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舍不得,尽管对自己说出那么残忍的话,还是想留着他的舌头与自己纠缠,斩杀不掉,只好驯服,高俊安抚的又吸允了一阵,血腥开始淡去,松开了双手的钳制也暂停了唇舌的进攻。
张强一点火气都没有,很奇怪,无论高俊对他做了什么,只要回到这个地方,只要是俩人单独的空间,就连无理取闹都让自己很开怀。舌头是真疼啊,整个嘴巴都麻木了,唯独能感觉的是空虚,用力的抱紧了高俊,贴着他的胸膛,他的心跳的木槌,自己的大脑是铜钟,一下下,振聋发聩,再紧密都觉得不够,不想留下一丝缝隙的凶狠,好像这是唯一能够抓住的。
平复着自己呼吸,高俊奋力摩挲到张强的喉结,一点不手软的用力,拉开俩人的距离,让他看着自己的眼,银牙蹦出的字句铿锵有力:“你他吗的要是再敢给我胡说八道,我咬不死你!”
骇人的,凶恶的,恳求的,悲壮的表情,眼眶似乎随时能够流出鲜红的血液来,张强的背脊一阵阵的发寒,瞪大的眼睛不得不看清高俊呈现出来的现实,糊涂啊,乱来啊,想逃开?等对他的美人计有了免疫力再说吧。
风停了,窗帘不动了,雷不响了,尽是磅礴的大雨声,密密匝匝把一室活色生香围裹得水泄不通。张强坐着的沙发成了高俊的领地,他就是缴械投降的俘虏,抬腿挺腰橡皮人一样被摆弄,让他叫让他笑让他流血流汗,让他黑一片白一片享受坠落的快感。高俊的身体像是带了魔力,神奇的魔术师,给他变幻出一个明天不会到来的错觉,于是在此刻尽情宣泄,总是要不够,疼痛耳晕目眩,快感如潮似海,剥离的灵魂和肉体,同时像一个人臣服。
“就你这样子……还他吗的敢开口说分手!”高俊凶狠的冲撞似乎要身下的人劈成两半。
恶少的姿态摆的挺唬人,可从下巴尖掉下来的是什么?张强不怕死的嘲笑,勒着他的脖子脸对脸:“你,是你,离不开我。”
像是下了一个无法推翻的定义,高俊一泄如注,愤愤的瘫倒在张强的肩膀上,脸藏着,见不得人。
自己还没二次解放,张强难受的扭动了两下,奈何身上压着一百多斤,只好作罢,在高俊的背上无力的拍了两下,骂道:“小畜生,哭够了就赶紧伺候哥哥。”
高俊吸了口鼻涕,抹了把脸坐起来,濡湿的睫毛含水的眼睛,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张强呼吸都忘了,岂有此理啊,男人怎么可以媚成这样!
就差嘴角一串口水了。
“看屁啊!”高俊恼羞成怒的盖住了张强的眼,凑过去又狠狠的咬住他的嘴唇百般蹂躏。
火上浇油一样,张强更冲动了,手上的活不停,一通急躁的乱摸,毫无章法的扭动,抽风似的。
高俊放开他的嘴后向下啃咬,张强牛喘的呼吸是催促的冲锋号,想要取悦他,自尊都不要,既然都明白,已经离不开。
张强突然发出了一声诡异的呻吟……俩人都没敢睁眼,就当没听见。高俊更加卖力的在他胸膛上展示牙齿的锋利,偶然温柔的舔舐,张强的那种“怪叫”开始不绝于耳。
“快点儿宝贝!”张强难以忍受的压着那个作怪的脑袋往下,往下,再往下。
让人难堪的味道,汗水是身体主人的,白色乳液是侵略者的,高俊嫌弃自己的东西,忽略了肚子直奔主题了。张强下意识的低头看,想要知道会如此舒服的答案,丑陋的东西和完美的容颜形成对比,冲击了视线,海啸一样的快感汹涌而来。
其实挺没技巧的,牙齿仍旧是主角,可就是阻止不了兵败如山倒。张强突然很想把他拽上来狠狠的亲吻,心脏出现一股酸甜的温柔,只想对他好,而大脑中却是一声叹息:不妙,这是认命的苗头。
