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轻咳一声,“或许,那飘忽的眼神是为了揪住真相吧。”
小晗不放过林宇的每一种表情,每一个眼神,默默的起身,走到林宇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林宇。
“傻娃娃,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可是会兽性大发的哦。”林宇挑眉,语带挑衅。
“兽性大发?你发,”小晗压了下去,口里愤怒的大叫。“你发呀,你发呀,你不是早就发了吗?混蛋哥哥,混蛋宇诺曦,你骗得我好苦。”
林宇愣在当场,忘了推开搂着他脖子亲吻的小晗。
“晗,什么时候知道的?”
小晗眼眶猩红,蓄满泪水,扬起嘴角看着林宇,一只手摩挲着林宇的耳背,把那张人皮面具扯下来。二话不说,用嘴巴捂住自家哥哥张开的唇,然后疯狂的侵入。
后来,小晗说,从你抖腿的时候,就知道了。你最喜欢那种二五八万的样子,说是拽的上了天,最有型。
小曦默然,良久,说,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小晗以为会去见翼媞娃娃,可是当他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几乎瘫坐在地。
“林,林宇?”
“小晗,是吗?”一声亲切的女声,温温柔柔,走到小晗面前,轻轻搂着小晗的肩。“我叫林婉絮,是小曦的祖奶奶,也是你的。”
“啊……”小晗更加震惊了,眼前这个自称祖奶奶的美女,是美女哦,看容颜也不会超过二十二岁,总之一句话,就是描绘的林宇的面容。
小曦说,那一天在老宅的消失,其实是祖奶奶的意思。他犹记得那天,翼媞娃娃把他引入老宅后院的一片空地,说了一番奇怪的话,就是什么时间轴,什么南靖国之类的。然后自己就来的了这里,这是雪峰山,常年积雪不融,寒冷异常。只有这个冰洞却反常的冬暖夏凉。
他在这里见到了林婉絮,林婉絮给他讲了一个故事,关于林婉絮和南靖国的。
故事是这样的:想当年,只因翼媞和叔祖爷付霖的一时贪玩,便改变了林婉絮一生的命运。林婉絮弃儿,扔下年老的母亲,只为了见付霖一眼,没想到的是付霖一触到林婉絮的怀中,便死翘翘了。
林婉絮终日就像一个木偶人一样的活着,别人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容颜也一天天老去,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俨然就是一白发魔女。
翼媞不忍心看着她这样,就把她带到了这冰洞,几十年过去了,她的容颜变得越来越年轻。
林婉絮曾问过翼媞,可不可以把死人救活,翼媞说不可以。虽然在某些地方,他似乎能够逆反自然定律而行事,但也只是建立在自己特殊身份上的。至于死亡和存活,他无能为力。
林婉絮的容颜是保住了,可是心却不能够活过来。
直到,南靖国沦陷的那一天,她才突然发觉自己存活的意义了,她要挽救一些东西。那时候,翼媞娃娃满身是血的出现在她面前,怀里抱着一个女子,那就是南靖国的昂瑞莱,也就是小晗的母亲,付盈。女子怀里又有一个刚出生的婴孩。
翼媞把付盈塞到林婉絮怀里,拜托她把付盈封进冰棺里,塞给林婉絮一张字条。并说,过几年,或者二十几年,他才会回来。
说完抱过婴孩,出了冰洞消失了,这一消失便是二十三年。
后来,也就是二十三年后,翼媞娃娃以他三不像的模样站在林婉絮的面前。林婉絮扇了他一巴掌,道:“是为付盈讨得债。你要我做的,我做好了。”
翼媞说谢谢,林婉絮又冷不丁的给了他一巴掌,“是为了你儿子讨得债。”
翼媞低着脑袋,忏悔?难过?自责?
