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哥,你家英俊借我家潇洒用下——阿戳戳

作者:阿戳戳  录入:02-28

 文案:

 一条公哈士奇强X了一条公萨摩耶 然后,狗狗们相爱了 再然后,狗狗的主人们相爱了 内容标签:欢喜冤家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简庄,路明义,英俊,潇洒 ┃ 配角:齐远臻,沈言等 ┃ 其它:绒毛,狗,萌文 1. 吃过晚饭,简庄一如往常,牵着潇洒外出散步。 潇洒是他养的一条大狗,品种哈士奇,今年一岁,总犯二。 黄昏之际,天色虽然暗淡,却还不到看不见的地步。 抠门的物业没有开路灯,简庄习以为常,牵着潇洒漫无目的地行走。 路过一棵苍天大树时,潇洒一脸兴奋地冲过去,狗链子被他绷的笔直,简庄险些没拽住它,被大狗带出去好几步,才勉强停下来,稳住身形。 “你好歹给我点提示啊。”简庄站在树前嘟囔,不知道是因为狗的品种问题,还是他养的缘故,每次带自家狗出来散步,总会出点儿小差错。这样的,那样的,想得到的,想不到的,都会发生。 潇洒站在熟悉的大树前,后腿一抬,跷在树干上尿尿,尿完了还抖一抖。爽够了,吐着舌头,伸着脑袋,凑着鼻子去闻。 “脏死了,自己的尿有什么好闻的。”简庄拽了拽绳子,示意让大狗离开。 以前潇洒感受到脖子上链子的晃动,都会乖乖的跟随简庄离去,今天却不知道犯了什么病,围着大树转着圈儿的走,边走边闻,时不时的还抬起他的狗脑袋,一脸严肃地看向四方。 简庄很怕它踩到自己的尿,不干净是一方面,怕它又犯事是另一方面。 于是简庄在叫了潇洒名字两次无果后,朝大树走来,弯下腰打算亲自掐起自己的狗,离开这里。 没想到,迟迟不肯离开的潇洒像发了疯似的,突然冲出去。 简庄一时疏忽,竟然被它挣脱开来,就连手上的狗链子也被它带跑了。 看着潇洒以白米冲刺的速度,一溜烟冲出去老远。简庄愣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他一跺脚,吼了一嗓子:“潇洒你给我回来!”也追了过去。 人的速度哪里比得上大型犬,加上简庄愣神,错过了最佳时机,等他气喘吁吁地追上前,发现潇洒的时候,已经晚了。 只见潇洒趴在另外一只大狗身上,两只前爪紧紧地抱着人家,弓着背,屁股抽动,恬不知耻地在光天化日之下做那档子事。 简庄歪头看了一眼,毛色雪白,嘴巴尖尖,双眼皮——是只纯种的萨摩耶。 萨摩耶不反抗,趴在地上,撅起屁股方便潇洒抽动。偶尔,从它的嗓子里发出低吼,看上去享受其中。 拴在萨摩耶的脖子上狗链子,随着潇洒的动作,晃来晃去。 简庄顺着那条狗链子往上看,意料之中地发现萨摩耶的主人,正黑着一张脸盯着交配中的两条狗。 那是一个帅气的男人,即使他在生气,也不能掩盖他的好模样。 “哈哈哈,情难自禁,帅哥,你要理解它们。”简庄企图缓解尴尬。 路明义好心提醒他:“我的狗是萨摩耶,而你的是哈士奇。” “跨越种族的爱,多伟大。” 简庄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狗,还趴在人家背上做活塞运动。 怎么还不结束,你还挺持久的啊。 为此,简庄有些洋洋得意,都说狗像主人,看着自己的狗性能力强,就好像证明主人在这方面也很厉害。 刚在心里夸过潇洒没多久,它便抖动起来,过了小半会儿,才从萨摩耶身下下来。探头探脑地来到萨摩耶跟前,舔了舔萨摩耶的嘴巴,又用鼻子碰了碰对方的鼻子,十分亲昵。 “看,他们多恩爱,白种人都能跟黑种人结婚,帅哥,你要开明一些。” 路明义的脸色越变越差,没有因为简庄絮絮叨叨的宽慰和思想工作而改善。 缓过劲来的萨摩耶站起来,甩了甩因为汗水贴在身上的毛发,路明义牵起狗掉头就走。 潇洒依依不舍的往前走了几步,呜呜的叫着,仿佛在挽留那条狗。 “你看上人家啦?”简庄问了一句。 潇洒用脑袋蹭了蹭简庄的裤脚,仰头嗷呜叫了一声,算是回答。 听到狗叫声,萨摩耶回头,朝他们这里看了几眼,潇洒叫的更厉害,还一个劲儿的往前冲,想要追过去。 简庄心疼地揉了揉他狗儿子的头,跑到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路明义身边说:“帅哥等一下!” 路明义怒目瞪视简庄:“干什么?” “以前没见过你,你一般几点出来遛狗?我家潇洒很喜欢你家狗狗,可不可以让……” “不可以。”路明义毫不留情地打断,他身上的怒气即便在三里地外也能感受的到。简庄还想再劝说一番,没想到路明义一句话,让他第二次呆住。 “英俊是条公狗。” 2. 什么!? 那条萨摩耶竟然是公的?那不是跟潇洒一个性别? 惊天新闻骤然而降,简庄和潇洒一起愣住,等狗爸爸跟狗儿子回过味儿来,路明义早就带着英俊消失的无影无踪。 潇洒一头问号地看着简庄。 “看什么看,你都跟人家做过了,还不知道它是公是母吗?” 潇洒嗷嗷嗷乱叫,蹲坐在地上猛摇头。 算啦,不论公母,这年头,在国外同性恋都能结婚,更何况是动物。 简庄晃了晃狗链子说:“回家。” 潇洒不愿意,眼巴巴地瞅着英俊消失的方向,就连平时最不老实,总爱在甩来甩去的大尾巴,这时也无精打采的垂在地上。 “想人家了?”简庄打趣说,“英俊潇洒,听名字还挺配,走啦,回去给你肉骨头吃。” 不要骨头,要英俊! 潇洒悲伤地仰天长啸,它的叫声像极了狼嚎,震撼人心,引来周围人无数侧目。 任凭简庄使出浑身解数,潇洒依旧不肯回家,拽着简庄四处乱跑。 人遛狗成了狗遛人,简庄活活被潇洒带着在小区里遛了大半个小时,直到小区的路灯全部点亮,也没找到英俊的身影,失望地抱住最开始被它尿过的那棵大树,又在学狼叫。 狗儿子伤心,狗爸爸的心里自然好受不到哪里去。 简庄拍了拍潇洒的脑袋说:“今晚我要值班,我们先回家,明晚再来找。” 潇洒“嗷呜”一声,放开树,垂头丧气地跟在简庄屁股后头。 第二天,简庄掐准时间带着潇洒散步,没走几步,就看到一大团白乎乎的毛球在潇洒昨天撒尿的大树下撒尿。 体型差不多的萨摩耶,如果只见过一脸面,很难分辨出他们的区别,不过主人却格外好认。 简庄顺着狗边上等待的男人看去,可不,正是昨天的帅哥。 “潇洒快看!” 潇洒闻言,抬头一看,“嗷呜”,是英俊。 不管三七二十一,潇洒撒腿就跑,带着简庄来到英俊跟前。 “帅哥好巧啊,我家狗也喜欢在这颗树上撒尿。” 有这么打招呼的吗?这人脑子有问题吧。 路明义蹙着眉看看男人,再低头看看同样不太正常,也跷起后腿在英俊身边尿尿的狗。 只见潇洒尿完后,舔了一口地上英俊的尿液,又舔了舔英俊的屁股。 靠!又要强暴我家英俊吗? 路明义不爽地扯了下链子,昨天让潇洒做完,纯属意外,今天可不能再让潇洒得逞。 没想到英俊不无所动,就那么让潇洒舔着。 简庄一看,乐了:“它们一见钟情!” 路明义咬牙切齿:“我看是一奸钟情。” “唔……他们是真爱。” 狗屁的真爱! 路明义非常不爽,这狗是他姐姐的,因为姐姐去外地出差一个月,才把英俊送到他这里。路明义一直都想养只狗,姐姐死活不肯把英俊送给他,没办法,路明义只好把注意打到小狗身上。 前几天他一直带着英俊去宠物医院跟别人家的纯种萨摩耶配种,原本指望能生只小狗养养,没想到他家英俊根本不搭理别家的母狗。 人家母狗颠颠的跑过来求欢,英俊扭头就走,那傲娇的样子,路明义看了都咋舌。 母狗追过来趴在地上,英俊抬起前爪,完全不知道控制力道地冲母狗屁股挥下去。疼得母狗惨叫跑开。 在英俊连续挥掉第三只母萨摩耶屁股上的毛后,再也没人敢让自家的狗跟英俊配种了。 路明义一直以为是英俊眼光太高看不上别的母狗,没想到千算万算,这狗竟然跟自己一样,喜欢同性! 指望生出一只小狗的计划彻底泡汤,路明义本就心情不好。再看到傲娇的英俊,乖乖地雌伏在潇洒的身下,这样他瞬间变得怒不可遏。 而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显然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在生气,笑得一脸欢快,用他那不知道干不干净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拉近乎:“他们真配。” 路明义低头看去,他家英俊有一双迷人的大眼睛,还是双眼皮,全身皮毛洁白无瑕,多么圣洁,再看潇洒……哼,蠢狗一直。 路明义冷哼一声说:“不觉得。” “帅哥,我瞅你长得不错,没想到眼力不行嘛。” “你!” 地上的两只狗抱着一起互舔,玩得不亦乐乎,简庄笑说:“帅哥,你家英俊借我家潇洒用下?” 路明义下意识地回答:“你以为英俊是money dog?” “他们两情相悦还要钱?” “是你家狗白嫖我家狗!” 简庄面露难色:“不像啊。” “我说是就是。”路明义转身牵着狗离开,“英俊,我们走。” 那条叫英俊的狗,看着潇洒想了想,竟然听话的走了。 简庄和潇洒看着他们离去,又一次同步的露出震惊的表情。 “潇洒,我怎么觉得是你被白嫖了。” “嗷呜~~~~~”潇洒伤心地叫起来。 3. 潇洒最近的心情很低落,简庄也没办法,英俊的主人没有带英俊出来遛弯,他也不能强逼人家出来。再说了,想逼,也得先知道人家住在哪里啊。 连续三天没有看到英俊,潇洒伤心地躺在阳台上,侧着身体,一动不动的遥望远方。 “起来吃饭了。” 为了安抚狗儿子那颗受伤的心,简庄一反常态,给它倒了满满一大碗的狗粮,结果潇洒看都不看狗盆一眼,继续一脸忧郁地看向远方,渴望能够看到英俊的身影,哪怕只是看到一根白色的狗毛,也足够了。 可是,什么都没有…… 自己家的狗是什么德行,简庄心里倍儿清楚,不吃拉倒,等它饿的时候自然回跑过来吃。 可简庄万万没料到,装了好几天忧郁的潇洒,竟然趁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发了疯的把家里弄成一团糟。 忙了一整天的简庄,打开家门的一瞬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走前还是整齐的家,现在到处都是羽毛,家里的沙发垫子、枕头无一幸免,统统被潇洒咬坏。而罪魁祸首正一脸忧郁地侧身躺在地上,嘴里叼着尸首不全的电视遥控器,双目无神地盯着外面发呆。 “潇洒!你造反啊!” 简庄怒气冲冲地跑过来,一手掐腰,一手指着潇洒教育。 潇洒有气无力的嗷呜了一嗓子,眼珠子动了动,慢慢看向简庄,丝毫没有悔过之心。 “不要看我!胆子变大了啊你,还学会捣乱了啊!你说,我哪一天没有带你出去遛弯?是你们俩缘分已尽,你不要无理取闹。” 简庄唠叨好半天,潇洒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只知道兀自伤心哀叫。 到底是自己养了一年的狗儿子,教训几句后,简庄的气消了,一想到潇洒正在失恋中,不由得也叹了口气。 “你不要难过了,过来吃饭,吃完了我们去遛弯,我陪你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能找到你的男朋友。” 听了这话,潇洒低垂的耳朵立刻竖起来,它迅速地吐掉遥控器的残骸,大舌头一扫,几下就把狗粮吃得精光,端坐在门口,不时看看门把,不时看看简庄。 被狗儿子用急切的眼光这么瞅着,简庄实在是吃不下去饭,起身拿起玄关处的狗链子,栓在潇洒的脖子上说:“走,老爸带你千里寻夫去。” 4. 路明义抱着英俊从保姆车上走下来,英俊乖乖的躺在他怀里,双眼虚弱地眯成一条缝。 助理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一个劲儿的问路明义需不需要帮忙。 路明义微笑婉拒:“不用了,等下有电梯。” “哎,可怜的英俊,我还想跟它玩呢。” “下次吧,等英俊病好了,让你们玩个够。” “到时候千万不能让它坐车。” 路明义点点头示意知道了,目送保姆车离开后,用劲全力抱着英俊往楼道里走。 路明义是拉轰娱乐旗下签约的模特,一直以来他都只是拍摄一些平面或者动态的小广告,有名说不上,默默无名也不算,偶尔在街上,也会被人认出来,不过,仅仅是偶尔而已。 进入这一行,谁不想红?可是卖屁股的事儿,路明义做不出。与卖屁股换来的大红大紫相比,他宁愿现在这样不红不火着,没事接几单活儿,能养活自己就足够了。 所以在负责他跟另外几个人模特的共同经纪人打电话通知他去外地拍摄MV时,路明义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尤其是当他得知这首MV的演唱者还是当明星时,路明义的感觉就好比一块美味可口的馅饼,“哐当”一下掉在他碗里。 不可能吧? 使劲掐了自己一下,疼,是真的! 因为有几个场景需要去外地取景,路明义扭头回家,收拾好行李,牵起英俊坐上保姆车,跟着经纪人就去了异地。 可没想到,英俊它晕车,短途还好,长途差点儿要了它的狗命! 可怜的英俊吐到胃病,医生禁止它吃食跟喝水,每天靠着打营养液吊命。 看着平日里活蹦乱跳的狗,如今软绵绵地趴在自己身上,路明义的心里着实不好受,拍了一天的MV,就立刻赶回来陪英俊住了两天宠物。 好不容易英俊身体康复,可以出院了,路明义一路抱着英俊舍不得不撒手。 他蹭了蹭英俊干巴巴,没有一点湿气的小鼻子,发誓再也不敢让英俊坐快车了。 “乖乖,等你痊愈了,我带你去吃大餐。”路明义亲了亲英俊的脑袋,按下电梯按钮,走了进去。 电梯门缓缓合上,“嗷呜呜呜呜呜~~~”的诡异狼叫声从外面穿进来,路明义吓得一哆嗦,只见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扑过来。 随着电梯门严丝合缝的关上,外面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紧跟着电梯也晃动起来。 一直没有动静的英俊,倏然抬起头,不安地在路明义怀里扭动。 路明义恍然大悟,刚才那道黑影是强暴过英俊的潇洒! 真是阴魂不散,路明义咒骂一声。 英俊挣扎了两下,实在没力气,跌回路明义怀里,虚弱的叫着。 “怎么着,你还想它了?”路明义捏了捏英俊的耳朵,“你眼光真差。”那么多美丽的小母狗你不喜欢,那么多可爱的小公狗也没见你有兴趣,怎么就偏偏看中一头蠢毙了的哈士奇呢? “汪汪汪!”英俊抗议地叫了三声。 “乖乖,你就别叫了,好好养身体吧。你要想见,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不过你得上它!凭什么我们被它上!” 英俊又叫了一声,路明义全当它答应了,哼着小调,心满意足地走出电梯回家休息。 他们俩是开心了,可苦了另外两个。 也不知道潇洒使了多大的劲飞扑过去,如今额头上鼓气一个大包,趴在地上哆嗦半天才缓过来。 简庄也不敢给它揉,生怕把这傻狗揉得更傻了,抬眼盯着电梯小屏幕瞧,默默记下帅哥住在十一楼,心里谋划着惊天大计划。 潇洒抖了抖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它抬起前爪,扒着墙,要去按电梯。 简庄截下他的狗儿子:“你想干什么?冲上去找?” 潇洒一点头:“嗷呜!” “帅哥会给你开门吗?英俊会给你说好话吗?你别忘了,人家帅哥说什么,英俊就听什么,这才是一条合格的听话的宠物狗!” 潇洒瞪大双眼,调转狗头,就要去袭击简庄:“嗷嗷呜!” 简庄一把掐住他的尖嘴巴捏了捏:“你也不看清局势,帅哥根本不相信你们是真爱!英俊也不太相信你的心意,要不那天它怎么会走?” 潇洒听不明白,歪着头看简庄。 “人家男孩子追女孩子还知道先送花,再吃饭,看看电影,然后才轮到牵小手。你倒好,上来就抱着人家做那档子事,谁敢跟你在一块儿?” 简庄煞有其事的教育着狗儿子,“当前你的首要任务是让楼上那两个相信你不是闹着玩儿,而是真心喜欢英俊!” 潇洒眨眨眼,又抬起前爪去够电梯按钮,它现在就要上去证明。 “笨死了,你这样上去有屁用?”简庄敲了敲潇洒的狗头,“走,跟我回家准备准备,打从明天起,老爸带着你去追英俊!” 5. 每天打开家门,路明义都会在门口发现不同的礼物。 第一天是高级狗粮,第二天是一个明显被玩过几次的绳球,第三天是新出的萨摩耶专用超白去黄沐浴香波,香波的包装盒上还清楚的印着一个狗爪子,第四天直接是一张狗爪子踩出来的一箭穿心图,被人从门缝下塞了进来。 路明义就是个棒槌,也晓得这些东西是谁送来的,不过那个蠢狗的主人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看这个架势,像是在追求英俊。人有人的交流方法,狗有狗的相处模式。天下之大,路明义还是头一回碰上帮公狗追公狗的主人。 脑子坏掉了吧,路明义忍不住腹诽那个比自己高几公分,比自己壮士一些的傻男人。 这些天为了避开简庄,路明义刻意错开时间带英俊出门遛弯,没想到明箭易挡暗箭难防。他不出去,自有人找上门。 英俊抱着绳球又是舔,又是闻,又是滚。 肉色的肚皮暴露在视线范围中,瞧它那爱不释手吐着舌的模样,路明义就估计上面有潇洒的气味。 “那么想它,我带你出门见它?” 英俊颠颠地跑到家门口,对着门发了两秒钟的呆,还没等路明义调侃它两句,想想不对,凭什么要我去找它,又跑回窝里,继续抱着球玩。 “瞧你傲娇的样儿。” 作为英俊的半个主人,路明义不想轻易让潇洒得逞,英俊亦是如此,费尽心思弄到手的东西,才知道珍惜。 这边十一楼的一人一狗可劲儿的吊着简庄跟潇洒的胃口,那边一人一狗神一般的同步地托腮思考。 “这一招好像不管用啊。”简庄坐在地毯上,难道自己的计划不管用?潇洒的脑袋搭在他大腿上,流着口水思念着多日不曾见面的狗男友,“当然英俊真的只想白嫖你?” 冷不防听到这话,潇洒激动地两只前爪挥来挥去,嗷嗷乱叫。它身体一拧,口水蹭了简庄一身都是,站起来冲到家门口。 “你去有什么用?”简庄连滚带爬的跑过去,抓住潇洒的后腿往回拉,“回来想办法!” 想狗屁的办法! 潇洒不干,它就是相信简庄的胡话,才害得自己四天没见过英俊一面!伸直前爪扒在地板上,屁股撅起往前滑,今天无论如何,它都要出去找英俊。 一人一狗,你往前滑,我就往后拉,拔河一样拉锯了十几分钟。最后双方都累倒气喘吁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才暂时中场休息。 简庄四仰八叉的躺在地板上,喘着粗气说:“幸好我在警校锻炼的好,差点儿拿不下你这只狗!” 闻言,潇洒翻身,一屁股坐在简庄肚子上发泄报复。 “咳咳咳,蠢狗你给我下去……咳咳……你要压死老子了!” 不下去,不给我看英俊,我就不下去。 潇洒端坐在简庄的肚子上,扬起脖子,动作标准地模仿者孤独的狼:“嗷唔~~~~” “快……下……去……压死了我,谁,谁带你使出杀手锏?” “嗷唔?”还有杀手锏? 趁潇洒愣神之际,总算把它从自己身上推下去的简庄一边揉着肚子大喘气,一边拧起潇洒的耳朵:“真是怕了你了,我现在出门一趟,你给我乖乖在家里待着,我保证今晚肯定能让你见到英俊。” 6. 一天之内收到两次礼物还是第一次。 路明义出来倒垃圾,一眼就发现摆放在家门口的礼物,拆开一看,竟然是件宠物衣服。 路明义没有多想,肯定是潇洒主人送过来的。已经打算好把这几天的东西都退还给简庄的路明义,在看到这件小衣服后动摇了。 他还从来没给英俊买过宠物衣服。 这件宠物小西装很可爱,英俊打从路明义拆开塑料包装袋起就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 于是路明义招招手,把英俊圈在自己身边,替它穿上。 如果好看,自己再给英俊买也能来得及。这件到时候脱下来还给那个蠢狗,跟蠢狗主人。 在英俊的配合下,路明义很快帮它穿好小西装。 站在全身镜前,路明义吹了个口哨,他家的英俊果然英俊! 笔挺的小西装套在它身上,能把好些大活人摔出几条街。 正是这样,更加让路明义不爽,英俊怎么会看中那只毫无长处的狗! 英俊美滋滋的在镜子前踱步,臭美地左照照,右看看。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时,路明义和英俊同时吓得一抖。 又不是逢年过节,谁家在大晚上放炮仗啊。 路明义打开卧室窗户,看不见,于是来到阳台上,脑袋刚探出去,就听到模模糊糊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因为住在十一楼,根本看不清下面是什么,只能模糊的看到两个点,被周围乌压压的人群包围着。 “英……爱……” 虽然楼下的人拿着大喇叭,一遍遍的重复,但路明义仍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英俊也好奇的探着头,脸贴在落地窗上往下看。 狗的听觉别人类灵敏很多,没过一会儿,他便兴奋地竖起耳朵跑起来。 路明义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英俊已经跑到门口,着急地来回走动。 尚没反应过来的路明义,笑呵呵地问:“怎么,你想下楼看热闹?” “汪”英俊冲他叫了一声。 “瞧你急的,没想到你还挺八卦,这一点跟老姐很像嘛。” 急不可耐的英俊已经咬住沙发上的狗链子交到路明义手中,路明义揉了揉他的脑袋,温柔地说:“这就下楼。” 7. 简庄口中的杀手锏就是求婚。 带着潇洒去向英俊求婚! 狗爸爸做到这份上,实在是让人感动的泪流满面。 下午安抚好潇洒失落的心,简庄揣上钱包,先去宠物店买了两套中型宠物犬的结婚礼服,又去花店买了朵玫瑰,最后跑到超市买了个大声公跟无数根红色的蜡烛。 把另外一件西装外套放在路明义家门口后,简庄哼着轻快的小调,开始着手准备。 