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血色游轮(上)
夜已深,但洛亚女神号却像个童话中的灯火之城飘在海面上。
船主伊万在得知公爵真的要来洛亚女神号的那刻起几乎没有合过眼,他像被打了一针大麻,兴奋异常。
虽然公爵给了宴会时间是8月16日,但是这个时间很模糊,没有具体时刻。为了不耽误宴会如期举办伊万在15日的下午就让船停靠在了鹿原港。这是一次在Z国码头的临时挂港,本来是没有什么问题,关键是自己的这艘游轮的属国是向来和Z国不太和睦的H国。
由于这个原因他就必须要向Z国海上交通部门缴纳巨额停泊费,居然要按小时计算。这种情况在他国根本就不会发生,甚至有的国家为了吸引他的游轮在本国海港挂港还会给他钱。
伊万是个守财奴,以往的游轮租赁费用都是提前清算的,但是这次他为了公爵大人自己掏了腰包,可是他依然觉得很荣幸。
客人们居然来的也很早,从15号游轮停靠海港不久就开始陆续有人登船,这让伊万庆幸自己提前的决定是对的,也消除了他最后的一丝怀疑。
随着客人的增加,伊万开始发现这次的宴会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他经营游轮几十年,形形色色的人见的多了,人际交往的种种猫腻他也早就看透了。
来的客人虽然表面上都喜气亲热,但是伊万就觉得太假,假的让他很不舒服,不像是伙伴倒像随时准备给对方一刀的样子。公爵大人到底是要举办什么宴会呢?伊万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远处的海平面已经开始发白,16日的太阳即将升起,令伊万忧心的是宴会的主办方公爵大人到现在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这确实是个看海上日出的好地方。”
就在伊万站在洛亚女神号的船头凭栏远眺的时候,一个人悄然无息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伊万对这个声音有着深刻的印象,那是在大约2年前的一次海上豪宴上,自己那时只是一个小角色。他他却记得当时的宴会主人黄金男爵就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被安迪亚公爵大人一枪打碎了脑袋。
伊万当时甚至没敢抬头去看坐在钢琴前的人长得什么样子,只记住了他的声音,因为那时整个宴会大厅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那个人说:安迪亚法兰我希望在你的葬礼上为你演奏《安魂曲》。
而事情的起因仅仅是因为男爵盯着眼前的这个男子的眼睛忘了回神。
现在这个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他穿着一件米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似乎是月光的反射,伊万竟然觉得青年的眼中流过一丝耀眼的银色。他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的青年,似乎忘了那位黄金男爵的教训。这样的人,即使被打碎脑袋也是要多看一眼的。
黑夜里洛亚女神号这座梦幻仙境中的城堡太过于瑰丽,以至于没有人发现她的脚下正有几个穿着深色潜水服的人慢慢地向他接近。
这里是个死角,完全被巨大的游轮阴影遮住了,无论是船上的游客还是岸上的巡警谁也没有发现他们。
胡觉拿着枪躲在暗处看着这些鬼鬼祟祟的人,他们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还在不断往船下运着什么。
因为隔得比较远光线又暗。胡觉看不清他们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刚想接近一点,谁知道脚下竟然有一个空的酒瓶,“扑通”一声被他踢到了水里。
那些人很警觉,有两个人游了过来。这次胡觉看清了,他们手里拿着的是枪。
胡觉心一凉,迅速躲回集装箱的后面,但这里除了几个巨大的集装箱根本没有其他遮蔽物,只要那些人走近就会发现他。胡觉躲在集装箱后面紧紧握着枪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准备。
这时他的背后突然快速伸过来一只手,一下子按住了他的枪。胡觉心里咯噔一下,猛地转身把枪也对准了身后的人。身后的人却轻易避开了他的攻击,再次压住了他的胳膊,递给他一个东西,接着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是你!”
胡觉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人会站在自己眼前,但令他更惊讶的还是自己手上的东西。
那是一只绣工精美的荷包。他自己也有一个,只是图案不一样,这个荷包上绣的是一对鸳鸯。
“这怎么会在你手上,你把她怎么了?”
