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心病狂(生子)上——古砚

作者:古砚  录入:02-27

托盘里的食物很丰盛,牛奶、法式面包、荷包蛋、燕麦粥,甚至还有开胃小菜。

见林昔许久没动,半俯下身的亚斯彬彬有礼问道:“林先生不满意吗?”

“没有。”林昔摇了摇头,看亚斯拿起汤勺舀了一口粥递到面前,他皱起眉头,不着痕迹让开了一些,“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对不起,这是叶先生的吩咐。”一板一眼,礼貌的表象下是不容置喙的强硬。

吃过早餐,放在小碟子的药丸在对方的注视下同样不得不服下,林昔终于明白,叶重已经发现了他投机取巧的行为,所以让亚斯照顾为名,监视是实。

“林先生,您以后要是觉得无聊可以适当在房间里活动,大厅里有电视可以收看。”

林昔连话都懒得讲,只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随后亚斯迅速消失在大门后。

“打一棍子再给一甜枣?”林昔冷哼,这里同样是地下室,但不同于前段时间诊疗室一样的格局,这里更像家居的房间,外面还有一个客厅,用品一应俱全,除了窗户仅是装饰。

衣服也是上好的丝质材料,林昔知晓叶重相当注重生活品质,但这一些对他毫无意义。

无论再怎么英俊多金,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卑劣的绑架犯……甚至强奸犯。

服下药丸后林昔一直惴惴不安,以他的了解,这些一定又是一些特殊作用的药物。想起昨晚不堪回首的画面,林昔胃部一阵不舒服的翻腾,急喘了好几口才顺过气来。

不管如何,他一定要尽快逃离这个地方,不然不知道哪一天达到了承受的极限。

下床开始仔仔细细、前前后后摸索每一个角落,可是直到汗流浃背,依然一无所获,连可以用来自卫的东西都找不到。家具固定在地面上,边缘圆滑,用品全是轻便型材料。

看来叶重早有准备。

林昔头痛得扶住沙发边缘,刚想迈动脚步坐下,突然一阵悸动直袭而来。包裹在轻薄丝质中的畸形部位,涌出一股粘稠温热的液体,伴随阵阵骚动。

起初以为是和昨天一样的症状,可是进到厕所一看,并不是血色,而是……林昔回想起先前叶重用来欺骗他的药物,也是这一种反应,只是程度没有这么强烈。叶重说过,这用来改造他,使他更容易受孕。惶然不安,林昔急忙扣动喉咙,想将药丸吐出来。

“呕——”吐出来的只有泛黄的苦液,早已吸收得不见踪影。

“怎么坐在这里?”不知过了多久,混沌中听见男声,林昔抬起头,已经下班的叶重站在他面前,衣着光鲜,头发一丝不苟的齐整,与披着宽松肥大外套的他天差地别。

“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药?”扶着墙壁站起,积聚的怒火让林昔毫不畏惧与他对视。

“哦?”长眉往上一扬,叶重沉稳的声线难得让人觉出雀跃,“药效显现了?”

“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药!”重复一遍,林昔音量节节攀升,一把揪住了叶重的领带。这个人究竟要把他逼到何种境地?无论抗争有没有效果,他都无法再继续忍耐。

就算堵上自己,也想杀他后快!

“我不喜欢女人,不会把你变成女人。”叶重淡定自若道:“只是让你认清自己的本性。”

“本性?”如果眼神能杀人,林昔想这个男人早已死上了千万次。

“你不是女人。”眼神落到浑圆的腹部,叶重嘴角一勾,“也不是一个纯粹的男人,上天给了你这副身体,是最好的恩赐。”短暂停顿后,笑意更浓,“对我最好的恩赐。”

“我说过会对你负责,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会带着你移民,到允许同性婚姻的国度。”

“……”嘴唇哆嗦,林昔无法理解一个人自作主张到如此理所当然的地步,他几乎要气笑了,“真是可笑,我对你只有厌恶痛恨,怎么可能和你在一起,简直是白日做梦!”