给潇洒穿上同一款礼服,用蜡烛在路明义楼下摆出爱心。 简庄手一挥,潇洒叼起玫瑰,跳入爱心中间,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十一楼的窗户——英俊,我英俊的男朋友英俊,嫁给我吧,嗷呜! 一切准备就绪,简庄清了清喉哝,对着大声公大声厚道:“英俊,我爱你,嫁给我吧。”吼完一句就把大声公放到潇洒嘴前。 说实话,简庄觉得他家潇洒聪明绝顶,就连警校里那些被训练过的警犬,都不如他家潇洒。 简庄刚把大声公递过去,不需要他提醒,潇洒无师自通,上来就叫,那叫声跟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哟呵,知道自己在求婚,叫声都变得好听了嘛。” 简庄一脸得意的笑,也在蜡烛围成的爱心里,贴着潇洒,单膝跪地,只见他吼一声“英俊,我爱你,嫁给我吧。”就让潇洒也叫一声。 周围散步的人几乎全被他们吸引过来,一位姑娘激动地捧着心口说:“好浪漫,要是我男朋友跟我这样求婚,我立刻就嫁给他!” “就是就是,快看那只狗,还穿着西装,帅死了!” 听到夸奖,潇洒更加卖力的叫,简庄笑得合不拢嘴,他就知道,这一招杀手锏使出来,十有八九能成功! 一个邻居说:“是啊是啊,你看那狗,嘴里咬着玫瑰,身上穿着西装,狗模人样。我看这事能成。” “被求婚的还没出现呢。”另一个邻居不认同他的话,摇着头说,“你看它主人,求婚还穿个拖鞋,人模狗样的,也不重视点儿,我看得黄。” 简庄出来的急,忘记换鞋,可这事不重要,要求婚的是潇洒,自己穿得太帅,岂不夺狗风采。 他美滋滋的一遍遍叫着英俊的名字,求他嫁给潇洒,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人都以为是他在向某位姑娘求婚。 开开心心下楼的路明义,出了电梯,刚走出路道,就听到简庄的叫喊。 一瞬间黑线挂满额头,本想去看八卦,没想到自己家的狗才是八卦的正主,这等丢人的事,是打死他也不会去。 路明义拽住英俊就要折回去,谁知道英俊兴奋起来,根本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强行把英俊带回家不是没可能,可路明义担心狗链子会勒坏了它,只能半迁半就,硬着头皮,穿过人群,来到最中心。 “英俊,我爱你,嫁给我吧。” “嗷呜呜!” “汪汪汪!” 刚喊完重复了第一百遍的求婚词,简庄和潇洒同时听到回应的狗叫声。潇洒吃惊地转过头,看到它日思夜思的英俊后,叼起刚才放在地上的玫瑰,冲了过去。 英语也拼命的往他这里跑,路明义被它带着往前近了几步。 一阵阵倒吸的冷气声此起彼伏,围观的人们开始小声低语。 “我靠,是个男人。” “男人跟男人求婚,还在公开场所,不怕被人骂吗?” “他们一定是真爱,才会如此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人们的闲言闲语让路明义火到极点,刚才他就不应该动了恻隐之心,现在好了,他也成了八卦的主角。 唯有在这种时候,路明义才为自己不是大明星而感到庆幸,就他的名气,估计真是被男人求婚,也上不了报纸头条。 这么想着不免觉得悲哀,可现在不是悲哀的时候! 路明义忍着想要冲过去暴打简庄一顿的冲动,绷着脸边吼边向周围人解释:“是他家的狗向我家狗求婚。” “哇,快看,他家的狗狗也穿西装呢?男人跟男人是一对,公狗跟公狗是一对,完了完了,我又开始相信这世上有真爱了!” 解释根本没用,该误会的跑不了,路明义拍了下额头,头疼的厉害。 蠢人简庄丝毫没注意到周围人的惊讶,他欣喜若狂地跑过来,一把抱住路明义,激动地手都哆嗦起来:“帅哥!我就知道你会下来!” 围观众人:“哇哦~~~这个男人好爱那个男人!” 蠢狗扑在英俊身上,伸长嘴巴,把玫瑰塞进英俊嘴里,然后不管不顾,当做众人的面儿,吐着舌头快速舔起英俊的下巴:“嗷呜嗷呜。”你是我的了! 围观众人:“哇哦~~~这条公狗好爱那条公狗!” 一些上了年纪,常年靠八点档过日子的大妈,在看到这一幕后也忍不住默默流泪,太感人了,真爱是不分性别,不分种族的,即便是供我们玩乐的宠物也有获得真爱的权利! 它们的主人是一对,他们的宠物也是一对,这是多么感天动地的爱啊! 看着周围抹眼泪的围观者,听着他们口中不着调的评论,路明义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家英俊乐颠颠的享受着潇洒的舔弄,他可不想被简庄抱得那么紧。 虽然说他是个同性恋,不讨厌男人,但这不代表他能若无其事的让一个自己不太喜欢,甚至说有一点儿讨厌的蠢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就那么抱着。尤其是那个可恶的男人,明明比自己高,还非要将脑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蹭来蹭去,不老实的双手一下一下地拍打他的后背,紧紧拥着他说:“太好了太好,终于在一起了。” 妈的,这种让人误会的话,你少说点儿会死吗?会死吗? 路明义暗暗使劲想要将男人从自己身上推开,试了几次无果,最后只能咬牙切齿地说:“放!开!我!” “太好了,太好了。”沉浸在高兴中的简庄没听清路明义说了什么。 “再不放开,你家潇洒一辈子都别想看到英俊了!” “什么?帅哥,你不能这样!” 路明义越是这样说,简庄就越是不敢撒手,他生怕手一松,英俊就真会被路明义带到找不到的地方去了。 自己的话没有起到预想中的作用,反而被简庄越抱越紧,路明义欲哭无泪——对这人使硬不行,只能上软的。 即便心里有百八十个不愿,路明义还是逼着自己说:“有什么,上楼说。” 简庄脑袋一歪,在他耳边说:“上楼你就不分开他们了。” 路明义心烦意乱的“嗯”了一声。 原本离得就近,简庄怕吵到路明义,有意放低了嗓音,没想到他刚说完一句话,就发现路明义整个耳朵红了起来。 “帅哥,你耳朵咋这么红?” 刚获得自由的路明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简庄退出去好几步:“红不红,关你屁事!” 路明义用力地揉了几下耳朵,他才不会告诉简庄,耳朵变红是因为那里是他的敏感带。 他忿忿地拉着英俊回家,简庄也牵起潇洒紧跟其后。 “帅哥,等等我。” 8. 路明义径自走进电梯,简庄一溜烟也钻了进去,抬手按下十一楼的按钮。 搞得好像自己跟他回家一样,路明义斜眼看了简庄一眼,再低头看看两条头靠头,尾巴缠在一块,亲昵无间的狗。 简庄顺着路明义的视线看去,对比他们的宠物,简庄觉得自己跟路明义太过生疏,便跨了一步,朝他那里靠近些。 “路明义。”路明义皱眉,往后推推,刻意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什么?” “我不叫帅哥,我叫路明义。” “我知道你不叫帅哥啊,不过帅哥,你这名字真不错,深明大义。”简庄看了看自己的手,不太干净,在身上蹭了几下,然后递过去说,“我叫简庄。” 路明义瞥了眼简庄的手,并没有要同他握手的意思,他哼了一声,说:“看出来了,简庄,我一看,就知道你的脑袋是简装的。” “啊?”简庄愣了一下,没明白过来。 电梯门抵达十一楼后缓缓打开,路明义牵着英俊走出来,潇洒也紧跟其后,刚才上了电梯,简庄便没再牵着他,就在这会儿功夫,潇洒已经跟着英俊一起走进路明义的家。 厚重的防盗门砰的一声关上,简庄眨了眨眼,猛然回神,可眼前早就没了一人二狗的踪影。 简庄一边按门铃,一边拍打着防盗门:“帅哥,放我进去啊,放我进去。” 路明义打开音响,调到高音,摇头晃脑地去浴室洗澡。 从卫生间出来,潇洒正趴在英俊身上埋头苦干,路明义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不都说好了,要反攻吗? 他调小音乐,对拍依旧持续着拍门声并不感到意外。 叫到现在的简庄,声音比之前变得沙哑,路明义有种报复成功的快感,就连连日来郁郁不堪地心情也突然好转起来。 “帅哥,不让我进去,你好歹把狗儿子还给我啊!” 路明义勾起唇角笑起来,大发慈悲地对着外面的人说:“你的狗儿子已经嫁到我们家了,这里没你什么事,快滚吧。” “什么!”简庄不可置信地把耳朵贴在门上,狗儿子潇洒的叫声清楚的传入耳朵里,熟悉儿子每种叫声所代表的含义的狗爸爸,立刻接收到他儿子正开心的享受着新家的信息。 僵硬的直起身体,一脸痴呆壮的转身按下电梯按钮,简庄悲愤地揉了揉发痒的眼睛想:帅哥是没有分开英俊和潇洒,他……他把我的狗儿子拐走了T-T 9. 天蒙蒙亮的时候,简庄被一阵挠门声吵醒,迷迷糊糊地打开门,看清地上趴着的是潇洒后,睡意瞬间被一扫而空。 潇洒躺在地上,脑袋顶着墙,双目无神,一条前爪有气无力的抬起又放下,那动作显然是在挠门。 虽然门已经打开,但他全然无知,机械的重复着。 “潇洒!”激动过度的简庄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蹲在地上紧紧地将潇洒抱个满怀,“你是不是舍不得我,从帅哥家跑出来看我来了?” 潇洒“嗷呜”一声,不知道要表达什么,舌头吐在外面,也不收回去。 如今门已经打开,简庄起身,招呼潇洒也进来。可潇洒如若罔闻,好似被人点了穴道。 简庄瞧自家狗儿子又开始扮忧郁,叹了口气,亲自弯下腰把体重算不上轻地潇洒抱回家中。 过程中,潇洒不反抗,不挣扎。简庄把门带上后,才发现不对劲:“是帅哥把你撵出来的?” 潇洒默默看了简庄一眼。 不对,简庄兀自摇头:“难道是英俊把你赶……” 话音未落,潇洒在伤心时独有的模拟狼叫声立刻响彻整间客厅。 看样子,真是英俊把潇洒赶出门的。狗儿子失而复得,简庄心里开心,可狗儿子是被新娶的公媳妇儿给撵出来的,简庄也不好表露太多喜悦的心情。 他盘腿坐在潇洒身边,揉了揉潇洒的狗头安慰说:“你权当自己做了英俊的驸马,想要见到英俊,还得对方在家门口点灯笼召唤你侍寝才行。” “嗷唔!!!!!!!!!”怎么会这样! 10. 怎么会这样? 简庄也很想知道,他牵着自己家魂不守舍的潇洒来到路明义家门口,打算找对方说个清楚,没想到吃了个闭门羹。 路明义连门都不开,站在门里面,跟简庄要了他的号码,说是如果英俊有需要,他会帮助英俊,联系自己的。 如此看来,潇洒的地位还真低,想要见自己的狗男媳妇儿一样,还要等待传召。 “可怜的潇洒,听到没,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你的够男媳妇儿太女王。”简庄拽着狗链子,强行把潇洒拖进电梯里,“你在这里也没用啊,你媳妇儿不传召你,你把他家门挠穿了,人家英俊不定连看都不看你一眼呢。” 简庄赶着去上夜班,也不管是否打击到他家蠢狗的自信心,夜班上到凌晨一两点,忙完手头的活时,他才想起来替潇洒担心。 那么过分的话,会不会让潇洒想不开啊?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快,被打下去的也快,简庄摇摆着脑袋,不可能,就算是死,潇洒也会把家里的狗粮全部吃完,做个饱死狗鬼,而狗粮摆放的位置很高,它想要够到,至少要耗费一整天的时间。 不再担心的简庄,肚子开始咕咕叫,他起身去泡杯面吃。 隔壁桌的小赵听到撕开泡面盖的声音,立刻举手加入说:“简哥,简哥,帮我也泡一杯!” 小赵是所里有名的大嗓门,晚上值夜班的包括简庄在内一共有三人,等小赵话音落下,另外那个傻大个也举手要吃面。 简庄耸了下肩说:“就剩一杯了。” 小赵说:“没关系,你给我剩几口。” 傻大个刚一张嘴,简庄抬起杯面抢先说:“一共就这么多,我几口,他几口,没有你的几口了。” 傻大个不愧为傻大个,他嘿嘿一笑,摸着脑袋说:“我负责喝汤!” “……” 真是够了!简庄有时候觉得,他所里的人,比他家潇洒还让人无语。 热水间的插头不知道被谁碰掉,简庄靠在墙上,一边等水开一边打盹。水壶烧开热水后,发出刺耳的鸣叫声,简庄猛地惊心,刚才他竟然睡着了,真是累得可以。 他用冷水洗了把脸,端着杯面走出去,远远的就看到小赵跟傻大个坐在一块,他们的对面站着的、坐着的为了好几个人。 简庄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凌晨三点半。 这种时候来派出所,不是打架闹事,就是醉酒驾驶被抓的。 简庄放下杯面走过去,对小赵说:“要帮忙吗?”低头随意瞟了眼坐着的人,“哎呀,帅哥,怎么是你!” 11. 刚才简庄打盹的时候,迷迷糊糊地好像梦到了路明义。没想到泡好面,竟然真的看到了他! 虽然现在路明义脸上挂着彩,跟迷糊时看到的完美帅哥不一样,但这个巧合足够让简庄惊讶许久。 路明义看到潇洒的主人也是一愣,稍候发现简庄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放在平时他肯定会高傲的想:“看吧看吧,本帅哥光彩照人,让你看看才知道什么叫相形渐愧。”可现在他挂了彩,眼睛上顶着硕大的乌青黑圆圈,脸颊也有少许指甲留下的刮伤,这样的情况下被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看,让他很烦躁。 “看什么看,没看过男人啊。” 简庄点点头,又迅速的摇摇头,他见过男人,没见过像帅哥这么帅的男人,而且这男人还是英俊的主人,站在替狗儿子考虑的出发点,多巴结巴结路明义还是有必要的。 坐在路明义附近的大男孩,看上去二十刚出头,状态比简庄好不到那里去,除了被打青的眼,鼻子下还拖着一条红色的血迹,他不悦地敲了敲桌面说:“还问不问了,不问我走了。” “问!”小赵说,“刚才说到哪里了,继续继续。” 傻大个用手背虚掩着嘴巴,小声提醒道:“说到打架原因了……” “对!你们为什么打架?”小赵拿起笔,准备记笔录。 “我怎么知道,他先打我,我当然还手。”大男孩翻了个白眼。 路明义拍案而起,怒说:“谁先打谁的?你别睁眼说瞎话。” “你先打我的,我有人证。” “你坐下。”简庄对路明义抬了抬下巴,转而问大男孩:“人证呢?” 大男孩指了指站在他身后的小姑娘,小姑娘很为难地对大伙笑笑。 路明义嗤笑一声:“你有人证,我就没有吗?” 话音刚落,站在路明义身后的小姑娘上前一步,抬着下巴说:“我作证,是他先动手的!”这位小姑娘就是上次陪他去外地拍摄MV的那个助理。 大男孩说:“她是你助理,当然站在你那边。” 路明义还没张口,他的助理率先指着对方身后的小姑娘说:“她就不是你助理了?” 顿时,派出所里炸开了锅,男男女女你一句我一句,吵来吵去,口水横飞,吵得简庄耳朵嗡嗡叫。 “都给我闭嘴!”简庄大叫一句,指着大男孩说,“我见你长得面熟,好像在电视上看过。” 大男孩得意的对路明义扬了下眼睛,瞧,我比你红多了。 “叫什么来着,让我想想。”简庄拍打着脑门,突然,恍然大悟道,“方普!对,方普!” 像是有一台巨大的抽气机,将大男孩脸上的笑容全部抽完。 小赵觉得气氛变得很尴尬,拉着简庄的衣角扯了扯,低声提醒他:“简哥,他叫沈言。” “啊?沈言?沈言是谁。”简庄丝毫没察觉到相形渐愧的怨念,依旧用他的高分贝嗓音自言自语。 小赵抱歉地对面色铁青的沈言渐愧笑笑,然后再次压低声音告诉简庄,谁才是沈言,并且补充道,沈言是新一届明日之星选秀比赛的冠军。 简庄露出惊愕的表情,看了眼沈言觉得不可置信,又对小赵说:“这样的也能得第一?没想到你小子喜欢看选秀比赛。” “我没看过……”小赵支吾一声,举起手里的记录本晃了晃,“我也是刚才问了双方的身份后,才知道的。” 小赵的补充,对沈言来说,无异于天大的打击,他可是目前刚结束的明日之星选秀的冠军,走在街上谁不认识他?没想到今天身负重伤,来到这小小派出所,没有被认出来就算了,竟然被当成了别人,简直是奇耻大辱! 反观路明义,对着沈言吃瘪的模样,豪不遮掩的放肆大笑。 气得沈言直哆嗦,咬着牙威胁道:“路明义,我俩没完!” 路明义鼻子里喷出一口气,蔑视地眯起眼说:“奉陪到底。” “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影视城吗?要不要我拉座假山过来给你们做布景,让你们在月下决战一场?”简庄从两位助理小姑娘中间走过去,分开路明义跟沈言,对小赵说,“这两个人在一起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你问沈言,路明义,你跟我过来。” 12. “谁先动手的?”简庄待路明义坐定,开门见山。 “他。” “说实话。” “……”路明义看着简庄,有种被人一眼看透看穿的错觉,停顿了两秒,才说,“是他先推了我一下。” 简庄“哈”了一声:“所以你就动手打他了?” “不。”路明义摇头,“我也回推了他一下,谁知道他那么不禁推,一下就倒了。” 后面的发展简庄心里大概有个数,沈言一看就是要面子的人,被简庄在大庭广众下推到,肯定是要回击的,这么你来我往,推搡成了打架斗殴,简庄作为一个警察,早已见怪不怪。 “我看你们俩身上也没多少伤,用不着验,这事你们是打算私了,还是怎么的。” 路明义耸了耸肩膀说:“我无所谓。” 简庄伸长脖子往沈言那边瞟了几眼,扭回头压低嗓音说:“他不是说自己是什么比赛的冠军吗?名人都怕污水上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现在记者又没发现,我估计打架的事私了的可能性大。” “随他的便,反正我不出名,也不是我先动手的。” “帅哥……不是我说你。”该问的话都问的差不多了,简庄松懈下来,揭开泡面,再不吃就泡糊了,“你俩站一块,就他比你多顶一个熊猫眼,身材比你瘦小那么多,人家下意识都会觉得是你欺负他的。” 大半夜被折腾到警局里,肚子里的东西早就消化的差不多了,路明义看着简庄手里捧着的泡面,吸了几下空气中散发出来的香味,舔了下嘴唇,嘀咕说:“娘兮兮的,只会撅着屁股讨好男人,他也算是个男人?” “什么?”简庄搅拌着泡面,没听清。 “没什么。” 路明义不愿多说,简庄也不好再问,转移话题说:“帅哥,那比赛你参加了不?我觉得你要是参加,一定轮不到那小子做第一。” 路明义低下头,睫毛在眼下留下淡淡的阴影:“参加了,不过后来落选了。” 简庄吸了一口泡面问:“为什么啊?” “没背景没人呗。” 路明义盯着泡面看,越看越觉得饿,就连肚子也发出微弱的抗议声。 肚子咕噜噜叫的声音虽然小,但耳尖的简庄一下就扑捉到了。 “帅哥,你很想吃?” 路明义绷着脸说:“不饿。” “哦。”简庄当真,低下头继续吃,可当每每他抬头时,都能发现路明义目光热切地看着他——的泡面。 骗鬼啊!简庄心道,这还叫不想吃?仔细一想,难道因为只有一份泡面,帅哥不好意思吃? 路明义此时也在心里大骂,脑袋是简装的不说,就连嘴巴跟手也是简装的不成?吃个面都能这么慢,是想要故意馋死我吗? 简庄又吃了一口面,再喝两口汤,佯装吃不下地说:“帅哥,我吃饱了,你要吃面吗?” 路明义正骂的开怀,听简庄冷不防丢出这句话,不可思议地愣了下,等他反应过来,他早就在不知不觉中点头答应了,而简庄也已经把泡面推到他面前。 三两下,路明义就把泡面吃完,就连面汤也不放过,吃完还不忘看一眼包装,这是哪家的泡面,口味不错嘛。 是个没见过的牌子,路明义放下泡面问:“在哪里买的?” 简庄还没来及回答,沈言的声音介入两人对话中:“今天算你走运,要不是远臻开口,我才不会善罢甘休!”说罢,转身就走,身后除了最开始一起跟他过来的小助理,还多了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 那个男人路明义见过,在拉轰娱乐公司楼下,他曾经远远地看过这个男人给齐远臻开过车门。 “帅哥,帅哥!”简庄的大嗓门成功的把路明义从冥想中拉出来。路明义回头看他,简庄搓搓手说,“看在泡面的份上,等我下了夜班,让潇洒跟英俊见上一面?” 路明义的脸瞬间黑起来,不过想到他家傲娇的英俊,以及一对脑袋瓜子都称不上聪明的狗爹狗儿子,他勾唇一笑:“好啊。” “太好了帅哥!你比王母娘娘贤惠多了!” 对天翻了个白眼,无视简庄糟糕透顶的赞扬,路明义话锋一转道:“不过……英俊同不同意,我可做不了主。” 13. 过了帅哥这一关,英俊那里就由潇洒去解决,轮不到简庄操心。他把路明义送走后,回去继续上班。 小助理哈气连天,路明义问她要车钥匙:“今晚麻烦你了,我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我是你的助理,我来开车。” “你都瞌睡成这样了,小心开到一半睡着。” 小助理讪笑,从口袋里取出车钥匙递给路明义。 路明义刚打开车门,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经纪人打来的。不好的感觉,顿时冒出来,他靠在车门上,接通了电话。 经纪人的高分贝嗓音,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刺耳,路明义眯着眼,手里离耳朵很远。 “路明义你不想混了是不是?沈言你也敢打!” 消息传得真快,明明没有记者发现,当时在场的也就四个人,路明义就是用脚趾头思考,都知道是谁去告的状。 “沈言是齐远臻的新欢,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你新接的那部电影的赞助商是谁,别告诉我你忘了?你不过就是一个台词不多的配角中的配角,齐远臻一句话,足够让演员名单上立刻就踢出你的名字。” 