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蛇(生子)上——北羁

作者:北羁  录入:02-20

“难道蛇祖大人选中了这个祭品?”

“可是人去哪里了?要是选上了也要让他回来登基啊……”

“我的神啊,这么多年,总算出了一个正正经经的国王啦,蛇祖之前谁也没有选,这回突然选中了,看来这个人一定可以给我们巫宗国带来无上的福泽啊。”

“国主万安……国主万安……”

欢呼声一开始还是小小的,后来越来越响,越来越嘹亮。

给敖嘉递刀的小侍女见状,在人群中笑着松了一口气。看来他还是逃掉了啊。

“闭嘴!给我我闭嘴!!你们乱说什么。蛇祖大人没有选中这个祭品!它不会选中任何……”大祭祀被这些沸腾的声音点燃了心里的怒火,忍不住尖声嚎叫起来,叫到一半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默默地闭上嘴。

他的话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人群里的欢呼声还是浩浩荡荡地在山谷里回荡。

大祭祀闪烁着一双鹰一样的眼睛,慢慢低下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不相信……他决不相信!

处于极度爆怒状态的大祭祀突然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他猛地回过头,正好看到小侍女嘴边还回荡着一抹笑意。

小侍女觉得背上有些发冷,她一抬头,发现大祭祀正盯着自己,猛地把脸都吓白了,畏畏缩缩地低下头。

06.血

平平静静五百年,终于出岔子了么?

大祭祀坐在一张狐皮垫子上,一边温暖着自己冰凉的指尖一边在心里反复地回味这件事。

敖嘉是死了?还是逃了?如果是逃了,他是怎么逃过蛇祖的?那个男人这么强大,没有理由会让敖嘉这样一个小牲畜这么轻松的就脱身才是。那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如果敖嘉逃了,他会回来?还是远远地逃开这个地方?这么多年来,做祭品的人都死得干干脆脆,为什么一轮到敖嘉就……

大祭祀的眼神变得越来越黑暗。

不管怎么说,这回可真是玩大了。现在巫宗国里几乎人人都在谈论失踪的祭品的事,几乎人人都对敖嘉充满了信心,几乎人人都在等着敖嘉回来继承王位,成为巫宗国新的国主,由他带领着他们走向光明的未来。

这些,大祭祀都不在乎。

最重要的是,几乎人人都在跟自己唱反调!该死!这几天处理国事都叫他束手束脚的。朝里的“保皇党”们渐渐地抬头,一夜之间,他说什么都不管用了!都不管用了!

无论他做什么,那群吃得脑满肠肥的贱人们都说同一句话:“等等,祭祀大人,这事还是等国主回来,由他定夺吧。”

TMD!他才是巫宗国的主人!敖嘉永远都回不来!回不来!

大祭祀多想在朝堂上把这句话吼出来,让他们知道到底谁才是巫宗国的国运的所在。可是不行,他是德高望重的祭祀大人,他是万事以大局为重,万事以巫宗国为重,以国主为重的祭祀的大人!明明已经厌烦到极点了,还要在人前惺惺作态。自从毒死那个老不死的国主以后,五百年来,他从来没有这样憋屈过!

“人叫来了?”怒气在大祭祀的眉宇间一闪而过,他重重地把手里的杯子磕在桌边。

早在边上战战兢兢立了好久的侍卫这才抖着胆子上前回他:“回祭祀大人,人早就带来了,只是您在神游,不敢惊扰。”

“没用的东西,还不快叫进来!”大祭祀抖抖袖子,把自己的领口捋直,收好自己的情绪,回到平时威严的形象上。

小侍女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吓得面如土色,一进门,她就惶惶不安地跪在地上,怕得连头也不敢抬。

“不要害怕。”大祭祀磨着自己的手指,在小侍女的边上转了一圈,“敖嘉在哪里?”

