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亚菲尔突然来找自己这件事,胡觉非常高兴,干活也不由得轻快了很多。
浴室里的亚菲尔依然不舒服,热水从头上淋下来让他的情况更糟。他本身是数据体,实际上冷血动物,热水对他的帮助不大。
自暴自弃地把沾着海水腥味儿的上衣脱掉,亚菲尔从浴室里走出来。
正要胡觉也从厨房端着面出来,看到亚菲尔一下愣住了,心跳猛地加快了很多。
青年黑色的短发紧紧贴在他的额头,不断流下来水滴划过他身体滴落在地板上。
亚菲尔对于任何人类的情绪都是了解的,有些疑惑胡觉对自己居然有欲望。但转念一想他是自己选中的人,在一起是可以的吧!自己都和那个根本不把自己当回事的人类做了,为什么不能和喜欢自己的人做呢?
或许之后不舒服的感觉会好一点。
“吃面,暖暖胃。”胡觉深吸了一口气,把眼睛转到别处,亚菲尔走过来,胡觉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这个东西我不吃。”亚菲尔闻到了肉的味道。
“那那我去给你买些吃的。”胡觉慌乱地把碗放在桌子上,就要出门。
经过亚菲尔身边时被他拉住了手臂,胡觉的呼吸变得异常急促,停顿几秒后,一把将亚菲尔推到墙上,带着终于爆发的恨意凶狠地吻了上去。
第五十四章:最高级伤害
亚菲尔伸出手抱着青年的头,慢慢地开始回应他的吻。虽然是第一次,但没有什么是治理数据体学不会的。
亚菲尔的顺从让胡觉喜悦莫名,他本来就是正值壮年,怀里又是自己喜欢的人,欲望一下就被挑了起来。
怀里的亚菲尔身体热的像团火,把胡觉的理智也焚烧殆尽,一把将亚菲尔抱起来,几步走到床前,合身压了上去。
虽然青年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经验,但是这种事是不需要教的。
“我们在一起吧!”
拼命压抑住自己继续的冲动,胡觉抬起头,把亚菲尔额前的碎发抚开,看着亚菲尔半眯的眼睛坚定地说。
“好啊!”亚菲尔朝他展颜一笑,伸开了双臂抱住青年。
胡觉早就被巨大的惊喜淹没,没有发觉亚菲尔眼里的疑惑和笑容背后的艰难。
霍景伤等亚菲尔走后看了看赞布的情况,发现汉子的伤口竟然已经开始愈合了,没有任何缝线涂抹药物的痕迹。
“至少他可以在地球上开间医院了。”霍景伤给赞布仔细地擦了擦脸,这个人也像自己一样,是被胡有酒在狼窝子里捡回来的。但是和自己不同,他不是故意被捡到的,他是被父母抛弃在那里的。
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孩子,被扔在那里就是在等死。但也没有办法,父母再分能养得起也不会用这个办法,岁万千把他的父亲骗去挖矿,母亲靠身体养活三个孩子,他是老大,却长成了这副样子,所以最先被抛弃的一定是他。
胡有酒曾和他说过,在狼窝子里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他正在喝一头母狼的奶,或许是狼的母性,竟然没有吃他。这个年头狼比人还要有人性。
于是胡有酒就把孩子带了回来,但坝子里的兄弟的婆娘没有一个愿意养活他,觉得他是个妖怪。
就这样他一直靠吃剩饭和到谷里猎野兔子老鼠长到28岁。后来他遇到了霍景伤。
赞布曾在喝酒的时候说过,生他的人事他娘,活他的人是大当家的,让他活的像个人的是霍景伤,所以他可以把命交给霍景伤。
霍景伤对他说的话并没有什么感觉,因为他不是有意的去帮助任何人,只是他需要留在平西坝子,仅此而已。
但留在这个充满权力和冷漠人情的世界他必须学会适应,所以他他和周围的人平易近人,所以他为胡有酒做事从来不计较报酬。
因为那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唯一的念头就是等待胡醒的弟弟,尽量保护他,那是他对死去人的一个承诺。
他并不知道胡醒的弟弟什么时候来,作为一个应该沉睡在这里等待任务的记录员,霍景伤不能长时间的离开红谷。
等了三年,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就在那个漫天黄土的下午,他最先看到的却不是他一直在等的人,而是一个让他有生以来第一个感到异样的人。