路明义知道,这种时候不论他解释什么都是没用的,他要是说不是自己先动手的,经纪人绝对能说出类似“那你为什么要还手”的言论。 在这个复杂混乱的圈子里就是这样,要么有名,要么有权,要么有钱,要么要势,路明义作为四无人员,连怨天尤人的资本都没有。 在电话里被经纪人骂不说,已经凌晨四点了,经纪人还不放过他,命令路明义在半小时内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否则受过自负。 挂断电话,路明义无奈的叹了口气,开着车去见经纪人,再让小助理自己回家。 分开前,小助理拍拍路明义的肩膀,大义凛然地说:“等你红了,就有机会把今晚电话原样奉还!” “托你吉言。” 带着美好的梦想,路明义迈出第一步,结果被经纪人逮住,连续教训了近两个小时,才放他回家。 说实话,一直以来路明义都只接广告,他所在的公司也从没想过让他往影视方面发展,他也从未想过。 从事这一行快三年了,路明义以为除了广告,他什么都不会去做,直到前段时间一位明星点名让他拍摄MV,公司才发现,原来他们手底下还有一个叫路明义的艺人,可以通过别的途径,为公司赚钱。 能够签下电影《再说一次我恨你》的一个小配角,路明义也稀里糊涂的,被经纪人告知去参加选角,他便站在一排人面前,表演了不到五分钟,隔天经纪人通知他,他入选了,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然后沈言的挑衅到了,他是这部电影的男主角,这部电影的赞助商是齐远臻——路明义大学时代见过几面,没说过几句话的学长,据说正在包养沈言中。 紧接着,路明义与沈言打了一架。 所有的事就是这样,从经纪人家离开,路明义拖着筋疲力尽的身体打车回家,靠在电梯里的时候,脑袋像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的,困得厉害。 电梯门打开,路明义缓缓睁开眼,走出电梯来到自己家门口,瞌睡虫被眼前所见的东西吓得一扫而光,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手里钥匙“啪”的一声从他手里滑落,落在地上面。 雪白的墙壁,浅棕色的门上被人涂满了刺目的红油漆,路明义呆滞了一分多钟,才猛然惊醒,他捡起地上的钥匙,迅速打开家门,走前还是有点凌乱,算不上整洁的房间,现在被人翻得是底朝天。墙上、地上、沙发、壁橱,无一处幸免,入目之处统统是一片红海。 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当路明义意识到英俊不见了后,急得连脑袋都感到一阵眩晕。 房间被人弄乱了不要紧,钱都被抢走了也无所谓,关键的是,英俊不能丢失,它不仅仅是姐姐放在他这里寄养的一条狗,它更是路明义的亲人! 路明义心急如焚,在各个房间里乱窜,连厨房跟浴室都不放过,当他回到客厅,还是没有找到英俊。 顾不得地上有红油漆,路明义悲痛欲绝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英俊,他的英俊不见了。 曾经受到再多打击都没有哭过的路明义,却在发现英俊失踪后,鼻子发酸,眼睛发涩,他抱住双腿,低下头,把脸埋进膝盖里,刚准备放肆地大哭上一场,就听后门传来“嗷呜嗷呜”的狗叫声。 英俊回来了! 然而喜悦不到一秒钟,就消失而空,那不是英俊的叫声。 “帅哥,你借了高利贷,别人上门讨债来了?” “滚!”酝酿许久的感情,被蠢男人简庄打断,路明义回头,对着蠢男人跟蠢狗怒就是医生怒吼。 14. “帅哥,欠了高利贷就要还,在这里大吼大叫是没有用的。”神经大条的简庄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牵着潇洒在后面喋喋不休,“你手头紧的话,我可以借给你,你看,你家英俊跟我家潇洒是什么关系,只要你一句话,让我把银行钱提空了都行。” 放在平时,也许路明义会感动,可现在英俊没了,任何事情都无法弥补这件事给他带来的伤痛。再多的言语只会让路明义更加心烦意乱,潇洒的狗叫声,尤其刺耳。凭什么那是蠢狗相安无事,我的英俊就不见了? 一定是沈言做的! 有谁会知道凌晨时分自己也不在家呢? 路明义平时很少跟人结缘,唯一可能做出这些事的只有沈言一个人。大半夜从警局出来还被经纪人叫过去骂,透露风声的也只可能是沈言,两件事加在一块,摆明了是沈言用经纪人支开自己,再上门报复。 愤怒让路明义的双眼通红,他猛地站起来,握紧拳头要去找沈言。 简庄被路明义的眼神吓了一跳,一手拽着乱动的潇洒,一手抓住从自己身边擦过的路明义。 “你想干什么?找高利贷算账吗?” “松手。”路明义冷冷地说。 “我是警察,你可以通过正常的途径解决这件事。” “我根本就没有借高利贷!!!” “啊?”简庄反应不及,两眼呈呆滞状,指着泼的到处都是红油漆问,“那这是怎么回事?” “关你什么事。” “被人寻仇?”简庄抓紧路明义的胳膊,死死的,不肯松手,生怕手一松,就让路明义误入歧途了。 “英俊被人抓走了!”路明义几乎是用咆哮在说这句话。 “什么!”简庄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路明义根本不想再重复第二遍,在简庄发愣的时候,抽出胳膊要走。 “嗷唔”的惨叫声突然响彻在客厅上方,吓得路明义硬生生僵住,吓得简庄一不注意,让狗儿子挣脱出来。 “潇洒!!!你给我停下来!” 看着潇洒在房间里到处乱撞,简庄心疼地追上去,想要让他停下来这种自残的行为。可潇洒的速度实在太快,连简庄都无法将它抓住。 简庄回头,对路明义说:“还不快帮忙。” 潇洒虽然撞到墙的频率很大,可是它进出每间房间的行为像是在找什么。 难道它能够找到英俊? 路明义目睹着这一切,看着潇洒最终钻入自己的卧室没有出来,简庄紧跟其后,他无暇思考太多,迈开大步也跟进去。 只见潇洒抬起前爪趴在衣柜上,用指甲挂着衣柜门,在木板山留下一道道深可见底的划痕。 “蠢狗,你刮坏帅哥的衣柜了!”简庄掐着潇洒的腰,就要把它抱走。 潇洒嗷唔嗷唔叫个不停,叫声哀婉,随着身体被简庄抱走,两条前爪离衣柜越来越远,它仍旧不放弃地伸长脖子,用脑袋蹭着衣柜门。 那叫声听得人心神不宁,整颗心都被潇洒的叫声揪起来,拧了几下,痛得快要喘不过来气。 路明义发现,潇洒的眼睛上都开始泛着淡淡的雾气——它似乎是哭了。 神奇的一幕让路明义惊愕不已,他拍了拍简庄的胳膊,让他放开潇洒。 简庄没明白过来,路明义说:“潇洒好像能够找到英俊。” 当初潇洒就是顺着英俊的尿味才发现他的,也许真的如路明义说得那样,简庄松开手,只见潇洒又一次扑向衣柜,仰起头发出悲伤婉转的呜呜声。 路明义总算明白过来,他立刻打开衣柜,果不其然,阴暗的衣柜里,一团白绒绒的毛球静静地躺在那里。 “英俊!”路明义和简庄异口同声的叫起来。 “嗷唔!”潇洒身体一扭,从两人中间钻过来,抬着前爪,趴在衣柜边上,用鼻子拱英俊。 听到响声,英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感受到潇洒的温度,慢慢扭过头,汪汪叫着回应它。 虽然英俊第一个看得是潇洒,这让路明义很吃醋,可是看在潇洒找到英俊的份上,路明义姑且忍了。 英俊是怎么跑到衣柜里来的,无人知晓,当英俊从衣柜里跳出来,站在阳光下时,包括潇洒在内,两人一狗全部呆住。 英俊不明所以地叫了两声,身体磨蹭着路明义的小腿,尾巴一弯勾着潇洒的,企图让他们回过神来,它抬起头,突然看到镜子中的自己,也呆住了。 只见镜中的那条萨摩耶,雪白的毛,一半染上了红色,英俊眨了眨眼,那条颜色诡异的丑狗是谁? 15.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简庄,他摸了把英俊的毛,又仔仔细细地查看一番,说:“只是油漆,没有受伤。” 路明义松了口气,只是毛发脏了,洗洗就好。 现在家里乱成一团糟,路明义根本没时间管这些,没有什么比英俊重要,他拿起狗链子,带英俊去小区外的宠物店洗澡。 潇洒跟屁虫一样的跟过来,简庄被他拖得一个酿跄,险些摔倒。 洗澡的时候,英俊坐在宠物浴缸里,被水一淋,毛发全都贴在身上,潇洒吐着舌头去舔,英俊一甩头,甩了他一脸水。 潇洒完全不在乎,亲昵的用脑袋抵着英俊的脑袋玩耍,这下子,它也湿的差不多了。 “老板,可以两只一起洗吗?”狗爹简庄,积极争取狗儿子与狗男儿媳妇洗鸳鸯浴的权利。 难得的,路明义置若罔闻,没有出言阻止。 宠物店主忙的满头大汗,第一次遇到身上被泼了油漆的狗,而且英俊洗澡根本不配合,他用尽力气压制着英俊,好不容易英俊乖了,潇洒又来凑热闹。 “当然不行!一只萨摩耶就很难拽住,再来一只哈士奇,你想我死吗?” 简庄自觉闭嘴,意思帐的扯了扯潇洒,然后给宠物店店主一个不是我故意放纵它,而是我拉不动。 半小时过去,英俊身上的红色油漆还是未能洗掉。 “洗不掉了。”店主放弃的拿水冲掉英俊身上的泡沫。 路明义着急问道:“那怎么办?” “剪。” 路明义看了看英俊,又看了看简庄,像是在征询他的意见。 简庄抓了抓头脑勺说:“反正夏天到了,剪掉凉快。” 就这么办,店主得到主人的首肯,又是洗又是吹,把英俊毛发吹得半干,开始给他剃毛。 电动剃毛刀发出滋滋的响声,雪白的毛落了一地,英俊不知所措的睁大眼睛,潇洒凑上去用自己的鼻子蹭了蹭它的。 “嗷唔。” “汪汪。” “帅哥,你看他俩感情多深。” 路明义斜了简庄一眼:“闭嘴。”他正在想如何解决家里被泼油漆的问题,直接找沈言有没有用?沈言一个刚有点儿名气的小明星有能力指使别人做出这种事来吗?随着思考的深入,路明义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齐远臻。如果是齐远臻帮忙,沈言做出这种事轻而易举,但自己想要讨回公道就很难了。 正如经纪人所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他一个无权无势无名气的人,怎么跟财大气粗,家族背景吓人的齐远臻抗衡? 路明义无奈地苦笑,这亏只能吞进肚子里了。 “大功告成!”店主关掉电动剃毛刀,解开英俊的狗链子,把狗还给路明义。 原来一身蓬松的白毛统统不见,只有脑袋上还是一如往常,肉粉色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路明义看着看着,没忍住笑了起来。 英俊现在的模样实在太逗人了。 简庄揉了揉英俊的头,对潇洒说:“你男媳妇儿裸奔了。” 潇洒“嗷唔”一嗓子,抬起前腿向简庄放在英俊身上的手扑过去,不让狗爹指染自己的狗男媳妇儿。 “凭什么英俊是媳妇儿?”路明义牵着英俊去付钱,“别忘了,它也是公狗。” “帅哥,你听话不仔细了吧,我说的是男媳妇儿。”简庄嘿嘿笑,“英俊跟潇洒,谁是被压的那一个,你可是有目共睹的。” 从钱包里抽出信用卡交给店主,路明义回之一笑,“今后谁被压,还说不准。” 简庄低头看去,潇洒热情地围着英俊转,又是舔又是嗅,英俊趴在地上不搭理它,蔫蔫的,不像以前那般盛气凌人。 “帅哥,你家狗有点儿不正常。” “你家狗才不正常。”路明义反唇相讥,牵起狗往外走了几步,才发现英俊真的有些反常。 以往遛狗,哪一次不是英俊窜在最前面,路明义拽紧狗链子,让它慢点儿。现在的英俊越走越慢,渐渐地,落在路明义身后。 路明义回头看它,只见英俊躲在自己腿后面,脑袋耷拉着,尾巴也软趴趴的垂着,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潇洒与它并行,尾巴兴奋地甩来甩去,偶尔甩到英俊尾巴上,弯曲着就要勾住英俊的。没想到英俊龇着牙对潇洒叫了两声,抽出尾巴,上来抽了潇洒一下,屁股也往相反方向挪,一脸的拒绝。 英俊的傲娇路明义心知肚明,可以往英俊都是女王的姿态,抬头挺胸迈阔步,眼下垂头丧气,龇牙乱叫的英俊,难道因为剪毛而自卑了? 从电梯里出来,家门大开,路明义明明记得走之前门是关好的。 难道沈言又来捣乱了? 路明义快步往里走,简庄紧跟其后。 屋里面房租太太掐着腰站在客厅当中,看到路明义回来张口便说:“这房子我不租了,你快给我搬走。” “还有一个月才到期。” “我怕再给你住下去,这房子就成了阴宅。”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路明义尚未开口,简庄听不下去,走到路明义前面,潇洒也跑到英俊跟前,似在给它做保护盾。 “事实如此!”房东太太冷哼连连,“租房子前就说好不可以养宠物。”她指着英俊说,“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起,背着我养了这只秃毛狗。这也罢,现在还被泼油漆,你到底是做什么?别得罪上一些不干净的人,毁了我的房子。” 英俊清清楚楚听到秃毛狗三个字,它完全不能接受的乱跑,仰着头嘶叫,潇洒担心的凑过去,不停舔它,希望借此能让它安稳下来。 路明义皱起眉头,蹲下身抱住自己的狗,安抚它的情绪。 “我是警察,我会保护帅哥的安危。” 房租太太哈哈大笑:“警察?这年头身中十六刀,警察都能鉴定为自杀,警察还不如棒槌!” “你!你不能以偏概全!” 路明义闪身走到房东太太跟前,抬起手指着门,脸上严肃的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他声音冷冷地说:“我搬,下午把钥匙给你,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房东太太踢了一脚脚边的东西,仰着头,气势汹汹的离开。 “帅哥,你真打算搬?” “不搬想什么头绪,给别人第二次泼油漆的机会?”路明义不急收拾东西,靠在桌边思考可以搬去哪里住,现找房子肯定是来不及的,思来想去,只能去姐姐哪里暂住几天。 地上两条狗面对面的趴着,潇洒使出浑身解数讨好英俊,英俊爱理不理,闭着眼,耳朵趴趴的。 简庄环顾一周说:“帅哥,你这里够乱的,半天时间够用吗?我帮你收拾吧。” “不用。” “你别跟我客气。”说着,简庄已经动手开始收拾沙发,“你要是没地方住,住我家都行,不收房租!” 这样潇洒就能跟英俊朝夕相对了!简庄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只是没料到路明义会拒绝。 “我有地方住。”路明义掏出手机,往阳台走去,“喂?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姐夫在家吗?” 简庄跟过去,八卦的偷听路明义说电话。 “什么?姐夫的爸妈住在你们家?没事儿……嗯,我就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好的,我知道了,姐姐再见,出门在外,注意身体啊。” 哎……看样子姐姐家是去不了了,路明义叹了口气,转身看到趴在门框上的简庄。 “是不是没地方住了?”简庄龇着牙笑,露出一嘴的白牙,“来我家吧。” 路明义被那一口白牙慌的一下,鬼使神差的点了下头。 “太棒了!”简庄兴奋的拍起巴掌,用脚蹭了蹭潇洒。 潇洒也兴奋的嗷嗷呜呜的围着英俊转圈。 路明义被那叫声拉回现实,他扶着额头,有种上了贼船的错觉。 16. 在简庄的帮助下,路明义很快从小区的B栋楼,搬到了L栋楼。 英俊的狗窝被简庄放在潇洒的旁边,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路明义不再出言阻拦,拖着自己的行李箱来到客房。 简庄上白班的时候,他在家宅,简庄上夜班的时候,他也在家宅。每天的生活除了吃喝玩乐睡,基本就没有其他的了。 原本还有遛狗一项,可自从英俊剪了毛,就不爱出门。路明义每天带英俊乘坐电梯下楼,在距离楼道最近的那棵树下,英俊速战速决,然后回家。以往一个小时都搞不定的活动,现在最多一刻钟解决。 经纪人没有再给路明义打电话,电影《再说一次我恨你》不知道是还没开拍,还是已经把他剔除出去,路明义没有主动询问经纪人,反正真的需要他拍摄时,自然有人来通知他。 自从与沈言打架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路明义电话安静到令人发指的境界,这段时间,他竟然连一通广告都没有接到,看样子,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之后,他快要被公司雪藏了。 路明义吃着薯片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开门声,动都不动一下。 “我回来了。” “哦。” 简庄换好拖鞋,检查狗盆,英俊跟潇洒的狗盆里都有水,不用添加,距离吃晚饭还有半个小时,不着急添加狗粮。 “帅哥,你不用上班吗?”这个问题简庄好奇很久了。 “最近没case。” “你们是不是接一个case,半年都不用开工的那种?” 路明义的视线,从电视机上挪开,停留在简庄身上几秒钟,又再次移走。这个外行人,未免太看得起他的身价了吧:“不是。” 简庄拍着胸口吐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那我就平衡多了。” 这叫什么话!路明义额头青筋直跳,跳开话题。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路明义动了动鼻子,从简庄进门起他就闻到浓烈的香气。 “小龙虾!”简庄提起袋子嘿嘿笑,“刚出锅的,还烫着呢。帅哥,你喝酒不?晚上我俩喝几杯?” “谁要跟你喝酒。”嘴上虽然如此说,路明义却放下手里吃一半的薯片,往厨房走去。 “只是把买好的菜放进盘子里,不用你帮忙,我一个够了。”简庄提着塑料袋,跟在路明义后面走进厨房。 “谁说我是来帮你的?我给英俊喂食。”难得他心情好,想要帮个忙,没想到竟然被愣头青给拒绝了,路明义自觉面子上挂不住,随便捻了个理由,从上面的橱柜取狗粮的时候,眼神不住往简庄那里瞟。 除了小龙虾,他还买了鸭四件,花生米跟海带,都是下酒菜。 给英俊倒狗粮的时候,简庄在厨房里吆喝,让他不要忘记潇洒的。 路明义暗自哼了一声,这些天下来,哪次他喂狗粮的时候落下潇洒的,这个简庄废话真多! 路明义倒好狗粮,去冰箱里找酒,夏季喝饼啤酒超爽。他打开冰箱门,找了半天,也没寻到啤酒的踪迹。 “喂,你冰箱里没酒。” “冰箱里没酒。”简庄吮了下手指头上的龙虾汤汁,辣得他直吐舌头,“咦,帅哥你不是不喝酒的吗?” 这人没有脑子是不是? 路明义不自在的偏过脸说:“被辣到就少废话。” 地上潇洒正咬着自己的狗盆,往英俊那边送,讨好之意在明显不过。哼,原来以为是一只蠢狗,没想到脑袋不灵光,对他家英俊倒是真心实意的好。 “多谢帅哥关心,酒在储藏室里面,就两瓶,你全拿出来吧。”简庄倒了杯水,大口吞咽,解辣。 路明义抬起头瞄了简庄一眼,什么人养什么狗,简庄他就是个烂好人,虽然总是没有眼见,不适时宜地说自己不想听的话,但是对自己这个连朋友都算不上人的,却很好。 挪开视线,路明义去取酒。嘴巴上说着讨厌那个人的话,心里多少对他接受了一些,毕竟刚开始的敌意源自于他家潇洒害得英俊生不出小狗狗,这种事,也不能不分是非黑白怪罪到简庄头上去。 原本以为是啤酒,没想到竟然是四十六度的白酒。 “喝这个?” “当然。”路明义出来的时候,简庄已经布置好碗筷,“上次过节所里发的。” “这发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还有更奇怪的东西。”简庄把筷子递给路明义,“有一年端午节,我们不发粽子发咸鸭蛋,屈原要是知道了,估计能气的从汨罗江里诈尸跳出来。” 路明义不禁笑起来。 “啪嗒”一声,简庄咬在嘴里的小龙虾掉下来,落在碗里,发出响声。 他瞪大眼睛,惊讶无比地说:“帅哥,你笑的好好看。” 路明义扬起眉毛,又露出迷人的笑容:“当然。” “专业人士就是不一样。” 明明是我皮相好,连夸人都不会。路明义动了动嘴皮,没法出声,一定是小龙虾太辣了,害得他没法说话。 “帅哥,你来教我怎么笑吧,我笑得可丑了。” 路明义忍不住好奇:“能有多丑?” “我笑个给你看看?” 这句式,路明义整个带入“妞儿,你不给大爷笑,大爷就给你笑一个”,所以在简庄刚刚提起嘴角时,他就噗的一声笑出来。 “帅哥……”简庄沮丧的耷拉下肩膀,“我笑得真有那么丑吗?” “还好。”简庄刚回复一点儿自信心,就听路明义接着说,“还不到惨绝人寰的地步。” “啊!帅哥,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说实话的人,比说谎话的人还要让人讨厌。”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路明义勾起唇角,喝了口酒,腥辣的酒配上小龙虾过瘾极了,只是脑袋眩晕让人即享受,又不快。享受酒精能够使人暂且忘记痛苦的妙效,不快头重脚轻无法站稳的感觉。 一边吃着小龙虾,喝上一口小酒,你敬我,我敬你,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就连我一筷子夹起两颗花生这种事,都能成了敬酒的理由。刚开始只是简庄一个人瞎找理由,到后来路明义喝醉了,也跟着他起哄。 “来来来,庆祝海带吃完,我们来干一杯。”路明义丢了筷子,半边身体趴在桌上,举起手敬酒。 “好!等花生吃完,我来敬你,帅哥,你可不能跟我抢。” “谁要跟你抢,我最讨厌抢东西。”一口气喝完杯中酒,路明义把酒杯丢到简庄面前说,“给我满上。” “好好好。”