原来是这件事。小侍女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只要她不说,大祭祀是不会知道那些事的。尽管如此,她的身子还是不由自主地抖得好厉害。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话说囫囵:“大……大祭祀……我不知道。我一个小小的侍女,怎,怎么会知道陛下的下落。”

大祭祀笑起来,甚至连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在笑。他伸出自己枯瘦的手,按在小侍女的天灵盖上:“不要害怕,小女孩。跟我说实话,我们的陛下,他在哪里?”

小侍女的嘴唇都发白了。她一次又一次地搓自己的手,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我不知道,我只是个侍女,为什么问我?”

大祭祀的笑容笑更盛,冰冷的话里却没有一丝笑意:“我知道是你放走他的。现在,告诉我,他在哪里。”

“我……我没有。”小侍女颤着声回答。

大祭祀按在小侍女天灵盖上的手突然收紧,小侍女忍不住痛哼出声。再开口,微笑的大祭祀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狰狞:“你这个下贱的婊子,非要逼我说出来么?阿婕林,你说,那个时候你看见了什么?!”

“是,祭祀大人。”一个体形略显臃肿的女人带着一脸欣喜的表情上前一步,“那个时候我正在站在窗外,她以为没有人看见,但其实我把每一细节都印在了我的脑海里。她给了那个祭品一把小银刀,还跟他说他可以在祭祀大典的时候逃跑。”

“唔……”小侍女痛苦地把自己的嘴住,眼泪顺着她漂亮的脸颊流下来,“祭祀大人,我知道错了,是我给他的刀,是我让他逃跑的。但他去了哪里,我是真的不知道啊。祭祀大人饶过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大祭祀冷冷地盯着她,抓着她的头发把她那张满是泪的脸对准自己,“不,你知道他在哪里。告诉我。”

小侍女只是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嘴,不停地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给了他那把刀,真的只给了他那把刀。”

“你不知道?”大祭祀皱起眉,喃喃自语。然后眼珠一转,放开小侍女,和颜悦色地道:“好吧,我的孩子,你是个善良的女孩子。我相信,无论是谁,看到那么无助的敖嘉,都会想要帮助他。你做的一切都是源于你善良的内心,这不是你的错,我原谅你。”

小侍女顶着一头的乱发,听大祭祀这样说才稍稍放心了。她抽抽答答地道:“谢谢祭祀大人。”

大祭祀长长叹一口气,在小房间里走了几步,最后慢慢地停在张供桌上。他看着供桌上那鎏金的杯子,慢腾腾地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小侍女松了一口气,混在一队侍从里向外走。

“阿丽娜,你等一下。”大祭祀把那鎏金的杯子捧到手里,虔诚异常。

小侍女阿丽娜迟疑了一下,又害怕起来,但又不敢违抗大祭祀的命令,只好可怜巴巴地站在那里哆嗦。

“你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你可以这样不计个人安危地帮助敖嘉,我想,你一定也会帮我一个小忙吧。”大祭祀见阿丽娜露出不安的神色,笑了笑,掐着手指甲比了一下,“只是一个小忙罢了,你不要太紧张。”

“能,能为大祭祀效劳是阿丽娜的福份。”小侍女把肩膀缩起来,她还是有点害怕,“大祭祀需要阿丽娜做什么?”

“啊,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忙而已。”大祭祀鹰一样的眼睛眯起来,“想让你替我跟蛇祖传个信。”

大祭祀的话音未落,一把闪着阴毒银光的匕首已如毒蛇一样缠上阿丽娜的脖子,阿丽娜甚至连一个惊诧的表情都没来得露出,热血就已经喷涌而出。

“只是一个小忙罢了。”大祭祀一脸轻蔑地用手里的杯子接住那滚烫的血。

嘴里念着古老的咒语,大祭祀将自己枯枝般的手指伸进血液里疾速搅动起来,空气中出现一个黑色金瞳的霸气男人——当然是幻影。

“汝不知私窥神明是死罪么?”酒一样香醇的声音弥漫了整个房间。

07.契约

蛇祖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把敖嘉带回来的。这个人居然不怕自己的身上的腐尸毒!自己身上的腐尸毒位列三界三大奇毒之首,不同的人中毒之后会引发不同的症状,这些症状因个人的体质而异。他可以说,在这三万多年来,被自己毒死的人不计其数,但他们的死状千奇百怪,从来没有重复过。今天这个人是这样死的,明天那个人是那样死的,就是因为腐尸毒具有这样的创新性和随机性,三界之中根本没有人能研制出解药。

