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墩:靠,吃饭时被盯着什么的太变态了!
陈思睿看着面前的饭菜一点点变凉,心也跟着发凉。明天就是臭小子搬去学校的日子了,可现在已经七点多了他还没有回来。
手机在餐桌上嗡嗡的震动,陈思睿立刻抓起来。
王师傅:“睿少,小少爷已经从书店出来上了公交车,大概四十分钟后到家。”
陈思睿:“你回去休息吧,不用再上来了。”
那边应了,挂掉电话。
不开手机,早上四五点钟就出门,晚上不过八点不会到家,即使碰面也不过问候一声,在自己的视线里绝对不超过十秒钟就马上闪人,陈思睿不明白韩冬为什么突然躲着自己。
今晚尤其闷热,陈思睿站在屋檐底下点燃香烟,听灭蚊灯霹雳啪啦的声音。
不到十分钟天上便落下雨点,然后便如发泄般狠狠泼下水来,像个要淹死全城人的怨妇。
陈思睿的电话又震动起来,王师傅有些担心韩冬,问要不要调头去接。
陈思睿把烟扔进雨里说,不用了我去吧。
算了算时间,再过二十几分钟开车到山下的终点站就来得及,陈思睿把韩冬喜欢吃的蛋糕从冰箱里拿出来,想着一会儿臭小子进屋就能吃了,不然吃了太凉的东西又会拉肚子。
陈思睿用手机看了十几分钟的新闻,不知怎么的总是心神不定,就拿了把伞开车出去接韩冬。雨很大,车轮滑过地面破开深深水迹,雨刷不停摆动视线仍不清晰。
陈思睿将车停到终点站不远处,打开双闪,下意识地去按手机,等听到熟悉的提示音才想起来臭小子好多天没开电话了。
十分钟过去了,公交车一直没有来。陈思睿把车滑出去,打开导航,沿着公交车的路线去找。78路公交沿线几乎都是无人的站亭,陈思睿注意着另一边的过往车辆,终于在离终点站七八站的地方看到了一辆78路公交车,即便车厢里亮起灯陈思睿也无法穿过雨帘看清里面的人,只能瞧见LED的78路几个字而已。
陈思睿想了想又调转车头开回去,车速比公交快上不止一点,当公交车在终点站停下,陈思睿已经等在前面了。
下车的总共只有三个人,两个打着伞消失在马路对面,只剩下一个……竟然是个老头。
陈思睿安慰自己,也许臭小子在下一趟车上,毕竟雨太大了又是晚上,司机不会开的太快。
二十分钟过去了,韩冬还是没有出现,而公交车已经过去了四五辆。
陈思睿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要被磨光了,这时又一辆公交车缓缓而来,车开走时只剩下一个瘦小的身影在雨中。
陈思睿按了一声喇叭抓了雨伞冲出去。
韩冬早就湿透了,一张脸煞白煞白的看着轿车的方向。
陈思睿觉得有人在自己的心里揪了一把,又狠狠放开。把伞遮到韩冬的头顶,陈思睿习惯性的语气不佳:“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雨不知道吗?再说这么晚不回家也不打个电话让人去接,你还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吗?”
韩冬怔怔地看着陈思睿有点傻。
陈思睿觉出不对劲,拍拍韩冬的脸:“怎么了?”
韩冬死死攥住陈思睿的手,身体不住的哆嗦,想要说话却上下牙打战什么也讲不出来。
陈思睿没法只好半拖半抱着把韩冬弄进车后座,再飞驰电掣地开回去。
回到山上,陈思睿把韩冬弄进浴室,按在热水里从上到下洗了一通。也许是热水的缘故,韩冬的脸上微微现出些红润,比刚刚下车时好许多。
只是韩冬的情绪依然不好,自从回来之后一个字都没有说。
陈思睿把韩冬裹进浴巾里带回卧室,韩冬像只蜗牛一样钻进被子就再也不肯出来了。
陈思睿觉得不对劲儿,可是韩冬不想说他也不能逼着,只得打电话给苏唯进。
苏唯进那边不知在做什么,半天才接起来,呼吸不稳的样子好像刚刚参加完马拉松。
陈思睿皱了一下眉,还是将韩冬的情况告诉给对方。
苏唯进沉吟一会儿说,你上次不是说你弟有轻微的妄想症状吗?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变成这样的,要不哪天你把他带我们医院来,我让专科的主任给瞧瞧?
