿。 脸色一沉,那个小贱人如果一旦知道,害死筝的幕后主使是自己的话,不知道他会怎么来对付自己,很难想象波澜不惊的表象下,又隐藏了怎样一颗冷漠与强势的巨大压迫之心。那小贱人果然留不得,看来得下点大血本了,不管怎么样,那人一定要除去。先联系那边的人再说。这一次,绝不能失手,否则自己也会失去唯一翻身的机会。对于这个姬臣侯的位置,早就坐得腻歪了。 击掌三声,立即进来两个黑衣男子,一看就是本领非凡。跪在厅内,等待着姬臣侯的命令。 “你们速去赤国,计划提前。”姬臣侯吩咐着,眸底闪过的杀意让跪在地上的两个暗卫一阵阴冷。他们的主子,看来又要准备大开杀戒了。 “呵呵……”冷然的笑意,狠戾的阴冷,姬臣侯知道自己此招一出,再无转圜的余地,他也不想再有转圜的余地。虻蓊根本不可能是其他旁系家族的对手,朝中之臣,与自己为敌的那一个人还没有除去,根长枝粗的,想除去亦是难上加难。既然除不去,不如就索性让自己坐上最高位,到时候还有谁不能除去。只是一旦被发现,那么所有的人都得死,到时候就连三公主也不例外,即使真的失败了,还拖着溥苍穹的女儿垫背,也算没吃亏。 303.面具人,飓戏清 “他们行动了?”瘦小的面具男人,冷冷的盯着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 “正是!姬臣侯刚才己经正式命令了。”此男子正是之前在姬臣侯屋子里跪着等待命令的其中一个。 “你还是按原计划行事。”面具男人声音显得有写阴柔,若有所思的看着赤国的方向,冷冷一笑,想对小清动手,也不来问问自己,他们有机会出手吗! 看着黑衣人远离,面具男人看着耀国的方向,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看来还是得去趟耀国皇宫,本来还以为会和你在夏国相遇呢!”身往耀国方向疾驰而去。 “清清,你有心事?”破屋内的凄清,正想着心事,夏噬飓那显得有些低沉的声音,将凄清惊醒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抬头看着少年,面具已经拿在他的手里,俊朗的面容,柔情似水的星眸中,透出的爱恋。让凄清不得不撇开头,不忍对上这双眼睛,心只会更乱,会为这双深沉中带着丝丝温柔的眼睛而慌乱。 “回来一会儿了,看着清清想心事,就站在你跟前,看着你心事重重啊!”夏噬飓温柔一笑,走到凄清身边,坐了下来。习惯的一伸手,就将凄清那小小的身子搂进了自己的怀里,突熬眉头一皱:“手怎么这么凉?你坐在这里有多久了?为何不上床躲被窝里去!”一番质问,自然是心疼小人儿那冰冷的身子。上下齐手的开始为小人儿温暖着身子,眼底依旧带着一丝宠爱的责备。 “我没事,只是在想些事情,想得入神了。”凄清解释着,不知是何缘故,竟然开始对夏噬飓解释了起来,这在以前,这是他从不会做的一件事。然而凄清自己很快发现了今日的反常,他知道,司寇的事,对他开说,他震撼到了。他看出司寇对自己的心思,却无法改变司寇为自已所做的做,说实话,凄清不愿身边的人,为自己而委屈着。 “清清,你……”夏噬飓眉头再一次紧锁起来,他看出凄清的心不在焉,更看出凄清现在甚至有些无奈与抗拒,解释得越多,并不证明他在意自己,反而是在隐藏某些不能让自己知道的事。夏噬飓心里一痛,昨晚两人还那般的幸福,为何今日,就如陌生人一样的客气与疏远。 “清清,那你继续想你的事吧,我先睡了。”夏噬飓边说着,但却没有松开搂着凄清的手,似乎是在赌气,又似乎是在欲擒故纵。 “小飓,先别睡,陪我说会儿话,好吗,”凄清有些茫然的看着夏噬飓,眸底那明明灭灭的无奈情绪扎伤了夏噬飓的眼,刺痛了夏噬飓的心。他此时根本不想看到凄清如此的神情,他太清楚这个神情,并不是为自己,那么就是为了那个该死的男人,他讨厌那个让清清茫然与无奈的青年男人——司寇。 “清清,我知道了。”夏噬飓一边闷声回答,一边却松开了搂着凄清的手,站了起开,在凄清察觉到寒意侵袭时,身子却已经腾空,被夏噬飓横抱了起来,轻轻的放入床中央。 “接下来,躲被窝里,我们再说会儿话,这样清清就不会冷了。”夏噬飓笑了起来,看似他很开心,看到凄清现在完全被自己的动作所左右的神情,他一扫之前心中的阴霾。 “你……”本想说你怎么不经过我同意就抱我的话,但凄清打死也说不出口。但刚才真的是被夏噬飓吓了一大跳,怎么突然就抱他上床。 “清清生气了?”夏噬飓趴到凄清的身上,虚覆在凄清的上面,双手撑着凄清身子的两侧,眸底一副快点回答我的急切希望。 “我没生气。”凄清知道,如果不回答,这个夏噬飓犟脾气上来,自己今晚又别想安稳的睡上一觉了。一想到那晚的事,凄清突熬脸颊绯红,心脏似乎也受到了蛊惑,一下子飞速的剧烈跳动,仿佛得了心脏病一般。凄清有些不好意思,同时也有些心虚,他开始慢慢的准备移动身子,远离那个夏噬飓的身下。然而上方的人似乎看出了凄清的意思,突熬一把就将凄清捞到了自己身上,随后紧紧的拥抱住,顺便强势的吻上了凄清的唇。在凄清来不及闭紧牙关时,撬开了那张粉粉的嫩唇,缠上了那不断退缩的小丁香,直到迫使它与自己共舞,那透明的液体不受控制的滴落下开,这才作罢。 看着气喘吁吁的凄清,夏噬飓得逞了似的笑了起来,虽然没有声音,有的是那满满的柔情。显然没有反抗却躲闪不及的小人儿,完全的取悦到他了。夏噬飓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凄清那张精致、此时却透出粉色光泽的小脸,左右夹击,直到将凄清的脸吻成了绯红色,这才作罢。 “清清,我喜欢你。”也不等小人儿回应,只因他知道,等不到小人儿的回应,继续亲吻着小人儿,腹下已经开始叫嚣着的凶器,随时欲夺裤而出。夏噬飓知道,今日又会缠着凄清陪自己过一个不眠之夜。虽然知道,这样做,或许会让小人儿反感,但自己就是无法抑制小人儿带来的那股甜蜜诱惑。 “唔……唔……小……”凄清想让夏噬飓停止这种占有欲极强的亲吻,更何况自己的身子似乎不对劲,被夏噬飓的掌心所摩挲过的地方,都在逐渐发烫发热。 “嗯……”想挣扎,却被固定得根本无法动弹,只得被动的接受着对方的给予,被强行拉开的双腿,少年郎的身子此时硬挤到腿中间,一只手早巳熟门熟路的探入了亵裤内,在腿内侧开始暧昧的游走着。小小的身子开始挣扎,不计后果的挣扎,换来的是一声媚惑人心的轻吟声“嗯……”。凄清自知事情大条了,今晚又得落到夏噬飓的手里,不知道会不会和那晚的事一样,强制的用躯体完成夏噬飓那贪婪的欲望。 明明对方是男人,凄情知道自己并不喜欢男人,但为何夏噬飓每一次亲吻自己,每一次抚摸自己,都让自己战栗,却不厌恶,更不会恶心,甚至现在的自己,竟然有一种想要得更多的感觉。来不及后悔自己的听之任之,到现在无动于衷已经是不可能了。再者说了,夏噬飓现在对自己,正在步步紧逼,其实应该是步步为营才是他的目的吧。没有抗拒,心思清晰的凄清,此时享受着夏噬飓带给自己的温柔快感。一波高过一波的快乐,让凄清浑身瘫软。夏噬飓在被窝下肆意的抚弄着凄清的全身,唇舌滋润着凄清的整歌身子,直到含住了长在凄清腿间,那还未长大的小家伙。 小家伙在夏噬飓那温热湿润的口腔里,逐渐硬了,身子却变得更软了,夏噬飓见状,自然更加卖力的讨好着身下的小人儿,直到…… “清清……”唇角带着可疑的液体,少年郎一副乖宝宝的模样,认真的看着凄清,带着那深深欲望的眼睛里,透出明显的渴求。一只手伸到了凄清的后面,在那小小的还未绽放的花蕾上,来回的轻轻试探着,轻轻的抚着。绵软的身子一下子僵硬了起来,不可置否的紧紧盯着身上的少年郎,漆黑的眸底闪过惊涛骇浪,少年郎见状,自然知道今天还是不行。当然他也没打算今日就行这事,这种事,只要小人儿不愿意,他绝不勉强。再说了,只要他的手触碰自己,自己就会浑身是劲,那种抽丝剥茧般的快感侵袭某处,再扩散到全身。 拉下了自己的裤子,那已经硬如热铁的柱子,早巳布满了青筋,跳跃式的晃动着,可惜小人儿害羞,闭上双眼不敢看,否则一定会被吓晕过去。滚烫的热柱紧紧的贴上了小人儿的腿缝间,少年郎只是将热柱摩挲着对方的股缝,那热柱却调皮的跳跃着,仿佛像是硬要挤入那小小的花蕾中去。主人似乎不忍心看到小人儿的害怕与紧张,最终只得抽离那小花蕾处,只是摩挲着股缝。最后将小人儿的双腿合拢,那热柱立即见缝插针般的灵巧,一下子钻入了腿缝中,开始猛烈的抽送着…… 小人儿不敢睁眼看身上的少年,只得‘悲惨’的闭上了双眼,任由少年郎肆意的进出。少年故意将热柱紧贴着小人儿两只小球囊上,继续抽送、摩擦着,看着那刚才被自己强势吸出液体的某小家伙,又开始蠢蠢欲动着。少年郎开始抽送得更猛烈了,他要小人儿再次被自己送上快乐之巅,直到小人儿永远也无法离开他。 小人儿也如他所愿,被他再一次挑起了情欲,压抑的轻喘着,却又如溺水的人,只得紧紧的抓住在他身上的这根救命稻草。 “清……嗯……清清,说……说你喜欢我……”夏噬飓一边勇猛的频频挺动着腰杆,一边喘着情欲之气,蛊惑着凄清,他想听到凄清说喜欢他。他知道,只要一听到身子下的小人儿开口说喜欢自己时,一定会射出自己对这个小人儿的独占爱液。 从快感的迷乱中恢复了清醒的凄清,半眯着眼,茫然的看着身上的人,还握着自己的两只脚裸,快速的挺动着腰杆。而自己已经被他几乎顶上到了床头,动弹不得,只得随着他身子的挺动而晃动着身子。腿间摩擦着的滚烫巨物,此时还在发出下流的‘吱吱’声,凄清羞得立即转开头,再一次的不敢再对上少年那双被情欲浸染的星眸…… 304.起涟漪,波澜惊 直到射出的那一刻,夏噬飓还是没有等到凄清的‘喜欢你’三个字,但夏噬飓也心甘情愿,他认了,谁让自己喜欢上这个别扭的清清。 “清清,我喜欢你。”一边替凄清擦着腿上的液体,一边口中喃喃细语着,凄清想接过布巾自己擦拭,却被对方拒绝。清冷的眸子眼看对方披着一长外衫,轻柔的帮自己处理着他们双方留下的体液。 “清清,你什么时候回夏国?”清理好身子,重新躺到凄清身边,由于夏噬飓太了解凄清了,所以他有一个预感,凄清一定有要事办,否则,他不会留在这个皇宫里。 当然夏噬飓也不会忘记凄清那晚的话,他也在逼自己放下暂时的儿女情长,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但一想到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事除了清清之外,还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事算重要了。 “快了,小飓,别忘记那晚我跟你说的话,成败就在你去唤的人身上了。”凄清转头看着夏噬飓,黑暗中,他只能看到夏噬飓那双闪闪发光的眸子,其他的他却无法看清。不过他知道,夏噬飓能看清他,他毕竟不是普通的人。 “清清,别回夏国了。”夏噬飓伸出手再一次抱紧了凄清,下巴抵着凄清的发顶,他知道此次凄清回夏国,凶多吉少。所谓凶多,自然是他的那个色鬼父亲,绝不可能放过凄清这个漂亮的小人儿;所谓吉少——自然是色鬼父亲身边的人,因天王的关系,他们一定会对凄清排挤,这样的结果,显然不是凄清能承受得了的。所以作为夏噬飓来说,他最不能承受的就是凄清被他人欺负了,他不舍得。 “一定要回夏国,你也必须陪我一起回去。”凄清说得很轻,又很淡,似乎是在商量,又似乎是在命令。 “清清,就那么想留在夏国,留在皇宫?”夏噬飓心里一窒,如果清清回答是,那怎么办? “我不想留在夏国的皇宫里,我只想要属于我的自由。”凄清闭上了双眼,自由,在前世里的自由,自己在这世里,何时才会有? “自由?”夏噬飓紧紧的盯着凄清,他打量着,同时也在思考着凄清的话语。他有一个预感,小人儿接下来的话才是关键,他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的躺在凄清身边,一只手轻轻的抚着凄清的小肩,等待着凄清全盘托出他的话。 “小飓,那些人,一个也不能少,你随我一起回宫,就如当初我们一起出宫时那样,只是你在外面,先别进宫。还有,你派一个可靠之人,跟随我一同入宫。到时候,我会让人来通知你,你再入宫。”闭上眼,没有看夏噬飓,凄清继续平淡的,说得极其低声:“如果此次失败,我们一定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等待我们的,可能比死亡更可怕。” 夏噬飓没有回答凄清,他知道,这一次,凄清是豁出去了,那么自己呢?就这样让凄清去冒险,虽然还不是很清楚凄清所想,但他预感到了,凄清在做最后的努力,他一回宫,就是反击的开始吗?他一直想反抗夏硚,一直都在静悄悄的反抗,不着痕迹的反抗? “清清,别做伤害自己的事好吗?我怕清清到时候会被夏硚他……” “你放心吧,与其成为他的禁脔,不如早日脱离苦海,我有自己要做的事。还有,离我与夏硚的约定,还有一年的时间。所以我必须在一年之内,击败夏硚。”凄清淡淡的说着惊心动魄的话,只有他自己知道,说这一番话需要多么大的勇气。他知道一个不小心,那么成为夏硚玩物自然是完全没得商量。只是不到最后,他还是不甘心,被那个恶贯满盈的淫王玩弄,真的要过那种日子,不如凌迟处死来得轻松。 “我带清清永远离开那个皇宫吧,别回去了,夏硚找不到我们。”夏噬飓将脸都贴到凄清的脖颈处,轻轻的低吟。 “必须回去,逃,是没有出路。我要为自己寻一条出路,同时也为你谋一条出路,你要做的,就是按我的要求去做。”凄清随夏噬飓抱着自己,也随他此时在自己身上随意的卡油。 “清清……”千言万语全部堵到了夏噬飓的喉咙里,但却无法再吐出一个字。夏噬飓此时真的是在恨自己的无能,心爱的人,他竟然劝说不了,同样的,竟然也保护不了。如果真是那样,不如与夏硚玉石俱焚来得痛快。他不会让凄清被夏硚强迫,但凄清一旦回夏国皇宫,自己又凭什么样的身份来保护好他。 “你不要为我担心,小飓,你只要按我的要求去做就可以了。还有,我不会让自己出事,在出事之前,一定会来得及救我自己。”凄清是在保证着什么,其实只有他知道,他根本保护不了自己,如果夏硚用强的话,跟本就是是无力反抗。现在离看到那个恶魔的时间越来越短,然而自己的对策竟然迁是一年前离开皇宫时的计划,看来自已的心机还是不够,还是不够聪明。 “清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呵呵,也不对,是你从不愿告诉戒。”夏噬飓有些失落,不管自己如何努力,清清永远都像是处身事外,迁真是有点不甘心。 “小飓,我不是不愿告诉你,而是我现在真的是走一步看一步。”凄清再一次开始解释了,然而这一次,夏噬飓就如偷到腥的猫一样,将头深深的埋到凄清的脖颈处,闻着属于凄清独特的味道 “清清在向我解释吗?”夏噬飓像是发现了凄清的改变,他有些感动,但还不致于得意忘形。 “小飓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凄清只得彻底无视了这个有些想当然的夏噬飓,翻了个身,给了那爱占便宜之人一个后脑勺。 “呵呵”耳边是枕边人轻轻的笑声,那笑听到凄清耳里,凄清脑袋有些懵懂,他不敢回头去看紧贴着他身后的少年,尤其当少年之前借助自己的腿来完成射出的玩意儿,此时正紧紧贴着他的后尾骨时,凄清明智的选择纹丝不动。 少年自然知道小人儿心里的紧张,他也不敢动弹,生怕一个冲动,再一次往那方面想去,夏噬飓咬牙忍住腹下硬挺的发胀感。强迫自己闭上双眼,不去再多想。 同时,姬臣侯府内,虻蓊看着躺在身边的月,在昏暗的烛火明明灭灭,月似乎看上去与蜻王子有些相似,只是蜻王子,如今的自己还拿什么去配他。当初要是自己死抗到底就好了,怎么就没想到,他会出宫,还会再次回耀国。虻蓊从未忘记过当年,蜻王子走时的三年之约,更不会忘记当年他走前亲吻自己时的那种触感。然而他才走半年,自己就已经娶妻回来。在新婚那晚,他要了月的身子,仅那一晚,曾经以为自己是醉了才要了月的身子。然而虻蓊知道,根本不是醉了才要了月,仅仅是自己想要嘲讽自己的父亲罢了。然而今日再见到蜻王子时,虻蓊心底的失落再一次强烈起来,一步错步步错,如今的自己,还怎样站在蜻王子身边。 蜻王子对自己,客气到疏离,平淡的眸底,藏不住对自己的冷淡。即使是在微笑,也根本只是敷衍。虻蓊虽然不喜欢争权夺势,但他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再不强大起来,蜻王子会离自己越来越疏远。今日他算是见识到了蜻王子身边的那个男人,那男人眼里的光芒根本不作任何的隐藏,他在看蜻王子,他的心里想的或许正是和自己一样。而自己呢?为何会被那个男人比下去?在相识的时间,自己与蜻王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就在一起了,凭什么被一个认识一年的男人给抢走。自己要改变,一定要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站在蜻王子身边。打定注意的虻蓊,看着月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才是最好的筹码,嘴角扬起了一个得逞的微笑。 手伸到了月的胸前,轻轻的扯着月胸前的带子,随后倾身而上,一个热吻将熟睡中的月给惊醒了过来。印象中,自己的夫君,从未对自己有过如此的主动和热恃,今日的夫君过于热情,深吻着自己,手在不规矩的抚弄自己的分身顶,这让经过没几次人事的月,羞红了脸。他知道夫君想要什么,便乖乖的任由男人在自己身上肆意留下印记,直到身下一紧,一根滚烫的热物钻入了自己的体内。还未待自己惊醒过来,那东西已经开始抽出,身子才觉得空虚,那东西就一下子直接一桶到底,随即身子的反应就是颤抖与畅快…… 身上的人还在驰骋,身下的女人早已开始气若游丝,她来不及求虻蓊停下来,我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会晕厥过去。哪有妻子会被夫君给做晕过去的,难怪平时夫君平时都不碰自己,他一定忍得很辛苦吧。幸福的女人,总会为自己找千万种理由,她心中所想的,他的夫君恐怕从来也没有关心过,此时她的夫君,只是想要快感,想通过这层快感得到自己所想要的东西,尤其是那个人——蜻王子。 身下的女人还在发出断断续续的欢愉呻吟,而身上的男人则在拼命的驰骋,脑海里全是那个清丽得不似凡间的蜻王子。心里轻声的呼唤着:“蜻,我想要你……” “嗯……”一声长长的低吼声,随后一个茫然的声音亦响起:“蜻……” 气若游丝的女人彻底的清醒了过来,整个脸色变得冰冷一片,先前的快感与愉悦全部消失,只剩下刻骨的寒意…… 305.炉火烧,月寻衅 “父亲,听说当初送到夏国的蜻王弟回来了?”耀国皇宫上午,溥苍穹才退朝回来,听就到出嫁半年的三女儿溥月急切的问自己。溥苍穹下意识的扫了眼这个女儿,以前在皇宫里,王子、王女们从来就不会在意溥蜻的事情,就如从不知道皇宫里还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然而看今日之架势,溥月突熬急匆匆回宫,似乎与溥蜻有关。眉头微微一皱,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看溥月,淡淡的说道:“你已嫁虻蓊为妻,就要做好自己的本份。姬臣侯期待着你为他们诞下子嗣,你看你,都已经嫁过去半年了,一点动静也没有,与其有时间关心你蜻王弟的事,不如关心你自己的肚子吧。” “父亲,我想去看看蜻王弟。”溥月垂首一副恭敬,以及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清苍穹的神情,看父亲是否真的在意邢个贱人。 “不用去看了。”溥苍穹总觉得今日这个三女儿似乎带着一丝诡异,他甚至察觉到,三女儿对小儿子有着一股极力在勉强压下的敌意:“他现在的身份是夏国来使,我们都要看他的脸色。你现在不能以姐姐的身份去看他,况且你已经出阁。” “父亲,是担心女儿会对他不利?”怒意已经很明显,口气中的酸意也明显了起来:“父亲早前对他不闻不问,如今又对他如此的小心呵护,又是何意?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夏国来使?还是父亲想弥补前九年对他的冷落?或者是觉得女儿会对他不轨?” “你虽然出阁,并不代表可挑战我的王权,虽然你是姬臣侯的媳妇,但也是我耀国的百姓,你现在的这番质问,是何意!你如果觉得自己出了嫁,就能够到皇宫里来耀武扬威的话,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就没有你放肆的一日。这次念你初犯,我可以饶你,但绝不允许还会有下次。还有,见到他时叫他清阳侯,别以姐姐自居。”溥苍穹关照着女儿,他对女儿的质问口气很不适,看来自己还真是将她给惯坏了,她的性情大变,应该是跟姬臣侯有关系。想必她以为找到了一个靠山,就可以与自己抗衡的了么! 心里冷笑着的溥苍穹,锐利的眸底平静得出奇:“你刚才的问题,戒都可以回答你,你都猜对 了。” “父亲?”溥月像是被雷击中了,她满目惊慌的看着溥苍穹,这个父亲,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但自从自己被选定为姬臣侯的儿媳时,他的确对自己宠爱有加,仿佛自己的出嫁能帮助他达到目的一样。现在看来,自己今日的决定是个错误。看着溥苍穹拂袖离去的背影,溥月落下了眼泪,她到此时才想到,今天是来错了。 然而一想到昨晚虻蓊在自己身上耸动着,他的东西还插在自己的体内,但喊的人名却不是自己。着种残酷的现实,就如被上了酷刑一样的痛楚。她觉得自己太可笑了,竟然为一个男人对自己的突然温柔而感到沾沾自喜,然而那份温柔根本就不是给她的;她觉得自己太可悲了,与自己身体关系最亲蜜的丈夫,竟然喜欢的是个男人,那个男人还是自己从未关心过的同父异母、被人早已遗忘的冷宫质子;她觉得自己太可恨了,竟然比不过一个冷宫质子,那个只见过一面,印象却依旧深刻的小人儿;那双眼睛,洞悉一切的漆黑,就如漩涡一样,将人的灵魂吸呐一空。 身边竟然没有一个真正关心自己的人,溥苍穹不让自己去见他,为何自己不想办法去见见他。不管怎么说,自己虽然下嫁虻蓊,但碍于姬臣侯的关系,相信宫人们会卖自己一个面子。一定要见到那个小人儿,一定要看到他,一定要让他知道,自己才是虻蓊的妻子。而他,只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冷宫王子,夏国的清阳侯,他与虻蓊根本不可能。 凄清正在屋内弹着古筝,司寇从在对面一边沏着茶,目不转睛的盯着凄请看着。小人儿一对着古筝,那整个脱俗的灵气就愈发明显起来,司寇总有一种感觉,这个小人儿会乘风归去,会飞上天际,直到怎么抓也抓不住。 “司寇何故这般看我?”一曲完毕,凄清淡淡的抬眼对上了司寇那褐色的眸子,深情中带着一丝闪躲。凄清心里有些悲哀,但愿司寇不要陷得太深,他不想伤害司寇。 “清阳侯,你可知秀色可餐一词。”司寇不紧不慢的茗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站了起来,朝凄清走了过去。一直贴着古筝,俯身看着凄清道:“清阳侯现在就给我这种感觉,但又似乎多了另一种其他的东西——仙气。”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属于凄清身上的味道,才缓缓道:“清阳侯不属于这个世界。” “司寇,我不属于这个世界,那我又属于哪个世界?”凄清笑了起来,轻轻拂开了轻按在他肩头的大手,漆黑的眸底被阳光照得波光粼粼,司寇再一次闪神,连手被轻轻的掸开了,也没有察觉。 “清阳侯不是凡人。”司寇淡淡的说道,凄清就给他这种感觉,第一次看到他时,只觉得他长得好看之外,就是冷淡。然而随着与他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自然而然的就察觉到,在那个清淡的表象下,隐藏着一颗火热的心,一颗为朋友生死与共的心。这样的人,是可遇不可求,而自己是遇上了,却不可求,所以他要好好保护好这个可遇不可求的小人儿。 “呵呵,这就是我的蜻王弟了?”突然门外一个有些尖酸的声音,刺入了房间,让人听得浑身不舒服。打断了凄清与司寇的对话,同时那显得急促的脚步声,显示出女人的急切。 “真的长得煞是好看,难怪夏硚喜欢你。”凄清转身看着不请自来的少女,眉头都未有动过。 溥月看着凄清,觉得还有点出乎他意料之外,本以为这个小王弟,肯定会欢迎自己,要知道不受宠的人,如果有受宠的人过来看他,那还不都上赶着来巴结。哪知道看到的竟然只是一个木头人,不对,比木头人更让人觉得无趣。这个男孩竟然是虻蓊喜欢的人?是不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我想你还不认识我吧,我是溥月,你的三姐。”溥月轻松的对凄清道:“我还是虻蓊的妻子,我听虻蓊说,你和他以前还是好兄弟呢。”这是溥月今早从虻蓊身边的奴才中打听到了,不过她刚才在皇宫里还打听到了让她感觉到振奋的消息,一会儿一定要好好让这个小质子难堪难堪。 “所以呢?”凄清并不太了解这个女人到这里来的真正目的,当然他不可能愚蠢的以为这个女人只是好奇、或者只是简单的想认识自己。 “你……”出于溥月意外的话,让溥月不由不皱起了秀眉,还真是一个不识抬举的小贱人。心里不屑的想着:“你这个小贱人,不就是靠爬上夏硚的床,才得到清阳侯一事来做么,才会到耀国来耀武扬威来了。今日我就来扒掉这层你伪装的皮,看你如何自处,我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你这种小贱人,是如何不知羞耻。” “我刚才听到了非常有趣的事。”突然溥月话锋一转,眸底闪出一抹嘲笑,甚至还有讥讽:“听说现在很多有身份的男人,都喜欢玩弄小男孩,那些小男孩不比女闾阁里的美人,他们都是特别的卑贱,他们婢卖身子的女人更淫贱。听说还……” “溥月王女为何总是要听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凄清打断了溥月那酸味十足的话意,他已猜出了这个女人的突然出现,肯定与虻蓊有并。看来虻蓊对自己还是有那份情。可惜了虻蓊,当初只是想让他远离朝堂,这倒好,他娶的竟然是王女,那么注定他这一辈子无法安生。今日看来,这个姐姐也不是省油的灯,心思很慎密,且心胸狭窄之人。 “那么我漂亮的弟弟,是心虚了?”尖酸的声音再一次响起,那漂亮的眼睛此时闪现了浓浓的妒火。 “心虚?”凄清故作不解的看着溥月,微微皱眉道:“姐姐今日来此地,是为了认亲?还是为了更溥蜻讲男宠一事?抑或是姐夫做了对不是姐姐的事?” “你还真会猜。”恼羞成怒的女人,向凄清紧逼了过去。殊不料,中间突然站了一堵高墙,那高墙正是司寇,司寇冷漠的褐色眸子,露出一丝凶光。溥月毕竟亦是胆小之人,被司寇的眼神给吓到了,她竟然一下子有些彷徨起来,不过一想到昨日虻蓊在自己身上驰骋,却喊着那小贱人的名字,妒火再一次冲破了理智。 “哼,想不到我弟弟本事还真大,在耀国勾引了虻蓊不说,到夏国勾引了夏天王,如今出宫了,竟然还勾引其他男人,我看你还真是下贱,没男人还真是不行了。”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只是话语中透出尖酸刻薄,不过那得意与尖酸很快就消失了。她看到青年的愤怒,却被小贱人阻止了,而小贱人仿佛一直是个局外人,看自己在演戏一样。自己是入戏了,而他只是个看戏人,再感人他也觉得只是戏罢了,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平淡、波澜不惊。 306.起争执,惹事端 就在双方僵持中,司寇虽然不打女人,但这个女人如果不是身后的小手紧攥着他的衣摆,他一定毫不犹豫的给她两耳光。 溥月见状,先前惊慌的神情慢慢开始消退,再一次嚣张起来,她仿佛像是看穿了凄清,不会让人打她一般。 “你为何不说话,如果我说的不是事实,你现在完全可以反驳,但你没有,是不是我说中你的痛处了?”溥月突然一改口气,那口气还带着一丝告诫,一丝沉重,仿佛之前的尖酸刻薄以及恶毒的话语都只是眼前两人的幻听罢了。 “月王女此次来就是想告诉我,我是男宠?”凄清淡淡的开口,漆黑的眸底露出一丝冷笑。 “呵呵,蜻王弟这么想也没错。”溥月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现在我听到了,我会注意自己的言行,你可以回去了!”凄清淡淡的开口:“这里不该是你来的地方,司寇帮我送客。” “我自己会走,不过希望你能够听姐一句话,好端端做个男人,别去做不如女闾阁里那些贱人的事。”溥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凄清心里暗暗冷笑,竟然会为自己担心,恐怕唯恐自己不乱吧。淡淡的漆黑眸子轻扫了溥月一眼,对上了溥月的眸子,不带一丝感情的黑眸里,闪烁着跳跃的冷意。 “你为何这么看我,你在不屑我?!”溥月这半年来似乎被人惯坏了,这个小贱人,还真被他看得有些惊悚了。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却不料被身后一个温暖的身子抵住腰际。随后还没待她回过身来,腰侧上便一紧,吓得溥月一阵尖叫,猛烈挣扎之后,这才看清,等那力道消失之后,她转身胆战心惊的看——一个小小的身子,眸子里射出冰冷的眼神。 这个小孩会是谁,什么时候他站在自己身后,竟然还敢咬自己的腰,真是不想活了,死小子。