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护士递了块毛巾过来,景泽马上接过,帮曲静深仔细擦着。曲静深抬头看了眼简明越,简明越对他笑笑。他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说不出的招人。
曲静深的咳嗽是按急性肺炎看的,本来打个小针,拿些药就可以回家,可景泽坚持让他在医院输液。简明越呆了一会就走了,景泽把他送到门外,一会便回来了。
房间里又剩两个人独处,景泽轻触着他打着点滴的手,问道:“疼吗?”
曲静深摇头。
景泽亲亲他的手指,又问:“早上小白不是说吃退烧药了吗?难道烧没退?”
曲静深依旧摇摇头。
景泽叹口气,趴到曲静深枕边:“为什么你总让人有火气发不出来呢,恨的牙痒痒的,真想咬你。”
曲静深伸出没挂点滴的胳膊,递到景泽嘴边上。意思是,你咬吧。
景泽不客气地张嘴咬上去,牙齿在上面轻轻辗着,留下淡淡的牙印。景泽问:“疼吗?”曲静深摇摇头。
景泽说:“明明每次都是我先跟你怄气,但为什么我的心口也疼呢?”
曲静深瞧瞧四周没找到本子类能写字的东西,只好指指自己的心口,然后又指指手上的针头。意思是,我的心也疼,跟针戳似的。
景泽把他那只乱动的手塞到被子里,有些泄气的说:“你以后能不能改改你不温不火的脾气?有时候看着你无所谓的表情,比你对我发火更让人生气。”
曲静深没吱声,他静静地看着吊瓶里的药水一滴一滴的流进身体里面。我真不是故意的,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哪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过来的?
景泽说:“好了好了,乖,你先睡会,等你好了,我们好好聊聊这个事儿。”
曲静深却执意不闭上眼睛,他拉过景泽的手,在他手里画了个心,然后又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景泽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这是曲静深第一回跟他说这三个字。以前做爱做到情到浓处时都没有过。
景泽问:“你是在说,你爱我,对吗?”
曲静深连点好几下头,景泽揉揉他的头发,低声说:“笨蛋,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笨的。你们农村人都这样笨吗?”
曲静深点头,是的,我从小到大没见过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花样,当然很笨。如果哪天聪明了,才怪呢。
景泽没再说话,他一会看吊瓶里的药水,一会看曲静深。曲静深也没睡着,他就这样跟景泽大眼瞪小眼。过了一会,他往旁边挪了挪,拍拍空出来的地方,扯了一下景泽的手。
景泽说:“是想我上床陪你睡吗?”点头。
景泽脱鞋上床,侧着身子躺下,用手支着头看曲静深。曲静深的手主动放到他胸口上,景泽在被子下面勾住他的脚。曲静深非旦没拒绝,反而回应了他。
景泽咬咬他的耳垂,说:“你这是在割地求和吗?”
曲静深脸有些红,他很少这么主动,这下被景泽揭穿了,倒有些不好意思。
景泽伸出手把玩他的红的滴血耳垂,慢悠悠的说:“我可不是英美列强,以后割地赔款我就能放过你吗?”
曲静深的耳垂被景泽揉的有些痒,他刚想躲开,却没料到景泽竟一口咬上。他用舌头轻轻的舔舐,发出渍渍的水声。曲静深觉得半边身子都要麻掉了,时冷时热,像被通着高压电流。他刚想侧头躲开,没想到景泽更得寸进尺:“别以为这样我就不生气了,我气的狠呢。”
曲静深不得不承认自己胆小,景泽这样一说,他又不敢动了,任电流电麻自己的心肺。景泽玩够了,趴在他耳朵边上问:“刚才吃这里的水声跟吃哪里一样?”
曲静深想装睡,却被景泽撑开了眼皮:“再躲,我就更生气了。以后找个小本本专门记着,等堆够了一起算总账。说,刚刚那声音像哪儿的?”