蛇祖一向对自己身上的这一大杀器相当自信,可是这个美味的祭品却让他的自信土崩瓦解。在与自己那样亲近之后,这个看似普普通通,甚至比一般人脆弱的凡人居然还活着!

居然还活着!

那个时候的蛇祖又是惊又是怒,心里还有一丝丝那么奇怪的感觉在蠢蠢欲动。他才不相信有人会不怕自己的腐尸毒。当年厉神是如何的风光,杀得三界无光,惹得诸神逃散,还不是死在了他的腐尸毒之下,他不相信这个小小的凡人会比厉神还厉害。

蛇祖伏在床前,盯着敖嘉的侧脸发呆,这个祭品有点不同寻常。盯着盯着,蛇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还没有好好地看过敖嘉的样子。

献祭的时候,他是完全闭着眼的,一切都由自己的神识来探知,因为那样会让他的快感强烈好几倍。所以他对敖嘉唯一的印象,就是他那瘦瘦窄窄,却韧性十足的腰,其次是他微凉的皮肤。

敖嘉已经完全昏了过去,一个昏过去的人当然不会反抗。所以他难得乖顺地就让蛇祖抚开了他额前的乱发。

明明在昏睡,但敖嘉紧紧拧在一起的眉似乎还在表达他的厌恶,蛇祖笑笑,用手一点点划过他的脸,从眉头开始,划过他长长的睫毛,然后是高挺的鼻梁,最后是略略有些凉薄的唇……“好年轻的脸。“蛇祖不由在心里感叹。这个时候的敖嘉给蛇祖的感觉完全不同,蛇窟里的他是脆弱的,无力的,但现在,敖嘉给他的印象是坚强的,不服输的,要强的。

“可怜死了。”蛇祖冷笑起来,“再要强又怎么样?还不是一颗狮子的心安在了兔子上?眼高手低。”他凑近敖嘉的脸,在他额头上轻吻一口,“是兔子就不要做狮子的梦了,乖乖给我吃才是正道。说不定我一高兴就不杀你了。”

蛇窟的一夜给蛇祖的回忆太美好了。他开始盘算,如果这个人真的不怕自己的毒,是不是说自己可以把他圈养起来,等自己有需求时再……

噗,不能再想下去了。蛇祖觉得自己有些血脉贲胀了。不管敖嘉还在昏睡,他大力地将敖嘉的腰拢在手里,克制不住地玩弄起来。

玩几天再吃掉吧,尽管他很想知道这个人的心脏是什么味道。

蛇祖的动作一点点过火。就在他压抑不住要把敖嘉压下再来几次的时候,背后突然出现一个符文组的气流旋涡。

蛇祖金色的瞳孔一暗,心里炽热的欲望让他脾气一下子暴躁起来,他烦躁地将敖嘉扯在怀里:“汝不知私窥神明……是死罪么。”蛇祖忍了好久才没把“OOXX”这几个字说出来。

气流里出现大祭祀皱巴巴的脸。身踞高位数百年,大祭祀已经很久没有跟人谄媚过了,这时突然要跟人低声下气地说话,还很是不习惯。他脸上松弛的肌肉抖了两抖,好不容易做出一个生硬的表情:“你还记得我们的契约么?”

虽然大祭祀的表情已经近似于谄媚了,当语气还是一贯发号施令时的语气。这种语气立马让蛇祖四周的空气温度掉了几度。

“你是在质问本尊么?”蛇祖那个什么的兴致被人搅黄了,心情正在爆发与不爆发的零界点徘徊,被大祭祀这样的语气一激,立马就被点爆了。他金色的瞳孔一缩,冷哼一声,又阴冷地把自己话重复一遍,“你是在质问本尊么?”

