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封的身子微不可察地轻颤起来,手掌在桌下紧紧地攒成拳,终究他还是无法面对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怎么了?这么见外?”陈德见孟封低垂着头,装着不经意地道:“你以前不是很主动的吗?难道是有了更好的金主看不上我这小小的经理了?”
孟封的手背上青筋乍现,尽管不愿意回忆,但是那都是事实。孟封深吸了口气,压制住内心强烈的屈辱感,抬起头来,温润如玉的脸庞因愤怒而微微泛红:“陈经理,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没有的话抱歉,我还有工作要做。”
“有事,怎么会没事。”陈德恶趣味地笑着:“我听说孔老板垮台以后你似乎在华丰还是立于不倒之地,不知道是结识了什么人?”
“没有,只是一个朋友帮了点忙。”孟封矢口否认,他并不打算让萧炎卷到这场风波中来。
“朋友?什么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能干的朋友?”陈德步步紧逼,策划着从孟封口中谈听出那个厉害角色的身份。
“陈经理,这和你没有关系,我的朋友不需要你过问。”孟封强硬地道,没有人能侮辱诋毁萧炎,没有。
“是吗?你的朋友我是管不着,不过要是那种朋友,多少和我也有点关系不是吗?好歹都算是尝过你的滋味不是?”陈经理露出一个猥琐恶心的笑,看得人实在是不爽。
一句话深深地撕裂开了孟封好不容易痊愈的伤口,那么冰凉残酷,抹杀了孟封一直以来的努力,只因为有萧炎说过他会让自己干干净净的红,只因为有KISS下辈子不离不弃的海誓山盟,可是现在心里淌着血,揪得全身都不住地战栗。
孟封偏过脸,避开了陈德不怀好意的视线,溢满水汽的眼睛里迸着着如刀刃一般锋利的寒芒。
陈德似乎很享受孟封面临崩溃的样子,他朗声一笑道:“哟,封,你这是怎么了?也知道什么叫廉耻了,太晚了吧。当初是你求着我要你的,不过你的身价也不便宜,又要出钱捧你,还要解决你妈那一屁股的债。”
孟封的瞪大了眼睛,机理不让懦弱的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他慢慢地抬起头,尖锐的视线定格在陈德脸上。
“不过你值这个价。”陈德意犹未尽地补了一句:“当初要不是我有求与孔盛也不舍得把你送出去。封,你现在也算混到二线了,恐怕也看不上我了,不过我倒是对你余情未了呢。”
“你滚!”孟封银牙紧咬,从嘴里吐出两个愤怒的字眼。
陈德面上一寒,阴鸷地笑道:“别这么不近人情,封。不过是陪我一次,又不是没做过,既然你现在无主了?那不如来陪陪我,我可是很怀念你的滋味呢,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孟封一狠心问道。
“我刚才不是说了?我想你也不会想我把你的丑事抖出去吧?”
“你说什么?”孟封心神一列。
“我没告诉过你吗?我可是拍了你不少艳照留作纪念啊。”陈德阴测测地笑道:“不愿意也不必要动怒嘛,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孟封苍白的唇被咬出一道血痕,红艳的色泽分外妖娆:“卑鄙!”
