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忝天脸色更黑。
邢蔚笑嘻嘻地在一旁打岔：“哎，我说，连叶你好像是小偷啊。”
“嗯。”
“要不要加入鬼冢。我觉得你技术不赖的。我们鬼冢很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啊！”
“加入鬼冢！”连叶两眼冒光中。加入鬼冢就意味着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他的甜甜并肩走在一起。意味着他和他的甜甜成为一伙的，利害关系一致。没准将来的某天他们还能成为搭档什么的！
连叶流着口水憧憬着加入鬼冢后的幸福生活中。
忝天狠狠说道：“不行！绝对不可以！”
邢蔚故意吊起眼反问：“为什么不可以？这个小鬼各项技术都不错，加入进来没准很快就能成为鬼里的精英哟。”
“得了吧，你当鬼冢是垃圾箱么？收这种垃圾。”
“其实你是舍不得这个小鬼吧……”
“闭嘴。我不同意！”
邢蔚看着似乎要发作的忝天，心想他这么动怒咋就没有牵拉到伤口什么的呢？好吧，塔纳托斯就是塔纳托斯，恢复的还真快，这么一会儿这家伙就能和自己在这里吹胡子瞪眼了。
“啊咧，邢大哥，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不加入鬼冢了。”连叶上前拉开似乎要打起来的互相揪着的两个人——呃，当然，貌似是他家甜甜的火气比较大。
“我不加入鬼冢。”连叶笑得人畜无害，“大哥不喜欢我加入鬼冢，那么我就不加入就是了。我全听你的，大哥。”
忝天看着连叶的笑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想问：喂，小鬼，你何必对我这样，我没有办法回应的。
忝天刚张嘴，理智就叫停了他的诡异思想——他在干什么啊，表现的对这个小鬼那么温情脉脉干嘛，弄得自己好像有了感情。
真麻烦。
连叶朝邢蔚鞠了一躬：“谢谢邢蔚大哥，邢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不想让大哥难做。我知道，大哥全都是为我好，不想我陷进鬼冢太深什么的。”
忝天心里暗骂：喂，有这么自作多情的小鬼么？他都在自己乱七八糟脑补些什么？
“大哥！我不会放弃的。我相信我的诚意总有一天能够打动你！”
喂，这个某明奇妙的小鬼的这些举动到底是为了哪般啊！忝天在心中大吼着。只看着连叶带着几分近乎于潇洒的洒脱推开门，冲忝天和邢蔚招了招手，然后大步离开。
“喂，”连叶前脚刚走，邢蔚一屁股坐在床边上，略微正经地开始问忝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真的喜欢上那个小鬼了？”
“你在说些什么？我不懂。”忝天不理会邢蔚，往床上一躺，被子一蒙，开始享受病号福利，“来袭击我的是鹰谷一月组的三个。我杀了一个，砍了一个的一只手。我的公寓现在我是不能住了。公寓那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大法官。在我没找到住处前，我先在你这对付一下。放心，明天我就去找维兹要新房子……”
“别逃避话题……”邢蔚拉下忝天盖在脸上的被子，“这种时候开始知道自己伤病员的身份了？哎，我问你你就正面回答一下嘛。你和那觊觎你身体的小鬼，是不是真的擦枪走火了？”
“无聊。”忝天翻了个白眼。不明白大男人怎么也能这么八卦。
“你难道不知道耶摩的工作之一就是审讯地狱的孤魂野鬼，按照他们在阳间的功德业障来安排他们在地府的待遇嘛。”
“无聊。”忝天翻了个身，摸出MP3，塞上耳机开始听音乐。
“我的意思是说，我是个聆听者。你有什么话都可以和我说哟。”
“邢蔚大法官，你天天在法庭上听故事还没听够么？”忝天开始调节音量。却听见“嘟嘟”的两声，MP3电力不足自动关机了。
干，老天都逼着他要听邢蔚在那里唧唧歪歪。
“话说，你居然为刚刚见过几次面的小鬼挡刀，很比想象中的好心很多嘛。”
“……”忝天没有说话，看了看裹着纱布的手。
的确，如果不是连叶突然冲进来打乱了他的计划，他本来打算可以在毒发之前迅速结果了那剩下的两名赏金猎人。
连叶的确打乱了他的计划。
至于为什么……
为什么的什么说出来，连他自己也不会相信吧。还是算了，不说了。
某个出租公寓内，蜗鸢和白鸢正在参加鬼冢的视频大会。
“搞什么这群人，全是鬼鹫的情报有误才会导致我们这次的失手！谁也没有告诉我们塔纳托斯旁边还有一个小鬼！”蜗鸢大吼道，同时猛的灌了一口酒。
“这次是我们大意了。蜗鸢，我们输掉了这一仗别再输掉我们的面子了。”白鸢一边拌凉面一边看了看屏幕上的各个屏幕。