大雨来势汹汹,发作虽然并不久,可效果却出奇的好,久违的太阳红彤彤的从楼宇间跳跃出来,金黄的光线一点温度都没有,空气像是透明,放眼看去,美丽新世界般值得憧憬。
供暖前的阴冷很难挨,俩人不分地点的逞英勇,早上醒来都有点头重脚轻。高俊的车限行,跟张强一起坐地铁上班,挤在人肉罐头的车皮里,俩人时不时就要脑袋磕一下,张强看上去跟别的上班族没什么俩样,表情冷漠,似醒非醒,时不时翻个白眼,好像被带往刑场的路上。高俊却有点小兴奋,公共场合啊,也只有这种情况才敢“亲密接触”,胳膊肘碰一下,身体蹭蹭,大腿放肆的紧贴着,要是张强给点反应就好了。
怎么没反应啊,张强提前下车后,直接去了厕所了,心里骂着小畜生,幻想着种种限制级的画面让他像昨晚那样哭了一遍又一遍……走到阳光下,张强开始对自己懊恼,身体已经无药可救,点火就着,其他的呢?还能扛多久……
除了对自己失望,还有更深的茫然,天大地大看似宽广,却找不到方向。
高俊狠狠的打了个喷嚏,对围坐成一圈的高管说抱歉,脸上却一点歉意都没有。
马上就是年底,各种数字都在显示着改革的迫在眉睫,总公司派下来一纸指令:裁员。
高俊自然不用担心饭碗,效益再不济,也掉不了他几粒米,但是他主管行政,谁走谁留他掌握着第一把刀。
开会开了一个多小时,公司对裁员的事情很重视,既要躲过劳工部的监察,还不能在内部激起风浪,但这张事情无疑是重磅炸弹,尤其是临近年底,都在琢磨着年终奖,想象一下,红包跟解聘合同一起递到手里,人家是该哭还是笑?
把手底下的经理和人事部长叫到办公室,名单由他们草拟,公司二百来号人,他认识几个?任务派下去,刚清静了一会,经理又敲门进来了,迂回了两句,说出了曲楠的名字。
高俊面不改色,但心里明镜似的,公司里关于他和曲楠有一些传言,经理这是探话来了。滴水不漏的把经理打发走,高俊露出了恶劣的笑,其实曲楠的工作得很不错,短短三个月给公司拿了好几个奖,但是她仍旧臭名昭着,在公司人缘极差,看到总监都敢瞪眼,还跑到摄影棚跟导演吵架,天大的功劳也不值得一提了,掌握着曲楠的生杀大权,高俊当然很得意,但是从心里,他并不想让曲楠走人,为梦想拼搏的人,值得尊敬。
可惜有人不领情。
曲楠挂着大眼袋出现在高俊的办公室,跟冤死鬼似的,压着下巴用大半眼白瞪着高俊,大有死不瞑目的架势。
“现在是午休时间,我要跟你算算账。”曲楠一点不客气的拿起高俊的烟,十七八的小流氓一样,肩膀一高一低的靠着办公桌。
高俊扭了下腰,酸疼,带着几分调侃,叹了口气:“羡慕你,孤家寡人一身轻。”
曲楠的眼神幽幽的冷火,大大的哼了一声,神经质的弹烟灰:“少他吗拿我教你的话挤兑人,我问你,你俩什么时候苟且在一起的?”
不愧是曲楠,一夜未眠,猜了个七七八八。之所以找上门来,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这跟你没关系吧?”高俊点了一支烟,看到曲楠委屈咬烟头,只好软了口气,“就是你在我家哭的那天。”
曲楠眼球一转,眼泪就冒出来了,鼻孔颤动了两下,低低的骂:“不要脸!”
高俊苦笑,眼神飘渺:“岂止不要脸,自尊都要成渣子了……”
曲楠背转过身,没让他看见自己掉眼泪,声音还是那么怨毒:“你俩把我当猴耍,好玩么!”
“你觉得呢?你觉得我们现在开心吗?不要以为受害者只有你一个,如果当初你拉住了他,或者我,我想大家现在都会很开心。”
“放你大爷的屁!少他吗的给我装好人,你们那是自作自受!凭什么拉着我一起垫背!甭他吗的让我恶心了!”