“呵呵,”陈德不以为然地道:“别误会,我当时只是对你的身子爱不释手,这才拍几张,可没什别的企图啊。”
孟封猛地抬起头,凌乱的刘海遮盖住了他隐藏在一片黑暗中的眼睛,看不到希望的那种决然,隐约跃动着吞噬的火花。
“不可能!”孟封心神俱裂,那种无穷无尽的羞耻让他迷失了方向,他骤然起身,带翻了茶桌上的绿茶,滚烫的茶水飞溅开去,灼痛了孟封的手腕,却更煎熬着他的心。
“不要这么直接的拒绝嘛,封,”陈德伪善地朝孟封招招手示意他坐下。
孟封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在过去他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这事为了生存而选择的,为了金钱主动找上愿意要他的金主,但是现在他后悔莫及,无论如何都不会再重蹈覆辙。
陈德却不会理会孟封的想法:“封,考虑清楚啊,要是我把你的照片公之于众,你的演艺事业就毁于一旦了。”
孟封沉默着,他知道他无路可退,如果可以他会选择放弃演艺事业保全萧炎,邵文宇,所有可能被牵扯上的人。他不能再选择被动地任人欺凌,他要主动出击,夺得先机。
陈德见孟封沉默意味他有所顾虑,继续道:“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要什么。”
“哼,”一声冷笑。
孟封抬眸,幽深如海的漆黑眼眸里闪现出一丝摄人心魄的寒凉,他站着,在宽敞明亮的茶厅里,却让陈德一时惊愕的恍如置身于月黑风高的原始丛林,凄厉阴森的鹰隼从密林深处窜出,让人淬不及防:“陈经理,你似乎不知道了一件事。”
“什……什么?”陈德没来由地心生惧意。
“是我的金主让孔盛垮台的,同样的也能让你灰飞烟灭。”孟封忽然露出一个残酷的笑,如盛开的罂粟花,美则美矣,剧毒无比。
陈德一愣:“孔盛垮台是你搞的鬼?”
孟封不置可否。
但随即陈德笑了,一脸的玩味戏谑:“封,你吓唬我啊,为了一个人尽可夫的戏子搞垮孔盛?怎么可能?再说在A市有这个能力的只有邵氏,你可别告诉我邵文宇会看上你?哈哈哈——”
孟封眯起眼眸,还未反击,又听陈德道:“你就别在这里虚张声势了,要是邵文宇真的看上了你,你还会是二流明星?开什么玩笑。”
下定了决心的孟封丝毫不见之前的慌乱无措,信念在他的心里扎了根,既然已经决定即使放弃演艺事业也不会屈居人下,那么他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一无所有所以无畏无惧。
孟封动作柔情地抚上了左手小指的戒指,神情坚毅而坦然:“信不信随你,但我要告诉你,我不可能再出卖身体。”说着孟封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刚好过了二十五分钟,待孟封望向陈德,眼神清明而淡漠:“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等等,”陈德不悦地叫住了孟封:“孟封,你别给脸不要脸,以为我稀罕你那肮脏的身体,不知道被多少人上过。自以为是明星就趾高气昂了?像你这样靠着连往上爬的人要多少有多少?”
“那就请陈经理高抬贵手吧。”孟封淡淡地起身,神色疏离。
“哼,很好,你就赶着去工作吧,我看到时候身败名裂的你是不是哭着来求我!”陈德眼不下这口气似地狠声道。
孟封飘逸地走了,陈德却气急败坏地猛烈锤了下桌子,一副不甘心的模样。
孟封,那个曾经是自己的人居然敢这么轻慢地和他说话,简直不知天高地厚!陈德冷冷地看着孟封离去的方向,谋划着要让孟封身败名裂,无路可走之际再来自己脚下乞求。
蒂斯酒店公共场所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不会逃过酒店经理的眼睛,在酒店经理向上级禀告的时候,这件事胜忻城就知道了。
136、《闪电》片花
魔幻巨制《闪电》的拍摄如火如荼地进行,根据剧组的行程安排,先在英国的罗马尼亚布兰古堡拍摄为期一月左右的外景部分,然后转战美国大本营的摄影棚拍摄布景戏份。
因此萧炎,凌冽,安邑以及其他的演员都来到了布兰城堡,这个有令人恐怖咒语的建筑物流传着许多秘闻,例如吸血鬼。