“你不惜毁去你百分之九十的能量和血液,让我成为超能量的觋,让我打入盟国据地,如你所愿,我成功了。其他四国尊我为圣洁,他们可以为了我的一句话而深信不疑。”林婉絮立在冰棺前,淡淡的说。
翼媞只是说谢谢,林婉絮看着翼媞良久,才问,那孩子是否已经成长了。
翼媞说,还只是个孩子,因为有一个超级宠溺他的哥哥。并说,那个孩子就是林婉絮的玄孙儿。
后来,林婉絮说,分开那两个孩子,把宇诺曦带到她的身边,她需要一个心腹。于是,小曦从林婉絮身上得到了最强的力量,成为比林婉絮还强大的觋。
之后,就以林婉絮的面容示人。又经过林婉絮对盟国盟主的一番预示,便让盟主对外宣称,林宇就是自己从小跟着圣洁一起修身的小儿子。
其后,很大一部分事情,小晗都有参与,虽然一直是被蒙在鼓里。
第三十二章:未到尘埃落定时却要尘封
“翼媞娃娃是谁?”小晗站在里冰棺不到一米外的地方,语气冷冽。
“他原本已经修成人形,虽然有着一张娃娃脸,但是很迷人。你母亲爱上了他,虽然知道那根本就不现实,但是爱情的冲动谁也控制不了,付盈怀上了孩子,是翼媞娃娃的。那个孩子就是你。”林婉絮站在小晗身后,语气没有什么涟漪。
小晗却全身发抖,幸亏小曦搂着他的肩膀。
“他已经没有任何的攻击力了,也没有召唤三物的能力,所以,一切等待着你来完成。”林婉絮走近一步,语气有点强硬和坚定。
“所有的一切不都在你们的掌控中吗?而且,我也替你们召唤来了三物,并且在你们的引导下,他们各项工作完成的很好。”说完,扒拉下哥哥的手,便转身,走了几步停下来。“我该走了,哥,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你这种行径和你家老头子又有什么区别?你甚至都不如他,至少他在其后的日子里担当了许多。”林婉絮冰冷的声音穿透了冰洞。
“祖奶奶,晗不是那样的孩子,这些根本不该他来承受。”小曦为小晗辩护。
“他是付盈的孩子,他肩上压着那样的一座山,他可以逃吗?不能,小曦,你也不能,你是你爸妈的孩子,你永远不能独善其身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做什么事,你无法抛开家庭,甚至社会给你的压力。就算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那也是有前提的。前提就是你所做的事,需要站在道德的范围内,需要迎合那些称之为真理的东西。”
林婉絮看了一眼小曦,接着想移到小晗身边,但是小晗却往洞外走,口里说着:“也对哦,哥哥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你需要对那林小姐,哦,不,应该是对嫂嫂负责。”
“晗,你站住!”小曦几乎用命令的语气叫住小晗,然后顿了顿,放柔了语气:“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拿什么面对?勇气还是盲目自信?抑或是没有任何希冀的纯粹只是为了面对而面对?我不要,我想要有一个坚强的支撑,需要一个将是美好的结局,需要一个可以实现的诺言,不要空头支票。我害怕!”小晗始终背对着小曦,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大概是恐慌和缺乏安全感的。
“……”
“哥哥,你给不了吧?我不相信自己,现在也不相信你了。我曾以为,我可以把你紧紧的圈在自己的身边,可是经历了这些,我发现自己始终抗不过命运的强悍和捉弄。我想寄希望于哥哥,可是哥哥亦不能扛过注定了的事。哥,该如何活着,活着的意义,我好像越来越不懂了。自从23岁生日那一天开始,我便有了这样的恐慌。大家说,活着以后的以后,有一个谁也逃不掉的结局,那就是死亡。我并不惧怕死亡,只是害怕在死亡前,我还不能得到和实现自己要的短暂的结局。那就是和你在一起!”
