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动不了。”敖嘉看到蛇祖的眼神里说着这样的话。突然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起点,他还是那个被绑在祭坛上动弹不祭品,而他是奉用自己的神明。
“你混蛋!”敖嘉正准备用眼神说这样的话,下一刻自己的眼睛就被蛇祖用手遮住了。
“接吻的时候不能睁着眼。”蛇祖舔舔嘴角,用甜腻腻的声音说道。他突然发现就连这样简单地亲吻都能让自己格外地满足。敖嘉喘口气,还来不及说什么,蛇祖的舌头就再一次卷上来,“我们再来一次。”
眼睛被遮住了,看不见一点点的光,正因为这样,敖嘉全身上变得格外地敏感,每一次舔舐,每一次吮吸,都给他更多更强烈的刺激,慢慢地,他也不知不觉地在这个绵长的吻里深陷下去……
蛇祖解开敖嘉手脚上的棉布条,心里不由苦笑。这个不解风情的祭品,居然吻到一半睡着了。这让性欲高涨的蛇祖很是不满。本来还想趁着这良辰美景多做点什么的,至少要把全套做全了嘛,可是这个该死的祭品……
看看憔悴的敖嘉,蛇祖也只好委屈一下自己了,这个祭品从来没有睡得这么香过,至少在他面前没有。他舍不得吵醒他。
蛇祖爬过去,将敖嘉整个身子都抱在自己的怀里,像任何一个处在热恋中的男人一样,让敖嘉的头枕在自己胸口上。
“洗完了没有?”明明还睡着,敖嘉还是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一股暖流奔腾着注入蛇祖的心口。敖嘉说这话的口气太像一个被晚归丈夫吵醒的妻子了。
“洗完了洗完了。”蛇祖大口大口地亲在敖嘉额头上,“乖,你醒了我就带你出去散散心。”
41.暖流与冷遇(二)
许是真的累了,敖嘉这一觉睡得很沉,再醒来已经是午夜了。边上的蛇祖以一个强占性很强的姿势抱着他,睡得也无比地安逸。
得了可以出去散心的许诺,敖嘉一醒来就毫不留情地要求蛇兑现这个承诺。黑灯瞎火的,谁会愿意在半夜时分摸黑出去散心啊,蛇祖本来还不情不愿的,但一见敖嘉脸都拉下来了,马上换成了一脸好说话的神色。哼,午夜更好,没有太阳自己身上更舒服。再说这个祭品长得这么漂亮,黑灯瞎火才好呢,不容易给人惦记上。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就算是潜在敌人也要抓出来吃掉!不给这个祭品任何精神上和肉体上的出轨机会。
尽管蛇祖答应了敖嘉要带他出去玩,但由于独占心理作祟,很阴险的,他带敖嘉去的是一个很偏远的修真者小镇,绝对的大漠风景,地域偏远,人烟稀少。
“你要是以为光线暗一点就可以让你顺利跑掉,你就错了,对于蛇类来说,光线的明暗对视力没有一毛钱的影响。”蛇祖心花怒放地握着敖嘉的手,一边走一边对自己的聪明才智沾沾自喜。
敖嘉沉着脸,毫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怒。但打死蛇祖他都不相信敖嘉心里没有一点点的遗憾与愤怒。
“别老是板着你那张苦瓜脸给我看,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你不知道有句话说‘你怎么对别人,别人就怎么对你’么?这样下去我们两个的下半辈子都会变得很悲惨的。”蛇祖用力捏了捏敖嘉的手,想让他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闻言,敖嘉冷冷扫他一眼,“你是不高兴让自己的下半辈子变得这么悲惨,你就甩了我啊。放了我,杀了我,怎么样都好。”
敖嘉这句话顿时将蛇祖噎得说不出话来。蛇祖狠狠地瞪了敖嘉一眼,还是将自己心里泛起来的不舒服强压了下去。一直等自己的情绪平静了一点才说道:“我说过只是带你出来散心,又没说是去什么地方散心。你待在巫宗国这么久,这样恢宏的大漠风景还是第一次见吧。长长见识有什么不好。”不就是少了几个人么,又不是只有看到人才能算是散心。
“巫宗国。”敖嘉的眼中落出一丝哀伤,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三个字了,这时再次听到却恍如隔世。在暗无天日的蛇窟里,他几乎每分每秒都在痛苦的苦液里浸泡着,几乎每分每秒都要为自己的安危担心。太浓郁的痛苦像液体一样注满了他整个生命,让他没有空闲时间去回想自己过去的生活,去怀念自己的亲人朋友。这时再听到巫宗国,只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个外邦人。
蛇祖看出了他的心思,他揉揉敖嘉软软的头发,舔舔嘴角就想俯下身去亲吻他:“想家了么,好好伺候我,什么都会有的。”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样亲密的小动作。
敖嘉厌恶地推了他一把,眼睛直视正前方,“那是什么?”
