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难寄——暮耀

作者:暮耀  录入:02-20

看不出来他是装的还是确实如此。

可他对我还真是上心,一招不成又想一招,他到底看上我安宁什么了?

北堂越齐向皇帝觐见,说他仰慕大晏国的文化已久一直想亲自学习,又佩服安宁的人品,所以想和安宁一起成为太子伴读,望陛下恩准。

没想到皇帝还真准了,可把北堂越齐乐坏了,大殿上冲我挤眉弄眼,好不得意。

当着皇帝的面我不好发作,狠狠的瞪回去了。

第43章:初遇

下了朝,走在官道上,正要上马车却看见街角站着一人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马车。

不认识这人,他可是有什么冤屈找我诉说么,我下了车向那个人走去。

等走进了我才发现他长得真高,年纪比我小却高我半头,我有些讨厌的扬起脖子看他,“你找我吗?你是谁?”

“小人是……”

“停,”我打断他,“不要用卑称,继续。”

“……”他踌躇半天也不敢再说一个字。

这人真是木讷,我等的不耐烦想走,他终于说了一句,“我……我是容舍沥王的侍卫。”

他还真就只说一句,非要我一句句的问,听他是北堂越齐的人我更加讨厌了,语气不善道:“你家王找我何事!”

“不,不是……今天是我找你,想跟你说几句话……”

我看他的眼神,虽与北堂越齐不同但那份钦慕之情却是一样的,我想当然的理解为了爱慕。

“哦……说来听听。”

“我,我想代我家王给您陪个不是,他做的事请您不要计较。”

“哼!你有什么资格代替你家主子,他要是觉得对不起我就自己来给我赔罪,你个下人算什么东西!你们蛮夷是不是特别喜欢颠鸾倒凤,不仅容舍沥王如此,连你也一样!狼窝里养不出狗崽子!我安宁是要娶个女人为妻的,绝不屈居人下!”提起今早的事我就有气,一肚子火没处撒全泼给了这个出气筒。

那个侍卫被我骂的一愣一愣的,一句嘴没敢还,脸色也没变,我真怀疑他听懂了没有,真是木讷的人。

骂完之后我心情舒畅,坐着马车哼着小调一路回到了家。

到家之后安毅说起这事,唐俨烦心的问我:“那怎么办,小侯爷不会真去吧?”

“什么叫不会真去吧,容舍沥王指明要安宁陪着,皇帝都下了口谕你敢抗旨吗?”安毅说道。

“可是……他那个人品……”

“没有可是,就算他是个王,他要是敢胡来大哥第一个要了他的命。”

我感动的一塌糊涂,抱着大哥的脖子把他夸了千遍万遍。

后来又说道有个倒霉的侍卫,被我骂了一顿。

“他是北堂王的人,还是不要惹了,明天找找那个人给他送份礼,陪个不是吧。”

“什么?我给他赔不是?他算老几啊?”

“安宁!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毛病。”

“哥……”

“不要再说了,就这么办。”安毅下了决定,我辩驳无效,早知道就不跟他说了。

明天,明天都过了我也没找那个侍卫,一是怕见到北堂越齐,二是拉不下脸来。想我万安侯一生得意还没向谁低过头呢,要我赔不是,拉倒吧,被我安宁骂了他应该感到荣幸,多少人等着见我呢!

我越想越得意,理越顺,把这事抛到了脑后,却一直记着北堂越齐身边有这么个小侍卫,个子长得高脑子倒是笨,呆头呆脑的还挺好玩。

第44章:莫言

眼下有件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我要是没办好,就等死吧。

皇帝说下个月要我陪太子伴读,和那个讨厌的北堂越齐,如今是二十八号,还有三天。

太子很傻,我对他笑两下他就对我掏心掏肺的,没有脑子一样,我去太子那转了一圈,他什么都听我的了。

我悠然自得的上朝,还心情好的跟北堂越齐打了个招呼,后者说明天见。不知道明天我没去,北堂越齐会是个什么表情,想想就开心。

明天一早下了朝按理说我应该去东宫陪太子读书,我却回到屋里慢慢悠悠的换衣服,安毅进来看我还没走,顿时火冒三丈,拉过我的腰带狠狠给我系上。

唐俨也催促我:“快些吧,不然就晚了。”

我却故弄玄虚,就是不告诉他们,整平腰带,带上玉冠,又选了一个典雅的玉坠挂上,镜子里的人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不愧是大晏第一的美男子。我满意的打量自己,挺直身板坐在椅子上开始品茶。

安毅终于生气了,赶在他动手踹我之前终于有人进来了,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来人进来的第一句话便是这样说的:“禀小侯爷,太子爷说您今后不用去东宫了,他都给您办妥了。”

“哈哈哈哈……”我哈哈大笑,看着屋里惊呆的两个人,甩着袖子出门去了,走时还不忘把唐俨震惊到合不拢的嘴帮他合上。

其实太子就说了一句话,太子说自己都二十三了,不是小孩子了,用不着那么多人陪读,容舍沥王要是仰慕大晏国的文化就一起学习好了。口吃的太子怎么能有如此流利的说辞,北堂越齐肯定能猜到是有人教的,那人当然是我安宁,不然我陪着痴呆的太子一天干什么。

我和莫言说好要教他武术的,今天正好有空。

莫言是典型的文人,拔剑都要片刻功夫,却偏偏想习武,我劝不动他,只好再教他射箭。

我射了一箭,莫言跟着我学,我想起北堂越齐吃鳖的表情经不住就笑出了声,一个下午都心情愉悦。

收了箭,莫言已经累极了,坐在教场边的椅子上休息。

他跟我说:“我去叫太子学习吧?”

