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好像……小宝呆呆的想着。趁他张嘴发呆的时候,季寿成瞅准机会将剩下的药都喂了进去。
——但是还是有点不太一样呢……完药小宝咂咂嘴,总是感觉缺了点什么,盯着季寿成的嘴巴看了一会。想了一下,搂着季寿成的脖子慢慢的把小嘴凑过过去,两片薄薄的嘴唇轻轻的印在了季寿成的嘴唇上。
季寿成本以为这样就完事了,可小宝无师自通的伸出了小舌头,轻轻的滑过了他的牙齿,搅动他口腔上堂,又撬动起他的舌头来。季寿成被他青涩的举动搞的心猿意马,抱着他和小棉被,糊里糊涂的伸出舌头和小宝纠缠起来。
小宝的舌头滑滑的,嫩嫩的,不依不饶的缠绕着季寿成。一张小嘴还轻轻的吮吸着,努力的想把舌头缠的更紧。就像是他这个人一样,毫无保留的对季寿成示好,一门心思的想和他亲近。
两个人直到亲的气喘吁吁的才分开。
——恩,这样的就对了。少年亲完以后眼睛亮亮的,心满意足的躺倒睡觉了。
剩下季寿成意犹未尽的端着碗站在床边:我这是怎么了?让自己养的小孩给轻薄了?事实不容抵赖,因为他嘴里都是中药味儿。
哎,感觉真好啊。小宝瘦小的身体都缩在厚厚的棉被里,脸上笑眯眯的就写着“满足”这两个字。
季寿成心里想,不知小宝对自己的心思,是不是和自己对小宝的心思一样呢?
这天夜里,小宝能好好的睡觉了,可是旁边躺着的那个大人却睡不着了。
其实季寿成不知道他家的小宝,可不是他想的那种白纸一张哦。谁让他家小孩在山上闲来无事的时候,就爱跟在别人后面看热闹呢。还专爱那那种一对儿一对儿的,啃啃咬咬的热闹。
不过这也不能怪小宝,他山上的邻居们幕天席地做那种少儿不宜的事情,从来都不背着人,看看又怎么了?
在这之后的几天,每次喝完苦药,小宝都要到季寿成嘴边来讨奖励。一来二去,小宝也琢磨出规律来了。如果旁边有人,他通常都是讨不到的。季寿成一个犀利的眼神就能把他的动作扼杀在张开双手之前。换句话说,如果旁边有人在,连抱抱都以不可以的。只有到了四下无人,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讨的到亲亲奖励。而且往往持续的时间会很长。
季寿成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小宝来索吻,他一点也拒绝不了。自己心里明白,小宝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但是每次看到小宝把嘴凑过来,又总是情不自禁的把小宝搂住,和他轻轻的啃起来,分享小宝嘴里的淡淡的苦味。
每次小宝都不安分,搂着季寿成的脖子,努力的伸出小舌头搅动着。亲的季寿成不知东南西北。有一次搂着亲着,竟然还亲出感觉了。幸好小宝懵懵懂懂的,对这个一无所知。不然实在是有些丢脸。
这件事季寿成不可能跟秦枫说。当事人就两个,他不说,小宝现在连话都还不会说呢,所以也更不可能说。于是这个“夜半亲吻”就成了这两个人的小秘密。
大家都在的时候,小宝也一本正经的,弄的季寿成也怀疑,小宝是不是知道点什么,说不定小宝,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笨。
不过这个秘密活动只持续了几晚就被迫中止了:新年到了。
这天早上季寿成还是和以往一样,起床后把小宝从自己的床榻上抱到旁边的侧塌上。掖好被子,把露在外面的小脸给擦了擦。
经过这几日的调养,小宝好了很多,但是还是虚虚弱弱的,有点咳嗽。唯一进步的是,由于季寿成担心小宝夜里着凉,在他的坚持之下小宝终于老实的穿上里衣睡觉了,也或者是小宝现在还无力反抗。反正他现在每晚都很乖的穿着白色的棉布里衣睡,比之前又是很大的进步了。
想着自己少说也得过去两三天,季寿成一边收拾一边跟小宝说话,小宝就睁着眼睛听着。
直到季寿成穿戴好全部的披挂。