霍景伤到现在还记得,亚菲尔站在羊群里皱眉的样子。
“你只有在想那个不明生物的时候才会露出刚才的表情么?N。”女人从身后抱住霍景伤,她的面具这次没有被带来。一头长发贴在男人背后,脸埋进男人的肩膀。
“这不是你该问的。”霍景伤转过身把女人拉开。
“这次为什么还不是我?我等了128年了。”聂星不甘心地再次从身前抱着男人。
“K,我不是一个喜欢废话的人。”霍景伤毫不留情地推开女人,打开房门。
“我等了你128年,等你有人类的情感。你认识胡醒我很高兴,因为他让你知道了什么叫做人类友谊,我刚刚一接触他的时候就知道他有这个本事。”
“你说够了?”霍景伤十分不耐烦地说,似乎一刻也不想见到她。
“你知道你的外星小朋友现在在哪里么?你注定除了我不能有别人。”聂星一咬牙,把本不该说的话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霍景伤一伸手就把女人的揪了过来,一字一字地厉声道。
他的眼睛立时变成了深褐色,浑身弥漫的杀意,让还在昏迷中的赞布都不由得动了动。
“我说他们在一起了,你最后还是得不到他。因为你知道他们是彼此喜欢的。”聂星虽然惧怕眼前的男人,但是她此刻的恨意超过了一切。
“滚!”霍景伤听完聂星的话并没有再说什么,放开了他的手。
“你嫉妒了,我们最优秀的记录员竟然像个普通人类一样嫉妒了。这简直是最可怕的笑话。”聂星大笑着摸着自己被勒出红痕的脖子,语气充满了讽刺。
“我不杀你是因为胡醒不想让你死,虽然我认为你不配!”霍景伤拉开门走了出去,没再看女人一眼。
霍景伤用常人想象不到的速度越过一条条街道直奔圣临塔。
他之所以这么急不是单单因为嫉妒,他一直对聂星突然来白鸥岛心存疑惑,因为她也和自己一样不能轻易离开红谷,可是又完全不知道她的目的。
圣临塔的运动员宿舍里。
“我没有想到我们会有这一天。”
胡觉爱恋地亲吻着亚菲尔的脸颊,觉得异常满足,虽然他们没有做到最后,但身体的亲密相拥就已经足够青年回味的了。
“我也没有想到。”亚菲尔闭着眼睛喃喃地说,头上冒着汗。他觉得自己地数据越来越热了,从刚刚开始他的数据丝的温度就在慢慢上升了,亚菲尔忍了很久,但是最后还是拒绝了青年地进一步的请求。
“我有个哥哥——”胡觉想把自己心中的秘密告诉亚菲尔。
“好难受!”不过还没等他说,亚菲尔就再也控制不住灼烧的数据,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抱着头。
“你怎么了?”胡觉大惊失色,一点经验也没有的他以为刚刚的情事让亚菲尔受伤了。
“怎么会这样?”亚菲尔检查了自己的数据中心,发现他们被一种叫做“焚”的数据病毒感染了,可这种病毒在地球上并不存在。
实际上在遥远的宇宙空间中,这种病毒都是被一些数据星球严密控制的,因为它会急速消耗数据体的能量,让他们的数据过热,然后慢慢变得能量枯竭。
亚菲尔的能量来源并不是在地球,他在哇科比星的一次能量补充够他在地球上行动150年。
虽然他也可以通过地球上的电力补充能量,但对于消耗极大的数据体来说,那点电能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亚菲尔想要恢复一格电,需要消耗一个国家一年的电量需求。
现在他就面临着能量枯竭的危险,一旦他的能量枯竭他就再也无法支配这副躯体了,这副躯体就会像尸体一样快速腐败,而他也要被制约100年的行动。
“是你!它在你身体里。”亚菲尔愤怒地翻身把胡觉压在身下,看着胡觉的脸充满了杀意。
胡觉根本不明白亚菲尔在说什么,被亚菲尔抓着的手臂几乎要被折断。
“亚菲尔,你怎么了?”面对突然变脸的亚菲尔胡觉伸出手想去碰他的脸,却被亚菲尔无情地打开了。
“别再靠近我!不然我不保证会不会杀了你,不管这件事你是不是有意的。”亚菲尔的语气变得阴冷无比,跳下床一把将地上的衣裤拾起来,踢碎玻璃快速地跃出了房间。
实际上亚菲尔的确是控制了极大的杀意的,他的保护系统对青年已经下了格杀令,因为他已经对亚菲尔造成了最高级伤害。
“亚菲尔!”胡觉见亚菲尔从这里跳了下去,心一下子停了,这里是4层!