“亲密的小动作”被这样无情地打断,蛇祖心里很不满,他往敖嘉指的那个方向一看,顿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不远处,大片的灯火辉煌地明明灭灭。
擦,这种苦大仇深穷山恶水的所在怎么还会有小镇存在?
敖嘉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冲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不许去!”蛇祖扯住敖嘉,本能地想说出这句话,却被敖嘉用一个眼神止住了。
“你不是说,今天我是自己的主人么?你想反悔?”敖嘉的眼神里流露出明显的嘲笑,好像在说你这么一个身份尊贵、实力强横而且一贯说一不二的人也会扯淡。
蛇祖被敖嘉这样的眼神噎到了,只好冷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屑。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一快一慢地那小镇走去。
整个小镇都张灯结彩,还有不少低阶的修士在摆摊交换自己手里的东西,还有些修士一脸焦急地在各种小摊上搜寻自己需要的东西,淘到了则一脸喜色,反之则小有沮丧。
蛇祖这样的存在要是猛然间出现在这个小镇上,一定会引起整个小镇的恐慌。毕竟他身上那股强大的气息就足以让这些低阶修士们落荒而逃了。蛇祖本想就这样用自己身上的压迫感吓跑他们,这样敖嘉就逛不成街了。但是,很乐意这样做的蛇祖看看敖嘉脸上那隐隐的喜色,却突然不忍让这个漂亮祭品失望了。他还没有看过敖嘉笑的样子呢。
于是蛇祖将自己的修为一降再降,装成一个炼气期的低阶修士,然后乐巅巅地跟在敖嘉后面。
茫茫大漠中怎么会突然这么热闹?心有疑虑的蛇祖稍稍打听了一下,原来他们好巧不巧正好赶上了天沐派双喜临门的日子。原来这茫茫大漠之中有一处极奇特的山脉,与大漠中恶劣的生活条件不同,这条名为天沐的山脉不但一年四季温暖如春,而且灵气逼人,正是一处绝佳的修仙场所。千余年前,天沐派的开派祖师李天沐于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这条灵脉,不但以一人之力开创了天沐派,还凭着自身强横的实力,轻而易举地就将这条灵脉上的中小型门派一一清肃了出去。经过千余年的发展,这天沐派也成了修真界有名的几个修仙大派之一。而这荒漠之中的小镇之所以这么热闹,也是托了这天沐派的福。
这第一件喜事是指黑渊大赛。众所周知,没有门派势力支持散修要想在修真之路上走得远,真如逆水行舟般困难。所以有点基础的散修都会在合适的时候找一个修真门派依附。而那些修真大派们为了发展自己的实力,也有意向从这些散修吸纳些有潜力的弟子回来。于是就有了黑渊大赛。说好听点是大赛,实际上就是无数散修自相残杀、相互淘汰的过程。比赛过程惨烈至极,一轮又一轮,无数散修不择手段地干掉对手,不论死伤。成千上万的散修中,只有最后活下来的十二人才能算是赢得比赛,成为这些名门大派的正式弟子。
而今年这届黑渊大赛正巧由天沐派主办,再过两天就是赛期了。蛇祖和敖嘉这时看到的,正是黑渊大赛前的交流会。散修们把自己平时用不到的东西摆出来,希望能换到一两件自己想要的东西,为自己在比赛中加一分胜算。
这第二件喜事则多了几分世俗的味道。说来也简单,就是天沐派二当家的闺女遇上了如意郎君,不日成婚。天沐派是修仙大派,这场婚礼自然要办得风风光光才是。
听了这些蛇祖心中嗤笑不已。一般散修说起来就两眼光放的修仙大派,对于蛇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话说自己和漂亮的小祭品苟合的时候还什么都没有摆呢,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修仙大派,也敢在自己面前摆排场?