胡觉几乎已经忘了身后的敌人像只被激怒的狮子愤怒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
洛亚女神号终于在晨曦中起锚,迎着第一缕霞光缓缓驶向一望无际的大海。
航行了将近五个小时后,午宴即将开始。游轮上的高级厨师从早晨就开始忙碌起来,他们要准备近五百人份的食物,一些精挑细选的食材在这些厨师的手下变成了各国各地的美食佳肴。
宾客们早早的就来到了宴会厅,进入宴会厅的人眼里的惊讶都是一闪而过,都没有想到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他们之中的很多人都没有见过彼此,和对方几乎不可能有交集。但没有人提起自己是受了谁的邀请,因为他们都有各种隐情无法解释自己赴宴的原因。
宴会就要开始了,富丽堂皇的巨大宴会厅内人头攒动,到处是一片欢声笑语。衣着光鲜的男女在此间有说有笑,侍者在人群中穿梭,他们似乎本来就是社交的动物,无论是熟人还是刚刚认识的人都能很快打成一片。毕竟除了自己的对手,多交一个朋友总是好的。
长长的自助餐桌上放着各种佳肴珍馐,但人们似乎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上面。
何正清拉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在保镖的簇拥下来到宴会厅,他的双胞胎儿女很是兴奋,何正清让两个保镖带着他们去玩,自己开始找躲在暗地的敌人。
突然他觉得自己的上衣口袋被人碰了一下,何正清下意识的去摸,发现衣兜里多了一张字条:
我知道你的秘密,你别想找到我,我在看着你。
何正清猛地抬起头四下里去找,但是到处都是人,没有任何人可疑,又似乎每个人都可疑。
这时十二点的钟声终于敲响了,中央舞台的大幕也随即缓缓拉开。人们立刻安静下来,都在等待着主人的现身。
舞台正中放着5个立麦,立麦后面站在5个“人”,确切的说那已经不算是人而只是五具尸体。他们的死法各不相同。有个人的头甚至放在他的脚边。有个人浑身湿淋淋的脸色发白,显然是被淹死的。这五个人被固定在立麦上像是要轮流参加演讲。本他们也是这艘船上的乘客,可现在却成了冰冷的尸体。
人群中终于爆发了尖叫声,顿时大乱。有的人开始往大厅外跑,但是由于人太多,很多人被挤在里面,五百人的宴会大厅乱作一团。
一个身体较为臃肿的人刚刚打算凭借自身的优势挤开人群,突然觉得自己的脖子一凉,接着好像有什么东西顺着脖子流了下来。他最后看到的那个自己信任的秘书阴冷的狞笑。
似乎这是某种征兆,开启了新的宴会模式,很快大厅里就传来了惨叫声、枪声中间还夹杂着呼喊声,喝骂声。
这座发光的城堡里就这样毫无预告的突然上演了一幕血腥戏剧,名为杀戮。
胡觉冲进大厅时刺鼻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他躲过好几个人的无差别攻击,躲到了一个大花瓶的后面。
这里简直就是地狱,似乎每个人都疯了,他们想是一头头嗜血的猛兽,见到活的东西就扑过去。那些衣着光鲜的男女此刻早就成了一个个血人,有的充当捕猎者有的则是猎物。
不胡觉站上了餐桌,上面的美食已经破烂不堪,不经意间他看到了正抱着孩子的何正清,他们正躲在一个餐桌的后面,背对着自己。
何正清身边的保镖一个都不见了。一个杀红了眼的人拿着滴血地匕首慢慢向何正清靠近。
胡觉一下子跳上另一张桌子,三两步就冲到了那个人背后,一脚把人踹倒。
何正清回过头立刻认出了胡觉,抱着怀里的孩子就朝他跑过来,他这个举动无疑吸引了那些嗜血者,其中一个人拿着长长的餐刀朝着何正清就砍过来。