“晗……”小曦能听出小晗浓重的鼻音,是哭了吗?他想安慰晗仔,可是被打断了。
“我不相信死后在一起也是一种幸福的结局的鬼话,我需要的是,我活着的时候,你真真切切的在我左右,我爱你,你也不讨厌我。可是,不知为何,越是觉得平凡和容易实现的东西,却比找到天堂还难。”
“你从未寻找过天堂的路,怎么就知道天堂很难找?”林婉絮质疑他。
“找过,很小的时候便已在寻找。可是到了现在,我还是很悲惨的活着,而且瞧着这情形,竟越来越糟了。我累了,想把自己埋在深海里,不要阳光,不要氧气,不要食物,不要思想,不要一切,也包括我得不到的哥哥。”
“你这样自私,说出这样的话,是在威胁我家玄孙儿吗?”林婉絮不满。
“什么?”他几时说了威胁的话了?
林婉絮准备说话,小曦摇头,示意不要说。“祖奶奶!”
林婉絮摆摆手,道:“小曦说,他能远远的看着你安好,他便安好。如若你不好,他不知道自己会怎样,但至少,他不会再是这样一切都还好的他。”
“哼,这话说的未免虚伪了不是?他和林小姐成亲又算什么?他一直瞒着我又算什么?他那样做,我就不好,很不好,很难受。”晗仔很激动,但是死死的压抑着。
“你要幼稚到几时?你都不觉得自己就是一只白眼狼吗?他为了你付出的还少吗?他何尝不会痛,不会难过?恐怕比你更甚,你在这里嚷嚷些什么?”林婉絮也激动了一把,为自己的亲亲玄孙儿鸣不平。
“祖奶奶,别说了,这是我和小晗的事,我违背了当初对他的承诺,本该就是我的不对。”小曦扯了扯林婉絮的衣角,无限的落寞和自责中。
“对,我实在也没有资格指责你们些什么,当年我抛下我的家,我的亲人,也就是为了情字。所有的那些因为不成熟而做的错事,带给人的是巨大的后痛,抹不掉,忘不了,如影相随,一生一世。”
“祖奶奶……”小曦意欲打断林婉絮的自责,安慰她。
“可是,我却从不能后悔,不允许自己后悔,也不想不愿后悔。只是在以后的日子里,关于责任的事,也从不敢懈怠些什么。我真的无力再承担第二次那样的痛,我希望的是,你们少走我这样的弯路。一些事情,当自己勇敢面对的时候,结局也许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林婉絮摸了摸小曦的脑袋,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
小晗立在原地不动,小曦轻轻的唤了一声,不见回答。小曦也只好沉默下来,彼此隔着三米不到的距离,却无力给予彼此温暖和柔情。
如若彼此把心隔绝起来了,再多的温暖和柔情也是无力传达而至的吧?
许久,小晗再也无力承受这种由内而外的冰凉,他终究还只是小孩子心智,不够成熟,不够强大,不够担当。他周身开始颤抖,他有多希望自家的哥哥能够走到自己身边,拥抱自己,给自己一个只是代表温暖的吻。
可是如果上天就这样如人所愿的话,人世间哪还有痛苦?如果没有痛苦,人又怎么长大?人如果不长大,活着还有什么精彩的?
“哥,我冷,抱抱我!”
可是回头的那瞬间,满眼的冰冻和冷雾,白茫和空寂。不见了哥哥的身影和呼吸,不见了那笑脸和心跳。
“好了,貌似故事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是一个没有长大的人的故事。所以故事没有结局,因为那人还在成长中。呵呵……”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翘着二郎腿瘫坐在沙发上,把腿抖得得瑟的不行。尤其配上那微扬的唇角,更加显得毫不正经,只是可惜了那身好西装。什么叫暴殄天物?
且不去关注那些个劳什子,就看看他周围的那群人,那群男人们,都是惊呼和不满的长长的‘诶’一声,然后就炸开了锅。
“什么嘛?就这样完了,亏我每天上完课后还跑来,浪费了我的人力物力财力,你,骗人的。还我时间和金钱,黑心老板。”
“我说,老板,你这样可不道德呀,大家来这里可不是来听你这样胡扯,而且胡扯还没能扯个结局出来。”
“我要结局,我要happyending!”