高俊揉揉太阳穴,头疼,不是没脾气,可跟和自己有过亲密行为的女人,他没来由的会宽容。
“曲楠,你得讲理,我一直都不明白,你到底是喜欢张强,还是迷恋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或者,你只是在成全自己。”
曲楠泄气的抹掉了眼泪,凶狠不再,异常憔悴的陷在沙发里,目光很空洞,盯着手里的烟,很久都不抽一口。
又等了一会,肚子咕噜噜的叫,高俊疲惫的开口:“你还有什么话,都冲我来,不要去张强那里说,他现在……大概也很累。”
曲楠斜了他一眼,把已经燃尽的烟头扔在烟缸:“没什么可说的了,认赌服输。”
“等一下。”高俊叫住了她,可看到她满眼澄明,临时改口,“牛肉面,你上次给我叫的那个牛肉面,电话是多少?”
曲楠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走了。高俊又陷回椅子里,本想提醒曲楠公司在裁员,让她在这种时候收敛些脾气,可如果她是因为裁员就改变行事作风的人,那还是曲楠么?
牛肉面来的很快,送餐袋里还有张宣传单,高俊只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虽然雨过天晴,可问题还在,冬天不可阻止的要来了。
张强的相亲安排在周四,那个姑娘在银行工作,周末要上班。这年头相亲也换了形式了,通常都是父母给子女拿到QQ号手机号,俩人聊的有点意思了才见面,可张强的母亲走的还是老一套,大人带着出来排排坐,一顿饭客客气气的没一个自在的。看得出来,对方对张强还是很满意的,到底是满意他的家世还是满意他的人品就不得而知了,但张强和他妈都有点讪讪的,感觉没有第一眼好了,尤其是得知孙海双是酒精免疫体质,就是喝酒跟喝白开水似的那种,母子俩就都打了退堂鼓了。张强的母亲是想找个贤惠的儿媳妇,就跟贾宝玉身边的袭人似的,越死心眼越好,能喝酒就意味着应酬不可避免,她本身就是官场中的人,女人抛头露惯了哪还有心思守家?其实女人是越容易脸红越招人喜欢,孙海双就是有点开朗大发了,自以为是避免着冷场想给人大方干练的印象,可这控场能力就显示出来了,难怪小小年纪就做到了理财顾问,很是能说会道啊,关于她工作说的越多,张强母子在心里就越退缩,一串串陌生的金融词汇,俩人的尴尬想掩饰也掩饰不了了。
还算体面的散了席,母子俩都松了一口气,张强的母亲抱怨了两句,告诉张强撒手不管了,其实她这个妈当的也挺憋屈的,走哪都是雷厉风行的人,唯独面对儿子,想忽略亏欠都不行,还好她是个不俗的女人,又亲身经历过较为深刻的感情,再怎么想让儿子幸福,也懂得给予尊重。
张强有些不安,他妈的心思他都懂,那么精明的人,别人忽悠了两句就拉着儿子来相亲,可见是真的想让自己好,可如果有可能,张强更希望她对自己没有这么强烈的期望。天地良心,这段日子他都快神经衰弱了,以前没少调侃别人“变态”,可如今听到这俩字就脸色发白,因为跟设想的太不一样,所以才会这样惊慌,多少年不干惊世骇俗的勾当了,如今竟招架不了了,有时甚至会想破罐破摔学东方不败……
不敢当面说,目送着母亲的车远去,张强才掏出手机给她发短信:我有个喜欢的人,但会让您失望。
还是先打个预防针吧,应该先问问她有没有心脏病。憋着一口气把短信发出去,心脏虽然提到了嗓子眼,可却痛快了许多,大脑中瞬间清晰了高俊的模样,哭着的模样。就是努力描绘着这张脸,才可以忽视那根紧绷的弦,突然就不惧怕断弦崩溃了,既然逃不开,该来的,就该面对。
张强母亲回复的短信让弦甭的更恐怖了:那我就放心了。
……张强彻底无语了,查看了发件箱,两句话是连在一起的啊,难道她的手机出了问题只收到了前一句?