简庄的笑容中带着醉意,“帅哥,谁跟你抢东西了?” “你怎么听话的,是我讨厌抢,不是有人跟我抢。我看你是喝多了吧。” “没有人抢走你的东西,才不会有你抢回来那茬事儿,帅哥,有人抢你东西是先决条件啊。”简庄打了个酒嗝说,“你才喝多了。” “你都打酒嗝了,好难闻。”路明义的手在面前挥了挥,嫌弃的皱着鼻子,“是啊,好多人抢我东西。” “都有谁,抢你什么了?” “老天爷抢走了我爸妈,同届的学生抢走本该是我主演的电影,同行抢走我的广告,哈哈哈,太多了,我的东西基本上都被抢光啦。”路明义边说边大笑,只是那笑容实在难看。 “那你抢回来啊!” “怎么抢?去天堂跟老天爷抢回来爸爸妈妈?陪那些所谓的大老板大导演睡觉,抢回本该是我成名的机会?”路明义面容一转,笑容转为愤怒,“我热爱这个行业,我喜欢站在照相机和摄像机面前呈现出我自己,我也恨这个圈子,表面上光鲜,实际上,它太肮脏,用屁股换回名利的事,我这辈子都做不出。” 无关紧要的酒话,突然转变到现实上,那些路明义从未对人提起的事,竟然在面对简庄时,能够毫无顾忌的说出来,真是奇怪。 简庄虽然有些醉意,但不至于到无法思考的地步,原来帅哥的父母已经去世,他的事业也并不顺利。一时间简庄不知道如何去安慰那个醉酒的人,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到路明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路明义趴在桌面上,歪着头,眯眼看他。 “总会好的。” 最简单的四个字,却让路明义鼻子发酸,他扭过头,把脸埋在臂弯里,不想让简庄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红了。 简庄以为路明义困了,从背后环住路明义,将他往上带:“要睡进去睡,趴着睡一夜,小心把腰睡出问题来……男人的腰,最要注重保养啊……” 趴着的时候只是觉得有一分的眩晕,站起来,这份眩晕被放大十倍,路明义脚下踉跄,整个人全靠在简庄身上,由他带着自己走。 转身的时候,余光瞟见潇洒用尾巴勾住英俊的尾巴,英俊拒绝了两三次后,最终败在潇洒的坚持下。踏进卧室时,两条狗已经纠缠在一块,潇洒趴在英俊身上兴奋的嗷嗷叫,英俊低低地叫着,叫声里透着愉悦。 等到简庄把路明义砣到床跟前,路明义才反应过,两条狗正在做着活塞运动。 蠢狗的主人就站在自己面前,路明义晕得很,只能看到他两片嘴皮上下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吵死了。”路明义嘟囔了一句。 简庄回答了什么,路明义还是听不清,只知道那人一直在喋喋不休。越是听不清,路明义就越着急,觉得简庄跟他作对似的,自己已经说了吵死了,他干嘛还要说,害得他好想知道,简庄究竟在说什么。 你的狗压在我的狗身上吃豆腐,你还在我这里让我着急。喝醉酒的人,思维总是让人难以琢磨,路明义叫了一声,抱住简庄,把两个人一起往床上摔。 酒意十足的话,轻飘飘的从路明义嘴里灌入简庄耳朵里。 “你的狗压我的狗,我要压回来。” 17. 冷不防的一句话,让简庄半天没反应过来,待他回过神的时候,T恤已经被路明义推上去了。 路明义的手在简庄身上游移,简庄被他或轻或重的手法弄的咯咯笑。 “帅哥,好痒啊。” 路明义眯着眼,醉眼熏熏,只顾摸起。 说话无效,简庄毕竟是警察,在两人身高体力差不多的情况下,他一翻身,便轻松地将路明义压在身上。 这样的状态下,路明义的手无法自由活动,加上酒精作祟,喃喃了两句,眼一闭,很快便睡了过去。 胸口的瘙痒总算不见,简庄打了个哈气,趴在路明义身上也睡着了。 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窗口进入房内,路明义皱了皱眉头,用手背遮住双眼。 耳边传来另一个人的哈气声,路明义侧过头,微微张开一条缝,看到简庄近在咫尺的脸,惊得后退了一步。 简庄不觉有何不妥,笑得人畜无害:“帅哥,早上好。” “早上好。”回答这句话的同时,路明义的大脑正在快速。他是gay,与简庄不同。昨晚两人都喝得烂成一团,又躺在一块,简庄性向正常,不会有其他动作,他路明义可保证不了自己没做出什么来。 将手伸到下面,发现裤子还身上,前后无异样感,路明义松了口气,等这口气吐出去,再吸回来,他才觉得莫名其妙。 圈子里脱光了衣服躺在一块有如家常便饭,睁开眼后才知道跟自己一夜狂欢的人是谁,这种事就更普遍。路明义洁身自好,却不免有几次被同行拉着一起419。他有意拒绝,终究抵不过酒精跟药丸的魔力。 再第三次被同行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下了药后,路明义就不再跟他们一起玩了。路明义身形高大,人不娘,很man,那几次做爱都是别人在下面,可就是这样,也让路明义觉得十足的恶心。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患有很严重的精神洁癖,受不了任何不是情人跟家人之外的人的碰触。所以当他在与简庄抱在一块同床共枕醒来后,竟然是松了口气,而不是感到厌恶,或是恶心的情绪时,让他有短暂的纳闷。 简庄早上要上班,不能跟路明义在床上大眼对小眼的干耗着,他揉了揉自己刺手的毛寸,跟路明义说了句:“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我去上班了。”就跑去卫生间刷牙。 路明义躺在床上,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房间没有吊顶,平坦的房顶上只有普通的灯具。卫生间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过了会儿厨房里也发出响声。路明义想,他松得那口气到底是为什么? 在昨晚以前,他一直看简庄不爽,不爽的源头是他家潇洒,夺走英俊给自己生小萨摩耶的可能,凭心而论,虽然简庄有时候说话让他觉得很讨厌,但那是因为他性子直,说话不知道拐弯抹角,从本质上来说,简庄是个好人。 嗯,好人。 除了这两个字,路明义不知道还能把什么词汇安插在他身上。 脚步声从远处靠近,却越来越轻。通过声音,路明义能分辨出来者是故意放轻脚步的。 他是怕吵醒自己。 路明义得出这个结论,不由得微微一笑,视线从房顶移到门口,正好看到一片肉色。T恤被简庄脱了一半,路明义依稀回忆起昨晚摸过那里的触感,结实的肌肉,紧致的皮肤,那触感绝对属于上乘。 简庄脱下衣服,从衣柜里拿出衣服换上,回头对上路明义的视线,他嘴角咧开,上来就是一个笑容:“哟,帅哥,不睡了?” 这人极其爱笑,路明义说:“你吵得我睡不着。” “我刚才走路明明很轻了。”简庄小声嘀咕一句,“算啦,我吵得你睡不着,你等我走了再睡,要是不想睡,厨房里有做好的早饭,别忘了吃。” “嗯,你话真多,再说下去不怕上班迟到?” 简庄瞥了眼床头的时钟,抄起手机风风火火地往外跑:“糟糕!我的全勤奖!” 路明义跟着起床,靠在卧室门口。 简庄单脚着地,一手穿鞋,一手揉着潇洒凑上来的脑袋,不时还教育着:“好好照顾英俊,好好照顾帅哥,我去上班了,拜拜。” 哪有这种跟宠物交代的……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路明义来到厨房,看着放在锅里保温的早饭,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多少年没有过过这般规律的生活了?每天早上起来,有不重复的早饭,晚上有人跟自己面对面,边聊边吃,习惯孤独的人,竟然也会因为不孤单而会心一笑,真是天大的笑话。 松得那口气的理由,再明白不过。就是简庄这个烂好人,不在乎自己的臭脾气,收留了无家可归的自己,还无微不至的照顾,才让他产生把简庄归到不能“玷污”的那一类人里去。 英俊一尾巴甩开缠着自己的潇洒,跑到路明义跟前撒欢,路明义捏着他的耳朵扯了扯说:“有人不嫌弃你,对你始终如一,你再这么傲娇下去,小心哪天潇洒跟别的小狗跑掉了,看你怎么办!” 那话不知道是跟狗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路明义盛出锅里的蛋炒饭,做到餐桌前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18. “帅哥,你整天在家呆着,是因为工作被别人抢走?”刚下班回来的简庄,哪壶不开提哪壶。 路明义习以为常,叹了口气说:“是啊,接不到case,当然会很闲。外人都以为做明星好,工作不累,上班时间随意,赚得又多。其实这些都只是光鲜的外表,里面的苦,能有几个人看到。” “帅哥你用不着叹气,叹气也不能把case给叹出来。” “你!”少说一句话是死人吗?路明义被怄得脸色酱紫。 罪魁祸首简庄没有察觉到任何的不妥,笑容满面的走过来,挡住电视,霸占路明义的视线。 “让开,我要看电视。” “电视有什么好看的,帅哥你看我!看我就能把case给看出来。” 原本皱眉的路明义听闻这话,失笑起来,不论真假,看在简庄这话就能让他笑了一声的份上,他抬眼道:“好啊,我看着你呢。” 简庄点点头:“我看到了。” “case呢?” 简庄立刻开始脱衣服。 笑容僵在路明义脸上,简庄这是在干吗? “帅哥,别坐着发愣啊,快脱衣服!” 难道简庄是想把他当money boy给嫖了,然后再付钱? 这就是他口中的case吗? 路明义火冒三丈,猛地站起来,简庄啊简庄,看不出来,你藏的挺深。 简庄将刚脱下来的衣服丢给路明义,见他一脸愤愤地盯着自己,两只眼睛都快要喷出火来,身体一动不动,他着急地再次催促:“你怎么还不脱衣服?快点儿,脱掉穿上我的,让我看看怎么样。” 等等……脱掉,穿简庄的? 路明义的脑回路有几秒钟的罢工,拿起简庄扔过来的衣服放在眼前。 这是一件天蓝色的警队制服,今天早上简庄在他面前刚换的,但由于天气炎热,后背那一块,有潮湿的汗渍痕迹。 路明义不知道简庄唱得是哪出戏,换上制服后,问道:“让我穿这个干什么?” 简庄让路明义从茶几后面走出来,托着下巴围着路明义转圈:“合适!非常合适!” “合适什么啊?” “衣服合适啊,看上去还真像个警察。” “你们派出所招人,你想让我去面试?” “笨了吧,所里要出一个宣传片放到网上去,现在不都流行什么咆哮体、汤姆猫,我们要来点儿特别的,与众不同的,吸引人眼球的,要不公民不乐意看,宣传固然重要,没人看不全是白费。” 路明义听他一口一个大道理,就更加迷糊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反正是拍宣传片,找谁拍不一样?帅哥你身材好,脸蛋好,这一期的主题是教女性一些防狼自卫术。你说我们警队这些大老粗,光脸蛋就磕磕巴巴,没你的平滑,谁愿意看我们啊,当然是有帅哥教学才好!” “可我不会防狼自卫术。” “我会啊!”简庄拍着胸脯保证,“我亲自教你,保管你一小时就学会。” 这种事跟拍广告类似,又完全不一样,路明义拿不准要不要接,毕竟工作上的事,是要向公司汇报过才能决定的。 “虽然工钱没有拍一个广告多,但是也比得上我半个月的工资了。”简庄以为路明义不好意思开口问工钱的事。 “我要问过经纪人,才能给你答复。” “行,那你赶快,我去弄饭。” 路明义脱下衣服,丢近洗衣机里,给经纪人去了通电话,经纪人很快给他答复,可以接,反正他是没有名气的小艺人,有活儿总比闲着强。 把结果告诉简庄的时候,简庄兴奋的一锅铲把菜都炒到锅外面去了,看他手忙脚乱的又是捻菜,又是不小心被烫了一下后捏着耳朵跳脚。路明义接过锅铲说:“一边呆着去,我来炒。” “你会炒菜?”简庄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当然会,小时候就我跟姐姐两个人生活,炒菜做饭这种事,小事一桩。” “那前几天我不在家,你在怎么都不做饭给自己吃?” “懒得做。”简庄把手放在水流下冲洗,路明义炒了两下,补充说,“小时候做腻了,讨厌厨房。” “帅哥,你好可怜。” 不过两句话,简庄从哪里听出可怜了?路明义一脸黑线:“你是女人吗?那么容易伤感。” 简庄“唔……”了一声,关上水龙头,靠在灶台边上观看。路明义脱去他的警服后,上身赤裸着,下半身穿着运动裤,身上没有一丝赘肉,宽肩窄腰的身材一览无余,简庄忍不住上去捏了把路明义的腰,痒得路明义让了一下。 “痒!干什么呢你?” 简庄又捏了捏自己的腰,“帅哥你腰真细!” 当然?我就是靠这个吃饭的! 路明义看向简庄,他上半身也光着:“是比你细。” “哎呀,你看光人家啦!”简庄突然捏着嗓子叫了一声,扭捏的抬起双手护住自己赤裸在外的胸膛。 路明义被那声音刺激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恶心!” “一点都不配合!”回复正常声音的简庄指责着路明义,“你不是明星吗?你看我俩现在的情形像不像小两口?老公劳碌了一天下班回来,妻子做饭犒劳丈夫,老公就站在一旁,面带微笑地看着妻子为自己做饭。” “滚,一点儿都不像!” “对,你没穿围裙,帅哥,我去拿围裙给你。” “穿上围裙也不像!” “唔,那怎样才像?”这种欠扁的话题,都值得简庄认真思考,他突然两手合十,一拍巴掌惊呼说,“我想起来了!” 路明义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你应该脱光了,只穿一件围裙做饭才像。” “闭嘴!!!!!!!”亏了路明义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好建议,原来还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帅哥,你别凶我啊,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滚。”路明义抬腿给简庄屁股一脚,“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潇洒给阉了!” “啊!帅哥,你这样是剥夺了英俊享受幸福的权利。” 路明义拿起菜刀晃了晃,吓得简庄打开柜子,抱着狗粮往外跑:“帅哥您消消气,我去喂狗。” 总算看不到那个蠢男人,也听不到他的声音,路明义放下菜刀,把锅里的菜盛出来时,忍不住拉开自己的裤腰往里面看看,再看了眼不远处的围裙。 自己真空穿围裙,会是什么样子? 等他反应过来刚才在想什么时,路明义立刻扇了自己一巴掌:呸!简庄脑子不正常,他怎么也被传染了。下次,下次他一定要给简庄看GV,看他还敢乱说话! 19. 拍夏季防狼自卫术的经过,是路明义有史以来最轻松的一次拍摄,虽然拍摄的人员不是专业人员,只是一个小警察,工具也很简单,只有一部家用的小型摄像机。但跟“警察叔叔”们待在一块儿很快乐,原以为警察都是一本正经的人,除了简庄这个二货给警察抹黑,其他的警察都应该是正直、不苟言笑的模样,没想到他们一个比一个还逗,说话会贫嘴,没事还来一个偷袭,打着玩。拍摄完毕,路明义竟然有些不舍。 简单的设备,粗糙的拍摄,先学的技巧,没想到放在网上后,转发量竟然在一小时内过万,接下去的势头更是无法阻挡。 恍然间,路明义突然多了一个“帅哥警察”的称号,虽然所里的人有解释路明义不是警察,但大家叫习惯了,不想改,尤其是在简庄的努力争取下,就连火警、交警等其他类别的警察也来找路明义拍着宣传片。 一时间路明义成了网络红人,走在街上竟然被许多人认出来,就连许久不过问他的拉轰娱乐,也开始重视起他来。 路明义也是在这时候才知道,《再说一次我恨你》将于下星期开拍。 “齐先生请您去他公司一趟,他的人在楼下等着,稍候会载你过去。”经纪人挂断电话,把电话里的内容跟路明义复述了一遍。 “拍电影的事怎么说?” “这件事你亲自问齐先生吧。” 齐远臻不仅是这部电影的赞助商,他更是拉轰娱乐的大股东之一,经纪人话中的含义再明显不过了,这戏现在给不给他拍,一切还得问老板的意思才知道。 开车来接路明义的人,是上次在警局见过一次的,带沈言走的男人。一路上,男人一句话不多说,路明义看着窗外想心思。 自从家里被泼油漆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他以为齐远臻早就忘记有他这么一号人,打过他的“小宝贝”,没想到时隔这么久,他还能记得这茬事,看样子今天这趟,凶多吉少。 车里的冷气开得并不是很足,灼是这样,路明义还是打了个喷嚏:“冷气可以调低一些吗?” “到了。” 这么快,路明义心忖道。 跟着男人走进电梯,直达顶楼。男人敲响门后,齐远臻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进来。” 男人替打开门,对路明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等路明义进去后,他没有跟着进去,而是关上了门。 路明义站在门口,齐远臻从电脑前抬起头:“来了?坐。” 路明义僵直身体,纹丝不动。 “不用拘束,坐吧。”说着齐远臻也站起来,走到沙发跟前坐下,敲门声再次响起,刚才的男人送来两杯茶。 “景辉,你先出去。” 徐景辉应了一声,转身带上办公室的门。 齐远臻端起茶,喝了一口,抬头看着路明义,嘴边挂着笑意:“这样说话,脖子很疼。” 路明义只好听命坐下:“齐先生有什么话,就请直说。” “你好想在生我的气?” “我怎么敢。”路明义这话说得极为违心,“我知道我打了沈言是我不对,但我只是出于自卫,您也已经派人用红油漆泼了我家,害得我无家可归,这样还不够吗?” “等等。”齐远臻打断路明义,“打架的事我知道,错不在你,可是红油漆……” “怎么?您不敢承认吗?” “是我做的我自然会承认。”齐远臻靠进沙发里,他脸上带着笑,却让路明义不寒而栗,“不是我做的,你要我怎么承认?” 齐远臻是个直人,有什么说什么,路明义并未怀疑,皱了皱眉:“难道是别人?可是我没得罪过谁啊……” “这件事交给我,我会查清的。今天找你来,为的可不是这件事。” “那是……” “男二号档期错不开,你顶上。” 路明义愣了片刻,才明白齐远臻的意思。只是这个圈子里比他合适的人大有人在,这种好事怎么会轮到他头上,路明义没蠢到当面问齐远臻,他点点头,道了声谢。 齐远臻吹了口气,茶杯里的茶叶被他吹到一边,他抿了口茶说:“别急着道谢,还不知道你合不合适。” 路明义彻底不知道齐远臻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齐远臻不慌不忙地将茶水喝去大半杯,不慌不忙地撑着下巴歪头看路明义:“男二号有一段在浴室洗澡的戏,我这里刚好有间浴室,不如你表演一段?” 路明义脸色瞬间变黑,表演什么的根本就是推辞,齐远臻的用意实在太明显,他倏地起立,脸绷得很紧:“对不起齐先生,我觉得不合适。” 齐远臻将茶杯放在茶几上,摸了下自己的头发,然后挥挥手说:“你不愿意,我不会强求。我觉得你挺合适,出去吧。” 从齐远臻办公室离开回到家,路明义的脑袋仍旧晕沉沉的,像是被人用木棍打了一下,闷闷地疼。 “帅哥,你可回来了!”简庄手里拿着一个大信封,献宝一样往路明义手里塞。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路明义瞅了瞅简庄,觉得他脸上的笑,跟趴在自己脚边的潇洒像极了。 打开信封,里面有厚厚的一沓钱,分成好几份摆放在一起。 简庄嘿嘿笑:“帅哥,这是你的工钱!这么多,一定要请客吃饭。” 路明义摊开钱,每一份上裹着白色的字条,上面分别写着XX派出所,XX火警,XX交警……不用说也知道,一定是简庄帮自己要回来的。路明义从齐远臻哪里出来,心里就不太好受,眼下看到简庄的憨笑,和一沓钱,想到前几天跟他有过的一次聊天,顿感欣慰。 “好,你想吃什么?” “鲍鱼!鱼翅!” “没问题,管饱。”路明义把钱往口袋里一塞,“遛完狗就去。” 英俊蔫蔫地趴在狗窝里,头冲墙,屁股对着大伙。两个主人包括潇洒在内,早已习惯它这幅模样。路明义半蹲在地上,给英俊系上狗链,简庄也给潇洒系好。 从家里出来,路那么大,潇洒偏要贴着英俊走。这些天下来,英俊的毛长出几毫米,正是扎人的时候,潇洒也不觉得刺得疼,紧挨着它。 在家的时候,英俊对潇洒就爱理不理的,出了家门,更是不理睬,急匆匆地跑进电梯,急匆匆地在楼下解决了生理问题,扯着狗链子,让路明义带它回家。 潇洒还没尿呢,简庄说:“你们先上去,我们等下就来。” 英俊看着潇洒,一动不动,潇洒朝它这里走一步,突然隔壁响起别的狗叫声,英俊如同遭受莫大的刺激,竟连退了三四步,一直退到楼道里。 英俊讨厌我了。潇洒伤心仰天嚎叫,发了疯似的,不顾脖子上的勒痛,往外乱窜。 英俊亲眼目睹潇洒的离开,它明亮的眼眸渐渐暗淡下去。潇洒嫌弃我了,终于还是有这一天。 路明义扯了扯狗链,说:“早叫你少傲娇,不听我的,现在蠢狗走了,看你怎么办!” 汪汪汪。闭嘴! 20. 潇洒牵着简庄一路狂奔,小区里散步的老大爷老大妈见怪不怪感慨道:“每天都能看到狗遛人,这个世态哟……真难理解。” 话说潇洒带着简庄一路遛到小区的宠物店门口才停下来。 宠物店的门是移动门,潇洒打不开门,趴在门上疯狂地乱挠。 “祖宗,别把人家的门刮坏了。” 潇洒嗷嗷叫,门不开,它誓死不停。 “你想什么?家里的狗粮还有,你昨天才洗过澡,来这里干什么?英俊不理你了,你想来泡别的公狗吗?” “嗷呜!”潇洒扭头顶了简庄一下,叫你瞎说! 听到动静的店主打开门:“大晚上的,在我店门口摆摊唱戏呢你们?” 