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薛安小一愣，“你现在在哪里啊？”
“在和客户谈生意，”黎云道，“你好好休息，我尽快过去。”
薛安小还想再说什么，黎云已经挂断了，薛安小哼了一声：“谈生意还有牺牲美色啊，老实跟我说我也不会发脾气。”
然而下一刻薛安小就呆在当场，他亲眼看到黎云环住身边的女人，侧头吻了上去。
36.孤男寡男（5）
哗啦！邱楠扬起手臂，水珠落回浴缸中，激起一道道涟漪。揉搓着自己燥热的脸颊，邱楠还是不能抑制起伏的心情。
原本还在戒备着谈讳，可一天玩下来，居然是自己乐在其中舍不得回来，这让邱楠有些无法接受。
最糟糕的是，傍晚时遇到一群打篮球的高中生，邱楠居然被谈讳怂恿着去大打了一场。邱楠的训练中当然不包括这一项，输得落花流水。可对方听说邱楠是第一次碰篮球，反而还很佩服他，甚至还约好了明天再来一场。
“我真是疯了。”邱楠自言自语道。
“谁疯了？”谈讳拉开门走了进来，隔着朦胧的水汽望向邱楠。
邱楠吓了一跳。“你进来干嘛！”
“浴巾和睡衣，”将东西放在一旁，谈讳笑道，“你怕什么？”
“出去。”邱楠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都是男人，也说不上吃亏，可就是感觉奇怪。直觉告诉他最近的谈讳很危险，但习惯又让他不能真正将谈讳看做敌人。
“好好，待会记得把头发吹乾。”谈讳一边嘱咐着，一边躲避飞过来的香皂。
走出浴室，谈讳觉得一阵火气上涌，满心都是邱楠单薄的锁骨和水花的手臂。“真是，弄那么多泡沫做什么。”
邱楠又磨蹭了很久才出去，却见谈讳一脸严肃地靠在沙发上打电话。“他既然没出事，你就别再纠缠了。”
“虽然结果很重要，但既然有动机，就可能再次做出威胁莫陌的事情。”宗彦平静地回答。如果这次不是邱楠暂时封住了他的耳目，莫陌也不会险些出事。
邱楠的脸颊被蒸的泛红，整个人裹在白色的浴巾里，正擦着头发看向谈讳。谈讳吞了吞口水，却又不得不移开视线，“那你想怎么样？”
“再给你两天时间，两天后我会收回所有投给蓝火的资金。”宗彦道，“在分出胜负之前，宗方会完全中立。”
谈讳身躯微震，宗彦果然够狠心，居然在这个时候作壁上观。
“出什么事了？”邱楠警觉道。
“还不是你惹的祸，宗彦拼了命地压榨我呢。”暗中捂住话筒，谈讳轻描淡写地带过。
提到宗彦，邱楠还是忍不住神色一黯。不过谈讳也不是第一次因为他被宗彦压榨了，所以邱楠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谈讳的解释，转身回了房间。如果宗彦什么都不做，他才会觉得奇怪。
看邱楠关好了房门，谈讳才继续道：“冷成不好对付，蓝火需要你的支持。”
“那是他的问题，蓝火不可能永远依附他人。”
“他还小……”
“那是你的问题。”宗彦打断道，“你可以选择继续帮他，以你现在的实力，要暂时支持蓝火的运行还是足够的。”
谈讳沉默了，宗彦说得对，让邱楠彻底脱离宗方也是他的目标之一。何况宗彦帮他进入董事会，也间接增强了他的实力。
感觉到谈讳的踟蹰，宗彦直接挂断了电话。一旁的莫陌走过来：“真的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宗方现在绝不能插手，”宗彦道，“正如谈讳所说，冷成是个强劲的对手，邱楠毕竟年轻，要想赢他很难。”
“这就是你一直不和冷成交恶是原因？”莫陌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宗彦笑道，“怎么，不高兴了？”
“只是替邱楠有些不值，”莫陌道，“而且两方争斗起来，警局又要忙了。”
宗彦的手指轻按莫陌的下唇，“两虎相争，警方高兴还来不及。你这是吃醋了？”
“您想太多了，主人。”莫陌眼角溢出一丝笑意，凑了上去，在宗彦的手背印下一吻。