“婚礼么?”静静地蛇祖说着,敖嘉对于那什么黑渊大赛完全没有兴趣,但对这种成婚的大事却是相当关心。
蛇祖静静盯着灯光下的敖嘉看,明明灭灭的灯光给敖嘉的脸镀上了一层温柔的昏黄,让这个时常带着几分攻击性的祭品看上去格外得温顺。
蛇祖的心情猛然间变好:“怎么?你羡慕他们?要是你想要,咱们也来一个,什么古魔界幽冥界,到时候我让三界的牛鼻子都来参加,保证让你风风光光地入我家的门,一准把他们这种简陋的婚礼比下去。”
天沐派为了这场婚礼不知道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挖空了心思绞尽了脑汗,结果一到了蛇祖这种“见过世面”的主儿嘴里,却成了“简陋”的婚礼。
敖嘉对他这样的说法有些异议,他冷哼一声,滴水不漏地道:“婚礼豪华不豪华,风光不风光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婚礼上牵着你的手这个人,是你真心想要嫁的、想跟着过一辈子的人。只要有这个人在,再简陋的婚礼都会变得金贵无比。而你的婚礼,再风光我也不稀罕。”
蛇祖听了这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从这个漂亮的小祭品送到他面前的那一刻起,他总觉得他们之间总有层若有若无的距离感。怎么说呢,他们两个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当然,现阶段只要敖嘉能永远在他身边,不管情愿还是不情愿,只要人在身边就好,心有灵犀什么的他也不是很在乎。但以后呢?
用情渐深,他一直很想靠近敖嘉,了解敖嘉的世界,了解敖嘉的价值观,因为他知道,如果不这样做,总有一天,就算他和敖嘉在一起,他们都只会是一对同床异梦的夫夫。对于敖嘉,他要的不是好的结局,而是一个完美的结局。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于是蛇祖听了嘉敖这段关于婚姻的理论,赶紧掰着手指记下来。但是蛇祖记着记着就发现不对劲儿。半晌,他终于回过神来,他有些生气地抬起头,气极败坏地冲敖嘉的背影叫道:“混帐祭品,你给我死回来说清楚,什么叫‘而你的婚礼,再风光我也不稀罕’?”
敖嘉懒得理他,听着背后气极败坏的嘶吼,径自走在人群里,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自己的嘴边,竟若有若无地荡漾起一抹微笑。
也许是今天的天气太好了吧。
42.暖流与冷遇(三)
“祈福会开始了,快去啊。天沐派放下话来了,据说每个修加祈福会的修士不论出身,都可以得到一颗上品易筋丸呢!”
“我擦,上品易筋丸!天沐派的做派可真大啊!真不愧是大小姐成婚啊,这回可真他妈下了血本了。”
修仙路漫漫,想要在修为上更近一层,除了自身天赋过人,这灵药的辅助作用也不可忽视。而在修仙界,灵药的品质越纯正,要的材料就越多越稀有,炼制的难度也越高。易筋丸虽然是修真界常见的灵药,但成功率也不过五五之数,而上品易筋丸的成功率更低。一介散修要炼出这上品灵药来着实不易,且不说这成功率,就是那多如牛毛的材料要凑齐也要多花一些功夫,更别说火候的掌握还要不断地花时间练习。低阶修士的寿命不过短短二百年,哪里有时间花在这些上面。只有一些名门大派才有财力豢养专门的药师来给门下弟子炼制丹药。即使这样,正式弟子一月能领到的灵药也不过三枚。
所以一枚上品易筋丸对于这些野路子上起来的散修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眼下有这么一个白拿的机会放在面前,又有哪个散修会轻易放过?
