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对自己真的没有半点的危害,瞧他在叫自己红头绳时那呆头呆脑的样儿?还他妈是一条蛇妖呢?除了温柔在也找不出其他来。
红头绳?莫非……
月歌在思考间,脑海中竟然突然冒出来由赵雅芝和叶童主演的新白娘子传奇的剧情来,很狗血的来说,这条说话结巴的蛇妖会不会也是什么前世还没修炼成形的时候被猎人捕杀,然后那个叫什么狗屁红头绳的小子救了他?所以这蛇现在来报恩来了?他妈的蠢蛋,要报恩就去找你的恩人,不会蠢的连恩人都会认错吧?老子叫月歌又不叫红头绳……
这么想着,月歌不禁犹豫着缓缓挑起眼皮,在漆黑中朝着与自己相拥而眠的蛇男看去,借着窗外依稀的月光,月歌能大概的看个轮廓,男人那一头如鸭翅般的长发就像铺在月色下的上好绸缎,泛着幽幽的光泽。
一点也不惊悚,反而有着一种人类无法睥睨的邪肆与激狂,闭着眼睛的他有一种蛊惑人类体内血液沸腾的魔力,似飞剑一般的浓眉将那一抹冷艳化为硬朗,挺翘的鼻翼宛若刀削的一般分明,薄薄的嘴唇,诉说着男人的薄情寡义,顺着朦胧的视线,月歌情不自禁的向着夜螣的身体扫去。
晶莹的宛如镀上一层金粉的身体凝聚着力量,硬朗的线条,清晰的肌理,腰腹下的光景全被那条眼熟的毛巾被遮住。
月歌眨了眨眼睛,如果这条妖蛇不动、不说话,不变形的时候还是能看下眼的,根本就是和常人一模一样,唯一不同之处就是多了那几分人类没有的雄性美,而不是男人味,对,是兽类的雄性美,不是人类的男人味。
月歌不曾发现被夜螣特意掩藏起来的那份冷血与阴霾,那是蛇特有的天性,是与生俱来的,是融进骨血里的基因,却因为月歌被夜螣狠狠地隐藏起来。
月歌又眨了眨眼,继续理智的,客观的分析着这条妖蛇的去留问题,反复的对比着这蛇妖留下的好处与坏处。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夏日的季节天亮的很快,四点多钟的天空已经亮堂起来,由于月歌的卧室里遮挡着宝石蓝的真丝窗帘,室内的光线远远比外面黯淡许多,但也不影响夜螣那出类拔萃的容貌清晰的打入月歌的眼底。
宛如冰晶一般闪亮的眸子仍在偷偷地打量着夜螣,开车拉他去裕华市的原始森林,把它丢在那里自己偷偷回来?
月歌看着夜螣否定了这个决定,既然是修炼成精的蛇妖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的就被自己甩掉?
可是留下它会给自己带来的麻烦都是不可预知的,月歌转移了视线,睁睁地望着棚顶水晶吊灯的残骸叹息,就凭他一尾巴将如此名贵的施华洛世奇的水晶吊灯扫射地支离破碎,就可想而知这没有见识的蛇妖会让他家如何天翻地覆的。
喵呜~颤抖的猫鸣自卧室门外传来,月歌猛然想起昨晚的灵异事件,想起从未见过他饲养的宠物露出那般惊悚狰狞的样子,月歌不禁咽了口水,不行,不能留下他,这里不属于他,况且和不干净的东西呆久了似乎会印堂发黑什么的吧?
不行,不行,这没见识的蛇妖都能蛊惑自家的小宠物为他效劳,这万一他把原始森林里的飞禽猛兽都给自己带回来可怎么办?
还是不行,不能留下他,或者?自己离开这里?不行,舍不得这个祖屋,到底要怎么才能完美的把这件事情处理掉?
去和麦森说自己被一条蛇缠住了?说那个粉丝送给自己的蛇蛋孵出了一条成精的大红蛇?我靠的,连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虽然这是事实,呜呜……
不想被人当成精神病关起来,这么离奇的事情,概率这么低的事情怎么会被自己摊上啊?天啊……谁来告诉我,这条该死的没见识的蛇妖要怎么处理掉?