一抬手,就欲赏他一耳光,然而手腕被另一个少年狠狠握住了,那力道让溥月一下子怔然。她突然后悔来这里了,怎么就突然一下子出来这么多人。下意识的挣扎,却被越握越紧,显然少年是不打算放开,就在僵持之间,先前那冰冷的小孩子,突然再上前,抬腿就是一脚,溥月一下子摔例在地上,身上的衣衫乱了,也脏了。 “王到!”突然外面一个声音传了进来,小氐轻轻的拍了拍手,仿佛刚才他摸过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怎么回事?”溥苍穹一进破屋,就发现诡异的一幕,他的三女儿,倒在地上哭泣着,衣发散乱不堪。而站着的四个男人,根本没有任何表情。溥苍穹一下子有些怔然,他想不到溥月会如此的固执,自己已经明令她不得擅自来此地,她竟然还是坚持的来了。看这个情况,应该是受辱了,但——为何施辱者看上去都那么的淡定,那么的不屑于地上的女人。 “溥天王,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司寇淡定的开口问溥苍穹,本来他就不想容忍这个女人,竟敢用那么刻薄恶毒的话语来辱骂清阳侯,这个女人,还真是来找死的。 “发生了什么事?”问的是司寇,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凄清脸上,看着小人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溥苍穹就觉得自己又一次被深深的打击到了。 “月王女,还请回吧。”凄清没有回答溥苍穹的话,他并不想与溥苍穹有太多的接触,从未想过溥苍穹是他这一世的父亲。 “月儿,你做了什么?”溥苍穹的脸色不太好看,压下胸中的怒意,想着之前已经警告过她,让她不要来此处,看来这孩子还以为自己不会拿她怎么样吧。 “来人,还不请人送三王女回侯府,传令下去,三王女以后要回宫,得有本王的传召才可入宫。”溥苍穹冷漠的朝侍卫命令了一句,不理会溥月的跪求。看着哭泣着的女人,溥苍穹丝毫就不曾心软,有些人,就是需要给她一个威信,否则她还以为姬臣侯府有多了不起。 “父亲……”一直被拖到宫门口,溥月伤心欲绝,怎么会这样,父亲怎么可以因为那个小贱人,对自己竟是如此的残忍。 “三王女,我看你还是算了吧,现在天王对蜻王子可宠着呢,连我们这些外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三王女偏生就这么不懂看脸色。”一侍卫狐假虎威道:“看你可怜,奉劝三王女一句,别太较真,否则一旦让姬臣侯他们知道,你在皇宫已经失宠,到时候恐怕连侯爷府你都回不去了。”边上的几位侍卫一同讪笑着,肆意的瞪着溥月看,那种眼光是猥琐的。他们现在是有恃无恐,这个女人,是被天王赶出宫的,这样的女人,已经没有什么身份可讲了,即使是王女又如何,不受宠,注定会被抛弃。 “你们笑够了?”突然冷意的声音从侍卫身后响起,几个侍卫有些不满的回头看过去,刚准备发怒之际,一下子吓得扑通跪倒在地:“耀王子……” “饶命……” “妹妹先回侯爷府吧,哥哥我自会为你做主。现在你稍安勿躁。”耀王子对溥月温和道:“我只有你一个妹妹,你也只有我一个哥哥,所以你不要出任何的状况。” “妹妹告退。”溥月知道哥哥的意思,是自己走错了一步,不能再连累到哥哥了,她朝溥耀做了一个告别之揖,登上了侯爷府的车,渐行渐远。 “为何将三王女送出宫,她还没到我殿里来看过。”若有所思的溥耀,阴森的目光落到了几个侍卫身上。 “是天王让我们直接送王女出宫,并且还下了命令,以后王女若要想进宫,必须通过天王准许才可进宫,否则不得入宫。”一侍卫讨好的报告给了溥耀。 “三王女刚才是去了父亲那里?”溥耀皱起了英眉,他有些不解,按理说,父亲是不会对子女这般的苛刻,虽然父亲偶尔也会惩罚不听话的王子王女,但对于嫁于姬臣侯之子的三王女,也是非常贵重之人,如今…… “耀王子有所不知,其实三王女去的是蜻王子那里,不知说了什么,反正惹得蜻王子很不快,而且似乎里面的几个人都不快,所以天王去了之后,大发雷霆。”一侍卫告知耀王子,提醒着耀王子,不要去惹那个从夏国回来已经是今非昔比的蜻王子。 “哼!”耀王子一脸的不屑,自己将来会成为天王,而那个贱人所生的儿子,早先就不受重视,凭什么现在会与以前不同。 “喂,我说你管得太多了吧。”一个侍卫望着拂袖而去的耀王子,现在早已看不见人影了,觉得自己的兄弟有点多嘴了,那耀王子满脸的怒意,看上去就像随时会生吞活剥了他们,到时候他们几个恐怕会是吃不了兜着走。 “耀王子他可是贵人,贵人么,自然不会记住我们这群小喽罗的脸。”不以为意的侍卫,冷冷的扫了眼刚才好言相劝的兄弟。 “我说,你们别争了,都是自家兄弟,现在还是赶紧回去复命吧。”另一侍卫见状,立即上来做和事佬…… “耀王子……”正当耀在沉思是否要去看看那个传说中的蜻王弟时,一个温婉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里,让他暂时不得不放弃了先前的沉思。抬眼漠视着面前的女人,衣着华丽,略施粉黛,轻抿朱唇,水眸合春……有点眼熟,可惜却想不起这个女人是谁了,长得虽然还看得过去,但总觉女人似乎少了点什么。 “你是何人?”耀生硬的问,他不是很喜欢女人,尤其是在他眼里长相普通的女人。 “耀王子,贱姬是杨好。”女人温婉的解释着:“杨好嫁入宫中已有两年,只是耀王子日理万机,根本无暇顾及杨好。”似嗔似怒的水眸,委屈的看着溥耀,溥耀被她那双水眸看得暗笑了起来,如果现在不是心中有事,早就拉上这女子去翻云覆雨去了。 “回宫去洗洗干净,好好等着我,今晚我会过来宠你。”溥耀带着一丝戏谑,两分多情,三分不屑,四分嘲弄,对着女子莞尔一笑,抬手在女人胸前捏了捏,转身往那个从不曾在意过的破屋走去。他要去看看,能将他妹妹赶出宫的贱货,这个小贱货,看来不简单,不过要想让小贱人不好过,还是需要一个缜密的计划。 耀冷冷的想着,没多久,就看到了那个破烂的屋子,不由得眉头大皱,那个小贱人,住的竟然是这么破败的屋子。真是没想到他们耀国的皇宫里,竟然还有这样的破败的屋子。这种地方,他竟然愿意住,看来这个人,自己还得小心应付了。父亲也真是的,就为这个不受宠的儿子,将妹妹溥月赶出宫,真不知道父亲是为了这个小贱人,还是为了耀国与夏国的和平相处。 他想着心事,没有丝毫的犹豫,便踱步进入了那个破屋,突然听到了悠扬的音乐声,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之前种种的烦躁与怒意,在进入这个破屋之时,在听到那如仙乐的音乐时,一下子烟消云散了。溥耀知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如果没有听到这个音乐声,自己是不是就能够硬起心肠来处理这个蜻王子了。 一路上,侍卫都认识他是耀王子——未来的天王,当然一路放行,也不通告里面的天王。当耀跨入那个大厅时,耀看到一个小人儿,正端坐在椅子上,白嫩的手指在琴弦上优雅的飞舞。目光随着手指的移动,最后落到了小人儿的脸上,那白皙的肌肤,让他看得胸中一紧。这个真的是他的蜻王弟,长得不似凡人的小人儿,竟然会在耀国被冷落? 307.迷雾生,清静等 耀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道凌厉的视线将他惊醒了过来,那道视线他熟悉,那人是他的父亲溥苍穹。 走到父亲身边,恭敬的站立着,目不转睛的盯着凄清看,先前所有的计划因小人儿的指尖,悄悄的快速绽放,到最后流逝,他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 琴音还萦绕在梁上,而凄清将手从琴上收回,抬起头看着多了的那个人,凄清不认识,但看他与溥苍穹有些相似的眉眼,就知道他一定是最受宠的王子——溥耀了,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 “不知天王还有何吩咐?”凄清依旧坐着琴前,抚一首曲子,无所谓,但若想让他再多抚几首,觉得没这个必要。 “蜻儿,父亲是想请你搬到一个地方,可好?你看……” “不必麻烦了,我们两日后就启程,不知天王是否愿意与夏国世代交好?”凄清朝溥苍穹作了个揖,那是君臣之礼,并不是小辈之礼。溥苍穹心里似乎被一把钝重的锤子敲打着心房,闷中带着痛。这样的感觉,为何现在每每对上这个孩子,就会有更深一层的压迫感,这个孩子似乎对自己从未笑过,更别说像其他王女、王子那般讨好自己。 “蜻儿是想……” “我只是代夏天王出使各国,我的任务只是代夏天王来,要知道你们是否愿意与夏国交好,这样夏国会将你们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保护好你们免受他国的欺凌。如果不是,也请尽早说,夏国不会做不利己的事。”凄清淡淡的说着,他说的是事实,顺夏者昌,逆夏者亡。 “我们与夏国会世代交好,所以请蜻儿与夏国天王知会一声。”溥苍穹看到不得不谈论公事了,他必须得面对,虽然小人儿对他依旧是不冷不热的,但他还是觉得将他来的目的给妥善处理好,这也算是对小人儿的支持吧。 “多谢天王。”凄清朝天王再一次作了个揖,便从琴边站了起来,这个样子,谁都知道,他是在下逐客令了。耀不由得眉头紧皱,先前对这个小王弟的好感一下子降下了许多,先前的热情也降到了冰点——真是不识抬举的贱货。有多少人,看到父亲与自己时,巴结讨好都来不及,而现在这贱货算什么?由始至终,都不曾理睬自己,那也就算了,念他不认识自己。但现在呢?下逐客令?态度还真是够嚣张的,难怪月不是他的对手,哼! “司寇,送客。”凄清淡淡的对司寇道了一语,便往房内走去,他不想与他们再深入,自己的事已经完成,就没必要再留在这里。只不过,那个姬臣侯留着,一定还会成为一大隐患,姬臣侯对自己绝对有着偏见,而且这个偏见,会影响到将来的大局。姬臣侯,你与我或许本就是天敌,真是这样,别怪我不得不对你下手了。 “蜻儿,你真的不考虑换个地方?”溥苍穹再一次做着最后的努力,这个破屋,如果让夏硚知道,不知道又会惹出何祸端来。他现在是夏国的清阳侯,并不是自己的那个没有一丝势力的小王子。 “天王无需担心,夏天王那边,他即使知道了,也不会与耀国不利,我会亲自向他解释。再说,我后天会离开耀国,回夏国。所以没必要再浪费人力和财力来迁居。”凄清没有再看溥苍穹,他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也不想看到那个最后进来的王子。他觉得与他们无话好说,不如进房躺下想些事情,以绝将来的后患。 溥苍穹屡次被拒,心下自然不甘,但又看到小人儿的一再坚持,又觉得小人儿还在为当初自己送他去当质子而心存怨恨。溥苍穹此时已经完全忘记了,当初是凄清自动请辞去夏国做质子。虽然即使他不请辞,最后也只能他去夏国,心存愧疚的溥苍穹,恋恋不舍的看着那个小身板消失在自己眼前。 “起驾,回宫。”门口终于传来了凄清想听到的声音,他躺在床上,闭着眼,一动不动,眼前似乎出现了夏噬飓的笑颜。渐渐的,凄清睡着了,大白天的,他竟然睡着了。而司寇与小氐他们三人进屋时,就看到已经完全在熟睡中的凄清,不由得有些意外。看来小人儿真的是没有休息好,他累了。三人像是约好了一样,对视一眼,一起退出了房间。 “小氐,我出去一趟,你留在这里,千万要注意好这里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外来入侵者,意图不轨者,杀无赦。”司寇说得有些语重深长,司寇是怎样一个人,小氐又岂会不知。但今日的沉重,说明司寇已经察觉到什么危险的气息在附近徘徊,他了然的点了点头。 司寇那凌厉的视线似有若无的飘向了不远处荒废的不毛之地,那份危险正是从那里散发出来,他们现在在暗处,所以自己也只得以出去为名,躲到暗处再来查看是谁想置凄清于死地。不会是之前被赶出去的溥月,因为溥月还没回侯爷府。那么不出意外,肯定是上一次的刺杀失败的杀手,再一次的卷土重来,看起来不置清阳侯于死地,他们誓不罢休。 上一次耀国的诸侯们在传是离国,但为何清阳侯阻止了那场纷争,难道他知道些什么,只是一直不愿明说,是他不想当回事,还是他有另外的发现?先不管这些了,他现在要做的,是将自己隐藏起来,在暗中保护清阳侯。 “王后驾到!”破屋外,再一次传来一奴才的呼声,凄清从床上起来,有些不适。才出房间,就看到抹脂擦粉的嗤囡已经进屋,一副母仪天下之姿,当她看到凄清从房里出来时,脸上浮现笑意。 “清阳侯怎不到我宫里来做客?我可是很想清阳侯过来,咱们好叙叙旧。”说得异常的客套,但那双荡着春意的水眸却四处查找着,似乎在寻人。 凄清冷冷的看着女人做作的神情,他自然知道这个女人在找谁,当然是找那个欠下风流债的司寇了。只是她来晚了一步,如果再来得早些,司寇或许还真的能陪陪她,只不过司寇对她,绝对是在利用。虽然凄清觉得司寇这么做,勾引这个女人,是不太好,而且还是不值。至少司寇也算是人中俊杰,又怎么能找一个水性杨花之女。虽然他们现在只是苟合,但似乎眼前这个女人已经开始在认真了。凄清想着心事,他知道,欺骗一个人的感情是卑鄙的,但这个人是姬臣侯的人,所以卑鄙也就卑鄙了,只是凄清不想让司寇再为自己而出卖色相,这样会让他有愧于司寇。 “清阳侯,怎么了?”嗤囡仔细的打量着凄清,见小人儿沉默不语,似乎并不想同自己说话时,她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了,不过好在她的自制力比较强,所以心里暗自安慰的女人,微笑道:“看来清阳侯是累了,那嗤囡今日先回去了,明日再来叼扰。” “王后,请慢走,司寇回来时,我会告知她,你有找过她。”凄清回过神来,好看的唇角带着一丝浅笑说出了最后一句,他的直觉应该不会错,凄清知道,自己这句话一说,这个女人一定会搬救兵来,对自己行不轨。无所谓,在离开前,至少要将所有的隐患都消除掉。 “那就有劳清阳侯了。”女人行了一个礼之后,转身离开,突然她回眸看着凄清,眼神里带着若有所思的笑意,笑意却并不达眼底。 夜幕再一次降临时,凄清则早早的上床休息了,睁大着眼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司寇的突然离开,让凄清隐约的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司寇一定是察觉到什么了,那股危险此时连凄清自己都知道。看来对方是不置自己于死地,他们绝不罢休。微微的苦笑着,在这里,自己这条命还真是不能丢,否则一定会有更多的人死于非命。 突然凄清坐了起来了,他知道司寇一定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守着自己;他更知道,夏噬飓一定在离自己更近的地方,保护着自己;门外还有小氐看着。估计今日他们都已经料到了,后天自己会离开皇宫的消息一传出,敌人必定是时不可待的来刺杀自己。黑暗中,睁着明亮的大眼睛,抬头看着屋顶,他想像着前世在电视里所看到的狗血剧情,那就是刺客都是从房顶上进屋,蒙着脸,揭开瓦顶…… 无奈的笑了起来,自己的想像力还真是不一般的丰富呢,黑暗中,他还真的有点想夏噬飓了,那个能带给他温暖的人。虽然他对自己还多了一份其他的心思,只是自己似乎也已经习惯了他对自己的占有欲。凄清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坐在这里无法入眠,是在等杀手还是在等夏噬飓。他觉得有些悲哀,夏噬飓似乎已经走入了他的心里,这种感觉使他有一种想逃避却又无法逃脱的感觉。 房顶瓦片的确被揭开了,一个人影从天而降,凄清睁大眼睛仔细的看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却没有呼唤外面的小氐。他不知道来人是谁,也不知道此人是来要他性命还是来保护他,他都不想知道。但有一点他一直自信着,那就是他不会死…… 308.夜深深,浴血战 来人显然是被吓到了,他后退了两步。悄无声息的看着床上坐着的小人儿。四目相对,入侵者竟然有一种欲逃跑的冲动。但似乎已经晚了,突然门外冲进一人,即使在黑暗中,凄清靠辨别身高,还是知道那人是小氐。只是如此小声的动作,小氐依旧能够察觉,想必小氐似乎也不简单。自己身边的人,个个都不筒单,都是人中之龙。 小氐一冲进来就开始对黑衣人痛下杀手,毫不手软,而黑衣人也不甘示弱,立即与小氐缠斗在一起。此时房顶又跃下三个高大人影,他们直扑凄清的床上,凄清微微敛眉看着扑向自己的人。 “这么想要我死?”清冷的让人有些诡异的童音,没有任何的颤音,这让三个扑向床上的三个黑衣人一下子顿住了身影。他们面面相觑,竟无一人再上前,而与小氐缠斗在一起的杀手显然已经被小氐制服。呆立的三人立即扑向了小氐,缠斗在一起,凄清从床上下来,披了件外衫,他不会武功,但他并不着急,现在只是刚开始罢了。后面一定还会有更多的人扑进来,来取自己的性命,恨自己如此入骨的人,除了姬臣侯之外,还有一个就是姜煜了。不过姜煜应该构不成威胁,只因他知道那人还活着,只要那人还活着,就一定会让姜煜对自己收手。 冷眼看着三人围着小氐,另一个黑衣人倒下了,然而凄清却越看越心惊,他此时才确定小氐的身份不仅仅是奴隶。小氐似乎是被人刻意的安排到自己身边,从当初他自己的毛遂自荐,到后来对自己的不离不弃,以及神神秘秘的忙碌,凄清只觉得一张巨大无形的网,已经将自己困到了中央,让自己动弹不得。 他想不出是何原因,反正小氐的功夫越高,自己就越被动,小氐到底是何来历,恐怕经过这一次,他无法再欺骗自己,或者说他再也无法继续装作糊涂下去。凄清有一种悲戚感,自己从来就没有逃脱那人的魔掌,或许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人的意料之中,那人即使放自己远离十国,却依旧派了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紧盯着他——夏硚。 房顶再一次跳下来,这一次下来的是四人,凄清看着将小氐围在中央的六人,不,现在是五人,一个杀手一次被小氐解决了。然而到此时,夏噬飓没有出现,司寇也没有出现,凄清突然觉得,今日的杀手数量远超自己所想像的数量。只是不知道仅仅是同一个人派出来,还是‘凑巧’来了几拨人共同来消灭自己。 突然一个杀手向凄清袭来,冷冰冰又闪亮亮的兵器突然刺了过来,在黑暗中,发出阴冷的寒光。凄清没有躲避,他知道自己躲不过,所以索性不浪费自己的体力,他只是平淡的看着那个兵器,等待着身体被利器刺穿的那一刻。兵器离自己不到2厘米的地方,突然不再向前,那人正呆呆的盯着凄清看着,只是眸子里装满了痛楚。 兵器掉落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而杀手也扭曲着脸倒在地上,身后一个面具人直直的盯着凄清看着,凄清顺着那道面具,看着个子并不算高大的人,轻轻扬起了唇。转身往屋外走去,面具人见状,没有跟上凄清的步伐,而是加入到小氐一方,与对方厮杀了起来。 “溥蜻,你出来了!”夏噬砥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但他还是能认出黑暗中的凄清。 “砥,你回房去睡觉。”凄清轻声的命令着。 “这么大的动静,我怎么睡。”夏噬砥一副爱理不理,其实是他心里烦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几天之后,又来刺杀的人。他们的目标自然是来刺杀凄清,这一点,夏噬砥就觉得应该将这伙人统统全部杀光,最好还是剜膝处死。 “你在这里坐了有多久了?”忽略了房内的打斗声,凄清看着夏噬砥问道。 “很久很久了,相信一会儿皇宫里的侍卫会出现。”夏噬砥显得有些得意,他神秘的笑了起来,最后道:“我们这里已经被黑衣人包围了……” ‘包围了?看来他们不仅是想让自己死,更想让自己受尽折磨而死,恨自己如此入骨,真是小看了自己的影响力。’凄清心里暗暗想到:‘到底会是谁,这么的恨自己,想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对方明显是想让我在恐惧中、慢慢的受尽折磨而死,并不是想一刀就解决了自己。有如此多的时间,想不是皇宫中的人都难!’ “砥,你去睡吧,这里有我。还是说,你害怕了?”凄清的声音很淡,事到如今,他觉得这次的刺杀,已经出乎他自己的预想。他以为会是姬臣侯派一批杀手来要自己的命,但现在看起来,姬臣侯还不至于如此的大胆,在皇宫里敢包围这个破屋。除非他觉得自己已经掌握到整个耀国、甚至是皇宫里所有人的性命…… 黑暗中,凄清闭上了明亮的大眼睛,思考着,夏噬飓没有出现,那么他一定是被人缠上了;司寇没有出现,也证明了还有一拨已缠上了司寇;小氐留在屋里,正是受司寇的安排,而夏噬砥年龄尚小,对他们构不成威胁,所以只要夏噬砥躲进房间不出来,敌人是不会取他性命。如果自己出去,他们会不会群起而攻之呢? 怕只怕自己走出屋,他们不是先对自己下杀手,而是对正在为救自己的几个人痛下杀手,他们对自己,恐怕是要来一场惊心动魄、惨绝人寰的虐杀了。本来还以为自己不会死,看来自己必然要死在耀国皇宫。 死在耀国皇宫?皇宫……耀国……突然脑海里灵光一现,凄清冷笑了起来,果然不仅仅是针对自己。凄清不再犹豫,向屋外走了出去。院落里,黑压压一片黑影,在肃静的月光下,像幽灵一样的惊悚人影立即将凄清团团包围在中间。凄清扫着四周,看来还是下了血本,里三层外三层的将自己完全的包裹在内,闪闪发光的兵器,渗出吓人的冰冷光芒。 “出来吧,你既然已经控制了整个皇宫,为何不敢以真面目出来示人?”凄清说得很淡定,丝毫没有即将赴黄泉的觉悟。 “哈哈哈哈……小贱人果然还是有点魄力!”姬臣侯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凄清平淡的看着站在远处,却在午夜发出诡异笑声的姬臣侯。 “今日是你的死期,不过有你的身边的人陪葬,你也不会孤单。”姬臣侯缓缓的走了过来:“从小我就看不惯你,那时候你还躺在襁褓里,睁着一双吓人的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时,我就知道,你从出生就会成为我的挡路石。” “好在,我在之前就说服了溥苍穹,你的母亲必须得死。溥苍穹也没让我失望,终于赐死了你母亲,只是我眼前总是会时不时的闪现你那双冰冷的眼睛。要不是虻蓊那时候时刻与你在一起,你以为我会放任你活到今天!” “你今天想要我死,并不是为跟我算一些旧账吧,更何况我们从未有过交集。”凄清淡淡的打断了姬臣侯的话语:“你现在的这一招,嫁祸于耀国皇宫,想必你已经为自己找好了退路。只不过我不明白的是,你费尽周章,不仅仅只是想要我的性命吧。” “呵呵,当然不仅仅是要你的性命,我还要溥苍穹一脉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永绝后患。”姬臣侯放肆的冷笑道:“你以为你今天还能够安然度过?明天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叫溥蜻的贱人,夏国也没有清阳侯这个人了,哈哈哈哈……当然,耀国也会易主……” “这好像你作不了主,与你合作的人,恐怕现在已经变节了!”凄清依旧冷冷的回答道:“你今日倾巢而动,已经落入了旁人的圈套,你还不自知,我真是有点同情你。” “变节?”姬臣侯猛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立即一挥手,急切道:“给我千刀万剐了他,一片一片削下他的肉来,千万别让他死得太轻松。”只是在月光下,能够看到他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凄清冷冷的看着那群将自己围在中间的黑衣人,只是他没有等来他们挥刀向前,突然他们全部转身,背对着凄清。拉开了架势,似乎正严正以待的等待着敌人的出现。这倒是出乎凄清的意料,不过应该也是意料中事了。 有人想要自己的命,就一定有人会救自己,这一路走来,凄清看到太多了,自然也猜到了一路上的化险为夷,是来自哪些人的帮助。 “你们是反了!”姬臣侯似乎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变化,立即挥刀向凄清逼了过来,而此时里三层外三层的黑衣人,竟然没有人躲开,他们与姬臣侯厮杀在一起。 这倒是出乎凄清的意料,他以为姬臣侯并没有功夫,因为虻蓊一点功夫也没有,想不到姬臣侯隐藏得如此之深,关于这一点,凄清可以断定,虻蓊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父亲隐藏得到底有多深。凄清突然暗叫一声‘不好’,姬臣侯今日突然出现,他一定对虻蓊做了什么,否则如此大的动静,虻蓊不会不知道。就算虻蓊什么也不知道,一旦东窗事发,如果姬臣侯赢了这场赌局,那么虻蓊还有活路一条,但一旦失败,虻蓊哪还有活路可走。 今日的溥月,他已经领教到了,那女人绝不是什么善类,如此泼辣的女人。她今日来找自己,自然是知道虻蓊对自己有那种情愫,想必对虻蓊已经失望了。那么姬臣侯一家落难,必定被她…… “姬臣侯,你现在停手还来得及,你想想虻蓊,今日溥月来找过我!”凄清突然冷冷的开口,他倒不怕姬臣侯打败所有的黑衣人,但现在应该以虻蓊的生命为重。他知道他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似乎少算了…… 309.露端倪,飓受伤 “我现在没时间与你谈,不过你就快死了,到地下去找人来好好谈谈吧。”姬臣候冷笑着回了一句,一刀将一个黑衣人给砍翻在地。随即欺身而上,再一次与其他的黑衣人纠缠在一起,凄清将目光转向了远处,溥苍穹的寝宫方向,他有一个预感,那边已经被人控制了。 “你们是谁派来,不重要,你们一半人去救天王。”凄清冷静的吩咐着身边几个素不相识的黑衣人,他知道,那边再不赶去救驾,恐怕耀国皇宫会遭受灭顶倾巢:“阻拦者,杀无赦,不管那人是王子还是王女!” “是!”黑衣人主动分散开来,黑压压的一片似乎少了些。凄清知道,溥苍穹有一些功夫,但那些功夫只是防身,根本派不了大用处。凄清若有所思地看着姬臣候,看来自己的确是少算了,希望现在还来得及。自己少算了人,但至少姬臣候也少算了一环,这不正好可以证明,还有机会赢得今天这个劣势。 只是不知道夏噬飓与司寇,他们是否安全,既然姬臣候有意来取自己性命,司寇他一定计算在内,但夏噬飓一直在暗处,相信不会有危险,只是为何如此紧急关头,为何夏噬飓竟然没有出现? 难道他回有嵩昭氏了?应该不会,他每次离开,都会告知自己,为何此次偏偏如此的意外? 现在自己身边人很多,但看上去也不能支持多久,姬臣候一定还隐藏着后备力量,只是估计那后备力量并不属于他管辖,而是有其人在打理,所以迟迟未出现,不排除他们只是在隔岸观虎斗。 凄清还在用着排除的逻辑推理着,局势似乎越变越复杂,他开始在为夏噬飓担心。他不知道那个少年,虽然满身功夫,却终究只是一个少年罢了,阅历肯定没有眼前这个老奸巨滑的姬臣候经验老道。 “啊……”突然身子一轻,一道黑影闪现,凄清就腾空,在一阵晕眩之后,凄清就被安置在树枝上,熟悉的气息给他安心的感觉。只是凄清还是皱起了眉,他身上多了一层粘腻、血腥的味道。 让凄清知道,少年一定经历了艰难的过程才赶到自己身边。 “小心……你没事吧!”凄清顾不得自己在树上,伸手欲拉夏噬飓,夏噬飓躲过了凄清的双手,反手握住凄清的小手道:“清清,我没事。你乖乖在这里,我先去拿下姬臣候,他的后备军已经没有了,所以你放心吧。管好这件东西,别将它弄丢了。”在凄清还来不及阻止的时候,额头一热,随即树上的人影消失了,但他手上却多了一样带着一丝温度的东西。凄清坐在树枝上,树叶将他包裹住,没有人能看清树上竟然还坐着一个人。 目光穿不透层层叠叠的树叶,凄清看不到皎洁的月光,他唯有往下看,他希望能看到一些意料中的事,然而一切还是静悄悄,手里握着那一块硬物,看不清是何物,凄清将东西放入了自己的怀内。 “你这是要逼死我。”突然一个女人焦急的声音传到了正在想心事的凄清耳里,他下意识的往下看着,一个姬妾打扮的女人,正对着一个男子道:“你现在是在弑父,你冒天下大不违,你竟然……” “母亲,我虽然贵为王子,是将来的天王,但谁又能料到,我是不是真的能等到那一天。现在的王后不是你,如那女人生下子嗣,不会有我的好果子吃。再说,那个质子回来了,父亲对他的态度与以前完全的不同,你觉得我的天王之位在将来还能兑现?”说话的人不是溥耀还会是谁? “可你也不能弑父啊,他是你父亲!”女人显然还在犹豫中。 “母亲,你不能妇人之仁,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今日的事你可知道,月被父亲赶出皇宫,以后只有他的召见,月才可回宫,我们已经失势了。”溥耀语重心长道:“姬臣候一旦知道妹妹失宠一事,那么他一定会让虻蓊抛弃妹妹。到那时,妹妹会成为我们一族的笑柄,甚至还会连累到我们的地位。我安排的暗卫已经来报告,今晚他们会倾巢而出,刺杀那质子,恐怕现在已经将质子杀了,而我只要先除掉溥苍穹。明日继位之后,再推出姬臣候叛乱一事,杀质子又杀天王,想必没人会不信。