景泽抓住曲静深的手说:“乖,自己指给我看。要不我拿着你的手指了?到时可没有这么容易过关了。”
曲静深心想死就死吧,他硬着头皮用指尖指了下胸口的小红豆。景泽才算稍稍满意,亲了他一口:“嗯,还算乖,让我验验货。”说着指尖装作不经意的划过他的胸口,那儿顿时机灵灵的硬起来。
景泽把曲静深外面套着的毛衫撩起来,隔着薄薄的白衬衣舔了舔那里。曲静深脸通红,景泽说:“自己掀着衣服,听话。”
曲静深闭上眼睛,听话地掀着毛衫。景泽趴在那儿,专心致志地舔着他左边胸口的那颗红豆。他的唾液洇湿了曲静深的衬衣,那温暖潮湿的触感似乎能传进心底。
景泽轻轻地咬了他一下,曲静深顿时瑟缩起身子。景泽叹气:“唉,谈恋爱真是个力气活。总有那么几回神经搭错筋,怎么看你都觉得不顺眼,非得弄的你哭鼻子,弄的自己心里堵。”
曲静深睁开眼看他,景泽拉过他掀着毛衫的手放到自己刚才舔过的地方:“摸摸,湿了吗?”
曲静深没反应,景泽继续拉着他的手指玩那儿:“问你话呢,湿了吗?”景泽把曲静深的两根手指并到一起,拿着他的手轻轻地辗了辗那地方。
“问你呢,湿了吗?难道耳朵又犯病了?天一亮就办入院手续吧。”
曲静深这才点点头,手指间夹着的小东西都肿了。有点疼,但不碰,又有些痒。
景泽满意地亲亲他说:“真敏感,湿了呢……”呢喃一样的话,前两天还彼此怄的要死,转眼又如胶似漆。曲静深在心底感慨感情的微妙,如果你真的爱上一个人,又怎么不把立场一退再退?直到无路可退时,才发现,只有他的手,才能把你救上岸。这种感觉既让人开心上天,又让人绝望入地。
曲静深挂完点滴时天都蒙蒙亮了,景泽看看医院的表,五点多。景泽本来说要在这儿呆到天亮,曲静深说自己肚子饿,想回家。景泽没生气,反而很开心:“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不要整天跟受气小媳妇儿似的,这很好。”
他俩打车回家,曲静深却在快到家时让司机师傅停下车。景泽疑问地看着他,曲静深没有解释什么,便拉他下车。景泽直哼哼:“谁说要跟你合好了?账还没算完呢,要不是你昨天晚上病着……”
曲静深见拉不动他,所幸放下他的手,一个人往前面走。景泽心里又有些蹿火,拉几下就算完了?你不会再拉几个啊。景泽在心里叹口气,装作不情愿地跟上去。
曲静深把他领到一个卖饭的小街上,那条街跟他学校后门的街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比那条街要窄短很多。这个点已经有不少出摊卖早饭的了,曲静深买了两个肉夹馍,递到景泽手里让他拿着,然后又把他领到一个卖豆腐脑的小店里。
曲静深朝老板伸出两个手指比划一下,他以前来过,老板认识他,知道他是要两碗豆腐脑。“要不要辣椒?”老板问道。
曲静深摇头,看了看景泽,景泽说:“我的要点。”
曲静深找个靠里的位子坐下,景泽老不乐意地把肉夹馍放到桌子上:“怎么又来这种地方?吃早饭可以去快餐店……”景泽话音未落,曲静深指指门口。
景泽顿时哭笑不得:“哟嗬……还真听话,我真走啦?我敢打赌,我要走了,你指准又难过。昨天早晨我跟简明越走的时候,你都快哭出来了。”
曲静深埋头吃着肉夹馍,装没听到他的话。景泽见他吃的津津有味,也跟着吃了几口。这东西虽然看着不好看,但味道还是不错的。豆腐脑很快端上来,白白嫩嫩的豆腐上洒着翠生生的香菜,堆在碗里,非常养眼。
曲静深喝了几口见景泽没动静,他瞧瞧周围见没有人注意他们,便拿起勺子喂他。景泽有点吃惊,但又极乐意的享受曲静深的服务。曲静深眼底带着笑意,看的景泽心里暖暖的。
他们刚相遇那会,不就一起喝过豆腐脑吗?谁想到会有今天。一碗豆腐脑才五毛钱,一个肉夹馍八毛,总共一块三,两个人就是二块六。这么便宜,却又十分难得。
由于昨夜没睡好,两个人回到家便倒头就睡。景泽半睡半醒的时候,还在心里默默计算着那笔账,可是越想越不知从何算起?要不饶过他这一回?景泽这么小气,又怎么可能。
于是,当曲静深睡饱了睁开眼后,便看到景泽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景泽问:“兔子,你那儿还痒吗?”