“是吗?”嘲讽轻笑,叶重出其不意猛地将林昔顶在墙壁上,胡乱往下揉搓,“那你为什么像个随时准备让人上的婊子,下面都湿出水来了?”

话未落音,尖锐的刺痛迅速蔓延开来,叶重侧头一看,一把磨尖的牙刷扎入了右肩。

林昔不是一整天都浪费在发呆上,最起码,他弄到了一样利器。最开始对准的目标是脖子,但被察觉异样的叶重躲过了,只刺中了肩膀,鲜艳的血红快速浸透了雪白的医师服。

知晓这样程度的伤势根本无法制服叶重,林昔焦急握住牙刷柄,想再刺一次。但还来不及动手,已经被一巴掌扇倒,耳际嗡嗡作响,半天没反应过来。

血腥味流窜在唇齿间,一道细长的血痕顺着嘴角滑落。

“你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地位。”染红的刷柄被拔出砸在墙面上,立即断成两截,叶重冷笑道:“这是我的错,没有好好教导你应该怎样服侍作为你丈夫的男人。”

摔在墙角的林昔站都站不起来,扭伤了脚,原本就臃肿的脚踝此时更是鼓起了一大块。

“是我过分的纵容让你变得无法无天,很快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夫为妻纲。”

一直以来不对等的相处模式,林昔完全没意识到这个男人实际上比他小了一岁,这种情景下更是,叶重就像一片重重的阴云,从相遇开始便笼罩着他,逃无可逃,高压让人窒息。

他下意识总会对他畏惧,但这一刻,他心里的恐惧达到了极点,怒火燃烧的茶色眼瞳,让人不敢直视,阴霾得让人秫秫发抖,林昔甚至生出了可怕的预感,他一定会被活活弄死。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知晓是徒劳的喊叫,还是无法抑制恐惧本能的发泄。

“这个孩子大概保不住了,不过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把你的肚子再操大了。”

叶重自诩自制力强大,即使在昨晚,他也没有失去理性,彻底放纵,但这一次,他真的完全被激怒了,蓬勃的怒火,只有完全驯服猎物才能得以平息。

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不要啊……不要……啊——!!!”从最开始的咒骂到哭喊再到求饶,只过了半个小时。林昔感觉整个人都被撕裂了,叶重正面压在他身上,腹部上方受到重压,下方几乎要被捅穿。

连分泌的湿润液体都缓解不了一分疼痛。

如果说昨晚是强奸,那么今天就是虐杀,虐杀他肚子里的孩子。

“我求求你……停下来……求求你……”泪水混杂汗水分不清,林昔哀号变成惨叫,他鲜明感受到,跳动的生命正一点点被扼杀,可是却无能无力,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靳洛……救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洛……”以至于奢望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人。

一切都在失去,奄奄一息的林昔无力阻止,甚至连缩紧下身都做不到……

剧痛一次次袭击,林昔昏过去好几次,又被疼醒,等到最后一次,鲜血已经停不住了。

他不知道过去了几个小时,叶重疲倦累倒睡着了。

他想杀了他,却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惨白的嘴唇咬出两道深痕,林昔逼迫自己爬起,无论双腿如何哆嗦,坚持站直了身。

这是离开的最好机会,如果快一点,或许他的孩子还有救!又一次摔回去,林昔苦苦支撑,脸色发青,但他知道绝对不能放弃,叶重的衣服就在旁边,有钥匙,离开的钥匙!