陈思睿一琢磨也只能这样,就挂了电话。
韩冬在被子里缩成一团,陈思睿就隔着薄被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安抚着。
过了很久韩冬才渐渐放松下来,愿意把脑袋从被子里拿出来了,只是他直勾勾的盯着陈思睿的样子还是挺瘆人的。
陈思睿用修长的手指覆上韩冬眉眼,声音轻柔且带着蛊惑的味道:“睡吧,我守着你。”
韩冬眨巴眨巴眼睛,慢慢睡着。
陈思睿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两点,之前情绪很紧张,光顾着韩冬也没有洗澡,被雨淋过后的衣物早就干了,可轻微洁癖的他还是喜欢洗洗再睡。
刚想起身去洗漱一下,韩冬的把眼睛瞪圆了,少年纤细的手指抓紧了他的手腕,像是在抓住救命的稻草,让陈思睿不忍心拽掉。
韩冬张张嘴,说出今晚的第一句话:“哥,别走。”
陈思睿那些许的洁癖就像外面的雨一样,忽然就没了。
29.想通了
韩冬从书店出来的时候天就阴沉沉的,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果然就有。匆匆忙忙上了公交车,韩冬觉得自己点挺正的,刚到车站就能赶上,说不定还能在下雨之前到家,真是不错。奈何公交车的脾气就像女孩子翻脸一样快,开到半路熄火了。司机师傅用了各种暴力与非暴力的手段都没能让公交车再次发动起来,只能对着一车乘客说了一句对不住。
此时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一分钟前还不过是几点水滴轻轻打在车窗上,这会儿已经不是用如串珠般形容的,该是瓢泼了。
韩冬有些纠结,和其他没拿伞的乘客一样,企图在看到下一辆78路的时候朝车站狂奔过去,然后上车。最起码不用被这会儿的大雨浇透不是。
韩冬就找了个座位等着,约莫五六分钟之后,一位中年大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下公交车,拔腿就跑。
后面紧跟着反应过来的也接连着跳下车,顶着雨玩命狂奔。这时候就看出来谁有经验没经验了,人家一开始出去的大婶那什么装备啊?早就把鞋脱了等着呢,裤子都挽到大腿根了,脑袋上系着塑料袋,上身套着超大号的垃圾袋,离远看就跟未来战士似的。相比之下,那几个跟着出去的就相当没经验了,穿皮鞋的灌了包了,穿牛仔裤的一直湿到裤裆,好不容易有个小姑娘预备的挺足,奈何体力不行,一下去差点就被‘洪流’给冲到下水道去。
韩冬目送第一批勇士离去,琢磨着光坐着也不是个事儿,就也准备下水赶公交。这功夫打车是打不着了,出租车清一色没灯,像水老鳖一样在水面上游来游去。
韩冬也学着大婶把脚上的球鞋脱了放书包里,然后把裤子挽到最高处,用书店里买书给的塑料袋把书包包好,里面都是无价的知识,作为可以病了吃药饿了塞饭的人形生物韩冬觉得保护无价的财产更重要。
觉得雨势稍小,韩冬就跟着另一个哥们的步伐往前面的公交站牌跑过去。雨水打在脸上,糊的眼睛都看不清四周,韩冬一边抹脸上的水,一边使劲把脚丫子从水里露出来,别说真挺费劲的,水流快赶上小溪了。
韩冬知道自己体力不好,跑了几步就停下了,反正都已经湿透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这时咣的一声响,韩冬在雨水里眼瞅着跑在他前面的男生被车子撞了出去。
韩冬从来没细想过当初自己死掉的情形是怎样的,单是痛感就已经让他终生难忘,韩冬自认为不是M体质,不想看自己变成肉饼的样子。可是遭遇这种东西总是那么微妙,在你不经意间总会发现原来就是那样,当然是从别人的身上去发现。
韩冬觉得整个世界都停下来了,只有雨在下,他能看见红色的液体混在黄褐色的水浆里向自己流过来,像飘渺的红色丝带绕过他的双腿,流向远处直到融合在水中,再也分不清了。
韩冬是想过去帮忙的,非常想,可是他迈不动腿,甚至站着都有些打晃。公交车司机从车里跑出来,冲过去帮忙,和车主一起七手八脚地把人抬到后座。
