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你从那所高中离职,为了找你我到那边打听过你的消息,对你以前的事情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安陌并不避讳,“严格说起来,我进他的律师事务所跟你有一定关系,但是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然还和他在一起。难道你忘了以前的教训,重蹈覆辙?”
安陌是个直肠子,不拐弯抹角,比起隐晦的试探,当面质问比较符合他的个人风格。
“现在我已经不是他的老师了。”现在这一句坦然的话,背后的辛酸苦辣只有本人知道。
“靳洛年轻有为,事业有成,我承认他是个理想的伴侣,但不适合你。”安陌第一次见到靳洛,的确存了通过他找到林昔的想法,但工作下来的确为他的能力折服,但这不意味着他认可靳洛是个好情人,一开始他还不十分确信,但林昔在事务所与今天的表现,证实了他的猜测,所以他不能再坐视不理,某种程度上来说,林昔这几年的颠簸,都是因为这一段师生恋。安陌双手紧按在方向盘上,皱眉道:“当年他把你推出来,以后同样可以再出卖你。”
“那些事情跟他没关系。”林昔明白,那是当年靳天除了钱财之外使出的另外一招。
“就算那些事情跟他没关系,他家里人能接受你们在一起?你为自己考虑清楚了吗?”
“安陌。”将安陌的着急上火看在眼里,林昔笑道:“你觉得靳洛没解决这个问题,我们会在一起吗?”将对方的忧虑半点没减,林昔继续道:“我是成年人,懂得为自己负责。”
“我知道劝不了你。”安陌挫败的口吻,“以后有什么事情,都记得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谢谢你。”林昔比谁都明白,安陌大概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真心待他的朋友。
“好了好了,不矫情了,你进去吧我也该去上班了。”
“对了。”林昔下车后安陌探出车窗,“不要忘了还欠我一顿饭,这次我一定要补回来。”
目送安陌离去之后,林昔查看了时间,然后朝着那位老人平常会待的位置走了过去。
老人摆书摊一般会躲避管制的人员,选择在比较偏僻的地方,而今天林昔找来,老人不仅没有摆书摊,而且一脸悠闲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烟斗,快活似神仙,超出预料。
上次听老人与那位黑衣男的谈话,林昔知道他并非初次见面想象中可怜的孤寡老人。
“小伙子,你可来了。”前几天拿出枪令人震慑的气势,今天依然是那般爽朗的语气,林昔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见着坐在凳子上的老人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其余的我老头子一概不管。”老人笑着抖腿,吐出一口烟圈,“我特意来这个学校摆摊,前几天还让几个兔崽子掀了我的摊子,你反倒今天才找上门。”
晨光中老人腰身停止如松柏,敲了敲烟斗,继续道:“你跟我第一次碰面那次,我受人雇佣,跟其他几个年轻人一起守在你楼下,为期三天,一旦发现可疑的人物出现立刻上报。”
“可疑的人物?”
“我老头子知道的就这么多,其余的不知道了。”林昔知道他是故意装聋作哑,只说一半,于是赶紧在他离开之后追问:“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我又凭什么相信你说的是真话?”