曲静深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景泽饿狼扑羊般的压到身下。衣服瞬间被扯的七零八落,景泽埋在他的胸口,依旧玩着他那儿:“痒吗,要不要舔舔另一边?”
曲静深被折腾的仰起脖子,胸口自然抬高,倒有些送到景泽嘴边的意思,景泽当然当仁不让。
轻拢慢捻抹复挑,景泽喘着粗气趴在曲静深耳边问:“想要吗,想要更多吗?”
曲静深被他折磨的哪还有神志,他本能地点头。景泽果然记仇,动作既蛮横又温柔,直到曲静深受不了,直到他眼里闪现泪花。
景泽问:“错了吗?知道自己错了吗?”
曲静深被顶的不得不抓紧景泽的肩膀,他一边点头又一边摇头。他的腿不由自主的盘上景泽的腰,真的,这样的波涛骇浪里,他又如何能由得自己?
曲静深想着,不如就这样沉睡过去吧。从选择爱上的那一刻起,便已无路可退。
第六十三章:枝丫
激情过后,景泽得意地抱着累的昏昏沉沉的曲静深,他觉得自己十分有成就感,并且深以为这场别扭闹的十分有水准。曲静深趴在他颈窝里,还未从刚才的激烈的余韵中回过神来。景泽支着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曲静深看。他腰上还留着曲静深无意划出的血道子,现在才觉得有些疼。
看来景泽是成心不放过他,他伸出手指戳戳曲静深的脸,低声说:“兔子,喂……别睡,喏……”景泽指指自己的腰,“啧啧,看你刚才盖的章,知道错了吗?”
曲静深被他摇了好几下才睁开眼,果真,深深浅浅统共四五个血道子,翻着白花花的皮肉。他迟钝地想:自己没留指甲啊,怎么会这么厉害?
景泽拉过他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宝贝儿,说吧,怎么补偿我?”
曲静深轻轻摸了摸,想着下床拿点药帮他涂一下,奈何刚翻个身,腰酸疼的就像要断掉。
景泽立马按住他,瞪他一眼:“干嘛去呢,乖乖躺着。啧,都这样了,还学不乖么?”
曲静深没再动,况且他想动也动不了,刚才那一阵子急风暴雨,早已耗干他的精力。景泽似乎一点也不累,他精神抖擞地用手指在他身上戳来戳去。戳到胸口那儿时,还特别得意:“肿啦,疼吗?帮你按摩一下……”
话音还未落,手就灵活地按住那俩可爱的小东西,一边按一边坏笑,曲静深半睡半醒,拿他没辙。景泽坏心眼,还不忘舔了两下,看曲静深皱起眉头。吃饱了的男人,心情果真特别好。
曲静深毛绒绒的猫科动物似的,有意无意地在他怀里蹭蹭。他妈的自己真是有病,怎么会爱上这么个货?有时霸道的跟三岁小孩似的,有时又挺男人,说不上顶有担当,但至少对自己算有担当。
曲静深迷迷糊糊的想着,任景泽在他耳边说些调情的话,什么再来一次啊,什么你那儿又乖又软,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甚至还提议玩骑乘。
曲静深完全是斗败的公鸡,只有割地赔款的份儿。并且光割地赔款还不算,自己都要赔进去。景泽直到把他胸口的小红豆玩到又硬又肿才算告一段落,他让曲静深贴着自己躺着,然后把他的头按到自己的心口上,用极难得的认真语气说:“兔子,听……”
曲静深这下总算清醒了一些,耳边是强有力的心跳声,那声音似乎可敌万马之势,强有力地穿过他的耳膜,踏进他的心里。他想让耳朵贴的更近,他想听的更清楚,他想在不确定的生活之外找些确定的东西。此时此刻,他多想问问景泽:这些你可以给我吗?如果你能给,那我一定会放在最贴心最安全的角落收着,只有我们俩,不给任何人看。
景泽温柔地抚着他的漆黑的头发,继续刚才的话:“听见了吗?兔子,我就说一遍,你听好。”曲静深点点头,继续沉迷在那强有力的心跳声中。
“兔子,我爱你,真的,特别特别特别爱你。我说不上为什么,你不开心不高兴,我心里就难受,就着急,然后就会犯浑。”
曲静深安静的听着,这算两个人正面表明心意吗?的确,从他认识景泽以来,就没见景泽这么认真过。
这时,景泽伸出胳膊把他紧紧搂在怀里:“仔细听听,以后我就把你搁在那儿,不论以后怎么样。你不开心,我那儿也难受……知道了吗?”