韩冬清楚的看到那个男生的头破了,红色的液体流到脖子上身上,一只胳膊以极不正常的角度弯着,像是被建筑工人随意丢在工地的废弃钢材。
等撞人的车都走了公交车司机才过来拍拍韩冬的肩膀:“小伙子,吓着了?应该没事,车速没那么快,今天还下雨有阻力啥的,别傻站着了,回家吧。”
韩冬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人的生命可真他妈的脆弱。
平复惊吓的韩冬站在并不能遮多少雨的公交站亭下遭遇并思考一个打他出生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危机。甚至比自己小时候被扔在孤儿院门口还要严重,当然那个时候他还不会思考,所以这次就是最大的了。
原来韩冬看着身边避雨的乘客一个接着一个离去,没事就看跟前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还真的有美女,可是韩冬发现自己对于美女的感觉仅限于欣赏,就像去郊游看见路边漂亮的花朵或者草木,你会停下来欣赏玉兰花却不会对一棵玉兰树动心,也不会有对着玉兰树射出来的冲动。韩冬又看看那些避雨的男人,也有长得精神的,他能想象出那人衣服下面是什么样的风景,这就有点像那些透视眼的宅男看到女神时的激光眼,不管对方穿多厚的羊皮大衣,依然能从人家的脸蛋一直YY到两腿中间。韩冬认识到一个事实,他好像是G。这也就能说明为毛他做的春梦都是和陈思睿在一起的情形了。
韩冬上学的时候就知道G是什么,那时候学校里有一对十分高调的,想让人忽略都不行。年少好奇的他留意过那方面的信息,知道这不是病,有的是天生的,有的是后天形成的,韩冬纳闷自己是怎么变的,难道身体影响的?可是要是受陈思扬的身体影响的话,应该是对杜凌有感觉啊。
韩冬充分用唯物辩证法分析了自己各方面的问题,最后得出结论他应该是从上辈子开始就是个G,只不过是块处男地一直没被开发而已。
想通了这个韩冬有些兴奋和失落交加,他是G没关系,反正陈思扬的臭名在外,可是……他有感觉的人不对啊,陈思睿是陈思扬的哥哥啊,兄弟俩搅基这种事情太有悖伦理了。
就算他韩冬憋死也不能这么干啊,韩冬有些忧郁,就像在沙漠里的快要渴死的人突然看见一瓶水,但是上面标了一个大大的骷髅写着‘内含敌敌畏’,这实在是一件让人痛苦纠结的事。
然后韩冬看着来来往往的在水流里艰难行驶的车辆,回忆起刚刚让他吓傻了的车祸事件,忽然就想通了。他是谁啊?他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要不是自己之前跑的比那个男生慢的话说不定自己会再嗝屁一次,生命都他吗这么脆弱了,人生都和奶粉一样不可靠了,他还在犹豫什么呢!
韩冬认识到自己现在活的每一天都是捡来的!既然是捡来的就保不齐哪天没了,这玩意儿都没处说理去,就像他是个重生的,搁谁谁都不信,可就是发生了。韩冬在伦常和情感中徘徊了N次然后果断选择先喝汤不吃肉。
他到底不是陈思扬,他是韩冬。他没有从小与陈思睿一起长大的回忆,也没有哥哥一直以来的习惯性思维,韩冬觉得这就像在韦小宝面前摆了一个杨贵妃,即便给他们按上姐弟的名头,估计韦小宝依然能心动下手,虽然自己没有那么风流多情吧,心动至少现在是有的。那就利用兄弟间的关系,再靠近一点点吧,赚一点是一点。
作为一个二十六都没破处的男同胞,韩冬是一个既缺乏理论知识又没有实战经验的家伙,在他的脑子里唯一能想到的更接近陈思睿的方式就是示弱。韩冬对自己的现有条件很满意,细胳膊细腿的,长得也比较可爱,要是装出一副惨兮兮的样子还是很有小动物受伤的姿态的,于是酝酿好被车祸刺激的情绪之后……
韩冬紧紧攥住陈思睿的手腕,像是在抓住救命的稻草,让陈思睿不忍心拽掉。
微微张开嘴,可怜又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哥,别走。”
韩冬看见陈思睿眼中的心疼,小心翼翼地吞了吞口水,心想原来陈思睿这么好看呐,比在公交车站看的那些男人帅的不止一点两点呐,哎哟刚刚还抱着自己洗澡来着,这会儿又摸了一下,真是赚翻了!