因为要盛装出席,季寿成穿上了武官宴会的披挂。脚上踏着皂青色的武官皮靴,身穿乌金铠甲,头上束上了青龙冠,披上暗红流云纹的元帅大氅,衬着他高挑的身材还真是英武不凡。
小宝看呆了:他这身,比去狩猎那次穿的还帅……然后就觉得不对了,从来没有看到季寿成穿的这么庄重过。小宝吭哧吭哧的爬起来,向季寿成伸手要抱抱。
季寿成一个心软就凑过去了,小宝也顾不得周围有没有人了,搂着季寿成就往他的脖子里扎。也不知是不是明白他要走了,过了一会竟然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季寿成还是第一次看见小宝哭。一时间他的心啊,就像被火烤过的蜡烛一样,全化成水了……
他身上带着铠甲也不敢用力抱,怕把孩子咯着了,两只手只能就这么虚虚的环着小宝的腰。背对着众人的眼睛也有点红。
看着这一大一小纠缠着,李四等人在旁边也不敢笑:感情元帅这百炼钢也化成绕指柔了。不过谁让元帅的心头肉还病着呢。
也不管小宝听不听得懂,季寿成自顾自的嘱咐了一大通,又花去了一早上的时间,眼看都上午了,时间实在是耽搁不了了,季寿成一狠心,撇了孩子出账了。
季寿成前脚一走,小宝就咧开嘴要哭,被李四一把把嘴捂住了:“嘘……男子汉大丈夫,不好老哭鼻子的!”
李四心想,元帅今天可有点反常,你这要一哭起来,被外面的元帅听见了,没准今天还真就的去不成了……
山下的积雪很厚,估计到希图需要差不多半天的时间。一行人刚刚走到边境,就看到朱三胖和希图司礼的人员早早的等在了路边上。
“元帅,我等在此恭候多时了。”朱三胖上前拱手。虽然他实际上是西疆军的斥候,但是他明面上的身份,是一个与希图很友好的商人。
季寿成一看这朱三胖,小眼睛,秃脑门,大肚子,穿着一身商人的衣服。再跟旁边跟着的希图人一比,俩人还真有那么点神似,难怪他能和希图的人打成一片呢。
“呵呵,军中有时耽误了,这位是……”季寿成一指旁边跟着那位。
“元帅,这是的希图司礼,瓦格朗。”
瓦格朗一看大家都看他呢,心知这是说到他了,赶忙上前施了一礼,嘴里咕哝了几句话。
季寿成看朱三胖。
“元帅,他说是愿大地之母保佑您。是他们的吉祥话儿。”
一听到‘大地之母’季寿成的嘴角就有点抽抽。不过老子今天可是有备而来的……
一行人寒暄了一下,就踏着厚厚的积雪向西走去。
瓦格朗非常的健谈,一路上不断的感谢西疆军这次能够伸出援手,拨给他们草料和粮食还有御寒的衣服。眼看庆典要到来了,这几日还派出人手帮助他们维修房屋,令他们非常感激。
季寿成也跟着客气了几句,询问了一些希图目前的状况。
说着说着,就提到这次宴会的参与人员上来了。瓦格朗念出了七八个将会出现在今晚宴会上的小部族的名字,季寿成仔细的听着,但是里面没有听到他想要的那个名字。
越往西走,积雪越厚,众人也越走越困难,稍不留神就会陷在雪坑之中。本来是异常寒冷的冬季,可是难走的路途让马匹和人都出了一层薄汗。行了半日后,终于接近了希图的领地,积雪已经没过了马腿。周围陆陆续续的出现了一些泥木建筑的房屋。
走到这里,季寿成才真实的感受到暴风雪对疆外带来的巨大破坏。
第22章:希图 二
零落散布的房屋没有一个完整的,全部东倒西歪埋没在积雪里,到处是断垣残壁。大部分是被厚重的积雪压塌的,或者是被狂风吹去了屋顶。还有一些大树的枝桠被狂风折断,十几米长的树枝拖到地上,或者是砸在房顶上。偶尔看到一两家房屋不那么破败的,里面还有人居住。几个村民就那么蜷缩在一起,靠拆邻居的房子取暖勉强度日。而邻居一家人哪去了,就不得而知了。
瓦格朗有些不愿大家看到这些,吆喝着马快些走。但是积雪很深。好几次马腿都陷在雪窝里打滑。从表面上看,雪面上很平整,但是雪底下不知深浅,有的地方一脚踏下去,直接没过了马肚子。
相比之下,大季那边的雪没有这里的大,并且季寿成所在的军营都及时的将积雪清理了,所以他只是觉得今年冬天冷了一些,雪大了一些而已。但是一见到希图这边的场景,才知道灾害有多么严重。
原本要走上半天的路,众人楞是走到了傍晚才勉强赶到。远远的就看到希图的大族长和一群人等在前面。