胡觉赤着脚冲到窗前,却发现明亮的月光下,楼下的地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第一次胡觉对亚菲尔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但是他依然担心亚菲尔出事,穿着鞋和衣服就跑到楼下,发疯似的找了半天,依然不见亚菲尔的身影。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胡觉几乎找遍了整个圣临塔,被巡逻的士兵喝令回去时差点和他们吵起来,被那些人当成疯子抓了起来。
他知道这样很傻,但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坐在冰冷的拘禁室的椅子上,胡觉突然觉得自己的脚很疼,把鞋子脱下来才发现,两只脚已经被碎玻璃扎得鲜血淋漓了。血把整个鞋底都浸透了。
亚菲尔现在却对此一无所知,他的数据像是着了火一样,不断升高的数据内热,让他能轻易消灭整个白鸥岛上的生命。
他必须冷静下来,不然这副身体也要被融化了,再次跳进海里,冰冷的海水似乎一接触亚菲尔的身体就变得要沸腾起来。
他周围的海洋生物四散奔逃,但很快就被融化了一样消失了。现在亚菲尔就是个不断释放危险能量的黑洞。
直到深夜,亚菲尔才浑身湿漉漉地回到圣临塔的休息室,结果孙白刀还是不在。白天晴却是在收拾东西,屋子里放着一个大皮箱。
“你去哪?”亚菲尔有气无力地问。
“回家去。”白天晴一边收拾一边掉眼泪。
“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亚菲尔看着他的眼泪问。
“疼,这是我现在的感受。”白天晴突然发泄似的把手中的衣物抛到地上。“我恨死那两个人了,难道那个笨蛋就没有看出那个死人脸是在利用他么?”
“我可以让孙白刀杀了他。”亚菲尔走到少年身边,帮他把眼泪擦干,看着自己手上的液体却有些发呆。
“可以么?”白天晴惊喜地抓住亚菲尔。
“当然。”亚菲尔当然有这个能力。
“不,算了,即使那个人死了也没有用,刀哥会记他一辈子,他心里没有我。”白天晴狠狠擦了擦眼泪,继续收拾。
“哥,我走了。”最后白天晴拖着大大的行李箱走出了房间。
亚菲尔觉得这个人类真的很奇怪,回家,他明明根本就没有家。
地板上鲜红的血液让亚菲尔疑惑起来,接着那一片血迹越来愈多,亚菲尔抬起手抹了一把自己的鼻子和嘴,发现血液正控制不住地从那里大量地涌出来。
但亚菲尔不会感到疼痛,直到整个人毫无预警地倒在屋子里。
第五十五章:致命诱惑力
亚菲尔并不是像人类一样昏迷了,他只是因为消耗了大量地能量,暂时无法控制自己这副皮囊了,如果现在有人碰到他身体里流出来的血,就会发现他的血液已经发烫了,之前已经湿透的衣裤也因为温度慢慢变得干燥起来。
亚菲尔的数据中心不断发出修复指令,但就像是往已经漏洞的瓶子里装水,被用于修复的能量也在不断流失。
就在亚菲尔正在极力控制能量消耗,企图把“焚”阻隔在中心数据库之外的时候,休息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了。
进来的人脸上带着翡翠国人最常戴的褐色羽面。他身后跟着两个人也戴着面具,男人身上散发出掩饰不住的杀意,身后的两个人把手同时伸在怀里。
但是屋子里的景象让这三个不速之客都大吃一惊。
为首的那个人尤甚,他接到了暗杀这个屋子主人的密令,打算一进门就对孙白刀进行击杀,然后伪装现场。
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最先看到的却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几乎是冲到亚菲尔身边的,惊慌的情绪在一瞬间取代了暗藏的杀意。