就是这人上次替英俊剃的毛,潇洒一鼻子就嗅出他的气味,抬爪冲他扑过去。 “蠢狗,你想干什么?”自家狗的重量简庄可以清楚,别把店主给扑到了,摔个好歹。 “哟,这不是上次来过的会搅基的狗吗?你家那口子呢?”店主挺开心地揉了揉潇洒的脑袋,潇洒也挺亲切的歪着头,任由店主揉弄。 简庄叹了口气说:“自从被剃毛,英俊就不爱搭理我家潇洒了。”其实英俊没剃毛前,就不爱搭理潇洒,不过是现在更严重了。 店主咧嘴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所以,你带它来我这,是想让我教它怎么哄自己的小基狗?对不起,本店没这个服务。” 这都什么词……简庄觉得店主嘴里一套一套的,没一句实在话。 潇洒让店主揉够了,咬着店主的衣角,把他往里面拉,店主也不抗拒,由着他把自己拉到上次给英俊剃毛的床边,然后一下跳上去,躺在床上冲店主低吼。 到底是狗主人,简庄立刻反应过来潇洒想要做什么。 “店主,我要剃毛!” 店主古怪地撇了简庄一眼,说:“我们只服务宠物。” “唔,是我家潇洒要剃毛!” 店主摸了把潇洒不长不短的毛说:“不能剃。” “嗷呜?” “为什么?” 一人一狗异口同声地发问。 店主笑弯了腰,笑够了才一本正经地说:“照理说哈士奇跟萨摩耶都不能剃毛的,它们的毛本来就很厚,能够起到隔热的效果,夏天把它们的毛剃了,非但不能解暑,反而使它们反而会更热。上次那只萨摩耶是因为洗不干净了,我才给它剃掉的,一般情况下,我不建议剃毛。” 这种道理跟人说得通,跟狗可说不通,简庄对着潇洒一顿好说歹说,潇洒权当耳边风,霸占着床,死活不肯下来。 简庄费了牛大的力气把它抱下来,很快潇洒就又跳回去,拉它出店门吧,它就两只前爪扒着门框不放,硬生生地在宠物店的门框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爪痕。 路明义在家等了半宿,也等不到简庄回来,给他去了通电话,问他人呢,简庄匆匆地接通说了句马上就回来,挂断电话,放弃与潇洒抗衡,对店主说:“要不,热就热点,剃了算了。” 路明义把手机放在茶几上,抚摸着躲在自己小腿跟沙发之间的英俊的身体。触感很糟糕,戳了人手心发痒,路明义摸了几下,就此停手:“看,前几天我怎么教育你来着,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汪汪。”原本一声又长又后的洁白毛发被肉色的肌肤取代,英俊悲痛欲绝,脑袋磨蹭着路明义的小腿肚子寻求安慰。 路明义幸灾乐祸起来:“谁叫你早不听我的,活该。”气得英俊撒泼似的在家到处乱窜。 总算盼到简庄回来,他大大方方,两三步就跨进家里,倒是潇洒略显反常,走是走进来了,靠在沙发边上,探头探脑的,露出半边身体。 “嗷呜?”潇洒一边叫,一边歪着头找寻英俊的身影。 英俊还在那儿疯跑了,听到潇洒的叫声,忍不住从房间里蹿出来,远远地望着潇洒。刚才在楼下,它被别的狗嘲笑,潇洒离它而去,它尚未从悲伤中缓过来。 “汪汪汪汪汪!”英俊凶狠地对着潇洒叫起来,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既然走了,就被回头。 哪知道一直畏头畏尾的潇洒,发现英俊后,如同一阵风,噌的一下就蹿到英俊身边,不急英俊反应过来,它的尾巴早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上英俊的。 干脆离开的是它,腆着脸回来的还是它,英俊傲娇的毛病一时半刻是改不了了,明明心里惦记地不得了,非就控制不住自己,尾巴一抽,就要离开。 它毛绒绒的尾巴在抽出的过程中察觉到不太对劲,回头一看,竟然看到一条光秃秃的尾巴!光滑的尾巴,没了狗毛的遮挡,显得很细,有些像卤菜店里买的猪尾巴。 潇洒被英俊那样看着,也不觉得不好意思,用自己光秃秃的尾巴勾上英俊的,然后缠了一圈又一圈。 英俊彻底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连反抗傲娇都抛之脑后,任凭潇洒歪着头,用脑袋抵着自己的脑袋玩耍。 路明义也没想到简庄会带潇洒去剃毛,简庄耸了耸肩膀说:“不是我的注意,是潇洒自己要剃毛的。” “你不同意,它自己也剃不了。” 简庄抓着头发傻笑:“这样也挺配的,不是吗?” 简庄口中十分般配的两条狗已经缠作一团躺在狗窝里,两条狗的狗窝紧挨着,英俊仰躺在上面,潇洒趴在它身上,又舔又嗅,没过多久就恬不知耻,当着两个主人的面做起活塞运动。 路明义微微侧脸,见简庄也盯着那两只狗看,他摸上口袋里鼓鼓囊囊的钱,抑制不住地笑起来,低骂了一声:“真蠢。”不知道骂的是狗,还是狗主人,亦或是两者皆骂。 21. 那天晚上,饭终究没吃成,简庄回来没多久,因为所里有事,临时回去加班。 路明义在家看了会电视,心不在焉,也看不进去,关掉电视后,满脑子都是齐远臻笑着跟他说的每一句话。如果愿意卖屁股换名利,他早就做了,不可能熬到现在二十大几,才去卖。只是这话是齐远臻说出了,不是旁人。 路明义的心揪了一下,想起刚上大学的那一年。 宿舍的一个哥们跟路明义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是路明义没对外人说过,舍友也不知道他俩是一天生日,去饭店的路上,宿舍那哥们接了一个又一个电话,全是家里人跟他庆生的。路明义掏出手机看了看安静的电话,默不吭声的放回兜里。 父母去世得早,只有一个姐姐含辛茹苦地把她带大,早上起床姐姐就给他去了一通电话,祝他生日快乐。路明义心里开心,却也难受。他想听爸爸妈妈跟他也说一句快乐,可这最简单的要求,也是最大的奢望。他不愿意过生日,不想看别人一家子围坐在一块,他却孤零零的模样。 从饭店里出来,路明义喝不少酒,宿舍的哥们儿各自回各自的家。路明义知道姐姐这时候还在加班,他不想回去,顺着校园小路,打算回宿舍。 半路上撞到一个人,抬头一看,是大四的学长,路明义喝得醉醺醺的,意识还不到完全失去的地步,这人在新生欢迎会上致辞,作为刚踏入大学没多久的新鲜人,路明义记得十分清楚。 “一个人喝成这样?” 路明义点点头,这一点,更加眩晕。 学长扶着路明义的胳膊问:“你能站稳吗?” 路明义推开他的手说:“能。”说完就摇摇晃晃的从学生身边擦肩而过。 “需要我扶你回宿舍吗?” 哪来那么多的废话!路明义回头怒瞪他一眼,想了想,又朝前迈了一步说:“学长想要助人为乐?” 学长勾唇一笑,不肯定,也不否定。 路明义觉得有意思,酒精让他放大胆子,笑呵呵地说:“今天是我生日。” “所以?” “所以我不用你扶我回去,我要听祝……” 路明义话音未落,学长抢先说:“祝你生日快乐。” 放在路明义的头顶上手,温柔地拨乱了他的头发,他听到齐远臻用温柔的可以滴出水的声音说:“祝你生日快乐。” 这么多年来,除了姐姐,齐远臻是第二个跟他说生日快乐的人。这四个简单的字,伴着校园里微凉的晚风,吹得人眼睛发涩,鼻子发酸。路明义很想抱着面前的齐远臻一边大哭,一边说“再说一遍,再说一遍”,一直重复到他心里的空缺被填补上,才罢休。 可他没那么做,他推开齐远臻地手,一口气跑回宿舍。 那天晚上他做了个春梦,而春梦主角不偏不倚,刚巧就是齐远臻。 路明义不可能因为喜欢齐远臻,就答应齐远臻提出来的要求。更何况齐远臻压根没有认出来他,他只是看中自己的脸,或者是这幅身材。如果拍摄宣传片出名的是张明义、李明义,齐远臻也会一时兴起,提出上床的要求,就像包养沈言那样,根本不是因为他是路明义才提出那种要求。 路明义喜欢齐远臻,不代表他的喜欢卑贱到献出身体与他上床。 脑袋里塞满了太多沉重的东西,心都快无法跳动,路明义把电视剧声音调到最大,抄起扫把,把每一间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 凌晨一点多,简庄加班回来,看着家里锃亮的地板,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地板一尘不染,鞋柜收拾的整整齐齐,阳台上晒着两人的衣服,正在滴水,厨房里路明义在灶台前忙活,听到响声后说:“过来吃夜宵。” 醋溜土豆丝,红烧鲤鱼,荷塘小炒,冬瓜虾米汤…… 简庄又一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不是幻觉吧? “傻愣什么呢?”路明义一手端着一盘菜,抬脚给简庄屁股一下,“还不快来帮忙。” 简庄猛地回过神来,接受眼前所见统统是真实存在后,抱着路明义激动地使劲拍了他后背两下,大叫道:“妈呀,帅哥原来你是田螺姑娘啊!” 22. 虽然对田螺姑娘的称号不满意,但路明义接连几天的行为实在担得起这一声“田螺姑娘”。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了,刚来那会儿功夫,除了吃喝,就是睡觉。甩着两个胳膊在简庄家里,外带一条狗,他是什么活儿都不做,还等着简庄下班回来给他做饭。 算起来两人不过喝了一场酒,推心置腹的谈过一次天,简庄给他拉了几个不错的case,以往觉得享受生活是应该的,这会儿不做些什么,他心里到觉得过意不去了。 怪,实在是怪。 简庄去上班,路明义一个人在家,空气中漂浮着简庄的味道,这里是他的家,有他的味道不足为奇,奇怪的是路明义嗅着那味道,心里一颗名为亏欠的种子,生根发芽了。 看电视打游戏良心不安,拾掇拾掇屋子,换了新床单,洗干净,再去超市买菜做饭。这种小媳妇儿才会做的事情,他路明义连着做了一个礼拜,竟还不觉得腻。 怪,出奇的怪。 简庄下班回来,顺着香味飘到厨房里:“帅哥,今晚又吃什么好吃的?” “排骨海带汤。” 简庄深吸一口气,说:“炖了挺久的,光是闻味道就要人命。” 路明义也不看他,盛了一口汤,尝尝咸淡:“我只问道汗臭味。” 简庄嘿嘿笑出来,去浴室冲澡。 骨头炖的时间久才好吃,路明义用筷子戳戳肉,觉得差不多了,把海带倒进去。简庄从浴室出来,锅里咕嘟咕嘟的冒泡,最多再烧一分钟,就可以起锅了。 路明义拿着汤勺,在锅里搅拌。 简庄想都没想,从身后抱住路明义。 刚洗过澡,简庄身上清爽的沐浴液的味道一个劲儿的往路明义鼻子里钻。 简庄收紧了手臂,歪着头趴在路明义肩膀上。 腱子肉虽紧,但靠上去不膈人,路明义条件反射的往后靠,依偎在他胸膛上,很舒服。 简庄怀了他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说:“你说,我这抱得要是自己的媳妇儿该多好。” 空气中那些个冒着粉红颜色的暧昧因子,被一句话拍散。路明义回过了神,推开简庄说:“怎么,小警察思春了?” “没,就是感叹,谁不想娶田螺姑娘啊。” “我是田螺少爷。”路明义怄气,胸口发闷,弯着胳膊,用胳膊肘狠狠地捣了一下。 简庄捂住胸口倒退一步,夸张的吐了口气。 “别装,摆碗筷去。” 简庄敬了个礼:“遵命!” 路明义松了口气,他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一定是太孤单了,才会发生刚才那一幕。 隔天,路明义给英俊跟潇洒喂食,那对狗毛都不齐全的狗男男如今甜蜜的宁人发指,路明义想逗逗英俊,英俊都爱理不理的,如今傲娇的本事它发挥的是淋漓尽致,路明义懒得管,捏着它的耳朵作弄一下做报复,没想到横空被潇洒撞了一下。 可恶!实在是可恶! 简庄那个蠢男人上班,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被一对狗秀幸福,外加欺负。路明义越想越不开心,明明是他自己不去工作,还把责任推到简庄身上。 昨晚是他脑抽,没事儿干纠正什么“田螺少爷”,这倒好,被简庄调笑了一宿,早上起床在卫生间偶遇,那蠢男人上来就招呼“哟,田螺少爷”醒了? 醒,醒你妹! 路明义心里怒骂,掏出手机拨通简庄的号码。 “今晚不做饭了,出去吃。”凭什么我给你当田螺少爷?呸,不对!凭什么我每天蹲在家里给你做饭,你又不是我爹,也不是我男朋友。路明义不住哼哼。 “好啊,去哪里吃?” “如意楼,吃海鲜。”我干嘛要给他打电话,丢他一个人在家对着狗粮,我一个人吃大餐不就够了?路明义想着想着,又哼哼起来。 “行,我去大概六点,你先到了等我一会儿。” “谁要等你啊,我到了就吃!”路明义又开始哼哼。 “帅哥……” “嗯?” “你是不是在看中央七套?” “没啊,怎么了?电视机关着呢。” “我怎么总听到猪哼哼啊。” “你!” 路明义气得直接切断电话塞沙发底下去了。手刚从沙发里抽出来,电话又响了,路明义估摸简庄是来道歉的,摆起架子,没注意屏幕,接通后上来就说:“来道歉了?” 电话里空白了两秒,一道不属于简庄的声音透过点播传递过来:“是啊,不过不是我,是沈言。” 路明义呆滞地眨了眨眼,把手机拿到面前,发现来电是一串陌生号码:“齐先生?” “怎么样?晚上赏个脸一起吃顿饭,沈言要亲自给你赔不是。” “我晚上约了人了……”这是实话,另一方面,路明义确实不想去,齐远臻上次跟他说的话,对他的影响刚散去一点儿,这会儿因为一通电话,又开始往上窜。 “几个人?约了吃什么?” “就一个朋友,约在如意楼吃海鲜。”说完,路明义就给了自己一巴掌,没事儿他对着齐远臻吐什么大实话啊,他这嘴,真欠抽,比简庄还欠! “那就一起吧,晚上六点海珍坊,还是吃海鲜。” 手机里传出嘟嘟的忙音,齐远臻不给路明义拒绝的机会,兀自定下来。 路明义胆子挺大一个人,碰上齐远臻稍微犯蔫,握着手机寻思了很久,最终拨通简庄的电话,通知他,饭店改了,东家也改了。 23. 抵达海珍坊门口,路明义没敢一个人进去,在门口候着简庄。 “帅哥,你认识的是个有钱人啊?这里一顿饭,赶得上我一个月工资了。”简庄一下班就赶过来,脸上风尘仆仆的。 路明义敷衍地“嗯”了一声,满脑子事情。他拍掉简庄头发上不知何时沾上的落叶,简庄冲他一乐。 “傻笑什么你?”路明义突然觉得动荡不安的心平稳下来,他拉上乐呵呵的简庄,两人一块进去。 齐远臻坐在主人的位置上,左边坐着沈言,右边是徐景辉。 包厢是八人座的,大圆桌,路明义没敢距离那三人太近,挑他们对面坐下。 简庄大大咧咧的,跟路明义坐一块后问:“这都是谁啊,帅哥你不给介绍介绍?” “这是简庄,我现在的……呃……房东。那边中间的是齐远臻,我老板,右边的是他手下,徐景辉,左边的你认识,上次跟我一起去派出所的那个,沈言。” 齐远臻恭谦地笑笑:“算不上,最多半个老板。” 简庄跟对方不熟悉,听说又是路明义的老板,也不多废话,生怕说了什么不顺人心的话,给帅哥招麻烦,姑且接受自己是房东的这个身份。 路明义进来后,齐远臻就招呼服务生上菜,这会儿所有的菜,陆陆续续的都送上来了。 大伙儿一起喝了头杯酒,齐远臻先动筷子,其他人才敢跟着夹菜。 一座子海鲜,扇贝、牡蛎、海参、海胆、龙虾……应有尽有,简庄吃得欢快,酒除了第一口,就没再碰。在他眼中,这桌菜可比酒值钱多了。 路明义没什么胃口,沈言两颗眼珠子放在他身上似的,打从他进门,就一直盯着自己瞅。他夹了一只小龙虾,壳还没剥掉,齐远臻开腔了。 “沈言,为什么吃这顿饭,你知道吗?” 沈言一脸不情愿的站起来,举起酒杯说:“你家的红油漆是我找人泼的,远臻……” “嗯?” “齐先生并不知情。”沈言硬生生的把称呼给憋过来,眼里充满落寞,“这杯酒权当是我跟你赔不是,对不起。” 沈言仰头把酒喝了,站在餐桌前,看着路明义。 其实,也不是多大事,毕竟人没受伤。路明义又不是小心眼的人,既然人家道歉了,他也就原谅了,而且他懂沈言落寞的由来,他又何尝不是,喜欢上齐远臻这种人,只能是不幸。 仰头把酒喝掉,呵,还挺冲人的。 “喝得真干脆,来,跟我喝一杯。”齐远臻不给路明义吃口菜缓缓,举起酒杯。 “谢谢齐先生。”路明义忙站起来,一手拿着酒盅,一手拿着酒杯给自己满上。 “生分了,我虚长你几岁,叫声哥吧。” 路明义纠结了几秒钟,没好意思开口。沈言在一旁呕的鼻子都快喷火了,看路明义的眼神就像看到什么脏东西,路明义突然想起身上满是红油漆的英俊。沈言连条没有杀伤力的狗都不放过,齐远臻如果无权无势,他会上杆子粘在他身上吗? 几分钟路明义觉得这人与自己同命相连,现在,只一个眼神,就让他清楚的明白,沈言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同情。今日的道歉定是齐远臻压着他来的,他心里百般不情愿。 刚才齐远臻不让沈言叫自己的名字,现在主动让自己叫他哥,路明义报复心起,张嘴就喊:“臻哥。” 沈言两条眉毛都快纠到一起打架了,路明义看得那叫一个痛快,反倒忽视齐远臻脸上一闪而过的难以形容的表情。 简庄跟头猪一样,不怎么说话,除非要喝酒,他基本是嘴巴不停,始终在吃。 席上除了他,就属徐景辉最安静。在路明义的印象里,他就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整场饭吃下来,徐景辉统共说过两句话。 “先生,我敬你一杯。” “先生,少喝一杯,注意身体。” 倒是条合格的忠犬,路明义呵呵笑了笑,暂且离席去了趟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刚巧撞上齐远臻。 齐远臻站在走廊上说:“真巧。” 路明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不像是偶遇,倒像在故意等他。 “齐先生也来方便?” “刚才你不是这么叫我的。” “……”路明义语塞,竟然叫不出口。 “想红吗?”齐远臻没头没脑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路明义猛地抬头看他,“想做男一号吗?只要你愿意,《再说一次我恨你》的男一号就是你的了。” 那个角色之前定下是沈言的,现在突然变卦,齐大老板不在乎违约金,但这其中的含义,路明义不能忽略。那会儿沈言是齐远臻的暖床人,所以主角是他的,现在,齐远臻要把主角给他。 沈言的位子易主了,代表什么?他要是接了这个男一号,他成了什么? 路明义冷哼一声,心里觉得难受,嘴上不依不饶:“男一号我不想做,男二号我也不想做,之前定下的那个配角已经很让我满足,不劳齐先生费心。” 从齐远臻身边擦过,路明义的心脏剧烈快速的跳动,拒绝暗恋人的邀请,他得花多大的决心。那种感觉就好比掐着自己的伤口,还笑脸迎人说:“啊,不痛,真不痛,不信我再加点儿力掐给你看?” 宽厚的肩膀,挺直的背脊,有七八分相似的背影不期而遇的与路明义的背影交错起来,然后重叠,最后消失。 齐远臻看着空空如也的走廊,心口的窟窿越来越大,他低着头,看着发亮的皮鞋面喃喃道:“想听一声臻哥,也不容易啊。” “齐先生,您没事儿吧?”徐景辉半天没见齐远臻回来,担心地出来找他。 “没事。”走了几步,耳边断断续续地传来朦胧的呼喊,齐远臻突然止步,扶着墙壁捏了捏鼻梁,记忆中的一声声“臻哥”叫得他心绞痛。 徐景辉安静地等着他,从不多一言一语。 过了片刻,齐远臻睁开眼,眼里恢复以往的镇定,可徐景辉还是一眼看穿了镇定后隐藏的哀伤。 “算了,不回去了。”齐远臻叹了声音,摇摆着手说,“景辉,扶我去车里,跟他们说一声,我身体不舒服,先走了。” 车里,齐远臻掏出钱包,徐景辉不等他打开,说:“我上去结账。” 齐远臻勉强一笑:“我请客,哪能让你付钱?” “我有钱。” “你的钱留着娶媳妇儿,要不你哥得怪我了。”齐远臻不容拒绝地笑了笑,抽出一张信用卡交给他,“快上去,我在车里等你。” 徐景辉点着头离开,走出三四步,回头。齐远臻闭着眼,揉捏着太阳穴。 徐景辉低低地叫了声“臻哥”,转身离开。 24. 齐远臻带着徐景辉走了,沈言一个人留在这里也没意思,片刻之间,包厢里只剩简庄跟路明义两个人。 路明义还没从刚才的对话中缓过来。 “啪嗒!” 调羹与碗撞击,发生清脆的响声,路明义低头一看,空荡荡的碗里多了一个小龙虾虾仁,能做出这个动作的只有一个人。 路明义歪头看向简庄,从头到尾一直低头奋战的人,还在跟龙虾壳战斗。 察觉到路明义投来的目光,简庄抬眼,从龙虾壳上方看路明义:“帅哥,你怎么不吃?” “嗯?” “刚剥好的,还蘸了汤汁,味道超赞!”简庄见路明义迟迟不动筷子,放下架起来的胳膊,放在桌面上说,“刚才就见你喝酒,也不见你吃菜。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也容易醉。现在老板都走了,你用不着拘束,快吃快吃。” 小龙虾入口一感觉是辣,外面的汤汁让路明义辣得头皮发麻,咬下去,里面滑嫩,汤汁滑入肉内,辣味被中和,吞吃入腹后仍然口有余香。 海珍坊果然名不虚传。 “好吃吧?再来一个。” 简庄把他刚剥好的那个,又丢进路明义碗里。 路明义边吃边问:“你不吃吗?” “吃到现在,八成饱了。” 被人伺候的感觉很好,让路明义一时间忘记胸口的疼,他说:“这里还有这么多,你怎么就饱了?” “休息一会儿,再开战。” 简庄握拳的动作上路明义觉得很好笑,他扑哧一声乐出来,夹起虾仁丢到嘴里,然后用筷子指着桌上的螃蟹说:“我要吃螃蟹,小简子,你好生伺候着。” 路明义故意摆出一副大爷的姿态,演戏似的指手画脚,没想到简庄竟然配合起来。 “嗻。” 一个字叫路明义愣了半天。 螃蟹不是小龙虾,剥起来相当费事,也不容易。简庄看上去五大三粗,手脚很笨的模样,剥起螃蟹来,倒也十分麻留。 蟹壳被掀开,里面是冒油的橘色蟹膏,简庄伸着手让路明义快过来吃,路明义吃下后,才觉得两人的姿势有点暧昧。 简庄是感觉不出来的,见路明义吃了蟹膏,又低头忙活起来。没一会儿工夫,小半只螃蟹肉已经剥出来了。 路明义看着推到自己眼前的蟹肉发呆,简庄允着手指说:“帅哥,你又发什么呆?快吃啊,你爱吃醋不?