唯独鬼鹫的那个联系人视图是黑白的——只有鬼鹫不在线。
虽然白鸢表面上很冷静，但是心里对鬼鹫的埋怨已经很深了。
这次战斗中，鸿鸢牺牲了。而且自己也失去了一只手。
孤雁，真名顾彦。公开的身份是国家政委，某军区的司令。鹰谷正是由他一手创立，于是他理所当然坐上了鹰谷的头把交椅。
孤雁听见了蜗鸢的抱怨，微笑着安慰道：“执行任务的时候总会有一些不定量的。你们是职业的赏金猎人，本来就应该做好牺牲负伤的准备吧。况且当初我警告过——这个任务的等级可是最高级的任务，是你们一月组非要争功。”
“我知道了。”白鸢一把拉过蜗鸢对着屏幕的纠结的脸，一脸恭敬的向顾彦鞠了一躬。
可是白鸢的拳头正在越握越紧
——什么叫不定量？分明就是那个鬼鹫的情报不属实！
孤雁顾彦，他分明就是在袒护鬼鹫。那个混蛋不就是成绩好了点么？凭什么做了那么多不合群的事情，孤雁却什么也没有说？
他不会放过塔纳托斯。
白鸢暗暗发誓，下次见到塔纳托斯，他一定要直接杀了他报自己手被砍以及鸿鸢的仇。
“唔，还是小白鸢最冷静了。对了，你们暂时休息一下吧。塔纳托斯的任务已经转移到鬼鹫手上了。”孤雁笑啊笑。一双细长眯眯眼闪着几分狡诈的光芒。
什么？白鸢牙关一紧，勉强带上笑容：“是。那请问鬼鹫是不是需要我们帮些忙？如果鬼鹫需要的话，我们一月组的人一定会全力以赴帮助他，毕竟我们也接触过塔纳托斯，多少也能提供些经验。”
“小白鸢。”孤雁突然靠近了镜头，拢起了额前有些长的碎发，“呐呐呐，小白鸢，为什么总是要做些让我这么头疼的事情呢？我说了哟，请一月组的同学们好好休息。”
“切。”白鸢终于忍不住拍了桌。
但是看着孤雁从容的笑容，还是只能又扑通一声老老实实坐下：“是。孤雁。”
“嘛，好了。下面一月组的任务已经汇报完了，下面一组。”孤雁笑着恢复端坐的姿势。
其他的成员们开始陆陆续续汇报最近一个月的工作。
白鸢心不在焉离开了电脑前。
蜗鸢正泡着方便面，看着白鸢一脸踩到什么不该踩的表情有些幸灾乐祸也有些心酸。当初谁叫自己淡定来着，自己还不是一脸吃大便的神情。
“蜗鸢，这件事没完。”白鸢咬了咬手指。
“嗯，当然。”蜗鸢打开方便面开始拌调料。塔纳托斯，管他孤雁还是鬼鹫，他们吃定这只羊了。
Chapter 10 别装了坏人了，好人
“呃……”忝天看着正蹲在楼道口仿佛哈巴狗一般的连叶，一阵头痛——这个小鬼这是在守株待兔么？
“大哥！！”连叶一看见忝天，立刻兴奋地挥舞起了手臂。尾音连续几个销魂的震颤震地忝天一阵头皮发麻。
“小鬼！你不要再缠着我了好么！”忝天提着连叶到暗处说话。
连叶招牌龇牙笑：“大哥，你养我吧。”
“没门！”
“大哥……你忍心看我露宿街头风餐露宿么？”连叶做卖萌状。
“小鬼……你今年多大？”忝天揉了揉太阳穴。他需要理清一下思路。连小混蛋的年龄应该不大，实在不行干脆联系他父母把他捉回去。
“18！唔，再过3个月18周岁，呵呵！”
“你还没成年吧，你别在外面混日子了，再不回去，你爸爸妈妈……”
“不要紧的。他们……”连叶笑了笑，摇了摇头，没有明说什么，“我是孤儿，我的家人已经全都死了。所以不会有人担心我的。”
“……”忝天沉默。连叶和他一样，原来他和他一样是孤儿。突然心里有什么改变了。
原来如此，他们一样啊。
忝天看着连叶灿烂的笑。心里开始想，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经历了多少。
忝天也是孤儿。
5岁的时候被鬼冢的冥官哈迪斯从孤儿院领回了家。不，不是家，是另外一个孤儿院。那里有一群和他一样都是孤儿的孩子。他们那一批孩子被赋予了同一个姓——“忝”，然后开始被作为鬼冢的死神的候选人训练。
“大哥，你收留我吧。”连叶拽了拽忝天，“大哥，我真的没有地方去了。我知道大哥绝对不忍心看我不好的……”
“我没有那么烂好人！”忝天一巴掌打开连叶拽着他衣角的衣服，转身就走。
连叶却仍然一路追着。
忝天想着，只要冷处理，那家伙就能离开了吧。
那家伙很快就会放弃的。
忝天必须让连叶放弃。
那样满脸带笑缠着他的小鬼很可怕。就像最初那个缠着自己的家伙一样。
忝天摇了摇头，不想再去想小时候的事情。
忝天饶了好几圈，却最终也没能甩掉连叶。
忝天钻上了辆公交车，结果连叶不知道从哪里撬了一辆电瓶车一路追着忝天坐的公交。
忝天钻进了末那识。连叶居然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一张会员卡也跟着忝天进去了。
忝天无语看了连叶一眼——待会儿那张会员卡的正主到了，连叶绝对要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这小鬼应该就知道利害关系了吧。