还好没有冲动的告之实情,张强苦不堪言。
回到店里,意外的看到曲楠和高俊在明亮的大厅里坐着,这几天俩人总是单独行动,一个来另一个立马就撤,可今天,不知道俩人在说着什么笑话,曲楠笑得露出了虎牙……
第21章
其实曲楠和高俊没有冲突,话说开了,俩人还是挺合得来的。之所以张强来就有人撤退,那是三个人不能在一起,两两是完全没问题的。
但张强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俩人欢喜的画面突然让他有点委屈,尤其是看到高俊眯眯眼笑的像个孩子,还以为这样的笑容只给自己看——呸!张强狠狠的啐了自己一口,真他吗的矫情!
就是矫情了,因为张强扭脸就走了。
自虐心理作祟,张强把马立文叫了出来,哥俩喝酒,张强故意拣恶心的事情说,让马立文一个个“变态”说出来,狠狠刺痛自己紧绷的神经。知耻而后勇,觉得丢人就撤吧,玩不起啊,既然在乎世俗,既然更钟情从前的平凡生活,龌龊的心思,终于自食恶果。
笑着笑着眼眶就湿了,张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马立文又不是傻子,眼睛那么大个,又没个刘海挡着,睫毛上湿漉漉的,不是眼泪还是汗啊?
“你今天怎么老恶心我啊?”马立文伸手在他眼角抹了一把,手指拿回来捻捻,湿的。
“想吐啊?想吐就吐吧,吐干净了我再告诉你一个爆炸性的。”
“别炸了,兄弟这已经粉身碎骨了,有事说事吧你。”
“粉身碎骨?你知道什么叫粉身碎骨吗?你知道骨灰是怎么来的吗?你知道——”
“得得得!不想说你也别这样糟践人啊。”马立文翻了个白眼,招呼服务员来盆酸辣汤,舒缓肠胃的。
张强像是累了,盯着款台的服务员,笑的有点超然世外的意思。马立文随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扭头刚想调侃,灵光一闪,开窍了。
“可算明白了我!实话实说吧,哪家姑娘把你坑成这样啊?”
“凭什么是姑娘啊?小伙儿不行啊。”张强嗤笑,把玩酒杯,买醉的欲望并不是那么强烈。
“行!太行了!你他吗的报应终于来了,来,干一个!”
“我就知道你丫嫉妒我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浪里小白龙。”张强也不介意,真的把半杯白酒都干了,嫉妒他的又不是一两个,值得骄傲的事实。
“嫉妒多少年了我!草!老天有眼啊!赶紧说说,哪个唐僧把你骑成这德性了?说说,说出来让兄弟也哈皮哈皮。”马立文是真兴奋了,俩眼跟星星似的狂闪。
“你现在不就挺哈皮的么。”张强忍不住大笑,跟马立文在一起,想哭都没那个情调。
“你丫没劲啊——”马立文的表情突然就僵住了,视线在张强的脸上扫了两圈,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猜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曲楠。
马立文的表情一目了然,张强心里苦笑,却不解释,给俩人添了酒,慢慢的吃冷掉的菜。
“看来我离开的这些日子,你们演了续集呀,怪不得……”马立文当他默认了,想起张强这阵子的反常,语气不怎么轻松了。
“那你是怎么个意思呢?给哥哥一个参考。”张强长长的吐烟,曲楠和高俊,是单选题,虽然问题摆了出来,但马立文的答案,他能猜个八成。
果然……
“我觉得吧,那个,你呀,其实,唉!这么说吧,任何一个好姑娘,给你都挺糟践的。”马立文实在,有什么说什么。
“那我要是说这次玩的真的呢?”张强是在逼自己。
“那兄弟我就只能恭喜你了,妞儿你也糟蹋不少了,真真假假也数不过来了,也你该尝尝求不得的滋味儿了。”
其实如果不是曲楠,马立文一定会鼓动张强继续撞南墙,可他们三人的关系一开始他就门清,高俊对张强的信赖,他也有,潜意识里,他认为和张强就必须照顾这个任性的八妹,得对得起八妹这份信赖,甭说是八妹的姑娘不能动,就是八妹看上自己的姑娘,也得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