我们才可高枕无忧,母亲,你就别再犹豫了,父亲从不信任你,他也不信任王后,他信任的人,是那个质子的母亲。你别再将一颗心放到这个男人身上,不值得。” “母亲,还到现在还不肯拿出那令牌吗?你再犹豫,到时候外公、舅舅都得陪养,你真的忍心让他们陪你一起死?”见女人一直犹豫,溥耀显然已经失去了最后的耐心,小质子那边的被刺杀一事,被自己派去的人阻拦了下来,但时间不等人,估计很快那些报信的人就会怀疑到自己的问题。 现在只要有那块令牌,就能直闯寝宫,在溥苍穹还未发现事态严重前。否则一旦惊动了他身边的侍卫,自己恐怕会功亏一篑。 “母亲!你还在等什么,你一定要看到儿子变成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还是妹妹被人抛弃被人嘲笑你才醒悟?”溥耀向女人走进了一步,女人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她的确是在犹豫,一个是他的夫君,一个是自己的儿子。她不想他们中任何一人出事,但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我给你令牌,但你一定要饶你父亲一命,否则你的天王之位也无法坐久。”女人边说着,一只手伸到了衣衫内,开始摸索着。 “糟了,耀儿,那东西没了,怎么可能?”女人焦急的声音里,透出一丝绝望。 “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暴怒中的溥耀,已经来不及安慰女人,浪费了他这么多的时间,到最后竟然那令牌没了,那可就不妙了!一记刀劈,将女人劈昏过去,拂袖道:“既然没有东西了,那就强攻吧!” 凄清看着远去的溥耀,他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人影,打算从树上爬下去。突然他发现女人微微的动了动,立即停止了任何的动作,仔细地看着女人,直觉在告诉他,女人已经醒了。可是女人却依旧躺在地上,似乎还在昏原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当凄清决定再一次想爬下树时,竟然发现自己坐得太久了,腿脚已经完全的麻木了,他不得不等待着腿脚的恢复。突然溥耀再一次出现,对地上的女人道:“起来吧,那东西既然找不到,不如母亲你帮我先闯寝宫吧。请吧,母亲大人!” 地上的女人闻言,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道:“耀儿,你觉得这一次你到底有多大的胜算,竟然背叛天王,你不知道到时候会引火烧身吗?” “呵呵,不知道。”溥耀冷冷的回答了一句,随后又冷笑了起来:“上午让你做的事,你好像并没有做好哦!舅舅他们为何到现在还不见踪影?” “怎么可能?”女人虽然极度不满,但还是有些怒意道:“我上午已经向哥哥请求了,他同意让身边的精兵全部赶来,支持你消灭那姬臣候。是不是他发现了你的意图不轨,而没有派人来支投你,所以到现在没援兵过来。” 凄清闻言,再想到刚才夏噬飓对自己所说的话语时,突然觉得或许这就是溥苍穹一直在等的结果人,一石三鸟。难怪他一再想让自己搬个地方,原来他早就知道这里并不安全,原来他早就知道姬臣候的事了,更知道他的大儿子的事。难怪溥耀要进他的寝宫需要什么令牌。令牌? 凄清心里暗暗笑了起来,那令牌,应该就是夏噬飓走之前塞在自己手里的东西,他让自己管好这东西,看来还真是对了。 看着母子二人走远了,凄清依旧坐在树枝上,没有再动。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谁会入宫偷袭他,但现在自己是安全的。又有谁会知道,自己竟然能上树,又有谁会看到,自己被人带走了。 “清清,我们走。”在凄清还陷入沉思时,夏噬飓那显得有些低沉,同时也带着一丝隐忍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凄清不由自主的伸手抓住了夏噬飓的手,仔细的审视着夏噬飓的脸,可惜黑暗中,凄清除了能看到那双闪闪发光的眸子之外,什么也看不清。 “你怎么样?”小声地问,明亮的眼睛里注满了深深的担忧。 “没事,我强着呢!”安慰的声音里,却无法隐藏那疲惫。 “你……”凄清还没站稳,甚至才说了一个‘你’字,就被夏噬飓抱了起来,往树林中蹿去,但与以往的速度不同,明显的慢。凄清还能听出夏噬飓那不太平稳的呼吸,心下担忧,伸出手搂住了夏噬飓的脖子。夏噬飓胸中一滞,是不是可以当作清清在接受他的那份感情? “清阳候……”突然身后传来了司寇那显得有些冷然的声音,夏噬飓停止了脚步,回身看着司寇,司寇却紧紧盯着被抱在怀中的小人儿。黑暗中,那双闪着犀利光芒的眸子,紧紧的锁住凄清。 凄清没有松开搂着夏噬飓的手,看着司寇。 “司寇,你没受伤吧。”声音很淡,但还有着关心。 “我没事,我想知道你现在要去哪里?”司寇问凄清,声音里不仅有疲惫,还有一丝愠怒。 “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就回来,别等我了。”凄清说得很平淡,也没有任何的矫情,他知道夏噬飓已经受伤了,从他胸口粘膜、温热到此时自己身子上有些冷意:“我和他现在必须离开,一会儿我自己会回来。” 司寇这才盯着抱着凄清的面具人,仔细地看着,却未能看出任何的端倪。 “司寇,我们必须走了,他受伤了。”凄清此时有一些焦急,夏噬飓的呼吸越来越紊乱,但却始终没有放下自己。凄清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 “我送你们。”司寇突然再一次开口,只是声音比之前要有温度些。 310.情初动,落荒逃 “小飓,你怎么样?”凄清半趴在夏噬飓的身上,挣开了夏噬飓欲禁锢他双手的手,轻轻的撕开了黑衫,就看到胸前一片血迹,此时竟还在不断的渗出血液,就如温泉中的泉眼,凄清看得心都绞到了一起。慌张的跳下床,开始寻找干净的布,准备着为他清洗伤口的东西。血还在不断的涌出来,凄清手开始颤抖了。夏噬飓看到凄清为自己担心,那曾经波澜不惊的眸子,此时只剩下焦急与惊慌,还有那明显的心疼,夏噬飓此时根本感觉不到胸口的疼痛,心里反倒是越来越甜蜜。 看着凄清轻轻的用冰冷的水替自己擦洗伤口,那长长的睫毛时不时的颤抖着,夏噬飓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他觉得自己终于被这个小人儿接受了,或许小人儿自己还未曾发现,但已经不重要了。迟早有一天,他会发现的,他一定会发现,自己对他来说,是与众不同的。 看着换了一盆水之后的凄清,看着十指沾染的血迹,夏噬飓有些皱眉,本来还想让凄清的手再多碰碰自己,但又心疼那已经被冰水冻红的小手,以及被血迹污染的手指。 最终从衫内掏出一个很细小的陶罐:“用这个止血。” 凄清接过小陶罐,拨出软寒,将药粉轻轻的微倒了伤口上。小心地看着夏噬飓的,他知道,一定很痛吧。但看到夏噬飓微笑地看着自己,只是偶尔突然微微皱眉,凄清就知道,他正承受着痛苦!伤口其实并不小,但好在不深,很快,凄清发现这药很管用。伤口的血已经凝结起来,凄清这才用布开始包扎了起来。夏噬飓很配合的让凄清包扎着,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凄清的脸。他满足的傻笑着,看得凄清脸上开始发烧了,后者却依旧没有自觉,还在痴痴地看着、继续傻笑着。 “别笑了,都伤成这样了还在笑。”有些嗔怪的声音,却让夏噬飓甘之若饴。凄清是在为他担心,他的心再冷,也终究为自己动了心,不是吗? “清清,今晚陪我,好不好?”夏噬飓说得很轻,同样也很蛊惑。 “不行,还有事要处理,今晚,皇宫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小飓你好好休息。”凄清拒绝了夏噬飓的邀请。今晚肯定是要留在皇宫里,等待着溥苍穹的召见,以及姬臣候的处理估计就在后面了。 但一看到夏噬飓那一副被自己抛弃了的委屈神情时,不由得放软了声音道:“明天我来看你,这样好吗?” “那你亲亲我,好不好?”夏噬飓非常‘委屈’的退而求其次,凄清沉默地看着夏噬飓。以往都是凄清抬头看夏噬飓,因为夏噬飓比凄清高了一个半头。但现在,夏噬飓仰望着凄清,更能看清凄清的睫毛到底有多长有多翘,还有那笔挺的小鼻梁,小小的鼻翼此时因呼吸而微微颤动。夏噬飓看得有些痴了,脸上依旧是那满足中略带着委屈的笑容,让人一看就知道,此人是在刻意的讨好凄清。 “还痛不痛?”凄清扯开话题,没有跟着夏噬飓一起发傻。他得早点离开这里,司寇还在门外等着。 “早已不痛了,有清清在,没什么可担心的。”夏噬飓知道今天想让凄清主动亲自己,似乎又不可能达成目的。算了,来日方长,以后不是有的是时间来弥补这些吗?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凄清站直了腰,正准备往门外走去,手却被夏噬飓握住了,满脸的不舍得,让凄清有些无所适从。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俯身在夏噬飓的唇角轻轻的印了一下,飞快的挣脱了夏噬飓的手,跑出了门外。 身后那床上的少年,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倾世笑颜,他本来还以为今天是得不到一个亲吻了,却不料竟然能得到他的亲吻。傻傻的再一次笑了起来,他的清清最终还是亲了他…… 司寇看到凄清那慌乱的神情,心里突然有一种怅然若失。他沉默的一阵,最终还是开口问道:“现在可以走了?” “走吧。”凄清收敛起了刚才的慌乱,他刚才的确失态了,如果说以前主动亲吻夏噬飓,他的确是将夏噬飓当成小辈来看,那亲吻当然是无所谓的,虽然也会觉得有些不自在,那仅仅是不自在。然而,刚才,他在亲夏噬飓时,竟然没有将他当小辈,他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以及身子在颤抖,他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心慌意乱的选择了落荒而逃。 低着头,就往院落走去,身子一轻,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响起了司寇戏谑的声音:“清阳候速度太慢了,我们要尽早回宫。”说罢就如飞一般的蹿上了后院之墙,随后很快的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 一进后宫,就发现这里与以往又有所不同。此时应该是烛火通明,所有的王子、王女、宫婢、奴才、以及天王的姬妾们,个个都跪了一地。溥苍穹则坐在高位上,一副悠然自得、似有嘲笑那些不知量力的人们。唯一不同的是往日有些平淡的眸子,此时却射出犀利的刺人光芒。嘴角带着一丝冷笑,那笑里还含着嗜血,仿佛接下来就一定会大开杀戒。 凄清他们虽然不是从正现的门道进入皇宫,但也被如此场面有些惊到了,凄清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跪了一地的人们,被一群黑衣人全部围了起来,那些黑衣人却让凄清察觉到了事情的更糟糕性。原来之前保护自己的黑衣人,这群人竟然是溥苍穹的人。看来溥苍穹早就准备好了请君入瓮,只是在等着他们沉不住气,再来个瓮中捉鳖罢了。 身子开始发冷的凄清,皇家的事,还真是无情啊。昨日他们还在为自己是皇宫中的人,高人一等而沾沾自喜着,然而今日,他们已经全部沦为阶下囚了,看来他们的天王大人已经将他们一网打尽。 “蜻儿,过来。”溥苍穹早就看到了被司寇抱进来的凄清,眉头微皱,随后又松开了。心中有一些不快,他记得自己最接近他时,也只是面对面与他说话。当初他还在皇宫时,那是他们短短九年中,仅有一次最近距离的接触,那就是坐在他床边,看着他熟睡时那恬静的样子。 司寇将凄清放了下来,顺便还理了理凄清并不散乱的发丝,微微一笑道:“去吧。”说罢挑衅的睨了眼溥苍穹。司寇不知道自己出于何心理,他从知道凄清曾经在耀国一直居住的那个破屋开始,他就讨厌整个耀国皇宫里的人,尤其是那个自以为高高在上的溥苍穹。 “溥天王还真是好计策啊,一石三鸟。”凄清朝溥苍穹作了一揖,唇角微扬,他没有看跪了一地的人,因为他知道,他都不认识,也与他无关。 “呵呵,我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罢了。敌不动我不动,这可是我的一贯作风。”溥苍穹没有再将眼前的小人儿当成是自己的儿子,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小人儿已经有所洞悉,但他还是期待着小人儿能不知道。 “不管怎么说,这里好多人都曾经是天王身边最亲近之人,如今天王是打算……”凄清聪明的住嘴了,他没有再往下说。他已经走到了溥苍穹身前,站定了脚步,目光定定地看着溥苍穹,在烛火的照耀下,不难看出亮光闪闪的眸子里透出一股冰冷。 “欲行刺本王的人,全部剜眼割鼻,再凌迟处死。”溥苍穹意有所指地看着凄清,先前犀利的光芒此时已经收敛起来,显得有些清冷。 “天王的意思,是要处死这里所有人?”凄清看着溥苍穹,又转身看着跪了一地的奴才、宫婢们,以及那些都比自己要大些的王子、王女们。只是他没有看到姬臣候以及溥耀,眉头微敛,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清阳候觉得我该如何处置这件事?毕竟你也是被牵连在内……”溥苍穹意有所指地看着凄清,眼底透出一丝冷光,那冷光让凄清心底的猜测越发得到了证实。溥苍穹,你还真以为我是你儿子,我不是,从来都不是,你也永远不会知道我在想什么,就如我从不想知道你在想什么一样。 “溥天王言重了,这是天王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岂可来指手划脚。”凄清淡淡的笑了笑,随即又道:“如果天王已经决定了处置他们的事,那我也不好来打扰你处理家务事,溥蜻先行告退。”说罢一个告别之揖,转身:“司寇,我们先回去,不要打扰溥天王处理家务事了。” 溥苍穹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心里一阵没由来的悲戚,有些事错过了,终究还是错过了。这个儿子,始终没有认自己是父亲。 “天王,这些人如何处置?”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心腹,看着已经不见踪影的方向,转身轻声溥苍穹。 “天寒地冻的,你们都先回宫吧。”溥苍穹怅然若失地看着已经完全消失在黑夜中的人影,耳旁又出现了那句:“这是天王的家务事。”呵呵,好一个‘家务事’,他在提醒我,跪了一地的人,绝大部分都是自己的家人…… 地上的人群朝天王叩着谢罪,便被一些宫婢、奴才们搀扶着回宫殿去了。本来以为今日他们一定会受到诛连,想不到竟然能够得到全身而退,看来天王还是仁慈的。当然也有聪明的人,已经猜到了是因为那个夏国来的小人儿,而那个小人儿正是当初一直被冷落的蜻王子。 “姬臣候与溥耀现在如何了?”溥苍穹看着已经空了的院落。 “分开关押着,候府也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心腹轻声低语着。 “嗯……”溥苍穹点了点头:“天一亮,查抄候府。” “是!”心腹答了一声,当着溥苍穹的面,一挥手,黑衣人全部消失在黑暗之中。溥苍穹依旧坐在高位上,除了心腹一人之外,再无他人陪伴。 “苍擎,现在没有外人,你也陪我坐会儿吧,我有些累了。”溥苍穹将位置让了一半给心腹。 心腹没有迟疑,就坐到了溥苍穹身边。 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按着溥苍穹的肩膀道:“天王……” “这些年,一直让你在外面帮我奔波,见了面也只能以一个暗卫的身份来与我相处,现在没有旁人了,叫我哥哥,我很久没听到你叫我哥哥了,苍擎。”溥苍穹将头靠到了苍擎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哥哥,回寝宫去歇会儿吧,现在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苍擎一只手揽住了溥苍穹,深深的看了眼溥苍穹,眼里闪过了复杂的光芒。抬头看着寂静的夜空,轻抚着哥哥的肩膀:“天真的会塌下来,还有我替哥哥挡着。母亲也会在天上看着我们,庇佑我们不再被欺骗、被欺负!” 311.疲奔命,黎明前 “司寇,明日我们估计不能离开耀国,后天吧。”半路上,凄清对司寇轻声道:“经过今日一事,恐怕姬臣候一族凶多吉少。不过,司寇,我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这件事可能会危及到你性命,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清阳候,如果当初不是你抗旨强行将我带走,我恐怕早已尸骨无存,你觉得我会在意现在再出什么事吗?”司寇坦然地笑道:“你放心吧,你想做的事,司寇一定竭尽所能去做到,还望清阳候不要太介怀。” “这一次,不同往时,我想让你潜入姬臣候府,找虻蓊,经过这一战,恐怕候爷府肯定已经在溥苍穹的掌控下,此一去,必定凶多吉少。”凄清显得有些沉重,如果不是事情紧急,他断然不会让司寇去做如此危险的事。如果一旦到天亮,恐怕候爷府就会彻底的消失在人们眼中,一个家族的衰败已成定局,但他能做的,至少能保住虻蓊的命。 “清阳候说吧,找到虻蓊,要我做什么?”到了破屋门口,凄清看着小氐与夏噬砥,他们站在门口,显然是在等自己。 “将这个交由虻蓊,不管怎样,也要让他保住这东西,用它来救命。”凄清说罢,就将那令牌交给司寇,若有所思中带着语重心长:“你一定要一切小心,如被发现,切不可再闯入,直接回来,一定要回来。” “那我去了。”司寇拿了凄清手中之物,没有做任何的停留,便消失在漆黑的寂静之夜中。 “溥蜻,你刚才去哪了,刺杀你的人已经全部被抓了,但我们一直找不到你,真是吓死我们了。”夏噬砥走到凄清跟前,显然在为凄清的突然消失感到不解与恼意。 “我没事,只是躲到了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去了。我现在不是安全的出现在你眼前么。”凄清带着一丝笑意,回答着夏噬砥,却看着小氐,最后温和道:“小氐,跟我进屋,我有事想问你。”凄清有事要说,那一定是非常严重的事,否则又怎么会如此的沉重。 “砥,先回房去睡吧,天就快亮了。”凄清转身看着夏噬砥,他有一种预感,夏噬砥这一次估计不会听自己的,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今日遇到这样的大事,让他一个人先去睡,似乎有些太残忍了。但现在没办法,人少,这也是一种缺憾吧。凄清想了想,朝夏噬砥再一次道:“砥,我知道你害怕今日的遭遇,但我们真的没有多余的人来陪你,他们也不会再出现了,所以现在你先去睡吧。睡不着,就躲到被窝里,这样至少可以暖和些,大半夜下来,你也冷了吧。你放心,小氐很快就会回来。”似有若无的朝小氐看了一眼。 “我不想……” “砥,你回房。”小氐刚才对凄清的眼神,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他当然立即同意凄清的决定。 “哼!”转身就往房间走去,甚至不管里面的房间还未点烛。 “小氐,你知道我想问你的事吧。”凄清显得有些冷意,明明灭灭的烛火下,黑漆漆的眸子亮晶晶的,比天上那寒星更具有震憾力。 “主子……” “在你的心里,我真的是你的主子?”凄清意有所指的笑了笑。 “主子,在小氐的心里,你就是我的主子。”小氐一字一字的说得很清楚。 “是吗?那么接下来我与你的谈话,就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了?”凄清带着一丝笑意,只是那笑意中透出一种无形的压迫,小氐开始有些不自然了。 “主子……” “如果做不到,也没关系,毕竟人各有志。”凄清依旧带着一丝笑意,收回了那股天然的压迫力:“我主要想说的还是以前说过的那句话,保护好砥。” “主子……” “以后叫我溥蜻吧。”凄清平静地看着比自己高半头的小氐,在烛光下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光泽。 “如果有可能,明天你与砥先离开,随后我与司寇会跟上你们。”凄清说得很轻,他知道明日想离开耀国,似乎机会渺茫。溥苍穹一定会让他们亲眼目睹姬臣候一族的灭门,当然凄清更知道,溥苍穹的真正用意。 当初自己的一个好心,在如今看来,的确是办了一件非常坏的坏事。这样的感觉,逼得凄清之前不得不求司寇,明知道司寇这一去凶多吉少,但还是违心的让司寇去帮虻蓊。他现在只能拖住小氐,让他留在此地。万一小氐听他主人的话,此时去给溥苍穹报信,那么司寇或许永远都回不来了。 “小氐,我知道你在为谁办事,所以我也不勉强你。但我希望今日之事,你睁一眼闭一眼,拖到明天再汇报你的主人吧。”凄清关照着,他不确定小氐是否会听自己,但如果自己连争取时间的事都做不到,那么剩下的恐怕只有后悔了。 “主子,小氐知道了。”小氐对凄清的话,一起不会反对,但他更知道,因为牵涉到那个人的关系,才让他一直不得不汇报出来。他早知道凄清知道自己是谁的人,只是没想到,今天他会毫无芥蒂的对自己说明。 “那好,今晚你陪我一起睡吧。”凄清说罢,解开衣衫,只剩里衣,毫不拘束的上床。小氐看着凄清那小小的身子,一时有些错愕,但他知道,凄清既然让自己陪他,那就说明他根本没得选择。认命的脱下衣衫,开始将衣服解了下来。 小氐紧张得缩到床的另一边,尽量不碰到凄清的身子。但眼睛却一直打量着凄清,那张倾世容颜,此时显得有些疲惫,微敛起的秀眉,预示着他此时的不快以及即使睡着了,也睡得不太安稳。 ‘对不起,主子。’小氐心里暗暗道着歉,随即轻轻的从床上下来,蹑手蹑脚的往房门外走去。凄清睁开了双眼,冷冷地看着小氐走向门外,缓缓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被子滑到了腰部,露出了洁白的里衣。冬夜总是显得特别的寒冷,而凄清却丝毫不曾察觉空气中的阴冷。 “主子……”小氐听到了身后的声响,回头就看到凄清那冰冷的黑眸,在烛火的照映下,发出冰冷刺骨的寒意,又带着令人根本无法看懂的漩涡,似乎要将他吸入那漆黑的漩涡一般。 “你去陪砥吗?”凄清淡声问道,只是眸底的冰冷让小氐一时不敢回答,他知道如果说实话,或许他从此刻起,就必须离开这个小人儿了。但不说实话,那么今晚自己真的是一步也不能走。 相互对视着,却终究没有一人再开口,僵持着,直到半个时辰之后,天开始露出了鱼肚白,凄清这才一挥手,道:“你退下吧。” 小氐如获大赦一般,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后便急匆匆的往外面跑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到底有多急,他一定要将司寇外出的事报告给他的主人。只是似乎已经晚了,主子拦住自己的目的很明显,他是在拖时间,而自己竟然真的无计可施。换成是其他人,他完全可以将那个人击昏,但那人是他的主子,是一个对他知根知底的人,他应该早想好了对策吧,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拦住自己。 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外,随后罩上了衣衫,他不知道司寇是否已经将令牌交给了虻蓊,如果没有交给虻蓊,那么事情还真是棘手了。但天已经亮了,司寇就算没有交到虻蓊手上,他也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想救虻蓊,如果非得赔上另一个人的命,那么凄清知道,他会选择放弃营救虻蓊。司寇是他这一路上走来,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更是一个在将来可以帮他扭转困势的人物。所以凄清知道,司寇不能死,绝不能死。他相信司寇有力脱困,但他又害怕围住候爷府的暗卫们个个是精兵,这样的话,事情还真是不好办了。 “清阳候,在等我吗?”凄清还未看到司寇,却听到司寇的声音,他觉得那声音很亲切,但他也听出了司寇声音里的疲倦。 “你没事吧?”凄清仔细的打量着司寇的脸色,最后像是得到了确定没事一般,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对着司寇笑了起来:“是啊,一直在为你担心,生怕你有去无回。” “我没事,陪我歇会儿吧。”司寇上前一步,一把就抄起了已经穿戴整齐的小人儿,不由分说的将凄清抱到床上,随后三下五除二的解下了自己的衣衫,顺便也将凄清的衣衫剥得只留下小内衣,这才作罢。搂着凄清随后就呼吸平稳的进入了梦乡,凄清没有合眼,而是仔细地看着司寇那张英俊不凡的脸。说实话,即使在睡梦中的司寇,看上去还是带着一丝疲惫,那下巴上出现了青碴碴,显示着这个男人很成熟,要不是他太累了,此时估计也不可能睡得如此的深沉。凄清心里涌上了一股婉惜,可惜自己不会功夫,如果自己有功夫的话,至少也不至于让身边的人个个都那么累,都在为自己疲于奔命。 许久许久,凄清还是无法入眠,天已经大亮,而司寇那平稳的呼吸声却让凄清安心了,至少司寇他还没事。不知道夏噬飓昨晚是否有休息好,也不知道他的身体是不是好些了,暗自叹息了一声,睁着眼睛一直到外面响起了不规则的脚步声,以及窃窃私语声。 凄清坐了起来,披了外衫,轻轻走到门外,合上了那道并不严实的破门,就看到外面来了很多人。那些人,凄清认出来了,应该就是昨晚跪了一地的溥苍穹——他的妻儿们吧。他们看到凄清出来时,立即毫不客气的将凄清围到了中间…… 312.陌生人,惑熟悉 “蜻王子,昨日谢谢你的救命大恩。”一姬朝凄清道了一个万福,经过昨晚一事,他们显然已经是惊弓之鸟,又是劫后余生。对眼前这个一直不太熟悉的小人儿自然是感激万分,他们并不笨,昨日若不是他抛下一句‘家务事’的话,今日他们早已个个沦为阶下囚,恐怕现在已经被押在祭天大队里了。 “我没想救你们,只是不想看到被他人利用,到最后耀国被浸入到血雨腥风中去。”凄清淡淡的回答道:“你们回去吧,昨晚我们都没有休息好,需要好好休息。” 众人见状,自然也不敢再多留,只得讪讪的离去,留下堆积如山的礼品。凄清看着那些礼品,那些估计是他们的所有家当了,还真是够大方的。可惜自己不需要这些,不如拿这些去赠给那些急需求助的黎民们吧。 刚才如此吵闹,屋内另三人毫无出来之意,显然他们都累了。当然凄清知道,小氐或许此时根本不在房内,他应该是去汇报事情去了。只不过现在汇报也晚了,司寇已经回来了。 凄清匆忙洗簌了一下,便往后院走去,翻过了一片破落和篱笆,凄清终于来到了枯草横生的凄筝墓地,坦然道:“凄筝,我即将回夏国,你是否愿意跟我回夏国?” 除了风声回答了凄清的话之外,再无其他声音。凄清笑了起来,是啊,已经死了的凄筝,又怎么可能回答自己的问题。当然凄清知道,凄筝恐怕是不愿回夏国了,那个地方恐怕没有东西可值得她留恋的。但耀国,也不是她喜欢的地方,凄清苦笑了起来:“凄筝,你还真留了一个难题给我。” 绕着坟墓走了半圈,凄清这才看到,坟墓不远处,竟然有一滩类似于血迹的刺眼的暗红色。凄清缓缓的走了过去,仔细的查看着四周,希望能看出些蛛丝马迹来。 沿着血迹,缓缓的查找过去,凄清看到了一个黑色的物体,那戴着黑色图腾面具,即使在光天化日之下,亦显得有些惊悚。慢慢的向那面具人靠了过去,面具人纹丝不动,凄清蹲下身子,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具人。他知道此人是在小氐之后,从房顶进入屋子,救自己的那个人,他早已猜此人的身份,只是当他真正在自己眼前不动弹时,凄清的心被鱼刺梗住了。颤抖的伸出手,轻轻的将手放到了面具上。 ‘啪’的一手,凄清的手腕被面具人扣住了,力道并不是很重,但面具人呼吸有些困难,透过面具一双清澈的眸子,没有了昔日的混浊,同时也没了昔日的温和,现在只露出一股杀意。渐渐的,在对视中,面具人似乎清醒了过来,眸子里的杀意已经没有了,反而露出了一丝不安。凄清笑道:“我只是想看看你是否受伤了。” 面具人犹豫着松开了手,又怀疑地盯着凄清看,小心翼翼的躲避着凄清的注视。 “为何不愿看着我?讙?”凄清有些伤感的问。 面具人猛的浑身一震,他惊恐的睁大了双眼,紧紧地盯着凄清看,那惊恐的眸子里,渗出了晶莹的泪花,却硬是被他逼回了眼眶内。相互对视着,却谁都没有再开口。 “我知道是你,讙。一路走来,每一次逢凶化吉之前,大部分离不开讙你的帮助,为何不愿承认呢?我知道你的苦衷,所以我从未怪过你,以后不要再躲着我了,没有当初你的照顾,恐怕我早已饿死在耀国皇宫了。”轻轻挣脱了讙的钳制,固执的将手伸到了面具下,轻轻的揭下了面具。 