景泽的语气还是不可一世的霸道,曲静深觉得自己实在太贱,他竟然点点头,在心里默默说,我也爱你,真的,这辈子第一回,第一回爱上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他们赤裸地抱在一起,景泽把自己的一条腿插到曲静深的两条腿中间,霸道地宣布着自己的拥有权。景泽说:“乖,跟我说,你吃简明越的醋了?”
曲静深点点头,是吃醋了。这没啥不好承认的,看到景泽跟别人亲近,他心里还是不舒服的。这样想想,又觉得自己太小气,可这又怎么样?抱在怀里的,才是最真实的。
景泽低声笑他,曲静深抬头看他一眼,景泽轻轻地捏了捏他的脸:“吃醋就跟我说,不想我出去应酬就跟我说,甚至更无礼的要求,只要你让我知道,我就不生气。”
景泽拿着曲静深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因为这儿都是你的,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对不对?”
曲静深猛点头,如果有一天,景泽成熟起来,一定是个好男人。景泽静静地看着他,那眼神里满满的温柔,似乎能将人融化:“你啊,心事太多,又不肯说出来,说,这次是不是你不对?”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怎么还能摇头?曲静深只能点头,他想回身拿本子,他想跟他说,明天开始你教我学说话吧,从头开始学。
景泽制止住了他的动作,他问:“想学说话了?终于想通了,看来这回生气还挺值得的。”
曲静深点头,景泽便更有成就感。爷是谁?爷在风流的时候像流氓,爷在正经的时候让你觉得自己像流氓。
从他以前干过的事来看,就知道景泽很小气。他这回总算舒坦了,总算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怎么都这样了才阶段性?其实,这只迈出了第一步而已嘛。打一棒槌,给块糖吃,这还是跟他妈学的。
景泽在曲静深脸上戳来戳去,曲静深的刘海遮住了眼睛,他温柔地帮他拔开。曲静深觉得冷了,他搂紧他,帮他盖好被子。可却说什么都不让他闭上双腿,曲静深刚想让景泽的腿抽出去,景泽就坏心眼地用手戳他后面那儿。曲静深前后顾不过来,只能任由他把腿搁在那儿。
这时景泽突然问:“把相片放被窝里怎么回事?”
曲静深蹭着他厚实温暖的胸膛,没抬头。景泽强行让他抬起头看自己:“是不是想我了?然后就把相片放被窝里?”
曲静深没承认,也没否认。景泽说:“这不我现在回来,是不是该有些表现?”
表现?什么表现?曲静深腰疼的不想动。景泽拉过他的手放到自己腰上,舔着他的耳朵说道:“抱紧我,快点,小腹还没贴到一块儿呢。”
曲静深只好往他身上挪啊挪,直到景泽满意,才放过他。景泽低声说:“我都帮你舔过这么多次了,你也帮我舔舔?”说着就把曲静深的头按上自己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