“不行。太子榆木你教不会他还浪费了英才。”

“别这样想,我在太子身边以后还能照应你,你求太子办事也方便些。”

“我求他?以后都不会了。”我噗笑。

“那不一定,你今天不是太子帮的你吗?”看我不说话,莫言继续说,“莫言受安将军知遇之恩一直无以为报,这次就当的我报恩吧。”

莫言这样说,我也不再反对。

我回去把莫言的事跟安毅说了,大哥没说什么,可我就是觉得他很是在意。

北堂越齐再吃闭门羹,跟太子上了两天书房自觉无趣就不再去了,我每日见他苦着张脸,都觉得好笑。

我挑了个时间去看莫言,大哥备了份薄礼让我带进去,莫言笑着说我太见外了,我暗道是我大哥见外,我可没有把你当外人。

在莫言那里坐了会我就出来了,秋季正是围猎的好时候,我还惦记着昨天的那头梅花鹿呢,我万安侯看上的东西可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了。

转过拐角,我挑僻静的地方走,不想让奉承我的人看见,偏偏看见了北堂越齐。

我猛然顿住脚步,急急的往墙后面躲去。

北堂越齐在和一群太监们聊天,根本没注意到我。

这个容舍沥王怪癖真是越来越严重了,太监都不放过,吃喝玩乐胡作非为,这种人能对大晏有什么威胁?

我好奇他说些什么,就站在墙根没走。

“真……真,真是……晦气,大好……的……的天气……要陪着……陪……傻子……读书,读书……还……还……还不如……搂小……小倌……风,风流……去……去呢……”北堂越齐学着太子说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我听了一会,他满嘴污言秽语不一会就扯到了他和勾栏院的小倌如何风流,他如何快活等等……这种人当真的胸无大志,以前都是对他多虑了。

这样想后,我更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我的梅花鹿我来啦……

第45章:示好

我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围猎场,那里有很多人已经开始狩猎了。

我忙问:“昨天我看上的那头雄鹿可有被人猎走?”

那人翻看了一会,拿着小本子对我说:“小侯爷,真是万分抱歉,那头雄鹿已经被人猎走了……”

“什么?谁敢抢我的东西!拉出来凌迟处死!”不等他说完我就打断了他的话。

那人看我发火唯唯诺诺道:“是……是一个姓斯桑格的人猎走了……不过他说等小侯爷来了,要把那头鹿献给小侯爷……”

我一听就乐了,好,这个人我喜欢,也没管他是我讨厌的蛮夷。

一人带我来到了围猎场,我一眼就看到林子边上用栅栏围了个空地,那头梅花鹿在里面转圈子。

还活着,我顿时对那个蛮夷又多了几分好感。

“今天一大早那人就来狩猎场里了,点名要那头鹿,我给他弓箭也不要,忙活了一早上才把这头鹿活捉的。”

“哦?有意思,他是怎么捉住的?”

“那个傻大个能有什么办法,追着它跑呗,等鹿跑累了就上去抱住鹿脖子……”那人笑着。

我也觉得好玩,那人体力如此好,有前途,给他某个一官半职也容易,“那人呢?我要赏他。”

“小侯爷请随我来。”

我跟着那人来到了前日教莫言射箭的教场里,人并不多,一个年轻人很是引人注意,高大的个子比身边的人都高出一截。

我指着那人问,“不会是他吧?”

“小侯爷认识?就是他。”

我看着那人,他不是前几天被我痛骂一顿做了出气筒的侍卫么,怎么在这,事后反应过来了找我寻仇?

领我过来的人看我不说话,继续道:“小侯爷有所不知那人仰慕您两年了,时常过来打听您的情况。今天他把鹿献给您,我看不是为要什么赏赐吧……”

“他叫什么来着?”