“小觉!救救我们。”何正清似乎一下老了十几岁,满手的鲜血不知是他的还是他怀里的孩子的。
“小心!”胡觉想过去已经来不及了,眼见那个人就要追上何正清,偏偏这个时候胡觉又被另外几个人围上了。胡觉没办法只好掏出枪,朝着那个人的胳膊就是一枪,但是那个人似乎并没有感到疼痛,固执地朝前走,一刀砍在何正清的后背上。何痛得大家,怀里的孩子也抱不住了。
就在那人拿着刀打算再砍的时候,“砰”的一声枪响,那个人突然向前仆倒在地,脑袋上多了个血洞。
“我说大兵,枪是用来打这里的。”一个身材极矮的壮汉子指了指自己的头,把已经已经快要瘫了的何正清拖到一张桌子后面。
胡觉利落地解决了围在身边的人也跳了过来。
“大兵,咱可是事先说好了。我是贼,你是兵,咱俩不同路,要不是我们二当家的,我才懒得管你,所以你也不要指使我做什么。”矮汉子正是霍景伤的手下赞布,他把吓得脸都青了的何正清往地上一抛,不太高兴地说。
“谢了。”胡觉也不想说什么,连忙低下头看何正清的情况,无论他做过什么,这个人都曾是自己尊敬的人。
何正清两眼发直,紧紧地抱着手里的孩子,胡觉摸了摸孩子的头,发现孩子只是吓找了,眼睛瞪得大大的。
赞布伸出脖子四处看,真他妈的够恶心,有的人甚至因为没有家伙开始用牙用手了。
“小杉,姐姐呢?姐姐没来么?”胡觉知道何正清老来得了这对双胞胎,一直很宝贝。
“姐呜呜姐姐丢了。”男孩子一听胡觉提姐姐突然就哭了出来。
“哭屁哭啊!”
赞布差点没气死,连忙就去捂孩子的嘴。但还是有几个人发现了餐桌这边的动静,朝这边走过来。
但这几个人还没走多远,就相继栽倒,脖子上多了个血洞,捂着脖子只能发出咯咯的声音了。
赞布拿着枪的手不断摇晃,大喜。
“二当家的,我们在这里!”他现在不怕引人注意了。
“这里的人到底怎么了?不会是真的得了疯狗病了吧!俺在坝子那边的山谷里见过得了这种病的野狼,就像他们一样互相扯巴。”赞布觉得也有的慎得慌。
“还不清楚,但这些人有问题,尽量不要让他们靠近你们。”霍景伤刚刚查看了轮船的其他地方,那里到处都是四散奔逃的人,很多人似乎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人找到了,我们走!”霍景伤把何正清拉起来,赞布抱着孩子就往外走。
“晓彬,晓彬还在里面,保镖带着她去厕所了,你救救她啊。”何正清这个时候突然醒了过来,怎么也不肯走了。
“我去找!”胡觉抬起腿就要走,霍景伤一把拉住他。
“你和赞布去救生艇上等我,我比你快。”霍景伤说完一纵身就跳到了餐桌上,毫不费力地踢倒几个挡路的人,瞬间消失在疯狂的人群中。
第三十二章:血色游轮(下)
“求求你小觉,看在孩子叫你哥哥的面子上,救救我的小彬!”何正清根本不信任不认识的人,依然拉着胡觉的衣袖不放手。
“操,你这个老东西,咱们二当家的出马,你还担心个屁啊!赶紧跟我走。”赞布一拉何正清,何正清觉得自己像被头牛拖着,不由自由地跟着他走。
“你把何先带到救生船上去,我看看还有没有正常人。”胡觉看着眼前的惨状眉头紧皱,也不再手软,拿枪干掉一个明显陷入疯狂的乘客,冲出了大厅。
“你个犟种,我都说了你别使唤我了。”赞布不明白二当家干嘛大老远跑来管这个闲事,抱着孩子拖着大人披荆斩棘地往外走。
相较于混乱的宴会大厅,油轮的下层客房显得很安静。一个小女孩跌跌撞撞地向走廊里面跑,一边跑一边哭。可能是地毯太柔软,女孩很快就摔倒在地。
一个中年男人这时从走廊的另一头发疯似的跑过来,他是从上层甲板那里跑过来的。本来想和自己的女秘书在楼梯间里风流一下,没想到外面变成了地狱。
女秘书让人一刀切掉半个脑袋,他连看都没来得及就玩命地跑了下来。