“累死了。”谈讳揉着肩膀走了进来，直奔邱楠所在的大床。
“你进来做什么？”邱楠已经对谈讳时不时的意外行为免疫了，平静地问。
“休息啊，今天走了这么多路，果然是老了啊。”谈讳脸上带着笑，眼皮却不住地向下垂。
“回你自己的房间。”邱楠赶人。
“这就是我的房间，”谈讳躺在邱楠身边，死尸一般不肯动了。
床很大，倒也不觉得挤，只是邱楠的领土意识太强，又被谈讳骄纵惯了，忍不住踢了谈讳一脚。“起来，那你昨晚睡哪里？”
“昨晚哪有时间睡。”谈讳嘟哝了一声，就是不肯起床。
难怪颓废地那么厉害，邱楠撇撇嘴，“那我去客房睡。”
谈讳忽然有了动作，扬起被子将邱楠裹在里面，关灯。“客房还没收拾，住不了人。晚了，早点睡，明天不是还要打球么？”
看谈讳一直没睁眼，邱楠也知道谈讳累得不轻，最终还是乖乖背对谈讳躺好，没有注意到谈讳嘴角的笑意。窗外传来隐隐的雷声，邱楠有些不满地皱眉。如果明天下雨，就不能在露天球场打球了。
“怎么，害怕了？”谈讳笑道，伸展开手臂。“要不要到我怀里来？”
“再罗嗦就滚出去。”邱楠冷声道。
谈讳知道邱楠不是危言耸听，倒真的不再出声。身后传来谈讳平静的呼吸声，邱楠却始终无法入眠。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谈讳开始一点点侵入他的生活。以前他不会让谈讳介入蓝火的事务，更不会轻易让他进自己的卧室，而现在这些都变的顺理成章起来。
邱楠又把被子紧了紧，似乎要将自己掩埋起来。从相识起，谈讳就一直在他左右，但总归还有一些私人空间。可自从莫陌出现在宗彦身边以来，谈讳就一点点地接近他，缩短着彼此的距离。
邱楠承认，谈讳一直扮演着亦父亦兄的角色，填补了他心底里对家庭的渴望，可谈讳一再地逼近，让他感到不安。他甚至觉得，就算像宗彦一样当做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也好，也不要给他如此温暖的怀抱。
“快睡。”原以为睡着的谈讳忽然轻声道。
邱楠张了张口，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既然谈讳答应给他一个理由，那就珍惜在S市的日子吧，他甚至都忘了，正常人是怎样生活的了。
下定了决心，邱楠终于安然入睡。
然而天公不作美，冷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晚，次日也没有停下的迹象。
“别转了，这种天气他们肯定也不会去了。”谈讳对躁动的邱楠道。
“不用你多嘴。”邱楠停下脚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谈讳拿着一份报纸，一派悠闲的神色，邱楠却有些不知所措。以往的生活不是训练、争斗，就是抓紧时间休息，为下一次打拼做准备，忽然闲下来，还真有些不习惯。
谈讳也看出邱楠的茫然，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张光盘，不怀好意地朝邱楠笑道。“我们来看点有激情的东西吧。”
37.孤男寡男（6）
“激情？”看谈讳不正经的表情，邱楠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东西可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拿到的，有价无市的啊。”谈讳一边说着，一边将光碟放进影碟机里。
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他也想知道谈讳究竟要搞什么花样。
画面是一间明亮的房间，摄像机的角度很正，只能看到房间中央的部分。邱楠觉得有些熟悉，却又说个不出所以然来。