026.回忆
不过、貌似在对夜螣去留问题上反复挣扎的月歌,对他没有先前那么畏惧了,尤其看着人样的夜螣,月歌反倒觉得赏心悦目,可赏心悦目的同时还有苦恼在束缚着他。
就算在赏心悦目这也是一条该死的男蛇,尤其是一条比自己帅了许多的男蛇,这么近的距离,连他脸部的毛孔都清晰可见,细细戎戎的,被暗光扫过,就像被虚化了一般的柔软。
他妈的,如果自己一脚把他踢飞,他会不会龇牙咧嘴的吐着那根紫黑色的蛇芯咬死自己?
这样的问题扰的月歌头痛,想要如之前那般嚣张跋扈,可又有些担心这条蛇的本性,如果要他妥协吧……那不如让他去死,闪亮的眸子恶狠狠的剜了睡的香甜的夜螣一眼,月歌在心中鄙夷着,他妈的,要不是畏惧你不是人,老子早就一个飞脚把你踹到遥远的外太空去了。
心里虽然骂的凶,可月歌身体上的动作却轻柔的好像一根羽毛,蹑手蹑脚的把自己从夜螣的禁锢中扭动出来,怎么知道,左脚才迈到床下,右脚还搭在床上没来得及迈下来,自己的腰身便被一双有力的臂弯重新给锁上,结巴且充满惊慌的声音随即而来:“红,红头绳你要去哪?”
“松手,我有话对你说”月歌深吸了一口气,极度强迫自己不要爆发,不管怎么说这个该死的他不是人啊。
“哦~”夜螣很听话,闷闷的哦了一声后,虽然不是很甘心但还是按照月歌的要求去做了。
月歌有些意外,没想到这条蛇妖还真听他的话,眼珠转了转再次试探性的说:“你很喜欢我么?”
夜螣微笑着点头,月歌又问:“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听?”这下好啊,如果他说是,那么自己就要他滚蛋,哈哈哈。
“除了,除了离开你,保,保护你,都听”漆黑的蛇眼闪过一丝狡猾之光,一旁的月歌完全没有注意到。
月歌气的想要喷血,这个该死的妖蛇,居然还挺狡猾的,偷偷的睨了一眼夜螣,月歌心下了然,看来想甩掉他的几率比中五百万大奖还要低。
本能的又问道:“那你不会伤害我吧?”似乎不放心,月歌继续追问:“就算我动手打了你,你也不会使用什么恶劣的手段报复我吧?”
夜螣眯起眼睛,露出宠溺的笑容:“爱、爱你……”如果不结巴的话,这两个字听起来应该能令人目眩神迷一小会儿的。
月歌想了想,叹了叹气,似认命般的说:“好吧,我决定收留你了,不过、”话锋一转,月歌是不会吃一点亏的:“你必须听我的,要按照我说的去做,不然你就给我土豆搬家——滚球子,听懂没?”
“懂~全听你的,嘿”夜螣眯眼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吓的月歌下意识的撇过眼睛,实在怕再在夜螣的齿缝间看到什么爪子。
月歌特意与夜螣保持了距离,坐到了床边,然后十分严肃的问他:“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又是从哪里来?不许骗我,和我一五一十的说实话,为什么管我叫红头绳?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螣、螣蛇……”夜螣试图靠近月歌,蹭着床褥就挨了过来,讨好的想要贴近月歌,而他整个人却像似掉进了某段记忆中情不自禁地回味起来。
夜螣的记忆飘回到了月歌二十岁的那一年,那是自他与月歌有过一面之缘,一夜情缘后重新的聚首,那是他们爱的伊始。
五年后,二十岁的月歌早已退去五年前的青涩和稚嫩,纤细柔韧的身子板有着精壮且流畅的肌肉线条,从不曾打理呵护自己的皮肤,本是白嫩嫩的肌肤愣是被他晒出了浅浅的蜜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古铜的光辉。
而他的梦中情人早已成为人妾又被视为敝屣的丢掉,所以月歌、红珠、还有村长的儿子衍衡有着理不清剪还乱的关系。
027.偷人
月歌从不惧怕衍衡,总是随心所欲的硬闯他家去私会红珠,虽说是他一厢情愿但他也乐得其所。
看看越来越高的院墙,月歌咧嘴嘿嘿一笑,随即抽出含在嘴角的稻草,拍了拍手就窜了上去,然后十分麻利的跃了进去。
怎知才一落地,有些踉跄的身子便被一条有力的臂弯揽住,过分温柔的声音贴着月歌的耳边吹来:“你来了?呵呵”
清羽一般的眉即刻蹙了起来,月歌反手一掌推开趁机揩油的衍衡,声音里透着怒意:“滚开~”
衍衡并未生气,一脸的乐呵又道:“为何不走门?”