刚刚上任那会儿季寿成到这里来过一次,见过这位大族长一面。与那时相比,现在的大族长少了一些骄傲,多了些沧桑。
“欢迎大季王子的到来,感谢您的慷慨让希图免受了一场灭族之灾。”大族长上前行礼。
“大族长,愿大地之母保佑您和您的族人,不会在小小的灾难面前失去勇气,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朱三胖的一番翻译又让周围的人一阵唏嘘。
“……时间不早了,你们等的辛苦了。我们别让其它部族的客人久等,大家都进去吧?”季寿成提议,他现在已经是半埋在雪里了。
大族长拄着拐杖踉踉跄跄的引领众人往里走,一边走一边也在打量这个大季最年轻的元帅。他原本以为季寿成会是一位傲慢的皇子,在施舍之后,过来接受赞美。这个担心让他几天都开心不起来。但是今天一见却完全不是他担心的那样,二皇子不仅一表人才不说,为人好像还挺谦虚?
希图是一个背靠大山的民族,房屋建在山脚下,是由木材和泥土搭建而成的。富有一些的人家还会使用兽皮和兽骨做装饰。这里处于部族的核心地带,房屋明显好于外面的,也更加的体面和坚固。不过一些房子还是有刚刚经过修复的痕迹。
众人进入的中心大殿是一个圆形的建筑,这恐怕是这次风雪肆虐下保存的最完整的建筑了。房子外面用于装饰的各种野兽头骨还都整整齐齐的钉在门廊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在黄昏的落日下,被斑驳的积雪衬着更显得面目狰狞。
大殿内非常宽敞,二十几个粗大的立柱支撑起圆形的房顶。季寿成和大组长互相推让了一下,俩人在上位就座。左右坐满了身穿各色服装的男女老幼。
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到一串铃铛的响声由远及近,从队列里走出一个老女人来。
来的人披头散发,每缕头发的下端都缀上了个蛇头形状的铃铛,远远的看就像头上爬了一窝蛇一样。她的脸上布满了动物图案的刺青,已经看不出容貌的美丑,整个人从脖子到脚全笼罩在了一个黑色袍子里。袍子外头挂满了各种各样的零碎。右手还拿着一个黄铜制成的古怪法器。说是铃铛吧,口又有点太宽了。翻上来就像一个盘子,中间缀了一个铜坠,摇起来的声音一点也不清脆,支支拉拉更像指甲挠门的声音。
旁边的瓦格朗说:“二皇子,地母巫婆知道今天您要来,特意前来诵念咒文庆祝大季的新年,并为大季和希图的深厚友情祈祷。”
季寿成心里乐了,心想就知道你得来,还怕你不来呢。
“那就有劳了。”他忍着不让嘴角翘起来。
一阵吱嘎的铃声过后,巫婆手舞足蹈起来,随着她的跳动,身上的零碎不断的发出各种声响。
从某些角度来说,巫婆的舞蹈还是可以欣赏的,有那么点原始的味道,从中能看到一些希图人劳动的模式动作。只是这地母巫婆的歌声实在是太难听,尤其是前面的几个音节非常的突兀,又凄凉又尖细,不像是祈福更像是咒怨。一些第一次来希图的随从人员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虽然这次做足了心理准备,季寿成还是听的心脏一颤。回想之前,第一次被巫婆这样“热烈”的欢迎的时候,他正含了口茶水想要咽下去,一个惊吓让这口水呛在嗓子里,上不去也下不来,又不好咳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差点把他憋死。
巫婆尖细的开场白之后便是一串串急促的音节,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往外蹦,配合巫婆舞动的僵硬手脚,开始让听的人感觉有些气不够喘,呼吸不畅。
季寿成偏过头来问朱三胖:“你听得懂她在唱什么吗?”之前他就想问了,这巫婆唱的是不是“踩魔鬼脖子”之类的内容,只是一直没好意思问。
“元帅,这是巫婆们口口相传的咒文,不是希图的常用语言,只有巫婆自己才能明白。”
“那除了她就没人知道咒文的意思了吗?”