经过女孩身边的时候,男人一阵风似的就过去了,跑了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从一上船他就注意到那个男人带着的这对双胞胎了,长得真是他妈的太漂亮了,就像一对瓷娃娃。
男人一咬牙,又转身跑了回去,一把抱起女孩朝里面的客房跑。
他刚刚消失在拐角处,霍景伤就到了这里。他在宴会大厅的厕所里发现了好几具尸体,却并没有发现孩子的,从那间厕所出来正好对着这层楼梯,于是霍景伤就跟了下来。
男人拿着门卡打开自己客房的门,猛地冲了进去,“砰”一声把门关上。
女孩在他怀里似乎吓傻了,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这个陌生的叔叔。
“乖,宝贝儿,我一会儿就带你去找你的爸爸。”男人喘着气,看了看窗外,此刻海面上一片平静,却根本看不到岸。
过了好一会儿,门外还是没有动静,男人终于又把目光转向了女孩,一个无比邪恶的念头渐渐升起,自己现在应该还算安全,外面的人最好都死了才好,刚刚的火还没泄完
想到这里男人一把将女孩抱到沙发上。
“屋里有人么?”
就在男人罪恶的手就要伸进女孩的红色上衣里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中年男人停了手,慢慢地转过身,两三步跑到门边趴在门上看,门口站着的人让他的心猛一颤。今天自己是走了什么运,怎么遇到了这么个极品。
那是个穿着米色西装的陌生青年,此刻正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站在门外。
中年人看了看青年身后,并没有发现别人,不由感叹老天真是待自己不薄。
“我的小孩病了,小哥麻烦你看一下。”中年男人装作着急的样子,立刻打开了们,连忙朝青年招手。
青年走进了屋子,看了一眼四周,没有发现男人立刻就锁上了门。
接着男人指着沙发的女孩,一副伤心父亲的摸样,青年径直走到沙发前,刚刚低下头身后的男人就伸出手一把抱住了他。
“不是她病了,是我,今天你们俩儿就是我的良药。”男人仗着自己壮实,把青年压倒在沙发上。
“你的爱好真是让人恶心。”青年并没有显得很惊讶,也看不到一丝愤怒。
“宝贝,人生总不能太平淡啊!”男人不要脸地说服者这个很快就要到嘴的美人儿。
“你已经没有人生可言了,我劝你赶快离开这里,还能活的久点儿。”
中年男人嘻嘻狞笑,根本没有放手的打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里非常的痒,那种痒变得越来越强烈,让他忍不住去抓头。可是隔着头骨根本就无法触摸。
他一下子从亚菲尔身上跳开,那种痒几乎让他想用头撞墙。
“虫巢的漏网之鱼,果然是一些臭虫。”亚菲尔没有理会男人,而是看着眼前闭着双眼,睡得像个瓷娃娃一样的女孩。
女孩听到亚菲尔这么说,突然睁开了双眼,只是那双眼里没有一丝黑色,是灰白的,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
亚菲尔赶快移开眼睛,真是太恶心了。暗狄卡虫巢是个全是虫子的星球,倒处是一片蠕动的虫子。
自己星球的第一战将米尔看到这颗星球的第一反应就是摧毁它,亚菲尔觉得那是米尔做的最正确的一次决定。
现在自己眼前的这只是脱脱线虫,是一种寄生在生物神经中心的寄生虫,它们就像是寄居蟹一样,找到大脑就会往里面爬。然后蚕食掉宿主的大脑自己生活在里面。
那个男人终于开始发疯,他不断的用脑袋东撞西撞,两眼发白,朝着亚菲尔就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