月歌挑眉:“你见过走正门进来偷人的么?”
衍衡脸上的笑容淡雅至极,不得不说他虽是村长之子却因为从小受到良好的熏陶而有着胜人一筹的情操,温文尔雅,仪表不凡。
“啊月~你何故对我装傻充愣?”衍衡的眼睛细细的眯了起来,已有欲色燃起。
想要欺身上前,却已被月歌嫌恶的躲闪开来,天蓝色的布衫甩出蛊惑人心的角度。
“你是男人么?”月歌不屑的再次挑眉问道。
“我是”衍衡似是知道月歌接下来的问话,笑眯眯的气着他又道:“而且你也是”
聪明的月歌当然听出话中的讽刺和暗喻,随即又道:“那你就是不喜欢女子?”
见月歌也不愿让自己靠近,衍衡也不再强行上前,站在原地还是一脸的讨喜冲月歌温和的笑着:“喜欢”贼亮的眼珠目不转睛的直视着月歌,捕捉着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神情变化,衍衡道:“而且只喜欢喜欢的”
本以为月歌会发怒甚至是动手,衍衡未料到月歌居然不怒反笑,而且笑得痞痞的,虽然浪荡却着实的勾魂,不但如此,月歌更是欺身上前,几乎是贴在衍衡的身前戏谑道:“把红珠给我,我可以抱你”戏谑的话讽刺的很,既点名了自己的意图又告诉衍衡他的想法,想要的话可以,却只有在下享‘受’的份。
衍衡没有动作,由着他喜欢的月歌在自己身前动作,贪婪的感受着这人的体温这人的脉动以及他的呼吸,脸上的笑容化开了荡漾在嘴角。
再动动,再动动,希望月歌可以呼吸的在剧烈一些,那么他胸口起伏的动作可以带动他的全身,让在自己胸前的月歌小小的磨蹭着自己的身体,即使是隔着两层布料,那种感觉仍旧令人心跳加速热血沸腾。
好喜欢,真的好喜欢,从小到大就一直喜欢着月歌,五年前的那句玩笑话,那句月歌对红珠说的玩笑话衍衡听的真真切切,月歌说:因为他(阿衡)喜欢我。
这句话就好像是晴天霹雳一般,重重的击在衍衡的脑顶,就像山体倾塌一般,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震撼,而震撼过后衍衡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是喜欢月歌的,是的,是喜欢。
衍衡的反应要月歌嫌恶甚至是想吐,真的有些后悔,后悔当年的口不择言,仔细想想,回头去看,似乎真的是在五年前的四月初八冲着红珠说了那句衍衡只喜欢我的话后,衍衡就开始像鬼一般对其阴魂不散。
之前还小,对于一切只是懵懂,而且只专一红珠这里,还因自己与衍衡皆为男儿自是不会想的太多,只是一味的自豪,因为村长的儿子也要给自己做跟班,当初是很喜欢这样的,因为有衍衡在自然就有红珠在。
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当喜欢升华为爱慕的时候,月歌才恍惚的觉得衍衡与他的不是兄弟情谊,从此,一切也就变了。
028.死亡
收回思绪,更加厌恶的蹙起双眉,月歌快速的与衍衡拉开距离,随后转身朝着红珠的闺房走去。
奇怪的是衍衡并没有阻拦月歌,月歌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红珠的闺房,烛火摇曳,痴心的人儿仍旧一袭艳红的衣裳,独坐在桌边剪着烛花。
月歌收敛平日里的不正经,悄悄地朝着桌旁的红珠靠了过去,轻声唤道:“红珠妹妹?”
失神的人儿没有理睬他,月歌又靠近了些许再次轻声唤道:“红珠?”