慌乱地用自己的手帕擦掉青年脸上的血痕,发现人还有呼吸时松了一口气。手指不由自主地开始勾画起亚菲尔脸庞的轮廓,慢慢指尖停留在他的唇上。
那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的关系,现在变得鲜艳诱人,男人的心脏在这一刻剧烈的跳动起来。
“把门关上,你们都出去。”
男人压抑着自己,对身后的保镖说。他的两个手下彼此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神色,关上门默默地退出去了。
门合上的瞬间,男人摘掉羽面疯了一样吻上亚菲尔,把人从地上抱起来,放到床上。他从没有对任何一个男人或者女人有过这么强烈的欲望,何况现在面对地是一个因为不明原因昏迷的人。
但他现在根本等不及青年醒来了,他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
亚菲尔现在还分不出多余的能量来控制身体,于是有了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任由露出真面目的安德顿休博压上自己的躯体。
安德顿来这里不是偶然的,那天被一个完全没有品位的Z国人当众打了一拳,心里一直愤怒不已。本来以安德顿的性格,这事一定不能善罢甘休。
另一个让他恨孙白刀的原因是他被密探告知那个混蛋居然是苏加的入幕之宾,虽然他现在已经对苏加没有了当年的迷恋,但他毕竟曾是自己的人。现在却和一个野蛮地Z国低贱种混在一起,这对他来讲简直就是个侮辱。
这两条就足够姓孙的死上百次了,安德顿从来不是心胸广阔的人。可后来他才知道这个人是从Z国和H国的西部边境大赤沟那里来的人,是姑母蚕食Z国边境计划中关键人物的手下。
这个人不能动,不仅不能动还要对他客客气气的,安德顿心里恨孙白刀恨得要死,但是还要忍下去。
这一点也遗传自他的父亲,安德顿的父亲老休博就是因为忍住了H国前任皇帝的夺妻之恨才能成为世界知名的石油大亨的。因此虽然安德顿·休博没有直接进入H国的政界,但自古以来都是政商很难完全独立的,他知道和姑母搞好关系意味着什么,好在现在绮丽夫人十分信赖他,对他们父子的生意一直很照顾,甚至是没有理由的相信自己的父亲。
在这个敏感时期,他只能把这股子火压下来。十几年前的事情让他明白,没有财富和权力支撑,所有的一切理想都是垃圾。纯爱时代早就在那个人生日的那天晚上结束了,自己绝不再做那个被人愚弄的白痴。
自从那夜以后,他舍弃了和那个人在一起的天真美好的妄想。依照父亲的意愿开始接触家族生意,事实证明他是一个优秀的商业人才。十几年下来,他融入这个世界的目的也从最初为了报复那个人,慢慢转变成对于权力和欲望的追逐。
因此即使对姓孙的恨意再强烈,在他的面前他也是可以笑的。可就在不久前他意外的接到了姑妈绮丽夫人的密讯,居然让他密杀孙白刀,务必不能让他参与几天后的神宠之役团体赛,但是也不能让别人发现孙白刀的死和H国有关,于是他打扮成翡翠国的人深夜来到孙白刀的住所。
他觉得自己是真的爱上这条老天赐予他的美人鱼了,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和他结合,成为一体。
长时间地权力熏染总有让他厌恶的时候。遇见亚菲尔使他又感觉回到了那个青涩的少年时代,在青年清澈的眼睛里他又仿佛回忆起那段甜蜜的时光。这就是他希望把亚菲尔占为己有的原因,他需要精神上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