面具下,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混浊早已散尽,深灰色的眸子,煞是好看。往日那张蜡黄的脸也不见了,只剩下白皙到苍白的肤色,唇色也尽显苍白,凄清知道,那是受伤的关系。 伸出手轻轻的将讙拉了起来:“如果不想承认自己是讙,我以后就不叫你讙了,你先跟我回去,将伤养好再说。”凄清说得很坦然,同时也由不得讙拒绝。 “昨晚你受伤,就是来看凄筝吗?”凄清淡淡地问道。 “小……清……”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讙终于开口叫凄清,他没想到,凄清早知道他还活着,亏他每件事都做得这么的小心。 “你受的伤应该很重,先去养伤,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凄清轻声说道,吃力地扶着讙朝自己的破屋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吃力地说道:“你还真会躲,这个地方是禁地,所以就算昨日整个皇宫都闹翻天,到处捏寻叛贼,也不会搜到这个地方来。” “呵呵,那是我对他们的了解。”吃力的回答了一句,那声音没有了往日的虚弱,即使现在还在受伤中。 “到了,你先到内室休息吧,现在没有多余的房间。”凄清扶着讙,到自己房间的内室,他看到司寇还躺在床上休息,便扶着讙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内室。 帮讙轻轻的擦洗了一番,随后又到房间取来了司寇的衣衫,给讙换上之后,这才让讙好好休息。 讙腰下的伤很重,凄清知道,要去见溥苍穹了,得跟他要点药,刚才只是普通的包扎,但没有药的话,血虽然不再流淌,但一动估计伤口还是会裂开,这样还是挺危险的,必须要拿点药来医治。 “溥天王请赐溥蜻一些创伤药,我身边有人受伤了。”凄清说得很平淡,而溥苍穹一听,立即传唤大夫,并命令大夫一同前去。凄清带着大夫往破屋赶,将大夫留在了厅房,而他则带着药往房内走去。 轻轻的掀开伤口处的衣衫,凄清开始将药涂到了讙的腰上。后者则咬牙忍住那针刺般的尖锐疼痛,配合的让凄清帮着包扎,最后终于完成了包扎。大夫在大厅还在等着,凄清走出大厅,打发走了大夫,他知道,大夫一定会向溥苍穹去汇报,只是他没看到讙,就让他们自己去猜吧。 司寇醒来时,走向里间,就看到了凄清坐在一方榻前,他才看到榻上还躺了一个人,看身形,应该是个女子。司寇轻轻的走上前,见小人儿还在沉睡中,便仔细的打量着那躺着的人。睫毛并不是很长,但很密,皮肤此时虽然有些苍白,但仔细看时,平时就属于那种很白皙的肤质。不大的嘴巴唇色有些苍白,有些病态,司寇总觉得这嘴似乎有些熟悉,可是仔细想时,硬是想不起来。鼻子很高但有点像鹰,司寇再一次感觉到熟悉,只是还是想不起此人是谁。脸上的五官怎么看怎么像男人,司寇百思不得其解,就怔怔地盯着床上的人打量着。 或许是他的视线盯得太久了,床上的人睁开了双眼,灰色的眸子煞是清澈,这让司寇觉得这个人其实长得很好看。只是床上的人似乎很不快,对司寇如此大胆无礼的盯视,回瞪着,只是眸底闪过一抹凶光,随即又看到小人儿还坐在床前,便收敛起了那抹凶光,重新闭上眼,没有理睬司寇。 司寇好笑的摇了摇头,顺手将自己的外衫脱下,轻轻的罩到了小人儿身上,清澈的眸子紧紧的锁住司寇的那双手,仿佛司寇的手会逾越到小人儿身上一般。司寇迎上了那道目光,眼里浮现了一丝戏谑,仿佛在暗示着——这么紧张干什么? 虽然二人没有任何的对话,但眼神似乎一直在来回较量着,凄清终于被他们的眼神较量给‘吵’醒了。他睁开眼就看到讙那含有敌意的眼神,顺着那道目光,凄清转头就看到司寇那戏谑的眼神,心下了然。 “司寇,你醒啦。”站了起来,解释道:“昨晚你不在,是他和小氐对抗了那些刺手。” 司寇闻言,收起了那层戏谑,改换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仔细的审视着讙,最后悻悻问道:“你很眼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为何不愿告诉我,你的名字?”等了良久,司寇见对方根本无意回答自己的问题,多少有些藏不住心中之怒。 “司寇,他姓离,以后就叫他离吧。”凄清代为回答了,声音很淡很平静,可以说是没有一丝涟漪。 “清阳候认识他?”司寇怀疑的问凄清。 “嗯。”凄清淡淡的回答了一声,又转目看着讙道:“你好好休息,我想过不了多久,溥苍穹会请我与司寇去看戏。在这之前,我想还是让砥和小氐先离开。”凄清说出了自己的安排。 “也好,你先去吧,我与离再谈会儿。”司寇觉得这个离来历不明,不能让他留在凄清身边,尤其是这个人让自己感觉到如此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313.堂审始,思输赢 “姬臣候,你可还有话说?”高堂之上,诸候们站立两边,溥苍穹一人高高坐在上位,冷冷的盯着跪在中央的姬臣候,后面还有十余人,均被捆绑得像粽子一样。凄清一进入朝堂,就看到意料之中的场面。缓缓地越过姬臣候,看了眼跪在姬臣候后面的虻蓊。 站在诸候后面的女子,凄清也没漏看,那女人不正是溥月么?似有若无的扫了眼溥月。但见那女人,脸色阴沉地盯着虻蓊,似乎是发现了凄清的目光,便回视了凄清一眼,只是眼里满是恨意与厌恶。那恨意甚至冒出一股恶毒的仇视,凄清只觉得浑身发冷,这个溥月,还真不能招惹,现在是不招惹都已经是惹祸上身,好在自己快要离开耀国了。 “溥苍穹,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现在虽然是天王,但你生了一个千人骑万人上的贱种,你看你那个贱种,一看就是淫荡之物。”姬臣候反正要死了,临死也要抓个垫背的。再说了,即使真的要死,也得是这个小贱人先死。看到他淡如水的从自己身前走过,心里就特别的愤恨,这种小贱人,早就该死了。 “姬臣候,你有这点时间来考虑旁人的事,不如你先考虑你自己的事,以及你一族今日如何脱困,而不是以扯开话题来解决。”凄清的声音依旧很淡,他走到了姬臣候跟前,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惜的是,我对你的想法不感兴趣。你知道你失败在哪里吗?” 姬臣候突然身子一震,他有些奇怪地盯着凄清,随后突然一个激灵,最后口吐鲜血,一下子昏死过去。 “父亲……”虻蓊一声大叫,凄清微微皱了皱眉,看了眼虻蓊,良久良久。 “虻蓊,你父亲现在没事,你现在该为你自己的事担心了。”凄清沉默了,他知道那东西在虻蓊手里,所以只要虻蓊接住,那东西就是他的救命符。 “溥天王打算如何处置姬臣候一族?”凄清看着溥苍穹,他已经猜到溥苍穹的用意,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谋害本王者死!”溥苍穹冰冷的声音,让厅里的所有人都吓得哆嗦着,朝中绝大部分都是姬臣候的党羽,如今姬臣候是倒下了,他们自然也没好果子吃,所以他们遵循墙倒众人推的原则。与其等到天王降罪,不如先将姬臣候处死,他们也可推得一干二净。 “听凭天王旨意。”诸候们做着揖,高声附合溥苍穹的话意。 “天王,姬臣候虽然有罪,但他并没有谋害于你,他谋害的人是我。他从来就觉得我不该是耀国的王子,事实上,我也不是耀国的王子。我现在是夏国的清阳候,与耀国并无关系。所以姬臣候是因为看不惯我,而想草菅人命,我想在座的各位,再也没人能找出这种冕堂皇的理由来取我性命。其实对于姬臣候来说,想杀我,已经不止一次的利用旁人。”凄清说得有条不紊,但还是让大堂之上的人们若有所思。只不过凄清不想再等他们来说,他现在只想说一个事实: “我是代表夏国来耀国,与尔等商讨国家大事,我们个人的恩怨暂且先放一边。特别是我与在座各位都不熟悉,所以我们其实不应该有什么恩怨,对吧!”委婉的声音里透出不容置疑:“这里所有人中,我除了认识虻蓊之外,其他人对我而言,我都不知道大家叫什么名字,所以不存在任何的恩怨。虻蓊,你说是吗?” “蜻……”虻蓊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清晨,天还未亮前,他身边的司寇突然从天而降,将象征耀国最高权力的令牌交到自己手上时,虻蓊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真的是太不了解凄清了。他在接过令牌的那一刹那,才明白,凄清从来就没有放弃过他,当然,凄清从来对自己都是冷淡的,但在关键的时候,在自己最感觉寒冷的时候,他送碳过来了,他找东西来送于自己。在冰冷的世界里,给自己送来了温暖。 “虻蓊,我知道,整件事与你无关。刺杀我也好,想逼宫也罢,都与你无关。现在你被绑在这里,是因为你是姬臣候的儿子,才会连累到。”凄清说得很淡很平常,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其实不是他不想多说,而是他早就算到了溥苍穹也许是想利用这一次机会,逼自己认他作父亲这一事实。 然凄清打从出生开始,第一眼看到他时,筝就被处死,凄清知道,他注定了这辈子,他不会有父亲。看着虻蓊,凄清突然伸手扶起了虻蓊道:“虻蓊若有什么话,自可与天王明说,天王是讲理之人,只要有理,想必天王一定会明察秋毫,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一语双关的意思,凄清知道,这是他最后能为虻蓊做的事了。 “父亲……”虻蓊为难地看着躺在地上,此时已经缓过劲来的姬臣候,似乎在等待着姬臣候的最后命令。 “……”姬臣候现在无法开口,他自己死不足惜,可惜的是对不起自己的儿子,害他跟自己一起受累,他们活不过今日了吧。只是他真的好不甘心,他是想让小贱人死,并不是想让其他人死。然而今日,竟然是自己的死期,而那个小贱人,依旧活得舒坦。 “姬臣候现在还在思考中,他知道今日天王会降罪于他,只是他想不明白的是,他的计划里似乎没有想刺杀天王这一事件,为何现在蒙上了叛贼一词。”凄清浅笑着解释开来,他扫了一圈堂上的所有诸候,个个恨不能将身子往后缩,最好是缩到墙里去,让别人看不到他们,或者他们希望能隐形吧。浅笑着嘴角扬起了一丝嘲笑,他笑人间百态,终离不开‘明哲保身’这四个字。 姬臣候听到凄清的话语时,他愕然了,他不知道这个小贱人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他可是对这个小贱人满脑的恨意。当初……不提当初了,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又怎么会有今日的悲惨境地。 “蜻儿的意思?”溥苍穹觉得自己拉拢凄清的机会来了,今日的这场审判,本就是他的一个计策罢了,他要的就是凄清能够接受自己成为他的父亲。如果有这个小人儿的相助,将来耀国称雄十一国,指日可待。 “溥天王,如果姬臣候欲刺杀天王,那么从一开始就不会直接来取我性命,有一句话叫打草惊蛇,一旦惊动了宫内的侍卫,他将陷入危险之中。然而,事实却是他先来刺杀我,而后才是天王被困寝宫之中,想必天王心中早已有怀疑之人,现在也应该已经确定了行刺天王之人会是谁。”凄清说得很淡然,仿佛一个局外者在分析盘中棋。 躺在地上的姬臣候难以置信地盯着凄清看,眼里有着极度的怀疑,这个小贱人,那有那番话难道是在为他开脱?他紧紧地盯着凄清,生怕这小人下一句话会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姬臣候,难道你没有需要补充的吗?如果没有补充的,至少也应该有解释的话吧!”凄清看着姬臣候,漆黑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的情愫。 事到如今,姬臣候的确意外,他没有想到在自己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竟是自己一直想谋害的小贱……这个蜻王子为他说话。虽然他并不是直接在帮自己说话,只是在分析事件的关键问题。然而曾经受他诸多恩惠的众多人中,竟没有一人为他说一句话,虽然他曾经是与他国商议过,如果刺杀小贱……蜻王子失败,不排除江山易主,但那也只是蕴酿在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然而,今日,自己一切都还来不及实施,已经沦为阶下囚。 令他最吃惊的是,蜻王子没有指责他,亦没有对他的穷追猛打,以及置他于死地追究,反而在为他开脱,难道是因为虻蓊吗?姬臣候想清楚之后,心里的厌恶又一次升起。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自己的媳妇会是一个男孩,这个认知让他感觉与死亡来临一样的窒息。他看着天王,沉思良久,终于开口道: “天王,我姬臣候一生为耀国历代先王,鞠躬尽瘁,毫无怨言。但天王现在只听旁人一面之词,却将我打入死囚犯,我真的是不甘心哪!”姬臣候满眼的痛心疾首,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出击,那么神仙也难救他们一族,更重要的是,那个当事人在帮他说好话。不管怎么说,现在他能做的是先保命,保住虻蓊的命,如果有可能,再保自己的命。 “你说‘不甘心’?”溥苍穹若有所思地看着姬臣候,若说姬臣候叛乱,他半信半疑,但在溥耀亲口告诉他,姬臣候联手敌国,欲取他代之的话时,溥苍穹信了。姬臣候是个极具野心的男人,他想要的,恐怕是更多更多。当初他联合其他老候们,逼自己下令处死凄筝时,自己到最后忍痛舍弃了凄筝,自己对那事一直耿耿于怀。如果自己再强大一些,根本不用理会他们的逼迫,想必他们也不敢来逼自己。如今筝已经死了,留给自己一个无论是从他的容貌,还是从智慧来说,都是绝对的举世无双的儿子,然儿子并不认他。现在姬臣候不甘心,自己又何尝甘心了…… “溥天王,姬臣候自然不甘心,他为耀国尽心尽力,到最后却落得反叛的下场,这样的结局,对他来说,是个天大的讽刺。更何况他的本意就是想除去我,以及他能够掌握到他的实权,其他的,对他来说,他都不会在乎。”凄清淡淡的解释道:“天王为何不让溥耀王子与姬臣候一起对质,这样姬臣候也可输得心服口服。否则天王只会落得一个偏袒自己子嗣的骂名,又会毁朝中诸候对天王的一片赤诚之心。” 314.堂审中,拨云雾 很快,耀被带来了,他并没有被捆绑起来,目空一切地傲视厅内所有人。凄清冷冷地看着耀那明显的优越感,心里冷笑了起来。看来他还以为今日能置身事外,可惜了,这一次,他似乎没有明天了。 “父亲,唤我来此处,所为何事?”耀压着心底的不满,昨晚睡得晚了,虽然昨晚是失败了,好在他聪明,因没有那令牌,自己最后还是没有亲自出面,出面的那些人,自然也不可能是自己。全军覆没之后,依然查不到自己身上,只是今日所有的王子、王女都没出现在朝堂,为何独独请自己过来,难道以显示自己是将来的王位继承者? 耀还在想象着自己的天王之位,却没有看到溥苍穹那显得有些难看的脸色。耀在旁人眼里,竟然表现得如此的不稳重,按常理,他不应该谦虚地等待着自己的开口吗?现在他这么做,还真是有些无礼,有损王家威望。 “耀,今日唤你过来,是关于姬臣侯的事想与你对质。”溥苍穹没有拐弯抹角,直接提出了正题。其实他早知昨晚寝宫一事,与他有关。如果没有凄清的提醒,他断然不会将耀牵涉进来,毕竟耀是他最看中的孩子——在没有发现凄清的能力之前。然而现在,耀的所作所为,还是让他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姬臣侯的事,为何要与我扯上关系,这与我何关?”耀虽然心里慌张,但仅存的理智,还是在提醒着他,一旦被察觉,自己必死无疑。 看到溥苍穹的目光注视到自己身上,凄清平静地回视着,他知道,溥苍穹在等自己开口,凄清心下冷冷一笑,还真是有趣,明明是他的事,现在却全部让自己来说,是不是准备撇清此事的怀疑者不是他。 “那么耀王子觉得昨日的事,都是姬臣侯所为?”凄清淡淡地问溥耀,平静地望着溥耀那双看上去不属善类的目光。 “不是他还会有谁?”溥耀当即就回答道:“你们现在请我过来,不是认为是我派人刺杀你的吧?”溥耀夸张地睁大了双眼,眸底闪过一抹狡猾。 “呵呵,刺杀我的事,当然是姬臣侯所为,因为姬臣侯从很久以前就看我不顺眼。只是……”凄清故意拖了拖声音:“围困天王寝宫的人,则不是姬臣侯的人,不是吗?我相信耀王子应该也知道是谁做的吧!” “笑话,这我怎么会知道!他们为何要包围天王寝宫,这种事我们都不知道……”耀心下越发地慌张,只因问话的小人儿,明明比他小,但眸底似有若无地带笑冷光是他不曾想到过,更不曾见到过,令他有些无法呼吸。 “包围吗?而不是直接闯入吗?”凄清平静地看着溥耀,没人能看懂这个小人儿的话中之意。 但溥耀心里到底还是心虚的,事到如今,当然是抵死不承认,否则还不是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昨日的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只要自己不承认,自然不会被别人发现。 “也对,没有那令牌,谁又能闯入天王寝宫!”再一次的意有所指,冷眼看着溥耀浑身不易察觉的轻颤。 “蜻儿此话何意?”问话的是溥苍穹,脸色显得有些怪异,双目紧张地盯着凄清,他有一个预感,他刻意回避的事,即将真相大白于天下,这不能不让他着急。他在担心今日这个小人儿会毫不隐瞒地将自己一直不愿提起的弥天大谎揭露在耀国的百姓面前。 “天王不会不知道,每个天王都会给自己最信任的人一枚令牌,那令牌并不是普通的令牌,那令牌是如天王亲临的令牌。相信能得到天王亲赐的令牌,在耀国只有一人吧。”意有所指地看着溥苍穹,眸底闪过一丝笑意:“天王的这枚令牌赐予了谁?” “这……”溥苍穹脸色苍白地看着溥耀,这一刻,他有些迷茫了。难道昨日自己的推断错了?有这枚令牌,为何溥耀最后没有冲入寝宫,难道是令牌出错了? “天王,现在我帮你解答为何没人硬闯寝宫。”凄清平静的眸子里透出一丝戏谑,随即又恢复一片波澜不惊,堂上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屏息目不转睛地看着凄清,等待着他说出惊天大秘密。 “天王觉得是姬臣侯派人包围寝宫,实则不然,如果是姬臣侯所派之人围困寝宫,那么不管从何方面来讲,昨晚之事,定是没有退路可走。既然没有退路,自然是见神杀神,见鬼杀鬼,完全不可能让他的计划无果而夭折。”顿一顿之后,凄清继续道:“只有一种可能,围困天王寝宫的人,并不是姬臣侯的人,而是另有其人。” “溥蜻,你此话差矣,姬臣侯既然会派人来刺杀清阳侯你,那么他为何不敢刺杀天王?”溥耀好不容易找到了垫背的,岂有不落井下石之理。 “耀王子觉得是姬臣侯主使围困天王吗?”凄清站直了腰,略抬头看着溥耀问道:“在我遇刺时,溥耀王子应该是在自己宫殿里吧?” “那当然,我除了在自己宫殿里,还能去什么地方!”不满地反问着。 “哦……溥耀王子是在自己宫殿里,但你母亲仪夫人似乎不在自己的宫殿里,我看到她与另一个少年一起挤在通往我所居破屋不远的地方。”凄清说得很淡,很平常,但却在无形之中,给了旁听者一种暧昧的信息。凄清看到所有的人都在盯着自己看,有人等待着看好戏,有人却吓得往旁边退了退,当然还有人无动于衷着。 凄清自然也看到了溥苍穹那脸色再一次变得怪异,但这些对凄清来说,又有什么关系。这些溥苍穹不是早知道了的事,只是为何他不到黄河不死心,非要自己赤裸裸地提出问题,恐怕现在的溥苍穹想让自己闭嘴,似乎已经迟了。既然已经开了个头,就绝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一切的一切都会揭晓,不管他们是不想承认还是恼羞成怒。 “你胡说,我母亲怎么会不在自己宫殿里?她……” “她怎样?溥耀王子难道是想说我溥蜻说谎?”凄清淡淡地反问:“既然溥耀王子一直在自己的宫殿里,又怎么能保证你母亲也在自己宫殿里?还是昨晚的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溥耀王子你?” “不是,不是的……”溥耀有些慌张,他似乎察觉到了凄清的用意,只是他现在没有办法来反驳这一切,他知道,一个字的差错,阶下囚的位置正等着他。溥耀一咬牙,决定牺牲母亲。他没有看到一直平静地站在一边的溥月,此时目光诡异地盯着溥耀看,眸底闪过一抹令人看不懂的情愫,只是那情愫里含有太多不容人忽视的疑惑。 “那么烦请溥耀先生对我们说明,昨晚你确定是在自己寝宫里?”凄清淡淡地问溥耀,但目光却注视着溥月,从溥月的眼里,凄清看到了名为怀疑的眼神。 “我自然是在我寝宫里,至于我母亲,我并不清楚,不过想必她也在自己的寝宫里吧。”溥耀虽然说得很明确,但还残留着一丝心虚。他有些害怕接下来这个溥蜻的追问,明明他很平淡,却每一句话都听得他心惊胆战。 “传仪夫人!”开口的人是上位者溥苍穹,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凄清看,他有心阻拦凄清的问话,更不想将事情扩大化,既然非要牺牲一个人,那么就让仪夫人一人承担,至少他还能保住儿子——未来的王。 “仪夫人,你可知昨晚本王的寝宫外面,被人围困一事?”一语双关地盯着仪夫人,等待这个女人能认清现实,保儿子还是保他们娘家人。 “不知。”女人低垂着头,没有抬头看溥苍穹,却看着就站在身边的凄清,眼里闪过一抹嘲笑:“天王现在是想保住凄筝的孩子,现在才会来陷害我们吗?” “你们吗?”凄清突然开口,似有若无的笑意透出一丝讽刺:“你们是指哪些人?不是你一人吗?” “我一人?”女人显得有些突兀,随即她突然瞪大了眼睛,这才像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儿子还跪在一边,之前她丝毫没有看到跪在地上的人是她的儿子溥耀。原来溥耀的衣衫已经被人换了,这衣服根本就是普通百姓所穿的衣衫。女人皱了皱眉,不易察觉地露出一丝慌乱,她有种被窥探到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的窘迫与慌乱。 “哪来的野种,敢故意来陷害我们母子二人?”仪夫人或许是太急,又或许是太紧张,竟然一下子将儿子也牵连进来了,然而此时的她还一无所知,她的儿子已经决定弃她保己了。 “我是野种吗?或许吧!”凄清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女人的问题,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是夏国来的清阳侯,不过今日请你过来,当然是说说昨晚我遇刺一事。不过,你可以全盘的否认昨晚的事。”故意混淆地将两件事说到了一起,这让半躺在地上的姬臣侯有些意外,不仅是他意外,所有的人都若有所思地探究着凄清,他们有一种直觉,似乎又有戏看了。 “昨晚,我听到有一男一女的对话,我不知道仪夫人能否替我解答是何人所为。”凄清依旧淡淡的声音,突然透出一丝凌厉与挣扎:“你这是要逼死我……你现在是在弑父,你冒天下大不违,你竟然……” “母亲,我虽然贵为王子,是将来的天王,但谁又能料到,我是不是真的能等到那一天。现在的王后不是你,如那女人生下子嗣,不会有我的好果子吃。再说,那个质子回来了,父亲对他的态度与以前完全的不同,你觉得我的天王之位在将来还能兑现?”…… “可你也不能弑父啊,他是你父亲!” “闭嘴!”溥耀突然跳出来,一把掐住凄清的脖子,目怒欲裂。却被身后一股力道紧紧攥回,身子无力地跌落到地上。 “放肆,这里是耀国大堂,岂容夏国尔等来撒野……”随即冲上来一人,与才进殿的司寇斗在了一起。凄清冷冷地看着他们的争斗,走到了溥耀身前,冰冷的目光看着溥耀,再次启唇说了起来:“母亲,你不能妇人之仁,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今日的事你可知道,月被父亲赶出皇宫,以后只有他的召见,月才可回宫,我们已经失势了……姬臣侯一旦知道妹妹失宠一事,那么他一定会让虻蓊抛弃妹妹。到那时,妹妹会成为我们一族的笑柄,甚至还会连累到我们的地位。我安排的暗卫已经来报告,今晚他们会倾巢而出,刺杀那质子,恐怕现在已经将质子杀了,而我只要先除掉溥苍穹。明日继位之后,再推出姬臣侯叛乱一事,杀质子又杀天王,想必没人会不信。我们才可高枕无忧,母亲,你就别再犹豫了,父亲从不信任你,他也不信任王后,他信任的人,是那个质子的母亲。你别再将一颗心放到这个男人身上,不值得……母亲,到现在还不肯拿出那令牌吗?你再犹豫,到时候外公、舅舅都得陪葬,你真的忍心让他们陪你一起死?母亲!你还在等什么,你一定要看到儿子变成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还是妹妹被人抛弃被人嘲笑你才醒悟?” “我给你令牌,但你一定要饶你父亲一命,否则你的天王之位也无法坐久……糟了,耀儿,那东西没了,怎么可能?” “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 惟妙惟肖的模仿着母子二人的谈话,堂内鸦雀无声…… 315.模棱审,终无伤 “不知道中间我有没有记错你们的对话,如果有的话,那还真是对不起了。”凄清此时没有笑,他只是平淡地看着溥耀。 “看来你早就想好毒计来陷害我们。”溥耀突然冷冷地开口,显得很平静,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仪夫人则露出一丝绝望,她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悲惨命运一般。因为凄清从未见过自己,他们从未有过交集,但这个小人儿将他们的对话记得只字不差,特别是说话的语调,完全是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苦笑着瘫软在地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知道,现在是她做出决定的时候了。 当然她可以选择沉默,或者选择反驳,但她不想做这种无谓的挣扎。因为她看到了溥苍穹眼里的残酷冷光,那冷光,显然是在暗示着,今日是她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天。知道他对自己早就腻了,但真正面对时,还是如此地撕心裂肺。现在她能做的是保娘家人还是保这个儿子,选谁呢? “仪夫人,刚才是我在说,接下来该由你来说了。”凄清依旧平淡如水地开口了,他没有朝溥耀看上一眼,对他来说,这个王子已经是过气王子了。 “我无话可说,清阳侯模仿我的口音,还真是惟妙惟肖,令我不得不叹服。只是昨晚的事,真的只是子虚乌有,希望诸侯们不要被他一个夏国来使给蒙骗过去了。想要造反,也不是现在,以前有的是机会,大家仔细想想就可以知道了。再说了,天王的令牌我一直好好收藏着,又岂会在最关键的时候说没有就没有了呢?”女人强作镇定地开口解释。 “那么就请仪夫人将令牌取出来,让天王验证就知晓真假。”凄清依旧是波澜不惊,仿佛他只是一个建议,他只是一个局外人,帮他们分辨真假罢了。 “呈上来。”溥苍穹开口,那声音很阴沉,当初要不是看在这个女人生了个聪慧的儿子溥耀,这等荣耀又岂能由她沾指。现在竟然将自己的令牌弄丢,如果没有弄丢,自己还可以对她网开一面,但如果一旦真的弄丢了令牌,那么到时候别怪自己不念旧情,她亦只有死路一条。 女人犹豫着,最后才不甘心地将藏在胸前的令牌掏了出来。双手捧着紫黑色令牌,小心地递到了侍卫的手中,侍卫接过令牌,呈到了天王眼前。 溥苍穹接过令牌仔细地看着,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涟漪,但凄清还是眼快地捕捉到了他接过令牌时的紧张,那紧张似乎很有看头。没有声音,大堂上能听到众人的心跳声,却没有任何人动弹一下,更没有人不怕死地带头开口。 “这枚令牌正是当初我送与你的,看来你收藏得很好。”溥苍穹压下心中的慌乱,他必须保住溥耀,如果不出意外,更应该保住自己的颜面。 “溥天王确定这令牌是天王亲手赐予夫人的令牌?”凄清声音很淡,似乎是在解释:“前天王只有两枚相同的令牌,是兄弟令牌。一枚只赐下一位天王,亦就是现在的天王早已赐令牌于溥耀生母。至于另一枚么,前天王有令,这兄弟令牌另一枚只能是天王才有资格赐予诸侯、王子、王女或者是自己最爱的夫人、姬妾,既然一枚在耀国皇宫,另一枚自然是在在座的所有人中的其中一位,所以其珍贵程度我想大家都应该知道。这令牌一出,就如天王亲临,任何人不得擅自阻扰持有令牌者的行动,否则杀无赦且诛三族,” 正当诸侯们面面相觑时,他们也只是耳闻,却没料到这个一直处于封闭状态的男孩,竟然早已察觉到令牌的重要性。那令牌,大家也只是听过,从未有见到过。他们都知道有两枚,看起来这个小人儿似乎胸有成竹,那么接下来又会是谁要倒霉。现在天王作证,那令牌是真,那么看小人儿还有何话可说。 “天王既然已经证明此令牌是真,那么据我离开耀国之前,虻蓊手中亦有一令牌,当初他有给我看过,不知道能否也请天王验证一下,是否是真品。”