“那是地母巫婆的秘密,连希图的大族长都不知道。”
撇了一眼旁边听的如痴如醉的大族长,季寿成的心里有点可怜他,这么难听的歌声一听就是几十年,竟然只能混个音熟。连巫婆是赞美他,还是在诅咒他,估计他都未必知道吧?
偷眼看其他人,在一阵阵歇斯底里的颤音下和扭动之下,还是有不少人面露菜色,地母的巫文唱诵实在是异于希图人的审美,打死他们都不相信这么难听的咒文是在祝福别人。但是更多的人是像季寿成和朱三胖这样的面不改色,甚至偶尔还虚伪的点一下头表示自己真的在很认真的欣赏。
希图的族人聚集在一起竟然不是为了庆祝地母教的节日,巫婆在自己有生之年感到了一场最大的危机。为此,她曾经不止一次的暗示大族长,这样的做法会给族人带来一场巨大的灾难。但是她却不能够让“大地之母”早些苏醒,用以拯救她濒临死亡的族人。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冲击,她这次唱的格外卖力,汗珠布满了她满是纹身的青黑色额头。
地母巫婆如癫如狂的摇着铃铛在大殿里飞速的旋转着,抖动着,甩起长蛇一样的头发,刺激着大家的眼睛和耳膜。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就在众人实在达到忍耐的极限时,巫婆不知是不是体力尽了,旋转了几十圈之后,刺耳的声音戛然而止……
事情开始的突兀,结束的又毫无征兆,一时间大殿内竟然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说话。过了好一会众人才缓过劲来,宴会上嗡嗡说话的声音才又渐渐的从四面八方涌起来。跟着季寿成来的几个西将军的参赞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庆幸自己熬过了这一关。
季寿成也长舒了一口气,可算完事了。“呃,地母巫师的祝福还是那么令人记忆深刻啊,呵呵呵……”
周围的人都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尤其是希图的族人,都为自己能够这么真切的听到巫婆如此长篇的咒文而感到十分的幸福和满足。
季寿成擦了把冷汗,心想这文化差异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正好我大季也有在节日庆典吟唱祝福歌曲的习俗,今天也为大家助助兴。”
向队列里一招手,郝老三走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个三角铃。心里嘱咐自己不要紧张,郝老三拿小锤一敲三角铃,叮铃铃铃,清脆的铃声音在大殿内回响。
周围人纷纷鼓掌。
“甚好甚好,我们也来欣赏一下大季的……”
大族长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郝老三一个炸雷似的京剧的叫板,哇呀呀呀恩呀的,他唱开了。他心里正紧张呢,也没听见希图的大族长说什么,就算是听见了他也听不懂。郝老三这会就只是想好好的把元帅交代的任务完成,回去好向将军交差,也好堵住其他营里冷嘲热讽的嘴。他一边唱边还走起了方步。就看见他抬起一条腿,空中立住,唱两句,收回来定住,再唱两句后放下。又抬起另一条腿,立住,接着唱……
希图人看的都着急,心想你倒是快走啊!你这不紧不慢的干什么呢,嗯嗯啊啊半天,希图的雄鹰都能飞到天边再飞回来了,你这儿才唱了几句,走了两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