“什么真话假话,我只管带到,至于你相不相信,那可跟我没一点关系了。”老人说完吐了好几个烟圈,摇头晃脑便要离开,林昔急忙拉住他,“你跟我说这些到底什么意思。”
林昔不肯撒手,老人倒也没生气,定定看了他一眼,“自然是有人出得起更高的价钱了。”
话毕不管林昔的反应,径自离开,腿脚灵便、速度比年轻人迅速,不一会消失在了林昔视野中,只留下他一个人,呆呆思索着这一番话的用意。林昔情感上不愿意相信老人的话,但理智上几件事情串联,的确有一定的可信度,除了兄弟两,谁还会雇人来保护他的安全?可是靳洛和韩宸怎么会知道叶重会来袭击他,难道……林昔不敢再往下想,这个老人唯利是图,说的不一定是真话,而付给他更高佣金的人,无外乎是靳天……
林昔知道,他知道是时候向靳洛和韩宸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五十一章
夜幕降临,纯白的薄纱帘被灯光映照成暖调的橘色,春意盎然的季节傍晚微风阵阵。
林昔早早下班,悉心准备了一大桌饭菜,然后静静等待家里另外两位成员归来。表面镇静自若,实际上林昔心乱如麻,千丝万缕纠结在一起,当断断不了,连理清思绪都办不到。
桌上摆满的是一个多小时的成果,色泽艳丽诱人,落入林昔眼里,却勾不起一丝食欲。
尽管心中充满疑虑迫切想要一个答案,他的习惯半分未改,依然遵照兄弟两人的口味,靳洛这段时间工作忙碌不经意间提过一次想吃虾,林昔今天便提前下班到超市挑选新鲜的虾。记住对方的喜好,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已经成为身体中流淌的血液,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平日里靳洛或韩宸回家都会带一份小甜点,每天变化花样,因为林昔嗜甜如命。
兄弟两出身远远高于一般人,可是并没有富家子弟的骄纵蛮横,相反上进礼貌又体贴。
林昔茫然低头搓手指,既紧张又惶恐,如果今天得到了确切的答案,他真能做出抉择?
时间在胶着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夜色渐深,外面却安安静静听不见往日熟悉的声响。林昔数次回头望向大门的方向,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空空如也的住所此刻分外寂寥。
发现时钟指向了往常下班后两个小时的刻度,林昔抓住了先前放下好几次的电话,短暂踌躇,最后不得不按下按键,拨通了靳洛的手机,耳际始终回荡着机械的“嘟嘟嘟……”
拨打韩宸的电话,是同样的结果。
怎么回事,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一般状况下不能回家,肯定会提前通知,而且自三人住在一起后,这种情况从未发生过,林昔一时慌了神,交替拨打两人的手机,然而通通没有回应。能够接通,可是始终没有人接听,韩宸工作弹性大,或许会错过,但靳洛处事严谨,鲜少出现纰漏,况且他的作息时间表,大部分时候比闹钟还要精确,几乎不可能联系不上。
焦虑不安,林昔来回走动,话筒一个多小时不停歇,反反复复都是机械的冷音。
突然“咚”一声回首,时针正指向十一点的位置,夜色深浓,准备的饭菜也凉了个透。一个人待在空旷的大房子里不安的心情愈发强烈,可是遥望窗外,根本不晓得寻找的方向。
深吸了几口气,林昔试图让自己镇静,翻涌的焦躁几乎将他淹没,光着急找不到解决问题的途径,仔细斟酌,他决定到靳洛的公司探个究竟,总比被动一个人苦苦烦恼好得多。
随手抓起钥匙便要往外走,太过专注的林昔没发现异常,直到玄关传来响亮的关门声。