敖嘉听他们说得火热,也起了好奇之心。他并不是修道之人,自然对什么上品易筋丸没有兴趣,只是单纯地想知道祈福会是怎么回事。
“这位……这位道爷。”敖嘉结结巴巴地开口叫住一个散修,他从未和修仙者打过交道,不知道怎么称呼,只能叫“道爷”了,“不知这祈福会是怎么一回事。能不能跟我说说……”
“哎呀,你一个没有灵根的凡人凑什么热闹啊,回家玩蛋儿去。”那个散修不耐烦地扫了敖嘉一眼,语言粗俗,然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敖嘉脸色一变,他本以为只有蛇祖才是修仙者中的异类,其他的修仙者一般都应该是风度翩翩,像黎清那样的好人,没想到这种“异类”居然是修仙者中的普遍现象。他觉得有必要对修仙者的素质进行重估。
“问他们做什么,直接跟上去看看不都知道了。”这时蛇祖也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他虽然隐藏了自己的修为,但他身上那种久居上位的气质也让周围的修仙者不敢轻易招惹。见他往这边走过来,周围的修仙者都用力地边上挤,努力不让自己碰到蛇祖。
估计是个修仙家族的嫡传弟子吧。其他人都在心里暗想。修仙家族是仅次于修仙门派的存在,以血缘为纽带,常有祖传的法宝或心法,有些修仙家族的势力甚至可以与修仙大派一争高下,不过这样的超级家族也不多。散修们当然不会自不量力地去惹到他们了。
于是蛇祖相当自在地走到了敖嘉面前。
“我……”蛇祖这个“跟上去看看”的提议无疑是正确的。但是敖嘉只发了个“我”字,就只能看着那个散修干瞪眼。
“怎么了?”蛇祖看了一眼那个修士,不由“噗”地笑了出来。只见那个修士双手在空中结了一个印,就御剑而去。难怪敖嘉只能干睁眼了。
“嗯。某人还有机会哦。”蛇祖看天看水看月亮,有意无意地提醒敖嘉,“快说点好听的话给我听,要不亲我一下也可以。”
“流氓!”敖嘉狠狠地给他翻了个白眼,有什么了不起的。没有金钢钻,不揽瓷器活儿。反正这些跟他这个凡人无关。有什么了不起的……
“算了算了。真拿你没有办法。”蛇祖叹口气,化为一道青光。
敖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蛇祖以一个标准的公主抱抱了起来。
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众目睽睽……瞬间,敖嘉的脑子只剩下这些词语。在两人独处的时候被抱与在这么多人面前是完全不同的。敖嘉几乎能感觉到那些人的异样目光打在自己身上的刺痛感。他红着眼拼命挣扎起来:“放开我!!”
“别吵!他们看不见我们。”蛇祖对敖嘉的这点小心思洞若观火。这个漂亮的小祭品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死要面子,“不信自己睁开眼睛看看。”
敖嘉这才停止挣扎,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发现那些修士完整没有发现他们两人的异样,该干什么还在干什么。敖嘉吓得不轻,这时才狠狠地松一口气。要是真的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这样,他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
蛇祖的遁速比那修士的遁速快了不少,不废吹灰之力就追上了那个小修士。于是敖嘉和蛇祖成了两条大尾巴,不紧不慢地跟在那修士身后。
敖嘉还好,可蛇祖这种常玩光速的人就郁闷到不行,没多久就毛了起来:“这个贱死人东西,飞得怎么这么慢,憋屈死我了。”
敖嘉不置可否地瞪了他一眼。继续盯住飞在前面的修士。
见敖嘉这么专心地盯住一个人,蛇祖心里不舒服了。他故意将自己的手松了松,欲坠未坠的危险让敖嘉不由紧紧地搂住了蛇祖的脖子。
“你干什么啊?!你疯了?!”蛇祖这种幼稚的行为让敖嘉很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