大祭祀身上一冷,气势掉了一半,好在想到自己是和蛇祖签过的契约的,底气又足起来:“敖嘉是在你那么?”

“……”蛇祖斜一眼正软在自己怀里的人,算是默认了。

看到他这样的反应,大祭祀也怒了,反正他和蛇祖是签过约的,蛇祖不能伤他的性命,于是他想也不想地就把自己的怒火发泄了出来:“我们不是说好的么?!我每十年提供一个男子的阳元供你修炼,你则保我荣华与长生。你知道不知道巫宗国已经闹翻天了?!现在他们都在说这个失踪了的祭品。我现在严重的人心不稳!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心思没有杀掉这个祭品,但我希望他现在就死!现在就死!”

“哼!放肆!”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蛇祖当场就怒了。大祭祀只觉得一阵阴风从眼前的幻象里吹出来,冷得根针扎一样,一时间胆子又小了不少。

“你最好对我恭敬一点。不要以为一纸契约可以保你不死,区区违约的处罚我还受得起,但……”蛇祖的眼眯起来,眼里的杀意越来越盛,“你受得起我的怒火么?”

对方有的是办法让他元神俱灭,永不入轮回。大祭祀立刻清醒不少,表情也乖顺下来:“请不要背弃我,蛇祖大人。”

蛇祖冷冷看他,怒意未消。

“并非弟子对蛇祖大人不敬,只是这回事出非常,还希望蛇祖大人明白,这个叫敖嘉的祭品是非死不可。”大祭祀低着头,眼睛转啊转。

蛇祖不在乎地看自己怀里的人一眼,“滚吧。”

“?”大祭祀有些发怔,这个“滚吧”是什么意思?没有得到蛇祖明确的回答,他心很是不安,所以试探着问了一句:“蛇祖大人……这……”

蛇祖长出一口气,闭上眼睛回答:“你就当这人死了。”

要他下手杀死这等美味的祭品,他还是真的舍不得。还是等他玩够了再决定要不要杀吧。

“谢蛇祖大人。”大祭祀却没有深究蛇祖话里的意思,只当蛇祖已经答应,于是马上就欢喜地叩谢大恩。

“你过来。”蛇祖看着大祭祀欢喜的样子,突然笑了,“我事要说。”

大祭祀见蛇祖一脸似笑非笑的神色,心里有些发毛,但这种念头只在心头一闪而过。他以为蛇祖是有什么机密要事或法决相告。这之前他的许多法术也是蛇祖所传,于是当下也不疑有他,向幻象靠了靠。

没想到就在他靠近的时候,两道炽热的火光飞也似的窜入了他的眼睛里。

“啊!!!!”大祭祀凄厉地惨叫。

“哼。这回只是烧瞎你的眼睛,下回再犯就……哼哼”不管有事没事,有意无意,蛇祖都很不喜欢有人用法术私窥自己,特别是在某些时候。

08.死

“啊……”大祭祀凄厉的惨叫声在蛇窟里回荡,激起一层又一层冰冷的回音。

“不自量力。”蛇祖看着大祭祀的惨状,冷哼一声。不要以为和自己定下契约他就是自己主人了,要不是破坏契约会毁去他三分之一的修为,再加上大祭祀这几年送来的祭品从来没有断缺,他到不在乎和这个狡诈的凡人划清限线。

蛇祖一挥手,空中飘浮着的幻象顿时化为点点的光斑飘散,蛇窟又恢复了当初的那种平静之态。蛇祖低下头,看了一眼敖嘉,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神色。不久,他又笑起来,若无其事的俯下身。

轻轻的吻落在敖嘉的脖颈上,蛇祖先在敖嘉脖颈上亲昵地厮磨了一阵,突然凑到敖嘉的耳边阴笑道:“你把那把小银刀握得这么紧,是想做什么?”

推书 20234-02-21 :晨风凛冽+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