漫长的时间,林昔每迈动一步如同行走在刀尖上,还要尽量避免不惊动叶重。这个可怕的男人疯狂在他身上像野兽一样发泄,难得憩息,他必须牢牢抓住机会。

不然这里就是他的坟墓了。

抓住钥匙的刹那,林昔心脏几近骤停,指甲差点掐断。或许是上天赐予他的机会,从来不抽烟的叶重,今天竟然带了打火机。

漫天的火光中,林昔蹒跚着一瘸一拐,拖了一地血迹,终于离开了囚禁的牢笼。

第二十七章

往事如浮云散去,竟有时空错乱之感。

林昔坐在长椅上望着摩肩接踵、来来往往的人,不由想到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的状况。

他慌慌张张从叶重的地下实验室跑出,外面繁星满空,正是深夜。借着夜色的掩护,他裹紧血污的衣衫,混入救火的人群,然后顺利逃离了那个平日幽静异常的所谓高级社区。

尽管下体疼痛难忍,依然半刻不敢耽误,林昔一路跑回教师宿舍楼,整个人差点虚脱。

因为太长时间没上班,连假都没有请,学校在门上张贴了通知,让他在限定的日期内搬离大楼。撕下告示,林昔冒着冷汗翻出藏在花盆下的钥匙,艰难扶住晃动的肚子进了门。

屋子里的一切保持着他当日匆忙离开的形态,只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林昔踉跄撞入浴室,粘稠滚烫的血液已经流到了脚踝,稀薄的裤子浸透了血腥味。没有系统了解过生产的相关知识,但这副模样,他也知道情况的严重性,脚下一拐,脱下裤子时险些栽进浴缸,林昔不得不扶住墙壁来支撑,一道湿腻的触感滑下,他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眼角苦涩泛红,哽咽着不能发声,他知道,这个孩子已经离开了。

仅存唯一的亲人,还是弃他而去了。

一片混乱,林昔接下来如同行尸走肉,清理身体、打扫浴室、收拾行李,恍惚中不知道度过了几日,等到反应过来,已经踏上了异乡的土地,不管学校里乱七八糟的流言,摒弃所有生活过的印记,孤身一人来到这个繁华的大都市,潜意识里,他似乎对这里情有独钟。

或许只是因为那个人,谈论报考大学时提过一次。

他收下了靳洛父亲的钱,尽管并非出自本意,高考即将临近,他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去打扰靳洛。更何况以这副残破的躯体,凋零绝望的心境,他只想找一个小小的地方安静躲藏。

至少在还清那笔债务之前,他不会再回去。

原以为逃离了叶重强行赋予的噩梦,抛开了所有的恐惧,但随着时间推移,林昔发现自己在夜深人静的时刻,常常会有莫名的骚动,除了前方勃发的器官,其他地方也需要抚慰。他抗拒过,厌恶过,难堪过,痛苦过,但是曾经启用的密地,已不再是禁忌。

林昔曾经见过叶重在那段时间时常翻阅一本书籍,提到了血液和传染,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病,也不确定是否恶疾,更不晓得会传染与否,他不敢确认,对医院恐惧成了本能。

潜移默化,难分的纠葛同时让他对靳洛的感情趋向复杂化,甚至下意识躲避抗拒。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尽量避免与生人接触,甚至产生了社交恐惧症。躲在自己的角落成为了习惯,害怕外界的干扰与伤害,所以干脆隔断所有的联系与交流,走向极端。

又一次逃避,不过是五年前的翻版而已。

“砰!”重物落地声让沉浸在往事回忆中的林昔惊醒过来,那是一个背负着沉重行李的女孩,两手还拎着几个黑色的袋子,晃晃荡荡,额头满是汗珠。或许是不平衡,其中一个袋子还掉下来,滚出了几件衣服。女孩焦急弯下腰去捡,其他袋子也摔了下来,滚做一团。

这应该是要去新学校报名的学生,林昔想到曾经的自己,那时候也是狼狈不堪。

一个人出门在外,到底是艰难了些。

“呐,还有这个。”捡起落在凳子下的小册子,林昔递到女孩面前。

“谢谢你。”女孩忙不迭道谢,一张脸涨得跟苹果一样通红,人来人往她有些不好意思。突然手上的重量骤减,她一惊,抬起头来看,发现是还给她东西的人帮着提了最重的那一袋。

出门之前母亲一再交代要小心骗子,她慌忙支支吾吾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洗得发白的校服上,淡淡笑道:“我以前也在这个高中上过学。”

“啊?”