凄清边说边走,已经走到了跪在地上的虻蓊身前,蹲下身子,朝虻蓊微微一笑,伸出了白皙的小手,等待着虻蓊将令牌交由他。 虻蓊从怀中掏出天快亮时,一个青年交给他的令牌。凄清接过令牌,丝毫不曾耽搁,走到了侍卫跟前,将令牌交给侍卫。良久,令牌终掉落在地,溥苍穹后退了数步,他怔怔地盯着凄清,只觉得头昏眼花,他突然想有一种狂笑的冲动,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发出了最为悲壮、撕心裂肺的绝望笑声…… 所有人都不知道是何意,只有凄清冷冷地看着溥苍穹那严重失态的笑意,唇角微抿。最后伸手将虻蓊扶了起来,待溥苍穹停止笑声之后,凄清依旧扶着虻蓊,声音却显得清冷:“溥天王,现在可否准许虻蓊回侯府?” “这令牌是我父亲赐予姬臣侯你的吗?”按压着心底的慌乱,溥苍穹还是硬撑着问姬臣侯。 “不是。”姬臣侯从溥苍穹那失态的笑声中,已经猜到了接下来毛骨悚然的结局。然而天王竟然会问他这个风马不相及的问题,让他还是有些意外。他何德何能,能得到前天王的如此厚待?只是理智在告诉他,现在不能承认,恐怕后面还有更多的陷阱在等着他跳入。 “你好大胆,姬臣侯,竟敢拿假的令牌来戏弄本王。”突然溥苍穹脸色一整,阴森得可怕的眼底闪过杀意,同时,他的目光也注意到了一直站在一边的溥月,溥月的目光一直是平静的,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这让溥苍穹下意识地觉得此时朝堂之上的种种不适。 “溥天王之意,是这个令牌有假?”凄清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这让还在犹豫的溥苍穹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刚才自己还真是失态,这令牌应该与这个小儿子有关,怎么就忍不住地责怪起姬臣侯来,更何况,那令牌是真的。那令牌是他的父亲曾经赐给真正天王的令牌,只是为何会落入虻蓊之手,这让溥苍穹没来由地一阵窒息。 开始打算寻找退路的溥苍穹,他知道应该想个万全之策。然而他还没有考虑到真正的计策时,他的小儿子突然开口了:“溥天王如果怀疑这令牌是假,不如下诏,让耀国所有人呈上当初前天王所赐过的令牌,到时候一查,就可水落石出。”凄清说得很淡,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仿佛他说的并不是有关身家性命的事,而只是在说‘我渴了’一样。 溥苍穹沉吟了一阵,最后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道:“按清阳侯的意思,传召下去。” 凄清眸底依旧平静,看着虻蓊,微微笑了笑。而溥耀却狠狠地盯着凄清看,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如果今日能让他逃脱,他日一定要了这个小贱人的贱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诸侯们都绞尽脑汁,最后还是想不起自家有如王亲临的令牌,虽然他们很羡慕那亲临的令牌,但他们更知道,冒领者死的下场,自然也不敢贸然上前来冒充作数。 溥苍穹即使再想不承认此令牌的货真价实,但还是不得不在朝堂之上,在诸侯面前被迫承认此令牌即为那先王所赐的亲临令牌。在溥苍穹不得不认下了虻蓊手中的令牌为先王所赐之物的同时,凄清见缝插针道: “如果昨日围困天王寝宫之人是姬臣侯的话,想必不会仅仅是围困,而是拿着令牌直接闯入寝宫。” 姬臣侯早就料到了这个小人儿是在为他们开脱,从他走到虻蓊身前,伸手要令牌时,他就知道了结局。只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东窗事发之后,他还有活命的可能。他没有想到,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候,救他的人会是自己一直想置于死地之人。姬臣侯心底感叹了,觉得自己几十年的隐藏心机,在小人儿眼里,完全是透明的,无处遁形。 他讨厌凄清,不仅仅是因为凄清的母亲是夏国人,更重要的是凄清与他儿子那复杂的关系,当初在朝堂之上,亲吻虻蓊,让他颜面尽失之外,更气的是儿子对他的念念不忘,屡次逆自己的命令。然而现在,救他一族的人竟然是这个他恨之入骨的小人儿…… 姬臣侯想着自己的心事,他没有听到天王对他们一族的放过,也没有听到即使昨晚行刺了清阳侯,但最后还是只被判为回府禁足。这与清阳侯不予追究有关。 凄清知道,虻蓊不会有生命之险,所以他还是有些放松了心情。但他自然更知道,经过此事, 姬臣侯一族已经不能再在耀国掌有实权之侯,但他们可以做个闲散的侯爷。一年前自己惹下的轩然大波,今日终将得到解决。 诸侯们见当事人都不追究昨晚刺杀一事,那么昨晚发生的所有‘意外’都可以不了了之,那么溥耀围困寝宫一事,自然也就放于一边,无人追究。 结局也在他们意料之中,溥耀王子被禁足,没收那令牌。只有凄清和溥苍穹清楚,仪夫人拿出来的令牌是假的。当然凄清不再发难,溥苍穹自然也是见好就收。 然,有时候愚蠢的人就是爱自作聪明,眼看着自己设计得天衣无缝,但最终却被他人一针见血的解释得一清二楚,这种受辱感觉让某人觉得不能发泄心中所恨。 当他抬眼欲口出狂言时,却被凄清那平淡的黑眸轻扫,顿时蔫了下来。父亲眼里那满是警告之意,让他不寒而栗…… “蜻儿,今日你也乏了,不如一会儿下朝之后,随本王回膳堂,一起用膳?”令牌一事已经解决,溥苍穹自然不想再呆在堂上,当然一方面他不想让人再突然提起,万一还有不识时务者要追究昨晚围困他寝宫一事。另一方面,他自然是想保住溥耀的生命,至于仪夫人,能保则保,不能保则弃。虽然溥耀昨日一事,令他有些震惊,但毕竟他是自己最看好的儿子,将来的耀国在他的引导下,一定会有所成就。 “不用了,天王。溥蜻斗胆向向天王求个人情。”凄清朝天王恭敬地做了一揖。 溥苍穹来不及回答,凄清却已经开口了:“经过今日的堂审,想必天王心里已有明镜,虽然围困寝宫一事,罪孽深重,但最后均没有造成大的伤害,故天王亦不予追究。同时,希望天王现在能放姬臣侯一族回侯府,此事到此为止。” 溥苍穹本有此意,他当然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儿子,现在听凄清如此一说,自然觉得甚好。当然他也知道,要堵住诸侯们那悠悠之口,更需要眼前这个小人儿的帮忙。 “如此甚好,毕竟本王的子民们,也是出于好意为本王着想。”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诸侯们甚至来不及反应过来,这场堂审就已经落下帷幕。当然有不甘心的人,也有不愿涉及其中的人,更有准备落井下石的人,只是他们都没有机会再进谗言了。 “昨晚在旁人眼中看似是来刺杀天王的人,其实他们应该是为了保护天王才将寝宫围困吧。”凄清说得很委婉,但凄清却愈加地明白,昨晚的事,绝非一般的意外。他们根本是有两拨人,准备来个一网打尽,不管是清阳侯还是溥天王,只是最后刺杀者都失败罢了。今日他们二人显然只是在唱个双簧,提醒他们,谁再准备算计他们,已经都没有机会了,因为已经是打草惊蛇了,他们恐怕早已私下谈妥了,今日只是过过堂,让他们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罢了。 316.沉默对,双交锋 “蜻儿,今日之事,本王是应该感谢你,否则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溥苍穹一入膳堂,就将所有跟随人员都清在外面,他有很多话想对凄清说。 “应该的,你想保溥耀王子,我则只想保虻蓊。真正的令牌只有一枚,既然真正的令牌在虻蓊身上,那么仪夫人身上那枚断然就是假的。天王没有指明,恐怕是担心会引起不必要的纷争,这样也好,我们终于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另外,如果没什么事,我想即刻启程回夏国。”疏离中带着一丝合作,但绝对没有亲密。仿佛他们只是两个不熟悉的人,此时正在商量国家大事一般,沉重中带着一丝庄严。 溥苍穹面露难色地看着凄清,心里的不甘再一次浮上心头,他不能接受,即使他们今日唱了一场双簧,到最后自己还是不能接近他,从过去到现在,他一直对自己视为普通人。或许就是因为将自己当成普通人,所以才会不甘心,希望能让他对自己的态度会有所改变。溥苍穹心思复杂地看着凄清…… 而被阻在门外的司寇,心下焦急,他没有想到清阳侯会兵行险招。大堂之上,估计有一半人希望他死吧,所以在被溥耀掐住脖子的时候,他身边根本就没有援手。如果自己再晚一点到,是不是清阳侯就真的没命了。 现在溥苍穹一人带他入膳堂,不知道会不会还有其他意外。昨晚的事,虽然是清阳侯安排自己去将令牌交由虻蓊。他也考虑到清阳侯让自己涉险,一定是为了救那人。只是今日自己没有看到最精彩的一幕,但还是忍不住地在心里想象着。只不过心里又念着那个熟悉的伤员,虽然那伤员对自己爱理不理的,但他确定一件事,那个伤者,与清阳侯的关系绝对不是一般的认识,他们的关系或许已经超过自己与他的关系。 想起他与那离的对话,可以是十记闷棍打不出一个‘哼’声,这种挫败感,让司寇这个一直习惯叱诧风云的人物,绝对有一种被离愚弄的感觉。特别是那个眼神,不屑中带着对自己的极度厌恶,不过还有一分神情倒与清阳侯有几分相似——清冷。 “司寇大人,天王有请。”正在司寇还在想着离时,一个奴才突然出现在司寇眼前,显然他是受到了天王的授意,司寇心下了然。 “天王召司寇来,不知……”司寇故意不再往下说,他看着溥苍穹那难看的脸色,显然是在清阳侯这里吃了想不到的‘哑亏’——被冷落了。 “司寇大人,客气了,只是邀你一起用膳罢了。”溥苍穹刻意地隐藏起内心的怒火,当然只有他自己知道,溥蜻想与他划清界限,那是不可能的。如此优秀的儿子,又岂能便宜旁人去,尤其是那个夏硚。当初真的很后悔,怎么送走的人竟然会是溥蜻,随便谁都可以送走,为何偏偏送走的是最优秀的儿子。咽不下这口气,这一次既然回来了,自然是不能再让他回夏国。刚才他在说要回夏国去复命,怎么可能让他离开,他是耀国的王子,不是夏硚的男宠。 “这一次,请司寇大人先回夏国,我与蜻儿有好多事要说说,毕竟蜻儿与我很久没见面了,相信夏天王也会谅解。”溥苍穹一语双关,既可以让司寇圆满地完成各国之旅回夏国复命,又能留下蜻儿。只要将这小人儿留在耀国几年,耀国在他国面前,一定会有出人头地之日。 “溥天王此话差矣。”说话的是凄清,他淡如水的黑眸,宁静得不起一丝涟漪:“溥蜻以清阳侯身份出使各国,司寇只是陪我到各国历练。如今回夏国,如果只有司寇一人先回,这会让夏天王对耀国天王的居心有所怀疑。溥天王留溥蜻在耀国小住,甚是不妥,一定会引起夏天王的不满。而心怀叵测的人也会借此由头,大肆渲染,耀国恐怕会引来非议,到时候就算夏天王有心不追究,恐怕也无力挽回耀国出尔反尔之举。” “溥天王之前说过,会以夏国马首是瞻,溥蜻一定将此话带于夏天王,夏天王自会对耀国有一个公正的定夺。” 溥苍穹的脸色一直在变,一变再变之后,终于控制着恢复了自己如常的脸色,凄清的话,他听懂了。自知已经留不住这个小人儿,但心里还是不甘心。当初的一个错误决定,害自己失去了这个优秀的儿子。这能怪谁?从听说他在夏国受到的各种礼遇,当然更多的则是让人听了胆战心惊的玩娈之说,但溥苍穹还是深信这个清冷的小儿子,一定不会像他们所说得那么不堪。如今这番对话,更证明了这个小儿子,对任何人都是那么的疏远,甚至是拒绝任何善意的接近、讨好。 真不知道夏硚这个喜新厌旧的残暴天王,当初又是怎么会选上他做清阳侯,或许夏硚是对的,他早就看出了儿子非池中之物。所以不管外界怎么评论凄清,夏硚一意孤行地支持他,看来夏硚这一次是动了真格。但凄清现在是男孩,将来长大的是男子,等到男性象征明显了,想必夏硚也会将凄清丢弃了吧。不能说是丢弃,至少不会再让他当玩娈,应该是真正利用他的智慧来应对各国之间的疑难杂症吧。 溥苍穹心里想着各种理由,眼里全是凄清正在用膳的小脸,却没有看到司寇冰冷的目光正停留在他脸上。 司寇虽与溥苍穹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司寇自然也能够猜出,溥苍穹那心里的小算盘。自作聪明的家伙,当初不善待清阳侯,现在竟然还敢扮演慈父的角色,真是厚颜无耻之徒。可惜清阳侯现在已经不需要这种慈父,或许清阳侯从来就不需要什么慈父,他需要的只是一片清净之地吧。 若有所思地将目光停留在不发一言的小人儿那张倾世容颜上,只是可惜的是,凄清并没有与司寇的目光对上,他只是安静地吃着碗中的饭,似乎也没有对溥苍穹的话在意。司寇不由得有些皱眉,越是平静的表面下,又会有着怎样的波涛,恐怕汹涌到快爆发了吧。溥苍穹到现在,还在将他当成是自己的所有物吗?小小的年纪,给他住的地方,不如豢猪之地。这样的父亲此时竟然为了他们溥家的利益,想强留住清阳侯吗?晚了——早先干嘛去了! 膳在三人最后的沉默中结束,溥苍穹还是有些不甘心,但看到司寇那冷漠的神情之后,他知道再开口,自己讨不了好。更何况现在这样的结果,自己无法挽回,从朝堂之上他与自己配合的那场戏,入木三分地让诸侯们记住了他的聪慧,同样也让姬臣侯彻底服了他。同时也让溥耀恨上了他,只不过想必小人儿根本不介意溥耀的恨吧。 溥苍穹做着最后的斗争,强留溥蜻于耀国皇宫,还是送走他。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整个用膳时间,恐怕在司寇离开之前,这件事还会继续困扰着他。看着儿子似乎对自己已经到了无话可说时,溥苍穹原有的热情亦逐渐地消失了。 “来,离,吃点饭吧。”凄清提着从膳堂带回来的饭食,来到了离的床前,小心地搬出饭菜,夹好菜之后,端到了离手上。看着离一口一口地将菜咽下。 司寇站在门外,没有进屋,却冷眼旁观。看着那受伤的男子,正开心地用着清阳侯从膳堂带回的饭菜,那一口一口咽得真叫是舒心,根本看不出来,这个人竟然是正受伤的人。若有所思地盯着屋内二人的互动,他们应该是早就认识了吧。总是觉得找个人很眼熟,但又记不起他是谁,他是离,离到底是谁? 司寇正猛盯着离在用膳,而此时床上的男子突然瞪了一眼司寇,他从以前扮女儿身时,就极度不喜欢司寇。司寇在他眼里,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一个既轻浮又花心的淫乱男人,这种男人,怎么不得那种脏病死。 司寇朝离轻浮一笑,那笑并不是没有善意,只是那笑里更多了一层让人猜测的东西在内。凄清看到了离此时眸底的怒意,下意识地回身就看到了司寇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凄清心下了然,这个司寇,现在不会打算连男子都不放过吧。 朝司寇使了一个眼色,司寇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刚才自己似乎在调戏床上的伤员,而且还被清阳侯发现了。尴尬地笑了笑,转身离开去安排出宫之事,当然要决定离开耀国,是该回夏国了。一年之期已然到了,这一年里,发生了很多事,司寇知道,这一年里发生了让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人,有了一辈子都想保护的人,有了这一辈子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人——清阳侯。 “司寇本就是这样的人,他其实人并不坏的。”凄清朝离解释着,虽然他知道,按离自己的判断,相信也知道司寇的真正人品。但离现在似乎对司寇很厌恶,那可能是之前与自己有关,所以离现在对司寇一点好感都没有。 “小清,我知道他,你以后也离他远点,这个男人太淫乱了,毫不知羞耻。”离眼里的不屑以及厌恶,依旧过于明显。凄清只得笑着作罢,想让离短时间内接受司寇是正人君子,是不可能的事。司寇之所以不正经、花心,自然是没有遇到可心之人,如果有了心仪之人,他一定会是一个专情之人…… 317.双人计,离之迷 傍晚时分,凄清几人正在分别收拾行李,准备着明日一早离开耀国。却听到一个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消息: 一直最受宠的嗤囡王后被废,即刻被送入冷巷;姬臣侯一族因刺杀蜻王子而被判三代不得入朝为官;溥月王女则被休回宫重新待嫁;仪夫人教子不严,降为仪姬;溥耀王子被罚出宫历练,为期五年,回宫之后再做定夺…… 若有所思地看着床上的讙,不,他现在是离。昔日的主仆二人相互对视,却谁都没有开口。另外三人则看着那对视的二人,三人心中唯一的感觉就是这两人相处的模式,是那般的诡异,他们仿佛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然而三人心中各自又似乎有一个相同的感觉,那就是他们的相处方式与曾经的一个女人相似。 凄清怔怔地想着溥苍穹故意透露给自己的信息,那就是他在暗示,他都已经将溥耀支开了,自己似乎没有再走的必要。但凄清真正担心的则是,溥耀有些跋扈,恐怕他在皇宫里,早已有得罪之人,怕只怕他一旦离开皇宫,失去了溥苍穹的羽翼保护,一出宫就会被人追杀,只怕是有命出宫,没命回来。 离看着凄清,他自然知道凄清的心事,幽幽叹了口气道:“小……清阳侯,这不该是你担心的事,生死都有命。如果是他命不该绝,自然会是吉人天相。” “离说的很对,只是我担心的是他们故意将消息透露给我们的真正用意。”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平整的地面,凄清那长长的秀眉微微皱了起来…… “消息传出去了?”溥苍穹看着坐在对面的苍擎,心底开始有一点点的期盼,现在他都已经将溥耀都支开了,这下小儿子应该愿意留下来了吧。 “哥哥,你真的就这么想留下那个夏国的清阳侯?”苍擎似乎有些不满:“怎么说,溥耀当初是你一手栽培起来的,他将来还是耀国的王。” “呵呵,我没有说他不是将来的王,他一定还是将来的王。”溥苍穹对弟弟保证着,见苍擎还在不信,便解释道:“溥耀在宫中得罪的人的确有很多,但我会派很多暗卫藏在暗中保护他,不到万不得已,不出手相救。而趁这个机会,我要将其他反对溥耀的势力彻底铲除,因为他们活着才会真正地阻碍到溥耀将来的王位。当然,如果能留下蜻儿,那么他们兄弟二人,定能将耀国引领整个十一国,攀上一个我们三代君王都无法达到的高峰。” “只是如此一来,溥耀在外面肯定会吃苦。”苍擎见自己说服不了哥哥,也不再坚持,只是脸色有些难看:“你想留下溥蜻,似乎不太可能,那小人儿很难控制。我虽然只见过他一面,但他给我的感觉是既冷漠又无情,甚至还是个无心之人。” “他无心也罢,无情也罢,我们需要的是他的智慧。耀儿很冲动,他身边如果有冷情冷心的蜻儿帮他看着耀国江山,我相信我们耀国一定能长治久安!”溥苍穹眸底扬起一抹期待,耀儿是他的希望,然溥蜻则是他运用的最好筹码…… “清阳侯他们快回来了吧!”夏国皇宫,夏硚慵懒地坐在高位上,斜睨跪在地上的暗卫,话语中听不出任何一丝的波澜。 “正是。”暗卫低头回答,不敢与天王对上一眼,一路跟随,他是隐藏在最深的暗卫,除了夏天王能命令到他,其他人一律都不能命令于他。 “派人去迎接清阳侯,不出半月,他也该到了。注意这一路的安全,别让耀国的事再发生一次,你该知道如若再发生一次,你的下场。”依旧是慵懒的声音,却透出一丝杀戮的肃穆。 “怎么还不下去?”微眯着的鹰眸里透出一股冷然,接到自己的最后命令,竟然还敢跪在自己面前无动于衷。 “奴才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暗卫犹豫了再三,觉得还是说出来为妙。毕竟,自己所看到的那个面具人,不止一次地在清阳侯房里留宿。 “何事?”不耐的神情,说出冷然的话语。 暗卫吞了口口水,本准备好的言语,被天王那不耐的神情所吓到,他有些害怕一旦说出那些话,自己是否还有命出宫。在这紧急关头,他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 “其实清阳侯在皇宫里遇刺之后,救下了一个青年男子。那男子个头不高,但功夫不差,而且当日有人袭击清阳侯时,他为救清阳侯而受伤。”换一个人来说吧,暗卫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不愿节外生枝,如果刚才自己拘泥于那个留宿面具人的事,恐怕现在自己已经是一具死尸了吧。 “哦……”若有所思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暗卫,夏硚的鹰眸没有任何的波动,只是在沉沉地想着心事。良久,才缓缓道出一声:“下去吧。” “我要回夏国了,你是愿跟我一起回夏国,还是我们就此别过?”趁另三人都不在时,凄清坐在床沿上,寻到机会问离。 “跟小清回夏国,一路上,我还要保护小清。”离平静地看着凄清,他知道自己不应该留在此地,但他还是忍不住地想留在凄清身边。这个小人儿,从未忘记过自己,就如自己当初装死骗过所有人,却独独没有骗过他。但他却默认了自己的离开,从未为难过自己。或许在自己第一次救他时,他就已经发现了自己没死吧。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伤。”凄清淡淡地说道:“我让司寇陪你,你放心吧,司寇绝不会为难于你。”发现了离此时的不快与倦怠时,凄清还是为司寇解释了,虽然司寇给离的印象不好,并不代表司寇就真的是个十恶不赦之人。 “离,这一次回夏国,一路上我们必然会凶多吉少,等待取我们性命的人很多,所以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凄清说得有些认真,但更多的是沉重。 “小清在担心夏硚会对你……”离皱起了眉,眼里闪过一抹让人看不懂的情愫,那个夏硚,还真的让人心里超不爽的,比司寇更让他讨厌。 “倒不是,至少暂时他不会对我用粗。”凄清虽然平淡地回答,但眸底还是闪烁着不明的火焰,那是对未知的明天有一种难言的忧郁,夏硚断然不会不吃自己的豆腐。一想到那个男人会对自己上下其手,心里就无法轻松,一股道不明的恶寒感随即而来。如果有可能,真的不想回夏国皇宫,哪怕是一秒他也不想去面对夏硚。 “你自己以后也要小心,如果有可能,我还真不希望你出现在夏国皇宫里。”凄清故作轻松地笑道。 “好啊,我可以去那个地方。”离意有所指地说道:“当初陪我们一起来夏国的那些人,我可以去和他们相处,这样对我们来说,利大于弊了。” “只是这样,不是太委屈你了。”凄清看着离,眸底有着深深的触动:“我不管你当初是以何身份留在夏国,也不追究你当初跟着筝一起到耀国的目的。但我只想提醒你一句,当你费尽心机,帮他们夺得了天下又如何,恐怕到时候你自己就永远地失去了你最初的身份,甚至没有人能承认你就是那个人。你觉得你现在的努力付出,值得吗?” “小清早就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离苦笑了,酸涩道:“也对,既然能告诉司寇叫我离,自然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并不是存心想隐瞒这些事的,只是……” “只是你有你的苦衷。”凄清淡淡地接下了口,随后又看着离,依旧平静得不起任何涟漪:“枫叶是你在离国皇宫里的象征?还是你自己组织里的象征?” “小清,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离低垂着头,若有所思。 “你从没想过要隐瞒我,否则又怎会将枫叶贝壳留给我。”凄清浅浅地笑道:“你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向我解说你自己的身份吧,你放心吧,我从未介意过,在这件事上。虽然我们各为其主,但你昨晚之举,再一次背叛了你自己的初衷,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回离国吗?还有离国现在只是外强中干,掌权的人恐怕早已不是离家人,而是那个姜煜吧。” “小清,你真的……” “要是觉得我太可怕了,离也直接说吧。你处心积虑地潜伏了十几年,放着离国的二王子不做,跑到夏国去为奴,恐怕你早就知道这辈子,你将永远不能用你王子的名字,王子的身份了吧。”凄清说得还是很坦然,依旧带着一丝笑意,只是笑里还多了一份苦涩:“筝是否知道你是男儿身?她知道你潜伏在她身边的真正目的?” “她知道我的身份不简单,但她从未怀疑过我不是女人这件事。”离看着凄清,微微叹息一声道:“其实,小清早知道我的身份不简单了吧。” “不知,知道你真实身份,还是在离国皇宫,看到离嘶时,在他说二王叔时,在那片枫林时,我才真正地确定了。同时,我也得到了印证,你就是离国失踪多年的二王子。只是你不想说,我也不问,因为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凄清带着一丝笑意,只是那笑意里还带着一丝落寞:“从未想到,我身边的侍女竟是一个男子,而男子的真正身份竟是离国的二王子。如果不是发现我一次次的遇难,恐怕你就打算永远也不出现在我眼前了,是吗?” 318.回夏国,途中劫 “对不起,小清。”离低着头,一语不发。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就是圜眄身边有一个面具人,那个面具人是不是早已死了。”凄清看着离,眸底闪过一片精光。 “你怎么会知道?”离抬头看着凄清,心里一阵哆嗦,难道自己又错过了什么吗? “那个面具人我有见过,仅仅一次,就足矣。但后来不管我什么时候,都没有再见过那个面具人,出现的那个面具人一直是你吧。”凄清说得很淡,很平静。 “是的,那人已经被我除掉,在很久以前,在我装死之后没多久。”离无法否认自己曾经残忍地将那面具人杀了,那是不得已而为之。但他知道,小人儿不会讨厌自己,因为他们曾经相濡以沫了整整十年。十年的相处、相知,是没有任何人能抹杀得了的。 “我知道,你一直潜伏在圜眄身边,只是我不知道圜眄为何没有将你认出来?还有,圜眄身边还有一个男人,与司寇差不多身高,那人似乎还活着。”凄清微微皱了皱眉。 “呵呵,小清,那人不足为患,他在到耀国之前,已经死了。”离说得很简单,没有说原因,只说一个结果,相信这就已经足够让凄清明白,圜眄的威胁已经彻底断了根。 “离,你现在想叫什么名字?”凄清犹豫到最后,还是觉得由他自己取名,这样也算对得起他。 “就叫我离吧,我喜欢离这个名字。”离笑了笑,笑得很浅,由于腹部的伤还未结痂,所以脸色依旧还有些苍白。 “离,你先躺下,我给你再上点药,希望好起来快点。毕竟一路上,我们的危险还有很多。”凄清一边说着,一边已经爬上床,解开离的衣衫,看着白皙的腹部,那虽然没流血,但裂开的刀口,说不出的触目惊心。 “一路上,不管遇到多么危险的事,我希望离自保,不要逞强,以免到时候伤得更重。”凄清说得很缓慢,眉头依旧皱着,小心地将原来的积血给擦干净,拿起伤药轻轻地撒上了些,这才拿来干净的布,包扎好。 “我会注意的。”离无所谓地笑了笑,心里却叹息一声:‘从我第一次决定出手救你开始,我就已经不可能将你的事置身事外了,我要做的,就是拼尽所有让你安全。从前处心积虑十几年的潜伏,自然已经化为乌有,但我不会后悔,哪怕是为你失去我的生命。’ “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凄清发现离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随后又深不可测,不由得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了离的手,曾经的粗糙之手此时除了掌心有些茧之外,白皙得犹如女人的手。凄清笑了笑,没有嘲讽的笑,他只是看着离,安心地笑了笑。不管当初他出于什么目的来隐藏自己的身份,但那十年的相处,不是谁都能替代得了的。 “小清,这一辈子,我想留在你身边,就像以前一样,好吗?”离终于困难地开口了,他虽然知道,凄清不一定会同意,因为自己的身份已经被他拆穿了。对凄清来说,将离国的王子留在身边,还真是一个危险的隐患。但他还是想赌一把,那就利用之前那十年相处,相信凄清不会拒绝自己。他赌对了,凄清自然不会踢开他,仅仅是因为他是曾经的讙,更是当初为他吃了不少苦的人。即使他的真实姓名并不是讙,他的真实身份不是女人,而是一个男人,还是离国的二王子。 “好啊!不过你以后就不要再扮成女人了,你就是你自己,没必要隐瞒自己男人的身份。”凄清淡然地说道。 “嗯,以后我不会再扮女装了,我也讨厌女装的自己。”离笑了起来,之前的苍白被一种浅浅的粉色代替,凄清看到了离此时有些刻意躲闪的眼神,无缘由地觉得心里轻松了一些,笑了笑,道:“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们离开。” 次日一早,溥苍穹与皇宫里的王子、王女们一起送凄清他们离开。溥苍穹脸色有些阴沉,他到底还是放不开凄清回夏国。溥苍穹朝宫墙外隐蔽处使了个不易察觉的眼色,虽然是不易察觉的眼色,但凄清还是察觉了。