忝天这么想着，淡定地把房屋申请材料递给了维兹。
几乎认识鬼冢所有人的维兹一眼就看出坐在忝天后面的小鬼不是鬼，但也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拿着忝天的材料去了后厨。
等到维兹再出来的时候。
连叶正被压着，摁在地上狂揍中。忝天正带着耳机喝橙汁。
维兹拉下了忝天的耳机，指了指正在被揍的连叶：“喂，那个小鬼是跟着你来的吧？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忝天回答地冷淡，但是维兹分明看见忝天的眉头一直是皱着的。
“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维兹小声嘟囔了一句，“最近房价涨得好快，不仅仅是买房贵哟，租房子也很贵的说。”
忝天看了看维兹，点了点头。
看来新的住处不是那么容易就找好的。
反正他暂时住在邢蔚那里，也不急着找住处。
“我自己再去找找看。”忝天说着，将橙汁全部喝光。转身走到正在被揍的连叶旁边。
维兹笑，看起来有好戏的样子。
“喂，放了他，他是我的人。”忝天一开口，正挥舞着拳头的人立刻离开了。
谁不知道现在正在说话的人是塔纳托斯。冷血无情的塔纳托斯，如果得罪了，没准小命不保啊。
但是被连叶掏了会员卡的某人还是忍不住啐了一口：“他妈的你是塔纳托斯就能这样欺负人是不是。”
虽然忝天很想反驳：自己被偷了会员卡明明说明你自己水平不够。
但是想到自己也三番四次的被连小偷偷东西，这话还是不说了吧。
连叶捂着脸在地上缩成虾状，一个劲求饶着：“啊，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各位兄弟，下手轻点啊，别打脸别打脸啊，这可是我吃饭的家伙啊。”
忝天狠狠白了一眼天花板。
连叶好像感觉出来揍他的人已经走了，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
“大哥……”连叶揉了揉还在疼的肚子，冲着忝天龇牙笑。
忝天没好气摇了摇头：“走了。”
“喂，大哥，这是不是说明你认可我了？”
“……”
忝天总觉的有什么很不对。非常不对。
自己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呢？
他确定他很讨厌被连小偷缠着，但是一点点洋溢在心底的东西好像更多的不是厌烦和头痛。而是……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忝天摇头，一定要把脑袋里的奇怪想法全都抛弃干净！
“小鬼，你再缠着我我不保证你的小命还能安全。”
“啊哈哈哈，大哥，你就骗我吧，你根本就舍不得杀我。”
“……”忝天把MP3的音量调到了最大。结果又开始报警电量不足。忝天在心里骂了一句干。
“大哥，你其实真的是个大好人。又温柔，有善良，又会照顾人，虽然笑的少了点，虽然闷了一点，但是……让人觉得很舒服的说！”连叶跑到忝天面前一边笑一边说。
忝天眼角抽了抽：“你从哪里看出我好了？他妈的少给我自作多情。”
“大哥，我没有自作多情。你杀人总是能不杀就不杀，这就说明你肯定是不喜欢杀人的。我缠着你，你其实并不讨厌吧，虽然说了无数次要杀掉我，但是都没有一次动手的。呐，还有啊，连着这次在酒吧，你已经救了我好几次了……还有……”
“够了。”忝天厉声呵斥住连叶继续自作多情地碎碎念。
“不要，才不够呢！最重要的是——我喜欢大哥！”
“闭嘴！”
“不要，”连叶伸开双臂挡住忝天的去路，“我是真心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在乎很在乎大哥啊！所以我就是喜欢大哥！”
“你他妈的无聊啊！小孩子玩过家家么？什么喜欢喜欢的！”
“不是过家家！是爱情！”
“！”忝天面部极度抽搐中。对准连叶的裆部就是一脚：“我他妈的不是同性恋！”
“没关系，我是，我带着大哥！”
“你妹！”
“没关系，我经验还算丰富的说！不仅仅有姐姐养过我，也有不少哥哥养过我的！”
“你他妈的……”
“不过大哥！我向你保证，我动心的目前只有大哥啊！”
“擦……”
邢蔚看着忝天又把连叶给领回来了，捂着嘴笑得很奸诈：“所以你最终决定养他了？”
“我只是答应他在找到住处之前，想让他勉强跟着我。放心，我是来拿东西的。已经和维兹说好了，反正现在房价过高，鬼冢也挺希望我自己解决我的住房问题的。”
“呃……没事，你可以住在我这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