“来个badending也不错!”
“嘿嘿,那个关键的地方为毛就那样一句话带过啊,很没嚼头啊。老……板……”
……
西装革履的男子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做了个止住的手势:“唔,大家静一静嘛,今晚很晚了啊,就先讲到这里吧,明天给你们讲讲有实际意义的东西,好吧?”
“该不会是骗钱的吧?您都让我们连续来了大半个月了,每晚消费可不低啊。我对你的行为表示强烈的不满。”
“对!”众人异口同声的赞同。
“呃?我哪敢骗大家啊,除非我活的不耐烦了。明天,就明天,不但给你们一个惊喜,而且,保证也给你们以实际意义上的东西,好吧?”西装革履的男子举双手做保证。
“真、的、吗?”众人质疑。
“真的!大家听说了吗?前些日子,有一个女博士不堪忍受其夫是个gay,选择了自杀。大家有没有想过造成这一惨剧的到底是什么?”西装男肃容问道。
大家沉默了,要说起原因,几千条,几万条都有。可是即使知道原因又能怎么样?有谁能够改变吗?
无论是从国家政策的角度,社会众人的舆论的角度,还是博士自身的角度,都没能指着谁的鼻梁大吼和发泄。
一场原本热热闹闹的说书会最后以沉默收场,谁都不愿开口说些什么。因为他们自己是局中人,迷茫而无助。
西装革履的男子在凌晨五点的时候离开一家名叫‘GP说书会’的酒吧,关好门,锁上,转身,迎面走来一人,一男孩,娃娃脸,漂亮至极。
他们互相拥抱,亲吻额头,上车,绝尘而去。
第二日晚间十点半,众人如约而至,要一杯红酒或果饮,围坐于沙发周围,翘首以盼的看着沙发上的男子。
一清秀男孩挨着男子的脚边坐下,一脸期待的幽怨:“老板,开始吧,莫要让我失望了,我们小小的玻璃心可经不起打击啊。”
“对,莫让我们失望了。”众人随声附和道。
男子把手盖在清秀男孩的头上,笑的温和,笑的人畜无害:“人都来齐了么?”
“恩~啊~来齐了。”
“那么,我们开始另一个故事吧。”男子捋了捋自己莫须有的胡子,邪邪道。
“啊?为毛啊?不是说给个结局吗?还有惊喜呢?……”众人炸毛。
男子仰头搭在沙发背上,不疾不徐,娓娓道:“另一个故事就是我给你们的惊喜,而前一个故事的结局就在另一个故事中。大家要怀着期待和感恩的心,静静待我说来。”
众人满脸狐疑的‘唔’了一声。
于是另一个故事开始了。这个故事很短,还是男人和男人间的那些事。暂把他们名为甲和乙。
甲和乙,竹马一对,从穿裤衩,撅屁股玩泥巴的时代便已相识,虽谈不上相知,但相掐却是家常便饭。告状,反告状,沉冤,平冤,得雪……
长成至上学那年,两小冤家却变得惺惺相惜起来,问起缘由,却是甲觉得自己乃是一大男子汉,而乙稍显女气了点,所以某些不可抗力的东西激起了甲对乙的保护欲。
而乙对于甲给予自己保护很是享受,久而久之,由顺其自然变成了理所当然。由于此二者智力相当,所以也就没有降级和跳级的说法,于是两人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在同一所学校。
只是后来大学时候,甲依靠某些后台资源和力量,进了一所比较出名的医学大。而乙却只能进一所不怎的入流的大学。
从此,甲和乙分隔千里,遥遥而无法相望,相携,相伴。某一日,乙发了条莫名其妙的短信给甲。短信内容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