“回小侯爷是斯桑格奕扬。”

“真是复杂的名字,容舍沥王身边什么时候有这么个人了。”

“他是跟着北堂王一起过来的,一直就没离开过。别看他长得高大,其实可没用了,同龄人都不喜欢与他说话……”

“知道了,你回去吧。”

那人还想再说些什么,让我堵回去了。你以为我喜欢被个男人喜欢啊,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你就对他身家都做了调查,以后还不知道你怎么往出传呢。

赶走了话痨子,我坐在一旁看他射箭。

看了几箭,就发现他还真是笨。手脚不协调,这人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上箭,拉弓,瞄准,射出……如此简单的步骤可他就是不会,比莫言那个典型的文人都笨。

真想上去教他,我跨出一步却看见四周的人,我要是上去教一个小侍卫真是自贬身价,明天还不知道唐俨怎么笑话我呢。我坐回来,耐着性子继续看他射箭。

不知不觉天已经擦黑,看多了才发现他是在模仿我射箭,我都忘记我教莫言时射了几环,看他一箭一箭的射出去才慢慢回想起来。

我看他,他低头取箭的时候也正好看见我,天已经黑了,周围练箭的人也回去了,我们四目相对,我像做了坏事被发现的孩子一般心虚的地低下了头……转念一想,我干嘛要给他示弱,我都看了一下午了他才发现这么笨的人才应该道歉!随即我仰起头,抬到他只能看见我鼻孔的高度,冷哼一声,甩着袖子走了。

我万安侯风神俊秀,如此潇洒的转身你斯桑格奕扬做不到吧……

我牵着那头他给我进贡的梅花鹿,美滋滋的回去了。

斯桑格奕扬,说白了就是北堂家养的狗,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虽然这样想,心里却对他多了几分关心,我是万安侯,我喜欢被别人仰视,尤其是异族人,那更加满足我的虚荣心。

第46章:邀约

那天我们约了莫言去酒楼一聚的,偏偏来的是那个魔星。北堂越齐大刺刺在我面前坐下了,还是那一脸的坏笑。我随即拍桌子走人。

我注意了一下,斯桑格奕扬果真站在人堆里,要不是那过人的海拔我都瞧不见他。

他还是那副样子的看着我,神情专注。

出了酒楼,唐俨笑我:“小侯爷魅力不小,又俘获一个。”

我得意:“那是。”

隔天我又瞧见了他,他站下房檐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个人,你要么站进去要么站出来,偏偏站在房檐下半遮不遮,前天晚上的雨水顺着瓦砾滴答下来不偏不倚的灌进他脖子里,凉的他一阵哆嗦,手舞足蹈的活像只猴子。

我看的有趣,存心想逗他一下,看着天气,从早上开始就阴雨密布像是又要下雨。

我玩心大气,取来纸笔约他后桥红亭相见。那里是恋人们约会的好地方,我故意选的,你不是喜欢我吗,我看你来不来。

小厮拿着信交给了他,他站在原地一筹莫展,我开心的离开了。

唐俨看我如此高兴,打趣道:“你不会真看上他了吧?”

“逗他玩玩。”我如此说。

我还是很有良心的,我命人给他留了把伞和灯笼,这样万一下雨了他也好回去。

晚上我早早到了红亭,隔着一条江看他。

戌时二刻,他竟然还没来,我约他戌时三刻见面,他竟是一刻也不早到。我看着空无一人的凉亭,心情烦躁,居然敢让我等你,小子,你死定了,你不知道我戌时初就来了吗!

我攥着拳头,默念着,再等你一会,你要是正点还不来,我就……我就……

我要怎么样我现在都没想好。

终于街上晃晃悠悠走来一人,看身形就是他没错。果然什么也没带,不下雨就不带雨具,他不知道未雨绸缪么?

斯桑格奕扬坐在红亭里静静的等着,没有丝毫的不耐烦,眉宇平静,不怎么养眼的脸却有一种淡然的美,好像生命中已经习惯了等待。

我在桥的这头,他在桥那头,如果他左右看看一定可以瞧见我,偏偏他只知道干等,坐的笔挺笔挺的。他坐了一会,拿出一张纸在上面描画着,我离得远看不清,我悄悄走进才看清那是我写给他的信,他小心的收着,现在正用手按着我书写的纹路描绘。

我心情大好,看他如此钟情与我,早先等你的事就暂不计较了。

亥时到子时,再到丑时,我一直看着他忘了时间。

晚上寒冷,起了大雾,行人匆匆从我身边走过。我模模糊糊的只能看见一人坐在石凳上,他看我也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吧。

我有些气恼,想看清他,来的时候我并没打算见他,如今我却迈出了一步。

灰蒙蒙的天气终于下起了雨,阻止了我的脚步。

我弯腰撑起了雨伞,就在我撑伞的一瞬间,我看不见他了,亭子里空无一人。他终于厌烦了我的任性,离开了吗,不应该啊,早知道就不给他伞了。

我慌忙跑过去,也不知道在焦急什么。

跑到桥中央,凉亭上亮起了昏黄的灯光。一个模糊的人影将灯笼挂在了凉亭屋檐上,慢慢的下来,然后又坐了下来。

确定他没有走的意思,我才略略放心,看起了雨景。

淅淅沥沥的雨中,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唯独那盏灯笼散发出昏黄的灯光,周围笼罩着柔和的光线,莫名的我想到了家的温暖。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也抬头看我,眼神很是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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