“谁?”惊愕随之止步,林昔不相信有人会闯进来,下一刻出现在他视线中的竟然是遍寻不获的靳洛,几缕黑色的发丝散乱在额前,一双眼睛澄澈得犹如晶莹的琉璃,仿佛一眨水珠就会滑落,一反常态平整雪白的衣领抓扯过的散开,精致的锁骨一览无遗泛着水色光泽。
“靳洛?”闻到扑鼻的浓烈酒气,林昔得以从震惊中挣脱,然而一双脚还定在原处。
显然那一声关门巨响的制造者是随后的韩宸,他醉得比靳洛还厉害,走路摇摇晃晃,眼角眉梢熏染了酒气,平日艳丽的面庞更增添了几分媚意,全身无一处不散发着张扬的引诱。
“你们喝了多少酒,怎么醉成这样?”林昔自认“一杯倒”,靳洛是品酒爱好收藏者,韩宸以前浸淫夜店玩得开,和他不可同日而语,现在两人一身酒气醉醺醺,可见喝了多少个小时才能有这效果。他着急上火不得安宁,他们却寻欢作乐夜不归宿,心里难免忿忿不平。
嘴里这么说着,脚还是不由自主踏了出去,想走近察看他们到底醉到了什么程度。
“啊——”见靳洛眼底隐隐泛红,林昔伸手想扶住他,手腕却被猛力扼住,惊叫声未完全发出,突然天旋地转双脚悬空,尾音拉长,林昔本能抓住视野能及的东西,粗沉的呼吸喷在面颊,一双漆黑的眼眸罩住了他,林昔惊觉自己被靳洛毫不费力横抱起,用力箍得发疼。
今晚的靳洛与往日不同,林昔说不上哪里不一样,直觉警报隐约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靳洛的双眸深邃如无垠的夜空,令人捉摸不透,近距离相对,林昔敏锐察觉,那一片安静的海洋,暗潮汹涌,似暴风雨即将来临,随时都有失控的预兆。呼吸不由屏住沉寂,他相信,爆发刹那的狂风巨浪,足以将他彻底摧毁,林昔第一次发现,沉黑的极致竟然如此可怖。
“靳洛?”放轻的音量,生怕惊醒了沉睡中的雄狮,下一秒被撕得粉碎。
“唔。”林昔没有等到回应,靳洛不耐烦地掐住了他的下巴,一边缠吻一边往沙发走去。
浓烈的酒气呛得林昔脑袋发晕,想推拒,对方的舌尖已经不容拒绝迅速侵入,短短一段距离,双唇被蹂躏得发疼,浅色润泽成红艳,津线消失在彼此完全贴合不见缝隙的唇间。
强势的高压,往日优雅的外衣撕裂,蛮横不讲技巧,过于粗暴的动作让林昔连连闪避。
以前每次都是他喝醉,林昔完全没有应付醉鬼的经验,连躲避都不得要领,挣扎使得颈线显露,白皙的脖子立刻挨了狠狠一咬,继而被抛到了沙发上,肺里的空气差点被抽空干净,胸口急促起伏。林昔预计今晚摊牌,没想到反而限于被动,他可以不计较他们这么晚回家,却不能不在意今天真正的目的,勉力开口道:“我今天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必须弄清楚。”
“我也有一种很重要的事。”林昔疑惑抬眼望去,靳洛恰好双臂压低,醉酒的嗓音异常低沉性感,裹挟着烫热的气息喷在他敏感的耳后区域,“我已经等不及了,我要你,现在。”
强势凛然,挑逗却不至于太过露骨,心神无法抗拒的诱惑,尾音轻扬,不住战栗。
“把腿张开,我会让你舒服到哭着不肯停下来。”宛如恶魔的引诱,邪恶至淫靡。
绝非预想中的对峙,局面朝着不可控的方向逆转,林昔强自镇定,试图平复过于急促的心跳,然而醉酒的靳洛少了清醒时候的温柔优雅,强势凌厉加倍,完全不给选择的机会。
“唔……不……放开……”
“老师,你乖一点,我不想把你绑起来。”
“啊——”林昔溺水般急喘,被困在狭窄的沙发里无处躲藏,铺天盖地的吻令他窒息,衣服扯得纽扣乱蹦,惊慌中一凉,长裤被蛮力褪到了腿弯,想阻止对方却被更加迅速拉下。
如果让靳洛得手,不要说今晚不会好过,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又会消散无迹。
“靳洛,我们好好谈谈,谈完再做好不好?”