有人走了过来，是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身材修长而健实，脸上却戴着一张金属面具，将鼻上的部分完全遮住，即使双眼前也只留下一道细缝。
“这是谁？”邱楠忽然问道。
谈讳没有说话，而是玩味地看了邱楠一眼，让邱楠心中警铃大作。
原本侧对镜头的男人转过身，邱楠这才注意到他胸前的红樱上各穿着一个金色的乳环，而挺立的下身也被银环束缚住根部。显然，这是一个等待调教的奴隶。
邱楠这才想起，这样的房间是冻结的调教室，他也曾见识过。脸上有些泛红，邱楠不满道：“这就是你说的刺激？”
“别急别急，”谈讳道，“不是看到裸体就害羞了吧。”
“这种程度没什么了不起的。”邱楠不止一次见识过调教的过程，也曾经亲自尝试过，虽然最终没能忍受下来，但这种场面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见邱楠要走，谈讳忙挪过去。“你看，出来了。”
画面中的男人已经跪在了地板上，从标准的姿势来看，已经经受过严格的训练。而此时另一个身影也出现在镜头中。
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高大的身材，即使只露出一个侧脸，邱楠还是认出那是宗彦。
看邱楠瞬间睁大了眼睛，谈讳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顺势挨近邱楠坐好。
“你怎么会有这个？”邱楠问道。宗彦不是专业调教师，极少当众表演，邱楠也只是偶然撞见过一次，宗彦还立即中止了调教。
“我当然有我的渠道。”谈讳道，“即使作为外行人，也能发现美感，宗彦这方面确实厉害。”
邱楠没有说话，眼睛却是紧紧盯着荧幕。谈讳暗中打量着邱楠，如果你知道宗彦已经彻底与蓝火脱离关系，还会对他这么念念不忘么？
宗彦拿出了一条长鞭，在空中轻轻一甩。
“没有声音？”邱楠疑惑道。
“能拍到就不错了，再要声音就会被发现了。”谈讳回答。
“你偷拍的？”邱楠惊奇地看了谈讳一眼。
谈讳耸了耸肩，“你可要替我保密。”
此时宗彦已经转到了奴隶身后，两米余的鞭子在他手中灵活地翻动着，如同灵蛇一般舔舐着奴隶的脊背。奴隶一直紧咬着牙关，身体笔直地跪着，连一丝颤动都没有。
宗彦的举手投足都带着令人臣服的压迫感，每一个动作都完美无瑕，然而邱楠始终不能理解奴隶的心情。宗彦用的长鞭他也曾偷偷尝试过，击打在皮肤上虽然会留下漂亮的红色痕迹，但那种撕裂般的疼痛不是轻谁都能忍受的。
“为什么他会喜欢痛苦？”邱楠无意间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原因不重要，重点是你不喜欢。”谈讳忽然道，“即便你喜欢，宗彦也未必是适合你的调教师。”
被击到痛处的邱楠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画面中宗彦已经换了几种道具，邱楠对调教了解得比较多，自然看得出来宗彦对每一种道具都掌握地十分透彻，完全发挥出了道具的功用。而谈讳虽然不懂，但从奴隶的表现也知道宗彦的手法效果有多好。
大概只是一次普通的调教，没有什么特别的花样，很快就到了尾声。当然，整个过程中奴隶的分身都是兴奋着的，现在已经胀成了紫红色，昭示着身体最原始的渴望。
“无聊。”邱楠起身，显然不打算再看下去。
“等等。”谈讳猛然搂住邱楠的腰，将他拉了回来。“马上就结束了。”
谈讳低沉的嗓音带着危险的气息，让邱楠本能地想要挣脱。只是谈讳的手臂收得死紧，一时间也脱不了身。
而此时调教已经结束，宗彦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低下头在奴隶唇上一吻。
邱楠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更加用力地挣扎起来。