若有所思地扫了眼那隐蔽处,看来,这一路还真是不好走啊。 “司寇,一路不会平坦,你坐车外,小心注意周围。”待马车行走了半个时辰之后,路越来越荒凉之时,凄清突然转头看着司寇,漆黑的眸子深处有着一丝痛心。 “清阳侯莫不是发现了什么?”司寇有所察觉,溥苍穹的脸色并不好看,那阴沉的脸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嗯,你小心些就是,如果一旦危及到生命时,你就自行离开,不用管我们。”凄清说得依旧淡然。他有一种预感,此次回夏国,要自己命的人又多了一个。 “离,你躺下,好好休息,如果不舒服,一定要与我说。”凄清关心地看着离,那微皱起的眉说明他此时的状况并不是很好。凄清下意识地从怀中掏出那伤药,有些慌乱地剥开那衣衫,解开包扎布,就看到紫色的血迹此时竟没有干涸,反倒是开始流出血来。 凄清看着手中的伤药,他有一个预感,那就是这药有问题。凄清的这个神情,让离心中一痛,他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这药有问题,这不是什么治合伤口的药,这根本就是普通的口服药沫。但他还是没有提醒凄清,因为他知道,凄清会为自己担心。他更知道,为了药,凄清一定会留在耀国,到时候恐怕凄清想走也走不了。绝不能拖累凄清,哪怕是赔上自己的性命,又何妨。 “为何不早说?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凄清的脸色难得地难看了,他皱着眉,将药扔出了马车外,咬牙问。 “小清,别担心,我皮糙肉厚的,根本没关系。”离一脸笑意,仿佛伤口并不在他身上。 “你还皮糙!”凄清冷起了整张小脸:“好好休息,药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给!”突然帘外伸入一直粗糙的大手,大手里一只小巧的黄玉瓶,凄清一看那手,就知道是司寇。 “别奇怪我怎么知道,这是我自己防身用的,现在就便宜离了,谁让离是清阳侯在乎的人呢!”司寇意有所指地对离道。 凄清才给离上好药,包扎妥当,却听得马车外一声长啸,随后一阵马蹄声,随后就听到司寇的声音:“清阳侯,小心了,我们遇袭了。” 外面的金属碰撞声,凄清挑开帘子,冷冷地看着与司寇缠斗在一起的十余人。那十余人在光天化日之下,个个穿着白色衣衫,脸上蒙着白布,露在外面的眼神,个个目光凶狠。刀光剑影在阳光下显得异常地耀眼与寒心,凄清回身看着躺在车板上的离,道:“离可猜到,第一拨刺杀我们的人会是谁?” “不知。”离皱起了眉,看凄清的神情,似乎这一拨人在他的意料之中。 “呵呵,不为我用,自是除之后快。”凄清带着一丝嘲讽的微笑,只是漆黑的眸底依旧平静得波澜不惊。 “那一拨人到底是谁?他们在此处潜伏的时间很久了吗?”离此时心里焦急,他知道凄清不会让自己起来动手,他在担心自己的伤势。 “不久,否则他们会布置得更好,司寇也绝抵挡不了这么久。”凄清若有所思,又回头看着离道:“不管发生什么事,离都不要出来。”说罢就走出了马车。 “住手!”清冷的声音在激烈的金属撞击声中,显得异常的悦耳又让人不得不沉静下来,停止了手中的所有动作,回身盯着站在马车前的小人儿。 “清阳侯为何要出来!”司寇不满了,这个小人儿,还真不让他省心。他可知道,这群人的目标不正是他么。 “司寇,我有话对他们的首领说。”凄清淡淡地开口,朝白衣人群人走去,毫不迟疑的脚步,让白衣人群有些诧异。 “你们谁是首领?”凄清平静地问,此时已经站到了人群中,如有人想刺杀他的话,现在正是好时机。 “我!”声音显得有些沉闷,一白衣人走到了凄清的眼前,眸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犹豫。凄清与他对视着,双方都没有再开口,只是做着无声的较量。白衣人此时才明白,看来哥哥是对的,这个小人儿不为他所用,只得除掉。小小年纪,他的气场绝对比耀儿强上几十倍,特别是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透出的睿智光芒,耀眼得不似凡物,这绝不是一个孩童会有的精明光芒。 “你们在此处埋伏,只是为了取我性命吧。不想让我回夏国。”凄清淡然的语气中,没有任何的慌张,仿佛刺杀的目标与他无关。 “是他命令的吧,不为他用,必将我除之。想必这个决定他也考虑了很久吧。只是他有没有想过,除我之时,亦是你们耀国灭国之日。他即使再想让溥耀保住江山,恐怕江山还没到溥耀手里,就先断在他自己手里。你难道看不出这中间的利害关系?我既能猜到,难道旁人就无法猜透!真是自欺欺人的愚蠢做法。”冷冷的冰眸看不出任何的情愫,除了冷就是冰。唇角荡起的那若即若离的梨涡,盛满了似有若无的嘲讽…… 319.要不起,就放手 面对如此镇定的小人儿,那浅笑就如世界上最锋利的刀刃,在轻轻地割着白衣首领的皮肤,麻麻的刺痛感,一下一下侵袭而来。白衣首领面罩下的整张俊朗脸变得难看,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在抽搐。 “你知道你讽刺的人是谁吗?”白衣首领不甘心地问道。 “在你眼里,他是你的天王,在我眼里,他只是耀国的最高领导者,对我而言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赤裸裸地说着心里最诚实的话,温婉如流水的声音,却如最温柔的刀一直在割着这个男人的皮肤。 “因为我没有接受他的提议,现在就让你来取我性命,这种毫不计后果的愚蠢行为,还真是符合了他的性情。十年前,为了他自己的地位,赐死了凄筝。”凄清依旧盯着白衣首领,一字一句道:“回去告诉他,你取不了我的命。从我睁开眼开始,从凄筝求死开始,他就无法取我性命,或许你没法听懂我的意思。简单地说,我的命是凄筝牺牲她的命换下来,既然我与凄筝只能是一人活,一人死,现在凄筝死了,我活下来。所以溥苍穹从决定赐死凄筝开始,就再也要不了我的命。除非他想亡国,否则,我的命——他要不起!” 看着白衣首领依旧没有开口,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发呆时,那露在外面的有神眼睛,此时竟无焦距,显然自己的话起到了震慑作用。但凄清依旧静得不起涟漪:“你完不成他的命令,为耀国着想,你还是回去吧。我的命你同样的要不起,我从不属于耀国,不会为耀国办任何事,如果你现在回去,还可保耀国平安。” “清阳侯,难道你一点也不念父子之情?”白衣首领终于在沉吟半刻之后,突然问凄清,精明的眼里透出一丝探询。 “我与他从未有父子之情,何来念或不念!”凄清转身往马车旁走去,本在白衣人群中的他,小小的身板显得异常的单薄,却让人无法忽视这具小身板所蕴藏的强大气势。 “清阳侯,你可知你一再地忤逆他……” “忤逆?我从未听过他的话,自然也没有忤逆这一词。如果有可能,我倒是希望永远都不认识他,或者是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他,看到他。我就会想起他平静得像看陌生人一样地看凄筝和我。即使是凄筝求死时,他依旧平静,为他的江山——赐死一个为他才诞下子嗣的女人而无动于衷。所以这辈子,对我,也希望能用最初他看凄筝的目光来看我,我与他从来就不是一路人。”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波澜,风静、影停。 “司寇,上马吧,我们还要赶路。”没有再给白衣首领思考的时间,司寇上了马车,而围着他们的白衣人群,因没有首领的发难,自然也没有上前阻挠。 “哥哥,你错了,你真的错过了一个强人,他比溥耀强。你留不住他,也不能杀他,他根本就不是我们所能得罪得起的。他竟然记得赐死凄筝时你的神情,他果然不是凡人……那时候,他还未满月吧……”男人倒退了两步,惊恐地看着四周,仿佛四周布满了各种妖魔鬼怪一般。良久良久,才从惊恐中清醒过来,悲戚地笑了起来:“今生,我们奈何不了你,就让别人来替我们收拾你吧,但愿他们不要死得太难看,你还真是个怪物……”遗憾地喃喃自语,白衣首领一挥手,道:“我们走!” “清阳侯,为何最后会放过我们?”马车上,司寇盯着凄清,眼底有种道不明的疑惑。 “他没有放过我们,他只是嫁祸于他人罢了。”浅浅一笑,漆黑的眸底荡起了一层层叠叠的漩涡,那漩涡足以将所有对上他这双眼的人全部吸入到最深处。他故意将溥苍穹当初赐死凄筝时的神情传给了那白衣首领,想必白衣首领此时肯定回去复命了。未满月的自己,将凄筝被赐死时溥苍穹的眼神记得如此清晰,想必溥苍穹一定会懊悔万分,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要了自己的命,可惜,错过了终究还是错过了。 “哦,原来如此。”司寇有些皱眉,看来还得好好提高警惕之心,那白衣人的撤走,是为了方面后面的人来刺杀清阳侯,估计后来者是会取他们所有人的性命。 “司寇,后面守着的人,才是我们的宿敌,恐怕他们非置我们所有人于死地。”凄清看着司寇,那几乎是静止的声音里,透出一种难言的笑意,只是那笑让人不寒而栗,似乎看透了身边所有人的心理。 “清阳侯,我很好奇,接下来刺杀我们的那伙人,会在什么地方等候我们?”司寇开始调侃起凄清来,他的确很好奇,接下来会是谁呢? “呵呵,接下来,应该是晚上,如果我们赶得到驿馆,那么刺杀我们的人会在那里等我们。如果赶不到的话,那么恐怕就在半道上,风高夜黑时,他们定然来索命,只是他们一定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回。他们讨不了我的便宜,因为我身边的你们,个个都是精兵中的精兵。而他们,只是奉命刺杀我们罢了,恐怕他们自己都有些难以理解命令他们的人,出于何动机来取我们性命。当不确定自己的动机时,自然不会是司寇的对手了。”凄清一边耐心地解释着,一边又若有所思地看着司寇,想了想才道:“司寇一定在怀疑我为何如此的肯定,是不是打算问我接下来的人是谁派出来的?” “还真是让你说中了,我的确是在想,接下来刺杀我们的人会是谁?”司寇无所谓地笑了笑,根本没将之前的刺杀当回事,当然接下来再出现刺杀的事,他自然也不会放在眼里,这些事对司寇来讲,那是不出意外才不欢。他是非常欢迎他们过来刺杀我们,省得他到时候手痒痒却无处发泄。虽然被刺杀是很危险,但逐个逐个的将他们全部打败,想想就让自己过瘾至极。 “应该还会有两次行动,如果不出意外,那人一定会出现,他从很早以前就想取我性命了。只是几次未果,他自然会不甘心,当初是担心他与圜眄联手,如今看来,圜眄已经死了,他一人,说实话难成气候,不过我们还是应该小心为上。但是我们也不能排除他与赤国联手。如果真与赤国联手,那还真是麻烦了。”凄清说得很明白,那是接下来他们将要面对的事。所以现在他们必须小心谨慎,还有凄清也不排除刚才撤去的白衣人,可不保证他们会再一次倾巢而追,到时候自己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唯一可以放心的是,姬臣侯暂时不会行动,他现在是失势之人,自然不可能再为自己的上位而残害自己。虻蓊与溥月‘离婚’是一件好事,那个女人,心机太多且泼辣成性,虻蓊根本不可能会是她的对手。虽然前世有一句话,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但凄清还是觉得虻蓊将溥月送回宫中是对的,对虻蓊来说,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也是他脱离苦海的好机会。 就在凄清想着虻蓊的婚姻时,外面一阵马蹄声,随后就听到虻蓊的焦急的声音:“蜻……” 马车停下了,凄清撩开窗帘,看着马车外焦急得直流汗的虻蓊,微微一笑:“你怎么来了?不留在侯爷府?” “我是来为你饯行。”虻蓊一边说,一边已经跳下了马,眸底闪过一丝难舍:“蜻,一路顺风。” “谢谢,你也早些回去吧,多陪陪你父亲。”他是失势之人,一定会被和他不成一派的人拼命踩吧。当然后面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他知道,虻蓊在不久的将来就会知道。 “蜻……蜻王子,我刚才做好了第二架古筝,你在路上也可解解闷。”说罢,虻蓊朝身后一挥手,两个奴才跳下来,从另一匹马上解下了古筝,抬到了凄清身前。 “我不知道蜻王子这一年喜好是否有改变,但我相信蜻王子对古筝情有独钟,所以我到昨天为止,总共做了两架古筝。蜻王子收下它……”,满眼的期待,看着凄清。凄清有一种回到儿时,这个明明比自己大两岁,却像一个小跟班一样跟着自己,从不在意外人对他的看法。那时候自己不如皇宫里的任何一个有姓氏之人,但虻蓊和讙(离)一样,从未将自己当成一个不得宠之人来看待,更没有退避三舍。 “我喜欢,谢谢你,虻蓊。回府之后,别忘了多陪陪姬臣侯,他需要你的陪伴,很多事都会过去。”凄清看着寂静的周围,只有寒风吹到脸上的刺痛感。光秃秃的枯枝并没有被凛冽的冷风吹倒,反倒在寒风中显得愈发的苍劲。 “蜻王子,如今我们家是失势了,他们都一定会来为难父亲。”虻蓊皱眉叹息了一声:“或许没过几天,我们会被罚为畜人。” “虻蓊,不会。”凄清下意识地抓住了虻蓊的手,虽然以前从未将他当成知心的朋友来看待,但虻蓊一直将自己当成最好的朋友跟自己相处:“你相信我,你父亲会明白,刺杀我并不是明智之举,虽然他为此付出了代价,但用不了多久,你父亲一定会重新入朝。经过这一次的事件,相信他也有所顿悟。” “其实我倒不希望他再被重用,他只要呆在府里……我们可能会搬家。”虻蓊突然开口困难地说出一句话。 “呵呵,虻蓊,你们只是暂时会搬,那只是暂时的,你相信我。用不了多久,应该是在我回宫之后,你们一定就可以重新回到侯府。”凄清看着那枯枝,眸底再一次闪过一丝失意,真的要回夏国了,又要面对那个老色鬼了。 “蜻,我……”虻蓊想问凄清,一年前的话是否还作数,但又怕听到回答会是‘不作数’,更何况现在的自己一无长处,虽还算不上是带罪之身,但已经算是没落的侯爷一个罢了。蜻王子此次回耀国,举国上下,无一人看不出,溥天王对蜻王子的重视。算了,等将来自己有了出头之日,再来找蜻王子,以续前缘。 “赶紧回府吧,此地不宜久留。”凄清带着一丝笑意,看着虻蓊,虻蓊的个子比一年前高了许多,现在都快要抬头才能看清他的眼睛。 “我回去了,你……多保重。”虻蓊重新上马,放下古筝的两奴才也翻身上马,他们都没有回头。虻蓊不敢回头,他怕他一回头,就再也不想回耀国,而是跟着凄清回夏国。但他知道,自己要陪失意的父亲,父亲一夜之间头发全白。 在一条不知名的小道上,三辆马车不紧不慢地行走着,然而外面弦音绕耳,在整个小道上发出悠悠畅畅的仙音,使两边的枯木看上去似乎也在随风起舞,摇曳生姿…… 320.曲动人,陷危机 天逐渐暗了,路上飘荡着那仙乐声,让马车上的人以及车夫们个个赏心悦耳。这一行正是往夏国赶的凄清等人,难得的清静。 又一曲罢,凄清抬手看着自己的手指,有些破皮了。凄清看着自己的指尖,一个时辰下来,指尖已经破皮了,有些血迹渗出来,火辣辣的刺痛感越来越强烈。看来这世的手指还是太嫩了。深叹一口气,手指却落入司寇的手里,有些惋惜地看着那柔嫩的小指尖,轻轻地吹了几口气。 “清阳侯,以后弹两首就可以了,别继续弹,你看你的手指,这回你又要疼了。”司寇边说边看着凄清,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罐,挖出一点透明的药膏,轻轻地涂到了已经破皮的指尖上。冰凉又刺骨的疼痛让凄清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不一会儿,那药膏已经完全地吸入了皮肤内。疼痛也消失了,还有一股凉凉的感觉。 “司寇,我们还有多远就到夏国?”离夏国越来越近了,凄清的压力也越来越大,甚至还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直逼得他快窒息了。还没到夏国,心里原感觉就不止普通的压抑,凄清都不敢肯定自己还能不能撑到那最后四年。也不知道夏硚是否能兑现自己所说的那个五年之约,恐怕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竟然又要回夏国皇宫了。 “清阳侯不想回宫?”司寇笑问,他心里又何尝不想回宫,那个皇宫让他厌恶不已。当初在那里驻足,亦为自保,自然还抱着看戏的心情在内,游戏皇宫,也是他心里阴暗的一面。然而这一切都变了,因为眼前这个小人儿,他甚至觉得当初的自己是那么的龌龊不堪,现在回宫自然有一种厌恶之感。 更何况此次回宫,自己恐怕就会成为阶下囚。夏硚绝不容许自己还能以司寇这一身份生存在皇宫里,说实话,他现在已经是夏硚丢弃的棋子。当初以为那个傻王子才是弃子,可惜才过了几个月,就清楚了夏硚欲取自己性命。当然是越晚回宫越好,自由的日子快结束了,都快忘记当初进宫时的初衷了。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小人儿的身上,安静的神情却露出一丝惆怅。 沉寂中,凄清终于开口淡淡地问司寇道:“司寇,回夏国,你做好面对夏硚的准备了吗?” “不需要准备,我早已知道自己的结果,但我总是要面对这个结果,逃避不是办法。”司寇淡定地回答,没有慷慨,更没有激昂。 “好,我陪你一起等待结果。”凄清盈盈一笑,趁天黑之前,撩开窗帘看着窗外萧条的冬景。又看着躺在木板上的离。却听到离那似有若无的冷哼声,凄清轻轻地拍了拍离的肩膀,示意着他对司寇,不要太尖锐。 离冷冷地看着司寇,那清澈的眸底闪过一抹嘲讽,他不喜欢司寇,从过去到现在,从未对这个男人有过好印象。这个男人就如一条毒蛇一样,冷眼旁观自己与凄清当初初入皇宫时,被人冷落、嘲笑时,他那幸灾乐祸的眼神。即使他现在对凄清一味的讨好,那又怎样,也改变不了当初对他们主仆二人的冷眼旁观所造成的冷漠感觉。 “小清,外面似乎有危险!”突然离开口了,那声音透出一丝急切。然此时,随着扑通一声,马车突然狂奔起来,司寇见状,立即跃出马车,拉起缰绳,欲阻止受惊的马狂奔。却又听到一声‘嘣’,司寇拉紧的缰绳已然再一次断裂,司寇来不及细想,受惊的马再一次失控的往前横冲直撞。司寇坐在马车上,根本无暇顾及国内的颠簸,挥掌将受惊的马击昏,同时将旁边还准备狂奔的马给击昏。马翻倒在地,马车亦也倾翻在地,司寇却没有顾及马车内的所有人,而是朝后面的马车看了一眼,便飞身往树丛中赶过去。 后面的马车上小氐已经跳出,冰冷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司寇早已不见踪影的方向,小心地巡视四周的环境,仔细地辨别着风吹草动。 四周静得出奇,即使一丝风声亦能传入耳中。凄清搀扶着离从马车里爬了出来,站在马车旁,小心地检查着离身上的伤痕,伤口再一次裂开了,凄清看得直皱眉,那是一种焦急与心疼掺和在一起的复杂神情。离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小氐,那谨慎的眸子,机警地盯着四周,突然小氐朝凄清跃了过来。快得凄清只觉得眼前黄光一闪,就听到重物坠地的声音。随后一声惨叫,一人已经摔倒在地上,只听得痛苦的呻吟声,却没有再爬起来。 然而随即,一下子从四周蹿出来十多人,凄清清冷地看着那前仆后继拥而来的刺手们,这一拨人,个个都是强手中的强手,看来对方是倾巢而出,非取了自己的生命才罢休。 很快的,即使凄清是外行人,也已经看出了小氐此时的困难,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能。凄清知道,该让小氐休息了,现在他需要时间,只是看不出这路人是从哪里来。那就按自己所猜想的那人来说吧,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果,但至少应该试一试。 “住手!”一声凄厉的声音响彻云霄,凄清诧异地看着站在身边的离,虽然知道离不会伤自己,但没想到他又主动涉入此危险境地。 “你们看清楚,这是何物!”离从怀中掏出一枚刻有梅花的雪白贝壳,清明的眸子里透出不容迟疑的犀利:“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有我在,休得无礼,否则杀无赦。” 黑衣人看着离,其中一人一挥手,向离逼了过去,在距离三步之遥时,停止了行动。他们死死地盯着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显然离的话打扰到他们的行动。让这群杀红了眼的黑衣人们一瞬间爆发出了真正的血腥杀戮。几个相觑之后,一使眼色,立即向离扑了上去。凄清大惊失色,立即挡到了离的面前,闭上眼等待着钻心的疼痛,却没有疼痛发生,只听得阵阵的金属撞击声。凄清还来不及睁眼,自己就落入了一个怀抱,睁开眼一看,是离不知何时,已经将自己揽入了怀抱中。 “离,我没事,你放心吧。”凄清安慰着离,自动地从离的怀抱中脱离出来。看着新加入帮助自己的另一群黑衣人,说实话,凄清已经无法分清楚,哪些是自己人,哪些是准备取自己性命的人。 就在凄清看着入神之际,不知何时,眼前突然多了一个黑衣人,刀锋直扑清而来,身边的离立即挡在了凄清身前。凄清还来不及将离拉开,黑衣人甚至来不及收回刀,就已经刺入了离的胸口,鲜血一再喷射而出,溅到了凄清的脸上,眼前一片血红…… 黑衣人显然是大吃一惊,他呆呆地盯着离看,紧紧握住刺入离胸膛的那刀柄,像是丢了魂的人一般,呆立不动。而后来突然出现的一群黑衣人,却越战越勇,直到将行刺凄清的那个黑衣人拿下,那人还在呆立不做任何反抗,只是不相信似的不断地摇晃着脑袋。 凄清抚着血流不止的离,眼里闪过恨意:“杀!”只是冰冷地说了一个字。手却被怀里的离握得更紧了,虽然无法再开口说话,却是满眼的乞求,凄清痛苦地闭上了眼,他知道离的意思,他心领神会。 “你这又是何苦来哉!”痛苦地责怪着,却又无法拒绝他的乞求:“姜煜,这一次放你,是因为离的关系,下一次,定不饶你。” 黑衣人还处在呆滞中,他没有反抗,仿佛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罢了。他呆呆地看着离,眼里开始渗出泪水,冰冷地掉落到黄土地中。半晌,才从怀中掏出黑色的瓶子,颤抖地撕开离的前胸衣服,将药倒在了伤口上。 凄清冷冷地盯着那双沾染着鲜血的手,冷冷道:“没什么事的话,请离姜侯离开,永不相见。” “我不是有意……” “你是有意的,只不过目标出错了,该死的人是我,而不是离,是你失手了!”依旧冷得不带任何一丝情感的话。深深地看着离,心痛道:“我们相依十年,却不料到最后,你终究撇下我要先走了。我不想你离开,你留下来吧,为我也好,为你自己也好,离姜侯不是你的终点,他不值得你为他担忧。” “不……”痛苦到近乎于凄厉绝望的声音,让跟着他的十多个黑衣人上前,不顾一切地拖着他就走。开始不断挣扎的姜煜,最后被人击昏后,才被强行带着。 “你们照顾好姜煜,待他醒来时,代我转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冷淡的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涟漪。 “小清……”离吃力地睁眼看着凄清,不知道是无力再开口说话,还是欲言又止。 “你现在什么也别说,我都知道,你放不下他,但你以后必须要放下他,现在你最重要的是养伤,姜煜的事,以后再说。”凄清说得很淡,让人感觉不出刚才他已经经历过了生离死别。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活着……他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不远处,清醒后的姜煜呆呆地坐在地上,喃喃自语。眼里泻出了浓浓而深厚的哀伤,是不是已经晚了……他竟然刺伤了他,他竟然因自己的鲁莽而受伤了…… 321.步步惊,步步危 “继续赶路。”待收拾了残局之后,凄清吩咐着小氐,又看了眼夏噬砥,见小人儿丝毫没有胆怯之意,心渐放宽。 倒下的马车此时已经扶正,马也已经清醒过来,正在原地等待着。小氐开始给马重新穿绳,以便接下来的行程里用到。此时司寇也已经回来了,满脸的疲惫,只是身后还被他捆住的一个黑衣人,正困难的行走。 “你们没事吧?”司寇那勉强打起来的劲,凄清听得出,若不是累到极限,想必司寇不会这般的气喘不已。 “无事,你还好吧!”凄清关心的问司寇,只是眸子依旧盯着已经陷入昏迷的离。司寇猛的睁大眼睛问:“怎么回事?” “刚才姜煜来过了,他本想杀我,却伤到了离。”凄清说得很淡然,他没有说是离突然挡在自己身前,他不说自然不想再节外生枝。希望司寇能不追究细节,好在司寇最后也没有再追问,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离那张苍白的脸,司寇此时的脸上没了以往的痞气。 凄清盯着黑衣人看,此时的黑衣人脸上没有绑着黑布,五官显得有些秀气,但眼睛却无视。凄清还没有开口问他,却发现此人的眸子没有了光彩,随后摔倒在地上,显然已经暴毙——选择自杀了…… “可以了。”小氐的三个字,让司寇与凄清顿时清醒过来。先前的三辆马车,此时减少了一辆,只有两辆马车。小氐与夏噬砥一起上了最后面的马车,而凄清与司寇、离同住一辆马车。离夏国越来越近,如果不出意外,两日内就可到夏国…… “还有几个时辰到夏国边境?”凄清问司寇。 “两个时辰就可到。”司寇平静的回答,他命运的最终审判也即将到来。虽然绝不想有这种可能,但事实毕竟还是事实。当然,他可以不回来,就算夏硚想抓他,也需要一定的时日来捉拿自己。只不过,他到底还是放不下凄清,即使回到夏国,至少凄清还在他眼前,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这两个时辰还应好好小心了,怕只怕他们在边境等我们,或者是他们在夏国突然对我们出手。”凄清若有所思,离夏国越近,危险就越大,当然自己的胜算也越大。 “小人在此恭迎清阳侯、司寇大人。”车在行至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外突兀的声音突然打断了马蹄声,马停止脚步。司寇撩开车帘一看,只见马车前跪着穿橙色衣衫的少年,年轻却不张扬,司寇脑海里掠过千遍万遍,却始终没有想起这个橙色衣衫的少年是谁。 或许是看出了司寇的疑惑,橙衣的少年道:“小人是司寇大人陪清阳侯出巡之际,暂代司寇大人一职的裴清。” 凄清从司寇肩头往下望,就看到了橙衣少年,他眸底闪过了一丝疑惑,不知道夏硚唱的是哪出! “你起来吧,是夏天王命你在此等我们?”凄清平淡的问,脑海里闪过千万种困惑,匆匆过滤了一遍又一遍,对眼前这个少年,根本没有任何的印象。从司寇的背影中看出来,司寇也在不知所谓。便道:“既是奉天王之命,请呈令牌给司寇。” 橙衣少年依令,伸手探入怀中,眼底闪过阴狠决绝,凄清反应过来,毫不犹豫的将司寇推下了马车,但见那橙衣少年从怀中飞出了银光闪闪的物件,在司寇跌向马车下时,那银光已经刺入了车框内。而凄清则冷冷的看着那没入车框的银色凶器,没有丝毫动弹。橙衣少年显然被凄清的平静给蛊惑了几秒时间,但随即他狠命拔出凶器,往凄清身上捅去,却被反应过来的司寇一个飞腿踢翻在地。锥子却脱手依旧朝凄清刺了过去,擦过凄清的脸,深深嵌入到车尾,穿透木板…… 看着被司寇制伏的橙衣刺手,凄清平静的问道:“是谁派你来行刺司寇?” “要杀就杀,要剐就剐,我不会告诉你。”橙衣少年一副慷慨就义,眼底却闪过惊慌的神情,让凄清看了有些好笑。这少年年纪并不是很大,和夏噬飓年龄差不多吧,只是他长得个子比夏噬飓矮些。不过如此大胆,孤身前来行刺自己,还真是少见。前有圜眄,而现在是橙衣少年,凄清脑海里就如翻书一样,一页一页的翻阅着,却想不出这个橙衣少年属哪一方势力。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我也没有说非要你死,你也没有非死不可的理由。你并没有伤到我们中的任何人,但你必须告诉我,是谁让你做如此愚蠢的事情。明知道不可能成功,还派你这个功夫不强的人来送死。我真要你死,恐怕你早就死了。”凄清说得很冷然,脸色却平静,漆黑的眸底依旧没有波澜。 “哼!”少年不怕死的挺了挺胸道:“我才不会和不要脸的男宠说话。” “啪”的一声,少年被司寇一个耳光打翻在地,嘴角流出了鲜红的鲜血,眸底明明有着虚伪的‘畏惧’,但还是强硬的坚持着自己的傲骨,这样的神情,在凄清眼里看起来异常的诡异,非常的不适,总觉得这个少年深藏不露。 “我既然不要脸,也是我的事,我有做伤到你的事了吗?”凄清觉得有些悲凉,但更多的是好笑。这一辈子,自己似乎摆脱不了宠臣一词,男宠一词。看来这一世,活得还不如上一世,至少上一世,自己虽为此情况而死,但至少没有人会当面辱骂自己是男宠。 “最后再问你一次,如果再不回答,司寇,就地解决吧。”凄清看着少年,平静的对司寇说:“如果问不出答案,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就在此地处决了他。” “你……你敢!”橙衣少年没有想到,今日自己会面对这么大的灾难,不就是刺杀不成功么,怎么会落到死罪这个结果。