跟喝醉的人谈话不亚于对牛弹琴,靳洛保持沉默,手上动作却不停,一手隔着薄薄的衣物掐住林昔胸前的凸起,揉捻按搓,一手探进仅剩的布料之中,罩住渗出点点蜜汁的所在。
“呜……呜……”眼角泛红,喉间挤出的哽咽,林昔知道自己离沦陷不久,连忙咬住自己的唇防止泻出更多的声响,抗拒挣动,指甲在靳洛的背上留下了好几道长长的抓痕。
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林昔的身体,甚至比本人了解通透,靳洛知道他的承受极限,索性拿了领带绑住了林昔两只不听话的手,自己起身脱掉半褪的衬衫和长裤,准备大肆征伐。
几道鲜红的抓痕使得劲瘦的脊背愈显白皙似玉,增一分为多,减一分为少,恰到好处的肌肤线条包裹住清俊的骨骼,优美流畅至极,晕开迷人的光,林昔瞥了一眼就移不开了视线,并非是吸引人的完美身形,而是破坏这一道风景线的伤疤,自右肩蜿蜒至下腰的位置,犹如一只盘旋的毒蛇,吐着蛇信子,两指宽的崎岖不平,是历经风霜即将褪去的一层死皮。
林昔曾听过一次,靳洛说是光荣的勋章,以前他从未详细见过,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看,靳洛背对着他脱去了所有文明的伪装,只剩下最原始最本真的模样。那样的伤痕,一鞭造就,想必执鞭的人甩下时便鲜血淋漓,林昔能够想象皮肉翻卷血肉模糊的惨状,靳洛曾笑言被抓回去关在地下室,生了一场小病,他以为靳洛毕竟是靳天的儿子……到底天真了。
原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不喜欢倾吐的靳洛曾经为了他们的感情承受了如此的苦难。
专制不近人情的靳天,绝非等闲之辈,他们能够在一起,靳洛付出的努力超乎他的想象,现在犹且需要等他睡着了再去书房工作,可以预想得到少年时期的他如何艰难度过。
他怎么会觉得是一场骗局?
世界上有哪一个骗子,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只为骗一个人留在身边?
热气郁积在血液中无法消散,焦躁不已,靳洛扔掉衣物刚想转身,奇妙的触感使他暂停了所有的动作,舌尖描绘着背脊上常年已然愈合的伤口,点点的湿漉,挠得人发痒。即便身体某个地方充血发硬到疼痛,这样小心翼翼温柔的舔舐,忍耐的痛苦也会变成甜美的安慰。
第五十二章
晚风高高撩起落地的纯白纱帐,明亮的玻璃倒映出窗外美丽的月色,华灯璀璨,目眩神迷。于旁人而言是无边的美景,此刻的林昔却无暇欣赏,他从身后拥住了靳洛,细细亲吻那一道绵长的伤痕,轻柔舒缓,迫切想抚平狰狞的烙印,似乎这样做就可以减缓当日的疼痛。
肩膀处突如其来一道猛力,专注的林昔往后急退直接撞在了落地窗上,脊骨一阵发麻。
不明白为何遭到攻击,林昔疑惑望向几步之遥的靳洛,对方利落一扬抽出皮带,同时缓缓向他靠近了过来,优雅的步伐一下一下踩在心尖,心情紧张又无法抗拒移开自己的目光。
方才系在手腕上的领带在混乱中不见了踪影,很显然今晚因醉酒一改性情的靳洛不想这么快恢复他的自由,林昔愣愣不知道靳洛的具体意图,等意识到,手腕被缠绕扣住,按在头顶的位置,与柔软的领带相比,皮带更加结实牢固,其中惩戒的意味不言而喻愈加浓厚。
“靳洛?”怪异的姿势令林昔不能适应,挣动无法如愿,只得开口请求面无表情的人。
“舔一舔好不好?”嘴角晕开笑意,纵然是煽情的语调,送至唇边的手指摆明了态度。
“唔——”林昔又一次体验到不能与醉酒的人和平谈判,两根修长手指强制塞了进来,连给他拒绝的反应时间都没有,他呜呜抗议了两声,靳洛不为所动,另一手直接抓住了他的欲望,暴露在空气里的器官在烫热的掌心里磨蹭几下就违背主人的意愿鼓涨硬挺了起来。
手指暗示性一动,掌控在对方手中的所在随之得到了适当的抚慰,林昔开始怀疑靳洛到底有没有喝醉,能够清醒地判断形势,因时制宜,可浓郁的酒气与截然不同的作风让他不得不打消疑虑,妥协幅度非常小地移动舌尖,回报的是技巧性的摩擦,顶端恰到好处的搓揉。
刚刚停下,挤压的疼痛险些让他惊叫出声。
“老师你要是不乖的话,我可要好好惩罚你了。”类似于情趣调教的对话,林昔整个人笼罩在靳洛势力范围之内,赤裸的脊背贴在玻璃窗上激起一阵寒意,只能妥协开始舔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