“海城中学。”

小镇的名字一被叫出来,闹哄哄的候车大厅顿时静寂了一小会。到陌生的地方难免拘谨,女孩年纪不大,更是忐忑不安,遇见老乡又是个温和模样的男人,戒备心不再那样强烈。

“是要到学校报名吗?”就算过去了五年,林昔依然会被教师的本能驱使,对待孩子不像成年人那样避之不及,就像他对待萧然,下意识就想去帮助呵护他们。

“嗯。”女孩点了点头,雀跃中带了一点紧张,“这是我第一次到这个城市来。”

“那以后要好好加油。”火车站外面就有公交车,不一会就到了车前。

“嗯。”女孩用力点了个头,红彤彤的脸在阳光下发着光,声音很清脆,“谢谢你。”

“等一下!”林昔刚要转身,女孩突然从车上跑了下来,塞给他一张报纸,“这是我刚刚买的,我看你也像刚来这个城市,要是找工作会有一点用处的。”

拎着简便的行李,对未来的茫然全写在了脸上,难怪别人会有这样的误会,林昔捏了捏报纸,应道:“好的。”这个女孩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来到新地方展开新生活。

久违的,对生活的热情。

他满腔热忱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一点一点被磨光,以至于现在,对未来只剩下彷徨无措。

来到这里的初衷不就是过上新生活,摆脱过去的阴影?那为什么急吼吼离开?林昔问自己,五年前逃避了一次,五年后再逃避一次,只会陷入无休止的逃避,永远渴望新生活。

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笼罩的阴云散开了一些,林昔想,帮助别人自己也会有收获。展开报纸,真的打算寻找一份工作,但视线随即被一个硕大的鲜红标题吸引了——“鬼才作曲家,新作频频惹争议”。

上面配置的图片是一个风格鲜明的男人,西服衬衣完全敞开,骨感精致的锁骨至线条优美坚韧的腹肌,一览无遗,笔直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叉,姿态放纵肆意气质却十分出众。

酒红色的碎发在镁光灯下闪耀着妖异的光芒,一双狭长的凤眸流光溢彩,风情无限。

林昔怔忪,不敢置信紧盯着旁边标注的名字,几乎要将薄薄的一张纸烧出一个洞来。

——韩宸,这个陌生的名字犹如一道滚雷击向呆滞的林昔,他思绪一片空白,一目十行扫过那一大篇幅的报道,完全抓不住重点,并不强烈的阳光让他陷入久久的眩晕之中。

他曾经疑惑过靳洛是否有双重性格,但从未想过真真切切有两个人。照片也许有偏差,但他可以肯定,这个男人就是昨晚第二次出现,跟他上床的人。回想起细节,炎热的夏日他骤然涌上一股寒意,指尖哆嗦,花花绿绿的报纸坠落到地板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

捏紧手指,林昔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捡起险些被风吹走的报纸,又一次检索了一遍。

上面的的确确是“韩宸”这两个字,他没有看花眼。

“先生可以让一下吗?”又一班公车到来,人群蜂拥而至,林昔堵在路中央一动不动,一位焦急的路人叫了他一声,见人没回应,他奇怪地拍了拍呆立的人肩膀,“先生?”

“对不起。”回过神来察觉状况,林昔歉意往后一退,这时一辆红色大包疾驰而过。

“小心!”路人吓了一跳,急忙拽住林昔,这才阻止他被车辆撞飞,险情一过,路人一副无奈的表情叹道:“要发呆也不要在路中间啊,自己有危险不说又阻碍了交通……”痛心疾首的劝诫还未说完,一回首人已经不见了,路人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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