宗彦的亲吻浅尝辄止，似乎只是轻轻在奴隶唇上擦过，就直起了身体。奴隶似乎有些不满，居然直接起身拉回转身的宗彦，主动亲吻自己的调教师。宗彦挑了挑眉，任由奴隶热情地与自己唇舌交缠。
邱楠顿时失去了力气，被谈讳拉进了怀里。亲吻也是调教的工具，所以宗彦对奴隶的奖赏他可以忍受。但邱楠确信，宗彦绝不会放纵一个奴隶亲吻自己。
不意外的，奴隶摘下了面具，露出原本的面容——是莫陌。
“我要回房间。”邱楠低声道。
谈讳没有松手，而是将邱楠搂得更紧。“不用躲起来，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滚开！”邱楠剧烈地挣扎起来，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谈讳的禁锢。“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尽管嘲笑我好了，用不着耍这种手段！”
硬挨了几下重击，谈讳仰倒在沙发上，身上是不安的邱楠。没有在意邱楠的口不择言，谈讳单手蒙上了邱楠的眼睛。
“是我自作多情，可那又怎么样！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邱楠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最终变成轻微的喘息。
感觉到手心些微的湿润，谈讳再次柔声道：“只有我们两个，别怕，小楠。”
也许是谈讳的声音太温柔，也许是身边的气息比往常更亲近，邱楠小声地哽咽着，泪水一滴滴溢出眼眶。
就是这样的邱楠最让谈讳无法抗拒。如同孤单的幼兽般，不管在人前有多坚强、多冷酷，还是渴望着一个温暖的巢穴。
邱楠回想起最初见到谈讳的时候，也是这样靠在他怀里痛哭失声，这个男人，总是能找到自己心中最脆弱的一点。邱楠忽然觉得，四年间那条默认的线，已经被谈讳一点点侵蚀殆尽。
不知过了多久，邱楠的声音渐渐消失了。感觉到怀里人的低落，谈讳凑到邱楠耳边调笑道：“其实不如考虑一下我，说不定我也可以是个不错的调教师啊。”
邱楠捂着双眼站起来，还带着轻微的鼻音。“你连什么是调教都不知道吧。”
谈讳轻笑，他已经算是个调教师了。而且已经不动声色地将面前的幼崽调教了四年。
38.孤男寡男（7）
抱着左膝坐在阳台上，邱楠的视线穿过朦胧的雨雾，看向依旧陌生的城镇，借由窗外的雨声平复自己的心情。
谈讳家的地势偏高，从这里望过去，大片城镇都能收入眼底。虽然只玩了一天，邱楠却也不得不承认，这里的生活节奏悠闲却不无趣，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谈讳早早为他的将来做好了打算，可邱楠却很迷茫。正如谈讳所说，他的生活一直是以宗彦为中心的，如果有一天宗彦不再需要他，他又要去哪里？
“小心着凉。”谈讳递过一件外套，“怎么样，喜欢这里么？”
“哼。”邱楠发出一声鼻音，这已经算是不错的评价了。
“喜欢就好，”谈讳满意道，“不然还要换地方。”
“我喜不喜欢，跟你有什么关系？”邱楠疑惑道。
谈讳摸了摸邱楠的头，急忙后退避过邱楠的拍过来的巴掌，笑道。“你当然要跟我一起住了，养儿防老嘛。”
“滚。”邱楠翻了个白眼。
谈讳早就将邱楠了解了个透，哪怕只是一个“滚”字都能听出好几种意思来，当然知道这不是拒绝，顿时心情大好。确定邱楠是真的平静下来了，谈讳转身低声道：“这里永远都有你的位置。”
邱楠眼神一动，没有出声。
谈讳走回房里，疲惫地扶额苦笑道：“这种情圣真是当够了。”
雨下了一整天，大概是发泄过的原因，次日邱楠的心情也像天气一样放晴了。
第一件事当然是履行约定，去和高中生打篮球。原本邱楠打算一个人去，可谈讳却是紧迫盯人，半点不肯放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