陈思睿用手轻轻拍拍韩冬的手,柔声说:“哥不走。”然后就在韩冬的注视下脱了衣服,躺在他旁边,一边轻轻拍着韩冬一边似呢喃般的说:“睡吧,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看起来正安静入眠的韩冬内心狂流鼻血,靠,为毛夏天的被这么厚呢,明天要不要盖毛巾毯算了?要不然以后养成裸睡的习惯?哎,光喝汤不吃肉啥时候能脱离广大处男的队伍呢?为啥只拍啊拍的,陈思睿同志你难道不该搂搂抱抱你的弟弟表示一下关心吗?唔,现在抱的话太让人激动了,还是以后慢慢来吧,哎哟好乱啊……
韩冬就在各种胡思乱想中睡了过去……
30.看穿了
韩冬第一次觉得睡觉也是件幸福的事儿,虽然不到五点他就醒了。一边偷偷眯着眼睛看陈思睿的眉眼一边回味昨天晚上陈思睿给他洗澡的情形,韩冬觉得自己又赚了一点点。
唔,好邪恶,嘿嘿。韩冬差点不小心笑出声,赶紧装作一副睡得迷迷糊糊的样子,抬腿压在陈思睿的身上。
陈思睿是被梦到泰山压顶惊醒的,睁眼一看臭小子踢开被子把赤条条的大腿搭到他的身上,最该死的是自己晨勃的部分被压了正着,又涨又痛难受的要死。
陈思睿把韩冬的腿拿下去,看了看时间才五点十几分,瞧了一眼韩冬并不安稳的睡颜陈思睿很担心,昨天晚上的情形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才让臭小子变成那个样子呢?还是去医院看看的好,不过又担心臭小子会胡思乱想,高考的压力挺大的,很多孩子都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产生的厌倦情绪还有的甚至会自闭。陈思睿不觉得他是会自闭的孩子,但是有什么苗头总要扼杀掉才好,况且按照苏唯进对臭小子之前的情况的看法应该是有轻微的妄想。
陈思睿心里是矛盾的,他派人去查过救人教师韩冬的资料,与臭小子说的完全一致,甚至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都描述的相当准确。陈思扬从来不是一个会和老师同学相处融洽的孩子,而韩冬却是一直生活在D市,思扬是在雏云市,两个根本没有交集的人如何联系到一起?陈思睿也不是一个有信仰的人,更从来不认为世界上有所谓的鬼魂。笑话,要是真的有鬼怪坏人早死上一万次了,可是坏人却比谁活的都久。
这一切难道只是一个巧合?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巧合?陈思睿用复杂的眼光在韩冬身上扫了一遍,毫无头绪,有些事科学家都搞不明白更何况是他。
陈思睿在心里默默地算了算时间,那个东西的结果差不多也出来了,如果一切和自己预料的一样的话,下一步是不是要那样走呢?
韩冬哼唧了两声,揉揉眼起床,思及昨天的表演他觉得很有必要继续下去。所以从刚才开始他就用被吓坏了的小土猫的眼神可怜兮兮地望着陈思睿。
陈思睿皱了一下眉头,轻声说:“哪里难受?”
韩冬摇摇头,视线低垂,盯着自己合拢的双腿,唔,今天的晨勃持续时间有点长啊,为毛还不下去呢,这种情况可不妙。
韩冬一边在心里想着转移注意力,一边不可抑制的偷瞄陈思睿豆青色的三角内裤,这颜色好衬皮肤啊,白白嫩嫩的大腿根没有毛毛什么的看起来好好摸的样子。咳,该是听听力的时间了,不能沉迷于男色!
男人动心之后和女人还是有一定区别的,最起码韩冬觉得是。忆往昔,韩冬还在上学那会儿女生一旦喜欢哪个男孩子就会折什么纸鹤啊,小船啊,星星啊,然后写个信也要弄个相思叶什么的。韩冬觉得那些都是太过浪漫不切实际的东西,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尽自己的最大努力考上一个大学,陈思睿已经那么优秀了,而自己却还没成年,咳,没成年的身体怎么跟对方拼啊,只能尽可能的缩小差距。为了以后能让完美哥哥雌伏在自己身下,韩冬觉得自己变身成了为爱情冲锋陷阵的战士,小宇宙瞬间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