似乎与传说中有点不同,这个清阳侯不是目中无人么,根本是波澜不惊之人,为何现在却如此的绝情,甚至还会要了自己的命。最重要的是,自己办事不利,一定会影响到主人的前途。 眼底闪过一丝怒意,少年突然扑向了凄清,然凄清却被司寇快速拉到了自己的身后。一个掌推,便将少年推出了约五丈,随后撞到了后面的树,又反弹回来,如破损的风筝一样,又如残叶一般掉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清阳侯,要过去看看他吗?”司寇问凄清,褐色的眸子已然是杀意重重,那少年在接受自己的掌力时,他已经化解了一部分。这个少年绝不是看上去那般柔弱,确切的说,他是个高手,一个惯于伪装的高手。 “不用了,他挨了司寇这一掌,恐怕不死也伤了,我们继续赶路。”凄清说罢重新上了马车,司寇随即也上了马车,在行至不出半里,司寇突然让小氐与凄清一辆马车上,随后他自己消失了。凄清则突然心生不安,他觉得司寇是回去找那少年了,恐怕是司寇想到了什么,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安全的到达夏国。虽然不想回皇宫,但目前来说,皇宫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最安全的地方……突然凄清似乎想到了什么,那橙衣少年绝不是善类。 “小氐,调转马车,我们回去!”声音中有些急促,他的不安越发的明显起来,司寇——不能出事。 一柱香之后,凄清来到了少年刚才行刺的地方,没有看到橙色的衣衫,却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白色身影,那人影不是司寇又会是谁? 凄清跳下马车,往司寇走去,却看到紧闭着双眼,口角流血的司寇,一动不动。任凄清如何摇晃及呼喊,却始终没有睁开双眼。凄清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倒流,头皮发麻,那个橙衣少年,那个少年…… “小氐,扶司寇上马车!”凄清缓声说,眼里一片寂静,让人看了有一种惊悚的冰冷与绝情。 “司寇他……”小氐似乎想放弃司寇,只因司寇看上去根本就已经死了。小氐想了想,觉得还是没必要带着司寇的尸体回夏国皇宫,那样不吉利,甚至还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以及自找晦气:“主子,我看司寇已经死了,我们赶路要紧,就将司寇扔到隐蔽处吧。再说了,这里不安全,万一那少年再回来,我们岂不死无葬身之地!” “他不会再回来了,他的目的就是行刺司寇,而不是我们,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他自然是去复命了。”凄清回答得很平静,但漆黑的眸子没有离开司寇那苍白的脸,从怀中掏出小布巾,轻轻的替司寇擦去嘴角还未干涸的血迹。 “主子……”小氐极度不满此时凄清的举动,一个死人,如果带回皇宫。夏天王肯定会怪罪下来,当然自己就算有功,死罪能逃,活罪也免不了。小氐心下百转千回,他想努力说服凄清,抛下司寇的身体。他们也可早日完成任务。 “小氐,为什么要抛下司寇!”突然夏噬砥出现了,他冷冷的盯着小氐道:“司寇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问题,才会重新回去,否则他又怎么会遭毒手。小氐你现在急着离开,还要扔下司寇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完全没有小孩子的天性,只有一副冰冷的神情,那与夏噬飓酷似的眉目中,透出一丝冷硬与强势。 “砥,我不会抛下司寇,你也不要追究小氐,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回夏国,到热闹的地方,危险方可逃脱。只要能回到皇宫,司寇就安全了。”凄清意有所指的向夏噬砥解释着,但目光始终似有若无的扫向小氐…… 322.入夏国,硚淫威 终于到达边境了,那里早已齐刷刷站了一大排的侍卫,显然是在等待凄清一行。一行人非常默契的分工,七人在马车前,七人在马车后,旁边还有骑马的侍卫跟随,凄清心晨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难道是夏硚担心自己半道逃跑?还是在担心司寇节外生枝。 看着与离躺在一起的司寇,凄清的心不断的往下沉,如果这二人没有受伤的话,至少自己不用太担心会受到夏硚的骚扰,但现在这二人都受伤,特别是司寇的伤,恐怕凶多吉少。来不及细想,凄清撩开车帘看着开始逐渐热闹起来的道路,他知道,离都城越来越近,随之而来的那股窒息一样的感觉也越来越重。 半道上,很多人都回头驻足观望凄清一行,当然黎民都聪明的选择远方眺望,而不是近距离观看。凄清平静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看着黎民们在远处品头论足。前面的侍卫毫不停留的继续前行,没有人会想到,在已经开始接近沸腾的街道上,又有谁会知道凄清此时心底的哀伤。 皇城就在凄清的眼前,无奈的放下帘子,闭上还带着一丝彷徨的双眸,再次睁开时,一片清明。马车停止的同时,帘子已经被人掀开,带着惶恐的心,从容不迫的在奴才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轻声命令众人将车内两个伤员抬下车,这才不紧不慢的跟着侍卫们往城门口走去。到城门口,三座软轿早已准备停当,凄清回头看着夏噬砥,孩子领会,几步上前,将手伸向了凄清,进入了软轿之内。而司寇与离,一人一辆轿子,司寇依旧是昏迷不醒,但凄清知道,此时的他,要做到与司寇保持距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砥,我们又回来了,你会怨我吗?”突然凄清开口问夏噬砥,他的心在颤抖着,他不知道今晚能不能逃过噩运。夏硚是他噩运的开始,他不知道这个天王是否说话算话,此时的凄清心里却没底了。 “不怨,你始终是要回来的。”夏噬砥老气横秋的回答道:“如果你在担心我会怨恨夏天王的话,这一点我可以跟你保证,我绝不会怨他,不值得。” “砥长大了呢!”凄清笑了起来,心也开始放了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吧! “小蜻儿……”随着一声既熟悉又陌生的磁性声音,凄清与夏噬砥同时握紧了双手,面面相觑对视交换着——该来的还是会来。 还未等凄清掀开帘子,软轿已经被搁置到地上,外面随即响起了震耳欲聋声:“叩见天王!” 没有等到回应,凄清知道,夏硚在等自己向他行礼,当下掀开帘子下了软轿,正当他准备跪拜时,却被夏硚抱了起来。眸底一片笑意,促狭道:“我的清阳侯,免礼了。一年未见,长高了许多!”仿佛在暗示着他们的关系不一般,很暧昧,但又似乎不止于君王对臣子的体贴。 跪在地上的众人,哪敢抬眼瞧天王,只得睁眼看着膝前一方净土,根本不敢直视清阳侯。他们可以猜得到,清阳侯已经被天王抱在怀里了。从清阳侯离开夏国开始,所有人都在怀疑,清阳侯是天王的男宠,现在天王如此对待清阳侯,自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当然也有人准备着看戏,他们等待着看后宫里的好戏。清阳侯离开后宫之后,天王皇宫中养了多少男宠,玩过就丢的男宠更是数不胜数。而男宠们的年龄从先前的十岁到现在的十五岁不等。不过最受宠的还是最近赤国送来的二十岁老男宠晚秋,此人似乎床上功夫不错,所以天王最近一直居住在那个男人殿里。 如今离开一年的正牌小男宠回来了,不知道会不会因为争宠而掀起整个后宫里的血雨腥风,还真是期待。谁都想要君王的恩宠,更何况是这些不会生小孩的男宠们。当然这也只是好事者心中所期待着男宠们的争宠,现在后宫里的男宠们,为争宠已经是斗得天翻地覆,而天王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冷眼旁观,仿佛是在看一群小丑们在跳梁罢了。 凄清沉下脸,没有从夏硚的身上挣扎下来,他知道不挣扎才是他的明智之举。强压着腹中的不适,他只是平静的与夏硚对视,丝毫没有反抗的情绪。 或许是凄清的合作,让夏硚没有更进一步的逼迫,反倒是显得心情愉悦。终于抱够了,才将凄清轻轻放到地上,鹰眸轻扫跪了一地的诸侯与奴才们,冷冷一声:“起来吧!” 众人才如释重负一般,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抓着机会偷偷的打量着凄清。凄清面无表情的等待着参拜结束,他没有看夏硚,他知道夏硚的目光根本就没有离开自己的脸,他还是无法适应这双如狼的眼睛,一旦对上了那双狼眼,一定会被他吞噬。 “小蜻儿,回宫吧!”没有更多的话,一挥手,看着诸侯与奴才们退尽,便又重新抱起了凄清带头往殿内走去。凄清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夏硚是故意让他不安,越走越快的脚步,凄清的心开始冰冷了起来。 “天王……”突然一声媚意十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但总觉得有些怪异,凄清回头看去,一个约二十年龄的男子,正捏着帕子,显得有些扭捏,但又含情脉脉的看着夏硚。 没有回答年轻男子的呼唤,夏硚冷冷的转身,冰冷的鹰眸里射出足以冻死人的刺骨目光,怒火滔天的火目紧紧锁住青年。青年吓得倒退了一步,随后又委屈的红着双眼,一副楚楚可怜的目光看着夏硚。看到这里,凄清心下了然,原来夏硚现在是男女通吃,真是有些出乎自己意料。 朝男子突然淡淡的笑了笑,趁夏硚一个不注意,跳落到地上,看着夏硚道:“天王既有要事相商,溥蜻自然不敢打扰。”一个告别之揖,立即往自己曾经所居的清岚殿走去,那脚步快如飞。夏硚甚至来不及开口唤住他,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啪!”的一声,男子摔倒在地,恐惧的看着夏硚。他怎么也想不到,自从进宫侍奉天王开始,天王夜夜向自己索欢,对自己恩宠有加。但为何今日自己只是唤他一声,却换来了头晕眼花的耳光。唇角火辣辣的,青年知道,流血了,但他此时已经顾不得了。察觉到自己的心开始一片片的掉落到地上,碎了裂了。 绝望的水眸,哀伤的看着夏硚,那是一种无言的伤痛…… 换成以前,夏硚或者会微微安慰一番,但今日——今日不同往时,正主回来了,替代品统统就不该存在。 “不知进退的东西!”冰冷的声音,厌恶的眼神,残忍的冷笑,最后化为一声绝情的命令:“来人,将这贱人拔舌——送到军营去,就让他用上面和后面的嘴,去侍候男人,直到死!” “天王,我再也不敢了,晚秋再也不敢了……”男子恐惧的声音里,透出绝望的死亡气息。 “不知天高地厚的贱货,竟敢出现在他面前,你是想示威吧!本王有给你这个权力了吗?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污他的眼。”夏硚气没处撒,如今清阳侯看到了晚秋,若是别人还好骗骗,但清阳侯,是何等的冰雪聪明,又岂会联想不到晚秋的身份。 自己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养了男宠。夏硚开始有些心焦了起来,他知道凄清对自己的冷淡是出自他的内心,并不是欲拒还迎。如今他知道自己养了男宠……不过就算知道了又何妨,毕竟还有四年之期,四年中,自己不找女人发泄,再不找男人发泄,到时候就算清阳侯愿意张开双腿来等自己上了又如何,恐怕自己会硬不起来了。他是天王,是万众瞩目的天王,全天下都是自己的,养几个男宠有什么! 夏硚一直喜欢别人主动张开腿来等自己进入,自己从不会对男人怜香惜玉,让他们自己做好被进入时的准备,自己也从不做爱抚,直接掏出需要发泄的根源,插入后也不等对方适应,就大力耸动起来。男人的身体没有女人的身体销魂,但为了能在将来与小蜻儿一起做这些恩爱的事,自己必须要学会与男孩做各种床第之事。 然而今日的一切都被这个不要脸的青年给破坏了,心中越想越怒,虽然是惩罚了男宠,但还是觉得不解气。今晚想与溥蜻叙叙旧是不可能了,但可以找其他人来发泄心中的怒意,恨意。 天还未暗,他没有去清岚殿,而是直接往豢养男宠的院落走去。随意的挑了间房,走了进去,但见院落里坐着一个男童,与清阳侯一般大小。这个男童夏硚已经想不起来,他是谁,但他记得,这个男童,自己不止一次的临幸过他。每次都是看在身子与凄清差不多高,虽然五官不一样,但也凑合着用用吧。 冰冷的目光锁住了小小的身子,而男童似乎也发现了天王,吓得立即跳了起来,哆嗦着站在一边,不敢正视夏硚。见天王此时不紧不慢的向自己走近时,男孩更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他不敢正视天王,所以只得低下头,颤抖着尽量缩小着身子。那清澈的眸子里满是绝望,他知道每一次看到天王,自己绝讨不了好,随时会被他凌虐到半死。 “叫什么名字?”夏硚冷冷的问。 “子……”轻声的回答,天王问自己的名字,已经很多次了,但似乎他从来也没有记住过。或许他的男宠实在太多了,多得让天王都想不起谁是谁来。 “你是哪国送来的?”夏硚继续轻轻问道,他想尽量将眼前这个男孩当成是那个清冷的小人儿来对待,尽量温柔些。 “纪国。”子胆怯的回答着,眼睛根本不敢抬起来,只是匍匐在地上,抖动着整个身子。夏硚看得有些窝火,这算什么?他想起来了,纪国不受宠的王子,送来当自己的男宠,如此卑贱的身份,自己临幸于他,也算是看得起他。现在这算是什么?连看自己的勇气都没有,这样的男孩怎么能与那个清冷到处变不惊的小人儿相比。 心不舒坦的夏硚,开始有了怒意,看着门口还站着的奴才和宫婢,毫不避讳的责难道:“过来,给我舔。” 疑惑与难堪交替的眼神,最后子还是选择了顺从。乖乖伸出白嫩的小手,从衣摆中掏了紫色的狰狞软棍,开始舔了起来…… 323.清岚殿,三人议 清岚殿内,凄清看着床上并排躺着的两个伤员,苦笑了,真不知道二人同时醒来,又会是啥表情。离睁开眼默默的看着凄清,却不发一言,而司寇则依旧紧闭着双眼,他显然还在昏迷之中。仔细的检查着司寇的伤口,却没有发现伤口,这才是最危险的,凄清不担心司寇受外伤,怕只怕他受到的是内伤。 以现在这个社会的条件,根本无法医治内伤,司寇现在苍白的脸,让凄清如坐针毡,他心里压抑到几乎是慌张的地步。无可奈何的等待着司寇的清醒,看到离醒来,凄清也没有询问他身体如何,他知道离问题不大,都是外伤,虽然伤得并不轻,但还有救。 “主子,一会儿是去膳堂用膳还是带膳回殿内用?”小氐突然出现了,他低垂着头,显露出此时的不快。 “带回这里来吧,离和司寇都不方便行走。”轻轻的回答着,眸子似有若无的看着床上的离,又看着司寇,心里难过万分。 “溥蜻,你有心事?”小氐才离开,夏噬砥突然出现在凄清身后,没有看到凄清的脸,但他却猜了出来。 “砥,有机会,还是出宫去吧,这里不会太平很久。”凄清若有所思,没有再开口,漆黑的眸底泛着波光,离和司寇,必须留下来。但如何能保证他们的安全,还得好好想个办法了。夏噬砥,不正是自己的筹码么!对,找他的母亲去帮忙。 “砥,你去看看母亲吧,一年未见,让植夫人也看看——长高了许多的你。”凄清善意的看着夏噬砥,又看着还跟在一旁的几个奴才与宫婢,却没有开口,而是在等待夏噬砥的回答。 “好吧。”夏噬砥不卑不亢的答了一声,随后又转着眼睛看了那几个奴才与宫婢道:“你们统统跟我一起去崛植宫,本王子虽然不再是王子,但看母亲捧场一定还是要讲的,你们随我一起去。”不容奴才、奴婢们犹豫,走到门口,冷冷道:“还不快跟着我走,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这么不机灵的,还敢来侍候清阳侯!” 一群人立即朝夏噬砥走了过去,一下子房间里只剩下床上的两个伤员,床前站着的凄清之外,再无他人。 “你出来吧,一路跟着,也亏得你能忍住不出手。”凄清带着些许的笑意,像是在等久违的人出现一般。 “清清,看来砥是长大了,竟然帮你支开那些奴才、宫婢们。呵呵……不过,清清,你不会怪我没出手吧?”闪身而出的夏噬飓,一下子就站到了凄清的身边,从先前的欣慰到此时的畏惧,那如寒星的墨色眸子小心的打量着凄清。凄清笑了,笑得很轻,亦很舒坦。 “你要是出手了,我才会真的怪你。”转身看着夏噬飓认真道:“小飓,你最近就住在清岚殿里,还有我要的那些人,你准备好了么?” “现在就我在你宫里,其他人都去办事了,相信你要找的那些人,不日就会到来。”夏噬飓认真的回答,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紧紧的扣住凄清的肩膀道:“清清,如果这么做,你会陷入到危险中,我觉得清清还是不要做了。” “开弓哪还有回头箭,再说了,如果不这么做,你当真让我住在龙御殿内过一生,到老时被抛入乱坟中?”眉微皱,露出一丝不悦,但随即又想起了什么,道:“过两天,我将你引荐给夏硚,你做好准备。” “为何让我暴露?”夏噬飓不肝硬变,他只想与清清在一起,其他人关他什么事,更别说是那个老色鬼了。 “不会暴露,等离醒来时,他会帮你改变现在的模样。”凄清意有所指的看着夏噬飓,嘴角扬起了狡黠的笑意,那张容颜闪得夏噬飓眼前一花,腹下一紧,不知今夕何夕,就将凄清搂进了怀里,亲吻着凄清的额头…… “好了,你先去洗漱吧,一会儿我们要用膳,之后你就住我寝房吧。”凄清等到夏噬飓亲够了,这才安排着夏噬飓的居所,待夏噬飓走远了,凄清这才转回头,看着床上躺着的两个男人道:“你们也醒来吧。” “小清……”离欲言又止,随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这个是不是之前那个少年,后来救下你之后……” “是,之前我说他死了的人。”凄清回答了一声,他当然知道自己说出这个答案时,不能排除离会舍弃自己,甚至是利用此事大做文章。但他还是不想继续隐瞒这一事,况且他知道,夏噬飓会以另一个身份出现在夏国,一切自己不是早已经安排好了么! “离,他是可以帮我的人。”凄清定定的看着离,漆黑的眸底一片精明。 “我也可以帮你!”离躺在床上,眸底一片焦急,显然在为凄清之前的话有着深深的抗议:“我能够帮你,我一定会帮你,只要你想做的事,我就一定会帮你。” “我知道,但你的身份,也不容我还能像以前那般来对你。”凄清若有所失的看着离道:“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离,你有你的人生要过,我有我的目标要完成。” “我这一次重新回来,小清就看不到我的心思吗?”离有些气急败坏,但又不能表露得过于明显,他知道一旦露骨,会让凄清反感。 “我知道离的意思,但我不想让离冒险,既然离可以放弃皇宫,就给自己多一点宽广的天空。”凄清带着一丝笑意,眸底依旧清明,只是还多了一层淡淡的笑意。 “司寇,你还打算不醒来吗?”见司寇的眼皮在跳,但始终没有睁开眼的司寇,凄清终于忍不住开口劝起司寇来:“我现在已经知道,你故意装昏迷的原因了,但你在我面前,不用装,我也不可能去告诉夏……夏天王。” “还真是什么也瞒不过清阳侯,”司寇讪讪的坐了起来,半靠在床头,轻轻的咳了一声,随后右手捂胸口,凄清见状,立即上前,爬上床。解开司寇的外衫,先前看不到的伤口,此时在司寇的胸前,却有一个紫黑色手掌印,那掌印并不大,但透出紫黑色掌印,却还有血丝渗出。 凄清皱眉问道:“是那个橙衣少年吗?” “不是,那橙衣少年与另一个男子联手来对付我。”司寇若有所思道:“也怪我,我太不在意了,所以才会被他们偷袭成功。” 看到凄清皱眉还在研究自己胸前的掌印时,司寇安慰道:“没事,他们功夫没练到家,你看有血丝渗出,说明没受内伤。如果掌印不发黑,只是普通到一点也看不出,那才说明中掌者受了内伤。” “他们是什么来路?”凄清再一次追问。 “如果预想得不错,那橙衣少年是夏硚身边的男宠,估计是偷偷跑出宫来故意为难你的。他们是想要你的命吧,或许是听到了宫里早就将子虚乌有的事传得出神入化了吧,所以他们知道你要回来时,便坐立不安了,才会半道假传王令……” “司寇,你好好休息,你胸口还疼吗?”一只手捂上了司寇的胸口,那紫色手掌印处火辣辣一片。凄清心里越发紧张了,虽然司寇说不打紧,但他担心司寇受的是内伤,这可是致命伤。 “清阳侯,不要担心,我躲过了他最重的掌力,所以不会有内伤。区区那两个少年,还不是我对手。”司寇有些不屑的眼神看着胸前那紫黑色掌印。 “不是你对手,你怎么还会被偷袭到!”冷冷的反问,显示出说话的人此时心底的不快:“我们来时,你可是昏迷在路边!” “是是是,是司寇大意了,才会被小人得逞,不过好在我底子厚,没大损失。你们回来得及时,所以他们来不及取我的命。”司寇讨好的解释着,他可不希望看到那张精致小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不过这样的神情,其实也蛮可爱的,至少比那面无表情来得可爱得多。 “他们能将你击下,为何我们来时,反而落跑?”凄清直接再一次追问司寇,他知道,司寇肯定与自己猜想的一样。 “那两人不是夏硚的男宠吗?他们怎么出得了宫?”打断说话的人离,他冷冷的看着司寇,现在的司寇受的伤,肯定比自己重,但离还是觉得这个男人咎由自取,只因他从来就不喜欢这个男人。 “他们出不出得了宫,这个要看夏硚的意思了。”凄清意有所指道:“将我的事透露给他们,又故意放他们出来,本意就摆明了让他们出来为难我们。他们原先或许是想要我的命,不过他们与司寇的斗争中,才发现讨不了好,所以橙衣少年故意受伤,放我们走。而偏偏司寇自作聪明的重新返回,又没有发现隐藏在暗处的另一个高手,这才着了他们的道。” 凄清沉思着,清澈的眸子看着门外,又转回头看着司寇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们往回赶来找你时,如果再晚一步,估计你就真的成了他们的刀下亡魂了。” “你知道是谁救你一命?”凄清笑得有些狡黠。 “不知。”司寇装糊涂。 “你会不知?你能猜到那橙衣少年不是凡人,功夫深不可测,你还敢大意,你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现在你又想装糊涂来蒙混过关,你觉得我会如你意?”凄清清明的眸底,闪过一丝嘲讽:“司寇,我们是同一艘船上的人,你不要所有的事,自己来担。” “清阳侯……”脸色有些沉重的司寇,他没有将下面的话说下去,他无法说出口,万一是自己想多了,那可不太好。 “不再玩世不恭了?”凄清再一次冷言道:“从我在离国,第一次为你得罪天王时,你就不要再顾虑我在夏国皇宫里的处境。天王想对我做的事,我又不是不知道,那也与你无关。 对你的顾虑,我看得很清楚,你不要担心会将我扯到你们的事中去,他会利用你的事来胁迫我。我都不避讳,你何苦要这么辛苦的周旋于我,你有这点精力,不如好好思考如何应对他对你的为难。同样的,我的事,我亦有主张,你现在将伤养好,知道吗?” 324.思进退,欲盖潮 “今日算你命大,我想他们是看到了小氐,才会全身而退,否则定会要了你命。”凄清说得很自然,根本不像是为那些危险的事在担惊受怕。 “为何与小氐有关?”不信任的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小氐是夏硚放在我身边的一个暗子,他躲藏在黑暗中,怕只怕那夏硚故意将小氐的身份透露给他们,才会引得他们后退。我想他们后来想对司寇下杀手,一定也与夏硚有关。”凄清详细的解释着,他说得如此的清楚,相信这两人应该听懂了。 “小氐原来是夏硚的人!”司寇鄙夷道,此时的他显然已经忘记了,当初他也是夏硚派来监视凄清的一员。 “小清,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离问凄清,他心中多少有一些不安,他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凄清在这个后宫里,难有宁静之时。 “走一步看一步了。”淡淡的回答:“现在,你们两个一定要早些康复。” “哼!司寇又没受什么伤,他是怕了夏硚吧,所以才装晕。”离鄙夷的看着司寇,随后又避开了司寇的对视,仿佛再多看一眼,就会脏了他眼一般。 “彼此彼此!”司寇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主子,饭来了。”门口小氐的声音轻轻响起,凄清对床上的两人使了个眼色,二人立即躺下重新闭上眼。而凄清则以最快的速度,走到房门口,小氐低垂着眼帘,提着一个大篮子。 “有劳小氐了,我们先用膳吧。砥今日会在崛植宫用膳,屋内的两人还未醒来,我们先吃吧。”目不斜视的走到了膳桌边,接过小氐手中的篮子,将菜一碗一碗的端出来。 “小氐也快些来用吧,这天气,饭很快就冷了。”凄清说着,就已经开始打饭。小氐见状,立即摆起筷来。 “天王驾到!”突然,外面烛火通明,凄清与小氐相视一眼,放下手中的摆桌动作,便快步走向门外,在一片‘光明’中,朝夏硚做了参拜之揖。 “呵呵,小蜻儿,怎么宫里就你们二人?”夏硚先前有些促狭的笑脸,此时已经显得愠怒,特意将清岚殿里的奴仆数量增加,现在倒好,宫里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甚至连侍卫一个都未见,真要是让那些有心机的男宠们知道,还不把这个清岚殿给掀个底朝天。 “让他们跟砥去看看植夫人。”凄清说得很坦然,仿佛人都走光了对他来说,也无影响。 “胡闹,你才是这个清岚殿里的主子,那小子现在已经是畜民,竟然还敢讲究捧场!”夏硚阴沉的鹰眸轻扫着凄清那平静的小脸,看不出任何的畏惧之色,夏硚微微收起了有些怒意的神色,突然向凄清靠了过去。小人儿身上的味道真是不错,刚才在子的嘴里以及身体后面的那张嘴,满足了自己两次。本以为今日的欲望会有所解脱,所以才会忍不住来清岚殿里,看看小人儿。如今一闻到这个小人儿身子的味道,腹下还会有抬头的趋势,还真是不妙啊。看来,今晚还得去再找个男宠来满足自己,胯下此时又在肿胀起来,还真是难受。 “小蜻儿先好好用膳,明日我再来瞧你。”夏硚说罢,在凄清的额头落下一个亲吻,又贪婪的嗅着那好闻的体香,这才转身离开。只是离开时的脚步有些急切,这让小氐有些奇怪的看着夏硚的背影。 “小氐,我们先用膳吧,明天要早起,天王一定会找我问十国历游的经过。对他国,他一定有所防备,他不相信任何一国之主的国君会心甘情愿的俯首称臣。”凄清淡淡的分析着今晚夏硚的突然离开,他本以为夏硚或许会缠着他到底,现在看看,还好,终于逃过了今晚。只要能过了今晚,以后的日子,就应该更容易过了。 “小飓,饿了吧,用点膳吧。”房间内,凄清将已经冷掉的饭和菜端到了桌上,有些心疼的看着夏噬飓:“饭菜都凉了,我给你端了热水进来,一会儿喝一点,暖暖肚子吧。” “没关系,清清。我只要身边有清清陪着,其他的,我什么都不会在乎。”夏噬飓说得很诚恳,凄清心里却越发的不好受。过了今晚,明天将他介绍给夏硚时,恐怕他就得与自己分开了。想到夏硚认不出他自己的儿子时,不知道夏噬飓是否会有失落。 或许这就是残酷的现实,夏噬飓再聪明,再英勇,他毕竟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虽然自己在前世里,从小就冷眼旁观自己的家人,所以知道这种寂寞到冰冷的生活,从先前的等待到最后的习惯,最后只恨不能成为陌路人的那种冷漠之心在作祟。 再看看夏噬飓,一脸平静之下,一定会有一颗孤寂的心吧,没有一个孩子会不喜欢自己的父母相伴,但这或许也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之处,他希望夏噬飓能够生活得幸福些。只不过少年生在皇家,自然会缺少爱,亲情、友情的爱他都缺。所以当自己初到皇宫里,仅仅只有没有瞧不起他,他就会粘着自己,将自己当成是他的所有,一定是尝尽了皇宫里的冷暖情仇,才会变得稍有一点温暖,便毫不犹豫的靠了过来。 看着非常受用的吃着冷饭冷菜的夏噬飓,凄清心里自然愈发的难受起来,他本该是夏国的大王子,应该受万人瞩目的存在。而如今,却只得缩在自己房里,不能随意见人,还吃着残羹剩饭,却依旧乐在其中,如此鲜明的对比,凄清心里自然是难受万分。手不由自主的轻按到夏噬飓的发顶,轻轻的摩挲着,漆黑的眸底一片柔情。 夏噬飓看到了凄清有些反常的举动,但他很是受用。他知道凄清不简单,更知道凄清现在的心里有自己,不管是出自同情自己多一点,还是出自内心喜欢自己多一点,这些夏噬飓都不会去管,他在意的只要凄清能多在意自己一点,对他来说,就是最幸福的事了,此生无所求了。 “我吃好了。”放下碗,夏噬飓站了起来,比凄清高了一个多头的身体,正俯下头,将唇贴到了凄清的额头,轻轻道:“真有些妒嫉呢,那死色鬼,刚才竟亲了清清的额头。” 看着夏噬飓显得有些孩子气的怨念,凄清只得笑了笑,道:“这有何好妒嫉的,你现在该想想,明天用什么样的身份去见夏硚。” “明天就见他?你确定他认不出我来?”夏噬飓怀疑的看着凄清,虽然他的本能在告诉他,不要怀疑清清。但夏硚是老狐狸,夏噬飓终究还是担心一旦事情败露,自己死事小,就怕夏硚正好找到这个理由,兽心大发,到时候清清真的会被他关在龙御殿内,度过余生。