失神的红珠被月歌加重的语气惊醒,呆傻的转过头来,不禁露出惨败的笑颜惊呼:“哈,你来了~你终于肯踏进这里了”
月歌讶异,红珠这是怎么了?虽然知道她一直抑郁,生活也并不开心,可今天的红珠看起来要比往日的哪一天都还糟糕。
苍白的肤色,削瘦的双颊,那双盈盈如水的眼睛更是深深地凹了进去,花容已失色。
暗淡的光影在红珠的面眸上游滚着,眼前的红珠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伶牙利嘴盛气凌人的红珠妹妹了。
恍惚间,红珠那双柔软无骨的双臂已然圈上了月歌的脖颈,媚眼如丝闪烁相思:“阿衡哥哥,阿衡哥哥~不要如此对珠儿,不要~不要~呜呜”女人说着便嘤嘤的啜泣起来,哭湿了月歌的肩膀,哭疼了男人的心。
哭累了,红珠的神绪似是清醒了些许,看清了来人后不慌不忙的推开月歌,缓缓的走回塌边,然后翻找着什么。
没有人知道红珠心里想着什么,月歌的双眼锁定在捧在红珠手中的华丽锦盒,那只他五年前送给红珠的锦盒。
从夜晚到天亮,红珠始终一言未发,一直捧着那只华丽的锦盒依偎在月歌的肩头,怔怔的看着窗外的月亮变成太阳。
最后离别的时候,红珠只对月歌说了一句话:“把我装在这只锦盒里,呵呵~我实在是太喜欢它了”
三天后,红珠的尸体在青顼山的第二山脉的密林外被发现,女人如花,死时亮丽光鲜,红衣如血。
静静地看着躺在棺里的红珠,细心的月歌发现了红珠的死因,在她的脖后颈处有两个尖利的齿痕,有豆粒大小,上面已经结成血痂。
是蛇,是蛇的齿痕,面无表情的月歌定睛看着睡的安详的红珠,他想,这样的结局也许是对她最好的选择。
也在这一瞬间他懂了红珠那日在天亮之时对他说的那句话:把我装在这只锦盒里。
红珠红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下定决心从此以后都安睡在这只锦盒里陪我上穷碧落下黄泉么?
这是回心转意还是对某人的报复?或是你自己对自己的控诉?
算了,一切就这么算了吧,既然你已身死,那么我们三人的羁绊从此也就断开了。
亲手举起火把点燃了这口木棺,然后亲眼看着漂亮的红珠,可爱的红珠,坏脾气的红珠,未曾喜欢过自己的红珠在自己眼前一点一点灰飞烟灭。
捧着装着红珠骨灰的锦盒,月歌在想:红珠为何会一个人上山去?对于衍衡的态度他倒是可以完全理解,因为衍衡不爱她,不爱她就由着她去死么?还是不爱她才杀了她?
讨厌衍衡,是因为衍衡对红珠那份爱的无视,就连红珠身死他都未曾落下一滴泪,更是草草了事,完全没有继续追究红珠的死音,完全一副很期待红珠身死似的。
阳光太过刺眼,晃得月歌睁不开眼,再次看看手上锦盒中的骨灰,那是什么?刺眼的不是阳光,而是埋在骨灰中的一片甲,一片水银色的鳞甲,在如火的阳光折射下透出刺目的金银交错的光线。
不做犹豫的将那片儿泛着诡异光泽的鳞甲从红珠的骨灰中捏了起来,从此这一片麟被月歌当成坠子挂在了自己的胸前,而穿引这鳞甲的是一根红绳。
029.离别
不想再与衍衡有任何的交集,月歌决定到外面的世界去闯一闯,怎知村子却突然的被官兵围剿隔离起来,而且禁止一切村民再进出牛头村。
一时之间,村子里闹的沸沸扬扬,也搞得人心惶惶,原来青顼道观里的道长死了,说是有巨蟒入观杀人,其实之前早有耳闻,但村民一直没有当真,随着越来越多的村民和游人离奇失踪,整个牛头村的村民也变得如惊弓之鸟,此次竟然连青顼道观的道长都惨遭不幸,众人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牛头村外越来越多的人在谣传,说是牛头村里有蛇妖,青顼山上更甚,早就被那蛇妖占山成了王,而牛头村里的人早也被那蛇妖迷去了心智成为蛇妖的傀儡为其办事。
谣传是可怕的,一传十,十传百,不管是真是假,最后束手无策的朝廷只得将牛头村与世隔绝起来,报着宁可牺牲掉全部村民也要阻止蛇妖祸害人间的态度封锁了整个牛头村。