我给你到点儿?” 盛有醋的小碟子被送过来,跟蟹肉并排放着,本应该为拒绝齐远臻而伤感不已的路明义,像是着了魔似的,想到了前几天简庄在厨房从后面抱住自己的画面。 这个人脑袋很蠢,蠢到路明义相信他亲密的动作纯粹是有感而发,而非故意调戏。 海珍坊的醋味很浓,酸酸的味道顺着浮动个空气往鼻子里钻,酸得让人无法控制住泪腺。 路明义死也不会承认,这突如其来的想哭源于生活上受到挫折后,能够遇上简庄这个脑袋简装的小警察。 “帅哥,从下午给我打电话起你就很奇怪。”简庄没头没脑的蹦出一句不像是他这种粗神经的人会说出来的话。 路明义吸了吸鼻子,故作轻松的用筷子戳着蟹肉说:“你想多了。” “刚才你回来后,就更奇怪了。” “就你废话多。”路明义吼了简庄一句,他好不容易把齐远臻搁到一边,脑袋简装的人就是这样,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好凶……” “我一直这么凶。”路明义给自己带了一杯酒,喝一口,吃一筷子蟹肉。 “你喝了不少了。”简庄拿走酒瓶,“别喝了,多吃海鲜,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弄。” 放眼餐桌,路明义挑了个个头最小的说:“海瓜子。” “这也太为难人了吧。” “那就让我喝酒。”路明义不想让简庄知道自己借酒消愁,故意说,“这酒多少钱你知道吗?” 简庄猜测道:“几百块?” 路明义摇摇头,伸出五根手指头。 “五百?” 路明义往上指了指。 简庄说:“六百?” “加错位置了。” “五千?” 路明义点点头,是不是这个价格他不知道,不过往贵了说,能到简庄呆若木鸡的表情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天啊,这酒也太贵了吧?我刚才那几杯就喝了大几百了吧?帅哥,这酒可不能给你一个人都喝了去,快分我点儿!” 海瓜子什么的早就被抛到一边,路明义跟简庄那就叫抢酒喝,好不容易把五千块瓜分完毕,简庄喝得多,但路明义比他醉得厉害,酒量不同,心里又惦记着事儿,不醉就怪了。 简庄把路明义架起来在路边拦车,出租车司机看到是醉鬼,不愿意带,生怕自己的车被路明义给吐脏了。 这么在路边站着不是事儿,简庄只好驮着路明义一边往家走,一边尝试碰到个好心肯载他们的司机。 路明义趴在简庄背上依依呀呀的叫,幸好平时在所里注意锻炼,要不扛着路明义走路,当真不是件容易的活。 简庄走了大半条路,就停下来休息几分钟,路明义歪坐在马路牙子上挥舞着手瞎叫:“嗨~呆子。” “你才是呆子。”简庄蹲在他面前,刮了他鼻子一下问,“到底为什么喝那么多酒?”那瓶酒到底卖多少钱,简庄心里有数,虽然贵,也不至于贵到四位数,路明义有意骗他,他也不想揭穿。既然醒着的时候撬不开他的嘴,不如现在对这个醉鬼问问,说不能问出些头绪来。警察叔叔这些年审讯嫌疑人,不是白审讯的。 “想喝!嗝……” 真难闻…… 简庄扇了扇,拉起路明义的手,把他带到自己的背上继续走。 倒霉的事,一路上他们也没有遇上好心人,把路明义拉进电梯的时候,简庄差点儿都快背过气了,眼睁睁地看着路明义顺着电梯滑落,跌在地上。 从电梯到家门口,短短几米的路程,走起来也很费劲,比遛潇洒还费劲。 门打开后,简庄没有手开灯,拖着路明义往里走,不小心擦到狗尾巴,听叫声,应该是潇洒。真可怜,尾巴都成了猪尾巴了,还要被主人踩。 醉得酒气冲天的人,不满地挥手打在简庄背上:“小心点!” 到底谁才应该小心啊,简庄哭笑不得,把路明义放在沙发上,打开灯,去厨房泡杯糖水,让路明义喝下去戒酒。 一来一回最多五分钟时间,简庄端着碗,无奈地对着客厅里坐在地上抱着酒瓶子奋斗的路明义摇头。 把碗放在茶几上,简庄去抽他怀里抱着的酒:“别开了,你喝得够多了。” “你、你走开……” 简庄不说话,直接用行动告诉他,这酒不能再喝。 随着酒瓶一点点离开自己,路明义往前一扑,把简庄扑到在地,他俩中间还夹着一瓶酒,两人都被膈得生疼。 “我喜欢你啊,但我知道你不是认真的,所以我不能喜欢。”路明义发疯一般,抱着酒瓶子坐起来,揉着胸口大吼大叫,“我要喝酒,你为什么不给我喝!” 简庄被路明义的表白惊到:什么?帅哥竟然喜欢我? 发愣的时间,给了路明义撬开酒的机会,简庄从震惊中回过神,路明义已经喝去三分之一。 “天啊,这是我爸留给我娶媳妇儿的酒!”简庄一个头两个大,那瓶酒一共两瓶,十几年前他爸就买好了,说是留给他以后娶媳妇儿的时候喝,简庄搬家的时候,也不忘把酒带上,他明明藏的好好的,究竟是怎么被路明义发现的? 其实说起来也巧,路明义闲在家里没事,大扫除的时候在衣橱顶上发现这两瓶酒的。刚才他摸下来一瓶,还留了一瓶在上面,打算喝完了,再去拿。 简庄准备救下剩下的三分之二,手将将放在酒瓶上,路明义近在咫尺的脸突然靠近。 路明义拍开简庄的脸,大叫起来:“我不要喜欢你!我不要喜欢你!” 轰隆…… 简庄又想起路明义的表白,帅哥很帅,这不用多解释,但是帅哥是男人,简庄有点儿纠结。 身后传来两条狗的动静,简庄回头,刚巧看到自家性急的潇洒,又趴在英俊身上抖动。公狗跟公狗都能在一块,何况两个男人。于是简庄在误以为路明义是对自己表白的第一时间里,就把自己的性向范围从异性恋,扩宽到了双性恋。 性向的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就是爱情。 爱情这个东西,对于头脑简单的简庄来说,是件难事,于是他做出了一个错误又明知的选择——夺走路明义怀里的酒,仰头猛吞。 辛辣的酒入肚后,以火箭的速度抵达大脑,控制着简庄的意识。 抢酒之战,从海珍坊延续到家里,简老爷子存了十几年的酒,就这么被路明义翻出来一瓶喝掉,又被醉意满满的简庄嫌不够,跑回卧室去取第二瓶。 路明义一路跟在简庄身后,进屋后就倒在床上,等简庄开酒。 简庄开好后,就往自己嘴里灌,一瓶好酒,喝了一半,倒在地上的,估计也将近一半了。 路明义斜靠在床上,用脚踢了简庄一下,简庄举起酒瓶,路明义笑着扑过来,趴在他跟前喝酒。 简庄歪着脑袋,看到路明义一双含笑的桃花眼,心里大动。 酒瓶被移开,路明义嘴巴呈现出上扬的姿态,简庄神魂颠倒的拿回酒送到嘴边,一喝,空了。 路明义咧着嘴笑:“没了,都被我喝完了,哈哈哈哈。” 无色的酒液在嘴唇上泛着透明的光芒,简庄目不转睛的盯着,连下半身也动了起来,在裤裆里支起小帐篷。他凑过去,一本正经地说:“还没喝完,这里还有一口。” “嗯?在哪儿?” 最后的儿化音消失在简庄的嘴巴里,路明义被吻住了。 25. 简庄的呼吸里带着酒气,一路从口腔穿过鼻腔,笔直呛到路明义脑袋里去。 路明义用手推了简庄一下,简庄松开嘴,抬眼就对上路明义皱眉带怒的表情。 简庄小声的嘟囔一句,路明义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眉间就被湿热的舌头抵住。 舌头的温度很高,简庄执拗的用舌尖压平每一道褶皱。 路明义不敌他的坚持,眉眼渐渐舒展开来。吻也由眉心转移到别的地方去,痒痒的。 “我讨厌你,我不要喜欢你。”路明义不停地重复这句话,简庄虽然头脑简单,又喝了酒,意识不清,好歹电视剧看过的,一个人又说喜欢又说讨厌,这种情况十成是喜欢的。 帅哥大概是怕我不喜欢男人,不小心表白后没得到我的回应才这样最否定的吧。 简庄顿时心疼起路明义来,在那样的圈子里,他有自己的梦想,却不会为了梦想放弃坚持,放弃自己的原则,在现在这个物质欲十足的社会里,路明义的态度吸引了简庄,当然田螺少爷的作用功不可没。 路明义又开始推简庄的脑袋,只是没什么力气。 简庄歪了下头,巧妙的躲开,再度偷袭路明义软软的唇。 轻轻地吻逐渐变得绵长,舌头缠绵在一起,呼吸变得困难,路明义涨得脸色通红,简庄勾着他的舌头不放,正处于迷糊状态中的路明义只想大口大口的喘气,可惜简庄完全没理会到他传达来的意思,仍旧在用力的吻。 路明义实在受不了,抬起脚一踢,竟然把简庄踢下来了床。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简庄的脑袋刚巧撞在衣柜上,支撑的小帐篷以飞速缩下去,他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而重新获得自由的路明义,在努力汲取新鲜空气的一分一秒里,睡着了。 不知道是凌晨几点,简庄幽幽醒来,屋子里面漆黑一片,他揉了揉发痛的脑袋,爬到床边,翻身躺上去。 地真硬,还是床舒服。 简庄嘘了一口气,眨眼间睡着了。 中午的太阳格外刺眼,宿醉后,脑袋更是快要爆裂的痛,路明义想要抬起手揉一揉自己的太阳穴,竟然没能抬起来。 “他妈的。”路明义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什么倒霉的事都碰到一起去了。 睁开眼,路明义才发现手不能动的原因。 “放!开!我!”路明义对准简庄的耳朵一个字一个字的吼出来。 高分贝的声音从耳边直接传到到身体的每一个神经,简庄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更紧的抱住路明义,并且翻身,把他压在自己身下。 “你故意跟我作对是不是?” “不是不是。”这下,简庄彻底清醒。 “那你还不快松开。” 路明义俊朗的面孔离简庄只有三公分的距离,简庄能清楚的看到他每一根睫毛,昨晚这个人喝醉后发狂的表白,随着煽动的睫毛从思绪里跳跃出来,有些话也不受控制的一起从简庄的嘴里蹦出来。 “我们在一起吧。” 我们?在?一起?吧? 路明义的脸色瞬间变成难看的黑色。 把人压在身下说这句话,怎么看都像是只知道求欢的畜生。帅哥一定是误会了,简庄赶紧解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对你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你压着我,还说在一起?你脑袋坏掉了吧?路明义的脸色变得更急加不好看了。他抗拒的乱动,趁简庄发愣的时候,从他身下挣脱出来,坐在床另一头,不停地敲打自己的脑袋。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路明义脑袋里一团乱,他必须快速理清,他得知道,为什么简庄会突然说出在一起的这番言论。 床跟着路明义敲打的动作,微微的颤动,简庄幽怨地看着路明义,不明就里地问:“你不是喜欢我吗?” 路明义错愕地直视他,猛然想起昨晚好像发生过一茬他自言自语表白的事情。 难道被简庄误会了? 八成是这样。 好像自己还喝了他几瓶珍藏的酒,路明义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喉咙,在喝光别人的宝贝酒后,再说出残忍的话,有点儿过分,所以路明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温柔。 “对不起。”道歉是必须的,路明义看着简庄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我喜欢的不是你。” 这一回,换成简庄脸色变得难看了。 大中午宿醉醒来,两个人轮番在床上玩变脸,真滑稽。 简庄下意识的说:“你喜欢的,怎么能不是我呢?”明明昨晚表白的是他啊,难道是因为刚才我的态度有哪里不对,伤害了帅哥? 简庄百思不得其解,路明义见他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有些心疼,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其实你人不错……”原谅他,这种时候除了发好人卡,他实在不知道还能做啥。 可简庄是谁啊,能养出一条如此之二,如此富有阿Q精神的狗,他的二之精神怎是一般凡人可以匹敌的? 好人卡到了简庄这里变了味,简庄暗淡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对嘛,帅哥果然是喜欢我的,只是他跟英俊一样,傲娇,嘴里不肯承认罢了。 26. 于是乎,醉酒后抱在一起同床共枕的事仿佛没有发生,简庄依旧每天做好早饭再去上班,潇洒依旧咬着自己的狗盆,先让英俊挑着吃。 唯一发生变化的,只有路明义。 不过这种变化是往好的方面发展——路明义工作了。 作为一个游手好闲好几个月的人,总算再次被公司想起来,托“帅哥警察”的福,公司给他接了一个新广告,一个MV的主演,两者看似不相干,却又有着密切的联系。 制服……是的,又是制服。 广告是某药品广告,路明义穿着白大褂在摄影棚呆了好几天,MV是说发生在学生时期的爱情故事,年纪不小的路明义,老黄瓜刷了回绿漆,穿起校服来。 这次出门路明义没有带英俊,一来是被上次的晕车事件吓到了,二来是那对狗男男真在热恋期,路明义分不开他俩。 忙完手头工作,回到家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的事了。 路明义丢下行李包,抱着英俊的脑袋狠狠亲了一口。 嗯,比走前扎人,看样子毛长长不少。 松开英俊后,潇洒也伸着脑袋求揉头,路明义觉得好笑,揉了揉蠢狗的脑袋,也亲了他头顶一下,结果亲了一嘴毛。 两条狗一藏青一纯白,并排坐着,亲昵的围在路明义身边。简庄还没有下班,路明义陪他们闹腾了一会儿,累得躺在地板上休息,两天狗便也紧挨着他躺在一块。 路明义歪头看着不住对自己脸上喷热气的蠢狗,从什么时候起,潇洒好像也成为他的狗了。 热气越来越近,湿热的舌头在脸上舔过,正在闭目养神的路明义,不经意地想起简庄温度偏高的手,已经他霸道的吻。 门锁发出咔咔的声音,简庄惊喜地大叫:“帅哥你回来啦?” 路明义莫名其妙,蹭的一下,脸红了。 “嗯。”他欲盖弥彰地点点头,在潇洒头上揉了一把,背对大门坐起来。 简庄“啪”的一下关上门,蹬蹬蹬的跑过来,一屁股坐在路明义的对面,拖着下巴打量路明义:“黑了,好像还瘦了。” “才几天,怎么可能。” 路明义不着痕迹地往后倾斜,简庄像是察觉不到,身体跟着前倾。 “是瘦了啊,颧骨比走的时候高了一些。”简庄用手指在路明义脸上抽戳了戳。 路明义脑袋里嗡嗡作响,有期待,有惊慌,有失落,也有混乱。就在刚才,他以为简庄会像英俊潇洒那样伸长脑袋求吻求抚摸,没想到只是戳了自己一下,跟预期的不太一样。 他捂住被戳的半边脸站起来跑进厨房,简庄是人,不是狗,为什么他会有那种奇怪的想法? “厨房里没吃的,我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没有发现古怪的简庄在客厅里陪狗玩,对着厨房吼了一嗓子,“晚上出去吃。” “哦。”路明义应了一声,打开水龙头,掬水冲了把脸,睁开眼时,眼前的所见之物皆被渡上淡淡的水汽,看不真切。客厅里传来热闹的狗叫声跟人笑声,路明义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打成一片的两狗一人,低头轻笑,怎么连人跟狗都分不清了。 27. 晚饭很普通,就在楼下的大排档解决,但吃得人却分外的心满意足。 路明义很少吃街边的大排档,不是他嫌弃什么,而是没人陪他去,一个人坐在桌边喝啤酒,很傻。做他这一行的,很少有几个真心朋友,就算有,也是一个比一个爱慕虚荣,不会放下“架子”与他来这种鱼目混珠的地方吃饭,以免被记者拍到,自跌身价,就连不出名的小模特也如此。路明义讥笑,记者认识你吗?对方总以说不定以后我就出名了,不能让给人留下话柄为由。 到后来,一个个没有名气的人,靠卖身成了小有名气的模特,只有路明义这个坚守原则,不肯改变的人落单。于是路明义索性也不找他们了,有空自己吃,没空要不在家泡面,要不去姐姐家蹭饭。 所以在跟简庄在大排档吃了满满一桌自己喜欢的菜色,又喝了瓶啤酒后,路明义非常满足,有时候觉得世界再繁华,还抵不过饭桌上一口冰啤酒。 但工作,不能因为那口爽到心田里的啤酒而抛之脑后。对于一个没啥名气的人而言,路明义接下来的行程很明确,在家休息三天,全心准备《再说一次我恨你》的开拍。虽然上次他明明白白的拒绝了齐远臻,不过男二号主动提出辞演的事,并非齐远臻故意为之,经纪人与他商量一番,最终还是敲定路明义的男二号位置。 至于男一号,仍旧是沈言。 开拍那天剧组人聚在一块吃饭,齐远臻不在,沈言很老实。因为是现代剧,用不着去影视城,大多场景就是在城市里就地取景,所以没有夜间戏的时候,路明义每晚必回,他心里惦记着家里的三条,啊不,是两条狗。 陷在松软宽大的沙发里,路明义对着剧本一边背台词,一边揣摩人物性格。门外叮叮咚咚传来一阵声音,过了好半天,跟着传来的是器物刮擦门的尖锐声音。 谁没事儿来搞破坏?路明义下意识的以为又是沈言雇人找上门了,去厨房拿出菜刀猛地拉开门打算给对方来个措手不及。 简庄手上挂满购物袋,脖子上还套了一个,他维持正在开锁的姿势问:“帅哥,你在干吗?” “怎么是你?”路明义松了口气,把菜刀放回厨房,回来帮简庄把身上的购物袋取下来:“你去哪里扫荡了?” 简庄提着两个购物袋放在饭桌上,一一取出里面的东西瘫开来放:“给英俊跟潇洒买的狗粮跟零食,好几个牌子,据说是新出的口味,让它们尝尝。” 路明义捡起一袋看了看:“这个牌子我买过,英俊很喜欢吃,还出新口味啦?今晚就给他们换。” 听到包装袋响声的英俊跟潇洒早就围过来坐在桌下,听到路明义说的话,立刻跳起来跟路明义撒娇,讨吃的。 “吃货!”路明义评价。 “这个是给你的。” 一个没留神,刚才挂在简庄脖子上的那两个购物,就送到路明义面前了。 “什么东西?”路明义好奇地打开一看,全部都是零食,人类吃的。薯片,牛肉干,小黄鱼,巧克力……竟然还都是他喜欢的东西,喜欢的牌子。路明义知道这不是巧合,概率太低,只可能是人为。 “你这是做什么?” “给你买的零食。”简庄老实回答。 “为什么要给我买?还都是我喜欢的。” “因为我不吃零食啊。” “老实回答!” “我没瞎编。” 路明义发现,他与简庄讨论这个问题,简直就是对牛弹琴,怎么也说不通。于是他换了个说法:“为什么给英俊买零食,他不是你的狗。” “他是潇洒的男媳妇儿,也是帅哥你的狗。” “那给我买零食呢?” 简庄抓抓头,有点儿着急:“刚才不是问过这个问题了吗?帅哥,是不是我买的零食你不喜欢吃?”说完还小声嘀咕几句,我记得以前帅哥都吃这个几种的,难道记错了? 就是他一个都没记错,才更让路明义头痛。他吃的零食,有几个牌子只有固定的超市才有得卖,不知道这个笨蛋花了多长时间才找到,普通朋友不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做到这个份上。 “简庄。”路明义严肃地叫了他一声,“我真不喜欢你,上次是你误会了。” “我知道啊,我们是兄弟。”简庄一巴掌拍在路明义后背上,亲密无间的揽着他的肩膀点头,一副我懂我懂的样子。 虽然他那么说,路明义却始终不放心,心里隐隐有种简庄实在糊弄自己的错觉,可他坚定是兄弟的态度,又让路明义无从怀疑,难道真的是他多心? 简庄揽着路明义的肩膀,早就乐开了花,帅哥没有推开我,看吧,我就知道,帅哥心里一定喜欢我。 28. “帅哥,我给你买了新衣服,你试试。” “帅哥,晚上想吃什么,下班了我给你做。” “帅哥,你最近经常熬夜,我给你煲个十全大补汤汤吧。” “帅哥,今晚我值夜班,狗已经遛过了,回家后你好好休息,厨房里有晚饭,记得微波炉加热后再吃。” “……” 类似这样殷勤的电话、短信跟便签数不胜数,每一回路明义问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好,简庄总会回一句“因为我们是好兄弟”。 刚开始,路明义心安理得的接受,越到后面,路明义越觉得,这句话还不如简庄放得一个屁,好歹屁还能有声音,或是有味道,而简庄这句话,什么都没有。简庄是铁了心的觉得自己喜欢他,他也喜欢自己。 怎么才能跟他说明白呢?路明义揉了揉太阳穴,竟然全无对策。要不,就从让他别为自己做那么多说起。可被人关爱照顾习惯了的人,一想到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将要消失,路明义吃零食的动作停滞下来,不舍之情油然而生。 一旦开了头,思绪顺着路明义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总结了半天,除了简庄脑袋不太灵光以外,他竟然找不到简庄任何缺点。想要进一步捕风捉影,弄些芝麻绿豆大的缺点,却偏偏反过来,就连简庄仅有的脑袋不灵光,渐渐变成说话没个把门的,再变成这人性格耿直,肚子里没有算计别人的弯弯绕,虽然说话不中听,但话粗理不粗,到底是为了自己好。 桌下面英俊跟潇洒打闹着玩,狗粮洒落一地,两条狗趴在地上用前爪拨来拨去,你推到我嘴边,我推到你嘴边,互相喂食。 喂!你们两个也太甜蜜了吧。 路明义蹲在他们面前,英俊潇洒熟视无睹,继续腻着。 狗都比他幸福,路明义心里嫉妒的要死,要是那天他答应了齐远臻,说不定现在也有个伴儿可以腻歪。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被路明义掐断,什么人适合过一辈,什么人只是匆匆过客,他比谁都清楚。 简庄不在家的夜晚,很安静,也很寂寞。路明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知不觉看睡着了。梦里桌下的英俊潇洒变成了两个人,毛绒绒的爪子成了光滑无毛的人类的手臂,一些小熊饼干洒落在地上,一只手捡起一块饼干塞到另一人嘴中,另一人同样动作,就那么你喂我,我喂你,地上的饼干像是喂不完似的不断出现。