残阳如血点缀着暮色下渐入黑暗的天穹,深蓝的天际风云变幻,顷刻间转换了色调,让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隐秘灰暗的气氛里。
稀星点点,无月。
浓密茂盛的落叶林树影斑驳,高达参天的林木耸立,偶尔听到几声凄厉的啼鸣划破夜空。
入夜,湿气越来越重,了无人烟的诡秘丛林弥漫着白茫茫的雾气,遮蔽了视线,唯有一点昏暗的灯火在遥远虚无的前方摇曳。
一股阴冷的风流窜而过,黑暗中惊现一双漆墨的眼瞳,冷峻而沉寂的眼神古井无波,冰冷的没有一丝情感。漆黑的披风在疾风吹拂下扬起,旋落出惊心动魄的弧线。
若非那一阵风,恐怕谁都不会注意到丛林中行来的男子,隐藏着的气息让人丝毫察觉不到他的存在,男子全身被包裹在黑色的披风里,隐匿的毫无破绽,就像如影随形的鬼魅。
“咔嚓——”枯枝落叶折断的声音在静谧中格外清晰。
男子缓缓地看向声音的来源,神色依然冷酷。
一只土黄色皮毛的松鼠从一堆杂草从中钻了出来,动作矫捷地一溜烟无影无踪了。
男子收回目光,凝视前方,慢慢地向着目的地走去。
随着男子的离开,原先松鼠窜出来的那刻粗壮的松树后露出一片暗紫色的衣袖,一只白玉无瑕的手伸了出来,手臂上有一圈金属手环,手环正中央是一颗璀璨夺目的血红色宝石。
纤细修长的手指精致漂亮,摊开的掌心有一些谷类杂粮。
“嗖——”的一声,之前没影的小松鼠奔着跳上了神秘人的手掌,两只细短的前爪握着一颗玉米正吃的津津有味,露出两颗可爱的门牙。
一个淡雅娇俏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笑意:“苏西,你被他发现了呢。”
闻言,小松鼠苏西瞪大了溜圆的眼睛,不服气地把身子往神秘人的手臂上蹭蹭,然后把自己窝成一个球赖在他的掌心撒起娇来。
“呵呵,”悦耳的轻笑声在空旷无际的森林地回荡,久久不散。
古典气息浓厚的塔尖、塔楼、城堡和雕像越来越清晰,黑衣男子仰望着最宏伟的城堡,不朽的迷人建筑风貌带着独特地古堡森森的阴寒之气。
金属的豪华大门缓慢开启,带着年代悠久的刺耳摩擦声宣示着它存在的价值。大门两侧点燃的火炬随风摇曳,扭曲着诡异的曲线,幽幽地泛着青蓝色的光芒。
一袭纯黑披风的男子步入古堡大殿,黑色的马丁靴踩上古朴简约的暗红色木地板,发出沉重的吱呀声,墙壁四周骤然亮起的灯火将这个豪华装饰,年代悠远的古堡衬托的愈加鲜明,油漆剥落的墙壁宣示着一种历史的见证,巨大的彩色玻璃窗上书写着神秘的文字,正前方的鎏金装饰物折射着大殿顶上的水晶吊灯那五彩斑斓的光芒。
阴风拂过,飞扬起男子及腰的黑色长发,宣告着他至高无上的权利和无法超越的法力。冷酷而俊逸的容颜,带着冷若冰霜的无情无欲,深邃亘古的眼眸犀利无比,在灯光下更多了一丝冰魄之美,高耸的鼻梁彰显着来人不凡气度,好看的唇透出肃穆严谨的味道。
“欢迎来到我独一无二的城堡,敬爱的法师戈德里克。”二楼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纯白色的欧式宫廷贵族状,领口夸张的波浪形花边几乎盖掉了他的半张脸,修身长袖修饰着一圈浅色的丝带,锦缎的七分灯笼裤搭配上白色的长袜,外加一双艳色的短靴,活脱脱就是个纨绔子弟。
“西弗勒斯。”法师戈德里克具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来的可真准时。”西弗勒斯一扬棕色的及耳碎发,碧蓝眼瞳闪动着迷人灵动光芒,西方人特有的五官线条多了丝狡黠的韵味。
“西弗勒斯,邪灵会在哪里出现。”法师戈德里克冰冰冷不带一点感情的说。
“戈德里克,你就是这么求人的啊?”西弗勒斯一撑手从二楼一跃而下,轻飘飘地落到戈德里克面前,那神采飞扬的神情很想让人痛揍他一顿。
戈德里克静静地看了西弗勒斯一眼,骇人的目光让西弗勒斯讪讪一笑。
“好啦好啦,开个玩笑嘛,虽说我是预言师,可是你也知道,”西弗勒斯一脸遗憾地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头发颜色越深等级越高,头发越长法力越高强,可我就这么点能力,着实帮不上你的忙。”
戈德里克知道西弗勒斯说的是实话,沉吟片刻道:“有何办法找到邪灵?”