如果真的要清清过这种日子,那对清清来说,一定是生不如死,他不能让清清过这种日子,否则自己也会生不如死。 “清清,我们还是不要继续这样做了,我总觉得……” “别为我担心,最坏的结果我就是被进龙御殿内,比我们不做任何的抗争就接受他的安排,我不甘心。难道你就甘心永远成为戴着面具度过余生的人?即使你甘心,但我却不甘心。”凄清咬着小碎牙,声音显得有些沉重,但却丝毫察觉不了有任何的畏惧。 “清清,听你的。”夏噬飓看着脸色有些沉重的凄清,他就觉得就算将来的日子在刀山火海中度过,也不要看到清清如此沉重的神情,他的心太痛了。 “今晚你早些休息吧,一会儿砥也会回来,当然他不会进我的寝房,所以你放心睡吧。”凄清一边说着,一边将房门闩上。 “清清……”已经坐到床上的夏噬飓,有些紧张的看着凄清,凄清心里‘咯噔’一下,自己怎么就不长记性,不是要在这层关系中,离夏噬飓远点吗?今日却是自己邀他上自己的床…… 昔日被夏噬飓诱哄着用腿来满足他时的触觉再一次侵袭全身,他下意识的倒退了两步,脸色却变得红润异常。他甚至已经察觉到自己的脸正在发烫,身体也在不受控制的战栗着,自己腹下被他整个含入嘴里的感觉再一次侵袭,那种致命的快感非常清晰的印在凄清的脑海里。 就在凄清呆呆的看着夏噬飓,心里想着那些让他面红耳赤,又有些让他无所适从的情事时,一双温暖的手已经将凄清揽入了怀中。来不及挣扎,衣衫已经被半解,身子早已被抱上床。凄清睁着有些迟疑的双眸,紧张的盯着夏噬飓。 “清清,我只是想抱着清清睡罢了,清清不用紧张,也不要害怕。我们迟早有一天,会经历更深一层的关系,当然我会等清清愿意的时候。”夏噬飓说得很温柔,又体贴的为凄清脱下了外衫,直到只剩下里衣。 这才按着凄清躺下,将凄清按入自己的怀抱中,亲吻着凄清的发顶。凄清下意识的欲退出这个温暖到他身子发烫的怀抱,却被紧紧的拥入怀中,动弹不得。 薄而红润的唇,就如最诱人的盘中餐,少年趁着对方紧张得张嘴呼吸时,轻轻的探舌进入,细细的品尝着;一只手早已探入了衣衫内,在光滑到滑不留手的肌肤上四处游走,轻而温柔的动作,让凄清浑身无力且感觉到有些酥麻难忍;感觉到手已经在他的腹部轻轻摩挲时,凄清下意识的退了退,却被再一次的重新拥回怀中,腿被一个硬物抵住了,隔着衣衫也能察觉到硬物的滚烫程度…… 325.火热夜,初浅淡 “别动,清清……乖。”抽出舌头,喘着粗气,才说了几个字,便再一次急不可待的将舌插入了柔嫩的唇内,开始大力的索取着,那抵在腿上的硬物已然在猛烈的跳跃着,伺机而动般的蠢蠢欲动。 凄清知道,今日至少要用腿来满足这个夏噬飓,曾经心里满是厌恶与拒绝的心,现在再也找不回。那颗心现在已经为了一个亲吻而慌乱到不知所措的毫无章法的跳动,甚至呼吸都被少年轻易的带动着。抵在少年胸前的双手,此时已经变成了紧紧抓住对方胸前的衣衫。身子依旧不受控制的发烫颤抖着,或许少年察觉到了凄清身子的变化,带着一丝蛊惑的笑意,缓缓的将舌抽出,移动着舌,因内衣被解开,而裸露在被窝中的肌肤上,肆意的留下自己暧昧的透明汁液。 直到舔着腿内侧,再含住了那精致又小巧的小粉条,舔着、吸着,直到半软的小粉条彻底的硬了。 薄唇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带着三分邪气、七分憨厚的笑意,开始了吞吐动作。身下的小人儿,身子不安的扭动着,却没有刻意的挣脱,那已被含入的那一处敏感之地让凄清的脑子乱了,甚至连羞耻之心都变得淡了。反倒是将腿张大了,借着火烛,夏噬飓能看到已经完全硬了,又小巧得让人想吞入肚的小清清,自己胯下的祸根开始抖动着,夏噬飓知道,那顶端已经开始渗出那淫靡的汁液,让他急需找一个地方钻入,粘腻中透出丝丝快意的液体,让他开始磨蹭着凄清的腿。 食指伸入了凄清的唇内,轻轻的搅动着,直到感觉到已经完全的湿润了,这才抽出手指,突然猛力的吸了吸唇中的硬粉条。感觉到小人儿浑身战栗到抖动,唇内一股淡中带着一些清香的液体喷射而出时,食指轻轻的送入了对方那紧闭的蜜穴口。小人儿身子一僵,来不及挣扎,手指却已经更深入的探了进去,轻轻的转动着,时进时出、时浅时深。突然夏噬飓身子一僵,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那已经完全暴露在自己眼前,正含着自己食指的小嘴,紧致的小嘴似乎自己也有意识般的主动含入了自己的手指,主动的蠕动着将自己的手指直吞入到指根处。而里面滚烫,容纳自己的一根手指依旧非常拥挤,却让人意外的是,里面很湿润,让夏噬飓煞是意外。 舌头开始移向了那小嘴,轻轻的抽出手指的同时带出一丝透明的液体,将舌头伸了进去,舔着,抽插着,但小嘴很快就紧紧的闭上了。 再一次换食指进入,慢慢的,中指也进入了,两根手指开始在小嘴里肆意的进出,而那小嘴发出了欢快的‘滋滋声。’ 或许是声音太大了,小人儿开始不安了,他伸手想推开夏噬飓那正在‘行凶’的手,但可惜的是,此时的他却一点力气也没有,身子反而更是柔软…… 静谧的冬夜,房间里却火热朝天,瘫软的小人儿,最私密的地方,此时正遭受着对方手指的进入,而前面那更难以启齿的地方,自从落入了对方的唇内,就完全的控制了小人儿的整个心神。此时对方还在不留余力的吞吐着,发出了下流的‘滋滋’声。心越来越乱,身子却越来越柔软,无力拒绝那一波高过一波的致命快感,凄清嘴里微不可闻的发出了嘤咛声…… 始作俑者身子一僵,随即将两根手指在身后的小嘴里开始转动着,浅浅深深交替着,那滚烫的甬道此时比自己胯下那火热更灼人。吻加深了,欲望开始叫嚣着,夏噬飓喘着粗气,终于像是忍无可忍的将对方已经褪到脚踝的亵裤给扯了下来,扔到一边,在热得足以烫伤人的硬物抵上了对方那张湿濡的小嘴时,身下的人身子僵硬让快到爆发边缘的少年,猛然交叠对方的双腿,将自己那弹跳不止的硬物挤入了那交叠的最柔嫩处,伴着自己那分泌的粘腻之液,开始抽插了起来。 “滋滋”声再一次侵入耳膜,被动的接受着对方那强势的动作,无力反抗又略微清醒了些的凄清,有些懊恼的闭上了双眼。那滚烫的硬物摩擦着自己最柔嫩处,火辣辣的一片。硬物显然还没有满足,开始不留余力的紧贴着粉色小巧得让人看了喷鼻血的两只小球囊中间来回穿梭,让自己的根部也得到了快慰。即使没有唇舌的挑弄,难以启齿的地方,此时麻痒依旧致命。不一会儿,那先前被挑得站起来的小家伙,再一次喷出了情难自禁的白浊。少年眸子一暗,猛的抽插了几十下,唇紧紧的吮住了凄清的脚趾,硬是将那低吼声咽了下去。 滚烫的汁液洒到了凄清的腿内侧,滴落到那两只粉色小球上,形成了诱人无比的美艳风情。终于将勉强半软的东西抽出,分开两条白嫩的腿,眸子再一次紧缩,如狼似虎般的重新扑了上去,强势的亲吻着被压在身下,还未喘息过来的薄唇…… 天转眼就亮了,被‘折腾’了一晚的凄清,在天还未亮前才开始昏睡,某狼也不得不疲惫的入眠。但天一亮,某狼立即睁开了一双寒如星辰的眸子,看着怀中人还在酣睡时,闪过一丝惬意与柔情,轻轻的拍着那光洁的裸背。 终于睁开眼的凄清,看着还将自己搂在怀里的少年,想起昨晚的被强迫‘非礼’,心下却没有丝毫的怒意,反倒是开始难为情起来,脸颊像是被烧了一般的滚烫。却没有任何推搡的动作,有些害羞的闭上了眼,仿佛这样做,就可以做到我不知道,我没看见。心虚的凄清,他不知道他刚才的动作,让夏噬飓再一次血脉贲张,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但还是不舍的松开了搂住小人儿的胳膊,他知道,天亮了,昨晚的一切就该烟消云散。今天会是一个不平凡的一天,他将以新的身份重新面对那个色鬼父亲。去见那父亲的面,是凄清所希望的,那么自己就去做,但恐怕这老色鬼认出自己来,那人是何等的精明,夏噬飓自然知道被发现真实身份的最后结果。 “清清,我先到宫外去走走,看他们来了没,你放心,晚上我一定回来。”夏噬飓那薄唇紧紧的贴着凄清的耳际,呼出滚烫的气息,灼伤了凄清那清冷的心。 “早些回来,今天要去见夏硚,还需要离帮你易次容。”凄清说得很轻,却没有睁开眼看夏噬飓,他猛然发现,他现在很难面对夏噬飓。尤其是自己身体上的那种反应,让他有一种无脸见人的感觉。 “我会尽早回来,你放心吧。”夏噬飓显得很轻松的回了一句,就到了里间去洗漱。一柱香时间,夏噬飓重新出来,在凄清的额头落下一个深深的吻,道:“我走了,清清。” “路上小心些,别让他们认出你来。”凄清说得很淡,但夏噬飓知道凄清说的他们是谁。心里一阵甜蜜,这句话,他可以当作是凄清在关心他吧。 半晌,房里不再有声音,凄清这才睁开眼,看着已经空荡荡的寝房,凄清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现在真的已经在夏国皇宫了,进来容易,出去难。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天亮了,又要去面对那个独裁天王了。 “小蜻儿,这一年来,在那十国中,在你印象里,哪国可相信,哪国不可信?”夏硚端坐在高位上,凄清坐在离他不远的位置上,小氐垂头站在一边,司寇与离因受伤,所以还呆在清岚殿里休养。 “禀天王,十一国,溥蜻觉得,表面上,我们要担心离国和蓝国的蠢蠢欲动,离国只是外强中干了,他们的国君虽然还是姓离,但掌实权的人不再是离;而蓝国自从祭神仪式被人掳走3000多人的人祭开始,冷浞根本已经是自顾不暇,所以已是不足为患。其他一些小国,我们不用担心,据溥蜻几月的勘察,他们都不足为惧。” “然我们最应该注意的是赤国的人,他们表面上歌舞升平,腐败不堪,但他们有着极强、极不易察觉的军队。我曾经仔细的研究过,他们隐藏得极其的深,人数极多,而且他们个个都纪律严明,不是普通国家所能比拟的。即使在我们夏国,都没有如此严明的军队。”凄清说罢,小心的抬眼看着夏硚,随后又低下头,等待着夏硚的最后定夺。 “赤国?清阳侯可看准确了?”夏硚挑了挑眉,似乎有些不相信,他本就目空一切,从小的夺权杀戮,使他早已经习惯了血雨腥风。从小就有一个信念,有危险,自然要除去。当初派这个小人儿去,只是一时兴起罢了,他喜欢这个小人儿的冷清,喜欢他的处变不惊,喜欢他明明心里害怕至极,却依然能够坚持他自己的原则到最后。只不过,如此精明的他,又如此执着的他,岂不是在暗示自己——想得到他,更不易了?! 手指在扶椅上轻轻的敲打着,似乎是在判断凄清的话中真伪,他可清楚得记得,凄清与自己的约定。否则昨晚就一定强要了他,当然他也知道,不可能强要得了——除非玉石俱焚。他不舍得眼前这个小人儿受一点伤,更不愿因自己的鲁莽而彻底的失去他。眼下当然只有慢慢的花些心思去掳获他的心,当然他更知道,这需要时间,很长很长的时间,五年,不,现在还有四年。 只不过,那五年之约,本就是自己一时兴起答应的,将来,这个小人儿最后还是他的,永远都会在他的龙御殿内度过余生。他打心底,是不可能兑现当初的那个所谓五年之约。思及此,夏硚第一次有些心虚的轻轻打量着小人儿,他知道,现在这个想法,绝不能让小人儿知道,否则只有一个结果——得不偿失! 326.男宠院,凄惨命 只不过自己找了许多个十岁的男童来满足自己,但他们似乎都受了很重的伤。每次临幸他们,事后他们都受伤严重,如果觉得下一次还要用到的话,才会请大夫来看治。如果下一次不再用到,自然是弃之不顾,如果能活下来的,自然是被送到缺少女人的军营里让那些有些地位的士兵玩弄。 隐入沉思的夏硚,鹰眸开始飘忽不定的游离着,若不是舍不得弄伤他,在凄清回来时,就要了他。天下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天下所有人亦都是他的。凄清自然也不例外,只要自己想要,他就不得不接受自己。 但——是看在他还小的份上,是自己真的还有一颗善良的心,夏硚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还陷在沉思中,手指发出了有节奏的“嗒嗒”声。凄清心下焦急,眼下平静,他察觉到夏硚的鹰眸时不时的扫过自己,就如刺骨的寒风一样凛冽…… “蜻儿……”夏硚离开了自己的高位,突然出现在凄清的身前,弯着腰几乎是鼻子都碰到了一块。凄清反射性的向后靠了过去,一直贴到了椅背,清冷的眸子映出一坛死水。 夏硚对凄清的反应,显然很不快,伸手扣住了凄清的后脑,强势的伸舌探入凄清的唇内,报复性的四处掠夺。凄清眼前发黑,胃中排山倒海的难受,他此时只能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用早膳,否则一定会吐个天翻地覆。 察觉到对方的气息非常的不稳,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摸向了凄清的胸前,隔着衣服搓着。凄清浑身汗毛倒立,鸡皮起了一身,甚至此时他已经头皮发麻了。他知道,现在不是他拒绝的时候,才从外面回来,一旦拒绝,一定会被他强要。不能冲动,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忍着心里的厌恶。平静的睁着眼,看着几乎是贴在自己眼睛前的那张脸,跋扈又傲然的俊脸上,此时有着让人看了就不寒而栗的独占欲望。 “呵呵,小晴儿出去回来之后,似乎变了呢!”突然夏硚松开了凄清,抽出舌头,带出一条长长的银色液体,调笑着凄清。胯下早已苏醒,那硬物此时已经将他的亵裤撑得老高,欲寻求一个可以舒解的地方。 当然夏硚知道,眼前这个小人儿正是他需要舒解的来源,但一对上那双平静得不起任何涟漪的黑眸时,他就硬不起心来,像对待那些男宠那样来对待他,他自然更做不到。当然他更不会忘记,当初小人儿的抵死不从,如果自己强硬一点,或许小人儿离自己会更远。 脑海里做着各种挣扎,但最后他还是觉得应该放弃对凄清的占有。他是天王,应该大肚些,就给这个小家伙多些时日又何妨,到时候享用起来,一定会让自己心神愉悦。 况且,皇宫那男宠院里,养了那么多的男宠们,总不能白养着,自己需要时,想怎么玩他们,就怎么玩。他们还不感激涕零的乖乖趴在床上,做好所有的准备。心里龌龊的想着,胯下之物反倒没有先前那般难受,还能压下那欲火。等事情解决之后,就找三个男宠来陪自己吧,谁让小晴儿不愿张开腿让自己插呢! 此时的夏硚显然已经忘记了,自己在与凄清讨论着重要的国事,反倒是在想着今晚怎样让那些男宠们来伺候自己,把自己伺候舒服了,他们才有资格留在男宠院。而且眼前这个正主儿,暂时就让他再这逍遥几天,一旦自己得到他身子之后,这辈子,他就只能住在自己的龙御殿内,永远的陪自己终老。 心里想到了以后那终老日子,心情开始舒坦的夏硚,愉悦后终于轻启薄唇道: “小蜻儿既然觉得是赤国最危险,不知小晴儿是否有对策了?”夏硚问得煞是胸有成竹。 “天王觉得是拿下赤国杀鸡骇猴,还是再放纵他们一次?”凄清与夏硚对视着,依旧平静如水。 “清阳侯觉得应该如何做?”夏硚反问。 “找骁勇善战之人去收服赤国,以儆效尤,还是再放任他们几年之后再收服?”凄清一语双关的再一次重复问夏硚。 “呵呵,小蜻儿现在是在威胁我吗?”夏硚是又好气又好笑的问凄清,他自然听出小人儿话里的深意,一年过了,不还是有四年。现在小人儿是怕自己反悔,提前要了他。小人儿果然是个聪明人,任何时候都不忘记暗示自己,他还有四年时间。 “不敢!”垂下眼帘的凄清,眼睑遮住了平静透出一丝波澜的眼睛。 “呵呵……放心!本天王自然会兑现承诺。”夏硚站直了身子,看着不远处的几个奴才们,突然恶作剧般的转身重新面对凄清,笑道:“我身边不缺美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需要时,他们自然是迫不及待的爬上我的床,张开腿等着我来临幸!” 凄清微微一皱眉,又岂不会知他说此话的意思。威胁自己还是想让自己为他吃醋?凄清心里盘算着,其实那两点都无法让他动心,他怎么可能接受一个男人,尤其是这个男人如此放肆又如此下流猥琐的对自己。 “小蜻儿哪天想通了,就告诉我一声。”夏硚可不想为这个小人儿特别而亏待自己。喜欢他是一回事,但身子需要发泄是另一回事。像是示威一般的走出了殿堂,随后又一脚踹翻了跪在一边的一个奴才,扬长而去。 “跪下!”后宫,偏僻的院落里,清秀的少年,依言跪倒在地。 夏硚冷冷的站在少年前面,双手叉腰冷冷道:“还愣着干什么!伺候它!”叉开双腿,少年这才从地上直起了上半身,柔嫩的小手颤抖的解开夏硚的亵裤,像捧圣物一样的双手恭顺的开始了今晚的大餐。开始熟练的含入嘴里,舔着再含入,深入的吞吐着。 但夏硚显然觉得少年这个吞入还不够深,粗暴的拉住少年的头发,一拉一推做着最原始的动作。深入过喉之处,少年可怜的流下了眼泪,以及打着恶心。然夏硚根本不怜惜,使命攥紧少年的头发,开始挺动着强健的腰杆,少年不敢闭紧嘴巴,只得流着眼泪与口水,形成一道淫靡的暧昧气息。嘴里被带出了透明的液体,一直垂到了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年陷入昏迷时,伟大的天王这才喷出了灼热而腥臭的浊液。但很快,他再一次勇猛的挺动着腰身,显然刚才还只是开开胃罢了,而此时少年终于不负他所望,彻底的晕了过去。 少年晕过去的同时,一老奴推进了另一个少年。可怜的少年战战兢兢的走到天王跟前。深陷在快感中的夏硚,看到少年来了,一把甩开已经昏迷了的少年。将才来的少年的衣衫一撕,少年被迫趴压在桌上,他不做任何的缓冲动作,直接将自己的那叫嚣挤了进去,没有丝毫的停顿,开始了自己的猛力快乐的动作。鲜血承受着异物的侵入,不断的滴了出来,而天王此时觉得刚刚爽,那湿润的红粘腻,真正的取悦到了夏硚,甚至还让少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快慰,身后的夏硚察觉了,冷笑着嘲弄般的加快了速度与力度。 承受着的少年,却因为身后强行突破的插入异物,自然疼得双眼发黑却又带来极致的快感,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此时能昏死过去。每一次,被天王‘宠幸’,其实就是一种比死更残忍的折磨,冰与火的双重体验。如果自己从没来过这个皇宫就好了,如果自己现在死了就好了,至少不用再承受这种比死更难让人接受的折磨。 “舒服么?贱货!”一边喘着情欲气息,猛力的挺动着腰杆,一边看着容纳自己进出时,所带出来的血液与那被撕裂的媚肉。看着少年浑身颤抖,夏硚越发的舒爽与兴奋。听着少年咬唇还是发出了痛苦与快乐交替的呻吟声时,夏硚更兴奋了,速度与进入的幅度更大更快。 而少年的声音也越来越虚弱,直到少年一声尖叫,喷出了浓浓的浊液后,趴在桌上随身后人的动作而晃动着身子,眼睛早已没有焦距了,夏硚这才释放了自己已经并不浓的白浊。 “从哪屋来,回哪屋。”说罢,将撕破的衣服捡起来匆匆擦了擦刚才满足,此时已经瘫软的狰狞。看了眼已经染上红色与白色的软布,直接扔到了少年身上,冷哼一声,转身出屋。 “天王,哪……” “怎么?”夏硚不耐的回头看着多嘴的奴才,冷冷的问:“现在你是想告诫本天王——还是在同情他?” “奴才不敢!”吓得奴才立即跪倒在地,不敢抬头看夏硚。他并不想多嘴,但一看到两个都已经昏迷的少年,心里到底还是多少有些不忍。想当初自己进宫时,也是被先进宫的那些奴才们欺凌,挨打是常有的事。如今这两个男宠少年,天王对他们的态度,就已经决定了他们在宫中的日子凄惨。 受伤事小,如果能得到及时的求助,那么还有活命的机会,怕只怕根本没有这个机会,不受宠的男宠,天王玩过一两次之后,破了自然不会再要。 那么宫中只要是带把的,都可以随时随地的上了他们,他们可以一人玩一个,也可以几人玩一个,甚至是几十人玩一个,玩死了也无人会追究,谁让他们的地位,不如一个畜民。 “奴才只是想问天王,这两人天王打算怎么处置?”年长的奴才伏天轻声问,声音战战兢兢的。前两天,他就已经亲手埋了一个男宠。那男宠年龄不大,约15岁,被天王宠幸一次,就厌倦了,最后扔在男宠院外,被一大群侍卫玩弄至死。 “这么不中用的,让他们自生自灭去,你无需在意,他们死了,你也会有新的主子过来,你只管伺候这里的贱货们就成,教他们怎样伺候我就行,别的,就不用你操心!”说了一长串话,夏硚看了眼老奴,一甩袖,终于踏出了院落。 老奴叹息的摇了摇头,命人将二人各自扶上床,自己又走出门,往大院走去。去请大夫来为这两个可怜的少年医治,当然他没有报多大期待,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人微言轻…… 327.清岚殿,怀心事 “清清……”凄清一回到清岚殿,夏噬飓早就已经被离给易了容,说话的声音极其低沉,让凄清原先沉甸甸的心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有夏噬飓在身边,夏硚应该奈不了自己何吧! “很好,这样我都认不出你来了,小飓。”凄清淡淡的笑了,但随即眉头又皱了起来,今日的夏硚与自己的谈话,似乎没有进行到最后,是夏硚故意不跟自己继续下面的话题,还是他在顾虑什么? “清清,你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夏噬飓看出了凄清的心不在焉,当下就觉得凄清有事瞒着自己。 “他大概什么时候能回到夏国?”凄清轻声的问夏噬飓,他在担心,自己这一次是不是还能安危度过。 “三天之内,可到夏国,到时候清清打算怎么安排他?”夏噬飓小声问凄清。 “我会想办法让他进宫,但你要提前告诉他,留在皇宫里的危险,尤其对方还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天王。”凄清说得很直白,他不想进来的人一点情况也不了解,到时候被别人陷害而失去自由乃至生命。 “今日他与你说了些什么?清清心情似乎很压抑!”夏噬飓担忧的看着凄清,他心里惶恐不安。 “他什么也没说完,只是在提醒我,警告我的不顺从,到时候有人会吃苦,因我而吃苦。”凄清微皱起了那好看的秀眉,眸底一片冷然。 “清清,别去惹他,伴君如伴虎,他现在表面上什么都好说,实际真正的好说又会是什么,我们都不会知道。”夏噬飓说得很坦然,虽然里面还有着一定的担心:“要不我先去……” “你不能这么做!”凄清仿佛是看穿了夏噬飓的心思,在夏噬飓说出那逆天的话之前,先行打断:“小飓,你要记住,他始终是你的父亲,再不满他,你也忍住。我会做好所有的准备,在此之前你不要节外生枝。” “清清的意思,就是他会随时的伤害于你,你也要我忍住,你难道要我亲眼看着,心爱的你,被那个色鬼天王欺凌,而无动于衷,岂是大丈夫所为!”夏噬飓咬牙反问,墨色眸底一片阴狠。 “你想到哪里去了?他现在不会拿我怎样,他是天王,他有一定的颜面要保存。”凄清意有所指道:“你放心吧,他现在还需要我向他讲明其他十国的情况,在十国情况还未清楚的条件下,他一定不会强迫我。况且,昨日他的话才说到一半,按他的自负,他绝不可能在这段时间里自毁形象。” “但愿如此!”夏噬飓讪讪道,心里却万分不愿凄清再与那色魔父亲在一起。 “小飓,做好准备,一会儿他一定会到清岚殿来,你切记,没有我的吩咐,你不得出来。我也要见机行事,夏硚绝不是什么善类,这样的人,我们一定要好好应付。”说得很顺口,但心里的忐忑只有他自己知道。 “嗯,我知道。”夏噬飓胸有成竹。 “我去看看离,你先去休息一下,如果今天不适合将你介绍给夏硚的话,我就不介绍了,毕竟他是个多疑之人。”凄清淡淡道,又若有所思的看着殿外,房内还有两个伤员,离的外伤看似不重,但离的脸色还是在告诉凄清,他的伤并没有想像得这么乐观。而司寇的伤,亦是如此,司寇表面上一片无所谓,但凄清知道,那伤并不轻。 现在在这个清岚殿内,夏硚如果强上自己,自己也无力反抗,如房内那两人未受伤,自己全身而退自是有可能,但…… 夏噬飓现在绝不能暴露,一旦暴露,一定会失去生命。凄清藏在衣袖里的小手,握得紧紧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他知道,没有第二次机会可以击倒夏硚。步步为营若没有周详的计划,将会一败涂地,永无翻身之日。 夏硚今日与自己的对话,看似漫不经心,但他一定在揣测自己的目的与心机。夏硚能成为夏国的天王,一定也是经过了各种腥风血雨,但独独没有善良一词,因凄清到这宫中大半年,夏硚没有一次对他人仁慈过,他有的只是唯我独尊…… “天王到!”尖锐的奴才声,让凄清一阵窒息,他没想到夏硚会来得这么早,天还未黑。之前与夏硚的谈话,谈不到半个时辰,现在看来,夏硚绝不会让自己轻松过关。只是这一次,他不知道又有何理由来针对自己的现状。 “哈哈哈哈……”老远就听到夏硚放肆的笑声,凄清心下一滞,他知道,夏硚肯定带着不利于自己的危险把柄而来。 “小蜻儿,听说你有人要介绍给我?”夏硚人未到,声先到。 “溥蜻正在等天王召见,天王如果觉得有必要,溥蜻自然会禀报天王。”凄清心下紧张异常,他觉得自己身边一定有夏硚的眼线,只是奇怪的是明明身边没人,为何才发生的事,夏硚却知道了。凄清垂头沉默的站在一边,等待着夏硚的落座。然夏硚没有坐,而是走到凄清前面,笑道:“难道我的小清阳侯就这么不相信本天王?” “不知天王从何而知,溥蜻身边的确有一人,欲推荐给天王?”凄清强作镇定,他知道现在不能心乱,一旦乱了,夏噬飓必死无疑。 “呵呵,那自然是耀国派人来告本王,否则本王又岂会知道。”夏硚显然心情大好,没有留意凄清那怀疑的问话。 ‘耀国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将自己推入那万劫不复之地?他们得不到自己,就想彻底毁掉自己,这的确像是溥苍穹会做出来的事。只是溥苍穹什么时候胳膊会这么长?他的皇宫里不正在进行变革,撤了嗤囡的王后一位,宫中大臣不正是应该为他新选一位王后吗?他竟然还有时间来管自己的事,还不死心的想置自己于死地?’ “天王既已这么说,溥蜻也就实话实说了。溥蜻虽到过耀国,对耀国的事,也略知一二。只是我并不知道耀国又怎会知道溥蜻有人要推荐给夏天王,还真让我好奇了。”意有所指的说了有玄机的话:“难道在半道上他们袭击我,欲取我性命也是因为这件事?” “半道袭击?”夏硚突然站直了身子,冷眼看着殿门外,手紧紧的握成了拳:‘敢利用我来对付小蜻儿,还真是自不量力!此事竟然无一人通报,全都是饭桶。一会儿看我怎么来收拾你们!’ “那么蜻儿,能与我说说,半道被人袭击是怎么回事?”夏硚满脸笑意,心里却怒火中烧,当然不是对眼前这个小人儿,而是对耀国的胆大妄为而恼火,对自己派出去的人玩忽职守而发怒。竟无一人来禀告自己,小蜻儿被人袭击一事。 “因我不能为耀国所用,所以得到了必须被耀国除掉的命运。”淡淡的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涟漪,直看得夏硚心痒难忍,生死都看得如此清淡的凄清,对他来说,真的是极具诱惑力,这种诱惑可以说是致命的。男宠院里何时能有这样一个小人儿,哪怕长得逊色一些又如何?为何自己就是不能拥有如此清淡的小人儿。 “耀国?”夏硚突然冷笑了起来:“来人,将耀国来使,推入鼎煮了!” “天王,何必为已经发生过的事而追究,溥蜻从不在乎他国人对我的看法。”凄清突然出言劝阻道:“你是十一国的天王,并不仅仅是夏国的天王。现在天王为溥蜻一人,而枉杀耀国来使,这若传到他国天王耳里,他们又会怎样来揣测圣意?更何况,溥蜻根本没事。天王不是派人暗中保护我么!” “但他们太胆大妄为,看来溥苍穹天王之位已经坐腻了。”夏硚鹰眸闪过狡猾,溥苍穹是凄清的父亲,自己能不能利用这件事来威胁凄清,这个清淡的小人儿,是否还能够保持现在的清淡与冷清?要是撕碎了这诱人遐想的平静表面,他是否还是那个吸引自己的小蜻儿? “溥苍穹想至于我死地,自是他的道理,就如当初他要了凄筝的命一样。”凄清带着一丝笑意,那笑竟然是一种解脱,没有任何的难过。只是他的解脱是为他自己还是为凄筝,夏硚无法得知,心里一紧,身子微微发冷。 他像是突然明白了一样,这个小人儿现在的冷淡与平静,可能与凄筝的死有关。此时的他,突然后悔当初将凄筝送到耀国去,后悔当初为何要设计凄筝,后悔自己对凄清有那种龌龊想法,而现在更是不放开他。 从小失去母亲的孩子,又是怎么存活于那个耀国皇宫。听说耀国的国母嗤囡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这个小人儿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来看待赐死母亲的溥苍穹,又是怀着怎样的一颗心,在冷眼看自己的装糊涂。 此时的夏硚像是隐藏在最深处、最极力想隐瞒的事,却被捅破了天窗,就如将最隐秘的事被放到了全天下人眼前,被说开了。但这不足为惧,他害怕的是这个清冷的小人儿,早已看透了那一切,夏硚开始惊慌了。 他不敢往下想,这个小人儿由始至终都知道母亲被溥苍穹赐死与自己有关。那么他是否也知道,自己当年设计害凄筝,被前天王送到耀国。后来自己得知那女人竟然怀孕,为溥苍穹生下了子嗣,而自己妒火中烧,是自己让姬臣候煽动溥苍穹赐死凄筝这一事实。 他不敢想像,如果这个小人儿知道了真相,是不是自己真的要退出他的视线,除了自己强要他之外,再无转圜的余地。怕只怕小人儿那倔强的性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到时候顽抗到底——玉石俱焚……穿越之功高媚主(5)——肖肖
作者:肖肖 录入:03-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