是谁啊,比那对狗夫夫还腻歪,路明义定睛一看,竟然是他与简庄! 29. 做梦不可怕,可怕的是梦的内容,尤其是在梦醒后,突然发现梦中的主角就出现在你床边。 “啊,你干什么?”路明义往后躲让了一些距离。 “帅哥,不早了,该起床了。” 路明义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时钟,距离他上工还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除去路程和吃饭,时间还很充裕。 “还没到点,我再睡会儿。”吃了一夜的饼干,跟跑一晚上步一样累,路明义抓着被叫往下缩。 简庄一把截住,掀开被子说:“不早了,快起床吃饭,空腹小心体力不支。” “我吃不吃管你什么事儿。” “关心你呢笨蛋。”简庄敲了路明义脑门一下,怕他不起来似的,还把被子给抱走了。 路明义只好起床,吃掉简庄准备丰富的早餐,跟桌下面围在脚边的英俊潇洒说了句拜拜,坐上助理开过来的保姆车去片场了。 简庄直立在楼下跟他挥手,路明义骂了句白痴,声音里透着笑,看上去心情还不错。 在片场开拍不到半小时后就下雨了,剧组的人快速往市内撤,看势头要下很久,于是外景改成了内景拍摄,等天晴再说。 今天拍摄的部分,路明义大多是室外戏,于是在室内很快拍完他的戏份后,就躲到拐角补眠去了,醒来吃过盒饭,雨依旧淅沥沥的下着,他坐在躺椅上打了会游戏,头一歪,继续睡觉。 这一觉他睡得并不沉,意识昏昏沉沉,不清不楚,耳边断断续续听到声音,却无力睁开眼睛。 这里不是家,很嘈杂,他睡不安稳。虽然在家时英俊潇洒会发出各种响声,简庄也喜欢没事儿哼小调,但是熟悉的声音,让路明义潜意识里归到安全那一类里去,能够卸下全部心房安心的睡,这像是一种信任,很难得,简庄什么都没做,就得到了这种信任。 接二连三的联想到简庄,路明义察觉到怪异,身上突然一重,好像被放了什么东西。他睁开眼,发现齐远臻站在自己对面,而他身上,多了件外套。不用说,他也知道外套的主人是谁的。 “吵醒你了?”齐远臻温和的笑笑。 “没有,刚好睡醒。”路明义取下外套还给齐远臻,从躺椅中站起来。 齐远臻接过,没有穿,搭在手臂上说:“晚上一起吃顿便饭?” “不了。”路明义拒绝的很干脆。 挂在齐远臻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敛起来:“为什么拒绝我?” “不想动,拍戏很累,收工后想回家休息。”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齐远臻拉住路明义的胳膊,因为是角落,大家都在拍戏,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路明义抽动着胳膊,没能抽出来,他不敢大声说话,怕吸引来过多的注目:“松手。” “为什么不跟我在一起?” “在一起?呵呵。”路明义冷笑了两声,一根根掰开齐远臻的手指头说,“在一起是齐远臻对包养这件事的委婉称呼吗?” “如果我说,我对你不是包养呢?” “那能是什么?我们见过几次面,你跟我说过几句话,我喜欢什么,我讨厌什么,你知道吗?什么是在一起,你明白吗?”齐远臻张嘴欲言,路明义打断他,就像斩断自己对齐远臻的最后一根情丝,“如果真的是喜欢,如果真的想要在一起,你不会记不起我的。” 丢下这句让齐远臻发怔的话,路明义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30. 雨一直在下,地面上积攒了很多雨水,路明义放弃打伞出去走一走的想法,去其他房间。其中一间房里,有四个人正在打麻将,竟然会有人在片场打麻将,路明义觉得稀奇,刚靠近几步,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拿着手机去往安静的地方走去,接通简庄来电的时候,身后的人兴奋的大叫“胡了”。 “你在打麻将?”简庄的开场白说明他也听到刚才的那句话。 “没有,还在片场,外面下雨了,有人在房间里打麻将。” “原来拍戏这么幸福?我也想拍了。” “那我问问导演需不需要龙套。”路明义逗了他一句。 简庄很快回答:“不用,不用,我就说说。” “没关系,来吧,我问问导演什么时候需要淋雨的龙套戏。” “淋雨?”简庄明显呆住,好半天才提着一把痛苦的嗓音说,“帅哥,你好狠的心啊。” 先前被齐远臻带来的阴霾,渐渐被简庄带走,他总有治愈自己的能力,路明义还想再说几句,助理从隔壁房间跑来说:“这雨看样子一会儿半会儿停不下来了,导演把你跟沈言正面冲突的那场戏,改成在雨里拍摄,你准备一下,过去听导演具体安排,马上开拍。” 助理说完,在一旁等待,简庄在电话那头听得一清二楚,路明义拿起电话说自己要拍戏,先挂了。简庄急忙问他在哪里拍。 路明义告诉他拍摄地点后,才想起来问:“你问我这个干什么?”而简庄已然挂断电话,路明义想,怕不是他要来找我吧,这下雨天的,多不方便,再说了,谁要他来的。嘴巴上嘀嘀咕咕,心里却开始默默期待起来。就连英俊,在如此傲娇的主人面前,也自汪不如。 导演给路明义说了戏份的变动,其实很简单,晴天的戏变成雨天的,两人发生争执,沈言在屋里,把路明义推出屋外,最后以沈言给了路明义一拳作为结束,就这么简单。 这场戏并不长,拍起来也容易,虽然经历的淋浴,但很快就会拍完,路明义不以为意,准备好了,又看了遍台词,开拍正式开始。 前面冗长的台词发生在室内,没有出任何差错,待矛盾发生,沈言怒气一把将路明义退出屋外。路明义没料到沈言会用这么大的力气去推自己,落在胸口的手掌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把他退出去,害得路明义脚下不稳,摔倒在地。 实际发生的跟导演开始讲说的有些不一样,但导演没有叫停,路明义只能自由发挥,爬起来在继续与沈言冲突几句,再被他一拳打倒,没想到沈言根本不等他起来,本该借位完成的那一拳头真真实实的打在路明义脸上,直接让他的脸偏向一边。 导演大叫“卡”:“沈言,台词!台词!还没说话你就打了?” 沈言揉了揉指关节,藏在身后,放低姿态,装出一副乖乖牌的模样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看路明义摔倒了,就有些慌神,光想着快打一圈拍完,就可以让他回屋,不在淋雨了。” 被小助理扶起来的路明义,冷眼旁观,听完沈言的言论,冷哼一声,果然是名符其实的男一号,私下里也不忘发挥演绎精神。 导演让路明义擦把脸,衣服就不用换了,从他跌倒的那里开始重新拍。沈言刚才也跑出去一会儿,身上滴了些雨滴,他的助理随意擦了几下,就干净了。 “各就各位,开始!” 随着导演一句话,沈言站在室内用人物此时该有的愤怒之情怒吼出台词,这是路明义已经站起来,沈言这就冲过去,不知是故意,还是怎么的,他竟然没有打中路明义。 导演没开腔,大家也都知道,这一条一定不会过。 沈言回头说:“导演,他太高了,我打不到他的脸。” 导演无言,察觉出沈言在故意为难路明义,他听说过前段时间沈言与路明义大打出手的事,也知道站在沈言背后的是谁。齐远臻他得罪不起,只能拍了拍路明义的肩膀,无言的安慰几句,让他们重拍。路明义跌倒在地,不用爬起来,等着沈言来打。 导演说:“这样可以吗?” 沈言笑笑说:“可以。” 简庄赶到拍摄,正巧看到沈言打路明义的那一幕,因为周围有灯光师、化妆师之类的很多人围着,他才没有冲动。可沈言的行为,实在让他不爽,等导演说过了以后,他比谁都飞速的钻到人群里,扶起路明义。 头上的雨被阻隔在外,路明义抬头看到撑着伞的简庄,轻描淡写地说:“你来了?” “拍完了?” 路明义点点头,简庄看他落汤鸡似的,全是湿淋淋的,没有一处干净:“回家吧。” “好的。”去他妈的拍摄,路明义窝了一肚子火,就算接下来还有他的戏份,他也不想拍了,进去换了件干净衣服出来。导演看不惯沈言,却又不敢得罪,便提前放了路明义的假,让他回家喝完姜汤,暖一暖。 31. 车上,简庄从后座拿了个抱枕丢给路明义:“抱着,暖和点儿。” 今天的温度算不上低温,但是淋了那么久的暴雨,身体早没了原本该有的正常体温,路明义老实的抱着那个印有哈士奇图案的抱枕,一言不发。 “沈言那小子是故意整你的吧。” “嗯。”愣头青都看出来了,真不容易。 “早知道上次在所里就把他扣下来。” 路明义笑起来:“简警官,你不能滥用职权。” “确实是他先动手的。” 简庄嘟囔一句,路明义笑得更甚,上次他可不是这么说的,这算是护短? 路明义全身乏力,不想说话,简庄又碎碎念叨了几句,在颠簸的归途中,他听睡着了。 简庄关掉广播,放慢车速,稳当地行驶在马路上,抵达楼下时,路明义没有醒来的迹象,简庄没有叫醒他,看着他的睡颜,越发觉得帅哥不是普通的帅,怎么看都喜欢,好想亲一亲,摸一摸,可又怕吵醒帅哥。 路明义突然睁开眼,简庄吓得往后退了退,吞着口水说:“醒了?” “到家了?”路明义看了看窗外,在看看车里,挡风玻璃上被雨水冲刷的什么都看不见,车也早就熄火,他看了眼时间,距离离开片场,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这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上楼吧。” 简庄下意识地问:“不再睡会儿?” “床上睡会比较舒服。”路明义微微一笑,这个脑袋简装的人,很可爱嘛。 坐着的时候不觉得,起来才发觉浑身无力,好不容易乘坐电梯走进家里,路明义连逗弄英俊潇洒的力气也没有,刚摸了其中一只的头,一米八几,结实健壮的身体一晃,险些跌倒。 幸好简庄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把他扶回屋,替他盖上被子:“你先躺会儿,我去煮姜汤。” 简庄走出去没多久,又回来了,他摸了摸路明义的额头,觉得温度不太对劲,便翻出体温计,让他含在嘴里含着。 “别吞下去了啊。” 我吞得下去吗?他也不想想,那么长,那么硬的东西。嘴里含着东西说不出话,路明义眨眨眼,示意知道了,让简庄快滚去厨房。 简庄遵命,滚了出去,端着煮好的姜汤回来,路明义咬着温度计正在迷糊中。 含了很久,他都不知道拿下里,看样子病的不轻。 简庄放下姜汤,抽出温度计,路明义眯开一条缝隙看他:“多少度?” “三十八度五。”简庄说,“你需要吃药。” 退烧药用姜汤吞服下,烧得食道火辣辣的,路明义躺在被子里叫热,伸脚踢被子。 简庄掖好被踢开的被角说:“你需要带暖。” 路明义不听,不配合的乱踢。生病的人特别脆弱,下午受得气,加上现在的不如意一起爆发出来,路明义感觉委屈极了,他踢开哪里,简庄就掖好哪里。最后路明义越踢越快,简庄索性按住他的脚,两人动来动去,简直是在打地鼠。 被子扇来扇去,冷风灌进去,发烧的人捂出汗才能退烧,再这么放任路明义下去,说不定能烧到四十度。 既然说道理没有,还是得用蛮力。简庄踢掉自己的拖鞋,翻上床,隔着被子把路明义压在身下。 “老实点儿,你需要休息。” 接连听简庄说了三句需要这儿,需要那儿,路明义搓着的那团火,因为被钳制了行动,彻底爆发出来。 “我他妈需要的是做爱!”他嘶哑着嗓音,对准简庄的耳朵吼出这句话。 回音不断出现在简庄脑袋里,他彻底被路明义震撼住,稍候为难地说:“帅哥,我知道你喜欢我喜欢到想要跟我做爱,但是你现在生着病,我下不了手啊。” “放屁,谁喜欢你了!”说道后来,路明义也发觉自己底气不足,他自我解释是由于生病的缘故,跟之前的梦,还有一直以来简庄对他的照顾,毫无关系! 帅气的脸,再次绷起来,气呼呼的脸鼓得很高。对上路明义,简庄总会手足无措,他哀叹一声,会错意,在路明义嘴上连亲了三口说:“我也想做啊,等你病好了,我们在做。” 看着简庄又落下来的嘴,亲昵地动作让路明义不习惯,他窘迫地侧过脸,简庄的吻落在嘴角上,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该死,沈言下拳真狠。 还以为自己把人给亲伤了,简庄瞪大眼睛说:“帅哥你怎么了?” 路明义舔了舔嘴角说:“不关你的事,被沈言打的。” “那不是借位的吗?” “第一拳,那混蛋可是实打实的打下来的。” “第一拳?”简庄抓住关键反问,怎么还有第一拳? 路明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全身无力不想说话,可面对简庄的询问,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统统告诉了他,连带那些委屈,也一并与简庄说了。 简庄握紧拳头说:“导演都不管吗?” “有齐远臻在挺着,谁敢对沈言下手。” “齐远臻?怎么还有他的事。”问完简庄回过味来,上次在放点,齐远臻说是压着沈言来赔罪,表面上看是半个老板带着员工,其实表面上道貌岸然,私底下原来是那种关系,“沈言是被齐远臻包养的?” 路明义点点头,本不想把这个也告诉简庄的,只要涉及齐远臻的事,他都不想对别人提起。 “哼,不过是狐假虎威,这些八卦我听小赵说过,娱乐园嘛,今日他被齐远臻包养,来日齐远臻不要他了,咱们再报仇。” 就算齐远臻不要他,沈言也会傍别的金主,路明义笑简庄太天真,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不过也不打击他。看他扬言要提自己报仇雪恨的模样,很受用。 简庄从路明义身上滑下来,侧躺在床上,虽然路明义这时已经不再乱动,但他不放心,伸出手连人带被子把路明义抱住,小声说:“幸好你不是沈言。” 路明义不解地看着他。 简庄探头探脑的凑过去,抵住路明义的脑门说:“你长得这么帅,一定有很多人要包养你,用名利来诱惑你,你一直坚持自己的原则不动摇,没有答应他们,我喜欢的,正是这样的你你。” 这是在表白吧?比起上一次醒来的那句“我喜欢你”的表白,这句话竟让路明义有些心动。路明义一时间变得不会说话,闭上眼慢慢想,简庄避开伤处,亲了下他的额头说:“睡吧睡吧,我守着你。” 32. 路明义是被热醒的,简庄遵守承诺,一直守着他。 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被子上也被沁了不少汗水,路明义拍拍简庄的脸,简庄迷糊地摇摆了下脑袋,摸了下路明义的额头:“醒了?”反手取来床头柜上的温度计,又塞到路明义嘴里,“再量一下,好像没那么烫了。” 简庄还没睡醒,就抱着路明义等待意识恢复,路明义自己对自己说,我嘴里含着东西不方便说话,等一会儿量好体温,再叫他滚开。 简庄彻底清醒是五分钟后的事了。 “恭喜帅哥,你退烧了。” 路明义说:“我要洗澡。” “我去放水!” 英俊潇洒挤进浴室,简庄一手推开一只说:“别碍事,帅哥还病着呢,等他洗好了再陪你俩玩。”他试了试水温,刚好,大声冲着卧室吼,“放好水啦,帅哥快来洗。” “来了。” 简庄迎面走来,路明义看他一手牵一只大狗,一边教育它们一边往外走,路过他们的时候,忍不住叫住他。 “有事儿?” 路明义张张嘴,又闭上,犹豫不定地模样,再张开时轻轻地丢下一句:“谢谢。”关上浴室门,阻断一人两狗的视线。 简庄也明显一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说:“不用谢,应该的应该的。” 真傻,路明义低骂了一声,温度适中的水冲打在身上,他低头冲洗着头发想,刚才为什么他会想问简庄,那句等你好了再说的话,做不做数。 奇怪,太奇怪的,难道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 路明义拨弄着头发,渐渐进入深思。 发烧刚好,路明义不想动,跟导演请了一天假,在家休息。简庄也一起请假,在家照顾他。 “我生病,你请什么假。”路明义从茶几下拿出一袋薯片,还没打开,就被简庄夺走。 “你大病初愈,不能吃这个。” “凭什么,我想吃,你管不着。” 沙发本就不大,两个大块头男人抢食,从沙发上掉在地上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路明义被简庄压在沙发与茶几的夹缝中不能动弹,“罪魁祸首”薯片安静地躺在沙发上。 空气中散布出旖旎因子,简庄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你真的好了?” “好、好了。”路明义回答的声音在颤抖,这像是一种预示,简庄话中有话。 “真的好了?” 简庄不放心,追问了一句,路明义放在他背上的手收紧,简庄收到鼓舞似的,盯着路明义因生病仍有些惨淡的嘴唇,慢慢向下附。 路明义很紧张,比第一次站在相机前还要紧张一百倍,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他心里有预兆,要不要推开他?短短的几秒钟,路明义想了很多,最后他选择了闭上双眼,虽然没有想清楚最后的答案,但他选择遵循自己的想法,至少,他有些期待简庄的吻。 “啊!” “啊!” “嗷呜~~~” “汪汪~~~” 两个人的惨叫声伴随着两道不同的狗叫声一起响起。简庄后背不堪两条狗的重力摔在路明义身上,路明义被压的喘不过气,下巴也被磕的生疼。 “英俊!” “潇洒!” 两个主人不约而同地怒吼,察觉到危险,两条狗立刻夹着尾巴,相约逃往阳台。 暧昧什么的统统不见了,简庄从路明义身上起来,坐在地上,路明义臭着脸也席地而坐,不时谩骂:“该死的狗,想压死我啊,小心我断了你们狗粮!” “他们会饿死的。” “闭嘴!”路明义恶狠狠地瞪着简庄,最近他是不是犯太岁,一件顺心事都没有,看样子抽空他要去寺庙里拜一拜了。 去寺庙祭拜这种事拖不得,一旦想起,必须立刻去才有用。路明义曾听姐姐这么说过,当时他并未上心,等到亲自碰上,他不得不承认,有些话还真要照着做才行。 休息一天后,路明义重回剧组,继续投身紧密的拍摄中,沈言的小动作不断,好在路明义有防范,并未中招。总算全部拍摄完毕,剧组凑在一块吃杀青餐。 路明义赴宴前想:终于忙完了,明天就去烧香拜佛。 坐到桌前,人陆陆续续的来齐,看到齐远臻带着徐景辉出现,路明义地心里起了不小的波澜——他来做什么。 饭桌上齐远臻左右手边分别坐着导演和徐景辉,隔了一位才是沈言。席间,沈言脸色不太好看,但对上齐远臻时,始终含着笑。 虚伪,路明义评价着,而后又想,这不正是他的职责所在,又觉得好笑。 “你在笑什么?”齐远臻温和的声音骤然响起,“跟大家分享一下。” 被点名不是一件好事,路明义硬着头皮瞎编乱造:“今晚的酒不错。” “那我敬你一杯。” 齐远臻接着他的话顺下来,路明义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他干什么不去说菜好吃,这不是给别人找机会灌自己酒吗。 好在齐远臻没有为难路明义,喝了一杯就过去了。可周围的人不一样啊,见齐远臻主动给路明义敬酒,以为他们之间有交情,纷纷也给路明义敬酒,就算没有关系,敬酒这种事,又不会得罪人。 一桌子人举着酒杯,看样子这一轮敬酒,他是躲不过去了,路明义跟导演喝完后,坐下来给简庄发了个短信,让他稍候来接自己。助理也喝了酒,车是不能开了,路明义被简庄惯出来了毛病,做惯了他的车,不想一个人打车回家。 酒席延续到后半场,齐远臻以不胜酒力为由,率先离开。 “齐先生,您先等我一会儿,我把车开到酒店门口再电话通知您。” 齐远臻挥挥手:“不用,我跟你一起去停车场。” 众人跟着齐远臻一起起立相送,路明义猛地站起来,又猛地跌回去,他喝多了,动作的改变让他暂时无法适应。 “景辉,过去扶路明义一把,我们送他回家。” 不能当面拂了齐远臻的面子,直到路明义在沈言仇视的目光下,跟着他们走入地下车库后,路明义才说:“齐先生,谢谢您的好意,有人来接我。” “谁?”齐远臻犀利的目光一闪,里面根本没有醉意。 路明义感到不舒服,皱着眉说:“这似乎与你无关吧。” “是谁,告诉我。” “你以为是谁?一个包养我的人,然后你出更高的价格来包养我?”路明义冷哼一声,齐远臻虽然没有明说,但他震惊的表情根本就是这么想的,如果他知道是朋友来接自己,根本不会这样。 “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齐远臻抓住路明义的手腕,把他推在车门上,咄咄逼人。 “很高兴,我是第一个人。”路明义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出来,抬脚踢了齐远臻一下,好像没什么力气。 徐景辉从驾驶座走出来说:“齐先生……” “你闭嘴,这是我跟他的事。” 暗淡立刻爬上徐景辉的双眼,他卑躬屈膝地退到一旁,脸上写满了伤心。正在与路明义争执的齐远臻没有看到这一幕。 “路明义,你到底在想什么?”齐远臻一个字一个字地咬出来。 路明义无谓轻笑:“与你何干。” “生日快乐。”齐远臻没头没脑的蹦出这句话,今天不是路明义的生日,他没纳闷,相反的,他恐惧和惊讶一起从脚尖往上爬,就像要把他裹在外面的保护膜一点点撕开,露出里面实体一样,让人不适。 “我想起来了,路学弟,那天晚上,祝你生日快乐。” 齐远臻的目光变得柔和,他抬起手,准备像多年前一样,揉一揉路明义柔软的头发。当他的手还没落下时,肩膀却突然被人抓住,然后身体被转过去,下巴上狠狠挨了一拳。 所有的一切发生的是那么突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 刚到停车场的简庄看到路明义被齐远臻压在车上,怒火不受控制的往外冒,齐远臻和沈言是一伙儿的,他在欺负帅哥。