西弗勒斯无奈地一耸肩:“邪灵是魔域千年修炼者,想要看到他的未来谈何容易?要是我这么点水准都能窥探他的秘密,那我敬爱的法师大人你怎么会身受邪灵诅咒成为毁灭物质界的前驱呢?”
森寒诡异的视线扫向西弗勒斯,西弗勒斯忙摆手陪笑道:“别急,虽然我没办法找到邪灵,不过我知道如何引他出来。”
戈德里克敛住锐利的视线听着西弗勒斯的下文。
西弗勒斯嬉笑着捂了捂胸口道:“你应当知道邪灵的目的是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那么他势必要开启幽冥门,而幽冥门的钥匙便是神界的灵魂锤,魔界的邪刃,妖精域的霓裳,人鱼国的七彩鳞,囚尸族的尸巫,花城的绫罗花,空中堡的陨云以及异能部落的血髓珠。而今除了邪刃,灵魂锤和陨云,其他的法器都还未被邪灵夺走,只要你拿到了剩下的五样中的任何一样镇魂之宝,邪灵都会来找你。”
戈德里克颔首,表示明白。
“而且拿到的越多,邪灵来得越快。不过你再次对上邪灵很难说会发生什么呀?”西弗勒斯满心期待地道。
“即使是死,也好过深受诅咒沦为毁灭物质界的前驱。”戈德里克面无表情地道。
“吧嗒——”窗台上陈旧不堪的一个灯架毫无征兆地坠毁在地板上。
“谁?”戈德里克和西弗勒斯不约而同地朝着窗台方向看去,与此同时一道冰霜破急速想着窗台射去。
“卡——”导演乔·约翰逊不知从那个阴暗的角落冒了出来。
“哦,原来是你啊,导演。”西弗勒斯的扮演者,英国新生代偶像尤金对着导演打趣道,一脸坏心眼的媚笑:“把灯弄坏了要赔的哦。”
乔·约翰逊似乎习惯了尤金的放肆,对着他招招手:“过来。”
尤金嬉笑着向凌冽说了声便屁颠屁颠地跑向乔·约翰逊。
“凌冽,”萧炎提着过长的拖地深紫色长袍走到凌冽身边,一脸遗憾地道:“我都没发现西弗勒斯这个角色这么有趣哎。”
“呵呵,你是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凌冽伸手搂过萧炎的肩膀,两个人亲昵地走到一旁的僻静处休息,在国外他们的举动并不会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一人分饰两角么,有什么问题?”萧炎大言不惭地表示自己出演这个角色不费吹灰之力。
“还真是贪心啊。”凌冽微微一笑,“但是这样你就没有机会认识尤金了。”
这些日子生性好动活泼的尤金和肆无忌惮的萧炎相处甚欢,导演乔·约翰逊对萧炎和尤金都很包容,特别是尤金,有次尤金直接扯着老乔的胡子把他往午夜钟楼里拽,说要在这个号称幽灵吸血鬼古堡的布兰城堡开展一次捉鬼之旅,从地下室到天塔全部跑遍了,结果闹腾的整个剧组都不安生。
“这倒是,”萧炎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瓶牛奶,插上吸管递到凌冽嘴边:“尤金那小子太有趣了。”
“这么快转移目标了?妖,少看一会都不行啊!”凌冽故作埋怨地道。
“嘻嘻,”萧炎巧笑嫣然:“凌冽,你要看的牢牢的,我可是会跑的。”
“没关系,翻不出我的五指山。”
“你这是要囚禁我吗?”
“我不介意这么做。”凌冽吸了一口牛奶,伸手理了理萧炎额前的发丝:“不过嘛,妖,现在去休息一下吧,等会拍揭秘那一幕,你至少要熬上三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