于是他提起拳头,走过来。 齐远臻出于被动地位,他被路明义连打了两拳后,一旁的徐景辉才回过神,冲过去想要把简庄拉扯开。 毕竟简庄是警察,格斗技巧,体能体力属于上乘,徐景辉费了一番精力才把他拉开。 在监控里看到斗殴的保安人员也赶来现场,徐景辉把简庄交给他们,扶起地上的齐远臻,关切地问:“你没事儿吧?” 齐远臻龇着牙擦去嘴边的血液,看了眼如困兽般正杂的简庄,对路明义说:“来接你的人是他?” 如今路明义已经慌了神,他胡乱地点头,过去问简庄怎么样了。他还没碰到简庄,齐远臻冷淡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这个人突然袭击我,我怀疑他想谋杀我。” 简庄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路明义转身说:“不可能,他是朋友。” “他不是你房东吗?” “……” 面对路明义的沉默,齐远臻冷笑起来,对徐景辉说了声“把他送去警局”,便打开车门坐进去,一副拒人千里的姿态。 33. 简庄身上没有带任何的利器,谋杀之名不可能成立。但是在监控摄像里,确实是简庄先动手打人的,齐远臻最多告他人身伤害。 身为警察,反而被暂时拘留,简庄心里非常不好受,他不停地解释自己只是看到朋友被齐远臻压在车上,才动手的,这些监控摄像里都有。但对方好像听不懂他说话,再重复无数遍无效后,简庄放弃与这群人浪费口舌。 齐远臻财大气粗,有权有势,这些人无非是受了上级给予的压力,简庄跟他们同行,怎会不了解行情。他主动提出要见齐远臻,可每次都以拒绝为告终。 自从简庄被抓起来,路明义茶不思饭不想。不知道齐远臻用了什么手段,让他无法看望简庄。这让他更加不安,不安到一天之内给英俊潇洒喂了五次食,吃到两条馋狗都不想吃的地步,他依然对准满是狗粮的狗盆,继续在喂它们。 路明义心不在焉,这很明显,家里少了一个人,他感到寂寞。虽然平时简庄上班,也经常是他一个人在家,但这完全不一样。 有上班,就会有下班,路明义在家,仿佛有了个盼头。可现在,他守在门边,从早到晚,从白天到黑夜,简庄都不会回来。 背靠着门板坐在地上,路明义一点点收紧自己,他抱住双腿,把脸埋在膝盖上。从最初两个人遛狗相遇,到那人牵着潇洒来跟英俊求婚,再到他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路明义是个很排外的人,却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接受了他。 英俊和潇洒发现了主人也不正常,也发现简庄好几天没回来了,他们安静的贴着路明义身边趴着,像是给他鼓舞,也像是一种慰藉。 简庄是警察,如果齐远臻的控诉成立,那么他的一生都会毁掉,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路明义自己。 距离简庄被拘留已经过去一天半,路明义坐立不安,齐远臻没有打过一通电话给他,他知道,他正在等待自己主动联系。 束手无措的路明义只好找上门去。 齐远臻并没有给路明义吃闭门羹,相反的,看到路明义过来,他十分高兴。 路明义不想耽误时间,开门见山说:“到底怎么样,你才会放了他。” “你喜欢我。”齐远臻毫不留情地揭穿他。 以前面对齐远臻,跟他说话,路明义总是提心吊胆,生怕被他看出什么来。今天被人当面指出,他反倒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路明义释然道:“那是曾经。” “我要你现在也喜欢。” “这是强人所难。” “好啊,既然这样,我就不为难你了。”齐远臻突然松口,摊开双手,路明义直觉没这么简单,果不其然,他继续说道,“自有人可供我为难。” 路明义皱起眉头:“不许你动简庄。” “你有什么资本跟我谈条件?”齐远臻冷笑起来,“身为警察却故意伤人,他该受到怎么样的责罚,你不会不懂吧。” 路明义没有笨到用是齐远臻先动自己,简庄才动手打他这种白痴理由去威胁齐远臻。这句话非但起不到什么妙用,反而会刺激到他。 “你想怎么办?”路明义放低姿态,却不让自己显得卑贱。 “你说呢?” 齐远臻把问题抛给路明义,路明义垂在身边的拳头握紧又放松,然后再握紧,他说:“我不是沈言,我有我想要的东西,但是我不会为了名利放弃自己的原则。” “简庄是名利?” “不,他比名利更重要。”路明义深吸一口气,不管不顾的就那么笔直的跪下去,“所以我恳求您,能够高抬贵手的放他一马。” 齐远臻处变不惊地看着他说:“男儿膝下有黄金。” “钱财乃省外之物。” “哈哈哈,你倒看的开。”齐远臻大笑,“起来吧。” “您放过简庄了?” 齐远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路明义:“你喜欢他?” 路明义错愕的抬起头,半响后不想自欺欺人地点头:“是。” 意料之中的事,齐远臻话锋一转,转回之前的话题:“我收了你膝下的两块黄金,你再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放了他。” 刚放松的那口气,再次提到嗓子眼,路明义不敢起来,他怕齐远臻的要求,他做不到。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要求很简单,再叫我一声臻哥。” 路明义不解地抬起头,试探性地叫他:“臻哥?” “站起来,看着我,用你平时的语调来叫。”齐远臻也跟着站起来,他走到路明义身边,两人身高很接近,视线几乎平齐,“我们的地位是平等的。” 路明义认真地望着齐远臻的双眸:“臻哥。”他轻轻叫了一声。 齐远臻在他声音落下去的瞬间,背过身。 一直守在办公室内的徐景辉走过来,他看到齐远臻的双眼已经闭紧,手指一下一下的揉捏着鼻梁。 “先生,您没事儿吧。” “没事。”齐远臻抬起手说,“你带他去警局,把简庄放出来。” 徐景辉不放心地看他一会儿,齐远臻又挥了几次手,徐景辉才带着路明义离开。 门被人轻轻地带上,办公室里只剩下齐远臻一个人,他仰起头,睁开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路明义不是那个人,自己对他的感情也的确不是喜欢。 一直以来的执着,不过是在听他叫了一声臻哥后,才变得日思夜想。可他心里记挂的,始终是死去了那个从小到大,跟前跟后,亲切地叫自己“臻哥”的人,所以他才会在没有他的日子里,对一个同样会叫自己“臻哥”的人发了狂。 殊不知路明义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喜欢的人,他就算用劲手段得到他,要的不过就是一句称呼。 何必呢?齐远臻对自己说,他已经不再是二十几岁时,什么都不在乎的那个自己了。 34. “简庄,出来。” “去哪儿?”从进来到现在,不是被叫出去问话,就没有其他的,现在突然换了个人叫他出来,简庄心里七上八下的,脑袋一抽,觉着有些想死刑犯被人提去枪毙,往里面站了站了说,“我不出去。” 来人明显一愣,而后笑起来说:“住习惯了,舍不得走?” 简庄忙点头。 来人笑骂:“快滚出来,警局资源紧张,哪有那么多地方留给你。” 简庄听出头绪来:“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出去了?” “一开始我不就让你出来了吗。” “对对对。”简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才关一天,脑袋就不清楚了。” 带简庄出去的人知道他也是警察,一边领着他往外走,一边告诫他以后小心点儿,不要得罪不能得罪的人,幸好这次对方没有追究他的责任,要不看他怎么办! 简庄说:“他欺负我的人,我不揍他,我还是人吗?” “简庄!” 突然有人叫自己,简庄抬头一看,意外地问:“帅哥,你怎么来了?” “你当我是绣花枕头吗?我自己不会回击吗?用得着你出风头吗?”路明义说完转身就走。 一连三个问句,把简庄问傻了,他跟带他出来的人说了声再见,赶紧跑出去追路明义:“帅哥,帅哥,喂,你等等我啊。” “不想等你这个白痴。” “帅哥,你听我说啊!”简庄抓住路明义的肩膀。 路明义回头又喷了他一句:“瞧你这风头出的,被关在里面舒服吗?” “我没想出风头……”路明义盯着他,简庄抓抓后脑勺说,“我看齐远臻压着你,想到你们有过节,我怕他对你不利,就……就冲动了一下。” “下次还敢吗?” “不敢了。” “那回家。” “好嘞,帅哥,你是不是特别担心我?” 路明义脸色微红:“废话。” 简庄嘿嘿笑,在车上不免好奇:“帅哥,为什么他突然不追究我责任了?” 路明义想了想,最终没有说实话:“他不也打我了吗?他敢告你,我就敢告他。” 二愣子头脑简单,觉得有道理,点点头说:“快回家吧,我想死我的狗儿子了。” 路明义斜了他一眼,想问“那我呢?”可他没好意思,生生忍住了。 “帅哥,我也想死你了。”在等红绿灯的档口,简庄抱住路明义,在他脸上亲了响亮的一口。 路明义呆呆的傻笑起来,踩下油门。 简庄上去拍了他脸一下,力气不小,气得路明义松开脚,双目含怒瞪着他:“你打我?” “红灯还没跳过去呢,你犯什么傻?” “还不都是被你传染的!” “……” 吵吵闹闹的回家,进门两条狗一起扑过来,简庄被它们撞得往后退了几步,笑得眼睛都看不见。 “英俊潇洒,我可想死你们啦。” 路明义把车钥匙放在玄关的柜子上说:“它们可不想你。” “谁说的!”简庄指着狗盆说,“看,它们想我想的都吃不下饭了。” 路明义想说那是因为我喂多了,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喂多?归结一切,还不都是出于他担心简庄吗?这样一来,还不如让简庄误以为是英俊潇洒担心他。 哎……傲娇的人,就连关心对方,也不想被发现,当真没救了。 这次发生的事,对简庄来说犹如逃过一难,他搓了搓手,偷看路明义,有几句话,他想跟他说,例如表白什么的。 虽然简庄清楚路明义喜欢自己,嘴硬不承认,他也拿着兄弟当幌子,但傲娇如英俊,跟潇洒都能甜蜜的腻在一块儿,他跟路明义,自然也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 “帅哥。”简庄对上路明义投来的目光,吞咽着口水,“我喜……” “等一下。”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路明义看到屏幕上现实的姓名后,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喂,姐,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 路家姐姐路明明出差一个月,把英俊寄养在唯一的弟弟路明义这里,眼见都过去三个多月了,一直没把英俊要回去,路明义以为,她姐已经把狗送给自己了,对于这通意外的来电,他潜意识里有不好的预感。 “你在哪呢?” “在家啊。” “放屁,我在你家门口,开门的难道是你姘头?” 路明义恍然大悟,她姐找上门了,于是忙说:“我换地方住了,现在在另一栋楼。” “几楼几号?” 路明明相当干练,说话不带一个啰嗦字,记下住址后,拉着自己老公,去路明义的新住址找他。 35. 路明义打开门,路明明热情了拥抱了一下许久不见地弟弟,而后冲简庄抬了下下巴。 “他是谁。” “他是……” 简庄紧张地拉扯着衣角,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些,他知道,来人是路明义唯一的亲人,眼下的场景,不亚于见家长。 “他是我的……房东。”自拒绝简庄第一次的表白后,路明义还没听到简庄正式的表白,主动说出对方是自己男朋友的话,他说不出口,于是转弯抹角,又给简庄按上房东的名义。 简庄失望的肩膀都垮下来了,潇洒递给主人一个同情的眼神,从他腿边穿过,歪着头在路明明腿边撒娇。 “哎呀,这不是狗中最蠢的哈士奇吗?” 潇洒倍受打击,仰头“嗷呜”叫了一嗓子,英俊抬起后腿,对准它屁股给了一脚,言下之意,你这正见家长呢,给我表现好点儿,收起你的蠢养。 路明明显然没有发现两条狗的异常,当然,谁也想不到一条萨摩耶会跟一条哈士奇是一对儿。 “姐姐姐夫快做,我给你们泡茶去。”简庄麻留的跑前跑后。 路明义的姐夫不停道谢,路明明对弟弟说:“我感觉你比他像房东。” 路明义抓抓头,不知道怎么开口跟姐姐说简庄如此殷勤的愿意,即便姐姐知道他是个彻头彻尾的gay。 “英俊,你过来,让姐姐抱抱。”路明明抱着趴在自己腿上的英俊,捏了捏它的耳朵,潇洒也来凑热闹,路明明不得已,也揉了它脑袋一下,“这狗你养的?” “不,简庄养的。” 简庄依旧在厨房里忙乎,路明明往里面看了一眼,颔首说:“英俊的毛呢?怎么短了这么多。” 英俊洁白的毛发已经长出很多,不再露出粉色的皮肤,但比起之前,还要短上很多。路明义不想让姐姐担心,就说为了凉快,给剃了。 路明明没有怀疑,挽着老公的手,扫视简庄的房子一圈后,抛出一句惊天巨雷:“我们把弟弟接回家住吧。” 简庄手上的果盘砰的一声掉地,众人一起看他。英俊潇洒飞一般的出来,趴在简庄脚边吃掉落在地,切成小块的苹果。 “不用,我住在这里挺好的。”路明义讪笑着拒绝,同时偷偷观察简庄,简庄没有松气,皱着的眉头快能把蚊子夹死了。 “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家。” “你姐说得对,前段时间我跟你姐换了套大房子,留了你的房间,明义,就听你姐的话,回去一起住吧,你一个人在外面,她也不放心。” “这……”路明义抬眼看简庄,这个呆瓜,怎么不说话,他倒是挽留自己啊。 英俊潇洒已经把地上的苹果吃完,简庄如同被人点穴,不动也不开腔。 路明义怒火中烧,他这是要看着自己走吗? “好,我跟你们回去。”路明义这话一半是气话,一半是试探。简庄听到后,依旧没有反应,只是稍有错愕地盯着路明义。 路明义看回去:“简庄,陪我收拾行李。”只要简庄说一句话,他就立刻冲出去跟他姐说,他爱这个男人,他不走,他要跟他住在他们的家里的。 可简庄说了什么,唯独没有劝他留下来。 “平时多电话联系,没事儿一起出去玩,一起吃饭。”简庄拖着路明义的行李箱,路明义从他手里抢回来,路明明牵着狗一起出门。 潇洒呆在门口,英俊怎么走了? 英俊以为自己是去遛弯,上了电梯才发现,潇洒没有跟上来,趴在电梯里乱叫已然来不及。 简庄拉住疯狂用前腿挠电梯门的潇洒说:“帅哥跟英俊有自己的家,你想他,我们可以去找他们。” 不是故意眼睁睁地看他们离开,每个人降临在这个世界上,不单单是他一个人,人是群居动物,有爱人,也有亲人,我们无法剥夺他选择的权利,所以简庄放手,让路明义回家,但这不代表,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因此断送。 简庄的思维真的很简单,一如路明义说他脑袋是简装的一样,他觉得他与路明义此时就像是一对还没结婚的情侣,不住在一块很正常。 煲电话粥,约会吃饭看电影逛街都很正常,住在一块,那是结婚后的事。同性人不能结婚,那至少也要获得父母的同意,在路明义回去姐姐家住的这段时间里,简庄劝服了自己的父母,虽然被打的很惨,但好歹有哥哥在,没断了简家的香火。 简庄给路明义去过很多通电话,没提这件事,两人聊着天,跟以前一样,说不上几句,就开始斗嘴,每回都是简庄服软,哄路明义开心。 潇洒日日思恋英俊,尿尿时抬脚都没什么力气,唯有在电话里听到英俊的叫声,才复活一般,冲电话大叫。 “帅哥……”记不清是第多少次打电话了,简庄在派出所里,看着桌上的时钟说,“晚上去吃大排档吧。” “今晚要出席发布会。” 《再说一次我恨你》正式上映,路明义忙着宣传,没有宣传的时候,他也已各种理由推脱见面。简庄渐渐摸索出来,在路明义跟前,打电话可以,见面不行。他虽然纳闷,但不想路明义难做。 路明义挂断电话,气得牙齿发痒,这个蠢东西,怎么还不跟自己表白。 接近一个星期没有见到爱人的英俊,早没了傲娇的模样,有气无力地趴在路明义脚边,弱弱地叫了一声。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简庄在上班,潇洒不在他身边。” “汪……”声音弱得几不可闻。 “你以为我心情很好吗?这个简庄,难道要我先开口……”路明义嘀嘀咕咕,陷入深思。 屋外,姐姐跟姐夫不知道因为什么正在争吵,路明义趴在门口偷听。 路明明说:“不可能,英俊跟明义一样是我弟弟,我不可能把他送走。” “可是你怀孕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 “英俊身上的弓形虫对你跟胎儿都不好。” 路明明气得冷笑:“你有没有常识,弓形虫在动物粪便里,你不碰,弓形虫怎么可能会进入体内。” “你……你怎么说话呢!” 路明义的姐夫是个温和的老实人,很少与人争吵,但老实人一旦坚持的事,就很难改变。路明义深知姐姐的个性,再这么下去,势必会吵翻天。 他打开门走过去说:“姐,姐夫,你们别吵了,明天我带英俊搬出去住。” 路明明错愕地看着弟弟,路家姐夫愣了几秒说:“明义,不用。” “不是你们的原因。”路明义低下头,片刻后,他坚定地抬起头,面带微笑地说,“简庄不是我的房东,他是我男朋友。” 36. 自从路明明带着路明义和英俊离开后,简庄像是一朵经过太阳暴晒过的花,枯萎着,以往总是直挺的脖子,如今耷拉着,潇洒好不到哪里去,也萎着,时常狗眼无神,趴在有英俊气味的狗窝里无病呻吟。 周末,所里的傻大个结婚,简庄应邀担任伴郎一职。 原本伴郎的任务是轮不到简庄头上的,可新娘喜欢狗,自己就有一只母哈士奇,听说简庄有公哈士奇后,死活闹腾着要两条狗给自己的婚礼做“花童”。 傻大个求了简庄很久,简庄才叹着气答应。他跟路明义分开至今,他们除了电话,没见过一次面,参加别人的婚礼,看别人百年好合,对于他来说,太过刺眼。 婚礼当天,简庄找出潇洒当初向英俊求婚的西装给它穿上,自己也穿上平时不常穿的西装。婚礼现场潇洒基本上很老实,除了那条母哈士奇偶尔靠近它时,总被潇洒一脚踢开,或者张嘴狂叫恐吓外,基本表现不错。 陪新郎新娘向宾客敬完酒,简庄跟傻大个打了声招呼,说还要遛狗,再说带着狗吃饭不太方便,就走了。 因为喝的酒里多半掺了水,简庄的意识还是很清醒的。回到小区,不着急上楼,带着潇洒在楼下遛一遛。 起初潇洒走在后面,经过路明义曾经住过的那栋楼起,潇洒突然来劲,拽着简庄往楼里跑。 人和狗都带有一丝希望,希望路明义带着英俊回来住了。 一人一狗来到路明义曾经暂住的地方,简庄没抱大大希望,按响门铃。 清晰的脚步声从里面传过来,突然间简庄紧张到了极点,他有种莫名的,无法形容的第六感——路明义就在自己身边。 房门被缓缓打开,简庄笑起来,潇洒也跟着不安得动来动去,准备扑过去。 可打开门的,是陌生男人的面孔。 “找哪位?” “对不起,我敲错门了。” 不是路明义,简庄失望的下楼。 潇洒搭在树干上尿尿都没什么劲,天黑渐渐暗淡下来,简庄拿出手机,已经七点半了。 “给帅哥打个电话吧。” 简庄低头对潇洒说,潇洒抖了抖屁股,贴到简庄身边。 “嗷呜。”有气无力的叫声。 “让帅哥叫英俊叫两声给你听听?” “嗷呜!!!”潇洒猛地抬起头,不停地磨蹭简庄的小腿,讨好他。 一直以来打电话,简庄总是避开问路明义什么时候回来的问题,路明义也从来不提,这个问题就像是一个埋藏在地底的地雷,触摸不得。简庄曾经想开口,却觉得路明义是个有主见的人,他也不能强迫别人,爱是包容,是磨合,而不是命令。 可今天,看到幸福的恋人步入婚礼的圣殿,新郎亲吻着新娘的嘴唇。就算是用绑的方式也要把帅哥带回来的思想渐渐在简庄脑袋里生根发芽。 路明义的号码排在最近联系人的第一位,简庄按下拨通键,回忆以前破过的绑票案件,心中开始筹划如何连人带狗一起绑回来。 空白两三秒后,手机里传出嘟嘟的声音,背后在同一时间也发出路明义惯用的手机铃声。 简庄机械的扭转身体,他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路明义和英俊。 “帅哥!” “嗷呜!” 路明义笑着走过来,低头又看了潇洒一眼:“第一次看你穿西装,不错,跟潇洒一样帅。” “唔……帅哥!我……我……” “嗯?”路明义不慌不忙的看着他。 潇洒猴急地扑到英俊的身上,离开时,英俊的毛长得差不多了,现在已经跟潇洒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一模一样了。 英俊傲娇的让了一下,潇洒赶忙贴过去,第二次它便不再躲闪,在潇洒耳朵上咬了几口,才伸出藏在屁股下的尾巴,主动勾上潇洒的。 对于英俊的主动,潇洒激动地差点儿失禁。 反倒是主人这一次不如狗,向来神经粗大,什么都敢说的简庄突然畏畏缩缩起来。 路明义等着他开口,简庄看看路明义,又看看狗。 路明义笑了:“怎么,一个月不见,你比较想英俊?” “不是。” “那是什么?” “帅哥!”简庄两手抓住路明义的胳膊大声说,“你家英俊借我家潇洒用下。” “好啊。不过,你先借我用下。” 路明义左手牵着英俊,右手拽着简庄的领带,嘴里用回娘家的曲调哼唱着“左边一只狗,右边一只狗,手里还牵着一个笨男人呀。”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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